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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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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宫殿,远离了那燃着炽热的火盆,在曲折的长廊之中,风雪的寒意,让丁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想去拉紧衣裳。这让他终于摆脱了那种状态,这不是他,这是一个二十多岁,饱受长辈慈爱的年轻人,在这寒冬里下意识的举动。

他放下了抬起的手,挺直了自己的腰杆,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感觉找回了自己,是几乎烙在骨子里,军人的印记,这是在血与火之间,周旋在毒枭和丛林之中的战士,而对着毒贩和杀人狂徒的刑警,面对寒冷的下意识动作,从不退缩的丁一,无论在什么年代,无论身在何处,无论是风雨还是利刃,他都不曾怯懦不曾害怕地去面对这一切。

“少爷,娘娘对您可真是如同已出,说句不恭敬的话,便是爷爷……”肖强一边带路,一边喃喃地说着好听话儿,却没有想到,身边的丁一,已不再是那个傻笑着跟他走出宫殿的年轻人。丁一总归是丁一,能让他无力,让他无可奈何的,只是孙太后,绝不是这太监。

他是大明帝国雷霆书院的创始者,是兀良哈和云远、广西的实际统治者,他是大明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他听着肖强的话,沉声说道:“你去寻皇帝,跟他说,学生被娘娘留下了,得去把宫门外,学生那些随从领进来,才好教人去取那物件给他。”

肖强被呛得愣了一下,怎么丁总宪跟换了个人也似的?却就听丁一冷冷说道:“看着一路海上同行回京的缘遇上,学生多说一句,这事办迟了,你会死的。言至于此,公公好自为之。”之后丁一便沉默了,而肖强被他惊得背上都渗出冷汗,自然也没再碎碎念下去了。

到了边上的宫殿左近,还没行到,就听着有弦乐之声传过来。肖强把丁一引到了,便冲那殿外的太监招呼了一下,对他说道:“娘娘教咱家带如晋少爷过来这里,和众位贵人亲近、亲近。”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声说道,“如晋少爷,奴婢去娘娘宫中复了命,便去爷爷处……”

丁一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你怎么办,学生是无权指使公公的,该说的话也说了。”然后他拍了拍肖强的肩膀,便随那抱着拂尘来引领的太监,往宫殿里去了。留下肖强在殿外苦着脸,想了半晌转头快步疾走起来,只求去寻太皇太后复了命之后,来得及吧,尽管他不知道什么事,但他去过云远啊,他看见丁容城,从无虚言啊!

相比之于肖强的紧张心情,进入那宫殿里的丁一,却就再一沉溺在温意里,不单单是殿间熊熊的火盆,不止于那宫殿里悦耳的丝竹和起舞的佳人,是崇拜。宫殿里如孙太后所说的,都是年轻人,或者更严格的说,年轻的贵人。

那是朱家在京的子孙,有一些是庶出的后代已经降到奉国将军的宗室;还有许多勋贵的后代,例如从席间跃起,把酒杯信手掷抛,跳过案几急冲过,离丁某人三步外立时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的英国公张懋,这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正是发育变声的时候,那嗓子格外的刺耳,也教得座间的人等,都听得清楚:“不孝徒儿张懋,叩问先生安好!”

丁一正用力扯起张懋,不教他以头抢地之时,那宫殿里已经乱了套,许多年轻人推案而起,有七八个平素和张懋交好的勋贵,纷纷冲近了,向着丁一纳头就拜,口中称道:“见过先生!”自己称都是“私淑弟子”,也就是说他们虽没有列入丁一门墙,但都以丁一弟子自居。

这只不过是第一波,紧接着还有十数个宗室子弟也奔了出来,也是纳头就拜,各自报具姓名,口称先生,丁一拉起这个,那个又拜下。便是那些没有离席的勋贵、宗室,也是纷纷起身长揖,一时之间,丁一就便如最为灿烂的太阳一般,成为了这宫殿之中的焦点。

不论丁某人如何清醒,在这些仰慕他文采风流或是为大明帝国开疆拓土的年轻人之间,若说他很痛苦闹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这就是大明帝国里的贵族啊,这个硕大国家的上级,或者说,大明在京师的年轻官二代、官三代们,他们绝对不会拉拉扯扯,也不会粗鲁大吼,自小训练的礼仪让他们在举止之间恰到好处,而颤抖的语音和眼神里出自内心的敬仰,如说丁一不感觉到高兴,那大约他是一具没有生命的铁石。

