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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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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爽,尽管这母仪天下的女人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架子,但心里是真不痛快,直接对身边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是她心腹,当然是领会皇后的意思,便对三两岁的小孩儿低声说道:“看着好新奇的物件……”
小孩本就看着眼馋,此时听着,自然就踉跄向前,也吵着要。最后丁一给了他一串西式的项链和两个骑士团戒指,又跟他讲了一通十字军东征的历史故事。才算功劳圆德,皆大欢喜。丁一是看得出钱皇后的企图,此时也不必无故去树敌。至于英宗要传位给谁,丁一却是不打算理会这种皇家事的。
钱皇后是识相的人,看着丁一有所表示,至少没有不理会她的孩子,她也就达到此行的目的,便说不打扰英宗和丁一商议军国大事,领着那些宫女内侍辞了去。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在宫门外候着的魏文成,还蒙皇后娘娘打赏了一柄玉如意。
“溺……”丁一向着英宗开了口。他本来是想说“你”的,却发觉弟子与内侍、宫人、起居注舍人都在殿里,只好改口道,“……之太过。绝非良策啊!圣上不可不察。张懋年幼胡闹,皇帝怎么可任他带着太子去跑障碍?”
英宗是看丁一临时改口,忍到肚子抽筋,却点了点头道:“如晋所言极是。”
“你别再带太子去跑四百米障碍了,听到没有?”丁一对着张懋又叮嘱了一番,这大明储君要是在训练场摔死,别说还没立宪,就是立了宪。作为精神象征国家吉祥物的太子在训练场摔瘸摔死,这责任丁一也是担当不起吧?
张懋应了之后。连忙岔开话题,以防丁一继续发作他:“先生,刚才您说勋贵要加入舰队,有三条路,去两广接受培训是一条路,还求先生把另外两个法门也授予弟子,以便日后那些男女问起,弟子也好有个说辞。”
“去两广培训,是最安全的事了,我请了葡萄牙的亨利王子来当教育长,那人于航海的推广和教育,绝对是当世之雄,若能在他主持下的海军学校毕业,依我看来,在海上生存机率是大大增加的。”
这时便听着又有脚步在宫外响起,却是夏时领着御膳房的人,端着参汤过来,当着英宗和丁一的面,夏时取了小碗,在那两盅参汤里各打了一勺出来,进行人体试毒,这事本也不该他来做,只不过他要讨好丁一和皇帝嘛,又是他一路监督着做出来,自然也不怕有毒。
“如晋你为国事操劳,这身体别看强健,只怕内里也是虚困得要紧,这参汤你多喝点,早日开花结果。”英宗仗着起居注舍人在一旁,丁一无法和他对喷,故意嘲讽了一起,然后自己就乐了起来,一屋子人,除了丁一之外,都不知道这皇帝突然满脸笑意在乐啥。
丁一觉得还是不要理会这家伙为好,喝了参汤向张懋说道:“还有两条路,无非就是出钱,自己打造一支船队,跟随着大明远征舰队,如果去了美洲、非洲,就可以自己圈块地起来,到时看看皇帝和户部怎么个措施,在海外圈了地以后,给点登记费,这地就是他们自家的了,不过他们得自己守卫那土地,有土著、野兽来攻击什么,远征舰队也不可能长久在那里,就算留下守军,也支应不过来的,但美洲那边物产很富饶,到什么程度呢?基本没人种地,海边或是野外就能捡到吃食,如果投钱进去,两年来回一趟,运些海外的物产回来,或是淘金,那是很赚,不过风险也是极大。”
张懋听得很认真,毕竟对于怎么弄钱,勋贵可没有士大夫那么遮掩着的,有来钱的门路,当然得弄清楚,再说张懋自己开销也不小,他是极为好色的货,现在还没娶妻都不知有多少个侍妾了。
“第三条路,就是沿着舰路开拓好的航道,去跟西方各国做生意,那个风险小些,赚得也不少,就是给舰队交点钱,遇着海盗之类,他们就躲后面好了,通过风浪区听指挥之类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乐不乐意,因为我发现华夏的人,对于土地有着一种发自于内的渴望,我觉得第二个法子,可能他们会更喜欢一些。”
张懋想了想,起身向丁一行礼道:“先生,弟子有二十人想去两广接受培训,不知道几时能成行?”二十人,就是平时和他走得近,又以他为首的勋贵子弟,张懋可以直接替他们做决定的。
“让他们去找老曹吧。”丁一这当口怎么可能自己去处理这些事?
