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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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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要的就是这个。

被他这么一咬,就算商辂文思敏捷,一时也不禁愣了一下,王文可不是只咬这么一口,接着他又逼问商辂:“忠国公府每月所费银钱几何,商素庵可知晓么?忠国公逢年过节,赠予诸科状元的孝敬,赐予军中伤残士卒的抚恤,所费几何,商素庵又可知晓?”

没有等商辂回应,王文就冲着英宗一揖:“若只如是,臣也不敢冒然弹劾忠国公如此于国有大功的人物。皇帝,军兵操演之法,国之利器,安能轻易示之小民?当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而今忠国公遣其弟子刘吉,传授江湖豪侠兵演之术,并教彼等结社,臣敢问,意欲何为!”

如果丁一杀王振,还不够挑拔英宗和丁一的关系,那么这一招,就是含沙射影,影射丁一是要暗中练兵,窥视英宗的椅子了。世上还有什么比要动皇帝的龙椅,更能招惹皇帝的怒火的事呢?想想景帝为了这把椅子,连英宗这哥哥都囚在南宫,用铁汁灌死锁头吧!

陈循低头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于谦,又略转着头,扫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丁一,这对师徒,倒是泥雕木塑一样,全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王文所弹劾的,压根就和他们无关也似的。

而英宗脸上已尽是关注之色,甚至前面那些大佬,已看着皇帝把左手按在膝盖上了,按着他们的经历,这是英宗开始对一件事关心的征兆。别看这年代华夏没有肢体语言,但官员查颜察色,几千年下来,自有自个的一套办法。

有不少官员,已然觉得,丁一这回是脱不了身了,要不然,肯定早就出列来,和王文撕撸一番才是啊,并且连于谦也没有出来给丁一说话,看起来,是被咬中了命脉。众人当真暗暗心惊,这左都御史当真惹之不得,丁容城,身负海内人望的丁容城,想不到今日在这奉天殿,就这么被咬下马来!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六)

奉天殿上,英宗端坐龙椅,他的眼中是有期许,只听得皇帝开口向王文问道:“噢,卿家所说,如晋将兵演之术,授予江湖不法豪侠,意图私练军兵,以图不轨之事等等,可有实据?御史自有风闻奏事之权,然此等大事,却还是要慎重才是。”

丁某人一脉的那些官员,听着真的连血都冷了。

皇帝在疑丁一啊!

要不然的话,怎么也得让丁一自辩才对啊!

“臣一,乞休,请圣上恩准。”丁一出列,长揖之后是这么说的。

这就是请辞了。

大明一般来说官员还是要点体面,被人攻击,通常都会请辞,也正因此,刘吉在历史上才有刘棉花的绰号,因为不论怎么弹劾,那厮就是厚着脸皮,不请辞。

英宗并没有如正常情况下那样,对乞休请辞的大臣进行挽留,意思就是皇帝还是相信这被弹劾者是清白的,而是对着丁一点了点头道:“如晋不必在意,汝也为国操劳多年,休养些时日也是好的,朕必还汝清白之誉。”

如果说丁某人一脉先前还有一点期盼之念,这回就完全心头冻如霜雪了。

英宗在疑丁一!已经疑到迫不及待,一请辞就马上让丁一滚蛋回家等处分的地步。

那么还有什么可期的?士大夫阶层自然是乐见其成,圣眷也没有了,就算于大司马操持相权又如何?龙椅上坐的可不是景帝,而是英宗,人家传承一点问题也没有。相权要跟皇权对着扛,那也得士大夫阶层齐心才行啊。

六部的大佬。于谦是不党的,其他诸位大佬都开始示意着自己派系的官员。可以看着时机恰当就杀将出来了。和丁一硬扛代价太大,但如果打顺风仗,落井投石,能一鼓作气把丁某人埋掉,倒是士大夫阶层一致的愿望!

丁一离殿而去,王文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他继续向英宗禀道:“诸部皆有给事中,安西大都督府及四海大都督府,却不设给事中。廷鞫之际,无以为证。臣以为,忠国公纵无专权之心,亦有专权之实!”廷鞫,就是在皇帝面前公审有罪的大官。

不过英宗并没有接这茬,而是向王文再一次问道:“卿家先前所奏,忠国公教江湖豪侠演练兵阵,欲图不轨之事,可有实据?”