何况在这些年轻人之中,丁一远远望着,那独立的倩影,教他闲来心里几番浮现的倩影。

他向前走去,身边年轻的勋贵自动地为他让出道路,他一步步地向前迈前,伊就在彼端,便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如同前次他入京时的相迎相送,她仍是一身雪白的素衣,映得冰肌玉骨,鬓上的步摆,碧玉的坠子轻轻地晃动着,便如丁一驿动的心。

一步步的,踏入那明知是早已布置的局,是温柔为刀的局。

而这只是第一天,丁一回京师的第一天。

第一章温柔乡(九)

【首先感谢这两天投票帮作者镇痛的看官!今天开始恢复正常两更,另有细节在章节尾感言处。】

但丁一只走了三步就停了下来,因为殿里弹五十弦瑟的乐师,弹错了一个音,而乐师班子正在演奏的,恰恰就是丁一把现代五线谱改成宫商角羽的那一曲《精忠报国》。尽管丁一开口吟唱走音是常事,但总归是练过吉它的人,如此明显错了八度的音,还是教他一下子醍了过来,停下了步子凝望着她,难道她也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是孙太后把她布之为棋?还是她自愿为了英国公府的利益,而来充当这样的棋子?

她遥遥而立,如男子一般抬手作了揖,对着丁一说道:“先生,久违了。看先生风采更胜往昔,不由教人心生仰慕。”却对着那弹奏的女乐师说道,“不要显丑了,弦有误,丁郎正,平素教汝练习,总是仗着些许天赋不以为然,此番便是成笑柄。”那弹错了音的乐师,却就是她带来的,她又对丁一点了点头道,“下人煞风景了,先生见谅。”便领了那乐师退到一旁。

丁一心头已经镇定下来,脸上早已端起他模仿了好几年的首辅气度,眼光也没有随着她的退开而移动,他径直向前而去,便如他方才不是为她才上前来,而是只不过是要走向某方向,走到大殿的中间:“谁有一腔热血,愿随学生洒之边陲、四海,以谱春秋?”

走到宫殿正位的丁一。回过头来,望着这满堂的宗室、勋贵子弟,却是这么放声问道。

于是堂上众人的眼光却便愈加的殷切起来。宗室子弟倒也罢了,虽然不得从事士农工商,也就是当猪养,洪武年宗室不过五十八人,到永乐年间也才一百二十七人,不是后来嘉靖年间那论万人、万历年间十几万人的规模,所以宗人府不赐名。宗室到死都没名字之类的事,更提别那二百石禄米了,在这景泰年还不太可能发生。

故之这些宗室好吃等死也就安心地过猪样幸福生活。于他们来说,反应还不是很强烈。

可是那些勋贵不同啊,他们其中不是人人都是嫡出,庶出的。继承不到职位。总是要找门路出头。例如现时在广西为丁一打理广西的民兵工作,隐约相当于广西人武部长职能的朱永,他是嫡长子,他父亲死了之后他就袭了爵,但他的弟弟呢?他父亲的妾所生的儿子呢?这样人就要看朱永的脸色,如果他这袭了爵的,讲究兄弟情份,提携一下那日子还能过;要是朱永无情的话。那这些人就得自谋生路了。

而宫殿之中,庶出的勋贵后代。是要比嫡子多出许多来,丁一这名满天下的人物,能在他们面前说出这么一句话,无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条晋身之道了。当下便有十数人抢上前来,冲着丁一长揖及地道:“愿附先生骥尾!”

