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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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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信使又说道:“原本征召了八千余人,路上有些倭人装病的,都杀了;开小差的,杀了;有行得慢的,杀了;有想哄变的,也杀了。便在当日下午,去到神崎了。”

李秉听着,大约有两三秒下巴没合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冲丁一拱手行了礼,示意自己没问题,坐了回去。这等事,农耕民族的军队,一般不会这么做的,就算杀良冒功,那也是为了冒功,很少会这样基本就是开小差就拔刀杀人。

不过说来也是倭人自作自受,若无三根郡的暴行,就算巫都干下令,各团的军官,都是丁一训导出来的,基本的操守都是有的,怎么也不可能服从她的命令,但看着麾下军兵被削成人棍,谁还忍得下去?何况巫都干下了令,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信使便接着往下说:“到了神崎,连个城都没有,倭人唤做莲池阵屋,七千多倭人义勇军,就杀了过去,那豪强的兵倒是有些本事,一接阵,大约一刻钟,便把七千多倭人义勇军杀溃了。”

丁一倒不意外,阵屋,就豪强或大名的役所周遭围绕着长屋或小屋等部下居住的房屋,排列出本阵的形式,简单的说,就是领主穷,连城都建不起来。但怎么说都好,就算这样,那领主手下足轻、弓侍兵,至少也是经过训练的,怎么也算半职业军队。

对阵被裹胁的青壮,就算人数稍少些,一鼓而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百来个倭人义勇军没退,巫都干便教人记下他们,用了两个刀盾营,从侧翼破了那阵屋,从神崎的军阵后面卷杀过去;又用了一个长枪营,一个弓箭营,把溃散的倭人都杀了大半,其他的倭人,就知晓了大义,回身扑过去跟神崎豪强的军队纠缠,长枪营跟进逼了上去,一个冲锋,和破了阵屋的刀盾营合力,便把领主的军兵都杀破。”

ps:接到家乡叔伯的电话,明天得要回乡一趟,只能一更了。因为得开几百公里车,所以要等到了酒店才能码来更。更新时间要视路上车况而定,我只能保证晚上十点前一更。实在抱歉,见谅。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三)

这倒不出意料,朝鲜兵怎么说,也是在丁一训练了三个月以后,新兵考核过关的。

只不过接下来话,就让李秉颇有些反胃了。

“占了神崎之后,巫都干说神崎敢反抗,便把神崎的莲池阵屋的男人,但凡高过车轮的都拘了起来。天亮之后都杀了,不分老幼;女人由华夏的官兵先选,再让朝鲜兵选,余下的,就赐给那一百多名最后仍为大义,为大明奋战的倭人义勇军。第二日拔营,便把那些女人也全杀了。”

“主公,此非王道!”李秉禁不住站起来,向丁一进言。

杨守随也起身道:“千里成赤地,便得此地,于大明何益?于先生何用?”

丁一点了点头:“巫都干的确过了。”

但其实他一点也不意外,蒙元怎么得天下?就是这么得天下的,攻下一地,便裹胁,屠城。巫都干从在草原之时,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句不好听的,这也是丁一不肯收她入房中的根本原因,这女萨满样貌、身段应该说还不错的,但在她身上,真的就是野兽一样,完全的丛林法则,她跟着丁一,就是因为多次挑战失败,而认同丁一的强大,于是遵从丛林法则之中,服从不可挑战的强者的铁律。

丁一并不支持也绝不认同这种做法是正确,或是可以提倡。

“是我的错,原以为她跟在身边近乎十年,这性子应该好了点,没想到依旧是这样。”丁一并没有撇清自己。而是很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问题,甚至对李秉和杨守随说道。“听他说完,然后看看派刘吉过去约束一下。这样做,有伤天和什么的,就不说了,主要是不符合人道主义,咱们是人,不是兽。”

“主公圣明!”

丁一示意那信使说下去,总要把来龙去脉听清楚。

“那颜,其实没有杀一千里的,连神崎也没有杀绝了。杀的只是莲池阵屋的男女。”

“原本是没打算杀彼等的,要不直接杀了,也不必拘着。只是怕和三根郡那样,又坏了朝鲜兵的性命。”

“还开了莲池阵屋的仓房,给他们分了吃喝。”

“说待我等明日征召了青壮,其他人便放回去。”

“是因着那夜,有一处大约百来名俘虏骗看守说肚痛,却趁不备,把给他拿了药汁的朝鲜兵害了性命!趁着其他看守慌乱。那些俘虏一涌而上,就硬生生把一个班的朝鲜兵弄死了,取了他们的刀枪,冲击营盘。若不是咱们在济州,就天天给朝鲜兵搞夜间紧急集合,那夜就得营啸了!后来那百来俘虏被围住了。又磕头,又求饶的。原也想只惩首恶的,谁知当值那个团的团长带着团部军官去看。那个惨啊!那个班的朝鲜兵,连下体都被斫了下来,脖子被斫得大椎骨都能看见!那些倭狗,当真不能留啊!都是畜生来着!”

