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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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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跟于谦这样只带一老仆的那是绝少,王文的长随伴当十几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家生子,和其他大臣的随长在门房、府外候着,王文是想让外面的随长听着,入来救他或是去替他奔走。
但他一时情急之下,却忘记了,一入侯门深如海,说的不单是官职门第与平民百姓的距离,而且就是侯门勋贵的府第,那可不是百姓的小院子,也不是乡里的祠堂,从正堂到照壁了不起二十步,大声嚷嚷就能听着,何况这还不止是侯门,这是国公府,除非他的随从长了顺风耳,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听得到?
而且于谦在旁边用眼神略一示意,站于他边上的兵部侍郎项文曜就开口了:“彼于正统十三年,拜入如晋门下,虽如朱子曰:‘束修其至薄者’,然则,子曰:‘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安当以武夫视之?何况,王总宪过府,随大司马而入也罢,今误会已释,未与如晋答礼而自出,非礼也。”
魏文成有六礼束修拜师的,笼统的算来,可以说是于谦徒孙辈,老先生自然不会看他给王文欺负;而且刚才王文的举措,也是大大地触怒了于谦——不好钱不好色,于大司马对相权可是看得紧,连皇帝都别想从他手里分出这相权,刚才王文却很有挑衅的意思,于谦哪里会忘记?
但以于谦的身份,出面来训斥,就有点过火了,所以他指点着兵部侍郎项文曜来开口,却就已经足够。
被项文曜这么一呛声,王文就哑了,因为他指责魏文成的武夫和拘禁之词,于谦轻飘飘一句话,就有理有据直接给打翻了。而且王文还不敢再开口,项文曜还给他留了点面子,这安全衙门可是文官,他要敢再咋呼,等下从这一点发作,王某人脸上必定就更难看。
所以他也只好很无奈地坐了下去,所幸丁一送客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毕竟于谦还在这里坐着,很快就回来,对着于谦行了礼,却向王文问道:“王总宪,学生素无先生的气量,这一点只怕汝也知晓的,今日总宪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只怕过上三两日,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学生却就要破费些帛金了。”
王文听着额角的汗水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不过他能爬到这位置,也不是普通人,强撑着冲丁一说道:“丁容城,不必三两日,汝今日若教老夫出得这忠国公府,明日奉天殿上,老夫便要弹劾汝市恩江湖,私蓄军兵,图谋不轨,欲行谋逆!”
通俗地说,就是:要是丁一有种现在就杀了他,要不明天他就要杀丁一全家。
因为他要弹劾的罪名的,就是谋反,若是坐实,真的就是株连九族的事。
“学生说过,我是无什么气量的,故之,王总宪你真的错了。”丁一微笑着对他这么说,“这般说来,便留在学生府里好了。”却对魏文成和巨石吩咐道,“拖下去,斫碎了喂狗。”
“竖子敢尔!”王文倒退了几步,躲到于谦身后,戟指着丁一,颤抖着大喊着。
“总宪功课不勤,这有什么不敢?岂不知‘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之典故么?”丁一用望着白痴的眼神打量着王文,魏文成和巨石得了令,已准备去拖王文了,侍候在于谦身边的兵部侍郎项文曜一个劲把王文往外推,魏文成倒罢了,毕竟在京师日久,也是有来往的。黑乎乎的巨石,二米多高黑熊一样,吡着一口白牙,煞是吓人,项文曜可担心着王文凑得太近,巨石那厮会不会错手一拳头把自己也砸死了!
“退下吧。”于大司马终于开口。
丁一听着,便挥手教魏文成和巨石退下。
这时王文也撑不住了,抱着于谦的手道:“大司马救我!”所以说人爬到高位,总是有他的本事,王某人这求救就很有水平,他没有叫爹爹爷爷什么的,那是街头混混的路数;也没按着士大夫阶层的习惯,有称于谦的字或名,以表亲近;也没有称某公之类,以表敬意。
他叫的是“大司马”,这便教于谦不是不救他了。
大司马,就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岂能看着自己的亲传弟子,这么在自己府里行不法事?这两师徒是真要谋反么?
