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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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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守随应了,丁一做了决议,他自然是遵从。

丁一点了点头,又对杨守随吩咐道:“余下两个团就别交给老曹去折腾了,让他回来吧。你着手组建仆从军的事,迂斋都把章程都草拟出来了,他要去若狭,余下的事情,就得由你自己去办了。”

事实上丁一这边下了决心,执行起来是很高效的,一个是因为丁一集团现在明显是处在上升期,所有人都充满干劲,官僚的习性基本上还没有养成出来;一个是丁一的命令。对于他手下的部队或官员来说,绝对要比英宗的圣旨对士大夫阶层有效一百倍。

因为丁一不需要去跟谁博弈,他也完全没有谁来制衡,可以说他现在就是一种实质性的高度军事集权化的管理模式。很多时候。真是体制的问题了,高度集权的治理模式,如果金字塔最为顶尖的存在。能够很有远见地避免一些错误,那么集权绝对比民主体制高效许多。

但要是金字塔最上面那个人犯错了呢?唐明皇就是例子了。这个根本不用多说,安史之乱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就是注脚。不过就算秦王汉武,唐宗宋祖,重生此时,也绝对不能比丁一看得更远的,犯更少的错,因为丁一不是预测,他是真真知道几百年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这样长久的下去,我很担心。”丁一对张玉这么说道。

张玉在欣赏着倭人的歌舞,她本就喜好音乐,难得来到倭国,不用她去操心那许多的事体,她这些日子,倒是偷闲。莫蕾娜也很满意地依偎在丁一的身边,她很清楚,丁一可以这样陪着她们的时间,不会有很多。

“下去吧。”张玉淡然地开口,贴身的丫环便教倭人歌舞班子散了去。

“先生担心放下手中的刀柄?”她是他的知音,她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除非,他说一些什么几百年后,随便一个平头百姓,也能千里传音之类的醉话,教得她着实不知所云。

丁一点了点头,他的手并没有握刀,他现时连长刀都不佩带了,很久以前,就已如此。

但他握着刀,大明乃至这个时代,最锋利的刀。

除了自然的伟力之外,只要他挥手,这把刀就将为他斩开一切的阻碍。

这把刀不止是军队,还有工业化的基础;还有十年之间渐渐成形的教育体系;还有已完成了土改的两广百姓,发自内心对他的拥戴……乃至他的名望,他战无不胜的风采,他那永不堕落的旗帜!

“三日,从征召仆从军到实质占据出云全境,只用了三日。”丁一半躺着,把头枕在莫蕾娜的腿上,“只因为我同意他这么做,他就做到了。又用了三日,他和巫都干所部就会师了。只因为我教他们尽快会师。”

张玉脸上泛起了笑意,曹吉祥沏好了茶,小心端了上来,她拈起茶杯饮了,方才徐徐开口:“先生若是放不下,何必放下?红粉馈佳人,宝刀赐壮士,只当先生这伟男儿,方才持得了这样的刀。”

丁一听着苦笑起来:“不放下?不放下,只不过是祸国秧民,害人害已罢了。你看这世上,自秦汉以来,何曾有千年的国度?刀柄现时在我手里,自然无碍,他日我老了,糊涂了,却怕就伤到自己了,便是我一世英明,后代又如何?”

“先生如何知道,那立宪之举,便能使国家富强?”

“我就是知道。”丁一说到这个问题,总是用这类赖皮的方式来结束对话。

张玉听着,也不以为意,只是掩嘴轻笑。

这时丁某人一收腹翻身坐起,却对曹吉祥说道:“老曹随我去走走。”

曹吉祥并没有因为丁一削了他兵权,而有什么不快意的。

他一点也不稀罕去领那些朝鲜兵,掌过团营的人,他的眼界不至于低到这程度。

向丁一证明,曹某人于军阵之上,是不怯他人的,也是知兵事的,便就足够了。

“你愿意留在广州府吗?”丁一问了这么一句,却就伸手拦下了要表良心的曹吉祥,“有事分派给你做的,不是教你在广州府欺男霸女,你别在那里偷乐。去年运了两船胶回来,硝化之后,蒸汽机开始堪用了。嗯,跟你说太细你也听不明白,回了广州府自己看看就知道,总之,就是我们得修铁路了,这是件大工程,不交给得力的人手来操办,我放心不下。”

谁知曹吉祥却一改平时那谄媚,居然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问道:“少爷,听着这事,得费不少人力、钱力、物力?只怕还要得罪人?”

