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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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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人分,可想而知自耕农所拥有的土地之少,抵御意外变故的能力又有多弱。
  一亩地加一分银,加上白榜所加,年成再不好,自耕农当然普遍破产,由下级军官组成的中小地主也在其中,大将门却仍然豪富异常,夏希平在调查过程中感觉到军户或民户的愤恨,他希望无所不能的张大人能清除这些蠹虫,把土地还给军户。
  “唉,先请客吧。”张瀚却是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侍从官道:“下帖子,请四同知,八佥事,过来到衙门里来喝酒,酒席叫张春去准备,务必要精致,更要昂贵,不能叫这些土包子看了笑话去,说我这大财东又是上司抠门小气。”
  “是,大人。”
  侍从官是李贵,也是李遇春推荐来的,和夏希平还是一起实习过的青年,他向夏希平挤了挤眼,把呆滞状态的夏希平一道拉了出去。
  “希平,我知道你想什么。”李贵跟在张瀚身边有一阵子了,人沉稳许多,他一边去找张春,一边对夏希平轻声道:“大人心中自有丘壑,我们照吩咐把事做好就行。”
  “嗯,”夏希平年轻的脸庞上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沮丧,不过整个人还算精神,他也低声道:“李贵,你是不见底下庄上那些军户的窘困。”
  “我怎么不知道?”李贵笑道:“我家可也是贫苦人家,再者说跟着李二柜走了那么多地方,见也见多了。”
  “咱们走的地方多半是民户家里。”夏希平道:“当初我还奇怪,二柜怎么就不走军户,毕竟咱大同府实土卫所多,收粮的大户还是该在军户头上,现在我才知道,军户的穷困十倍于民户,民户虽穷,好歹还是正常的日子,军户的穷困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夏希平的语气并不激昂,但李贵却听出来深沉的悲凉与愤慨,他打了个寒战,实在难以想象这阵子夏希平都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在夏希平的眼眸中,似乎是有两团烈火,稍不小心,就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焚尽。
  ……
  辰时初刻,韩畦和随员们都准备停当,一艘大渡船已经等在渡口,韩府的人把一些要过河的人挡在后头,把自己这边的车马和箱笼先摆在渡口。
  “老爷第三班船过去。”
  “嗯,知道了。”韩畦道:“刘德还没有找到?”
  “刘师爷的人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长随回禀道:“咱们找了老大一圈,就是没见着人,估摸着是自己偷偷溜了。”
  “哼。”韩畦道:“这人诚属不智,他以为老夫一定翻不了身?真是浅薄,不必找他了!”
  韩畦感觉一早晨天有些凉,他决定等两轮再走,至于刘德不见了,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这阵子陆续走了好些人,多半是觉得跟着韩畦已经没有前途的师爷幕僚一类的人物,走便走了,韩畦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刘德向来多智,也参与很多秘事,韩畦这才叫人找一找,实在找不着也就罢了,料想这人也不会出卖自己。
  第一轮和二轮都过箱笼和下人,其实这船不小,几十人一趟就过的去,但韩畦带的物品实在太多,箱笼堆的如小山一般,两个小妾事情又多,韩畦委实不耐烦,叫人把小妾和物品送过去先整理装车,然后他消停着过河,等他最后一轮过了河,就可以立刻起行,不必再耽搁时间。
  河滩上渐渐聚集起了不少人,有一些知道底细的开始议论,当然肯定有骂声……韩畦走时连把万民伞也没混到……固然他是被朝廷罢职,不过并没有逮捕拿问,按常理来说应该混到一把伞,可近一年来韩畦为了捞钱和填补大德亨的窟窿,把大同一带地方祸害的够呛,不少人恨他入骨,这一次没有万民夹道唾骂已经算他走运,当然也不可能有捧臭脚的替他弄什么万民伞一类的东西。