传出去之后,丁一敢不要脸,于谦却是不敢的啊。
没等丁一开口,就听于谦对他说道:“汝总归是锋锐太盛。此时你想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是吧?”看着丁一点头,于谦却就训斥道,“汝非圣贤,安能无过?有人弹劾于汝,便以利刃加身,岂不闻,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王总宪,如晋顽劣,莫要与他计较,老夫送汝过府便是。”
魏文成得了丁一的眼色,闪身缩进阴影去,自出去安排一应事务。
等到丁一把于谦和兵部侍郎项文曜、左都御史王文都送出府去,王文那十几个长随都是萎靡不振,过了金鱼胡同和于谦分了手,王文蹬停了轿子,叫过那些长随来问,怎么搞成这模样,却听那些长随说道:“我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丁容城送了那些大臣出府,入内去还笑着拍了拍小人的肩膀,但过后便有人突然把我等砸昏了,醒来时嘴里塞了麻核,四蹄反剪缚着,刚才又不知道怎么把小人等人放了……”
王文听着是一颈的冷汗,丁某人刚才不是说笑,是真要准备把他斫了!
“丁小贼!于老贼!老夫明日奉天殿上,便要教汝等知道利害!”
而在忠国公府的书房里,魏文成颇有些担心,问丁一要不要他派人去把刚才没做成的事做完?“做什么?由得他去。”丁一笑着否决了魏文成的提议,“我正愁怎么样把联赛变成商机呢!”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四)
丁一并没有真的打算在自己府第里,还当着兵部侍郎项文曜、兵部尚书于谦的面,干掉左都御史王文,这太荒唐了。这不单是目无法纪,而且还是打英宗的脸。当然,作为魏文成他们这些弟子,却是许多人都愿意丁一这么干的,所以丁一送完客刚一入府,安全衙门那些弟子听着王文被留下,立刻就把王文的长随都押了起来,准备一起送他们归西。
为何他们希望丁一这么做?无他,只要丁一这么做,那就是黄袍加身的路子,没得回头了。左都御史都敢在家里做掉,不黄袍加身的话,那是等死吧。觉悟不见得人人都那么高,从龙的诱惑,往往比起立宪、耕者有其田、普及教育等等东西,要更容易接受。
特别是成为丁一的弟子之后,很多人已和自己原先的贫苦生活产生了距离感。
他们已不再是被百户、千户喝来喊去的穷苦军户。丁容城弟子,这五个字,就算他们没有功名,也足够让一般的举人进士,对他们客客气气;下到地方去,就凭这五个字,别说知县,就是知府也会给上几分脸面。何况他们还有着安全衙门的身份!
所以他们的想法,也渐渐的有所不同了,他们所期望得到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大,用现代的语句来说,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不再为自己原本所在的阶层代言了。
“跟大家说说,不要视律法如无物,这个事我在广州府说了许多次。当时从海外回来,是有不少人提出。在广州实施戒严,然后宣布军管的。”丁一是看出了安全局衙门里面。这一批弟子的心思,“如果律法今天不能保护他人免受你的非法侵害,那么它明天也无法保护你或你的后代,免受他人的非法侵害。别人要动台面下的手脚,咱们自然是不怯的;但别人如果愿意在台面上玩,我们不应该去动台面下的东西。这话你得跟师兄弟好好琢磨。”
“是,先生。”魏文成是吓了一颈汗的,他不怕王文,他当然不怕王文!他就是那些想让丁一黄袍加身的徒弟里。为首的人物!他巴不得王文越嚣张越好,正好杀了他之后,丁一也就只能走改朝换代的路了。
这时候却就听着外间响起张懋的惨叫:“轻些!轻些!丁君玥你别下黑手!论起来我是先生的亲传弟子,你还得叫我一声教官!不对、不对,你是先生收的义女,你是小师妹,我是你师兄呢,啊哟!你干什么!”
