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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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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办粮草之类的名目?”
“陛下!万万不可!老臣已过古稀,年近耄耋,安做这等钩名钓誉之事?臣誓与阵地共存亡!若陛下嫌臣老迈,求赐宝剑莲花锷,臣持之,阵前戮胡,以养丹心。以培正气!”老先生一手扶着腰,一边不慌继续摆谱。
丁一无法,也只好由着他呆在阵地了,这老先生是铁了心,正如他自己所说,已过古稀,七十多近八十了,在这年代来说,算是很长寿的了。所以他也是真不怕死啊。怎么劝也听不进去。
不过只要老先生不乱蹦跶,不到处去拿腔调作壮烈状,大约也的确没什么危险。
“祐之,民壮如何?”丁一看是刘吉过。便笑着向他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让刘吉眼光有些闪烁了,因为宣传工作开展得并不太好。
“以色列人和马木留克、埃及人走了以后,倒有几百青壮。来弟子这边报备,说是愿意上阵死战。不过这两日。随着我军炮火节制,奥斯曼人愈来愈近阵前。那些青壮皆是吓得面无人色,已有百来人来求恳,说是想把先前递交的申请退回。弟子依着先生的章程,都取了出来,教彼等验了指纹无误,当面撕毁了。”
丁一完全没有去怪责他,反是安慰道:“无妨的,蛇鼠两头的家伙,收入军中也是无用的。我看那些正军和军余,倒是敢战。”正军和军余,指的是从南海卫那边过来的军户,正军在广州府练了队列操典,又授了遂发枪的;军余就跟着钱初九在码头那里防守。
“终于华夏血脉才得依靠啊!”刘吉说起长叹,望着战壕里那些充当民夫的青壮,苦笑道,“炎黄后嗣方得百炼成钢,这狄夷之辈,难以成器,千古泰西大秦失陷,便是彼等血性尽失!”
丁一听着就听出不太好的苗头了,这是继大国沙文主义之后,又冒出来个种族主义么?
先是杜子腾完全不待见黑人师,弄了几次长途拉练之后,完全就不想要了,按杜子腾的原话说:“昆仑奴,除却新奇之外,便是充任奴仆也难当之,安能编成军旅?”当然他也是承认事实,“东非警备第一团者,乃是先生当年亲手所训,故有军魂,又开蒙识字,能有明悟,不当以昆仑奴视之。然吾辈十载以来,不过习得先生皮毛,岂有先生抚夷之能?万万是用不得的!”
这本身就是歧视了,东非警备第一团,因为军事素质好,杜子腾认为他们就不能算黑人了。并且认为主要是丁一的功劳,丁一把那些黑人点拔得跳脱了黑人的范畴。除非丁一有空自己调教,要不黑人就是没用的。
到了刘吉这里,不单黑人了,希腊人种也是废物了,连华夏那些原本叫花子一样的军户,都完全比不上。大伙说起来,还都理直气壮,感觉这事天经地义,边上几个参谋听着刘吉的话,还下意识地微微点头。
“祐之,若无军中夜校,教导识字;若无宣传部队,一再做思想教育。南海卫的军户,便有今日的血性?汝千万莫要歧视彼等,须得一视同仁。千言万语不必说了,只一条,将国中众人分为四等人之蒙元,今安在乎?”丁一也是头痛,因为刘吉和杜子腾这些弟子,他们在丁一的培养下,是有独立的人格和价值观的。所以也不是下面的士兵,领袖一句口号,往往理解了服从,不理解也服从。
刘吉是听到丁一明显不喜自己刚才的论调,他是机巧的心思,连忙就兜了过来:“弟子想岔,万幸先生耳提面命,方不至陷之太深啊!先生金玉良言……”
“打住,你要再这么扯,咱们是不是上上格斗课?给你来个单独教练?”丁一也是无法,刘吉这厮是滑不溜手的,并且极会拍马屁,他有本事就这么拍着拍着,让人忘记一开始要问他的事。所以丁一干脆给他来了个直接粗暴简单。
真是一物降一物,刘吉听着就苦着脸道:“弟子有罪,有罪。”便不敢再多话了。
“你若不把人家当成人看待,他们为什么要为你卖命?宣传工作这方面,你也确实不用我操心了,但你得一视同仁啊。”丁一板起脸开始训斥刘吉,因为这念头要不得的,搞种族歧视?那还怎么在西方呆下去?别说欧洲虽然文盲率高,但毕竟也是文明社会;就是去北美和澳洲殖民,也不能这么搞吧?
