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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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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不是坏人,俺村上人都被杀了不少,俺不入伙也要被杀……”那个伤者知道要发生什么,他絮絮叨叨的求着饶。
  “兄弟,”张春牛感觉心里很难受,也觉得自己内心有一些东西永远的失去了,他拿短刀的锋刃压着那人的喉咙,低声说道:“俺当兵吃粮,平时吃米吃面,还有肉吃,饷也拿的多,这时候不能不听上官的话,再者说俺那旗队长对俺甚好,俺不能叫人家削了他的面子……”
  他嘴里低声说着话,然后将短刀的锋刃慢慢压下去,刀锋割破皮肤,又切断那人的喉管,然后切到骨头,张春牛旋着劲把刀压下去,很利落的把脑袋砍了下来。
  “这不是很内行嘛,你们旗队长教的不孬。”刚刚踢了张春牛一脚的旗队长督促大家继续向前,不断的刺死那些受了伤的流贼,一边夸赞了张春牛一句。
  他看到张春牛脸色发白,不觉又道:“你别觉得自己残忍,这帮家伙不论是不是主动从贼,到底是在战场上和咱们对仗,要是咱们输了,你觉得他们能放过咱们?能放过那些无辜百姓……大家伙,是不是这个理?”
  “对,是这个理!”
  众人轰然答应着,手上的动作也利落了几分。
  “咱们是当兵的,吃粮就是做这个事,干这事的时候甭想着杀人啊什么的,咱是奉命行事,把自己当把当,当个鸟铳……就成了!”
  这时连张春牛也好过很多,那旗队长最后拍拍他肩膀,笑着道:“其实你想你也是帮了他,眨眼间他不疼也不难受了,他肚肠都遭打出来,还能活?死个痛快其实是好事!”
  张春牛不说话了,眼睛看向前方。
  大队大队的弓手保持着基本的队列,在加快速度追击逃敌,鸟铳手们不停的打发,把那些落后的流贼打翻在地,骑兵从两翼冲到前方,用骑枪和长刀追杀着逃敌,流贼们有一些已经跪下请求饶命,更多的人攀山而上,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大人,”王长富回到张瀚身边,问道:“刚刚怎不用骑兵追流贼的骑兵,我看叫他们跑了不少。当骑兵的都是老人,那些才是流贼军中的精华。”
  张瀚不置可否,只道:“此事我自有考量,你们一会追击到山地就不要再追了,我军利在阵列完整,若一团混乱会增加伤亡。”
  王长富道:“原来大人担心伤亡,刚刚我看了骑兵对战,咱们的骑兵确实还有待锤炼。既然这样,我还是去前敌指挥。”
  张瀚看着王长富向前继续指挥,看着自己的部下追击逃敌,从他在闹市刺杀喇虎头子开始,到目前他已经见多了生死和战争,在草原到辽东一路,更是知道了什么是世间的残酷……和辽东的血和火,还有那漫天白雪带来的自然环境的残酷相比,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小场面,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但张瀚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带着组织完整的成建制的军队做战……说是弓手,其实张瀚和他的部下心里都明白这就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军队,这是张瀚的私军,不过这支私军的表现远远超过明军的正规军,可能和辽东的女真人还有差距,但最少以眼前弓手们的表现来说,对上大明的正规军胜算也是比较大的……有这样一支军队掌握在手中,张瀚感觉自己的底气都充足了很多。
  主要是,张瀚已经掌握了练成一支强军的模式,并且可以继续流水化的生产这样的军队,从一千到三千,再到五千。
  如果他有一万人规模这样的军队,不要说大同镇,就是加上宣府镇的明军张瀚也不会畏惧。
  同样,通过眼前这一场战事,张瀚感觉到了很多问题和可以改进的地方,这些战场上的经验也很难得。
  如果说常威的“养寇”只是一种策略,张瀚还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
  “我军阵亡十一人,重伤十七人,轻伤五十九人。”
