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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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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替,正在两难之间,这一次北虏入寇,延绥也要防备套寇,各地的总兵都是绝不能动,现在看来,倒不妨把韩畦这个惹是生非不消停的巡抚给换了才好。
  心中计较已定,孙承宗回奏道:“臣以为巡抚臣韩畦所言多有夸张推诿词语,兵备道臣郑国昌所奏属实。”
  天启又仔细看看两份塘报,说道:“大同总兵官尚未有奏报,朕意其恐心中有怨气。”
  孙承宗道:“麻承恩世代将门,当会以国事为重。”
  这也是明末皇室和文官的共识,没有根脚的将领总没有世家将门可信,九边重镇总兵多用将门,事实上也差不多,辽西的将门集团,祖家虽然自私自利,好歹祖大寿也拼到最后,吴家却是卖国卖的畅快,吴襄却不是将门,出身是一个商人。
  至于江北四镇的将领和左良玉,均非世代将门,忠诚度除了黄得功都是很低。
  “朕懂得了。”天启和孙承宗一番长谈,更是觉得这个老师不仅学识过人,处理实际政务的能力也是远超内阁那几个,他心里已经打算忍痛割爱,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将孙承宗补入内阁,然后兼理部务,这样可以为自己的有力臂助。
  皇帝无话,孙承宗便是一拜之后退出,这一番君臣长谈,总有小半个时辰,出门之后已经看到宫门各处下锁,太监们呼喝着在关闭宫门,这时从文华殿中奔出来一个大高个太监,孙承宗认得这是李进忠,原本在李选侍身边伺候,夺宫之变时这太监是帮着李选待的,按理该被贬落,最少也是在冷宫伺候,再无前途可言,但这太监十分会来事,巴结上了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天启皇帝极重感情,对客氏十分依赖,李进忠交好客氏,同时也巴结上了太监魏朝,魏朝替他向司礼掌印太监王安说情,王安因此原谅了李进忠,再加上客氏努力游说,天启便将这人补入司礼监为秉笔太监并提督宝和三店,是最近天子身边比较当红的大太监之一。
  为了叫人不记起自己的过往,李进忠改了一个在后世赫赫有名的名字,叫做魏忠贤。
  魏忠贤高叫道:“孙先生。”
  “魏公公。”
  孙承宗停住脚步,微笑着道:“公公有何指教?”
  “咱家岂敢!”魏忠贤脸上满是笑容,语气也是十分恭谨谦逊,他半欠着身子对孙承宗道:“皇上说宫门下锁,先生出去不便,叫咱家安排先生在外廷住下。”
  孙承宗道:“公公是司礼秉笔,这便细务岂敢劳烦。”
  “哪里。”魏忠贤笑眯眯的道:“咱家不管在哪个监,总归就是皇上的家奴,替皇上办事就是咱家的正经差事。”
  孙承宗听着这话,只得微笑依从,不再推辞。
  他知道魏忠贤向来如此,只要是皇帝交办的事情就一定竭心尽力的办好,绝不推诿,也不怕劳烦,所以皇帝对这个太监也越来越依赖,这算是一桩优点和长处,孙承宗知道此辈不可太接近,亦不可太远,所以与魏忠贤说话也很客气和善,并没有刻意交好,也不曾刻意疏离。
  其实按大明的传统,内阁是外朝文官之首,但同时也算是皇帝的私人秘书,在外朝要总掌一切,也要代表文官的利益,在内则是要与皇帝有一种亲密的关系,要深得皇帝信任,两个度一定要拿捏好,不然可能就是内外交攻,司礼监是彻底的皇帝私人亲信,也是内廷拿来制约外朝的工具,在大明的传统上,司礼监就是内廷的内阁,而司礼太监不论权势地位,其实是在内阁之上。
  权势大如张居正者,在内廷也要依靠冯保这个司礼监的盟友,更不论其余的大学士了。
  孙承宗此时还不是大学士,然而魏忠贤已经是司礼太监,却是对他恭谨异常,光是从这一层来说,这个太监就非比寻常。
  魏忠贤果然十分勤谨,带着孙承宗到宿处,下令小内侍们打扫干净,抱来干净被褥,预备晚饭,烧洗脚水,还叫一个小内侍到宫门口传话,替孙承宗带话回家,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向孙承宗告辞,这时内廷的宫门已经快关闭完毕了。
  孙承宗拱手道:“今晚劳烦公公,承情之至。”
  魏忠贤笑道:“此咱家的份内事,先生不必致谢。”
  魏忠贤顿了顿,接着道:“今日诸事,皇上叫司礼拟旨,交代咱家去办,咱家和先生说说,是不是这几件?”