英宗说得随意。但在大臣耳中,却是一点也不随意!

先前说丁一可能和江湖人如何勾结,甚至王文影射丁一可能受贿而替江湖人消灾之类的。

英宗问也没问,包括王文现在说的。两大都督府的体制有问题,英宗也是不感兴趣。

龙椅上这位,关心的是。“欲图不轨事,可有实据?”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有所凭。英宗就要依王文所奏请,处置丁一了!

丁一那让许多大臣羡慕不已的圣眷。是完全破碎了。

王文也不在意,英宗对其他不感兴趣,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下成竹在胸拱手道:“回禀圣上,此等大事,自非空穴来风,臣查据实证!”

奉天殿上,自然不可能和过堂一样,传上诸般人证物证等等,来走审案的流程。王文这般算得上天才的人物,自然也不会打算这么干,他打算一下子咬死丁一,怎么可能留到去走司法程序?

他立刻就呈上已经备好的节略手本,由夏时接了,交给英宗。

上面列出来的一条条时间点,也同样是王文从丁一身上学到的,用数据说话的具现。

某年某月某日,丁如玉从淳安出城,轻骑南下;某年某月某日,杜子腾又带随从几人,从淳安南下;某年某月某日,文胖子又从京师而出入蜀,去联系大明第一师;某年某月某日,刑天从铁门关出,去安西大都督府联系大明第三师;某年某月某日,刘吉又在京师某个酒楼,会见山东的豪侠,席间还有歌伎、女校书某某,喝的什么酒,吃的什么菜;某年某月某日,英国公又是出京而去,至天津四海大都督府守备处勾连等等。

英宗听着,脸上隐隐就有了怒色。

看着大臣的眼里,丁一已死。

他们要做的,接下去便是把丁一埋掉了。

按着这节略,就是丁一分派亲信弟子,奔走全国各地,串联丁某人麾下势力;又有弟子联络江湖群侠,练习兵阵,看着真的随时就要起兵造反。而且更为让人恐怖的,是这些人里,有刘吉这样的御史、丁如玉这样有着伯爵勋衔的都督、有英国公张懋这样的传统勋贵。

“臣查有实据,忠国公授予彼等兵阵之术,派有教头,着黑衣,执铜哨!”王文真的是一口接一口的咬,并且是咬得极为有节奏和艺术性的,黑衣,安全局衙门近十年以来,被背地里称之为黑衣阎罗;铜哨,大明第一到第四师里面,班排传令就是以急促的铜哨。

他没有说这跟丁一有关系,而是留下想像空间。

这是比直接指证咬实还狠的事。

哪怕现在于谦出来替丁一说话,王文也早就准备好,等着于谦出来,张嘴就咬的。

并且,所谓天才,谋后而定才叫天才,却不是靠着抖小机灵的,也不靠理直所壮。

王文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英宗和丁一的友谊,私底下经常有人用“带刀魏征”、“容城博陆”来代指丁一了。魏征便不必说,博陆侯说的是霍光,这意思是指英宗对于丁一,有着汉昭帝对霍光的信任。

所以大家一开始是不会跳出来的,但如果英宗和丁一之间这种极为难得的信任不再存在的话,那么,敢于跳出来的人,就很多了。王文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咬得这么有节奏,步步紧逼。

他才不打算把这桩事拖到走司法程序,或是皇帝派厂卫去查证的地步。

证据他早就准备好了,埋掉丁一,就在今朝。

如今圣眷已碎,当下便有侍郎跳出来:“臣有本奏……”不过丁一离殿之后,崇拜他的那些低级官员,却也就按压不住,也有七八就跳出来,“臣有本奏!”、“臣有本启奏!”

前面那侍郎就火大了:“螳臂当车!”丁一今日是必定难以脱身的了,这些低品官员还要出来垂死挣扎,在他看起来,是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不是人人都能为着信仰,坚守到最后,就在这位侍郎的低叱声里,立时就有四五人低下头,静静退入朝班之中,树倒,猢狲散是必然结局。

猢狲若是没散,又怎么叫树倒?

但却还是有两位按察御史毫不退缩,仍坚持说道:“启奏圣上,忠国公一心为国,十年之间,屡为大明征伐四方……”,另一位更是道,“若容城先生不可信,圣上凭谁可信!”这是诛心之言了,如果敌营十万铁骑之中救出英宗的丁一不可信,那么英宗能信得了谁?