  王长富合上本子,把硬笔收到左胸口的口袋里头,同时挠了挠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张瀚道:“还好你们都配了书启官,不然王长富你不是要为难死。”
  王长富道:“打仗见血都不怕,咱确实怕做这样的文字的事情。”
  梁兴在一旁道:“俘虏有三百九十一人,人数不多,主要是他们爬山跑,大人不准咱们爬山追击,后来上了山的就没追了。这些俘虏都是在平地上逮到的。还有一些是战兵小队和矿工在独峪岭上满地追抓到的,那几十个弓手都是流贼里的老人,逮着他们流贼实力要削弱不少。”


第250章 欢喜
  朱大勇在一旁站着,脸上神情有些沉重的悲痛。
  死伤的人七成是骑兵,而且多半是各部调到骑兵队伍里的塘马,这些小伙子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机灵鬼,眼力很活,体力强,骑术也过人,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塘马。结果这一战死的二十来人中多半是各部的塘马,心痛之余朱大勇也感觉头痛,这一下要弥补各局的损失得很费一番功夫,而且肯定会有不少人暗里抱怨,甚至骂他这个骑兵指挥官不合格,朱大勇感觉压力很大。
  “骑兵确实有问题。”张瀚对朱大勇道:“你的压力不必太大,问题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改进骑兵,减少这样的骑兵战的损失。每个骑兵都是很宝贵的,他们费银子更多,训练周期要更长,能减少死伤是最要紧的。”
  张瀚有些话还没有说明,未来他觉得对女真或是蒙古才是自己这支军队最终的任务,如果打一支流贼骑兵都有严重的损失,将来对骑术和射术更高明很多的蒙古或女真人时,骑兵又该怎么打?
  西班牙方阵虽然是依托火器的输出伤敌,长枪手组成的方阵为防御,但并不是说这个方阵不重视骑兵,事实上骑兵在方阵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没有强力的骑兵,这个方阵就是残缺不全。
  在座的军官对朱大勇确有不满,不过张瀚说了话,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向朱大勇的眼色都有些不大友善。
  “大人,”朱大勇道:“待回李庄后,属下一定仔细想想,到时候再和大人建言。”
  “嗯。”张瀚温和的道:“朵儿过一阵回来,你们一起仔细琢磨琢磨。”
  这时王长富接着道:“缴获战马七十三匹,铠甲十九领,全是棉甲,也够破烂的,得修理一下才能接着用,其余兵器若干,全是破烂货,我叫他们别点了,另外还有几千两金银,一些粮食,帐篷,骡子,毛驴,都是不值钱的破烂。”
  张瀚笑道:“打流贼总不能还赚钱……首级多少?”
  “首级一百一十九颗。”
  “首级和兵器还有那些破烂铠甲,也甭补了,一会叫人都送到灵丘城里,叫朱知县拿去上报吧。”
  王长富瞪眼道:“咱这里杀的贼,缴的甲,怎全叫他拿去请功?这叫他上报,大头的功劳岂不就是他的了?”
  张瀚笑道:“你少废话,不懂就仔细想想。”
  王长富一脸不服,梁兴在一旁笑起来。
  ……
  战场打扫一直到午末时分,交战是早点九点多开始,不到午时就打完,然后就是清扫战场,救治自己一方的伤兵,张瀚对这事也很重视,随军就有从大同各地找来的有名的伤科圣手,先清创,再包扎,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说,很多伤都只能做这样简单的处理,不过就是这样也比明军或流贼强的多,不论官兵还是流贼,在战场受伤就多半只能指望强大的肌体自愈,挺过就活,挺不过就死。
  大致完事之后,多半人盘腿坐在地上,按小队坐下来,开始吃着干粮喝着水壶里的清水。
  每个人都渴的厉害,有不少人嘴唇干的都要裂开来。
  李守信脸上是熏的乌黑一片,刚刚打发时他的鸟铳出了点意外,火药喷溅到他脸上,脸上被烫出一片水泡,还把脸熏黑了,他一时也顾不上洗,只是不停的喝水。
  整个战场上的气氛总体来说还是很好……只是看到有二十多人被放在地上,身上盖了白布时,人人的心境都不是很好。
  “骑兵旗队和塘马死了多个,伤了十来个,”张春牛一边嚼着干饼子,一边匆忙说道:“还有二司四局的那个姓罗的矮子晦气,他被一箭射中脖子,当场死了,还有几个也是被箭射死的,咱们死的这十来人多半是骑兵那边的,朱大勇脸色难看的象死了娘……”
  “你他娘的少说两句,这么多饼子在嘴里也不怕噎死你。”
