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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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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么多,就是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本身就是陈循玩的把戏。

丁一有绝对的把握,这件事,于谦是不知道的,至少,于谦手头是没有实据的,如果掌握有实际的证据,于谦先前也就不用托病了。于大司马好名。刚愎自用等等是有的,但要说拿这等事来折腾,着实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陈循当然是不会承认他动过脚手。他也不怕丁一掀桌,这事又不是户部这边单独搞得出来,追纠起来,兵部也有郎中、主事若干人等脱不了关系。不过陈循真的思路极为敏捷:“金荣襄到了后面。身体着实是不济了,精力也跟不上,误了大明第一师的辎重,教得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按着户部这边的回报,蜀地的调派是很不得力的,四个月分运上去一个月的粮草,这是铁人也支撑不住。在粮草出现问题之前,老夫记得。于大司马还说大明第一师打得不错,看怕是粮草弹药所误,却不是兵力的缺失。”

于谦听着,死死瞪着陈循,他那里听不出陈循的意思?

金荣襄指的就是近日故去的户部尚书金濂,前些日子亡去,朝廷追赐为“沭阳伯”,赐谥“荣襄”。六七十岁的金濂已入了土,死人自然是不会复活出来分辩的了,所以把事情推到金濂的身上,倒还真是天衣无缝。

王文原本就跟金濂有宿怨的,这时听着也跟进补刀:“何某本非正人,所荐者误事,致边镇军士受累,幸得如晋力挽狂澜,方才不至于一败涂地,臣以为,当削金某身后哀荣,以警示后人!”

他本来是极看丁一不顺眼看,这会为了补刀,居然还表了丁某人的功劳,可见补刀决心何其坚决。说到何某人,就又不得不扯远了几句,他说的是何文渊,这位是当初景帝易储之时,就是把储君由英宗的儿子改成景帝自己的儿子那事,何文渊是极力支持鼓吹的,景泰的易储诏书里“父有天下传之子”就是出自其手。

英宗复位之后,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金濂的确是何文渊所荐,但金濂此人,是颇有点能力的,他说:“今边尘澒洞,兵非食不饱,马非牧不壮,为国任大臣之责,苟有可以安民生、拯时艰者,宁受谤不辞。”结果因为国事,攻击阁臣江渊贪污,真的就被谤下狱。后来是因为实在没人替代他,才又复官的。

这关节来把金濂扯上何文渊,王文真的是要补刀补到绝,连金濂身后名都要一并给他弄掉才开怀了。

英宗听着提到了何某人,当然下意识地皱起眉,别说英宗这么一个极偏执的性子,就是寻常人家,对一个大肆鼓吹剥夺自己儿子继承家业权利的角色,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吧?

于谦看着就觉着不好了,金濂有没有才能他是很清楚的,到了即将亡去之前的时节,基本无法视事。期间掌管部务的户部尚书沈固,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都是听首辅陈循的安排,这事要抹黑金濂,真的很有点说不过去。

但这当口于谦总不能直接去跟陈循翻脸,也只能用眼神向丁一示意了一下了。

“金荣襄已故去,当时部务应操于沈尚书之手,此事臣以为,当问责沈某才是。”丁一看着于谦的眼色,倒也没有推托,便起身为着金濂说了一句公道话。因为丁一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为什么开始大明第一师入藏之时,还能派出工宣队等等呢?一个是还没跟石璞翻脸,另一个就是当其时金濂还能视事,陈循只能说基本上掌握了户部,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截留军粮这样的事,金濂是不可能去听陈循的,而后者也不太可能去跟金濂提这等事。

到了金濂无法视事,沈固就是唯陈循之命是从了,他本来是石亨举荐的,石某人这后台老板,自从大房山的军演之后,现在倒是老实得要紧,所以沈固当然更加不可能去和陈循硬扛,何况搞丁一,本来就是石亨这边也乐意干的事情。

于是这场乾清宫的争吵,最后的结果,是随着丁一的到来,终于平息了下来。

但户部尚书沈固,就被召入宫来,从皇帝到于谦,再从丁一到陈循,问责训斥了他整整一个时辰,真的被骂得狗一样。

沈固大约是被骂毛,觉得这尚书当得没意思。

被皇帝骂也就罢了;于谦这手握相权的发作他,也罢了;坑了大明第一师,被丁一发难,他原本也是预着的;但被陈循骂,他就受不了了,这事都是按着首辅的意思来办,现时首辅也来骂,这算啥?