“第三日,还在神崎郡又征召了五千青壮,交由那一百多第二日服从命令的倭人义勇军带领,神崎的青壮比前面几个郡的倭人,晓得道理,路上也不用怎么催促,都好好行军。那百多个倭人义勇军的老兵是晓以大义的,去到佐贺城,带着五千人死命蚁附,没有一人往回溃逃,他们夺得城墙时,五千人只余七百多人,那百来个倭人义勇军的老兵,只余二十数人,当日中午,佐贺城破。”

信使说到这里,偷眼望了丁一,却不敢说下去。

“又效神崎是吧?”丁一的面色不太好看了。

信使点了点头:“第四日,在佐贺征召了二万青壮,兵发小城郡,战前巫都干派三根郡、神崎郡、佐贺郡的倭人义勇军十余人,至小城的军阵之中见着领兵的豪强,晓以大……”

“能不能别再说晓以大义?”丁一受不了了,这太恶心了,装逼也不是这样,晓以大义就是杀,杀,杀是吧?杀人就杀人,何必弄这遮羞布出来?这比杀人还更让人反胃。

“是,那颜!”那信使连忙立正应了,想了想,却苦起脸,“那咋说?真的是这样啊那颜,叫那些倭人义勇军去和对方领兵的豪强谈,我就在巫都干边上,原话就是告诉他们‘汝等去了,却要与彼晓以大义,若敢抗拒天兵,必满城尽碎,鸡犬不留,莫谓言之不预!’这话却是那京师来的官儿,与那些倭人说的啊!”

丁一听着有点不明白:“京师来的官儿?”回过神来,却就问道,“李绍李克述?巫都干带着他行军?”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到了筑前,就指骨上了夹板的官儿!”信使拼命点头。

丁一苦笑着道:“巫都干教他随军,他肯么?”

“先是不肯的,我们打基肆郡时,他骂人骂了一上午,去到神崎,巫都干教朝鲜兵,取了二十个倭女,剥光了送到那官儿房里,隔日行军,又许他留下其中二个,那官儿不骂了。”

丁一不禁无语,过了片刻点头道:“行吧,你接着晓以大义好了。”

“小城郡的豪强,被晓以大义之后,就归降了。”信使得了丁一许可,倒是说起来就流畅了,“巫都干便没有杀人,又下令士兵,不得抢娘们,不得杀人,征召了二万青壮,教一个连的朝鲜兵领着他们,向南杀去,命令之后不抵抗的城,都不得抢娘们,不得杀人;又派了一个营驻在佐贺城,就带着余下的兵回师了,没有倭人义勇军的拖累,傍晚行军就到基肆了。”

“在基肆郡没有留兵驻守,筑后的豪强就派兵来,结果我们一到,天都黑了,还没叫阵,那五百筑后军就投降了。后来问着,他们派了忍者,去了三根郡和神崎郡,回来一说,就全都晓以大义了。”

“筑后没怎么打,筑后的倭人,都是晓以大义的。”说起来,这草原出身的信使,似乎很遗憾,“便不好抢筑后的娘们,下面朝鲜兵有不听的,第五日行军到御井郡,忍不住抢娘们,巫都干下令全砍了,杀了二百多个朝鲜兵,朝鲜兵也就知军令了,京师来的那官儿说‘当诛!不然置容城先生令名于何地!’兄弟们听着,觉得这官儿也不太坏,便弄了两匹倭马,套了车给他坐。去到山都郡的柳井城,那大名不晓大义,便教一路征召三万倭人义勇军蚁附攻城,这些倭人义勇军,都是猪狗一样的脑子,不晓大义,不如神崎那边征召的倭人义勇军好用,死伤了不到二百人就溃了。”

李秉听着不住翻白眼,这不废话么?神崎那边的倭人,看着你们屠尽了莲池阵屋,他们恐惧朝鲜兵的刀枪,更甚于恐怖佐贺城守军的弓箭;筑后这边没有屠城,裹胁的青壮,受了损伤,不崩溃才有鬼啊!