“那是必定的,铁路比公路难修,再说如果铁路要从那山上过,还得开山,得让周围人家把坟迁了,要是办得不好,会有许多百姓骂娘的。”丁一很高兴曹吉祥没有如平时那样,乱拍马屁,所以倒也是很仔细地和他分说开。

“那咱们修来做什么?咱们都要出海了,这两广的事,轮不着咱们操心啊!”

曹吉祥有着许多的不平:“少爷,您要觉得这铁路好,咱们去了美洲,您说要怎么修,老奴便是碎了身子,也无二话的。但两广这边,老奴却是做不来,您还是让别人来做这事吧,老奴还是跟在您身边安生。”

丁一听着愣了一下,不禁笑骂起来:“胡扯,难不成在美洲倒搞得繁花如锦,这华夏却是不去管他?这是咱们的根啊,老曹啊,你这见识,却是不堪。”但说到这里,丁一自己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了有十数名卫士狂奔而来,后面跟着一个丁某人不太熟悉的军官,身着黑色军常服,手持三道红边的牛皮纸袋,这是军中特急公文的标识。而且这名军官身边还跟着一副身着大明军将袍服的指挥使、一位头戴乌纱的五品文官。

卫士奔近了,向着丁一行了礼:“先生,这是刚刚到的船,他们是搭了天津守备处的船过来的,查对了一切印信公文无误,已搜了身,四奶奶教我等带他们过来见先生。”

张玉能开口叫卫兵带他们来寻丁一,可见她是觉得事态重大,一刻不能容缓的了。

那手持三道红边牛皮信封的军官,举手行了礼,把天津守备处发出的这份文件交给丁一,请丁一签收确认之后,再次行礼,然后便退到一边。那指挥使和文官却就撩起衣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丁一叩了头请安。

丁一搀了他们起来,文官不敢耽搁,不是从袖袋取出来的文书,是从贴身怀中取出。

不是公文,是一封私信,打开一看,除了抬头称谓之外,就只一句:

“西北有变,殿下仍督安西大都督府军民事,请暂缓就藩,昂顿首再拜!”

昂,就是现时在兵部视事的尚书马昂了。

西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马尚书,要到这样的语气?

这时那名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在边上苦着脸道:“不单西北有变,下官离京之时,听着有西南六百里加急文书入师,只怕蜀地也是有变!殿下以苍生为重,还请推迟就藩之行啊!”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六)

这当口听着西北有变,丁一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陈三就关外,所以他颇为关切,招手教边上警戒的士兵搬马扎过来,教这郎中和指挥使都坐下说话:“可是大明第三师那边告急?还是金帐汗国南下?”

郎中和那指挥使相视一眼,就苦笑起来,那指挥使硬着头皮向丁一禀道:“陈师座及大明第三师,师、旅、团各级的军将,上表请乞还骸骨,欲携家眷入关归田;另有第三师军士长三千余人,也递交了退役申请;厂卫探得,也先旧部啸聚于成吉思汗栓马处,以也先之妹,巴达玛为首,于呼伦湖畔盟誓,约定殿下就藩就日,就是彼等发动之时!”

丁一听着脸都黑了,这什么跟什么啊?陈三玩得这样就太过份,要是关外不管,丁某人先前在关外几番拼死拼活,不是白折腾了?不过他是个护短的人,当头一句却是训斥道:“彼等又不是军户,募兵要求退役,是情理之中,凡五年期满的,自然可以提出申请,总不能让人一辈子在关外呆着吧?”

“殿下说得是,只是这事体……”那郎中和指挥使,当然不敢跟丁一顶撞,想想兵部尚书马昂,公文都不敢下,只能用私信的方式来沟通,还要用上顿首再拜这样的姿态,他们脑袋里只要不全是水,怎么敢在这当口和丁一争执?

所以他们只是诉苦:“还请殿下周全才是,不然关外乱起,岂不是又来叩关?”

“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陈三乞归,便让这厮致仕好了。兵部人才济济,总不至于派个人到关外接手兵事都没有吧?”丁一黑着脸问道。陈三闹腾这出,虽然没跟他商量,不过若是陈三随他西行,丁一倒也喜欢,这是能任事,能独当一面的弟子。

“当年如玉出关,又有什么人手给她了?不也一样的密云前卫站住了脚!”

