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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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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起开始断水,这两天只有饮露水和从一些野果中汲取水份,连续倒下两个俄罗斯人,睡下去就起不来,这时人们才知道,这帮家伙看着跟狗熊一样,其实只是神经特别的粗大和坚韧,他们倒也是要死的。
俄罗斯人对同伴的死去几乎漠不关心,也不在乎,在他们眼里生命是无所谓的事,只是草草挖了两个坑,树了两个十字架,做了简单的祷告,活着的人就当没事一样,又是继续前行上路。
这一切当然都是怪佩特林。
虽然他们从托木斯克的路线更远,不过沿途的水源地,补给点都已经踩熟了,就算是有长达一个月以上路程的无人区,也是走过好多次,怎么补给都是清楚的很,除非路途患病,不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结果佩特林为了搞清楚伊尔库茨克到托木斯克之间的几条河流的情形,也要测算一下陆路距离和走向,带着这一群人从瀚海南斜而向西走,走的是一条完全漠生的路线。
从伊尔库茨克到托木斯克的距离等于整个外蒙,路线比大同到沈阳相差不多,又全部是没有开发过的蛮荒地带……在这里根本没有人迹,极北的蒙古人都不在这里活动,西伯利亚汗国的鞑靼人,哥萨克人都不在这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白桦林和黑森林,林地一眼看不到边,野兽多的成群结队,黑熊到处都是,还有老虎和狼群,就算他们一直沿着草滩和河谷地形走,也是走的格外艰难困苦。
这一路走过来都是沿河走,这一次就可能是两条河谷间的空隙地方,据佩特林说,再往前走走就是小叶塞尼河,结果走了三天,还是没有看到一点儿河的踪影,各人的储水已经全用光,四处看去到处是树林,他们走的地方是几片大森林的边缘,有一些灌木和草地,还有一些圆石,也有河流冲涮过的痕迹,这里在涨水季应该是有河,然而现在却已经干涸了。
何斌喘着气道:“这他娘的无边无际的森林,到处不见人迹,比在大海里也差不多,老子再也走不动了……”
郑芝龙也全身无力,想劝何斌几句,但自己嘴干的沾在一起,也真没有办法说话。
莫宗通忍不住对佩特林道:“佩特林,你们自己说说,这么远的路,我们就算把货物送到瀚海边上,你们怎么运到托木斯克?”
“等会回答你……”佩特林大步走到何斌跟前,两眼蓝眼死死盯着何斌,他向何斌道:“何,你是不是真的走不动,没办法走了?”
何斌骂道:“狗日的佩特林,老子们上你当了……现在往前不知怎样,还不如退后。”
“往回走?”佩特林一脸诧异,他身边的马多夫等人都狂笑起来。
“我们俄罗斯人不知道什么叫往回走!”佩特林从怀里掏出一柄短铳,这倒是他从李庄火器局弄出来的新产品,完全没有定型,燧发手铳,弹丸子药是一直上好的,佩特林举起手铳,便是对准了何斌的脑门,将龙头一下子拉了起来。
“住手。”莫宗通示意随行士兵戒备,他们带着一个鸟铳旗队的士兵,士兵们的精气神和体能都还撑的住,比起俄罗斯人也不到哪去,一见佩特林的举动,火器兵们已经将手中的火铳举了起来,立刻就是一阵哗哗的扳动龙头的声响。
“莫,不要紧张。”佩特林转头对莫宗通道:“这是我们俄罗斯人的规矩,在这种地方如果不坚强就只会拖累队友,如果队伍中出了一个说丧气话,耍着赖要走回头路的,或是不想再走的,我们就会照他的脑门来上一枪……这样大家就又能精神抖擞的继续前行了。”
“这他娘的什么规矩……”张续文听脑门筋都要暴起来了,这帮老毛子总是吹嘘自己是文明的欧洲大陆的文明国度,这算什么狗屁文明!