刘吉挨了一顿训,脑子里是否明白就不得而知,至少下去搞宣传工作,还是比先前几天卖力得多了。不过这个时间,从埃及过来的通讯兵,却就送了一份大明那边的书信来,丁一打开看了,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压在心头,一时又说不出来。
因为这书信是李东阳写的,大约就是他到了埃及之后,被同样也有着罗马执政官头衔的于谦,征召到运河总督衙门出任一个类如同知的角色。这个丁一是看得明白,于谦是在培养李东阳,在手把手教他熟悉政务。
但接下去李东阳所说的事,就是丁一感觉郁积的事了。
主要就是李东阳整理了华夏本土来的私人书信,列了个节略出来——这个也是丁一授予他的事务,把丁一的私人信件进行整理归纳之后,再列出条目方略上来。因为丁一着实太忙,不太可能一一去看那些书信。而这年头主要的通讯方式就是书信,又不可能不看。所以他主要是看李东阳的章略之后,觉得有必要亲自看原件的,再去查阅。一般的唱酬应答,就交给李东阳去回复处理了。
而这上面有一条,是成化元年,李贤丁忧归家,阁臣陈文接任首辅。
丁一觉得有种莫名忧悲填塞在心头,一时却说不出到底是为着什么事。
不过此时正是与奥斯曼对峙之际,他着实不敢分神,也只能强行抑压下心里那份感情,去处理军务。
丁一却不知道,此时在埃及的运河总督衙门里,李东阳却和于谦,也正在说起这件事。
“此事万不可教汝父知晓!”于谦极为严肃地向着李东阳说道。
因为景帝主持的过继,所以李东阳在官方族谱上,是姓丁的,包括他应试等等出身文字,都是姓丁的。这年头的过继,不是后世那样摆桌酒就算数的事。所以不单于谦,世人皆将李东阳是当成丁一儿子看待的,要不钱皇后怎么会选他入宫,去给自己儿子伴读?
此时少年成名的李东阳,却是满额密密麻麻的汗珠:“老大人!此事到时家父知晓,东阳如何承得父亲的雷霆之怒?父亲与大伯、二伯,虽为异姓,情同手足,大伯骑鹤西去,如何能不据实告知?”
于谦喷起人来,是一点不留情面的:“汝虽聪慧,幼便称神童,然无决断!”
谁敢在于少保面前谈决断?这位一决断起来,就敢说出“君为轻”的,所以被于谦喷无决断,李东阳倒也不见得难受,只是苦笑道:“东阳不敢当聪慧之言,但着实此事当真是不可为啊!”
因为要瞒丁一,就要把其他书信提起关于李贤逝世的这件事,全都按下不提,那不是扣一封信,是要扣下一批信啊!李东阳真的不敢想像,到时丁一发现,他要如何去面对丁一的怒火。
“当断不断,安能任事?如晋此间正是沙场纵横,千钧一发,岂能以此乱其心神?”于谦不耐烦地一拂道,“汝不敢断,老夫断之!涉及此事书信,皆押于老夫处,士麦那事了,老夫自与如晋分说就是!”
第七章风萧萧(三)
不单单是把李贤逝去的这桩事体瞒下来,于谦还在做别的安排:“汝上旬、下旬便在是总督衙门学习政务;中旬去营里巡巡。”营里,自然不是指团营,那是成化改元就撤了编的。也不是提苏伊士总督衙门的标营。
于谦说的营里,是在苏伊士运河总督衙门、开罗、亚历山大里亚、伊斯梅利亚,开设的外籍兵团训练营。他是有呈了条陈给丁一的,要了两个外籍兵团的师级建制。丁某人现在倒不为这点钱担忧,因为外籍兵团的待遇,比华夏籍士兵要低很多。
养多两个师,基本上也就差不多等同于两个华夏籍士兵的营级单位。
再说战争红利不提,单就华夏本地经过十来年,已开始有了规模的工业化,在柳依依操作运营之下,也足够支撑丁一这边的运作。所以对于于谦的要求,他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不过如果丁一过来这四个训练营看,他就会发现问题。
因为于谦根本不是在训练外籍兵团。
李东阳对于谦的指派自然是不敢违抗,只是苦着脸道:“老大人,这边厢东阳自是按着老大人的章程来办。不过……”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截流了华夏来的信件,担心丁一发现之后的可怕后果。
“老夫指派汝巡营,汝还不明白么?”于谦皱了皱眉道,“不必再议!此事便如此定了!”