“于是只好杀了千余人,他们才晓得了大义,重新去攻城,但还是攻不下,后来城中的武士,听得巫都干派入去的倭人义勇军述说,就知道大义了,把大名杀了,柳井城就得了手,只是许抢钱抢娘们,但倭人没有反抗就不许杀人。留了一个营在柳井城,又把一个营的三个连拆开了,每个连领了二千攻城战活下来的倭人义勇军老兵,征召了二万多青壮,再分配给这三个连,依旧教朝鲜兵领着,去征平筑后郡其他地方。”

“第六日,巫都干在丰后的日田郡驻下,先前派出那个团,已攻陷幕府设于日田的役所,巫都干在日田役所留了一个连驻扎,同时派出三个营,向丰前、丰后、肥后攻略。当日便带着三个团直扑丰前。”

“丰前那个团的团长和军官,大都是咱们都音部落的老人,我随着巫都干去到,他已把丰前平定了,一个营驻在下毛郡的中津城,团部和一个营驻在企救郡的小仓城,又有一个营的朝鲜兵,派出去征召倭人义勇军,六日时间,已征召了四万众!“

说到这里,信使又偷眼去望丁一。

”说吧。“丁一无奈地教他说下去。

”据了小仓的这个团,都音部落出身的团长,是个厚道性子,他说草原上,愿降的人,那颜也没有坏了他们,战场上,死了各安天命,打下来的地方,就不好乱杀人,故之也没有打算和倭人百姓过不去,更没在企救郡那边抢娘们、杀人,抢钱抢粮是有的。”

他倒是直白,在丁一面前半点不敢遮掩。

“京都郡的倭人,我军开了两个营过去,便跪地降了,又还送猪羊、娘们来,还说要派人去说降仲津郡。正好带着两个营出征的团参谋长,是警卫团出身的军官,听说还在那颜开的书斋里读过书,就和朝鲜兵说道‘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那些朝鲜兵被他约束着,在京都郡都没杀人,连娘们都没去抢,只是教京都郡的豪强,写下与倭王、幕府划清界线,并愿赔付大明出兵费用的文书。那团参谋长留了一个班在京都郡,便带着其他部队去仲津郡,”

李秉听着,不禁抚须说道:“容城书院出来的学生,总归是知明理啊!如此方是……”

没等他说完就听着丁一截了话头,冷声道:“此中有诈。”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四)

“那颜当时用着神通看了?怎生知道的?没错,就坏了!”

这信使是把那倭人恨到入骨,便是此时说起,都咬牙切齿的:“去到仲津,一声鼓响,伏兵四起!怕有二千人足轻、弓侍兵,把那缺了一连的两个营围了,团参谋长倒是留了心,步入伏击圈之前就展开了队型,马上就指挥官兵,杀出一条血路,只有十余人伤损,谁知一声鼓响,又有二千余足轻从后面兜过来,还押着留驻京都郡那个班的朝鲜兵,把他们脱得赤条条,用木桩插在粪门上挑起来!”

”团参谋长着实无法忍耐,取了步枪,打了十八发子弹,将两方倭军的领军豪强打死了五个,又下令冲锋,倭军便溃了,去看那个班的朝鲜兵,都坏了,无救了。“

“却是倭狗把京都郡、仲津郡、筑城郡三处的军马,都伏在仲津,专门来伏我们的!”

“沙场生死各有命在,若是被他伏死,我等也认了。可是那个班的朝鲜兵,这算怎么回事!”

“读过先生开的书斋的团参谋长,气得大哭要自杀,说是自家害了麾下那个班的士兵性命,死得那般的凄惨!若不是同行的团军务股股长抢了他的手枪,那兄弟就交代在那里了。”

丁一听着也是咬牙:“自杀算什么出息?”

“是,那颜说得是,老兄弟也是这劝他的。于是,京都郡、仲津郡、筑城郡,都赤了。”

“巫都干带着三个团,有许多朝鲜兵六日之内连日行军征战。都拖得失了形,大约有四成人真的不行了。巫都干便整编出还能支撑的两个团,再合上原先在小仓驻着那个营、征召倭人义勇军的那个营。共计八营朝鲜兵,以四万倭人义勇军为前驱,挥师长门。”

“长门没得仗打,巫都干把肥后杀死的神崎、佐贺豪强的人头都用石灰腌了,还有柳井城挑断了手筋、脚筋,阉了去的大名,以及丰前那些晓以大义的豪强,都派去长门丰浦郡,清未、长府两个阵屋的豪强。就全晓以大义了。”

“一路去到阿武郡的萩城,那里的大名看了,也就全晓得大义的。”

“八个营里,又有许多朝鲜兵撑不下去,整肃下来,大抵两个营,朝鲜兵当真是没用的!咱们派到各团团部充任军官的老兄弟,都是那颜的好儿郎!全没一个垮的!”