说话之间,警卫团团长丁君玥。领着一排警卫团的士兵,直接就把英国公张懋反剪着双手叉了进来,入得内来,丁君玥向丁一正立行礼报告:“先生。我部奉命将张懋缉拿,拘拿过程中,张懋并无反抗。请您指示。警卫团团长丁君玥。”
“稍息。”丁一点了点头,对魏文成道。“刚才说的,你下去办。”又对丁君玥道。“你留下,其他人员,去向警卫团参谋长苏欸报告。”丁君玥行礼应答了,自去安排手下的士兵;魏文成看了苏欸一眼,暗暗冲他摇了摇头,向丁一行了礼,也自出去办事不提。
当书房里只余下丁一、张懋和丁君玥三人,丁一便示意丁君玥去泡茶,却对张懋说道:“滚起来,我还没让你这厮折腾死,拜什么拜?”张懋尴尬地低着头爬起来,少见地老实坐在椅上不敢说话。
张懋是有分尺的人,从九岁跟在丁一身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有谱的。
问题是,他好色,人无完人。
他那天从丁一这府上出去,听说某处来了一对扬州瘦马,他便由帮闲引着寻了过去,结果两个少女看中了,没有带回去府里,却是带去外宅,又去寻了侍妾、相熟的女校书过来一并厮混,战到酣处,大抵以寡敌众,力有不逮,失口说了一句:“待得明日,寻先生学得那巴西格斗技,再来盘肠大战三百合!”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失言,叮嘱那女校书不得外泄。
人就是这样,越是别人叮嘱不能外传,越觉得是个秘密。尤其青楼的女校书,她们又没学过保密条例,更不觉得这句话说出去有什么问题,却在接待其他客人时,暗示着自己知道忠国公府的秘密,结果三百两银子卖了这句话。于是过了几日,京师之中,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连英宗都听说了。
张懋是知道自己惹了祸,所以这几日连英国公府都不敢回,跑到天津那边去了。
倒不是怕丁一责罚他,而是他跟着丁一这么些年,知道自己弄出这么桩事,是给丁一惹祸,而这等事,按理说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由他这里来漏泄出来的,所以一时无法面对自己,就跑去了天津。
“守备处那边说,张懋说是他要去海去木骨都束,替先生巡视租界事宜。”丁君玥泡好了茶,却是向丁一禀报道,“只是无公文凭证信物,守备处那边不敢擅自放船送他南下,所以派人过来报知,学生方才去天津拿住了他。”
丁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向张懋问道:“跑去海外?你怎么不跑草原去?”
“死军户精明得鬼一样,弟子要过去了,怕是瞒不过他,想来也是被他打上一顿押回来。”张懋说的却就是陈三了,正因为他和陈三交情最好,所以才觉得骗不过陈三,“海外却就不同了,弟子想着先去吕宋,混上三五个月,想来荷包蛋那老海贼,只要陪他喝个痛快就好了,只是有马负图在,恐怕就不好去寻觅佳人。”何铁蛋提督着吕宋,进士出身的御史马文升辅佐着他,后者是个正人,张懋却是清楚得要紧。
“再去爪哇那边,朱师兄,最是仁厚,想来不至于让弟子形孤影单……”他说着,眼睛却渐发亮,“养浩先生在六师母故国那边挖运河,养浩先生在京时,也是妙人,想来当地佳丽,总要赐予弟子一些;然后厮混上几个月,再去觅思公,听说思公在那海外,寻着一处许多美女的所在,看看若是天遂人愿,能去到休顿拜见思公……过上三两年,先生气消了,弟子看看再溜回来。”养浩先生就是许彬,思公就是杨善杨思敬。
丁一算是服气了,什么叫好色?这才叫好色啊!这是连一路猎艳都计划好了!
一时之间,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只好板着脸问他:“你知错了么?”
“弟子知错。”张懋起身肃立答道。
丁一点了点头道:“从今日起,你和巨石、魏文成,每日练习巴西格斗技两个时辰,半月之后,如果你能在巨石手下支撑一刻钟不败,这事就算揭过。”巨石可是不会放水的,并且他只听丁一的话。
张懋一听就苦了脸:“先生,弟子能用枪吗?噢噢,您息怒!用弓箭总可以了吧?”
“枪不行,弓箭可以,不过你用弓箭,巨石用刀盾,他要收不住手,我也没法子。”
“那算了,这个都是自己人,动刀动箭,伤和气多不好。”
丁一冷冷盯着他,这让张懋不敢再打科插谄下去。
“知道为什么要罚你?”
“知道。”
“说说看。”
“弟子不该逃。”张懋垂着头,他很聪明,事情过了这么几日,他其实已把自己干的事反省了一番。他其实是不该跑,只要他老实在京师呆着,找丁一把这事汇报了,很简单的一个事情,他这当事人出来澄清一下,哪有这么大风波?