“这是我们俄罗斯人的规矩……”佩特林对莫宗通道:“我们一百来人,如果任由队伍中有散布悲观情绪,甚至动摇大家意志的人存在,那么可能一个人把队伍拖跨。”
佩特林又转向郑芝龙,正色道:“这就象在海船上,一个人生了瘟疫,大家就会把他丢到海里,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害了整船的人。”
第447章 敢战
郑芝龙有气无力的道:“何斌他就是叫叫,并不是真想回头。”
何斌这时被吓的满头冷汗,也是赶紧道:“佩特林干你娘的赶紧把枪放下……老子当然会一直走,富贵险中求,哪有不冒险就得来的富贵。”
“这还象话!”佩特林满意一笑,转头对着莫宗通道:“你刚说我们没有办法把货运走?这里每条河流,我们走过的每个地方都有地图,我们会慢慢设一些补给站点和定居点,会有人在这里打猎,剥毛皮,制密腊,找寻这里的特产,定居的人会慢慢的增多,在我们的西方有大量的人力,我们也有进取的精神,会有人携老扶幼,带着自己的家人乘坐一辆大四轮马车前来,因为这里有广袤的无人土地,这里有大量的野兽,这里的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绝,所以十年之后我们现在的走的地方就会充满着俄罗斯人……你以为我们的货物是怎么运走的?有河的地方就用船,没河的地方就用马车,我们会一直把货往西方运,那些货物一直要运到我们的欧洲领土,然后我们还没有出海口,还得借助别国的港口贸易,就算这样我们也是一直在贸易,一直在努力出口,因为这样才能换取金银和火枪,还有各种机器,这样我们才办的起大学和普及教育……”
佩特林的眼中显露出狂热的色彩,他几乎是在演讲,在他身后,那些狗熊般的汉子都是站的笔直,两眼之中只有狂热和骄傲的神采。
在场的中国人几乎都沉默下来。
或许中国人也曾经有这样的开拓和进取的精神,在张骞与班超的时代……
“死老毛子还普及教育……”何斌忍着干渴带来的身体不适勉强爬了起来,尽管他也被佩特林所折服,仍然忍不住骂起来。
郑芝龙舔舔嘴唇,说道:“佩特林说他们国家的农奴多,不过城市也渐渐多起来,各地都在开设学校,这些欧洲人确实是有一股蓬勃之气啊。”
俄罗斯人确实是处于上升期,百年之后的彼得大帝终于带着他们夺得了出海口,然后这个民族和国家就一发不可收拾,尽管多次被入侵却始终是获胜者,最终成为世界的两强之一,不仅拥有第一等的武力,这个国家也曾经诞生过第一流的文学大师和科学巨匠,不论是文学或是数学上的成就都不是一直处于衰落期的中国能比的,哪怕是几百年后超级大国分裂,吃老本的军事科学水准仍然是在中国之上……
“走吧!”佩特林信心满满的道:“这样的地貌不可能没有水,再坚持一下,反正有露水舔,又渴不死。实在不行找一个潮湿的草地挖洞也有一点水的,我们就是这样翻越了乌拉尔山,一直站在这里。”
“哼,我承认你们的精神很强。”莫宗通突然道:“不过在我们的团队里要守我们的规矩,死了人不能当没事,更不能拿武力威胁自己的同伴,佩特林先生,在到达托木斯克之前,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与和睦,你得交出你的手铳了。”
“好的,莫,你说的有理,听你的。”
佩特林倒转手铳,两眼里满是舍不得,不过还是很合作的交出了自己手中的短枪。
队伍又是继续前行,只有鸟铳手们窃窃私语道:“跟这些大狗熊合作要小心些。”
“这帮人疯子一样的到处跑,迟早会和咱们对上。”
“这些家伙比北虏要危险的多……”
一个旗队长做出叫大家噤声的手式,他倒是最后补充了一句道:“我华夏发于黄河,春秋时掩有长江,秦汉时才抵珠江,至我大明时已经占有千倍于祖宗发祥时的地盘,我辈当秉承先祖的遗风,而不是对别人害怕和惶恐,凡有利于我们的便可交往,不利于我们的便与之交战,我大明怕过谁来?”