  韩畦在风声中隐隐听到一些骂声,他脸皮抽动了几下,又感觉无所谓。
  任你如何评说,好官我自为之,这是韩畦的官场信条,只要能取信朝廷或结好哪一个当道大佬,几声叫骂又算什么。
  渡船来回一趟要两刻时间多些,两趟过后,河边聚集的人就更多了,但人们敢怒不敢言,眼前是一位巡抚军门,虽然没有仪卫,被免了官的巡抚,但在普通人眼里也是仰视的存在,事实上也是韩畦现在倒了威,不然的话早就下令本地官府过来站班,驱走闲人,不使惊扰了巡抚仪驾。
  “老爷,小心。”
  第三趟船终于过来了,这时两个长随过来扶着韩畦从踏板上船,船身有些晃悠,这一趟只有十来个人加上少许的行李,地方还算空旷,不过韩畦看到船身上比较肮脏,他眼中有些怒气,如果不是有张瀚与和裕升,他大可从北方官道上走,不必绕道,谁知道绕道还遇着张瀚上任,真真是晦气的很。
  从踏板上船之后韩畦就坐在一张小椅子上,船夫用长竹竿一撑,渡船轻快地离开渡口,向着河流中心驶去,两个船夫轮流撑杆,现在已经到了涨水季,河水变的很深,水面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幽幽绿意,船身在河面上打出一片片白色的水沫,河水哗哗流淌着,很快船身就抵达了河流中央,两边对岸的声响都听不到了。
  韩畦一直在闭目养神,他的奏稿已经快完成,他打算今天赶到驿站休息时继续润色,这样到了京师一旦找到门路就立刻拜发,这奏稿把前后事由说的很详细,甚至点明了张瀚背后有郑国昌和麻承恩等人,虽然要把人往死里得罪,不过韩畦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韩畦沉思时,一个长随突然惊叫道:“船底漏水了。”
  韩畦一惊,看看自己的脚底果然有河水上涌,不仅漏水,而且上涌的速度极快,不大象是木船底部正常的渗透。
  “船家呢,船家?”
  韩畦和他的随员家人们在船上大喊起来,两个船家却是不管不顾,直接从船头和船尾分别跳下了河。
  韩畦知道不对,当下大声道:“你们划,划到岸边我重重有赏。”
  此时一切措施却都是晚了,船底裂开的口子极大,河水几乎是眨眼间就把船身淹没了,韩畦紧紧抓着船身一侧,大半个身子浸在河水里,只露出脑袋,他两手用力极大,死死抓着船身不放,船身向着河岸一侧漂去,韩畦眼中满是求生的欲望,就在这时他感觉胸口一痛,他下意识地往水面下一看,却只看到自己的胸口漂出血花,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水底一闪,转瞬就不见了踪影,韩畦又惊大怒,心中只道:“他们居然敢刺杀巡抚?”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似乎再想不起别的,接着便是意识越来越模糊,两手最终一松,在两岸所有人的惊叫声中,韩畦的身体往水底一沉,再也不见踪迹。
  “解决了。”李慎明就在韩畦动身的那一侧河畔,身边是王勇几个特勤局的人,这一次动手,从船夫到水底的水鬼全是外勤局的人,事情很顺利的办完,各人都松了口气。
  “韩畦的家人暂时不要动他们。”李慎明冷眼瞧了下河对岸,说道:“他们必定要内哄的,大家要分财货,一时半会都不得走,先把这事报上朝廷,日后没有了动静,再设法解决掉这批人,除了少数箱笼外,剩下的都要搞到手。”
  王勇躬身应道:“是,李先生。”
  李慎明最后道:“一定要找到刘德供出来的那份奏稿,不能落在什么人手里,最后流传出去。还有,刘德这人也要关起来,杀或不杀由张大人决断,这人知道的也是太多,危险的很。”
  “先生放心。”王勇再次躬身道:“刘德已经送到李庄那边去了,内卫司在那里有一个监狱,杨大人说就连苍蝇也飞不出去,不要说人了。”
  “嗯,很好。”李慎明轻笑一声,他也知道李庄的那个内卫监狱,确实是修筑的十分牢固,采用的是回廊天井再套回廊天井的建筑法,普通人进去不要说跑,叫他正常走出去都很难,不过在场的人不知道这监狱除了关外人主要是为自己人修筑的,随着张瀚手下这一摊子人手大为增加,肯定也会有违犯内部纪律的人,不论是商行商会还是军队,张瀚定下的规矩是旗队长以上严重违纪就关起来,刘德倒是第一个尝鲜的人,也算有趣了。


第351章 等待