“是。”李东阳看着于谦下了结论,他自然也不好再争执下去。
他当然明白,于谦的意思。就是指派他去训练营巡视,这样的话。就算丁一知道了这事要怪他,李东阳便也多了一个为自己解脱的籍口。
但于谦很快就叫住要辞出去的李东阳:“营中事。万万不能轻视之!万循吉有抚民之能,杨维贞、李迂斋能督军民事;刘祐之有参赞之责;王世昌更是帅才,杜展之也足独当一面。汝好自为之。”
丁一手下这些人,都各有各的出色,于谦是在提醒李东阳,要用心去办差事。不然的话,他虽是丁一的过继的儿子,如果一无是处的话,只怕也是很难找到自己的定位。
“东阳谨记。”这神童出身的人物。当然是分得清好孬,知道于谦是为了他好的。
看着李东阳出门去,于谦脸上却就浮上了忧虑的神色。
“于先生。”这时公事房外却有人低声轻唤,于谦抬起头来,却是在莫蕾娜身边的兴安。
这曾任过司礼监太监的兴安,在埃及数年,可谓是游刃有余的。
毕竟马木留克在埃及的统治就是一种近乎奴隶式的架构,而丁一的强势入主还有租界的存在,让兴安有了很强大凭仗。更不要提还有运河总督衙门的存在了。所以这位当年的大明内相。手腕是不缺的——华夏的官僚,别管外廷内廷,这琢磨人的功夫要不成,想爬到首辅还是司礼监?做梦吧!
加上有着强势后盾。兴安现在几乎把握了近半埃及事务。
不过他对于谦,仍旧如当年一样的客气。
陪在兴安身边的吏目有些尴尬,喃喃道:“少保。公公……”兴安硬要闯入来,身上穿着华夏的蟒袍玉带。品级在那里。又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说是丁一赐他的物件。虽说上面没有“如朕亲临”,但有丁一自己刻在上面的名字,吏目也不好硬拦;兴安又说事关重大,就这么硬冲入内来,那七八个吏目,也真没办法。
都是在华夏过来的旧吏,于谦也不想太过难他们。
所以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吏目退下:“下不为例。”
那些吏目如蒙大赦,连忙磕了头退下去。
“兴安公公,怎么有闲过来老夫这边?”于谦是仍旧不冷不热,士大夫对于阉人的歧视,在于谦身上,是有着充足的体现了。当年王振权倾一时,于谦都敢不低头。何况于就是景帝在位,那也是要对于谦称“先生”的,别说兴安这景帝的奴才。
“于先生,开罗那边的训练营,咱家来的那日,又死了三十一人。您看能不能缓一缓?”兴安也不在意于谦在态度,这位向来都是如此的。他专门从开罗跑来苏伊士,是有不得不来的原由,“这日日有练死了的尸体抬去焚烧,开罗的百姓是颇有一些不好的传闻啊!”
每一日都有死人,不是说一个月,是每天。
人都是有父母妻儿的,这么死法,再怎么隐蔽处理,也难免会有风声漏出来。
但于谦却毫不在意,仍在批阅案上的公文,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苏伊士这边,每日伤亡的人数,也差不多是这个额度。这档事,值得公公专门跑这么一趟?”开罗到苏伊士,别说这年代,就是现代,也不近啊。这么一趟过来,不单时间,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兴安也不是壮年了。
“于先生,埃及这边都有些贱民在底下说,女法老王用鲜血沐浴,以期永葆青春,以博少爷的喜爱!也有些贱民在风传,说是少爷授予六少奶奶法老王的头衔,恶了历代的法老,这是法老们的诅咒!”兴安无奈地取了手帕,一边抹着汗,一边向于谦陈说着。
听着这话,于谦终于抬起头来,搁下手下的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取起案边的凉茶喝了,方才开口道:“公公是在这埃及热昏了头么?”然后于谦又拿起笔,继续去看那堆公文,似乎连说第二句的兴趣都没有。
兴安坐在那里,连杯茶也没有,他是渴得要紧,无奈只好自己走到公事房门头唤了声,看着有吏员探头出来,方才道:“取些汤水来用!没点眼色!”毕竟也是做到大明司礼监太监,现时也是埃及势高权重的人物,来讨杯茶水,也真是郁积。
谁知那吏员不敢应他,却小跑过来,得了于谦首肯,才下去操办。
“公公,学生这边的官吏,皆要事务在身。”于谦颇为不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又不理会兴安了。其实他是故意的,再怎么不通人情,也不至于人家上面来,连杯茶水都不给啊。他这么做,是因为他觉得兴安昏了头。
兴安终于喝上口茶,喘息了一阵,开口道:“于先生,这四大训练营,每日都有二三十人生生操练致死,长此下去,如何得当?”他之所以会专门跑这一趟,就是觉得这情况无法坐视了。
每天死人,每个训练营,每天都是少则二十,多则三四十的死人。
死因几乎都是一样,就是生生操练致死!