后台老板石亨明显见着丁一就缩卵,想要石亨给他出头是不可能的事。

“臣昏庸无能,乞还骸骨!”沈固被骂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就当场请辞了。

英宗照例是挽留了两次,沈固原本倒是想顺坡打滚算了,但眼角余光瞄着丁一的笑容,却不禁打了个寒颤,终于还是表示辞职了。例行三次挽留之后,英宗便当场允了沈固的辞呈,循例赐了车马教他回乡,算是有个体面。

“卿等以为,当以何人理户部?”英宗在沈固走后,就向在座阁臣和于谦、丁一、李贤等人问道,总不能户部没尚书吧?

陈循和王文等阁臣相视一眼之后,便推了几个人选,于谦就有点不快了,首辅身为皇帝的秘书长,阁臣是皇帝的秘书,理论上他们举荐是没错,但什么叫相权?就是官员任免,军国大事,潜规则下得于大司马点头之后,才会向皇帝举荐的。

英宗还在斟酌着,到底陈循等阁臣所提人选,谁更合适,就听着于谦清了清嗓子,却就向英宗说道:“吏部天官不能视事,臣以为,还需起用王盐山才是。”也就是回京帮丁一鼓吹官绅一体纳粮之后,怕被士大夫阶层报复,而主动辞职的王翺。

听着这话,陈循觉得于谦是在做一个条件交换,户部尚书由内阁举荐,但吏部尚书就由王翺回来出任,所以便以陈循为首,那些阁臣纷纷的附议,英宗望向丁一,后者微笑点了点道:“臣附议。”

丁一自然不会有意见,王翺算是上了他丁某贼船的人,他能逼王盐山鼓吹一次,自然也有办法让他鼓吹第二次,吏部尚书老王直一向以来对丁某人的捧杀,丁一可没忘记这仇,所以他还加上一句:“有王盐山视吏部事,泰和先生为国操劳至今,臣以为,当免其常朝,以示体恤。”

于谦对泰和人王直是极讨厌的,多次跟李贤说起,说这老头这么老了,还贪恋权位不肯请去,这时听着丁一所说,马上就附议:“臣附议!”

一众阁臣觉得于谦在户部尚书人选上让了步,吏部王直也真的是太老了,于是便也附议。

英宗听着就立头道:“朕允了。”便指商辂拟了召王翺入京和免王直常朝的两份圣旨,用了印,马上就派人去传旨。

但是很快陈循为首一众阁臣就黑了脸,因为这边传旨的刚派了出去,李贤明显是在于谦的授意下,就起身禀奏:“臣举左副都御史年富出任户部尚书!”于谦怎么可能放权?于大司马不好色不贪财,如连权力也放得下,他还算是个人么?

丁一在边上也笑着开口道:“臣举徐珵出任户部尚书。”

陈循突然发觉,自己先前真不应该去请丁一入宫来。

ps:更完这章就动身回广州了,希望不塞车,顺利的话明天开始恢复11和17点两更正常。

第九章风*流*眼(三)

若就京师中枢来说,哪个高官是丁某人的门徒?几乎诸部院阁从阁臣到侍郎、郎中、主事都会给出一个相同的答案,不是杨善,不是许彬,而是徐珵。这个绝对没有任何疑问的事情,没有丁一,就没有今天的徐珵。

如果不是当初去丁如玉的军中洗了怯战的污点,徐珵压根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所以徐珵一点也不讳忌他是丁某人门徒,他就算做到广西布政使,见着丁一也是纳头就拜,口称“门下沐恩小的徐某”。所以朝廷大佬都很有默契,包括于谦在内,谁也不乐意看着徐珵在中枢为丁一张目。

于广西布政使的任上召回京师之后,挂了一个左都御史,就被踢去宣大那头当巡抚了。

此时丁一就这么公然举荐徐珵,便让陈循为首的阁臣,和于谦、李贤这边,都感觉到了威胁。这是一定要争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好,是联合丁一来打压另一方,还是联合另一方来打压丁一,因为一旦出现三方僵持不下的局面,大家都知道英宗对丁一的信重。

所谓联合,就是要让步,就是宁可放弃自己推荐的人选,也不能让丁一推荐的徐珵上位。

于是乾清宫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真的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的地位。