  “人都在这里了?”素囊和布囊两人的脸阴沉的能挤下水来,他们眼前是一群孤魂野鬼般的牧民和甲兵,每个人都狼狈不堪,天气很热了身上还穿着皮袄子,每人脸上都是风尘仆仆,瘦的可怜。
  一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素囊和布囊两人终于从明军追击的阴影中挣脱出来,最后一支明军骑兵也放弃了深入草原的打算,从边境地方退回边墙之内,不再追击下去了。
  这半个月素囊感觉就一直在噩梦之中,梦境太过可怕,却是怎么也醒转不来。与他相比,布囊的损失也不小,两人每次见面都是阴沉着脸,互相感觉到对方都是一脸的死气沉沉。
  他们没有直接回土默特部的腹心,明军有一个游兵营提前出了边墙卡在几个要隘点上,布囊和素囊又都是被打惊了,见到明军骑兵的踪迹就只能望风逃窜,他们往东或往西分别跑了几百里,到处藏匿躲避,如果不是麻承恩早早收兵,并没有全歼他们的打算,恐怕这两人的首级已经悬挂在大同府城的城门上方了。
  他们也不能去西边,西边的鄂尔多斯部和套部都在防备延绥镇的明军,杜文焕这个总兵事前接了张瀚的银子,称病不出,现在又借口套部不稳,大肆出兵讨伐,有了土默特的事情,北虏自知理亏,不少部落选择退避,历史上套部同仇敌忾犯边使杜总兵去职的事情没有发生,杜文焕因此精神抖擞,大获战功,向上报了斩首二百余级,获得了内阁和兵部等该管衙门的文书嘉奖,宁远那边当然不要杜总兵去了,换了别的倒霉鬼去上任。
  西边不能去,布囊和素囊折而向东,一直到与白洪大台吉部落接壤的地方之后,发觉明军真的退走,他们才沿途收拢跑散的部下和牧民,预备折返青城和板升地各处。
  这么一路收拢残余的人丁,等这两人抵达青城南边的一个小山谷处时又决定停下就地放牧,等待败逃归来的牧民和甲骑,在这里呆了几天后,两人的脸上苦涩之意就更加明显了。
  出边墙时,两人带着近三千甲骑和一万五千多牧民,近两万人跟随他们出边墙。
  这其中有七成左右是他们自己的部民,有三成是闻讯赶来的小部落的人,他们想跟着一起去打草谷,多少会有点赚头,好歹贴补一下家用。
  近两万人,马匹就有三万多匹,还有十几万头牛和羊,一万多顶帐篷毡包,现在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不到一万头的牛羊,五千多匹马,四千多个惊魂未定的牧民和不到一千人的披甲兵。
  蒙古草原上的台吉多如牛毛,一个小部落可能就有好几十个台吉,这些台吉有的很有政治地位,是多年世袭的地位积累,也有的是直属部民多,有人的草场肥沃,积累了不少的钱财,养起更多的甲兵,当然可以拥有更强的地位。
  俩人折损了大半的牧民和甲兵,损失了几乎九成以上的牛羊和毡包,等于一下子从亿万富翁降到贫民,凄惨到了极点。
  “我会禀报大汗给我补充一些甲兵和牧民。”布囊嘟囔着道:“不过想来也不会很多。”
  素囊脸有些发白,布囊有较为超然的地位,毕竟林丹汗是当代的蒙古大汗,左右翼六万户各部落的共主,除了向来桀骜不驯自成体系的卫拉特蒙古,极北之境的蒙古各部也是听从历任大汗的训导,就算现在林丹汗因为信奉红教而失去人心,但共主的地位并没有改变,除非土默特打算自立,不然的话不会有人去动布囊,但他就不同了,三娘子没有替他争到大汗的位置,但给他留下了一个大板升城,城中原本就住着不少汉人,除开种地的还是以商人居多,原本马市没收缩之前也有不少明国商人到板升城各处贸易,所以素囊部落的商业贸易十分发达,这么多年除了三娘子留给他的家产,素囊自己也积攒了大量的财富,如果他有原本的实力,他的财富再多出几倍也没事,没有人敢觊觎素囊的家产,可现在就完全不同了,他只剩下几百甲兵和几千牧民,加上留在城里的也只是一些妇人和老弱,这一次他和布囊可谓是倾巢而出,结果落个惨败而归,对蒙古人来说声望是小事,实力才是真正的最要紧的东西。
  “你放心。”布囊道:“我会去见卜石兔汗和土谢图汗,还有鄂尔多斯济农,还有阿成台吉他们,你是为部落出战明国,受到损失各部在一边看着也就算了,不能有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我要各部大汗和台吉折箭为誓,共保你和板升地的安全。”
  “但愿你说的能实现吧。”素囊没有什么信心,毕竟布囊说的好听,但各部也不是傻子,他们明明是被和裕升挤的没办法才狗急跳墙,又不是为了部落的利益。
  “两位台吉,前头有敌兵伏击!”