可是前面那侍郎却不以为意道:“荒谬,王莾若有谦恭下士时!”西汉王莾,为相之时是礼贤下士的作派,人人都认为王莾是良相,谁能料得到他日后是弑君篡位的人物?他的意思,是丁一当时的作为,并不能作为长久的信任的凭据。

那御史听着气得冲上去就给了那侍郎一拳,怒骂道:“斯文败类!竟为私怨而害国家干墙!呸!”那侍郎一时不备被打倒在地,但王文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侍郎自然也不是,他敢出来,就是派系大佬点了头,其他人怎么会看着他被打?

于是便有郎中出来给了那御史一脚,也将他踹倒在地。

反正丁一不在殿上,要不大伙倒是不敢动手的。丁某人不在,丁如玉也不在武将那班里,打就打,大明朝的文官可是不怕打架的。

如果不是英宗示意大汉将军往这边来,这朝班后面,就当场要群殴起来。

息停下来之后,英宗直接就把那七八人都教拖了下去打屁股,君前失仪嘛。

奉天殿总算息停下来,这个时候,王文都入列,因为已不必要他来赤膊冲锋了,把火燎到这地步,是其他人加薪添柴的时候。而这时出来的,却就是宗人令。

宗人府那边,这年头宗人令不再由亲王担任,也就不备官,基本也就是礼部那边,一套人马两个牌子的意思,不过这事总归还是要有个首领官,所以就由元勋外戚大臣来管理。

摄府事的勋戚大臣却都是孙太后的根脚,那也是精如鬼的人物,看着这时机,哪里会放过?当下出得来就向英宗启奏:“启禀圣上,臣以为忠国公之行,有违臣纲,当除名玉碟。”

有宗人令这么一句,这时候,跳出来的人就多了,诸部尚书倒没有动,因为不需要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来动了,下面的御史、侍郎,六科的给事中,都察院的御史,纷纷出列来:“臣附议!”

他们附议的不是王文弹劾的内容,而是宗人令所说的提案。

也就是,不让丁一姓朱了,不让他当国姓爷了。

丁一自然也不希罕这个,只不过,非开国元勋,生不公,死不王。

如果丁一不姓朱了,那就得削爵。

当然这不是王文他们所希望,最好是不要削爵。

玉碟除名之后,丁一仍旧是当忠国公。

生不公,死不王,那就让忠国公死掉好了。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七)

对于王文这样大佬来说,其实他们并不介意多出一个国公的爵沿袭下去,不论是丁一那个有番邦血脉的儿子,或是丁一的义子李东阳来继承都好,大家都不在意。大明这么多公侯伯爵,多一个又怎么样?再说丁一的功绩摆在那,让这勋爵承袭下去也显得大家有节操啊。

重要的是,挖坑把丁一埋了。

此时那些丁某人一脉的低级官员,自然不能这么站着,就算外面有人被打着屁股,这当口屁股也是事小啊,无论如何也得替丁一开脱才是,丁一要一倒下,他们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他们出列还没说话,直接就被人打趴了。

真的,大明朝的文官,并不介意上演全武行。

别看丁一杀马顺显得凶悍,事实上历史上马顺就是被文官活活殴死的,丁某人还算给了他一个痛快。

“成何体统!”陈循作为首辅,不得不出来喝止这样的行为。

英宗在龙椅上,也悠悠说了一句:“众卿家稍安莫燥,朕已有了计较。”

这时奉天殿真的是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着英宗的反应。

连于谦也不禁眉毛挑了挑,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英宗点头,他就要出列来,不是为丁一分辩,这时节,被咬到这份上,君臣相疑了,再分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昨日是没有想到王文为了私怨,做到这个地步。