丁一听着苦笑,派下去充任军官的老兄弟是什么底?不是荣一团老兵就是警卫团悍卒。

荣一团是大明第一师最精锐的龙骑兵营中的骨干;大明第二师本就从边镇调出来的精锐。先去云南边境,之后又转北上,再驻京师的青壮兵卒,而申请退役再编入荣一团。大都是大明第一师派去的教官、关外都音部落真正百战余的优秀骑兵。

警卫团就不必说了,两本新军之中,最强劲的两支特种大队扩编出来的。

这样的底子和素质。哪里是外籍兵团训练了三个月的新兵可以相比?

要不怎么说,这些派下去充任军官的老兵。在这个时代,绝对价值比跟他们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重?

“京师那官儿。也是硬朗,虽说坐车,夜夜巫都干派七八个倭女去与他大战,这么些天下来,也不见就撑不住,看着萩城下来,那官儿高兴得不行,大叫些什么‘勒石’、‘铜柱’之类听不懂的话,一个劲鼓动着挥兵石见,巫都干说是不行,得让朝鲜兵憩一天,就派了我搭着船过来报信了。”

“我来之前,肥前、肥后、筑后、丰前、丰后、日向、大隈、萨摩八处,都有信使来报,除去日向、大隈、萨摩三地,尚末占据全境,其他五处,倭人全都晓以大义,决心与倭王和幕府划清界线了!”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却向这信使问道:“你还撑得住么?”

“我是那颜的好儿郎!只不过坐船送个信,便是要我上阵杀敌,便是不用火器只用刀弓,我也立时便能去得!那颜,我们在草原上就立了誓,要为您抢世上最美的女人,要为您打下最华丽的宫殿!长生天为证,我们遵从着这誓言,打下来的城,最好的宫殿,都不教人居住;最美的倭女,都不教人去碰!”

丁一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只是向刘吉问道:“去巫都干军中,约束军纪,你可能行?难道一辈子,便只能做些宣传的事么?我是定要出海西征的了,两广不好留给你,你若不愿远行,也只能教你治理大员、吕宋、爪哇三地,那必定也是军事民皆要统筹。”

“弟子愿随先生前往美洲!”刘吉其实从圣旨下来,就开始在考虑这问题了,到了此时,早就考虑清楚,“弟子愿往巫都干军中,那外籍兵团,却是缺了宣传教导,才会如此兽性,弟子去了,当正本清源,与他们讲清道理,以免再铸大错。”

丁一点了点头道:“跟巫都干说,不要老是杀人,不要动不动就屠城,就算是倭人使诈,基本的人道主义还是要的。倭人确是可恶,祸害华夏海边,上来就杀死一村的百姓,但彼等是兽,我辈是人。可以除害,但不能仿效兽行,更不要无端祸及百姓,这点一定要讲清楚!”

“弟子记下了。”刘吉可能看多了厮杀,倒也没有在朝鲜打全罗道左水营时,那么怕死了,冲丁一行了礼,又领了文书印鉴等物,就带着一个班的卫兵,随那送信而来的使者上了船,往石见而去了。

但当刘吉一行辞了出去,丁一对着杨守随和李秉,却就郑重地叮嘱:“士兵死在沙场,那是军人的宿命。但要跟巫都干部那些朝鲜兵一样,这么被俘虏暗算弄死了,就不是道理了。前车之辄,后车之鉴,这节我不想再多说。”

杨守随和李秉起身应了,丁一便示意他们自去操持军务。

不过出了书房,李秉却就主动向杨守随说道:“维贞,巫都干部六个团,尚无陆战旅与舰队掠阵,九州已然征平,我等这边的战况,相较之下,却就不尽人意了。依老夫看来,不若取其精华而用之?”

