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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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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得等天亮,早晨有露水喝。”秃头看了一眼脚下蜿蜒流过的大河,白色的河水泛起波光,他咽了口唾沫,又把脸扭了过去,继续专门的盯着对面的流贼,象是一只盯着青蛙等候机会的耐心的蛇。
  温忠发带着这组人在山地里呆了三天,一直盯着大队的流贼,同时也要防着对方小股的哨探,他们十分谨慎和小心,就一直呆在林子里,一直嚼吃干粮,不敢打猎和生火,途中只遇到过一次山泉水,各人喝了个痛快,也装满了水壶,三天下来,水早就喝光了,今天起各人几乎一天没喝水,只在早晨时在枯草和树叶间收集了不少露水,聊以润泽干涸的嘴唇。
  他们这些人经过严格的训练,比普通的镖师和弓手要严格的多,他们在内脏中爬行,在垃圾堆和臭水河里藏身,耐寒,耐饥,耐渴,这些训练都经历过,还有刑讯逼供的训练……只有经历过这些训练的人才够资格留在军情组里。
  内卫司的各组,最关键的是保护张瀚安全的特勤,最神秘的就是军情局和外勤局。
  “武器,注意他们的武器。”温忠发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脸色,冷冷的道:“铁枪,大刀,纹眉刀,长斧,短斧,镗钯,还有弓箭,弩,鸟铳,都要注意记录。”
  有个队员道:“我早注意了,他们多的是铁枪,也就是自己削的棍装个枪头,铁质也不好,看着都是锈了的模样。刀牌很少,没有鸟铳,有一些弓,也多是短弓劣弓,好弓箭很少。”
  “不要说废话。”温忠发道:“只管记录,我们的任务就是记录,分析是别的部门和上头的事情,我们不管。”
  ……
  “最新的情报来了。”杨秋走进签押房,张瀚正在伏案看着各地送来的公文,不停批复。杨秋在桌前站直身子,缓缓说道:“大人,贼已经越过唐水,距离灵丘已经不远了。”
  “终于来了。”张瀚揉揉眉心,说道:“将梁兴和王长富和各局百总俱叫进来。”
  “是,大人。”
  蒋奎响亮地答应一声,接着王长富先到,梁兴也跟着过来,然后是七个局的百总。
  杨泗孙也从草原回来,他和常威一起赶回李庄,朵儿还带着一个旗队留在草原,那木儿在常威下令纵火后第二天赶到,后来各方商议,暂且把和裕升的库房放在那木儿的牧场上。
  银锭那里只容留少量货物,还有和裕升散落各地的分店和分销的汉商,尽可能的把饼摊大。
  这样除非是整个草原与和裕升翻脸,不然的话很难再形成上次火烧大库的局面。
  对常威,张瀚也没有一句话的责备,不过这小子也被罚先至灵丘,预先做一些打前站的准备工作。
  张瀚对梁兴道:“朵儿的那个百总叫赵世文先兼着吧。”
  “是,大人。”
  张瀚权威日重,连梁兴也不大敢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嘻皮笑脸,他很郑重的答应下来。
  这些命令也并不随意,一会会有书启官书写正式公文命令,然后归档,一切都很正式,很多细节其实没有必要那么严肃认真,但张瀚一直坚持下来,这样可以叫大家逐渐知道守规矩,知道规矩大过一切。
  在张瀚的坚持下,连普通的弓手也知道军法贵重,法令大过一切。
  “大家都坐下,现在开始军议。”
  军事会议并不需要民政部门的人参加,孙敬亭因为是特殊关系,可以列席旁听。
  其实若常威在李庄也会被叫来旁听,他和孙敬亭一样,只能听不能发言。
  墙壁上悬挂着巨幅的地图,比例很高,王安平平时领着一群专门负责绘图的人手一直在努力,连梁兴等军官也要配合,张瀚经常召开军事会议,有时候是模拟做战,模拟做战当然就是纸上谈兵,所谓的纸就是详细的地图,张瀚认为地图只要在掌握之中,就算是模拟也有好处,最少可以根据模拟做战来拟定演习,这个月因为气氛紧张,全部弓手队伍已经模拟做战多次,最远一次是近百里远近规模的长途演习,用拉练和模拟实地做战,火力演习等方法来锤炼部队。
  张瀚道:“各部先报人数和作训情况。”
  王长富站起身来,身后几个局百总也站起来。
  王长富道:“各局分别说吧。”