丁一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丁君玥带他下去,除了丁一跟张玉之外,大约也就丁君玥和巨石能管、敢管着张懋这家伙了,毕竟是英国公啊!
“站住。”丁一叫住了张懋,招手教他过来,压低声音对他道,“你要随我出海?只怕不日,为师真的就要出海了,长不过三五年,短则一两年。你要是想跟着为师出海,把军中你能掌控得住的人马,弄一个团的规模,操练好了,到时却是你建功立业……这话跟你说真是白搭,这么说,到时可就是你猎艳西方的本钱,明白了么?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张懋听着,便有了些活气,拼命地点起头来。
丁一之所以和他说这话,就是见不得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单张懋心里有视他如父的感觉,这近乎十年的时间过去,丁一何尝又没有视张懋如子的感觉?
这当子极为扯蛋的巴西地面格斗技事件,总算是消停下来,但第二日上朝,全身肌肉酸痛不止的英宗勉强在夏时的搀扶下,坐落龙椅之上,各式礼仪行完了,就见着左都御史王文跳将出来:“臣有本启奏!臣,左都御史王文,弹劾忠国公丁一,市恩江湖,私蓄军兵,图谋不轨,欲行谋逆!”
不论是陈循还是王翱,或是诸部院大臣,一下子都愣了,要说昨天王文是亢奋之中,不经脑子喷丁一,那也罢了,毕竟在丁一府里,算是私人场合。但在这奉天殿来喷丁一这罪名,那就必然是有证据的了,要知道王文但凡咬中的,基本很难有从他手里幸免的角色。
只怕这回丁容城,也难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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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五)
王文是个狠角色,不单他进士出身是个学霸,爬到这位置,智商情商都绝对是人尖子,而且他对御史部门都察院的控制,也要比丁一当左都御史时,严密得多。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许还不足对丁一造成很大的问题,就是一个旧制教育、官僚体制里的天才嘛,石璞不也是牛人一位么?在广西,跟丁一的明争暗斗里,不是也没占着什么便宜。
可是王文这人,他不单单是个旧制体制的天才,而且他接受能力很强。
跟被丁一强邀到广州充任四海大都督府海军教育总长的亨利王子,有些相似。
亨利王子在吃了一次海战的亏之后,马上就能总结出问题,山寨出舷炮设计,并且安排恰当的战术,把手上掌握着特混舰队的万安,明明舰队整个科技水平要领先上百年,也被打得狼狈而逃。
王文就有这样的倾向,绝不是一个旧式天才可以概括的。
所以他跳出来说要弹劾丁一之后,不是用以前那样先攻击丁一品德如何之类的,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论调,也没有以诸如“臣闻进言者皆望陛下以尧、舜,而不闻责辅臣以皋、夔。何者?陛下有纳谏之明,而辅臣无容言之量也。”之类的开场白。
甚至,也没有就丁一的爵位进行攻击,说些诸如“祖宗朝,非开国元勋,生不公,死不王”,因为这么咬,是很难一击致命的,丁一是入了玉碟的。并且他的功劳摆在那里,一会英宗说一句谁能立下丁一的功劳。那也可以封公啊;或是丁一以自己入了玉碟,荫封来说事。扯到头来,就是时长日久的论战了。
王文是个天才,也是个狠角色,他不这么干,他在丁一身上,学会了用数据说话。
说了要弹劾的名目之后,直接就是报数据:“山东姜某,其从弟曾于正统三年杀人,收监之后越狱;湖广霍某。妻弟及堂兄于正统二年贩卖私盐被执,其门下大徒弟张某、三徒弟伍某,正统七年因杀人之后逃亡,现仍在海捕文书之上,其七徒弟苟某,劫杀行商,被官府衙门所执收监,于正统九年秋问斩……”
这些人,就是领了丁一之命。在各布政使司,筹办足球队的人员,为什么这些人,看上没有一个是好人呢?因为他们另一个身份。就唤作江湖大豪!江湖人,快意恩仇轻生死,不杀人。叫做什么江湖人?有,卖解的。耍猴戏的,变戏法的。也是江湖人,但这种江湖人,轮得到他们来争漕运的份额么?当然是不可能了。
所以,丁一提出,以足球比赛的方式,来决定漕运的份额,能组织起足球队的,自然就是江湖大豪了。
而这些江湖大豪,又有哪个是身上干净的呢?