事情到了这地步,丁一自然也就不可能让它失控,先述说一番四夷百姓饱受奴役,大明身为天朝,有解民倒悬之大义,极为光鲜的道理说罢,丁一又开始分析:“若听之任之,便如草原的鞑子牧民,到时被其首领纠结成军,又来祸我边陲,坏我华夏!”偷换了一连串概念,又再抄袭起《少年中国论》来,丁某人到了如今,已当文抄公当得极为顺手了。

最后就算他说明边陲之地,有诸般凶险,条件艰苦等等,也吓不退这样被煽得热血沸腾的年轻勋贵。至于官职,爵位,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反而提了好几次不得克扣军饷喝兵血。对于这些人,是不用去提官职、爵位的,基本从一出生他们就在计算着这玩意了。

只按着丁一所提,诸次斩首、拓地又得多少户的数目字,按这功劳,在朝廷里活动一下,能谋上什么官职、爵位?他们算得都比丁一快。张懋这厮是个会敲边鼓的,便说了一句:“这里说着是条汉子,等会出去了,却就缩了回去,若是有心,不妨立字为据!”于是当场有二十来人,被煽到脑子不清醒,写下自愿往云远军中效力的文书。

过了一阵,便有兴安手下的中官领着丁一留在宫门外的一名士兵入内来,丁一与他到殿外简单说了几句,便教他出宫去,无非就是叫朱动赶制一批棉布口罩,又让李云聪取了三个军中急救包入宫中。那士兵便同兴安派来的中官一同出宫去办丁一交代的事务。

不过这一切依然没有挣出孙太后的手心,若是这般籍着张懋的姐姐,暗中相助,就被丁一破了局,孙太后又怎算得上宫斗之中的绝世高手?

时间渐逝,中间又用了午膳,到了午后时分,便有太监来传旨意,说是太皇太后乏了,各家命妇都有赏赐,随着命妇入宫来的宗室、勋贵后生,也都同样有赏了一些宫中的物体,只是到了丁一这边,那太监就赔笑道:“如晋少爷,娘娘教少爷先留,等下还有旨意。”

却是教丁一留宿宫中,当然不是在后宫,而是去南宫那边和看守英宗的王骥作伴。

连那原本在宫外等候丁一的士兵,也被恩赐入宫侍候丁一,另外太皇太后又派了八名宫女给予丁一,这回的八名宫女,可就不比当时从猫儿庄回来报信,孙太后所赐的那几个宫女一样,觉得自己是太后身边人,还端着架子。太皇太后对丁一怎么样她们看在眼里就不必提了,现时丁某人海内人望归之一身,又是少年高官,更是永镇广西和沐王府一样有着地盘,大明的藩镇,除了沐家也就丁某人真正有着实权的了……丁容城如今是多少淑女的深闺梦中人,能被太后赐予丁一,不知慕煞多少平日里的姐妹,都恨着自家缠了脚:“若不是娘娘迁就着如晋少爷,专门择着没缠脚的姐妹,奴奴末必就没这福份……唉,都是命啊……”

孙太后的旨意,是说许久不见丁一,所以留他在宫中小住几日。就算是去南宫和王骥作伴,在场那些勋贵、宗室,也无不感叹丁容城圣眷无二。但对于丁一来说,他自然是很明白,这是布置的手段,孙太后不单是看透了他,并且毫不犹豫地吃准了丁某人。

到了这一刻丁一才想通了,为什么刚开始他一入宫,才开口说了一声“微臣”,孙太后就要当面砸玉如意。她根本就不需要在意有没有破绽,会不会刻意,一个母亲给予儿子的关怀,特别是在这“无不是之父母”的年代,还需要什么讲究?正因为不讲究,才显得率真,正因为有着许多破绽,才显得出自于本心。

所以不管丁一怎么想,她便是这么一套从头到尾做下来;不管丁一信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信了;而在心理上偏偏对于这种家庭温情极为贫缺的丁某人,孙太后有着强大的自信,丁某人总归会说服他自己,去相信。

当英国公府的佳人,和其他勋贵一同离殿时,丁一对张懋说:“让你二师母上京,带多几个医生护士和药,跟为师从云远过来的士兵里,有几个只怕有些隐疾。”然后丁一又低声说了一串数字,张懋听着,眼中一亮,在嘴里低低重复了那一串数字,看着丁一点头,便对其姐说了一声有事先行,就匆匆而去了。

当她行过丁一身侧的时候,丁某人伸手去握她的柔夷,任她如果聪明,终归是末出阁的女子,在这大堂观众之下,被丁一这么明目张胆地拉起手,也不禁脸生红霞,挣了几次没挣开,也只好抖了抖袖子遮住了两人的手,却低声嗔道:“重耳入内为申生,还要祸殃及我么?”

