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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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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们也得以用粮食渡过春荒,现在车队近乎完全断绝,大量的牧民家里已经完全没有粮食,这种时候养的牧群也很疲瘦,提供不了肉食和大量的奶制品,牧民们虽不至于到饿死,不过也肯定会忍饥挨饿。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直没有就能够忍耐,但这几十年先是有大明的互市可以换粮食,后来又有和裕升的车队,现在互市断绝,车队也消失了,靠近边境的牧民还可以找小堡那些做小规模走私贸易的明国商人,大半的牧民就毫无办法了。
  阿成策马向前,对那些扒打余烬的牧民们道:“明国人先来赚你们的牛羊皮货,我们辛苦养的马和牛羊被他们轻易的换走,现在又来要挟我们,断绝了贸易,我们要怎样做?”
  “杀明国人!”
  一个牧民身上的皮袄子破烂的不行,他家里还有一堆小孩要养,均是饿的不行,这时他怒火中烧,忍不住振拳大呼。
  “要杀掉那些奸滑的明国商人。”阿成脸色不变,继续大声道:“再逼迫明国朝廷重开互市,还要定价公正,不能叫商人来吸我们的血!”
  “杀掉明国人!”
  “杀那个叫张瀚的明国商人!”
  “对,就是他最坏,粮价贵就是他捣的鬼!”
  这些牧人当然不会明白,粮价上涨有天气和减产的原因,更有远道而来的运费折价,当然和裕升的利润空间也很大,不过对他们来说,仇恨就象野草一般早就滋生,对着眼前的台吉们这样的强者他们不敢表现出这些仇恨来,阿成台吉成功的把这些牧民的恨意转移到了张瀚的头上。


第442章 发泄
  “就照我这样的说法……”阿成转过头来对那些小台吉们道:“叫你们的部下多多宣扬,令边境的牧民可以自行袭拢明国的边境,我要去哈喇慎和喀喇沁地方,与那里的台吉们谈一谈,最好叫他们也断绝贸易,并且开始袭扰商道。”
  一个小台吉赞道:“阿成台吉不愧是我们部落的头人,一切都在算中,这样一来,和裕升筑的那些军堡军台根本无用,他们就是无根之木。”
  阿成微笑一下,内心也感觉有些得意。
  年后和裕升开始进逼开始修筑军堡,阿成带着大军后撤,放弃进击,当时被不少人在背后议论他过于胆小,特别是习令色一伙人,提起阿成便是十分不满。
  现在看来,就算和裕升修成军堡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若是各处都在袭扰商队,就算不正面会战,也是会令和裕升焦头烂额,如果只能保持几条主要商道的话,修筑堡垒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
  温忠发穿着破旧的衣袍,身上还背着一床被子,用旧绳子裹好了背在身后,在他身侧不远处是秃头,也是和他一般的打扮。
  众人沿着车印一路往南走,已经走了两天,终于再过不远就可以看到新平堡。
  这样的走法,温忠发和秃头等人已经走了好多天。
  他们身边就有一辆炊车,这也是和裕升给这些民夫的最后福利,被革退之后,民夫们陆续返乡,眼前这一百多人就是最后一批。
  日后再有,估计也是最多一次革几十人或是十几人,几人,不会再有民夫不服管教,违规恐怕难免,但不会出现孙敬亭一次革除过千人的这种激烈情况。
  “又开始了……”
  秃头向温忠发挤了挤眼,同时又对另外的伙伴们打着招呼。
  一个短小精悍身材的汉子正在破口大骂:“狗日的张瀚,他的好名声都是假的,咱们千山万水去修什么堡,结果却是不由分说把咱们给革了……”
  四周一群垂头丧气的人,他们刚被革除时心情还不坏,人人都带着一些银子在身上,以前他们在家乡时要很久才能现到一两以上的现银,现在短短时间就拿到了,每人都感觉高兴。另外回程路上和裕升还有炊车,仍然是供给一日三餐,还不必做活,每人都有些兴高采烈的感觉。
  这种感觉到了边境线就会转为沮丧……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仍然有大量的民夫从边境往草原走,人家显得更高兴,人人都在不停说笑,和裕升的财力毫无可疑之处,招募人手的又是各地的商会,多是在当地身家殷实,象马超人这样的举人身份的商人,更是世代的缙绅世家,他们的话比和裕升更管用,人们都相信到草原上干一年能拿十几两银子回来,等于他们在家里干两年甚至三年,何况一个壮年男子的饭量也大,在家也不能不吃饭,到了和裕升那边还省了一个人的嚼谷,算算又是赚了,所以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昂。
  草原上已经比此前要辛苦的多,民夫们是雇佣的壮劳力,和裕升当然不会白花钱,基本上一天最少要做五个时辰的活,有时候甚至是六个时辰,但每日吃的都饱,精粮和杂粮掺半,隔几天还会有肉食,肉汤更是每日都有,那些北上的人听人说起这些,各人仍是十分高兴,谈起做活辛苦也不怎抵触,他们在家里更辛苦,吃的更差,赚的更少,人人都没有任何的不高兴。
  这样一对比,被开革回来的人都感觉自己太亏,他们当然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不过人就是这样,就算反思自己也会抱怨别人,他们恨孙敬亭不给机会,直接就将他们开革,一路上骂的最多的当然就是孙敬亭,也有一些人开始辱骂张瀚,张瀚一直有仁德的好名声,不过对愤怒的人来说,不把箭头指向张瀚似乎也难以避免。
  “狗日的说啥呢?”