于谦终于再次放下笔,不过这回他的脸色变得很严肃:“总督衙门标营,有一个陆战旅,还有三个黑人师,一个骑兵旅。陆战旅绝不可轻动,必需随时保准待命,例若上回有海盗抢夺两西西里王国商船,之后遁入陆地,驱逐舰队若无陆战队随行,奈之若何?”
“骑兵旅更不容轻动,无论是亚历山大里亚或是开罗有事,包括万一埃及有变,要护如晋家小,骑兵旅也必须留居中军。如此便只有三个黑人师可用。可这些昆仑奴,实则担些运河疏堵清泥之类的役务,倒是能胜任的;剿清小股盗贼,也算仍可。但若调其与奥斯曼对阵,一旦阵列于前,兴安公公,汝以为彼等可持乎?”
兴安听着不住苦笑,拿手帕印着额上渗出的汗:“于先生啊!我的于先生啊!这里离奥斯曼人十万八千里啊!先前按您说的,派了数千骑过去勤王了啊!少爷那边的章程,您也知道,您坐镇这里,咱家陷在开罗,把这埃及安定下便是了。开疆拓土的事体,自有少爷乾纲独断啊!”
这是不敢直说,要不然的话,兴安很想直接骂一句:于某人真是纯粹咸吃萝卜淡操心!
跟奥斯曼人怎么打,关运河衙门什么卵子事?兴安觉得,丁一把他和于谦放在这里,就是要把埃及控制住!就是要限制法老王莫蕾娜的权力延伸!把这点办好了就成了,搞那四个训练营,每天来活生生操练死人,这何必呢?
可是对于谦来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很简单:“陛下以执政相委,谦不敢自外!”
执政官原本在古罗马是通过百人会议选举出来的最高职务,原本是有军事权无行政权。
尽管到丁一这茬,不是用选举,而是把这个职务当成加衔,授予了于谦和许彬,但仍保留了执政官本身的职能。也就是说,对于宗教、军事,原则上于谦和许彬都是有着双重责任的。这是许彬敢于不离开士麦那的一个原因,因为他有这样的权力;也是于谦办四大训练营的初衷,他认为自己接受了这职位,就要担起责任。
“公公可曾想过,一旦陛下转进埃及,以色列、马木留克诸藩若何?”说到国事,于谦就没有称丁一的字了,“干伤枝全,主弱臣强,狄夷之辈,何以论忠义?若无一支劲旅在手,何以安抚四夷?”
于谦在担心着丁一受挫回师之后,以色列人和马木留克的反噬。
事实上,当他看到前线的传回的战报,他就开始操办四大训练营了。
第七章风萧萧(四)
他压根就不是在练外籍兵团,四大训练营全是在骑兵旅和陆战旅的教导队中抽了老官和士官长去组建。训练的对象,有招募来的青壮,有当时被俘虏还没劳改完的马木留克,有自愿参加的黑人,也有从大明迁过来一些军户。
“彼等入营,皆已签了生死状,领了安家银子的,若敢嚼什么舌头,却便是兴安公公汝的事体了。”于谦望着兴安这么说道,甚至他还加重了语气,“虽说天热,但公公却也不可昏了头。这埃及若何,是他国内政。敢非议如晋者,自当法办;至于其他,你我却也不好干涉他国内政。”
兴安听着不住苦笑,也只能点头称是。
其实操练死人,兴安是知道缘故的,一个是指望于谦给予训练营的新兵,如丁一那样的肉啊、蛋啊、鱼啊等等的营养?扯吧!怎么可能?于谦又没钱可以贴,他自己都是两袖清风的。而找丁一申请,是两个外籍师的经费,也就那么多了。
另一个就是于谦在拼命地缩短各个科目时间。
例如原本新兵训练,丁一定下来的操典是两个月结训。于谦直接把它缩短到了一半。
新兵训练是包括许多共同科目内容的,结训也就是大部分兵员的成绩,达到合格以上。
缩水了一半时间,那就是士兵得到休息的时间更少了,天赋差的人,只能苦练,于是就恶性循环,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至于不苦练又不达标?外籍兵团也是明面上不许体罚士兵的。但是不好意思,别人跑完五公里。这边跑不完的,回去没饭吃怪不得人;别人能达标。不达标的用绳子牵在腰上,绳子另一头牵马鞍上,拖着跑,要还跟不上或摔倒,那就被奔马拖完五公里什么下场,大致想想就知道了。
还有那时障碍跑、器械训练里体力不直,把自己摔死的;队列训练里,左右不分,被罚站军姿。站昏后弄醒再接着站,生生站死的……要不怎么每个营,每天光死掉的,就有这么多人?