  魏忠贤将大同几件事说了,他没有用拟旨的口吻,但说起来几乎和正式的诏旨意思相差不多,孙承宗倒有些吃惊,眼前此人素有精明之名,又有记忆力超群的传言,虽是阉宦,又识字不多,但真的也不可小视了。
  最少眼前这国事,讲画明白,叙述清楚,处断起来层次分明,先说韩畦,又令总督张晓与卜石兔汗沟通,再令九边相关各镇戒备,然后就是大同总兵官麻承恩,几道诏旨切中要理,从这处置谋划来说,虽然是孙承宗的意见,但诏旨这般拟法,几乎是没有任何问题。
  孙承宗听完道:“公公这般拟旨便可,甚为中式。”
  魏忠贤闻言甚是高兴,他为秉笔太监不久,因为文化不高,司礼监现在又是王安掌印,内里的人也多是王安的部下,隐隐约约间都在排挤他,只是碍着他在皇帝跟前受宠,这些人不好明着针对他,不过到了轮值秉笔下旨时,总免不了被人讥嘲,魏忠贤是个好强的,记性又好,每日听着司礼监的人谈论政务,渐渐入了门道,每次廷议他也站在天启身边旁听,对文官那一套也渐渐不陌生,只是他刚入庙堂不久,心里委实不托底,今天得到孙承宗的肯定,心里也是着实开心。
  不过魏忠贤知道孙承宗不是自己能拉拢收服的,他没有在这上头动心思,只是又想着一事,对孙承宗道:“先生,御史王一心奏请将客氏逐出宫外,皇爷为此不大开心,先生若能说一说,总俟皇爷大婚之后再说这事不迟。”


第320章 新妇
  孙承宗知道东林党对客氏在后宫的势力十分忌惮,总是说客氏淫秽阴毒,会秽乱后宫,所以一定要逐出,其实这应该也是掌印太监王安的意思,客氏和魏忠贤联手,势力渐渐有威胁王安的可能,王安唆使外朝的文官用大帽子压下来,把客氏逐出,魏忠贤失了最大的倚仗,摆布起来也容易的多。
  倒不是王安与魏忠贤有仇,当初也是王安点头魏忠贤才能进司礼,只是魏忠贤有后来者趋上的势头,王安为了自保也必须要出手。
  内廷的斗争比外朝要残酷的多,失败者往往最好的下场也是去孝陵挑粪,一旦斗起来,几乎是不死不休的。
  孙承宗不愿介入内廷之争,当下委婉答道:“我与王御史并不相熟,他的座师是韩先生。”
  这也算是给魏忠贤面子,点明了王一心是大学士韩爌的人,与他们叶向高一系无关。
  “咱家明白。”魏忠贤并不因为孙承宗拒绝就生气,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然后真的无语,告辞离去了。
  “只怕内廷多事,会殃及外朝。”孙承宗看着魏忠贤的高大背影,不知怎地原本闲适轻松的心情也变的沉重起来。
  内廷司礼之争原本和外朝没有太大关系,但东林一脉依附的却是掌印太监王安,现在有魏忠贤这个变数出来,虽然论起势力来魏忠贤相差太远,孙承宗知道王一心等人绝不会听自己的劝告不介入此事,甚至日后发展下来,会有更高地位的卷入这件事之中,到时候,这绝对是一件极大的麻烦事。
  可惜,孙承宗感觉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是不够高,不过他感觉本党之内除了少数人外,多数人喜欢意气之争,感觉自己是对的便是九牛也拉不回,很多人脾气十分固执,有一些人好名,有人好利,东林党现在人数太多,已经不复纯粹。
  想到这里,孙承宗也是微微叹息,看来世事难全者十之七八,自己也没有办法管太多,只能尽力做好自己吧。
  ……
  魏忠贤赶在宫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赶回禁中,天启已经从文华殿回了乾清宫,正在西暖阁里做着简单的木匠活计。
  今天皇帝确实有些累,即位后天启还是想励精图治,把万里河山给治理好的,除了经常御文华殿学习经史之外,每日也会看奏折,听闻政务,隔一阵子还召开廷议。
  这些事就算是在清朝抹黑明朝的正经的国史上也有记录,御文华殿和召开廷议,在天启朝的实录上都有记录。
  不过皇帝喜欢做精致细巧的木匠活也是事实,一看到皇帝穿着短袍,身旁放着一些工具和木料,魏忠贤二话也不说,捋起袖子就跑到一边帮忙。
  天启做这些东西其实有专门的场所,后世的模型制作、爱好者一定很羡慕他,年轻的皇帝很专注,对自己的木工活也很投入,他有一些很精巧的模型式的木工成品,拿出来也确实能震一震人。
  天启今日打制的是一辆小型的马车,式新精巧新奇,魏忠贤看了纸样就啧啧赞叹,帮了一阵忙之后,魏忠贤看着初步成型的马车,说道:“皇爷,这马车似乎设计的很精巧,承重完全是在车身上,骡马不需要承重,这样拉货能拉的更多。”
  “大伴说的极是啊。”天启高兴的道:“这马车是锦衣卫官从大同府那边看到的,画成样子送到宫中,吾见了就觉得很新奇,非得要打成车样不可。”
  魏忠贤道:“这马车宫中竟是没有,皇爷是否要一辆?”