那指挥使就坐不住了,一下子跪倒在地给丁一磕起头来:“殿下啊!末将随着都督出了关的,可是第三师那些兵马。全然不知如何指派,那兵都是好兵,可末将去了,压根指挥不动,他们闹饷,也不是全都闹,有三四千人在闹饷,说是殿下要去就藩了,以后关外的外驻津贴就没着落。他们家里过不下去,要朝廷先给三年的津贴,不然便要退役;又有三千多军士长,压根就不管下面士兵的训练操课。说是自己递了申请,等着退役了。”

丁一听着不住摇头,苦笑道:“派些百户、守备之类去统领。把津贴发下去,不就成了?”

“马尚书原本也是如此想。殿下运了钱粮回去,户部也比往事好说话。只是派了军将,仍是指挥不动,更多士兵起来闹了。”那兵部郎中脸上都能挤出苦胆汁来了,在那里凄惨无比地说,“兵部派了王侍郎去督师,但呆了没几天就回来了。”

听得他们细说,丁一也是无语。

因为督师的侍郎去了,就教军将点了兵马,要挥师呼伦湖畔,把巴达玛一伙剿了。

结果除了那三千多申请退役的军士长,和师、旅、团各种军将之外,其他士兵还是听招呼。但军令一下就完了,因为下面的营、连长就来问补给,作战计划怎么安排,弹药补给怎么准备?

老实说,要是接受过正规军事培训的军官,这倒是难不倒的,实不实不说,至少扯出一通数据和方案,来应付下面的人总归是没有问题。可这侍郎不是丁一这系统出来的人,他不熟悉这一套东西,加上对于当兵的,原本就看不起,当下被逼问得急了,就怒了,拿出士大夫的架子,要把为首的几个营长拖出去打军棍。

“于是便出了大事!”那指挥使说出这句话,连声调都变了,可见当时事发现场,是如此的让他刻骨铭心,以至东渡至此,一旦提起,那入骨的恐怖,依然挥不去,“大明第三师,兵变!”

然后他痛苦跪在丁一跟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他不想说,兵部差他来,就是因为他亲临现场,想让他向丁一传递第一手的资料,要不然他区区一个指挥使,凭什么能来到丁某人面前?

但他真的说不下去,边上兵部的郎中看着,只好接过话头,替他把话说了下去。

“军兵以为王侍郎毫无定计,胡乱指挥,是要教他们去送死。又不是谁在群情汹涌里的军兵之中,喝了一句‘他们害了那颜,是要来把我们也坏了!’,于是场面一发不可控制,连陈师座带着师部军将,下面的旅、团主将出来,也喝之不止!”

“当场有二千余人,说是要回都音部落去,陈师座教人去拦,他们说‘我们为着那颜去死,皱一皱眉头,都不是长天生的子孙;可那颜都教彼等逼走了,我们凭什么卖命?我们要回去都音部落,壮大了他,好去迎那颜回来!’谁也拦不住啊!”

“而那三千余递交了退役申请的军士长,也纷纷三五成群,过来给陈师座行了军礼,一声不发自去了,这倒也罢了。”那兵部的郎中长叹了一声,苦笑道,“其余万余士兵,叫嚣着王侍郎要把彼等害死,不如去投巴达玛!”

而王侍郎呢?好死不死,他当场气得胡子发颤,戟指着军兵骂道:“反了、反了!”

此言一出,便如火上浇油。

“就有军兵喊叫,杀了王侍郎,取了他的人头去投巴达玛,也是一个投名状!又有人说,一不做,二不休,把陈师座也做掉了,草原诸部都要承着他们人情,再不济,也能自成一部,不用仰人鼻息!”

那指挥使总算缓过气来,抬起头向丁一说道:“殿下!那万余兵马彪悍得要紧,末将和都督出关的亲兵家丁,当场就有几十人被生生斫成了肉酱!彼等把王侍郎和陈师座一并围着,陈师座身边也不过二百亲兵,都督都给乱军杀了!”