兴安过来,就是想劝于谦缓一缓,训练也不要这么急,营养没跟上,医护也没跟上的情况下,是不是至少按操典的正常进度来弄?但于谦根本听不进去。还喷了兴安一脸,他也是无法,只好回开罗去了。
丁一并不知道他的老师,正在为了他败退而做着准备。
因为于谦对丁一的军事素质倒是信得过的。他很担心影响了丁一的判断,所以并没有在这方面去给丁一什么劝阻。丁某人此时正跟文胖子在推敲着整个作战的方略:“我估计明天,最迟后天。奥斯曼人会忍不住的。”
“其实今天如果不是少爷您下令,让营属迫击炮排开火的话。依胖子看来,奥斯曼人就会全线压上了。”文胖子的胖脸上堆着笑。今天他又带了骑兵营出去砍杀了一通,煞是快意,“其实再放近一些,胖子以为也无所谓的,手榴弹一投,也准教彼等溃退。”
“身为军人,当然要敢于刺刀见血,但没有必要的伤亡,还是要尽力避免。”丁一否定了文胖子的说法,他示意刘吉把气死风的灯芯拔高些,然后提着墙上的防御工事图,“如果让奥斯曼的骑兵进入这个区域,侧翼阵地的机枪火力点就不得不暴露出来,否则的话,仅有十三连的火力,百来把步枪和手榴弹是很难抑制上千骑的冲阵。”
上千骑如果散步过来,那当然可以慢慢用步枪把他们点名。
可奥斯曼骑兵的阿拉伯马,八十公里的冲刺速度,步枪其实也打不了几发的,特别是如丁一所说的:“一旦放任对方越过铁丝网区域,那么十三连有极大的可能,要被迫进行白刃战,这种情况下,炮火掩护是必须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作为列装了步枪的军队,还要用牺牲士兵生命去实现战术目标,那是指挥官的耻辱。”
“是,少爷。”文胖子低下了头,被丁一这么分拆开来,他方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误。
如果不是丁一当机立断,那么警卫团近乎零伤亡的战绩,今天可能就要被打破了。
刘吉在军中呆久了,倒也能触类旁通:“若警卫团的士兵出现伤亡,那么士麦那的民壮,只怕就会生出不稳来。彼等如是生事,却是极大的麻烦。”防御工事里不止有二三千的警卫团士兵和一千装备了遂发枪的正军,更有数以万许的士麦那青壮。
宣传工作现在倒是进行得不错。但让那些民壮对于加入禁卫师生出兴趣、递交申请的原因,刘吉很清楚,除了宣传工作之外,还有就是除了潜入暗杀之外,警卫团接近零伤亡的战绩。那些民壮看在眼里的啊,警卫团的兵,这么多天,这么悬殊的兵力对比,硬是没见谁重伤死掉的!
那么他们难免也会觉得,自己加入了禁卫军,也许就和这些士兵一样,拥有着极低的死亡率!尽管刘吉在宣讲中,一再提到沙场喋血,必有死伤。但是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东西。若是这个现状被打破,那很难担保那些民壮会生出什么事来。
不单是不稳,更有可能,他们会直接把丁一和警卫团卖给奥斯曼!
别以为他们老实,那是一路以来,警卫团都是以绝对的强势存在着,以至于他们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丁一对刘吉的成长倒是很欣慰,点了点头道:“不错,祐之近来颇有所得。”
“报告,十四连发现一队企图潜入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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