  短小汉子正骂的痛快,不料一个秃头的高大汉子猛然冲到他面前,指着鼻子就骂。
  “俺骂那张瀚和你有什么相关?”短小汉子不服道:“你也被开革了,你莫非是他养的狗不成?”
  秃头揪着短小汉子骂道:“俺是张东主的佃农,一家也在工场做事,一年赚的不少,这一次没做好活,感觉愧对人家,骂姓孙的太狠就算了,关张东主什么事?”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四周的人不少都是与和裕升有关,或是家人在和裕升相关的产业里做事,就算做小买卖的也是仰赖和裕升带来的繁荣而多赚不少,种地的就算不是佃农也是将粮食卖给和裕升,各人想想自从知道张瀚这人后,各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当下都是点头。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劝那短小汉子道:“人家说的在理,张东主是好人,俺家小子年上得了病,也是在张东主的军医院看好的,人家只收了草药的本钱,这样的好人哪找去?”
  另一个流民模样地说道:“俺们自外地来的也是他施粥才活下来,这一次俺回去不知道怎和家里人说,确实是俺不对。”
  “总有机会。”
  “是啊,听说工场在招人,不成咱们应募辎兵得了,我看辎兵不比咱牛气什么,也就是受军训的那几十天苦,会用刀枪火铳,这有啥?”
  “辎兵要准备打仗,俺不去了,家里就俺一个,就算有抚恤,死了一家子也是没依靠。”
  “反正总会有事情做……”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既劝慰对方,也是宽自己的心。
  倒是真没有人觉得天塌下来,反正和裕升在,各处的机会就多,总能找到事情做,不会落到饿死的地步。
  短小汉子却是脾性不好,被秃头揪着还要骂:“俺就骂那张瀚,嘴是俺自己长着,俺骂就又怎的……”
  “个狗日的记打不记吃!”秃头一拳就打了过去,那汉子有同乡在身边,见他挨打便冲过来,温忠发等人也冲过来,他们是行动组的人,虽然人少,却是打的那汉子和同乡满地找牙。
  秃头把那短小汉子按在身底,结结实实的打了十几拳,那汉子吃痛,求饶道:“俺再也不敢骂了。”
  “个狗日的,再骂把你一嘴牙打掉。”秃头不怎解气,又捶了两下,这才起身。
  四周不少人看着,各人心里都觉得那汉子打的不冤,见不打了便又各自赶路,短小汉子被同样挨了打的同乡扶起,慢慢挪动着向前走。
  走了几百步后,那短小汉子还想再骂,同乡反劝道:“张东主威望高,这阵子不少骂他的都叫人打了,你不想想就算人家不这么被众人敬着,光凭那么多兵你能惹的起?真的被他知道你骂他,你小心不知怎死的。”
  汉子听的一激灵,忙道:“算了,不骂了,再说也真的不怪他。”
  “骂那孙敬亭没事,本来也怪他。”
  “这倒是……”短小汉子一想是这个理,顿时又骂起孙敬亭来。
  温忠发等人原本慢慢跟着,这时听着没事了,就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秃头骂骂咧咧的道:“不知死的货,要是上头准的话老子用刀碎割了他。”
  “算了。”温忠发道:“这些人也是一肚皮火,过一阵自然就好了,就是这阵子风潮要按住,不然的话有人会借着这由头兴风作浪。”
  “鞑子!”
