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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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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虏在入关初期血腥地屠杀汉人,但在开始稳定下来时,相对来说,要比蒙元做得平缓。

在朝鲜怎么雷霆手段都好,朝鲜兵是被征召入伍的,是有花名册送兵部备案的,怎么能这样弄?

“若是长此以往,岂有异**兵愿为我驱驰?”丁一皱起眉来,对文胖子说道,“你记下来,凡入军中,不问出身籍贯,须待之平等。维贞和迂斋这事做得差了,此战之后,却得就此跟他们说道说道。”

不过这种事终归是末节,至少对于目前的战事来说。

虽说放权,但丁一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前指那边的通讯员,也来回传递战况,丁一看着那通讯员跑得气喘,便在苏欸和文胖子带着警卫团士兵的护卫之下,直接抵达前线指挥部,向杨守随问道:“现在战况什么样?”

“魏文成旅两个团已含尾而追,滩头阵地那个团,还有曹吉祥所部损伤较轻的那个团,在吃完饭之后,也由曹吉祥率领着正在赶上去。”似乎杨守随永远都是这般温和,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激动起来,或者说,他刻意地在仿效着丁一的神态,“弟子让两个陆战旅的炊事班,在曹部接战时,就做了双份的饭菜,所以曹吉祥领着上去的那两个团得已先行用了饭,要不然也赶不及。”

他真的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一个好的炊事班长,顶半个连长啊!”丁一听着笑了起来,却是左右顾望,看不着李秉的身影,“迂斋呢?”

杨守随那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尴尬的神色:“方才弟子有些莽撞,与迂斋先生顶撞了几句,他便怒气冲冲地带着赵二虎他们,赶往松江城方向而去。弟子派了两个连在后面保护,应当无大碍的。”

听着这话丁一不禁大奇,杨守随十岁出头就入了书院,当真很少见他跟谁红过脸的,长大了更是不用说,方方面面应对都有章法,应该说,如果排除丁一的因素,杨守随会比杜子腾的人生要风光和舒服许多,因为他没有杜子腾那种道德洁癖,无论是丑恶的政局,还是阴暗的手段,他都可以温和地笑着,不着痕迹把事情办妥当了。

“什么事和迂斋吵了起来?”丁一对苏欸使了个眼色,后者充任中高级军官不行,但作为侍卫长却是足够优秀的,他点了点头,马上出去指派了一个班,让他们跟上去和赵二虎一起贴身保护好李秉的安全。

杨守随把茶沏好,端到丁一面前放下了,才徐徐开口道:“迂斋先生以为,那些看押俘虏的士兵皆是朝鲜籍的,正好教那两位水手长做个投名状。弟子不以为然,若是四海大都督府不能庇护麾下军兵,天下岂有愿为我师效力之辈?便是那两位水手长,也难免唇亡齿寒,今日可以此而牺牲外籍兵团的士兵,他日或能以其他名目,把教自家死得无声无息,如此下去,军中人人自危。”

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丁一没有对此事表态,只是问道:“那你怎么做?”

“弟子教士兵找了两具倭人尸体,穿上朝鲜籍士兵军服,又教把两百多余俘虏驱赶到阵地的厕所里,作为守卫就在门外的姿态,然后用那几首倭人尸体充当守卫,使两个水手长砍了他们首级,再冲入内去,救走那些倭人足轻。”他一句句的,讲得很简洁,却又说得明白,交代了每个细节,绝没有什么含糊。

“那迂斋生什么气?又扯到华夷之辨么?”丁一放下茶杯,向杨守随问着。

李秉的性格,丁一是了解的,知道了起始,大抵怎么起冲突,他都能推个**不离十了。

果然便见杨守随点头道:“确是如此,启始,迂斋先生是从战机瞬逝说起,为了几个朝鲜兵的性命,弟子大约花了半刻钟的功夫布置,迂斋先生便道若为彼等几个朝鲜士兵性命,误了战机,便是罪人。弟子不能苟同,只能与迂斋说道,彼等已沐王化,为王先驱,不应视为诸夷……”

丁一抬起手,示意不用再说下去了,李秉是个喷子性格,一旦开喷,只怕他自己都停不住,皇帝他都喷,削职为民他都喷。他肯带着随身卫兵赴前线,没在这里跟杨守随喷下去,说明自个其实心里也知道理屈。

“你很好。”丁一起了身,按了按杨守随的肩膀。

这时就有通讯兵飞奔入内:“报告!已夺了松江城两面城墙,魏文成部两个团,在城墙上推进;曹吉祥率两个团正在向城内推进。参谋长有书面报告附上,请总指挥送呈先生!”