……
常威和蒋奎王璋等人随李国助年后出发,抵达天津时接近二月,在天津港时各人就听说广宁惨败之后,众人都是嗟叹不已。
在天津装了整整两船货物之后,二月中旬补充好了食物和淡水,然后自天津港出发,直奔平户。
由于两艘船都是买下来,原本的船主也是天津这边有势力的官员,如郑千总这样的武官都是十分照顾,和裕升也是给各人都送饱了银子,一切都是十分顺利。
两艘船一大一小,大的是天成卫号,载重一百多吨,小的是新平堡号,只有六十吨的载重量,两艘船贴着洋流走,抵达平户港时是三月初。
卸货之后,李国助带着剩下的随员去见李旦,常威等人自然是在上房妥当安置。
听完李国助的话之后,李旦喟叹一声,说道:“只恨为父老了,不能亲自到大同,见一见你说的这个奇人。”
李旦又道:“这人是我们商人中的奇才,将来的成就未可限量。”
若是李旦这样夸奖别人,李国助心里定是会泛酸,对张瀚,他倒是没有这种情绪,可能人都是这样,和自己差不多的获得了成功,心里不免会嫉妒,一旦感觉别人的才智远远超过自己时,那种嫉妒的情绪自然而然的就消解掉了,李国助对张瀚就是这种感觉,在张瀚面前他没有丝毫的优越感,随着相处时间的越长,他对张瀚的敬服感就越深,到最后,那种微妙的攀比和嫉妒情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就只是友情和敬佩了。
“看来叫你走一趟大同是没错啊……”李旦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一刻李国助感觉自己父亲是真的老了,不仅脸上的皱纹很深,而且面色也不是很好。
“父亲,你近来是不是很劳累?”
“并没有。”李旦悠然道:“你看我脸色不太好罢?早就是如此了,不过我想我总还有几年的寿数,正好能看到你和那张瀚合作,壮大我李家,能守住我创下的这一片基业,我的心里对死去毫无畏惧,相反此前我畏惧的就是这一切你守不住,还会因为这基业叫你寿不永年,现在么,我放心的多了……”
“父亲……”李国助哽咽道:“请莫要说这样的话。”
“傻子么……”李旦笑道:“你也为人父母了,待日后你老了,想到为父今日的情形时,就能真正理解了。”
李国助默默点头,李旦道:“你是不是要带和裕升的人去台湾?”
“是的,打算叫他们休息一阵,调理一下身体就走。”
李旦道:“他们北方人,第一次行海这么远,自然是有些受不得,叫倭人派医生来,用些好补品好生补一下身体。”
李国助自然答是,李旦笑了笑,说道:“晚间把那叫张瀚的表弟,叫常威的那个叫来,蒋奎也叫来,过两日替他们全体再接一次见,待他们休息好了,我与他们一起去台湾。”
“父亲何必又走这么一遭,海上太过辛苦。”
“哼,”李旦冷哼一声,说道:“最近我接到消息,红毛们又不安份,似乎他们有在大员筑城的打算,一旦筑城,整个台湾和澎湖都不稳,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这种事他们就不要想去做!”
李旦说的当然是荷兰人,也就是荷兰在亚洲的代表,荷属东印度公司。
在万历年间觊觎台湾和澎湖失败后,随着实力的增长,看来荷兰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李国助道:“只要父亲还在,不论是哪一国,都别想在南洋地面上讨着便宜。”
李旦看了儿子一眼,眼底深处不乏失望,不过他还是面露温和的笑容,对李国助和声道:“以后就是看你和那张瀚的了,你们俩好好合作,未来五十年内,南洋还是咱们汉人的地盘。”
……
四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塔布囊一行人又一次进入了板升城。
塔布囊看到城外的菜地一片绿意,不少汉人在田地间忙碌着,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蒙古人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田地里的粮食和蔬菜都是他们需要的,但在这种时候,他们又可能在毁灭眼前的一切……毁灭这些不比去抢掠南边的明国,这是毁灭他们自己的收成。
这些一惯以破坏为荣的人,这时在心底深处也终于有了痛楚的感觉。
此次塔布囊是公开以使节的名义入城,他被直接带到孙敬亭面前。
“阿成台吉和大汗真有意思,有话不能叫一个长者来传,却是派了一个孔武善战的尖哨过来传话。”孙敬亭穿着青色的长衫,一脸沉静,他对塔布囊道:“有话请直说吧。”
塔布囊道:“大汗有令,着青城和裕升汉人并各板升地的和裕升汉人一律退出,往西、北的商道关闭,和裕升不得在草原上继续行商,筑堡,如果和裕升不接受大汗之令,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孙敬亭道:“月前我曾派人送过口信,请求见大汗一面,大汗可有回复?”
塔布囊一脸傲然的道:“大汗不会见你,刚刚说的命令就是最后决断,现在我要听你的回复,把口信带回去。”
孙敬亭看着塔布囊,一字一顿的道:“你要战,便做战!”