谁也不愿意,自己无意的咳嗽或是大声的吸气,引起什么误会来。

“年大有,朕记得他。”英宗率先打破了沉默。于谦倒是喜怒不形于色,李贤就有明显脸上一松,陈循等人咬了咬牙。觉得年富当户部尚书,怎么也比丁某人的走狗徐珵来上位强一百倍。

于是就以陈循为首,向英宗长揖道:“吾皇圣明!”于谦自然也不会反对本就是他属意的人选,当然也跟着附议。

但他们刚颂完圣,就听着英宗又接着道:“徐元玉,朕也是记得他的,虽有些迂。不太通时事,当年居然因天象之故就提议南渡,可笑得要紧。那当口怎么可南渡?便是天意如此,也要逆天改命才是!不过后来在如玉军中,也是敢战,倒不怕死。治河也有章程。去广西治理了几年,也颇有些政绩。这样,王抑庵免了常朝,便召徐元玉还京,与王九皋同掌部事吧。”

于谦和陈循还没反应过来,丁一已笑道:“吾皇圣明。”

什么叫朋友?这就叫朋友。根本不必要事前去沟通,连一个眼神也不需要。

丁一并不一定需要徐珵在中枢为自己张目,他知道的是。英宗对团营改编的那些新军,放心不下。所以他就向陈循开火,逼得对方不得不抛出沈固出来当替罪羊,然后中止了于谦一路强调的要调动大明第二师的事情。

英宗之所以把徐珵放在吏部,而不是让他去当户部尚书,是因为他比丁一更了解年富。

之所以会举年富,是这人有能力,是能任事的角色。年富在河南时,也正是于谦任巡抚的时节,饥荒年,二十万饥民公然剽掠,于谦委任年富去办,两个字”皆定“。

但对于英宗来说,他看重的是年富在河南时,对付起地方豪强是不留情的,“诸豪家愈侧目,相与摭富罪”。这一点,至少和丁一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出役的态度,是颇有点接近的,并且严格地说,年富和朝廷大佬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不是正经的进士出身,是副榜,也就是三甲以外的,最开始是派去当德平训导。

所以英宗没有在年富和徐珵之间作一个选择,而是把很有可能认同丁一方略的年富放到了户部,而把丁一门下走狗放在吏部。这基本上就是丁某人的利益最大化了。

于谦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如晋所荐……”他是要说丁一应该是充当一个顾问的角色,没有荐人的资格,但望了陈循一眼,于谦接下去的话却就是,“……老夫附议,吾皇圣明。”

他不想跟英宗闹得太僵,英宗准了年富,准了王翺,要在吏部放一个徐珵,硬生不妥协的话,那么最后可能英宗就会干脆支持陈循那些阁臣。于谦面对英宗之时,是不可能和面对景帝一样,把握全部相权的。

而且,与其便宜陈循,于谦想来想去,还不如便宜丁一算了!

出了乾清宫的时候,陈循颇有点酸溜溜地对丁一说道:“请如晋来救场,谁料得,倒是如晋射中了风流眼!”风流眼,就是这年代的球门的意思。

丁一笑了笑,只是抬手一拱,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陈循是说得没错,如果换成平时,在奉天殿上议事,不论于谦还是陈循,都不会让丁一把徐珵这门徒塞入中枢的,但这回在乾清宫里,诸方博弈,却真的就让丁一得了最大的便宜。

“先生,弟子略有所得,想于上奏之前,请先生大斧。”丁一在这一天夜里就去访了于谦,并没有提起下午在乾清宫里的事务,而是直接将一份奏折递到了于谦案前。

风流眼,丁某人可不止想射一次。

于谦戴起丁一送他的眼镜,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却觉屋里光明暴增,抬头就看着随丁一而来的曹吉祥,招呼着警卫,点起了六根儿臂粗的大烛,于谦望了丁某人一眼,却是板着脸道:“汝行事总如此奢侈!”