  “打成车样看看再说。”天启道:“这人今日塘报里还看到,说是和裕升的东主张瀚所制,吾看他做事确有章法,光是设计这马车就不容易,怎会是勾结北虏的人。”
  魏忠贤皱眉道:“可惜外间消息不通,锦衣卫现在传递消息大不如前。”
  嘉靖朝的锦衣卫堪称巨无霸,连百姓在坊间喝酒打架也能当消息报到宫里,每天锦衣卫使都要入宫,禀报给皇帝大小消息,特别是官员的动向。
  到了万历朝,就是东厂大而锦衣卫小,到天启年间更是,不过锦衣卫仍然是东厂势力的外延,很多事还是要交给锦衣卫出头去办。
  天启道:“再过两年,寻个机会由大伴你掌东厂,这样朕要知道什么消息便快的多。”
  魏忠贤跪下道:“奴婢谢皇爷恩。”
  他倒不会推辞,因为天启待人热诚真挚,不喜欢自己亲信的人推辞自己的好意。
  天启笑了一笑,说道:“大伴说今日廷议,多是东林党人自己向着自己,到底孙先生为人方正,不失朕望。”
  魏忠贤后背有些发麻,隐隐沁出汗水,他今日有些行险,把廷议时朝官的背景大致向皇帝说了一下,包括孙承宗是东林党人也是一样说了,不过天启当时神色并不高兴,另外孙承宗的表现和他一贯表现出来的一样,对皇帝十分忠诚,超然于党派之上,魏忠贤此时庆幸自己只是略微的试探,并没有真的敢在天启面前进孙承宗的谗言。
  通过这一件事,魏忠贤也了解到孙承宗在天启心里的地位,暗自提醒自己,日后不可再行试探。
  他跪下碰头道:“奴婢罪该万死,不该在说话时不小心将孙先生也带了进去,只是无论如何,奴婢从来都是对孙先生万分敬重的。”
  “这便好,这便好。”天启十分开心的道:“你和孙先生都是吾倚重的人,你在内,他在外,吾心无忧……不说这些烦人的事了,大伴陪吾继续打这马车车样。”
  ……
  夕阳斜下,一轮红日渐渐沉入常府照壁一半以下,红通通的日光变的渐渐黯淡起来。
  新妇常宁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几个婆子慢慢的替自己梳理妆容。
  她皎洁如月的脸上并无太多欣喜或害羞的神色,相反是凝重与担忧。
  这时外间传来脚步,腰身盈盈一握的杨柳快步走了进来。
  常宁不能扭头,只张口道:“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杨柳道:“外头张春派人来,他叫我来说一声,北虏有近两万人,将北门和东门围的水泄不通,此前赖参将率亲兵想冲一阵,被人拿箭射回来,现在只得固守,好在兵备大人也在城中,麻总兵和咱们和裕升交情非比一般,官兵很快就会来援。”
  常宁微微摇头,张瀚没有和她透露太多,婚前两人只见过一面,不过常宁隐隐知道这一次北虏入侵主要还是为了解决韩畦这个麻烦,时间不久,动静不大,效果也不会太好,新平堡可能会被围困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张瀚五月初刚从灵丘回来,到孙家订了婚事,然后就是与常宁的婚事,郑国昌也是借口巡查沿边各堡,正好赶到新平堡来主婚,接着听到北虏入边的消息,从堡中发出塘马急报后不久,北虏就把整个堡给围了,现在消息不通,也不知道外间情形怎样,局面还是有些危险的。
  “那头说,”杨柳的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她道:“大爷叫你不要怪他,现在这局面,又要张罗来访的宾客,还得小心些北虏真的会攻堡,所以他要到行礼时才得回来。”
  “就算他在家,现在也不得和我见面,就算来亲迎了,也不得和我说话闲谈,哪有这般闲功夫。”常宁用嗔怪的语气道:“他尽说昏话,我哪会怪他!”