这时那六部的尚书,尽管还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但很明显,后面的官员看着自己派系的大佬腰背,都能看得出,王文这次就算咬不死丁一,也能咬出个重伤来了。因为大佬没有表态,没有表态有时也是一种态度。
这表示着同样敌视丁一的士大夫阶层里,对于王文的私怨行为,是持一种默许的态度。
如果不是觉得王文能咬出中丁一的话,首辅陈循先前是跟一众阁臣商量过,不要去打草惊蛇,那么应该这时就有人出来,替丁一分辩才对。后面丁某人一脉的低级官员,倒是有人想跳出来,但却看着前面的丁一在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王文的数据还在继续,接下去就不单杀人的形事案件了:“福建戚某,以借贷为名,豪取巧夺六百多亩……更于正统九年,逼死乡人李某……贵州苗某,秀才,正统二年屡行不法事为当地衙门所执,暴起杀伤公人逃脱,正统七年当地知县升迁,苗某返回原籍,贿赂书吏篡改出身文字……”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好人。
然后王文才总结:“此等豪侠之辈,忠国公委之重任,教彼结社,操演兵阵!”侠,这年代不是好名词,绝对不是千百年后的概念,此时所指的,就是违法乱纪的江湖人,“又据称,忠国公于坊井,素有大侠的名,曾借朝廷任委巡抚江浙之机,于天台山接见彼等侠辈,所见者皆翻身拜倒口称哥哥……”
这是开始占据道德制高点了,奉天殿里除了王文的声音,真的是静到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尽管士大夫阶层,对于要推行官绅一体纳粮的丁一,很有怨言,一直就抱着敌视的态度,但不是王文这样,这是私怨了。
很明显的私怨,象陈循、王翱、商辂、项文曜这样久经宦海的人,听到此处,接下去王文要做出的结论,就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了,那就把这些不法的豪侠,所做的违法事件,都归结到丁一头上去。
果不其然,就听着王文说道:“若先前无所牵连,何以彼辈见则拜下?且匪为国公之威严,而口称哥哥?若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十年间天下无人能敌的忠国公对彼等一无所知,岂能教天下人信服?臣以为,彼辈诸般不法事,朝廷之中,必定有为其掩饰,不然彼等安能如此逍遥法外!”
那些侍郎、给事中真是喜于神色了,他们纷纷准备出列为王文提供火力。
把丁一弄倒,那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出役,自然就是子虚乌有了!
但却看着前头的大佬,有的轻咳,有的轻轻摆手,都是在暗示这些官员不要冲动。
因为,龙椅上的英宗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也就是说,王文这一连串的数据,英宗都不太有兴趣,不就是丁一跟江湖豪侠有来往么?英宗又不是不知道这事。皇帝没有表态之前,诸派大佬,是不可能者轻易参与王文的私怨的。
可是商辂就忍不住,出了列正要开口,王文在那里等着呢,开嘴就咬:“商素庵,朝廷虽有定论,忠国公于土木堡有大功,与王振无牵,然忠国公府系当年王振所赠,忠国公更与王振当年以世交叔侄相称,莫说当年不过一秀才,何以蔽诸侠不法事,有王振为凭,何不能行?”
英宗听着,却就坐直身子。
这个时候那站在朝班前面的大佬,就不咳了,手也不颤了。
皇帝这个轻微的动作,透露出来王文的弹劾,开始引起了英宗的注意,开始让英宗关心起这件事。
丁一杀了王振,王文当然不可能无端来提起这节,因为王振对士大夫也是虐得狠,他身为士大夫之中的代表,怎么可能无端来提起?
王文这是等着商辂或是其他会为丁一说话的人而准备好的,就是要这么咬,顺便也挑拔一下英宗和丁一之间的关系,尽管他没说出来,他故意的,专门说出来就刻意了,那就是,王振可是丁一所杀的!英宗当年不是宠信王振么?现在还据宫里的内侍说起,还偶尔会想起么?好,要的就是这个。
被他这么一咬,就算商辂文思敏捷,一时也不禁愣了一下,王文可不是只咬这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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