  秃头没理温忠发,两眼直视身后,大叫起来。
  温忠发转身一看,身后果然烟尘大起,总有数百骑兵从远方策马奔腾而来。
  “鸟铳旗队,上子药,跳荡战兵和长枪兵,列阵!”
  不远处有军官吹哨命令,一个旗队的鸟铳兵和一个半旗队的长枪兵加一队战兵开始列阵,几辆炊车和随行的大车被赶在左右两翼,作为方阵的补充。
  民夫们开始拼命往新平堡的方向跑,那边已经看的见,新平堡里也有驻军,往前跑跑就应该安全。
  “狗日的都窜到这儿来了?”温忠发骂道:“这一阵子说北虏都疯了,那些牧民也敢跑来打草谷,现在都逼到新平堡这儿来了。”
  来的确实是一群牧民,骑马跑的毫无章法,虽然全都有武器,但没有一人披甲,连棉甲也是没有一领。
  牧民们又逼近一些,看到商团兵已经戒备,知道占不到便宜,再看新平堡方向已经听到鼓声,似乎有骑兵从堡里出来,当下便是发出阵阵怪叫,狼嚎一般,接着便是掉转马头,转向离开。
  烟尘之下,温忠发等人都是面色凝重。
  秃头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日的都疯了,这样下去往东边去的商道也危险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温忠发道:“咱们继续做好自己的事。”
  “尔等起来!”
  李慎明一声断喝之后,几十个穿着皮袄,头戴红缨的汉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李慎明身侧也是正在建筑中的军堡,这里是原本的兴和守御所的地方,在不远处还有倾颓的旧卫所的所城,岁月侵袭,只有一人来高的台基还在,已经长满了枯草,在四周还有一些散乱的军资军械,似乎是在向人倾述着二百多年前的过往。


第443章 马贼
  李慎明坐在大帐正中,梁兴在他的左手侧,朱大勇和杨泗孙等人也已经就坐。
  往西边的商道已经由朵儿和李轩等人接手,步队多半已经撤到兴和守御所这里,骑兵也有过半在此。
  按照孙敬亭和李从业等人的约定,朱大勇会派出一部份骑兵赶赴小黑河那边。
  整个骑兵现在是两个司未编满,一个司八百六十来人,另一个司才不到四百人,整个胸甲骑兵一千二百余人。
  还有各司的塘马和架梁,人数也不多,一个只有二十来个骑兵,步兵司的骑兵不到三百人。
  一千五百多骑兵要兼顾千里长的路线,兵力实在不敷使用。
  “在下一阵风王闯子……”
  “在下是卢步宽,外号一盏灯……”
  “在下李拔雄……”
  这些与北虏一样打扮的汉子,倒都是一嘴汉话,虽然有的人汉语已经说的不太好,说话时的口音很重,几乎要叫人听不大清楚。
  李慎明不论对人的观感如何,向来都是一脸笑容,虽然也有人说他是“笑面虎”,但给人的观感却向来很好,此时却是凛然而坐,威严难犯。
  “尔等都非良善之辈,亦向来不知规矩轻重,虽来投效,却不可骤然使用,先入我大军兵营,加以训练之后,再来叫你们效力,若有不愿者,现在就可以离去。”
  王闯子和卢步宽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决断。
  他们都是活跃在漠北和喀喇沁一带的马贼,此前也有相当多的人跟着素囊和布囊一起攻击和裕升,素囊死后,布囊在左翼蒙古终究是外来的台吉,无力维持局面,马贼们只能星散,到此时他们才又发觉蒙古各部都在备战,和裕升也是大大加强了戒备,由于路线的缩短,东路这里的力量反而是加强了,这些马贼被严重压缩了活动空间,李慎明到草原后,派人稍加招揽,大股大股的汉人马贼便是率部来投。
  只是各个马贼头目都没有想到,他们还要接受和裕升的训练。
  “你们不练有什么用?”李慎明久在总兵幕府,知道对这些人怎么打交道,他面带寒霜的道:“你们不是没和咱们交过手,怎么样?不练一下,你们帮一下手的资格也没有!”