“陈三怎么样了?”丁一扬手止住了那混身颤抖的指挥使,直接向他问道。

那指挥使连忙又磕了头:“回殿下的话,陈师座和师、旅、团诸军将,携了家眷入关,自囚在金鱼胡同的靖海郡王府中,兵部召对不至,只教亲兵回了一句‘某无颜见先生,但求死耳,不敢自杀,愿由有司定罪明刑。’圣上本想要召对,于大司马撑着病体进宫劝了,说是莫要把陈师座生生逼死,万事等殿下回华夏再说不迟。”

“有司给陈三定了罪?”曹吉祥听着,忍不住在边上问道,这不是逾矩,他是在替丁一问的,这个问题当然不能由丁一来问。

兵部的郎中连忙摇头道:“哪有这等事?陈师座是殿下亲传弟子,律已过严罢了!诸部院、内阁推议之后,都定了调子,这事全然不关陈师座的干系,他是卸了职的,印信、兵甲、粮草都交割好了,这事是要归结到王侍郎头上,倒是陈师座于危急之际,带着亲兵出来维护朝廷体面,这是要封赐的。”

丁一听着,长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脱身入关的?”

“当时眼看陈师座和王侍郎都无活理,却是有位归化的千户,唤作吉达的,持了一杆破旧战旗而来,那些乱兵就让开了道,那吉达千户说‘那颜的旗在这里,那颜的奴才在这里,为那颜守着旗,谁在来砍断那颜的旗?’那些乱兵就纷纷退后了,吉达千户又说,‘那颜的弟子,只有那颜杀得,今日那颜的弟子若是有事,吉达是那颜的奴才,便只好死在这旗下,让吉达的血,渗进这旗里,去报那颜知晓,阿傍罗刹的弟子,被人害了。’那些乱兵听着,就怕了,让出了道,陈师座和王侍郎才得以脱身。”

丁一点了点头,却是问道:“西南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兵部侍郎哆嗦了一下,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而那指挥使,明显又不知道这事体。

“说。”丁一冷冷地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兵部的侍郎很无奈小声开口:“下官也只是听着小道的消息,作不得准,殿下要下官说,下官便胡侃一下,只是万万当不得真啊!”看着丁一面色开始不耐烦,他不敢再嚼舌,“听说,成都府那边,把大明第一师的给养扣了。”

“然后呢?”

“大明第一师,便把成都府据了,把布政使、知府等等官吏都籍口有帖木儿的细作要行刺杀,必须保护起朝廷官吏。”

丁一挥了挥手,示意那兵部郎中和指挥使先行退下。

“这就是一场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当那兵部主事和指挥使离开之后,丁一面上所有的不快、担忧都随风消散了,有的只是疲累的表情,“但也可以说是阳谋,朝中诸公就算明知是阴谋,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曹吉祥在边上躬着身子说道:“少爷说是阴谋,它方才是阴谋;少爷若不说它是阴谋,它便是铁证如山的兵变。”

“这不是黄袍加身的戏码,老曹你想错了。”丁一笑了起来,毫不留情揭穿了曹吉祥。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七)

秋风已渐有了些霜意,丁一起了身,微笑着摇头向房中行去,一边走,一边很无奈地摇头,似乎这让兵部尚书马昂头痛不止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不足一提的小事,一件玩闹的戏耍。

“少爷!”曹吉祥跟了上来,他很殷切地唤了丁某人一声,但没有等他说下去,丁一就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回到房中之后,张玉压根没有提起这件事,尽管她先前打发卫兵,带着华夏本土来人去寻丁一,但她如同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一样,倒是莫蕾娜在饭后和丁一独处时,忍不住问了起来:“殿下,华夏那边有变,我们需不需要尽快赶回去?”

“不急,至少这件事不比你产后收身的计划更急。”丁一调笑着捏了捏她的笔挺的鼻子。

但莫蕾娜却没有华夏世家女子,在大事那种知分寸、晓进退的性子,没有弄明白的事,她总是希望能弄清楚:“为什么?殿下,听说您最喜欢的弟子陈三,差点也死在乱兵之中了,这还不够危急吗?”她看到的,是丁一麾下的军队,开始失控了。

“你知道海伦吗?对,就是引发特洛伊木马的那个海伦。我想如果她产了小孩之后,跟你一样懒的话,大约就不会引发那场战争。”很显然这让莫蕾娜不太高兴,但丁一扳过她的脸,“嘿,你要知道,我不介意你的身段,但肥胖会引起诸多疾病的。我们要一起走下去,我会把属于法老的王冠送给你。所以,你要健康。”