杨守随仔细问了战况细节,方才把呈上书面报告检查了,转呈给丁一。

丁一打开一看,不禁失笑,这个李秉,确是知兵事,也确是有才,但是旧式士大夫味道当真是烈浓得要紧,他的书面报没有写歼敌几何,我军伤亡几句,统共两句话,当头第一句是:“秉敢向主公乞八百里灸哉!”

八百里灸,是商朝武成王黄飞虎的坐骑五色神牛的名字。李秉这句的意思,出的应就是弃疾的词“八百里分麾下灸”:把八百里这样的神牛,杀了分给麾下,以犒赏他们的功劳。

李秉向丁一要求八百里灸的犒赏,自然就是说明,松江城已在指掌。

可以想像他写下这一句时,那意气风发之神态。

而后面一句更狂放:“冯唐未老,能缚敌酋献殿前!”

这就是自比冯唐了,说是他没有象冯唐一样到了九十多才得起用,此时就遇着丁一这赏识他的明主,所以,没有老的冯唐,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丁一看罢将这书面报告交给杨守随:“看来把在你这里受的气,撒在倭人身上了。”

然后对苏欸道:“你过去告诉参谋长,日落之前,我要进松江城。”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一)

日落之前,进驻松江城的愿望,丁一还是没实现,尽管下午大约四五点,正是金乌西斜的时分,明军已然夺取了全部城墙,连北近江守护也擒获了,城中主要的建筑也攻下来了。但在彻底肃清残敌之前,无论是曹吉祥还是魏文成,也无论是苏欸或是李秉,没有人敢冒险去让丁一进城,连刘吉这最好邀功的,都老老实实带着宣传队,在城里巷道巡回宣讲着:“倭王及幕府将军,指派凶手行刺天朝太后在前,残忍杀害王爷派出的使臣在后,犯大明天威者,必诛之!凡与倭王、幕府将军无瓜葛者,不必惊慌,只要不窝藏军兵,大明天朝的将士,不会无端去打扰你们的生活。但若敢与幕府、倭王同流合污,坐诛九族!”

一遍遍地用日语不住宣讲,以让城中居民百姓安定下来。

等到李秉、曹吉祥、魏文成和刘吉、苏欸等人汇总之后,认定城中已得到完全的控制,教人去请丁一过来,已是明月初升。秋夜风高气爽,那轮近圆的明月,把冻冷的光芒从苍穹洒落,于城门口处,宛如一地寒霜。

丁一在警卫拥簇之下,来到了松江城的城门口,却就是一排倭国官员跪在城门前,为首的就是北近江守护京极持清,赤足无冠、含着饭团、赤膊缚荆于背、牵羊、草绳萦首,边上更是用车子拉着棺材,跪于城门前,手捧近江国一应户籍名册、地图官印,高举于顶。

切腹,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特别是这些大人物,他们比下层武士。更能找到籍口说服自己,麻醉自己。从这投降之中,找到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不论哪个国家都差不离,很少会有例外的。

不论是武士道还是什么道,往往宣称这些东西,传播这些东西的人,是为了他自己的政治目的,下层武士信奉着这种信奉,如同被洗了脑一般。但洗别人脑的人,却是清楚得要紧,知道这玩意是当不得真的。

“罪臣倭国北近江守护京极持清,万死!”然后这倭国的北近江守护大名,京极持清,就伏于丁一马蹄之前,啼哭起来,不是嚎啕大声,是抽抽泣泣。象被大人责打的小孩一般那种哭法。

这是有讲究的,托着地图、户籍,这个不必说,自然是投降的一方。交给政府根底,因为这年头绘制地图是一件很费人力物力的事情,人口统计同样也然。所以此节一看就是分明的。

本来这个仪式之中。含饭应该是衔壁的,即是嘴里含着玉壁。所谓“用含壁意,示不生也”。表示自己是死人的意思。古代死者入棺大敛,有身份的诸侯之类,是以口含玉壁来做为“饭含礼”,平民百姓就是含饭了。

但李秉以北近江守护大名,不足以诸侯之礼,不准他含壁,所以就只能含饭。

脱光上衣负荆,就是请求丁一鞭打责罚;