英宗也挥了挥手,示意张懋就和杜子腾、王越先出宫去,他又留着丁一在乾清宫,问了许多西行的趣事,直到看出丁一的精神实在太过倦乏,才没留下赐晚宴,只是对丁一说道:“这葡萄牙的王子,若是真有才干,等两广那边安置好了,召其上京,教礼部那边安排一下,赐其金印吧。”
丁一听着自然也无异议,不过英宗接下来所说的,就让丁一有些不爽了。
“如晋先休息几日吧,不过终归是要上朝的,到了奉天殿,只怕他们是会发难,如晋要先有个章程,之前就有这样的苗头了,说是郑和下西洋,虽是耗费国帑,但是宣扬天威,遇事也多调停,极少有征伐之行;如晋虽得财货,但是却不宣礼义,说甚么堂堂天朝,难道以掠夺藩邦财物为荣么之类的话。”
“被瓦剌年年犯边打草谷,就很光荣?”丁一听着真是翻起白眼,这什么逻辑?打赢了别国,得了战争赔款,还不爽?别人抢华夏时,这些人在干什么?
他是听着有火气的,也不顾起居注的舍人就在边上:“何况还是诸夷组织联合舰队先行犯我大明天威,若我上朝时,有人敢发此论调,臣到时就奏请圣上,教他去云远或爪哇、关外任职就好,看看他如何用圣人礼义去教化狄夷!”
英宗听着失笑,点头道:“倒是不谋而合,当时朕也如是说,彼等无言以对,不了而了之。”
“无论立宪之事,到底推不推行,皇帝切记,要振兴华夏,铁与血是唯一的道路。”
“现时进入大航海时期,世界各文明国家面临着一次利益的瓜分,想和平崛起是不太可能的。”
“若大明不用坚船利炮,去敲开别人的国门,而是一味闭关锁国,不思进取的话。那么以后别人就会用坚船利炮,来砸开我们的国门!”
丁一颇为激动,而英宗听着也连连点头道:“甚合朕意!”
起居注的舍人在边上便录了下来:上偕一定计于乾清宫,谓不进则退,须以铁血之道,以保华夏之万年太平。
在丁一辞出的时候,英宗送到乾清宫外,突然叫住了丁一,向他问道:“这是什么物件?”
“鳄鱼的牙齿磨出来的小玩意。”丁一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英宗问的是他戴在手上的手串。那是丁一杀了那些鳄鱼之后,取了那条大鳄鱼的牙齿,在木骨都束弄租界赌场时,无聊磨制出来。
打磨成手指头大小的一块,二三十块,钻了孔用牛皮细索串起来,上面有九枚是细朱文篆字雕刻出阳文,合起来就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别说跟宫里的物件比起来,就是跟西方的哥特式雕刻来比,精致什么那是差得远了,也就是一个粗犷、血性的味道,加上丁一自己动手,那几个字尽管用细朱治的,却也颇有几分杀戮气味。
“归我了。”英宗直接动手抢,反正起居注舍人还在殿里没出来。
丁一忍俊不住,笑道:“你讲不讲理?这又没什么艺术价值,我不过是一场恶战,作个纪念罢了。你弄过去做什么?”
英宗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没有回应丁一的问题,却是笑道:“我看看谁出息些,到时就把这赏给他。”
“你家里事我不掺合!”丁一听着就急了,他很明白英宗这话的意思。
那是说他属意谁来继承大宝,就以这手串为凭,到时要求丁一来帮扶。
“那不赏人?我先留着自己把玩?”看着丁一忙不迭地点头,英宗笑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有事么?什么东西还给你?这手串刚才不是说了留着我把玩,你拼命点头么?”说着他就对夏时道,“送如晋出宫吧!”
丁某人一时竟无言以对!
第八章转进(十六)
一路出了东华门,丁一才回过神来,对夏时抱怨道:“圣上怎么能这样?皇帝富有四海,来抢学生一串手链?”倒不是真舍不得这小玩意,只不过丁一觉得被欺负了,当然这样朋友式的玩笑不至于让丁一不爽,只是很有点哭笑不得。
夏时哪会去应这种话茬?丁一埋怨得起,他夏时可接不起,抛开丁一和英宗的关系不提,人家还是士大夫嘛,只要敢搏廷杖,喷喷皇帝也真没啥;太监去非议天子?那是纯找死吧。所以夏时很适时地岔开话题:“如晋少爷,这出海的活计,能不能让宫里这些可怜人儿也跟着您后面,啃啃骨头啥的?咱家就是皇室的一条狗,您可是名在玉碟,不能不管咱家这些忠心的老狗啊!”