  一个哨骑突然飞驰而来,惊起了大片休息中的牧民。
  ……
  “那两货不知道敢不敢来打。”
  “估计在五五之间。”
  “嗯,毕竟胆寒了。”
  “还是要看人数吧,没准觉得咱们人少,可以打一打看。”
  常威和王一魁一说一答,两人的神色都很轻松,常威穿着淡绿色的短袍,头戴一顶软脚幞头,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常威腰间悬着一柄直刀,他没有把刀抽出来,王一魁也没有抽出腰刀,常威和他都是最高层级的指挥人员,他们如果需要抽刀,大约仗也打败了。
  眼前是青城司和新平司这两个司近半的人员,两个司有三个半局在这个山谷处等候蒙古人的出现,六百多人在这里已经驻守了五天,终于等到了重新收拢好的布囊和素囊。
  常威接着道:“在这里打跨他们,板升城里的人也趁乱动手,素囊积攒了不少财货,三成给卜石兔汗,三成拿出来给大小台吉分,咱们拿走四成,估计不会有人替这两货出头。”
  王一魁笑道:“我只负责打仗,听从指挥,别的事一律不管,你也不必和我说这些。”
  常威哈哈一笑,这话题果然没有再说下去。
  王一魁指着眼前山谷说道:“往北去有九峰山,东南那边是峦汉山,西边是大黑河,这一片虽然是平地草原,不过不适合做大规模的草场牧场,要不然当年俺答汗也不会在青城附近发展那么多板升地,又用马种地,又叫汉人种菜,他们也是没办法。”
  常威扫视着四周,远处是隐约可见的山峦山脉,河流看不到,不过能感觉到水气和流水的声音,在前方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山谷,层叠可见,往北方看当然还看不到青城,往青城骑马还要跑大半天,不过已经可以看到一些田亩土地,还有一些汉人村庄一类的聚集地,不是纯粹的牧民的牧场和毡包。
  青城附近有好几十个板升地,其实大的就是城市,小的就是镇子,村落,土默特部这边有不少粮食和蔬菜出产都是靠汉人种地所得,种出来的粮食和蔬菜补充了蒙古人最缺的物资,所以汉人能在这里生存下来,就象是汉商可以畅通无阻的在各部落间通行一样。
  不仅是土默特这里种菜,往东一直到内喀尔喀五部,插汉部,都有流亡或被强掠的汉人在种地。
  王一魁继续说道:“他们要想尽快回到青城附近,这里就是绕不过去的地段,除非他们往西或是往东,从别人的部落里绕道,那就得走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而且也不能保证别人不对他们动手。所以说来说去,我看这一仗能打起来。”
  会战能不能成功,得看双方是不是都有打的欲望,或是一方逼迫一方不得不打,形势,地理,还有追击的能力,缺一不可。
  如果一方不敢打,或是有逃避会战的能力,这仗就打不起来。
  在他们眼前是一个半圆形的阵列,以步兵为主的军阵一般都是这般摆,不过和纯步兵阵不同的就是每个队都配给一辆大车。
  六十七辆大车首尾相连,摆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列,所有的步兵都在车辆的掩护之内,因为选择的地形有利,骑兵很难绕道从车阵后邀击,所以并没有摆出圆阵。
  这车也是李庄马车杂项局所出,军用大车早就有定型,眼前这一型在一年前就试用过,车辆当然也是四轮车,前后轮相等,车厢四方,转向机构和减震簧片和民用车一样,最大的不同是车厢比较大,与最大型号的民用运货大车相当,不同的就是运货的最大款是半封闭车厢,多半用来运送铁材原料和铁制品,军用的就是全封闭,而且两边开着射孔,可以打放鸟铳,也有大的孔洞可以打放盏口炮。
  车厢的木板是取的硬木,还加装了薄铁板,在这个时代要担心的就是弓箭,不管是游牧民族还是渔猎民族都是用箭,北虏和东虏都较少用火器,东虏要掌握火炮还得是孔有德投降之后的事情,暂时还完全不必担心。
  这样的重型车辆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箭根本射不透,两车之间有铁索相连,不必担心被冲乱,同时士兵在两车之间的空隙里用大型插牌来防御弓箭,自己可以放心的对敌人攻击。
  “现在就等着鞑子来攻就行了。”王一魁很舒服的站立在原地,两眼目视着南方。


第352章 投枪
  素囊和布囊一起观察着眼前的车阵,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对面的人喊话,说他们是商团的护卫,不是明军。”一个大将脸色也很难看,他用很沮丧的语气道:“刚刚我去喊话,说宣大总督已经下令两边收兵,息事宁人,结果他们说他们又不是边军,现在是替商行来讨公道,谁叫我们去抢他们……”
  “好了,不要再说了。”素囊有些羞恼,他没想到下头的人心坏到这般地步,见到敌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试探攻击来确定敌人的能力,而是第一反应就想着求和。
  他更恼怒的就是自己也想这么做,因为和裕升的“商团”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经比明国的边军还可怕的多!