这却是一句成语的出处: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重耳在受到迫害时,远去他国避难,最终成就一翻伟业,成五霸之一。而重耳的兄长申生明知是祸,还留在国内,结果就死亡了。她这么说,是指丁一不该回京,而应该如重耳一样,在外而安;如今入了京师,却就变成了将会被害的申生。

“重耳?”丁一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重耳的格局太小了?”

她听着,又去挣那被丁一握着手,却仍挣不脱,便低声道:“汝欲为公子小白么?”公子小白就是齐桓公,春秋五霸之首。

丁一依旧摇了摇头:“始皇帝于我看来,格局都太小了,何况公子小白?你知道美洲么?那是一片流着蜜和奶的土地,丁某此生,若得志,当踏平江户,统拢美洲、非洲大陆,教大秦诸国来朝!若不得志,也当霸据美洲,方不愧来这大明活上一趟!”

“汝须知道……”

丁一放开了她的手,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太过火:“我知道,听着弹错那个音,我便知道了。”她如此聪慧的女子,能代幼弟来撑起英国公府的人物,会看不清孙太后的意思?她能让乐师弹错那个音来提醒丁一,丁某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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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温柔乡(十)

“诗仙狂放,说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可叹青莲作古,不然今天便见,权贵摧眉折腰事如晋,相竞竟是开心颜!”王骥在南宫边上的厢房里,手里握着一颗云子,却对领着七个士兵入内来的丁一,头也不抬的这么说道。

显然丁一和那些勋贵相聚一堂的事,已比丁一的脚步传得更快,连困守南宫的王骥都听闻着消息:“老夫真是错过机缘无数,早知如此,应在船上好好吹捧如晋一番,真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不我待!”意思是说上天给了他讨好丁一的机会,他没有珍惜,当然是嘲讽的话语,能让宗室和勋贵这么奉迎,便是王骥最盛之时,也不曾有过的事,当大明几十万、近百万宗室的明末,那真的宗室没什么稀奇,下一顿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宗室大把都是,但对于现时整个大明大约也就数百人的宗室来说,那可就是值当了,至少王骥都觉得很有面子的事。

“是么?伯爷那一大家子在后面,依着学生看,还是不要吹捧丁某为妙。”丁一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这么跟王骥说道,“如若学生与伯爷互换位置的话,只怕学生便没伯爷这么好的兴头,那大约连招呼也不会跟伯爷打的,若是伯爷来烤火,学生宁可跳进冰水里,也不愿**火盆之旁。”丁一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他是王骥,那必定要和丁某人划清界线。尽可能不沾染关系。

王骥愣了一下,大约过了几息,点了点头。抛下手上的云子在棋盘,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别跟那些人说话,一句话也别和他们说,谁跟他们说话,雷子你只管拖下去打死为止。”王骥这么大年纪看着丁一这年轻人,就这么蹿上来了,以前文官封爵。不算开国的李善长,也就他王骥,这丁一不但也跟着封爵为靖西伯。现时朝廷还要给他加封冠军侯!

当然丁一的功绩实打实在这里,王骥倒也没有什么想不通,只是听着那些勋贵、宗室如何讨好丁一,他是有妒忌的。但毕竟是数朝元老。做过兵部尚书。任过督师的人,丁一这么两句话下来,他就明白,连忙和避瘟疫一样地避开了去,至于面子?活到王骥这把年纪,看了这么多朝局浮沉,才会懂得面子就是一个炊饼都不值东西,要是丁一出身被牵连。那才是倒了血霉。至于立宪秘约,他认为是掌握在杨善手里。丁一倒了,狡猾如狐的杨善,必定第一时间毁去那东西了,所以他还真的不怕丁一攀咬。

为什么他这么害怕?连回去金鱼胡同拿了东西,又再进宫来的李云聪都不明白,还是忍不住请教了丁一,被点拨了一通才想通了:“对面住的是什么人?嗯,太上,你可知道坊间也好,朝廷也好,于为师和太上之间,是怎么看的?对,挚友,而不是君臣。”

这就是孙太后的阳谋了,丁一不可能不去看英宗。而他去看英宗必定就会引起景帝的大怒和猜忌。人在紫禁城里,按着孙太后的计算,就算丁一有三头六臂,也翻腾不起什么风浪来。那么丁一就不得不去抱孙太后的大腿了,否则他如何去面对景帝的怒火?真凭这八个手下,在紫禁城里杀出去么?这又不是评书!丁一在猫儿庄能脱身,那是因为有杨善巧舌如簧的用计配合,又有宣大将领造势,又有门下二三百亲传弟子,人马披甲……加之瓦剌骑兵更擅攻而不擅守,丁某人别说就算逃出紫禁城又能如何了,他压根就不可能凭着手下八个士兵逃出去!