  各局的百总对自己塘马的损失都很愤怒,这种情绪肯定也影响到了下头的人,张春牛提起朱大勇时的难听话定然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张春牛先闭了嘴,喝了一大口水之后又接着道:“罗矮子家里有老娘在堂,还有老婆和三个小孩,这一下可真是惨。”
  “他家这几个月也该攒了不少。”李守信这一次闷闷的道:“咱们既然当了兵就得预料有这么一天了。”
  死了人毕竟不是小事,一下子有这么多死伤,各人心境都不大好,这一次不需要李守信说,张春牛直接就闭了嘴。
  有一些人吃饱了走到俘虏那边,开始对俘虏拳打脚踢,更多的人看到了也跑过来,对俘虏不停的打骂着。
  开始有人拿着棍子打俘虏,将人打的满地乱滚,不一会不少俘虏都被打的满脸血,他们操着晋南或河北那边的口音求饶,这边却是打的更加愤怒。
  张春牛看到了,抹了抹嘴道:“这帮家伙还是打的轻,俺也去。”
  李守信也不拦他,村里逮到土匪向来是虐杀,绝不会给土匪活路,除非是靠近土匪寨子的村落害怕报复,或是和土匪有些勾结,一般的村镇逮到这些人肯定是直接打死的,根本不会拿去报官,李守信自己都想去打,想到死掉的兄弟他心里就难受的很,死的人里就有熟人,想起来就难过,只是他隐隐觉得这样做法有点不对,是以虽不拦张春牛,自己却是坐着没有过去。
  打俘虏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正在听简报的张瀚,张瀚对王长富和梁兴道:“你们去制止军队打俘虏,日后军规里也要有这一条。这些俘虏有的是被裹挟的,本身罪过不大,战场上杀了就杀了,不能随便虐杀,关起来叫他们做苦工赎罪不比打死强。还有就是罪大恶极的要审出来,杀人太多的就斩了,这样虐杀成什么样子,他们是军人,不是老百姓。”
  两个司把总赶紧过去,将打人的撵开,同时宣谕军令,不得再擅自动手打人。
  这时山上的人都慢慢下到岭下,孙安乐和李大用马化先等人在前,看到张瀚,李大用就十分夸张的一揖到底,嘴里道:“今日多亏张大人前来,不然我等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瀚大笑道:“李东主客气了,我就是不来这些流贼也很难攻上山头,各位自己组织的护卫也很得力,最少也帮我们拖延了时间和扰乱了流贼的队列,功劳也是不小。”
  在场的矿工听到了都感觉脸上有光,各人将胸脯挺了挺。
  马化先道:“今日虽然大胜,不过我看流贼逃走了一千多人,要紧的是我看他们老兵跑了不少,这样他们未伤筋骨,日后恐怕还有麻烦。”
  张瀚沉吟道:“一时半会的恐怕他们不会再来,这边山脉众多,他们可能往西藏在太行山脉之中,往南是恒山和五台山,到处都是大山,几百上千人藏在深山里,一时剿灭不得,本部弓手是防着阴山山脉中的土匪,近来我还打算深入大山,将那些土匪狠狠痛剿几回,这边一时是顾不上了……”
  李大用和马化先等人俱是慌了,当下各人均道:“咱们这一次把这伙贼得罪的甚狠,若是张大人和弓手不在,他们再来我等抵御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张瀚道:“这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也不愿看到各位东主的家产受损,和裕升铁场也在这里,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常威在一旁道:“瀚哥的意思就是可以派一部份兵马留在这里,不过还是要各家出人出资,组建一支正常训练的团练,就叫商团,如同弓手一般练法,训练都是瀚哥派人来,军服军械各家从商会的利润里扣,日常的指挥如果是和裕升掌总的话,大头肯定是和裕升来出。只是舆论方面,还有和朱知县打交道说明此事,需要各家合力。”
  此时流贼主力未损,俞士乾凶名赫赫,各人都害怕流贼来报复,另外也看到了弓手的力量,感觉到自己手中有武力与没有是完全不同的事,是以无论常威说什么都只有答应的份。
  李大用更是拍胸脯道:“我等都是身家清白的士绅,朱大令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省城和大同在下都有关系说的上话,灵丘这里建个团练是多大的事,张大人只管放心,我等出资出力也是理所应当。”
  张瀚笑道:“要紧的是大家能一起安生发财。”
  众人均是跟着笑起来。
  ……
  “斩首一百多?俘虏三百多?”