  虽是用这般的语气,不过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常宁心中十分欢喜。
  张瀚毫无疑问是心细而情感细腻的男子,一般的青年男子有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有这样挥霍都挥霍不尽的财富,不知道还会张狂或是好色成什么模样,常宁纵是绝色,张瀚若是有心,身边岂能少得了美艳女子?可事实正好相反,张瀚平时并没有纵意花从,相反对常宁十分关心。
  当然张瀚也有玉娘和杨柳,不过常宁感觉这已经是张瀚十分克制的结果了。
  她看看杨柳,说道:“日后他自然待你也这般。”
  杨柳脸有些红,答道:“我再出去听听消息。”说着,急步跑出去了。
  婆子们都在微笑,她们做的很细心,也在说一些常宁爱听的喜庆的话,常宁微微闭着眼,感觉绞绳在脸上绞去汗毛的轻微痛感,她知道,今日之后,自己就是辅助张瀚将事业越做越大的内宅主人了。
  ……
  “我这成亲的日子,大约真的挑的不好。”
  北门的堡楼之下,张瀚观察着来回奔跑的蒙古骑兵,也是摸着下巴苦笑起来。
  四周的李慎明,孔敏行,孙敬亭,常威,李东学等人都笑将起来。
  张瀚的婚期其实真是自己挑的,当初请的人合婚期,其余的婚期都不怎么合他的心意,到底是他自己定了眼下的日子,月初时各地的宾客都赶了过来,张瀚现在的身份地位真不是普通的东主,一般的青年东主成亲,来客主要还是宗族或是父辈的亲朋故旧,或是父执辈在商业上的同伴,现在的来宾却是多半张瀚自己经营出来的人脉网络,当年老太爷和张瀚父亲在时的旧友宾朋只占了极小的一部份,而且是身份地位很低的普通商人为主,如果不是有旧日的关系,这些人几乎都不怎么够资格被邀请了。


第321章 感激
  这事也怪不得张瀚,在刻意的压制下,素囊和布囊的部落都有着极大的愤怒,预计他们是在夏初时会有所动作,但具体的时间谁也不好说,可能是夏初,也可能是秋凉之时,甚至可能是秋末,也甚至这些人就这么忍了也不好说……蒙古人早就不复当年的武勇,卜石兔刚继汗位时也曾经想搞些事,和火落赤集中了大军预备动手,后来明廷稍加压力,三娘子一劝,也就断了念想,安心做他的大汗,连一部大汗都是这样,素囊和布囊就算认了怂又能怎样?
  现在看来还是东虏在辽东的闹腾给了这些人胆量,既然大明连辽东也保不住,现在又把主要力量用在辽东那头,自己这边主要还是攻打新平堡,只在边境闹一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要紧。
  一边受着逼迫,一边又被东虏的事壮着胆,布囊和素囊全部动员,悍然杀到边境,也不理卜石兔的约束,这件事想必在草原上也引发了轩然大波,估计动静极大,只是卜石兔也不好与这两个台吉公然决裂,蒙古人根骨里还是仇视大明,两个台吉自己动手,大汗却为了明朝对他们亮刀子,传扬开来,卜石兔这个大汗也就名声扫地了。
  孙敬亭道:“要不要派军情局的人潜出去,打听一下大同和京师两处的消息?”
  张瀚摇头道:“还是等一等吧,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总得平心静气等一下消息,不必太过急切。”
  孔敏行笑道:“我都不曾慌乱,大同已经几十年没有边患,长长见识也好啊。弟在保定,恐怕一直到文抚军卸任,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这样的场面了。”
  张瀚想想,东虏要等到崇祯二年才突破边墙进入京畿一带,孔敏行如果没有别的遭遇,倒也真的没啥机会再见眼前场面。不过,只要他在京畿一带为幕客或是当官,下场都不会好。这一点,将来得注意,不能叫这个朋友不小心吃了亏。
  李慎明这时道:“我们原本都是各有事情在身上的人,这一次替文澜做这一次婚事,来的贵客当然是以郑兵备为主,咱们这些人却也各有身份,手头都有事情,难得一聚,我看大家赶紧回去吃酒耍子,开开心心的等着晚上闹房。”
  众人哄笑道:“这话说的很是!”