  第一司第一局的百总是李来宾,这个老资格的镖师屡立大功,忠心耿耿,又曾跟随张瀚关山万里往还辽东,不论是能力还是忠诚都符合标准,一司一局也是一个荣誉,张瀚给了李来宾,也使得他的忠诚度更为增加。
  李来宾道:“第一局见额一百二十一人,实在一百一十九人,有一人请假回家,一人因训练受了轻伤,正在养伤,有军马十九匹,实在十九匹,其余军需物资齐备,有枪五十九支,刀牌十七面,鸟铳三十七支,掌旗一面,军鼓一面。部队在执行日常训练计划,各兵体能完好,军需齐备,只要军令下达,随时可以出发。”
  李来宾说完,其余各局也是纷纷报上数字。
  接着两个司把总汇总上报。
  张瀚点头道:“连同骑兵旗队,共有军马一百七十一匹,鸟铳二百五十七支,除去一个旗队在草原,一个旗队在晋北和晋南分散着,剩下的全部旗队只有少量缺额,本巡检部一千一百三十一人,在额一千零八十九人,很好,这是一支很强悍的力量了。”
  王长富颇为激动的道:“纵是边军各镇,一个千总部的马匹和鸟铳,还有精铁长枪,刀牌,亦没有我们巡检司的弓手多。”
  “要紧的还是训练。”李从业表情很冷静,但嗓音也有几分颤抖,他道:“咱们是一日数练,从体能到阵列,再到小队对抗,大队配合,刀牌,长枪,鸟铳,大阵合练,骑步配合。老实说,我在蓟镇时,五六天也轮不着一回训练。边军粮饷不足,家小还饿着肚子,若上官还叫一日几练,立时就会哗变。就算是几日一练,也就是走走过场,在校场随便练几个变阵,学会看旗号听金鼓便是。真正练的是家丁,他们每人都有赐的田地,家产丰厚,也是上阵的主力,是以他们才要练成真正的本事,营兵不过是每天混日子。咱们弓手这样的练法,九边都闻所未闻。”
  王长富这时接口道:“大人等于是有了一千来人的家丁,就是这样。”
  张瀚心里也是高兴,不过他没有就这话题发挥下去,而是道:“现在说说敌情,杨秋来说。”
  杨秋起身,站在地图一侧,手中拿着木尺道:“俞士乾部根据军情局送回来的情报,共有一千九百三十到两千一百左右的人数,没有办法再做更详细的确认……”
  王长富道:“这已经做的很不错,边军出战,从来都是数万,十数万,谁能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人!”
  杨秋听了一笑,军情局的工作确实做的很好,张瀚已经私下表示十分满意,有众军头对军情局的肯定就更好了。
  杨秋继续动作,他拿尺子在地图上量了一下,接着说道:“目前贼已经过平刑关,距离灵丘县城三十里,距离东山铁矿区四十七里,贼的行军速度不快,每日不超过十里。一则是与灵丘多山有关,灵丘地域按大人的说法是近三千平方公里,境内九成是山地和丘陵地带,只有一成不到的地方是平川,道路多半是依山而修,甚至是在山脊开凿出路,有些地方道路十分艰险,二则就是贼缺乏训练,我们的弓手经常进行三十里,五十里,乃至一百里的拉练,流贼定然不会如此,他们队伍中老弱虽不多,但体能普遍很差,只有少数精兵体能尚可,他们马匹也少,粮食储备也少,根据情报就是因粮就食的多,这一次很奇怪,他们此前四处流窜,走的多是州县不多官兵也不多的地方,这一次却是直扑灵丘,内卫司的分析人员认为,流贼在很早之前就确定灵丘为目标,甚至是以镇虏卫,天成卫等阴山山脉为目标地域,在这些地方藏匿,或是越过长城,至北虏地界,又或往西窜,只是目前尚不能确定。以贼目前的速度,需三日后才会威胁到铁场,不过也不能排除目标接近后流贼加强行军速度……内卫司的汇报完了。”


第241章 临战
  杨秋讲完,退至一旁,张瀚道:“敌情就是这样,咱们到灵丘是一百二十里,七成以上的地段是山道,好在道路情形尚好,最窄的地方也能容纳大车经过,有一些盘旋的谷道,好在落差并不算高,灵丘真正的高峰有五百多丈高,好在咱们不需要打那儿经过。从现在开始紧急动员,各局携带三天的行粮,火药,硫磺,弹丸,备用的兵器,各兵自行携带饭盒,水壶,被褥,这些事由军需官负责落实,在午后用饭两刻钟后准点出发,前站分两个梯队,第一队队在六十里外准备,第二梯队在百里左右准备宿营点,前队用第一局和骑兵旗队,多派哨骑和架梁,沿途设指引点和休息点,这些事情在长途拉练时都训练过,各司各局按此前的训练方式进行就可以了。接下来是战场选择,按我们的行军速度与流贼的速度,最好就是在独峪岭一带与敌开战,骑兵展开哨探,进行小规模袭扰战,同时令灵丘的护卫队在独峪岭西侧展开,防止他们窜至县城,西侧堵住,东侧全是山峦,我们就在那里的谷地与贼交战!”