“你啥时能不作贱自己再跟我提这事成不?”丁一跟英宗一番逗趣之后,腔调都放轻松了。
夏时却不以为意,弯着腰引路一边说道:“如晋少爷,老奴这些残缺人儿,也就您怜悯,总还是给些体面,大伙都说您是慈心人,在宫里行走的贵人,真就您从心里没低看着咱这些废人,少爷,您给开恩,让咱家里的子侄后辈,也跟着去搏一搏成不?”
他这倒不是谄媚的话儿,丁一真不觉得这阉人有什么好歧视,虽然中官干坏事的不是没有,但干好事的也是有的,士大夫阶层坏人就少了么?秦桧不是阉人吧,看他干的是人事?丁一感觉这些中官。就是些残疾人吧,除非有人专门歧视残疾人,要不干啥去歧视他们呢?干坏事该杀就杀。做好事该奖就奖便是了。
“欺山莫欺水,这话夏公公应是知道的,海上风险极大,出了海,便是我自己,也不敢说出去了就能回来,公公要细思量。”丁一倒没有马上就拒绝他。而是郑重地提醒他,“投资有风险,出海虽谨慎。”
夏时能当上司礼监太监。自然脑子是好使的,早就想清楚了才会开这口,当下表示,还是想让自己的子侄去搏一搏。而且宫里几个大太监。例如刘永诚这级别的,也希望能让家里的子侄去出海搏一回。
太监跟勋贵和士大夫又不同,要知道七下西洋的华夏航海家郑和,就是大太监啊。
所以出海贸易的话,如果不为宣扬国威,弄那种小国贡点东西,天朝就要打赏数倍价值的赏赐,以显示天朝富有的把戏。单线就为贸易,能有怎么样的暴利。太监们是比勋贵还要通透的,特别是看着丁一输送入京的战争红利,更是让本就爱财的太监们,愈更的眼红。
丁一也没有为难他,直接就对他道:“你们要想好了,就自己找老曹去分说吧。不过话说在前头,要跟着出海的话,一切就得听从指挥,犯了规矩,一律按军纪处置,该杀就杀,该罚就罚,没有什么例外的。”
“老奴晓得、老奴晓得!”夏时满面堆笑地点头哈腰,这事算是办成了,他在宫里也能涨点名望,以后刘永诚这些老资格的大太监,怎么也得给他多些尊重,“海上风浪恶,出个错就害死一船人,以前跟着三宝太监出海的老人,都有跟咱家说过的。”
丁一停下步子来,对夏时说道:“你这是想跟着学生回家,用了晚膳再回宫么?到时下了宫钥,怕不好进去吧?”路过诸宫门时,有那些夏时身边的小中官,和陪伴一旁的魏文成在应付各种检验手续,这边忠国公和司礼监太监在说话,谁又专门过来打断他们?
于是不觉已出了宫门,行到东大街,再过去不就是金鱼胡同了么?
夏时回过神来,才讪笑着停步。
不过入了京师之后,丁一真的就没有闲过。
刚进家门曹吉祥就过来汇报:“少爷,户部那边有个主事、礼部有位郎中,从下午就等着了,老奴看着,不如再晾晾他们,等用过了饭,老奴再去把他们打发走?”别看曹某人在丁一面前口称老奴,他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掌管过团营的曹吉祥,团营里如今说起来,还有不少受过他提携的人物呢。
按曹吉祥的意思,不单是丁一不用理会这些主事和郎中,晾上人家一下午,一会他曹某人去应付一下,也就可以打发走了。
“不得胡闹。”丁一心情不坏,笑骂了曹吉祥一声,就往书房行去,教曹吉祥领着人过来。
户部的主事见着丁一这个活着的华夏传奇人物,很有些激动,跪下去磕了好几个头,不知道是不是磕昏了,还是追星族见着偶像大脑充血,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曹吉祥和王越、杜子腾在边上看着,几次都忍不住要出声了。
还好是丁一心情不错,教人端了茶水上来,给这主事用了,方才定下神来,实则他到来,也就是一句话可以交代完的事:“户部已于今日行文四川承宣布政使司,教彼处先就地调拔军粮给予大明第一师,之后再行折冲等等。”
这算是一个态度,丁一按着陈循提议的,留在京师,而士大夫阶层暂时没再上下其手拖后腿,该拔的军粮物资,没再搞鬼。丁一也不至于去和这主事分说这等事,微笑着应付了几句,这主事临辞去时,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咬牙回身拜倒:“学生孟浪,求晋公赐字!”