牵羊,羊在这年代,被认为最为恭顺的动物,表示自己和羊一样的温顺,真心降附,感恩至极,决不反抗;

草绳萦首,就是把绳子绑在脖子上;

不穿鞋而且不戴帽子,也就是丧礼上“徒跣”的仪式;

然后于丁一马前号哭,自然也就表达自己温顺,和先前对敌的自己作一个切割。

棺材就不必提,无非就是表示自己知道罪该万死,带了棺材来,丁一把他杀了之后,好扔进棺材里埋掉。

丁一并没有下马,去为京极持清解开绳子,而是对文胖子道:“收了,严加看管。”

当文胖子接过那户籍、地图、印信之后,丁某人一勒缰绳,骏马扬蹄,便嘶呜着奔进了松江城,踢起的泥水,把含着饭团的京极持清溅得头脸皆是,却听丁一笑道:“后日此时,出云诸郡有不降者,即诛京极持清一族!”

身边苏欸和文胖子便将这话复述了一次,充任警卫的数百精锐虎贲,又再传一次。

直至城墙上军兵再齐声音咆哮,一时之间,“后日此时,出云诸郡有不降者,即诛京清一族!”的声音已若虎啸,松江城无处不闻,闻者无不胆寒!

京极持清伏在地上混身发抖,这回他才真正心如死灰,因为任谁都看得出,大军之前发出这样的命令,绝无转弯的余地,而这位大明上样,的的确确是有实现这命令的实力啊!什么虚与委蛇,什么委屈求全?京极持清不敢再想,只是深深深深地把头按着地面。

“倭国,总是需要有人来打理的,你明白吗?”丁一在马上望着京极持清,沉声说道,“抬起头来,嗯,你,聪明丸六郎、山名宗全,都是我考虑的人选。”聪明丸六郎就是细川胜元的幼名,“若是聪明丸足够聪明,那么你就没机会了;若是山名宗全,懂得为自己谋个机会,那么聪明丸和你都没有机会。”

京极持清听着,眼中就流露出炽烈的狂热,原来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却被丁一这么一句话,重新注入了生机,他重重地把头磕了下去:“哈依!靖海黑卡,板载!”他不是武士,不是抱着一把武士刀,维持着最后一丝所谓国人尊严的地方武士,他是守护大名,应该说,他是倭国的政治家,他很快就把效忠的对象,从天皇改向丁一了。

“后日此时,北近江境界,所有地方豪强,自缚于此,等候发落,如果不想来,就让他们的家人,把他的人头带来。做不到的话,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板载?我不需要一头只会吠的狗,你明白吗?”

“哈依!”京极持清再次重重地磕下头去。

然后丁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连形式上的解绳焚木都没有,纵马入城时,高声吟诵:“弯弓射日临东海;犹未抢滩敌胆寒。松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却又是无耻地当了一回文抄公。但正是这气势,正是这倭国北近江守护大名,跪在城门外的情景,真真教这剽窃,恰如其份!

立时便赢来城头李秉这等进士出身的,又是两眼小星星乱冒,情不自禁地喝彩道:“好!主公真大才哉!好一个脱手斩得小楼兰!”这能不好?能被丁一记住的诗句,便是平仄不太对,也绝对是极有气势的好句啊。

陪着京极持清跪在城门外的和尚,汉学的造诣也是不错,听着不禁落泪:“靖海黑卡,真雄主!出云何其不幸,当其兵锋;出云所其幸,附其骥尾!”

接下去丁一就没有再理会兵事上的问题,更多的是由杨守随和李秉他们去自行决定。

京极持清原本绝望的心,又被煽得热切起来,当夜就请示了守城的曹吉祥,派出二十余骑,奔驰向北近江范围内的地方豪强,召集他们过来松江城,又教亲信如何对那些豪强大名,述说丁一的不可战胜,明军的威武之势。

本来曹吉祥是不许倭人军马出城的,但是这事报到杨守随那里,李秉圈了个可字,杨守随也同意签了字,于是那些京极持清的手下,就四出传达京极持清这北近江守护的书信去了。

不用等到第三日,第二日的晚上,北近江一众豪强头领,就匆匆赶到松江城来了。

利益,永远是利益,最为动人心弦。

如果京极持清能成为这位大明靖海郡王的垂青,那他们何止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果宗全能登录倭皇之位,那他们在倭国的地步,可就真的是飞黄腾达。

所以他们愿意赌,这是一个出头的机会,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更为重要的是,松江城都守之不住,他们怎么敢期望自己那点城防能有什么意义?