  “是,大人!”
  张瀚将一切都交代的十分清楚明白,各人在场也没有提出异议,在各人应声之后,由两个司把总分派具体的任务,进行下一步的任务流程。
  “还是要成立一个军令司,专门负责这样的事情。”
  张瀚此时有些疲惫,坐了下来喝茶润喉,几个书启官负责将刚刚的军议写成正式的军令,发达颁布给各部。
  孙敬亭由衷的道:“文澜,此前我也读过几本兵书,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是懂的,然而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并不明白具体该怎么做,今天之后,我才算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了。”
  张瀚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我们做生意的出身,总要摸清楚所有的情况才会投资买卖,打仗虽然不是做生意,这种习惯却也难改了。另外,多走些地方,多看几场战争,大约总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去年往辽东一年之前,看别人打仗倒是真的有好多次了。”
  这时外间传来嘹亮的军号声,张瀚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孙敬亭和他站在一起向外看。
  无数穿着灰色军服的汉子在军号声中开始集结,日常的训练被中止了,原本在休假的人们从宿舍中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束着腰带,紧急集合号是最高指令,任何在进行的事情都必须立刻中止,在紧急集合号吹完不到就是严重的违纪,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军号声中,一千来人很快在校场上集结完毕,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方阵。
  “文澜,”孙敬亭道:“眼前的场景我看了多少次,已经习惯了,但每次看你的弓手集合,训练,吃饭,对练,然后说话,晚间上课,学写字,学蒙语,军官要加学兵法,我都觉得奇怪,感觉眼前的这些东西不象是真实的,最少不象是应该在我大明出现的东西,这些东西,太怪了!”
  张瀚道:“可能因为我只要有用的东西,而去除了所有一切以前的陈规?”
  “有可能。”孙敬亭道:“我看你就是西游话本里的石猴,五指山快压不住你了。”
  这话说的真是应景,张瀚哈哈大笑起来。
  ……
  “常少爷真是辛苦了。”
  常威风尘仆仆的赶到铁场,蔡九不免客气一下。
  “九爷还同我客气,你叫我的字吧,我刚请李遵路给我起了个字,叫仲微。”
  蔡九诧异道:“仲?”
  常威道:“我有一个姐姐嘛。”
  蔡九心里嘀咕这样不合礼法,不过他很知趣,没有再说下去。
  常威兀自得意道:“李遵路说我胆子太大,年轻气盛,还是要在细微处见精神,能把小事做好才算真正帮得上瀚哥的手,这一次到灵丘来,就是借着做些小事,磨磨我的性子……”
  蔡九哭笑不得的道:“这里的事也算小事……各家东主都来了。”
  “好,我见见他们。”
  其实常威在进铁场时就已经见到了……往铁场的道路蜿蜒曲折,山道绕了十几个圈,这条道也幸亏是张瀚决意重修过,不然很难负担现在这样超额的运输任务。
  山道两侧是枯黄的野草,山边有不少碎石,这是修路石遗留下来的残迹。
  道路是被夯实的,路面很结实,不停的有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向上,也有运铁的大车慢慢的从铁场里出来。
  其实全国各地的缺铁情形并不一致,产铁的产量也不同,福建的闽铁行销天下质量是一方面,从福建到北方的海运便捷也是重要原因。
  若福建到京师的地形全部是如山西这里一样,恐怕闽铁抵达北方市场价值要超过黄金。
  常威对铁场这里的情况还算满意,不过最教他得意的还是那些停在铁场门口处的大量的车马。
  孙安乐打头,几个东山会的头面人物跟在后头,然后是几十个铁场的东主一起跟过来……灵丘铁场的东主只要是在商会之中的今天几乎全到场了。
  “真是飞来横祸。”李大用道:“刚走了两批往京师的货物,各人都高兴的很,谁料就来了这伙子凶神般的贼!”