第448章 开战
“好!”塔布囊的鼻子都气歪了,重重一垛脚,转身骑马就走。
在马上,塔布囊对着街道上的行人们叫道:“大汗要征讨和裕升,不想遭池鱼之殃的就赶紧到青城那边,各板升地的汉人要么重新归附,要么大军会当成和裕升的人来征讨!”
所有的蒙古人随员一起叫喊,这边的汉人多半都听的懂蒙语,各人都是面色凝重的听着。
塔布囊看到银锭和拉克申等人,他把脸扭了过去,心里替拉克申有些可惜。
拉克申等人脸上也是死一般的神色,等塔布囊离开后,拉克申对银锭叫道:“台吉,大汗和阿成台吉他们要动手了!”
“我们也要撤走了。”银锭道:“按计划这几日就全部疏散了。”
“我们撤去哪儿?”拉克申抓狂道:“我们是蒙古人,难道逃到明国那边当鞑官?”
“打仗。”银锭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脸庞上已经一派成熟和冷静,几年前那个在马市上找人给自己画像的年轻台吉已经不见踪影,他看着拉克申,冷冷的道:“这一仗争的是草原上的霸权,不是明国人和蒙古人的战争,张瀚和我说过,他一个外来人又不会争蒙古人的地盘和法统,这一仗我会和他并肩做战,而且我们一定会赢。”
“疯了,全都疯了……”拉克申感觉自己脑袋快炸开了,这信息量对他来说略大。
“台吉,”银锭的身边有人问道:“我们真会赢?”
“赢不赢的我不知道……”银锭叹口气,说道:“大汗和阿成他们不知道,这一仗最少对和裕升那边是不可能输的。”
……
“还是尽快开战吧。”耿格尔一脸不高兴,摸着自己下巴上的白胡子,对卜石兔和阿成道:“现在马也渐渐肥壮起来,当然还是有不少战马疲瘦,但在这样等下去,我怕我们的部落要被人家烧光和抢光了。”
由于在准备大战,各部的甲兵多半集结,周大牛带着几百名披坚执锐的部下四处抢掠杀人,半个月的时间连续抢了十几个牧场,到处都是燃烧的烽烟,蒙古人被大量被杀,牧场的核心附近到处是燃烧的蒙古包和满地的尸体。
古鲁思怒道:“那个叫周耀的汉狗,连妇孺也不放过,亏明国一直宣扬自己是什么仁义之国。”
耿格尔看着卜石兔汗,语带威胁的道:“哈喇慎各部其实与此事无关,因为我们前来相助大汗,这一次不少本部的牧场都受到袭击,有过千人被屠杀,无数牛马和马匹被抢,大汗需要早下决断,并且在分战利品的时候,要考虑到我部的损失。”
阿成坐在一边,面色也十分难看,哈喇慎和各部的台吉越聚越多,但这些台吉对大汗毫无恭谨,说话毫不客气,简直是盛气凌人,可是这种时候又不能与这些前来助战的台吉们翻脸,只能忍下这口气。
卜石兔汗看看阿成,见阿成阴着脸不出声,他按下心中的烦燥,对眼前的台吉们道:“已经派了人去板升城下最后的通牒,和裕升再不停止动作,那就会开战。”
“开战吧。”一个鄂尔多斯部的台吉大叫道:“我们已经等急了,我们的部落也受到了袭扰,死伤惨重!”
一个台吉大叫道:“我们蒙古人是最擅长用骑兵的,也惯常抢掠明国的汉人,视他们为牛羊,结果在草原上我们的族人被几百个明国骑兵如牛羊一般的宰杀,财产被抢掠,这到底是谁的责任?”
卜石兔汗面色阴沉,他感觉特别难堪,这些人丝毫不顾忌他的脸面,引进和裕升解决马市被关闭的窘境,这是各部都同意的事情,结果现在人人似乎都在责怪他!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被阿成绑上了战车,其实这一仗就凭眼前这场面他就不愿打!
卜石兔汗也无比怀念把都儿台吉,如果这个老台吉还在世,凭他的实力和威望,根本不会弄到眼下这种混乱的局面。
“怎么打?”耿格尔这时偏不放过卜石兔汗,他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各部集合甲兵。”阿成这时终于开口道:“先攻打板升城,把板升城和附近的板升地里的汉人都夺回来。”
耿格尔道:“不如把那些汉狗都杀光,我就不明白,蒙古人的地方为什么要养这些汉狗?”