  所有人都对张瀚不怀好意的笑,张瀚虽是两世为人,被人闹洞房还真的头一回,当下有些慌乱的道:“各位千万留些情面。”
  众人哪还理他,簇拥着他一径下城楼去,只有李东学身份地位差一些,只是抿着嘴微笑,跟随众人一路下去。
  城楼上也有一些边军营兵驻守着。堡里一共有一千六百额兵,在额的有九百多些,赖同心吃了三百多空额,这是按例的事,无甚可说。还有三百空额是其余的武官在吃,一个千总最少也得吃五十个空额,一年好几百两银子和几百石粮的收入,然后在这银子里拿一部份出来养十来个家丁,有一些家世富裕的将门武官有世田收入,家丁还能多养一些。
  见额九百余,加上二百多人的家丁,实在一千一百来人,说起来也不算少,但营兵缺衣少穿,器械很差,很少披甲,当然不可能训练过,他们站在堡墙上只能充一下人数,好在他们出击不行,用来守备城头,射射箭,扔扔木头石块却还是做的到。
  前日赖同心亲率部下冲阵,靠的就是他和各级将领的家丁,家丁们都骁勇异常,他们很富裕,不愁吃穿,平时都要打熬身体,练力气,箭术,骑术,马上搏击之术,这些都是他们吃饭的本钱,一为家丁,要改姓易名,一辈子都跟着家主,家主荣他们就荣,家主倒霉他们也会落魄,大明的将领就算调任,家丁也是跟着,忠诚毫无问题,不过赖同心的冲击毫无效果,他才出去二百来人,布囊和素囊麾下的职业披甲兵也有好几百,冲出来对阵毫不逊色,加上几千牧民拉弓射箭,明军家丁死了十几个,对方也死了几十人,可最终退回来的当然是明军,毕竟人数太少,二百来人冲出去,胆略是有了,可惜毫无用处。
  这种情形当然只有守城,鞑子不擅攻城大家倒是知道,可两万鞑子围在几里大小的堡城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蒙古包,晚间传来鞑子的笑闹说话声响,各人心里还是忍不住心里慌乱,可此时看看张瀚一行人的模样,似乎不是在被围困之中,堡外的那两万鞑子,根本就不曾被放在心上。
  “了不起的大人物啊,看他和那几位说笑,咱心里更安稳了些。”一个四十来岁的营兵叹道:“咱新平堡这么多年出这么一位,了不起!”
  “老丁你儿子就在人家商号里当小伙计吧?”另一个营兵打趣道:“怪不得你这么夸人家。”
  老丁怀里搂着一根破枪,满脸不高兴的道:“我老丁不是那样的人,上官我都没奉迎过,我那小子连张东主的面也不曾见过几次,更说不上话,我这背后说他好话他听的到?再者说,和裕升里的小伙计,吃的好,穿的好,还有月例拿,还教识字,我夸人家两句咋了?”
  “罢了,和你说笑话。”那个营兵一脸羡慕的道:“我儿子太小,要不然也送到和裕升了,看看人家的气派,真是了得。”
  “张东主身边的人也都是了不起的模样,那个姓李的和姓孔的,听说都是举人老爷。”
  “咱们新平堡的商家不少,能象张东主这样交游到老爷们的,真是没几个啊。”
  “他不怕当然是有底气,人家手头有兵。”
  “那不叫兵,是商团弓手。”
  “弓手?”众营兵互相看看,都是苦笑道:“咱们是兵,可和人家的弓手有得比么?”
  张瀚在新平堡里的商团已经成功练成了两个司,青城司加新平司,和李庄的第一司第二司,灵丘的铁场司城卫司一共是六个司,还有天成卫镇虏卫的商团有一个司,整整七个司近四千五百人,这些所谓的“弓手”都是分散开来的,散布在方圆几百里的地域之上,人们虽然都知道张瀚的商团和巡检弓手都十分精锐,练的极好,但没有人会仔细想想,这几千人的弓手如果是集中在一起,那会是何等恐怖强悍的力量。
  张瀚的弓手,不论是商团弓手,还是巡检司弓手,不论灵丘,天成镇虏诸卫商团,还是新平堡两司的商团弓手,几乎全部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般无二。巡检司的有经验的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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