丁一着实没有题词的癖好,于是就婉拒了,倒是送了一册英译本的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给他,这是丁一在葡萄牙那边,教人采办回来的物品,航程之中丁一闲来无聊,将它意译成汉语:“我做的注解,都是意译,信达雅来说,只有一个达字,也就是聊能达意罢了。”
但对于那户部主事,已激动得不行,因为户部这衙门,这几何知识是用得上的,虽然这主事不一定需要去用,但这比丁一随手弄把西洋佩剑还是几个金币打发他,不是同一个概念,能感觉到,丁一给予了一种平等的尊重。
所以这主事出了丁府,那胡子都一个劲的颤抖个不停。
至于礼部的郎中,若是直指本质不客气的说,那就是来讨乞的。
“得悉先生扬威七海,为大明开疆拓土,我辈士林皆觉光耀。”照例上来是一通马屁,然后在丁一表示出不耐烦的神情之前,这位郎中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闻于木骨都束和休达两处的租界,都有类若青楼的设施,学生以为,先生日理万机,不若使教坊司人等去协助治理,以为先生分忧……”
说明了就是租界有青楼,官办青楼,得归教坊司管,礼部要派人去收钱!
丁一突然后悔了,觉得自己应该听曹吉祥的话,这等人就让曹吉祥去打发就好,为什么自己犯贱要接待他呢?看来这礼部管教坊司的人,是刮那些苦命女人的皮肉钱,刮上瘾了,连海外租界的青楼也要掺上一脚。
不过那郎中却没看出丁一的不快,犹还在说着:“南京那边礼部担着教坊司的职责,学生以为,这租界的事体,还是京师的礼部担承起来为好的。”这是还担心着南京礼部来分果子,想先在丁一这里讨个人情。
“老曹,这等事你自去料理便是。”丁一实在听不下去了,挥了挥手,曹吉祥会意,行过来对着那礼部郎中招手,示意对方跟他下去。也就是丁一不摆架子,做到这位子上,这郎中原本也没指望就能见着丁一,所以曹吉祥叫他跟自己下去,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还给丁一作了揖,自以为此事已成,极欢喜地随着曹某人下去了。
这时魏文成就入内来报,说是两广那边的线报呈了上来,丁一接过看了,却是高兴地一拍案几,仰天狂笑道:“老子也当爹了!”却是莫蕾娜在月余之前,产下一子,张玉也有信来,却是夸这孩子生得俊俏。
“恭喜先生!”王越和杜子腾、魏文成都齐声相贺。
杜子腾是真心替丁一高兴,马上就说要派人去英国公府通知,又说要去大明第二师,教杨随守和那些书院学子出身的军官知晓。丁一虽然狂喜,但一时听着颇为反应不过来:“至于么?老子当爹了,你们这些弟子跟着高兴一下也就是了,书院学生干彼等甚么事?借生孩子的名目,索要礼物么?这个绝对不许干,谁干我就斫谁的手!”
“先生,不是索要礼物,您就让展之师弟去通传一声吧,大伙可真是心里憋得慌呢!”魏文成在边上低声地向丁一进言,因为丁一老实说,跟这朝廷的大臣是不一样的,他有名望,有圣眷,有权势,有军队,有地盘!各处书院都至少有二千弟子,这些人过半都有秀才功名,论天下大儒弟子之多,此时的华夏,有谁能和丁一比?
这就是一份基业,这也是先前太后和景帝要对付他的根本原因。
他已有藩镇的实力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实现割踞!
所以追随丁一的人等,其实他们对于丁一,更象是追随主公。
丁一有后,也就是这个利益集团如果在丁一意外身故或百年之后,也有了一个可以效忠的对象。
第八章转进(十七)
这等心思,说将起来也就是一张窗帘纸的勾当,捅穿了也是很好明白的。丁一看着弟子的神情,回过神来也就一二秒的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去吧。不过你一会叫上守随回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杜子腾兴冲冲地叫上护兵,便往大明第二师的营盘而去。
这书房里丁一还没开口,就见王越起身整了整衣袍,冲着丁一拜了下去,说道:“先生请容弟子禀奏,虽贺喜先生,但此子为妾所出,其母又非我华夏血脉,先生春秋正盛,恳请缓立世子!”