  朱庆余在灵丘城中坐立不安,独峪岭打起来之后一个时辰他才接到消息,接信人也没有敢把报信的人放到城里头,城头上的守兵还是稀稀拉拉的不成模样,朱庆余坐着轿子到城头巡视了一圈之后忧心忡忡,回到县衙之后他就索来纸笔,坐在窗前桌边开笔写自己的遗嘱。
  下笔之前他脑中如有千言,下笔时那笔有千钧之重,提笔根本不能成字,这时他才知道人生艰难无过一死,脑海中想起父母高堂和娇妻幼子,悲从心来,顿时哭的不成模样。
  矿工组成的临时军队能击退流贼,朱庆余想也不想,他担心流贼击破矿工后恼羞成怒,顺道再来攻打县城,那时候自己失土是死,落在流贼手中也是死,还不如自裁之后落个好名声,朱庆余打定主意,只要传来流贼迫城的消失就上吊,可惜决定易为,真是事到临头时还是觉得万分艰难。
  这时听说流贼被张瀚所领弓手击破,朱庆余心中只有无限欢喜。


第251章 治疗
  倒是有个师爷说道:“东翁,张巡检的信地不在灵丘,这样是不是越界了?”
  朱庆余满心欢喜的道:“张瀚是聪明人,他知道怎做。再者说一个巡检越界怕甚,他到底不是边军将领,不怎么犯忌。”
  过不多时,果然又传来消息,一队弓手带着首级和缴获的军械过来,待朱庆余接见时那个弓手军官道:“我家大人说此时不便相见,恕他直接回天成卫那边去了。这里是缴获和首级,自然可以算在矿工组成的团练头上,当然也离不开大人的运筹之功。”
  朱庆余忍不住笑道:“你回去上复你家巡检大人,就说本官生受他这一回,一切心照便是。”
  “是。”
  弓手行了个军礼,并没有嗑头,朱庆余此时也不来计较这事,外间又有消息,一大群士绅到城门求见,都是守备有功的铁场东主,朱庆余叫赶紧打开城门接见,他预备什么事都答应下来,张瀚在铁场东主中的影响力是很明显的事,朱庆余打算他们要做什么都答应下来,这群人都是颇有身家的大士绅,关系网很深,他不会没来由得罪这些人,况且也不必担心什么,再者也要还张瀚这个人情。
  “来呀,替本官备轿。”县衙里人来人往,人人都是喜气盈腮,免了这一场大难,知县脱了大难他们也平安无事,各人当然都是欢喜,朱庆余按捺不住心中欢喜,吩咐道:“本官要亲到城门欢迎各铁场的东主!”
  ……
  张瀚率部两天后回到李庄驻地,回程时并不紧张,并没有赶路,比出发时多了大半天的时间。部队回到驻地后就地解散,各队带回营房休整。
  连续的行军还好,做战时消耗了很多人大半的精气神,每个人的精神都有点萎靡不振。
  “底下就要叫各小队开会,检讨此次做战的得失,向上多提意见,然后各局,司,把各自的意见汇总报上来。”
  “还有,新成立军令司,由孙先生负责,军政司,由李东学负责。”
  “军政司立刻调查清楚战死同袍的详细情况,着手准备抚恤事宜,还有多用上好药材,多请好医生,军医局要尽早建立起来,尽可能的把每一个重伤的弟兄救活。”
  “俘虏由军法问门负责看守,不得再叫兵士侮辱,军情局负责甄别其中的老人和悍匪头目,然后加以审问,最后把结果报来给我。”
  “全军休整两天,后日开始恢复正常训练。”
  “嗯……”张瀚捏捏眉心,他的感觉当然也是很疲惫,但还是要把这些事交代下去。
  所有人都答应着,从军议室往外走,窗外三三两两的弓手们说着话经过,留守驻地的炊事班已经在升火做饭,一阵阵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张瀚倚在自己的躺椅之中,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
  距离做战过后已经十来天,灵丘剿匪的事情已经落下尘埃,明面上是朱庆余和灵丘矿工获得了广泛的赞赏,不出意外的话朱庆余今年的考绩会有上上的好评,而且很有可能不会再任普通的地方官,很可能会成为朝廷用来储备“边才”的军事职位上的一员,先历任兵备参议等职,然后可以继续向上。
  灵丘已经恢复了平静,得到实利的还是各铁场和灵丘本地的士绅,如果说此前灵丘本地的拥有田亩的官绅对灵丘铁业商会还颇有微词,甚至是抵触的话,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对商会的评价就基本上是以正面为主了。