哄完了莫蕾娜之后。丁一走到院子里,对曹吉祥说道:“叫那个兵部侍郎和指挥使。先不急着回华夏去吧,就让他们在杨守随那边,当个参谋好了,总得让朝廷诸公,知道倭国是怎么征平的。对了,把从九州和出云这边搜刮出来的银子也装船运回去,应该足够治河了。”

“是,老奴马上就去办。”曹吉祥躬身行礼应了下去操持。

丁一却就听着身有人长叹,幽幽的。在这秋风里,生出几缕愁意来。

“那位是不让你走。”却是张玉走到了丁一的身后,她的身子向来柔弱,此时已是披了雪白重裘,“只不过这样会不会太过了一些?朝廷诸公也不是瞎子和聋子,世上安有什么事,能长久的瞒过天下人?”

张玉没有问,是因为她一开始就看透了。

大明第三师可不是旧式军队,那也是列装了步枪、掷弹筒等等的部队。甚至迫击炮、机枪也如大明第一师一般的装备了。如果真的兵变,那么就当是血流成河的事了,绝对不会就这点场面,而王侍郎和陈三。也不可能脱身。

另外就是陈三对于第三师的掌握,也不可能差到这样的地步,天地会和忠义社就不提了。单是都音部落的骨干在部队之中,不说陈三人还在关外。就算陈三已入了关,也不可能让陈三到了兵变的地步。还毫无知觉。

这就是一场闹剧,彻头彻尾的闹剧。至于丁一很容易就判断出不是黄袍加身的戏码,张玉很直接就说出了是“那位”不让丁一走,是因为马昂不是一头猪,朝廷其他部院、内阁大佬也不是猪,第三师这种儿戏式的兵变,不如说是演习好了,朝廷诸公没有训斥陈三拥兵自重,反而马昂还来信给丁一,还这么客气,就是因为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甘愿让自己装成猪。

丁一并没有回过身,他也有些愁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这么大的一套戏,他能够和朝廷诸公交换的,也只有立宪了。他大约是觉得,我不愿离开华夏本土,所以便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去北美,就算他导演出这场闹剧,我也依然要去北美。”

“为什么?”张玉终于出现了难得的不明白。她说的“那位”,当然就是英宗了。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英宗做出这样的牺牲——在她看来,一个皇帝自己来推动立宪,本身就是自我的权力约束,这绝对就是一种牺牲——就是想让丁一可以留在华夏,而为什么丁一却很坚定地要去美洲?那蛮夷之地,有什么值得丁一留恋,非去不可的?

“资源,那里有无尽的资源。华夏必须占据那里,可以在那里分封诸王,或是设立总督,不然的话,再过些年就迟了。”丁一差点收不住嘴,说出了五月花号,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也就四十年,也许更少,如果没法子在大航海中,获得足够的利益,也许在丁一离开人世之后,大明就会重回闭关锁国的旧况。

人死政息,丁一没有忘记,张居正死后,他的一切努力,就全部化为乌有,而大明急剧地走向下坡。别人看他还没到而立之年,就已名动宇内,权倾天下,觉得夫复何求!但丁一却总觉得太慢了,这个年代,也许一场急性肺炎,就足够夺走他的生命,谁知道?他从来不敢认为,还有许多的时间,还可以从容图之。

“先不要理会这场闹剧了,如果闹得太过,先生不会坐视的。”丁一回过身,伸手把张玉搂入怀中,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在他的怀中,便得了宁静,让她在秋风里,也绽出了笑容,比樱花更悦眼。

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各处送来的战报,大量地标记着每个时间点,一天之中,也许有三十份战报,也许有四十份。对于公子佳人来说,也许不过是一厥新词,也许是昨夜宿醉,对丁一来说,却已是数十处的战况,在不住地发生进展。

李秉很明显地利用了巫都干的办法,一个优秀的旧式统兵文臣,绝对不要低估他对战局的洞悉力和学习能力,而且他比巫都干做得更为干脆,一下某地,就是造册,没有什么不服从的,不服从就是细作,就是想要刺探明军军情的探子。

他杀的人,绝对不比巫都干少,在海上船只送递过来,虽然延迟但很频繁的战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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