他出列要说的话,也是弹劾丁一,请削尽勋爵。流放海外,永世不得回归华夏。

于谦怎么说也是手握相权。他觉得拼着老脸,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弟子保下来。

“朕乏了,明日再议吧。”英宗说了这么一句,也就不再理会殿中群臣,自行就翘班了。

六部尚书和首辅都没有在奉天殿上停留,也没有跟平时一般,与亲近的大臣说上两句,直接就退朝回府了。

因为没有必要表态,该做的事都做了。

倒是丁某人那一脉的官员,和那些要埋了丁一的官员。仍旧是在厮打漫骂之中。

到了后来,还是司礼监太监夏时回来,命令大汉将军把这些官员都驱逐出去,才算没有奉天殿再次上演一出斗殴的好戏来。

出了奉天殿,这些官员倒就没有再行厮打,有不少低级官员提着袍子匆匆而去,不用说,这些就是丁某人一脉的了,他们自然是涌去金鱼胡同的忠国公府第。找丁一拿个主意了;也有一些是赶紧溜回家去,也许准备如何跟丁一划清界限,落井下石,以证清白。

而围绕在王文身边的官员就很多了。有人感觉有些不太顺利:“终不能将此僚于今日置之于死地,实大憾也!”随着这场朝会,已觉得丁一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的光景,所以大家也就不再客气。别说用“带刀魏征”、“容城博陆”来代指了,直接就是“此獠”。

但也有人比较小心地说道:“总宪。容城先生与圣上共患难……”他是担心着丁一要是打不死的话,那可如何是好?抱着这种担心的人,也不在少数的,虽然丁一没有触摸到相权,但两广之地,海外之土,两大都督府,这些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今是至情的君上。”王文拈须笑着,对着这些官员说道,“自然是念着旧日功绩上,会于心不忍了。忠国公于国家也好,于君上也好,的确是有大功的,玉碟除名,老夫却是不敢附议的,若是如此,此后谁为国家出力?圣上想来,也是要斟酌一番啊,以免寒了军中儿郎的心。特别是云远等处,彼等却不是如大明第二师、龙骑卫这般,于京师沐皇恩,知是非的。故之,诸位,须得有些耐心才好。老夫尚有院务,先行一步了。”

这话听着,似乎王文弹劾丁一,是出于公心,甚至他还对丁一有好感,说他自己不赞成玉碟除名,更没有煽动他人上折子去弹劾,多好的一个人啊,更没有如那些官员一般,直呼“此獠”,仍然是称丁一为忠国公。

但边上那些,都是宦海沉浮成了精的人物,至少都听出了话外的两重意思。

一个是,玉碟除名这节,不用外臣再去劝了,连王文都不打算去掺合,因为没有必要,宫中孙太后是会力促此事大成的;一个是,驻在京师的大明第二师和把守宫墙的龙骑卫,因为沐着皇恩,丁一能给他们的,皇帝自然也能给他们,所以呢,是不用担心他们会因此有什么哗变,不过京师以外的部队,不论在藏地的大明第一师,还是关外的大明第三师,镇守两广的大明第四师,还有那些陆战旅和舰队,就不好说了。

皇帝正是真心要埋丁一,才没有当场下旨意,而是准备把外面这些部队安抚好了,再把丁某人埋掉。

而更精一些的官员,还听出了第三重的意思:在京师之外,有这么多忠于丁一的军队,丁某人就是藩镇,皇帝除去丁一之心,绝对是坚定的,王文和他们,不过是给了皇帝一个发作的籍口!

此时的金鱼胡同忠国公府里,曹吉祥叫过自己的儿子和亲随,低声对他们说道:“马上收拾了,南下广州,去求见万循吉、杜展之他们,告诉他们,求出镇木骨都束!听见没有?不得另做他想,就求出镇木骨都束,这当口,无论北边怎么个章程,他们想来都会允了你的,到了那里,等三个月,要是华夏这边没有音信,不要理会挖运河的许某人,想法子投入杨思敬门下!”

他是太监,这儿子曹钦是入宫之前所生,所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来,向来是不忍说上一句重话,这遭是从所没有的严厉,把他儿子吓了一大跳。不过这曹钦倒不怎么怕他老爹,愣了一下就开口道:“父亲大人,您这几十年也是白搭了,当初掌着团营多好?偏要投到公爷门下,这回好了,当丧家犬不说,孩儿还要如同发配一样,飘洋过海!”

话刚说完马上被曹吉祥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懂个屁!少爷若都容不下,当今就能容得下为父和石帅?你看着吧,要是少爷没了下场,不单是石亨,于大司马都不得善终!哼,就是首辅、王文等人,也等着一一惨淡收场吧!”说到这里,曹吉祥揪着自家儿子,“赶紧走!用先前为父给你备下的路引凭证,便是路上被人欺负了,也都忍着,到了广东再说!”