但丁一却没有空闲去理会这种事,因为李秉又开始发作他的喷子个性了。

主要是对于九州战场那边的担忧,他始终到了此时,仍是不放心巫都干所率领的部队,能把筑前守将下来,所以他一再地向丁一晋言,希望能让舰队带着一个旅的精悍老兵去回援。

尽管丁一不表态自己的意见,但李秉仍是引经据典地来劝说丁一。

最后就算丁某人受不了,李秉依旧很不放心,仍坚持他的意见:“还是教舰队回九州去,以防万一巫都干所部溃散,好阻击一下倭人,接应朝鲜兵上船撤退!”

“先生,弟子以为,做一个万全的打算,却也是不坏的。”连向来温和的杨守随,提到这个问题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曹吉祥等人也纷纷附议,大家都觉得这次丁一只怕是走了眼的,要是丁如玉倒也罢了,这巫都干,领着那点兵马,如何能在九州站得住脚?不说征平九州,她能在筑前扛住九州那些豪强的进攻,真的就谢天谢地谢人了,那必然是十倍的兵势,而且巫都干这边,真的是连个支援火力都没有的。

这时却就有通讯兵搀扶着一传信而来的使臣:“报告。九州巫都干部战报!”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二)

战报是从海上而来的,丁一带走了东海舰队,便在筑前还是给巫都干那边留下了几艘补给船和两艘驱逐舰,驱逐舰目前是驻在对马,由丁君玥掌控,补给船就是归巫都干使用了,要用它撤走六个团的朝鲜兵是在所不能的,但把六个团的华夏籍团部军官撤走,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也算是丁一为了万一而留下的后手,毕竟这些由荣一团和警卫团出去的老兵,在这个时代来说,他们的价值,绝对比他们同等体重的黄金更高!

那些可都是接受了系统、严格的现代步兵操典训练,并且完成了大多特种作战科目的官兵,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经历了多次的实战,而且狂热地崇拜丁一!要养成一个这样的军人,就算以丁一的声望和所拥有的资源,可以再训练出一批的,也需要漫长的时间,而在实战中,又会有很多人牺牲。

但丁一会留下那几艘补给船,不是因为他们的价值,而是因为他们相信丁一所说的理想,他们追随丁一的旗帜,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所以丁一认为自己有义务,为他们着想。用直白的话说,就是不放弃、不抛弃!用这个时代的话说,那便是:彼不负我,必不相负!

战报很短,丁一很快就看完了,不过李秉看到了丁一眉头微皱,显然有些讶异了,李秉心知只怕九州的战事,果如自己所料了,便出言安慰道:“先生,沙场战事。本是瞬息万变,人非圣贤。安能算无遗策?”

“弟子领一个团回去吧。”杨守随很平静地开口,一个团。没错,只需要一个团陆战队,他就有足够信心,平定九州。不单是科技上的碾压,而且在军事上,杨守随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论力量、装备还是军略,他都认为足够平定九州,挽回颓势。尽管性子温和。但杨守随却有着强大的内心,不论有什么不尽人意之事,他相信自己也必定为丁一挽回局面,以报师恩,以报信重!

丁一听着,有些愣住,却失声笑了起来,只把那份战报递给了杨守随、李秉等人传阅。

事实上,他们都想错了。包括丁一也同样是想错了。

不是九州的战事如何,而是石见战事如何!

石见在哪里?石见是和出云接壤的地区。

九州地区过来,就是长门、周防;再过来,就是石见、安芸;然后就是出云、备后。

“这怎么可能!”李秉看着战报。感觉一副要疯掉的样子。不单单是他先前不看好巫都干的关系,而是六个朝鲜籍的团,不过一万人出头罢了。又不是装备了机枪和掷弹筒、迫击炮的陆战旅啊!

九州地区的豪强,就算对马、伊岐、筑前尽在明军之手。那还有肥前、肥后、筑后、丰前、丰后、日向、大隈、萨摩八处呢!纠结起来的军兵,多了不说。几万人必定是有的吧?就算全是足轻,那也是数倍的兵力啊,同样是冷兵器的部队,人又有地利,能固守就很不错了。

可现在居然兵锋直指石见!也就是说,必然九州已定啊!这是怎么做到的?丁一凭什么,认为那个女将,能完成这样的战绩?