“那些汉人还是有用的。”一个亲近卜石兔汗的台吉道:“好几万汉人,一年要种出多少粮,还有十万筐各种蔬菜,不仅我们这里在种地,连白城那里也有汉人在种地。”
察哈尔到内喀尔喀也有汉人种地,当然也是沿边劫掠来的汉民,人数和规模都不能和当年雄才大略的俺答汗相比,耿格尔是老派的蒙古人,除了对林丹汗信奉红教有所不满外,一直都坚持各部要团结,接受当年察哈尔门图汗颁布的法典统治,对各部的离心都痛心疾首……一提白城也有汉人种地,这个顽固的老台吉才消停了下来。
“出兵吧。”耿格尔站起身来,满头白发在四面八方吹来的微风中飘舞着,他环视众多台吉,大声道:“自俺答汗去世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集结如此多的甲兵,一万五千甲兵,再配十万男丁,那和裕升再厉害,也要将他们从草原上连根拔起!”
“杀汉狗!”
“屠尽汉狗!”
好象水滴进了油锅,人们都沸腾起来,不少人从盘膝而坐的状态改为跳起来叫喊,头顶的大帽上红缨也是一跳一跳的晃动着,人们抽出刀剑,愤怒的叫喊,感觉对汉人深入草原,公然修筑军堡的无比愤怒。
这几十年来虽然保持着相对的和平,边境仍然有不断的小冲突,大明固然死了不少军兵百姓,蒙古人也不会好过,各个部族里都有死于大明刀剑之下的族人,如果遇到厉害的将领镇边,比如当年的马芳和张臣,还有李成梁那样的将领,边境各部落死的人会更多,大明的将士会砍下蒙古人的首级,拿回去换取赏银。
在蒙古人这边,也是有着对汉人的累累血债,同时他们最大的感觉就是自尊心受损……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人,现在居然被明国人一路压到眼皮子底下来了!
叫喊过后,第二天塔布囊就回来,他直接奔赴青城外草原上的汗帐,禀报了从板升城带回来的消息。
“孙敬亭居然如此狂妄?”
当初张瀚第一次到青城来,孙敬亭也是随行,后来玉娘受了伤,兄妹俩在青城住了一段时间,与不少台吉贵人都很熟悉,卜石兔汗出于拉拢张瀚的需要也经常召孙敬亭进汗宫赴宴,对孙敬亭的印象很好。
“你要战,便做战?”卜石兔也感觉受到了侮辱,他向塔布囊道:“和裕升在板升城有多少人?”
一头乱发,风尘仆仆的塔布囊道:“还是赵世武的那一个司,似乎火炮也还是那几门。”
耿格尔道:“你看仔细了吧?”
塔布囊大怒,不过他不敢对耿格尔翻脸,他板着脸道:“当然看清楚了。”
耿格尔道:“既然这样,应该立刻发兵,大军围住板升城,擒杀那个孙敬亭和赵世武等人,将所有的依附和裕升的汉狗,全数杀了。”
“杀汉狗!”所有人都亢奋起来,广阔的草原上无数人挥动着手中的刀剑长矛,一派杀气腾腾的景像。
第二天卜石兔汗授命给阿成台吉,同时征调了各部的甲兵,先批出发的就有七千甲兵和两万多牧民,更多的军队从各部继续集结。
因为素囊和布囊的惨败,这些蒙古贵族也并没有完全的小视和裕升……事实上就是他们异常重视,这才在此前避而不战,然后用轻骑在边境上骚扰,结果收效不大,各地的明军早就有防备,和裕升又几乎把商道都收缩了,各地的补给站和分行都几乎关闭了,蒙古人骚扰的成绩并不怎么好,相反就是周耀的七百轻骑,因为准备充份,人人具甲,火器犀利,周耀等人又是积年土匪和马贼,烧杀起来异常狠辣,已经搞的各牧场的牧民无法安心放牧,到处都是放弃的牧场,各部落挤在一起放牧,已经引发了严重的动荡。
不少蒙古牧民,不论男女妇孺被杀,除了引发仇恨之外,也使得人心动荡,很多牧民感觉胆怯。
以前都是牧民跟着甲兵去抢明国,战场是在明国的境内,最多是明军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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