  灵丘商会开始正式组建商团,名义上当然是以灵丘商会组建的团练为主,实际上则是张瀚负责此事,商团也是受张瀚的直接控制和指挥。
  对这事朱庆余这个地方官大力支持,同时有本地的官绅赞同,商会又都是本地有名望财力的士绅,组建这样的团练不仅不会犯忌,从上到下都会很支持。
  明朝对团练并没有大力扶持,但在统治阶层内部也并不会有人反对或是忌惮,团练只是组织乏力,并没有受到限制。
  事实上在九宫山杀掉李自成的就是当地乡绅的团练武装,如果明王朝大力扶持团练,可能农民起义战争的进程都会大有不同。
  当然,这些消息灵通的上层人物都知道这一仗是张瀚领着巡检司的弓手打的,张瀚在山西官场已经成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地方人物,一如几十年后领着弓手打败水匪的典史阎应元一样,成为一个形象类似的强悍的地方吏员形象,他此前的巨商形象反而有些模糊了。
  张瀚对这些不是很在意,他这些日子一切如常,仍是早起训练,然后处理各种事务,和裕升的事还有军队的事,军政和军令部门的梳理,人员的任务和调配,这些事已经牵扯了他大量的精力,暂时还不怎顾得上各方的反应。
  对张瀚来说,灵丘现在是经营最好的地方,下一步就是继续这样的良好势头就可以了。
  “各位都安心养伤,别的事不要多管,你们的家人几天前就派了车去接,想来也快到了。”
  接家属到军营来探亲也是军政部门的提议,对这个提议张瀚感觉很好,特别表扬了李东学做事用心。
  听到自己的家人要来,还在恢复期的伤员们感觉都是很好,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笑容。
  这阵子重伤员又死了两人,张瀚的部下第一次大规模合战的死亡人数增加到二十三人。
  “各位都不必担心费用。”张瀚又转向那些各地寻来的名医,沉声道:“一应使费均是本官这里开销,药要用好的,绷带也要每日多换,只要需要不必担心耗费。各位的医资均是一日一付,若是肯常留下来就改为一个月一付,但要治好我的部下,一切均是好说。”
  中医在这个时候也是张瀚唯一的依靠,他此前不怎信中医,毕竟在几百年后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所谓的中医也基本上是现代医学的治疗方法,很少有传统的中医疗法,而且多半被认为是安慰剂。
  到了大明,这种看法倒是有所改为,中医还是良莠不齐,不过也并不代表真的治不好病,诸如骨科和小儿科,妇科,分科治疗,只要遇着好的医生,对药方和病情知道对症下药的,好歹会有效验,真的死症,那是真没办法了。专攻外伤的医生也有,这一次张瀚搜罗来了不少好医生,都是重金礼聘,军队战死没话可说,对战伤的伤兵来说能救回一个,对士气和军心都有不小的影响。
  如果一个军人上了战场,只要受重伤就是必死,或是受了重伤也有很大可能被救回来,往前冲的时候,想必感觉也会是完全不同。
  至于明军根本不理会士兵的死活,轻伤也拖成重伤,或是一场时疫都能在军中爆发瘟疫流传,一死多少人,以张瀚对明军的了解来说,衣食尚且不给,更不必说将领会花重金给营兵治伤救命。
  “张大人对自己的部下真是没话可说。”一个清瘦的中年医生很诚恳的道:“这般的大房子住着,窗明几净,每日洒扫,被褥也是每日更换,药材用料上不惜工本,老实说,我学生治病多年是从未遇到过。”
  这里就是所谓的“医院”,也是张瀚叫人按自己记忆中的现代医院格局建造的,有换药间,手术室,还有病房,各处的条件都很好,病房是高大轩敞的大通间,通风条件很好,另外铺设木地板,卫生条件也是极佳,加上不惜工本保持卫生,这才使伤兵致死率降在一个极低的水平线上。
  张瀚对这个说话的医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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