“迂斋先生拟个章程出来,学生也好观摩、学习一番,如何?”杨守随依然很温和,只不过主次位置摆得很正,再客气的说辞,那只是个性上的礼仪罢了,他压根就没有去表态,是否同意李秉的说法。

他是部队的主官,李秉是参谋长,后者有提案?那很好,拿出方案来,空口白舌想要主官表态支不支持?那是不可能的事。

李秉听着,才发觉自己这话略过了点:“如此甚好,老夫张罗好了,再请师座审阅。”

仆从军的事体,对于李秉来说,并没有多难,毕竟有朝鲜籍的外籍兵团在这里摆着。

不过他的方案里提出的训练,一拿出来就让杨守随否决掉了:“不妥,训练所需时日、粮草从何而出?虽然松江有粮,但我军这边六个外籍团,两个陆战旅,还有警卫团与荣一团,以及海军舰队官兵,若再担负起倭籍仆从军的粮草,暂时虽还应付得来,但却就窘迫了。”

李秉听着不服,粮草他是专门去查看过的,哪里会不够?七八个月的军粮是充足的!他还要再说下去,杨守随却就截住话头:“此节无须再议,驱其就食于敌便是,迂斋先生,莫要忘记巫都干所部,那些倭人如何多诈,若是授其军阵之法,何异授贼于柄?”

这回李秉算是听明白了,杨守随说军粮只是一个籍口,根本上,是他压根就不打算传授倭人正规的步兵操典之法。不过杨守随的说辞还是打动了他,的确巫都干那边,是前车可鉴的,而且杨守随接着说下去的话,让李秉放弃了争论:“此时巫都干部已挥师石见,时不我待!”

搞仆从军为什么?不就是觉得巫都干那边进度太快,这边还有陆战旅、舰队掠阵,推进得却要慢上许多么?别看陆战旅没上阵,最多就是两个旅的炊事班,帮忙做了两顿饭菜,有这么两个精锐的陆战旅摆在边上,对于指挥官来说,那差得太远了——要真的外籍兵团崩溃了,拼着被丁一训斥,陆战旅调两个营上来,迫击炮一架,随时可以不要脸啊!

更别说在舰队在的话,只要能撤上船,就绝对安全了。

“便依师座所言。”李秉没争下去,当取得松江城大捷之后,他发觉自己真的可以做,真的是未老冯唐!有那个能力,谁不渴望建功立业?他把另一份方案摆到杨守随面前,“请师座斧正。”

杨守随扫了一眼,真的被吓着了,压根不敢开口,冲着李秉一揖,然后便戴上军帽,取了那方案,匆匆往丁一书房而去。因为这不是他能斧正的事了,虽说没有超出他前线总指挥的责权,但这事太大,他只能直接禀报丁一来定夺。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五)

便是丁一看着这份方案,也是脸面一凝,向着杨守随问道:“维贞又给迂斋吃了软钉子?”

“不曾有。”杨守随苦笑着回道,又加了一句解释,“弟子持甚恭,迂斋先生怕是有些热切了。依弟子看,恐也不是为了权柄,看来是想要做出一番功业,以报先生知遇之恩。特别是巫都干部的战绩,教得迂斋先生坐不下去。”

于是李秉这方案,提出一个极为大胆的设想,他要两个团,然后由舰队输送,直抵丹后、若狭!然后直插丹波,深入摄津、山城地区。他要干什么?那是不用看下去了,目标就是倭王所在的京都御所!

他是抢在巫都干之前,把倭王和幕府将军拿下。

丁一叹了一口气,这让他有些犯难,因为李秉有个心思,是好事。这说明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想在丁一麾下挣出点声名,立下功劳。要是李秉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腔调,那这人就用不得了。

谁会什么都不在乎?不要名声不要权柄?丁一嘛,丁一自己在大明不就这作派么?

封个郡王还封得泪流满面,感觉宗人府和朝廷大佬还得求着哄着,还得太后临死摆上一道,丁某人才觉得算了吧,不与彼等一般见识,想封就封。

李秉想要立功,想要实际的兵权,想要不受杨守随的约束,尽可能展现自己,这才是正常和良好的趋势啊,丁一不可能去劝阻他,尤其是拿下松江城。李秉绝对在临阵指挥上,有着不可抹杀的功绩。

“给他四个朝鲜团。从老曹那边调一个团,加强在魏文成旅。再从前指抽一个连,给他当贴身护卫,一旦战况不对,不要理会他意见,马上护着他撤上船。”丁一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是。”杨守随应了,丁一做了决议,他自然是遵从。

丁一点了点头,又对杨守随吩咐道:“余下两个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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