丁一听着失笑:“这话别人说得,世昌你来说就颇荒唐了,不过国公,立的什么世子?”
平素随便讲自然是另一回事,或是说勋贵要将继承爵位的儿子称作世子也是可以,但正经来说,得亲王、郡王的级别,才有世子、世孙的说法。王越的意思,就是莫蕾娜不是大明人,也不是正妻,立她所生的儿子来继承爵位,是不妥当的。
丁一显然不想议论这个问题,所以故意岔开了来说。
因为私底下怎么说,谁去较真?在海外,莫蕾娜他们还管丁一称公爵殿下呢!
谁知边上魏文成听着,也是拜下说道:“先生恕罪,弟子等却末将此事告知先生。”
“都起来说话!”丁一颇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当爹,怎么王越就跑出来弄个种族歧视,魏文成看着还很赞同。又有什么事他们没告诉什么,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被他训斥了两人只好起身,王越跟魏文成略一对视。还是王越开口:“先生大约不知道,太后和宗人府那边,都在预备着封予先生郡王之爵,内阁诸公也皆附议,是圣上拖延不肯,才迟迟没有成事,不然的话。先生赴蜀之前,旨意就该下来了。”
明朝是只封同姓为王,也就是不姓朱的。除非身后,否则是不能封王的。
问题是,丁某人在宗人府的玉碟上,是有姓名的。也就是他在官方上。是姓朱的,太后和宗人府硬要鼓捣给他封郡王,这事尽管牵强,但也说得过去。追溯起来,就是从太后收为义子,赐姓说起。
赐姓入了玉碟,丁某人就是朱家人,这不是开玩笑。后世延平郡王也是一样这个程序的,隆武帝先给郑成功赐姓。然后永历帝再给他封延平王。世人称为国姓爷、郑延平,正式的官方的爵位姓名应该就是延平王朱成功。
至于太后收为义子赐姓这一节,合不合理?当年也没有纠结过这问题,就凭丁一十万铁骑之中救出英宗,又在京师保卫战再以七百战士歼了一万左右的铁骑,这功绩,原本就当封爵的,丁一当时不受,官都辞了,要回家读书备考,那时节,赐个姓,谁又觉有多大问题呢?
“这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丁一听着不禁就长叹。
英宗不肯同意这事,就是因为他也清楚,一旦这么干之后,丁一就真的举世皆敌了。
倒不是封郡王的爵位上问题,赐了姓的丁一,凭这功绩,封郡王还真说得过去。
问题是成祖以后,除去明末郑成功不提,所有的郡王、亲王都是当猪养的。
而且这些宗室是没有食邑的,可是丁一是坐拥两广之地。
这普天之下唯一有食邑的郡王一出世来,不成为宗室的眼中钉才怪吧?
别说宗室被当猪养,当猪养着他们也能哼哼——递折子上来啊,这整个舆论肯定就是不利于丁一的了。而且到时候,宗室就必定会闹啊,当猪养他们又不真的是猪,就算猪怒了,都会赖地打滚啊,必会要求自己也要食邑,这他们还占着理,谁让英宗开了这先例,封出丁一这个不用被圈禁的猪?嗯,是不用被圈禁的郡王。
到时这么一整,英宗不外就只是把丁一也圈禁了,或是给宗室也分食邑这两条路。
士大夫阶层当然赞同了,要是丁一被圈禁也当猪了,那真的就了了一桩大事,别说封郡王,封亲王他们都会疯狂附议吧?
“其实德公邀先生入部阁,大抵也是为着类似的目的。”王越看说开了,当下一咬牙,把他先到就京师时,打探出来的情况,也都与丁一说了,“依祖制,封爵者,入则可掌参五府总六军,出则可领将军印为大帅督,辖漕纲,但不得预九卿事。今首辅邀先生参督九卿,纵无恶意,恐日后也是多事!”
例如之前封伯的王骥,也是进士出身,但不论是原本历史上还是此时的景况,也都不再参与政府部门的事务了,基本封伯之后,主要也就是督师在外打仗,哪怕他有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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