“国事艰难,难道先生想要弃百姓不顾,颐养天年?”丁一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不搭调的话来。

于谦愣了一下还没回答,就听丁一又开口道:“不然的话,先生当为国珍重,累坏了眼力,却是得不偿失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于谦难得点了点头终于没有去训斥丁一。

更重要的是,丁一这份奏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份请让诸王就藩的奏折,就是让那些被当猪养的藩王、郡王,去他们的封地,自行治理的,而不是当猪一般圈禁。只不过,就藩之所在,却就不在华夏了,而是在美洲、非洲、澳洲等处,例如景帝,就安到北美上边的,现代的加拿大去。

“汝想好了?”于谦并没有就这奏章发表什么评论,而是这么向丁一问道。

丁一点了点头道:“堂堂之阵,正正之师。”

“当以奇合才是。”于谦摇了摇头,指着那奏折上用指甲掐出的印子,对丁一说道,“类如此处,当地肥沃汝如何得知?汝去耕作过,收成过么?民风如何,亦不应以带甲精兵来评兵,若对手无寸铁的华夏百姓,这些土著还会向往天朝么?只怕是野蛮不驯才对!郕王此去,是为使诸蛮沐汉化,还是去享乐之类,亦是必须点明的,尔可明白?”

“学生谨受教。”

然后丁一就带着奏折离开了,他和于谦都没有再深入探讨下去,因为没有必要。

圈禁藩王宗室原来就是成祖得位之后,怕后人跟他一样,以藩镇夺位,而定下来的计策。

所以于谦才问丁一,是不是想好了?这折子递上去,就算英宗有多么信任丁一,只怕也是有着许大风险的。而丁一为什么要递这折子?他当然不是闲得蛋痛,于谦是十分明白的,那就是太后和宗人府,一直没有放弃的那件事,要封丁一为郡王。

如果诸王出海就藩,那么丁一就算被王,自然也就不可能将丁某人圈禁。

若是不能将丁某人圈禁,太后和宗人府得多无聊,才去酝酿丁一封王的事?

所以丁一说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就是这样,不用搞什么阴谋诡计,去和孙太后这位宫斗高手,在她熟悉并且无敌的领域里战斗。直接用这份折子,就让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成为无用功。

而于谦所提醒丁一的,就是要说明美洲、非洲是如何的困苦难耐,土著是如何凶残。

丁一开始是想尽可能描述美洲地理环境如何优越,他是把诸藩王当成潜在客户,将自己当成卖房子的地产商了。他担心说得太艰难,那些藩王就不敢去出海了。

但于谦却是提醒他这份奏折是给英宗看的。

如果丁一真的要推行此事,就得让英宗明白,出海的藩王宗室是去受罪而不是去享受。

比如景帝这种英宗恨得牙痒痒的角色,要是让英宗觉得美洲物产如何富足,那他怎么会让景帝去享受?只有描述得残酷些,英宗才会很高兴地点头,教景帝去生不如死地受罪啊。

而其他诸藩宗室愿不愿去,那不是丁一需要考虑的事。

只要英宗点头同意这份折子,就足够了,就算太后和宗人府策划成事,也不可能把丁一圈禁。所以这就是于谦所说的以奇合。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于大司马,考虑起这些官场的事,那是要比丁一成熟得多了。

海外,向来是不在于谦的重视之中,所以丁一找他指点,他毫不在意。

得了于谦指点的丁一,回到府里却就见着刘吉愁眉苦脸在书房等着:“先生!那些江湖的杀胚,粗鲁不文,弟子与他们分说许多,他们却是打着哈欠,又有人在那喝酒,压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最后推了几个人出来,说什么要见识一下弟子得了先生几成真传,要试一试成色,看看能不能担得起那什么劳什子的总盟主……”

刘吉又不是王越,这是标准的书生,下场去试成色?那不知得抬回来,还是一块块捡回来吧!

第九章风*流*眼(四)

刘吉当然不会被激得下场去,而护卫着他的刑天想要挺身而出,却被那些江湖豪雄质问,丁容城到底是叫刘吉来当盟主,还是叫他刑天来当盟主?刘吉说到这节,苦笑着对丁一说道:“先生,这事体弟子只怕真的不能胜任了,若说正经得进士才能授官,其实若是有人照拂或是事急从权,中了副榜的能授官,有着举人、秀才功名的也能授佐贰官,但总不能没中秀才的童生也授官吧?于这江湖绿林之中,弟子是连个童生都算不上,简直就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如何去领得了这天下绿林盟主的差使?”