紫禁城的守军,也是装配了大量的容城工场出产的火绳铳和手榴弹的。

当然了,作为一个母亲,英宗被囚于南宫,有这么唯一一个朋友和义弟入宫来,安排他去住在英宗边上,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呢?就算丁一事后敢就此诘问,或是接到来南宫的旨意之后拒绝,孙太后也大可以问一句:“尔与皇儿,不是相交莫逆么?数年不见,住得近些,总也是好的吧?”

丁一是绝对不敢否认的,这年代的人,至少表面上还是很讲究面子的,如果丁一拒绝来南宫,不论他用什么籍口,他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绝对会被传为,因着怕自己的富贵失损,而拒认旧友。现代还有专业官僚的说法,这年代可不见得,基本就是要求完人,道德不行,其他再行也是次之一等,要不然,能用陈平的刘邦,何以流传千古?

孙太后这着棋一下,丁一是根本就没有招架的可能。

“先生!弟子与先生易服,然后籍口回金鱼胡同再取什物……”李云聪想通了之后,就提出这么一个方案,他来扮成丁一,以让丁一得以脱身。只要逃离紫禁城,李云聪相信,丁一肯定有办法,逃出北直隶的,只要丁一在,他们这些弟子,这些部下,就有希望。

李云聪的办法,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兴安派来的中官还在外面等着,因为取了东西过来,丁一还没有告诉他该如何运用,只要丁一在厢房里责骂几句李云聪拿错了东西,命他再回去拿全了,此时离落宫钥还有不短的时间,教这中官陪着出宫,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丁一摇了摇头对他说道:“稍安莫燥。”

一旦如此,便是撕破面皮,而丁一现在还不打算和皇室撕撸开了来别苗头,他一直希望的是在和平之中完成立宪,让大明正式地进入君主立宪的社会结构,而不是暴力革命。最为浅白的一点,就是暴力革命之后,很难在短时间进行对外扩张,那些的话,就算丁一赢了,花十年、二十年来剿平旧王朝的势力,防范新贵族的势力扩张过大等等……建立一个新世界,绝不是靠打仗就能解决,再说,关外的鞑靼人,可不是吃素的,万一丁一在关内搞,关外鞑靼人和后世建虏一样入关来,那可真就是千古罪人了。

“去请那公公入内来。”丁一很平静地对李云聪吩咐道,后者尽管不太情愿,认为这当口还理会那中官干什么?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丁一的命令。那中官极伶俐,入来就给丁一磕头请安,教他起了身,丁一便和颜悦色地教他如何使用棉布口罩,并且写下一张规章,一项项列出来,例如看朱见济之前要戴口罩,看完朱见济要用烈酒洗手,口罩也要用烈酒浸洗;保持通风等等的肺结核病防治守则。然后丁一对那中官说道:“无论皇帝、谢院判或是其他人,都要遵从这规则,公公回禀皇帝,若是相信学生,便按此行事。”然后丁一又对那中官说,叫他转达给景帝,“学生以为,若观天象,以子时为宜。”

他的意思,就是让景帝子时派人来接他过去,相信作为患者家属的景帝,只要对他儿子还有一点关怀之意,不至于听不明白丁一的话外的意思。

而丁一对这中官所说的话,包括他列出那规章表格,不过半个时辰,就尽呈到孙太后的跟前,对此孙太后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是笑道:“这孩子本就聪慧,想给自己多留一条路,向皇帝输诚么?若是如此,君臣相得,善莫大焉,后宫当遵从祖训,不干预政事才是。”

不论是英宗当皇帝,还是景帝坐龙椅,正如孙太后所说的,都是朱家的子孙。如果丁一企图以向景帝输诚,来作为脱局的方法,她倒是乐见其诚。至于如何输诚,皇家向来是不缺手段的,想想把王骥投置在南宫都能做得出来了,例如把丁一家眷尽迁京师也好;丁一本来不得出京也好,只要谈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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