  这话说的极重,各个马贼头目都有受辱的表情,李慎明这时才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各位忠义可感,到底在关键时汉人还是靠的住,你们放心,不会打散你们的部下,各位原本带多少人,还是带多少。”
  “多谢大人!”
  众马贼头目这时喜出望外,各人都跪下去,把头在地上碰的砰砰直响。
  待马贼们离开后,梁兴对李慎明道:“先生,这些家伙是打不得硬仗的,只怕没有什么鸟用啊。”
  “放心。”李慎明道:“这事自有安排,也自有来用他们的人。”
  ……
  张瀚坐在桌后,神色从容的听着一个参谋军官的汇报:“从大黑河到兴和守御所一百七十里,从兴和守御所再到哈喇慎的牧场,直线是二百一十里,从哈喇慎部再到喀喇沁,距离是二百七十里,从喀喇沁到内喀尔喀五部是五百九十里……”
  “现在是从西部套部到鄂尔多期,这长达五百余里的商道全部放弃,然后从小黑河到大黑河,再到兴和守御所,再到哈喇慎地方,已经出现多次敌袭。”
  屋子里是孙耀等参谋司人员,军方的大佬们几乎都不在场,梁兴在兴和守御所,王长福在大黑河,连孙敬亭等人也全部到了草原之上。
  现在整个李庄都几乎是空虚的,只有受训的军官和少量的骑兵加炮兵,驻军几乎都走光,向来热闹非常的李庄都是变得沉寂下来。
  而在北方,几乎是长达千里的地界,到处都是袭扰的牧民和蒙古甲兵。
  张瀚道:“不知道是哪个想出来的这一招,倒是蛮有效。”
  “可忧的还不是我们。”孙耀道:“军情局那边已经有消息,杜总兵似乎有些抱怨,因为套寇似有不稳迹象,犯边的很多,这样会使得边境一直戒备,要耗费大量的钱财。”
  “这厮也就是想着法子要钱……”张瀚笑道:“北虏的主力并没有动,多是各部撵一些牧民瞎闹,连皮毛也伤不到……不过该给还是要给,他不比麻总兵,并不贴心。”
  张瀚忧虑的是杜文焕扛不住上奏,那时候就真的被动了。
  至于大同这里,也需要提防一二。
  “看来需要及早扭转这种局面……”张瀚轻叹道:“叫他来吧。”
  “是,大人。”
  夏希平转身出去,走过长廊,到得一个房间门口,对着一个灯影下坐着的汉子说道:“大人传召。”
  那人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平静,然而夏希平却是觉得一阵紧张,这人身上的气息如同山林中的野兽一般,狰狞可怖。
  “属下周耀,见过大人。”
  “嗯,不必行跪礼,起来。”
  张瀚虚伸下手,令跪在他面前的周大牛起身。
  “属下也要谢过大人赐名。”
  “替你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将来能名耀乡里,好好做一番事业!”
  周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显然张瀚说的是他最盼望的事情。
  从卫所小军到应募为镇兵,然后萨尔浒一战后转到开原,然后在开、铁一役中侥幸逃生,而后成为逃兵,接着成为流寇土匪,他目前为止的经历都不算光彩,甚至使家人和祖先蒙羞。只有眼前这个人,周耀深信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使自己将来不仅能堂堂正正的回到沈阳中卫,还能光耀周氏之名。
  这是周耀的一个心结,张瀚抓住了,也就足够。
  “草原上李慎明招揽了一些马贼,现在正在进行简单的训练,你在灵丘山里也训了一百多骑,加起来不到五百骑,我希望你能用这些骑兵,做我的刀和剑,替我去讨平不服。”
  周耀道:“属下是不是能用一切手段,只要叫那些鞑子消停就好?”