轻抚着手里那个宋代黑釉兔毫盏,丁一微笑着点了点头,向刘吉说道:“接着说。”

他相信事情会真的如刘吉所说一样,但丁一却是不相信刘吉会因此而铩羽而归。

这是一个以后能爬到首辅的人物,就算他是被诸多诟病的刘棉花,也不至于这样就被一堆江湖豪雄挤兑到灰溜溜跑回来,除非他自己想灰溜溜的跑回来,否则的话,这世上很少有能把刘吉逼到这份上。

丁一所说出的三个字,让刘吉愣了一下,然后有着更多的无奈在他脸上流露出来,看上去,他象是一个冬天里饥寒交迫的乞丐,望着飘雪时的绝望,教人看着,有种直透心腑的凄惨。但丁一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他只是很平淡地说:“不得顽皮。”

“是,先生。”刘吉只好收敛了脸上所有的悲切。老老实实地说道,“弟子总不能弱了先生的名号,只好下场和他们比划了一通。万幸混蒙过关,只是这差事,当真是操持不来,不若就交给刑天去可好?那些杀胚,又为什么排各自门派的名次在那里争执,舞刀执剑的,弟子只好教他们回去。下月十五再议。”

丁一放下了那个杯子,笑着说道:“你下场了?”

“是,弟子下场了。”刘吉垂头丧气地回答。

“镇住了那些草莽豪雄?”

“幸不辱命。”

丁一抚着短须。点头道:“谁出来伸量你?”

“头一个,是刀圣海茄茄。”刘吉的记性是极好的。

“海茄茄的刀法很了得。”在香山县的时候,丁一见过这位,虽没交过手。但大抵还有个底。“若是以命相搏,刑天大约能惨胜;切磋过招,刑天不用半炷香就得败。”搏命和切磋是两回事,切磋之中,总不能以伤换伤吧?那么刑天优于常人的身体天赋,就无法全部发挥出来,他只能败。

刘吉长叹了一声:“弟子是不懂刀的。”

“还好你不懂刀。”若是懂刀,刘吉只怕就得一块块地捡回来了。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

“是。弟子是读书人,只会拿字,写字。”

“海茄茄的刀很快。”

“弟子写字不慢,他没出刀,弟子便写完了,用了印。”

“写了什么?”

“汝县兹有海某擅使长刀,疑勾结海贼为祸乡里杀人掠货,下官具风闻奏事之责不敢渎,烦请贵县暂拘其三族,以备有司查证。”

丁一笑了起来,向着刘吉问道:“接下去还有人要下场伸量你?”

“是,一个使戟的,那些杀胚唤他做罗锦袍,刑天去之前就曾提过此人,说其出道十年,江湖无对,便是他自己加上昆仑奴巨石,两人一并上场,只怕也是必败。”刘吉说着又是长叹了一声。

“这样出风头的人物,无论厂卫还是安全局衙门,想来是有他的存档的。”

“是,败他,比败海茄茄更容易,只用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鄢郢,罗义。”一个籍贯,一个真名,等于把这江湖豪侠的底子全起了出来。

丁一斟满了茶,向着刘吉说道:“你不觉得这么干,颇为无耻吗?”

“他们说各展所长,这便是弟子的长处。”刘吉倒不觉得丁一的评价有什么让他沮丧的。

“无耻也是一种长处?”

刘吉抬头挺胸,昂然呤道:“正如工部诗曰‘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丁一喝了一口茶,点头道:“我不如你。”

“弟子惶恐!”

丁一摇了摇头道:“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韩文公早有此言传世,有什么好惶恐?”

刘吉肃立垂手低头:“先生身负海内人望,上马击胡,下马探花……”

“我是说无耻。”

“弟子愚钝。”

丁一很认真的点头道:“我远远不如你这么无耻,要是打不过,却又非打不可,我最多用火器。实在做不到你这一步,论无耻,我当真不如你良多。”

“弟子不会用火器。”

“所以这事交给你是妥当的,你不要去老是看着万循吉,把这事办好,其他人才能服气你,这边才能交托给你更为重要的事。”丁一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刘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吉知道这件差事是逃不了的了,只好苦笑向丁一问道:“那弟子便去按着各方势力,给他们排一下名次好了。”

“他们为什么要争这名次?就算有个把肌肉长到脑子里的,也不见得江湖人就全是疯子。”丁一屈指敲着案面,向刘吉这么问道。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就点醒了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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