曹钦再蠢,看着曹吉祥这架势,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连忙应下之后,带着几个贴身长随匆匆而去。

看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曹吉祥摇头长叹了一声,这时却就听着边上有人说道:“曹公,这退路都安置好了,为何你不求个差使,护送先生家眷南下,也好脱身嘛。想来这时节,曹公主动请命的话,先生也不会拒绝。”

说话的,却是刘吉。

“刘祐之,这当口别嚼舌头了。”曹吉祥不耐烦的向对方埋怨了一句,却是说道,“你我哪是走得了的人?”他们都是丁一的亲信心腹人等,再怎么易容化装,这时节哪里可能走得出京师?

听着曹吉祥这么说,刘吉也是苦笑道:“可怜卖主无门。”

“别来这一套,是卖主无胆,门路倒多得是。”曹吉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刘吉,冷笑道,“就算少爷有不忍言之事,杜展之、陈三、王世昌就不必提了,这些人只要有一个活着,能有你我的命在?便是不论彼等,单是五奶奶和淡马锡的老阿忠,都是杀老了人的角色,嘿嘿!”

刘吉笑了笑,向曹吉祥问道:“曹公莫逞口舌之利,路不通则无门,如今先生说是要独处静思,曹公以为,你我当如何自处?”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丁一拿主意的,但丁一不见人,谁也不见,书房门口的警卫人员,拒绝了一切人等的求见。丁一从下朝回来之后,就进了书房。作为心腹亲信的曹吉祥和刘吉,是很清楚丁一根本就没有动作,没有派人去联系大明第二师那边,也没有集结人员准备突围而出的计划。

事态到了这地步,丁一居然这么无动于衷,这就不由得他们心中不稳了。

曹吉祥看了刘吉半晌,终于开口说道:“咱家现要去求见四奶奶,刘祐之若无他计,不如同去?”

“善。”刘吉点了点头,欣然与曹吉祥而去。

只不过,丁一书房面前的警卫,却不是能够挡住所有人的。

例如丁君玥,就不是他们可以挡得住的。

被劝阻的丁君玥,一把推开书房门口警戒的士兵,怒斥道:“混账!什么时节还在这立规矩?”然后直冲入丁一的书房,冲着安坐在书桌后看书的丁一抱拳道,“父亲,警卫团已集结完毕,南面怕是走不得,不过德胜门那边,九成是天地会的兄弟,孩儿护您从德胜门出京!入得草原,与陈师兄会合了,再率大明第三师入关报仇雪恨!”

第十章依红傍粉怜香玉(十八)

那个宋代黑釉瓷杯在丁一手上把玩着,翻来覆去,似乎能在这个古朴的杯子,探寻出一条可行的、通向未来的道路。直到丁君玥忍不住再次催促:“父亲大人!事不宜迟,当断则断啊!”丁一方才抬起头来,望向了一身黑色军服的丁君玥。

“女大十八变啊!”丁一笑着放下手里的杯子,对着丁君玥问道,“有没有属意的后生?”

丁君玥一听真急了,要平时,哪怕她统领数千虎贲,怎么也不过是个二十头的少女,被丁一这么问,势必会羞涩的,但这时节,哪里顾得上这些?反正被丁一收为义女之后,她是真把丁一当爹的,也不忌讳什么了,直接蹿到书桌后,双手抱着丁一的手:“快随孩儿走啊!这当口,狗皇帝都要害了爹爹的性命,孩儿哪还有心思想这茬!”

丁一扭动胳臂轻松地挣开了她的手,却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好了,为父生受你这份心意了。现在,我命令,警卫团除第一营担任一等战备值班之外,其他人员,恢复正常勤务!”

“是!”丁君玥很无奈地举手行礼。

她是知道轻重的,丁一用到命令的字眼,就是已下达了决心,这个时候,再劝的话就是违抗军令了。

丁一冲她点了点头道:“记得这事,为父可没忘记。”

这让她愣了一下,才回神来,不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父亲,孩儿不嫁人。孩儿就陪在父亲身边。”丁一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以为少女的羞涩。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当年连个姓都没有小女孩。在她的心中,有一个身影,已经越来越高大,以至很难再容下别的人。

“对了,把苏欸、刑天和巨石叫过来。”在丁君玥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丁一似乎想起什么,这么对她吩咐了一声,“我有点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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