  “放手去做。”张瀚道:“可以视为我正式的命令。”
  周耀神色平静,眼中却有敬服之色,他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离开。
  张瀚坐着不动,继续看自己的文书。
  ……
  四月已经是暮春时节,清明早过了,沿途的桃花和杏花都落光,只剩下满眼的绿色。周耀带着部下从灵丘的山里出发,他们已经换上了和裕升的军服,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挂甲台的人马还有七百多人,近来张瀚已经不大需要借助土匪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周耀不断的淘汰那些积习过重的老匪,不合格的老弱也被淘汰了,现在山里也是日常进行和裕升的训练,人手也是不停的被抽调出去或补充进来,这里已经与和裕升旗下一个普通的步兵司没有太多区别。
  周耀率部赶到草原时马贼们正好也从兵营中训练出来,军司给他们指定了一个集结点,补充军资,并叫双方汇合。
  两边遇着时各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人说出话来。
  马贼们经过短暂的军训,只是学了一些皮毛,从气质上并没有改变,周耀身后的骑兵反而有些和裕升骑兵的气质,这令马贼们感觉有些不适。
  “各位都是干没本钱的买卖出身……”周耀的脸很黑,从眼眉骨到下巴有一条明显的刀疤,他的气息也很可怖,阴沉中带着暴戾,这是长久生活在压力下,又身为头领,又是常年杀人的人才会有的气息,说起来很玄妙,其实人在生活中都会或多或少有机会遇着一些阴沉暴戾的人,那种气息和普通人就是不同,周耀的气息比普通的喇虎和混混无赖要强的多,在场的都是识货的,各人都静静的看着他说话。
  “我也是干没本钱买卖的人……所以大人点我的将,组建了这支游骑兵,叫我们专门再干这种买卖。”周耀继续道:“这年头不管行商还是种地,或是牧马放羊,总不如抢别人的来的痛快。不过现在我抢不下去了,归顺了张大人,你们也是,既然一个锅里搅了,我又奉命前来为主将,你们就要听我的,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们,没有别的话。”
  众马贼一阵骚然,眼前这人确实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说话都是这么直截了当。
  “那些骚鞑子出来捣乱,抢掠,杀人,我们要做的也就是抢掠他们,杀他们的人……”周耀神色不动的继续说道:“你们听我的,这一次抢来的东西我们上交一半,一半留下来平分,人人都有份。”
  这也是张瀚给的优惠,这一下所有人都动了心。
  有人在后面撑腰,只管杀和抢,很多人都是一下子红了眼。
  周耀指着西南方向,说道:“那里有一个大牧场,有几千帐的北虏,我们就先去那里,两条腿的见着了就杀,四条腿的都牵走。”
  王闯子道:“痛快,我跟着周头儿干了。”
  李拔雄哼了一声,道:“不跟也不行啊。”


第444章 止杀
  所有人开始往西南方向奔驰,眼前是十分开阔的景像。蔚蓝的天空如大海一般,毫无边际,底下是大片大片连成一片的草原,四月的草已经长的很高,不少地方的草已经有齐膝高,清澈的绿色河流在不远处蜿蜒流淌,天空时不时飘过如羊群一般的白云。
  风很大,吹在人身上却叫人感觉舒适,有人呼喝大叫起来,人人都感觉有一种嗜血的欲望,也感觉很兴奋。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景像,这帮人却只是想着杀人,也因为要杀人而感觉兴奋,他们觉得在这样风光明媚的艳丽天气下去做这样的事,感觉很畅快!
  很快就看到了羊群和蒙古包,成片的蒙古包连接在一起,不少牧人骑着马在赶羊,也有人赶着马群在放牧,这个时候是马和牛羊补充因为冬季草料不足而掉下去的膘,在这时候每个牧人都十分忙碌。
  有一小队牧人似乎正在集结,他们应该是要和别的部落的人集结到一起,然后去边境或是去骚扰和裕升的商队。
  这里的部落应该是哈喇慎的牧场,人也是哈喇慎的牧人。
  “杀!”
  周耀没有再多说,他的两眼中充满杀气,自己反手一抽,便是拔刀策马向前。
  马贼们都兴奋的大叫起来,他们跟着周耀策马向前,五百多骑形成了滚滚洪流,灰色的军袍汇集在一起形成了洪水般的视觉感,天空的蓝色和草原的绿色都被这灰色给压制住了,整个草原都变得无比喧嚣吵闹。
  牧人们看到了这边冲过来的骑兵,男牧人都赶紧冲向自己的马匹,有很多人来不及给马配上马鞍,他们根本不是战士,只是一群牧人,甲兵都被集结到各部的台吉处,这些牧场其实十分空虚。
  蒙古人的骑术十分精良,几百个牧民上马之后很快聚集到一起,然而队列十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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