  马化先一脸愁容:“曲回寺那边,听说死了不少人,没逃掉的都叫贼给烧光了。”
  “死的人可多。”
  “不仅多,还惨,多是举家被杀。”
  “凶,这伙贼太凶了,曲回寺那里有个大户,贼未至就送银子,一般的土匪也就算了,这伙贼还是杀人全家,还把人点了天灯,逼问地窖藏银……”
  说起俞士乾一伙,在场的东主几乎人人都在颤抖。
  常威原本没觉得自己怎样,但看这些东主的模样,还有他们的从人,还有铁场里各人的模样,包括蔡九在内,俱是一脸的愁云惨雾,各人或是惶恐,或是害怕,几乎瞧不到一场镇定的脸。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一路往辽东一个回来,整个人已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换了一年前,恐怕在场的这些东主也不会选择向一个毛头小子哭诉,就算他是张瀚张东主的表弟兼代表。
  常威身上也有一种气息,大股的流贼其实就在几十里外,常威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逃难,很多人举家逃难,有人往县城跑,家境稍好些就是往蔚州或是大同府城跑,也有往太原跑的,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人群,每人脸上都是麻木与惊恐交杂的神情。
  当常威逆着人流往灵丘走时,不少人都面露不解,但看到常威之后,很多人的心情就是为之一定。
  刚刚马化先和李大用就是这般,在常威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把家小送走,但自己留在险地也是十分害怕,几乎是坐立不安,他们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对流贼和未知的事物都感到万分害怕,人为的夸大了流贼的恐怖和危险,夸大了流贼的战斗力,把很多恐怖的流方渲染之后再传播,在吓住别人的同时也是吓坏了自己。
  刚刚说话前,他们还在不停的往着山峦的另外一侧,在那边四十多里地外就是令他们万分恐惧的流贼所在,这几十里地并不叫他们感觉安全,也并不感觉很远,他们草木皆兵,感觉万分害怕,如果不是家业难舍,细软能带走,家小能送走,房子,地窖里的大量的现银,古董和家俱,更重要的就是铁场和高炉,还有库藏的大量精铁……这一切实在难以割舍,值得冒着生命危险逗留几天……但这是在有指望的前提下。
  他们同意加入张瀚的商会,一方面是大势所趋,不得不然,又有很大一方面是因为要指望张瀚来保护他们的身家。
  性命可以逃,身家逃不掉,而官兵更是指望不上……这一点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实。
  马化先期期道:“常大少……”
  常威道:“马东主,叫我仲微就好。”
  “啊,原来仲微你已经有了字。”马化先如释重负,笑道:“这样好的很……我是想说,张大人什么时候能到,他的部下可又增加了?”
  “人还是那么多人……”常威道:“他们事前做过功夫,打流贼已经足够了。”
  现场一阵静默,流贼听说有好几千人,张瀚那里还千把人,已经有人打算开溜了。
  “对了。”常威看向众人,沉声道:“凡事不要总靠别人,自己也得出把子力气。李庄那边派了塘马过来,咱们和裕升铁场的护卫到独峪岭山头上挡一挡流贼,能拖就拖着他们,各位东主想来多少也有一些人手,静待人救,还不如先行设法。”
  有个铁场东主道:“县城里官兵都不敢出城,咱们倒去招惹流贼么?”
  常威冷冷道:“你不招惹他,他们就良心发现不来了?乡间无赖你们总见过,你忍他,他反蹬鼻子上脸的欺负你,你和他做过一场,他反觉得你是个汉子,等闲不再惹你。这股贼,不说能不能打跑,就算是日后他们在这附近落了脚,咱们若是太软了,没事人家就来弄一场,日后你们怕是有的烦了。”


第242章 检视
  “这话说的是,是正理。”孙安乐道:“我东山会二十以上,六十以下的男子,只要有胆气跟着的我们都带上!”