  “我们有五六千人。”素囊爆发道:“我看他们只有六百人左右,上次他们有好几千人,我们也不是全力出击,没打过,这一次难道还打不过?”
  布囊一时没有吭声,他的经验比素囊丰富的多,素囊一直在土默特,长大成人时这边已经和明朝定了和约,俺答汗受抚后就没有和明朝打过大仗,布囊原本是在插汉本部,那边一直在打个不停,布囊的战斗经验比素囊要丰富许多。
  从感觉上来说,布囊觉得眼前这几百个商团兵比明国的边军还可怕,每人身上都穿着甲,远远看去,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另外就是他们的兵器,远远处去也是精芒四射,看着就知道是上等的好货色。
  再看看自己四周,几百个甲骑灰头土脸,神色惶然,身上是布甲和皮甲,只有二十几人穿着从明国弄来的铁甲,那是自己最信任的部下才够资格穿着。
  兵器也是以铁矛为主,箭矢也是轻箭为多,重铁箭头的步射箭不多,因为蒙古骑兵已经不擅长下马步射步战的打法,他们更喜欢在马上,在马上能给他们安全感,不过做战时弓箭的威力也小了太多。
  “对方人虽少,可有车阵,而且真是甲坚兵利。”布囊脸色难看的道:“要不然我们还是从白洪大台吉那边绕道吧。”
  素囊道:“那要走多久?我们的部民还不知道会被人抢走多少。”
  从白洪大台吉那边走,最少需要多走十天以上的时间,加上原本在明国境内和这么些天的耽搁,素囊很担心自己回去之后,牧民和草场加上牛羊都被人瓜分掉了。
  “总比冲敌人的坚阵好啊。”布囊坚持道:“我们人数虽多,但各人都没有战心,要紧的是敌人有车阵,这东西听说很厉害。”
  “听说而已。”素囊道:“当初说戚继光的车阵厉害,不过这已经几十年前的事了。”
  两人在这边说个不停,一时拿不定主意,常威笑吟吟对王一魁道:“你看,你没算出来他们是惊弓之鸟吧,是咱们的十倍人数,但就是不敢打。”
  王一魁神色有些难看,令道:“来人,上前喊话,说他们不来打,我们就去板升城抄素囊台吉的家。”
  他转头向常威道:“这也不算谎话。”
  常威笑而不语,有个塘马得了令,从阵前策马一路跑向前,草很长,马蹄声也很闷,这个塘马精通蒙语,算准距离在一箭地外停马,然后用蒙语大喊了一阵,接着便是拨马而回。
  对面的素囊和布囊果然忍不住了,两军相隔在山容间,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几千蒙古人开始分成大小股的在原地调动,人和马发出叫喊和嘶鸣声,大片的铁矛被高高架起,蒙语的叫骂声也响亮起来。
  “各局预备!”
  王一魁开始指挥,眼前的场景他已经见过多次,他的心里毫无紧张之意,相反有种跃跃欲试和胜利在握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源于他多次做战得来的自信,虽然以一敌十,不过王一魁相信自己的部下完全可以战胜敌人。
  几千北虏开始奔驰起来,人和马混在一处,放眼看去几乎都是策马奔驰的人群,长矛高高举起,象是平地长出了一从从的灌木,接着骑兵明显分成了三股,中间和两翼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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