他望着丁一,感觉跟看着神仙一样,喃喃地道:“主公之智,近乎妖!”

杨守随却就起身向丁一恭敬行礼:“先生学究天人,弟子钦服!”

“巫都干所部的两个团,在战报发出之日,已开赴石见。”丁一对着杨守随和李秉说道,“前指看看,尽快和巫都干所部会师吧。”

杨守随和李秉连忙称是,丁一又把信使召上前来问:“说一说九州那边的战况,巫都干是如何平定九州的?”

这信使却是都音部落的老人,虽然在军中多年,见了丁一并没有跪下磕头,而是行了军礼,但对于丁一的崇拜却是一点不少的:“回那颜的话,巫都干只不过继承您在草原的办法罢了,不过,她做得决绝一些。”

丁一在草原上的办法,这信使指的是丁某人创立都音部落时的行径了。

一个字,杀,不服就杀到服。

“你仔细说来,是什么就说什么,叫得我那颜,你是清楚我秉性的。”

那信使连忙道:“是!巫都干派一个团的兵力,进军丰后,命令攻陷丰后幕府将军派出役所日田,然后固守待援;又派了两个团杀向丰前,要求攻陷企救郡,据小仓城待援。”

“然后巫都干全力而出,挥师肥前,半日已破基肆郡,当日下午再破养父郡,然后当夜以没有夜盲症的一个连朝鲜兵,发动夜袭,轻取三根郡;第二日上午,征召三郡青壮,统共七千余人为前驱,当日下午直扑神崎郡!”

“征召?”丁一听着就微笑了起来,所谓征召,就是裹胁吧。

就算宣传工作做得再好,一日下三郡,第二日也不可能征召得了这么多青壮的。

不必细问,这是用刀剑征召出来的,不过丁一挥了挥手,示意那信使不必解释,只管说下去便是,但是李秉却站了起来,向丁一拱起手,示意他有不明白的地方要问。看着丁一点头,他便向信使问出了心中不解之处:“征召起来的倭人,不会拖累行军的速度么?”

李秉这知兵事的,开口就切中重点了。

正如谁也不可能身披二寸厚钢甲然后身轻如燕一样,别说敌国裹胁的民众,就算华夏本土征召起来的青壮,没有经过训练,连个队列都保持不了,行军之中更难免有人逃跑,有人装病,怎么可能当天上午征召了七千来人,下午就能驱之直扑神崎?

“黎明日出,便以两个营,三人一组为单位去征召青壮,巫都干还与他们说知,那颜说了,百姓与军兵是不同,对于倭人百姓,尽量和气些劝说,他们若不愿征召,便好好劝说,着实不愿,就教彼等纳些钱粮抵数。”

“结果居然有十数个小组,被残余的倭人武士偷袭,还有四、五个小组被倭人百姓围攻,那些朝鲜兵死了八个不说,最惨的那两个,被削了耳鼻,斩了手腿,倭人还用烙铁给他止了血,教他在那里惨叫着,回到营里,看着的兄弟,无不发指冲冠!那颜,我真心不忍听他惨嚎,给了他一刀解脱去!”

“于是军中便下了令,以班为单位去征召,敢有不服从征召者,不必劝说,即为倭王党羽,对大明有不臣之心,杀其全家,鸡犬不留!倭人看着教训,就明了大义,洗心革面地主动响应征召了,三根郡的倭人,是最坏的,便是彼等弄了那些朝鲜兵,还将那两人削成人棍的,我们杀了二百户,其他倭人才终于懂了道理。”草原籍的士兵,在军中近乎十年,每夜的识字班都在上,成语也颇能用上一些。

二百户,不是二百人,是二百户人家。

丁一当时在草原上,尽管手段也凌利,但也不过在攻破部落之后,把老弱都放逐了,让他们“自愿”地离开,不离开的才会动刀。而巫都干不是这么做的,她不是决绝,而是惨无人道。丁一听着都皱起眉来,倭人也是人啊,不说什么人道主义,就是拉去矿山挖煤也是个劳动力,这完全就是资源浪费。

只听那信使又说道:“原本征召了八千余人,路上有些倭人装病的,都杀了;开小差的,杀了;有行得慢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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