  李大用咬牙道:“我们不及东山会人多,不过也能凑起百来十人。”
  马化先道:“我那里也可凑一二百人出来。”
  常威对众人道:“人手好凑,然而多是乌合之众,所以胆气不壮的,没有受过一次护卫队训练的,不带为好,免得一见流贼自己先吓尿了,徒乱军心。”
  说起这个众人都有些惭愧,灵丘的铁场中只有和裕升的铁场最重视护卫训练,和裕升铁场的护卫队人数不多,但训练很严格,这里也会轮换着来弓手小队和成熟的军官帮着训练矿工,受训的矿工可以得到补贴,吃食会好很多,所以不少人乐于接受军事训练……叫他们当兵并不是人人愿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背井离乡,但对训练来说,辛苦一上午就能在中午吃上红烧肉,这一点牺牲矿工们还是愿意的。
  只是各家东主不愿出钱补贴,也不愿费事,所以其余的铁场只有东山会搞过轮训,别家的多是走个过场,给张瀚一点面子,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张东主真是事事算在前头。”李大用叹道:“我现在算是真正服气。”
  常威笑而不语,张瀚确实就是比普通人看的远些。
  其实连常威也不知道,在十年之后,陕西和山西,河南等各地的大户都开始搞团练,结寨自保的大户很多,农民军四处流窜,并不一定会攻克那些要死伤惨重才打的下来的寨子,而一点防备没有的大户,情况就是异常的凄惨。
  明末一大失败就是朝廷的控制力实在太差,连满清也远远不及,并未利用好自发的团练,更不要说主动的搞团练。
  清中期之后朝廷就开始重视团练,扑灭白莲教就用了团练武装,到太平军的时候更是大兴团练,各省都有团练大臣来负责督练本地乡勇,事实上太平军也就是乡勇消灭的。
  一般的团练是大户们保卫自己的身家性命,湘军其实就是保护传统的价值观,放大了版的乡勇。
  “兵器各家铁场是足够。”常威看看日影,说道:“现在是辰末,申时以前,大家各自派出人手,多带吃食,被褥,在独峪岭屯驻下来,护卫东山这边的安全。至于县城是在东边,咱们可以不必理会。”
  “好,就是这样办。”
  “咱们听仲微的。”
  “不是听我的。”常威笑道:“是咱们都听张大人的。”
  “对,对!”
  这一次所有人的声调不再犹豫迟疑,转为十分热诚和真挚。
  ……
  “所有人立正!”
  “检查背包带是否扎捆结实!”
  “检查搠仗,鸟铳携带情况。”
  “检视弹丸盒,革带,火药瓶,引药瓶,是否都悬挂完毕!”
  “检查水壶,饭盒,针线包,医药急救包!”
  “检查军装,靴子。”
  正午的阳光还算好,晒在人身上叫人感觉很暖和,孙耀站在队头,一声声的发布命令,随着他的军令,三个小队的队官督促部下进行检查,每个士兵都面对面的帮助对方检查装具,检查完毕后报告,然后三个队官分别向孙耀报告,最后每个旗队长向局百总报告,一个局检查完毕后就开始行动。
  几十辆装满补给的大车已经先行出发,这种四轮车是根据山道多的情况特别设计的,车身较窄,负重也减轻不少,车轮与承轴连接被加固,同时还多携了不少的配件,也有工匠随行,可以随时修补。
  两个司加上总部人员开始分批次出发,每三人一排形成了长长的纵队,弓手们把长枪或是鸟铳扛在肩膀上,刀牌手们少量的铁甲被放在车上,他们反而成了走的最轻松的一群。
  骑兵旗队和各局的少量塘马被汇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的骑兵中队,他们受朱大勇的指挥,这个人是朵儿的副手之一,也是来自蓟镇的夜不收,老成厚重,对骑兵战法很熟悉,他受命组成骑兵队伍,在队伍前方进行哨探。
  骑兵的具装现在也是最好的,每人都穿着有棉甲,每人都有骑枪,投枪,弓箭,还有刀牌,骨朵,短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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