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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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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瀚道:“既然这般巧遇,将他们带过来问话。”
侍卫和骑兵们在大道上散开,警备行人中可能有的刺客,不过张瀚本人并不在意,他寻得一个茶棚,天气渐渐转暖,道路两边摆茶摊的人也越来越多,茶摊上的老板见张瀚坐下来,赶紧用铜壶冲了一碗茶送来。
蒋义过来要尝那茶,张瀚摆手道:“他也不是神仙,知道我今日从这里过,这个老板已经在这里摆了三十年茶摊,我幼时出堡玩,在这里喝过多少回茶。”
茶摊老板闻言大是感动,满脸是笑的道:“张大人幼时还爱吃我这里的茶食点心,最爱油炸的麻花。”
张瀚闻言一笑,低头喝茶,他人是换了个人,记忆却是未变,果然这茶水还是幼时一般的味道……一样难喝。
过不多时,一群十来人的泰西人被带了过来。
这些人并没有骡马,也不曾坐车,待卫们已经盘问过,这些人一路要么走,要么搭车过来,从京师过来路并不很远,他们走了七八天的功夫才到。
当然这些人也是想一路传教,不过效果肯定不会很好。
山西到宣府这里是内陆地方,百姓见识不广,信息较为闭塞,地方官对泰西人了解也不深,一路上军堡又多,这些人还被当奸细关过半天,还好汤若望在京师按规矩开了路引,不然麻烦就大了。
到了新平堡这里,汤若望等人又是感觉疲惫,又是有些失望,他们感觉这里不大适合做传教的工作,同时也感觉李庄未必是孔敏行等人说的那样发达先进。
半路上巧遇张瀚,汤若望便对众人道:“如果那个张大人与我们此前听闻的不同,我们只能就地回转,倒也省了些道路。”
弗雷德里克道:“我们万里前来中国,不能因为小小的挫折就放弃。”
汤若望闻言一笑,象他和前辈的传教士一样,年轻时都是有这种精神,不然的话什么事都做不成。
很多传教士其实都是颇有身家的中产家庭出身,当然最多的还是贫民,少数传教士则是贵族出身,完全是因为传教的理想才加入了耶苏会。
这个时代的天主教虽然已经失去了中世纪时神权大于王权的威风,但作为一个宗教还是相当的号召力和凝聚力,行遍天下,甚至远到南美,非洲各地传教,宣扬主的光辉,接引迷途的羔羊,耶苏会更是以纯粹的传教士为主,那种想混碗饭吃的也是有,只是在耶苏会里并不算多。
一众传教士被引领到张瀚面前,众人欲按大明的礼节,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诸位请坐。”张瀚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教士。
明清之季,大量的教士进入中国,有一些是真正的苦修士,不仅传教,还成立善堂,养育弃婴,成立医院,救治贫苦,成立学校,收容贫民子弟入学,这是这些教士不可抹杀的好处。然而清季时中国国力衰弱,教士也有人在中国作威作福,抢掠中国的财富,古董,役使中国人如奴仆,为了发展教众而使信教者凌驾普通百姓之上,引发地方矛盾,清末闹义和团时,传教士有很多被杀,山西这里,不少都是全家被杀,十分凄惨。
此时大明国力尚强,最少远强过欧洲诸国在亚洲的势力,葡萄牙或西班牙,还有荷兰诸国试探性的进攻都被击败,明朝的南方督抚就可以解决掉不怀好意的侵略者,在几次小规模战事后,欧洲人不得不承认大明也是一个强盛而文明的国度,不少传教士写下了极度赞美中国的文章,眼前这些传教士的态度就十分恭谨。
汤若望等人谢过之后坐下,这才他们才能打量眼前的这位巨商兼大明的高级武官。
张瀚没有穿武官袍服,他和自己的部下们一样,戴着范阳笠般的笠帽,帽檐很大,可以给火绳兵在雨天时挡住火门和火绳,现在虽然全军几乎都改了燧发枪,但燧发枪一样需要遮挡,平时戴大帽,战时戴铁盔,身上则是灰色的及膝长的灰色长袍,胸口两排铜扣,腰间束皮带,下摆较阔,裤子则是马裤式样,脚穿皮靴。
与普通士兵不同的就是张瀚没有军衔胸标,这是唯一不同的地方。
汤若望发觉张瀚个头很高,这在北方的明国人里很常见,而且他立刻注意到张瀚的年轻,估计只有二十出头,这个年纪位至高位的明国贵族很多,有一些国公侯爵或是都督一级的高级武官都有不少是这个年纪,但他们是世袭的贵族,虽然有爵位但并不掌事,眼前的张瀚不仅是高官,而且是巨商,并且汤若望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青年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此前他听说张瀚事迹时并没有太注意到张瀚的年纪,这时汤若望才惊觉,眼前这个明国贵人,年轻的有些不象话。
气质上来说,两眼直视,目光炯炯有神,但并没有压迫性,也没有明国官员的那种故作威严,相反,张瀚的笑容很随和,刚刚开口说话时的声调也很轻,这些无形中缓解了传教士们的紧张情绪。
“请教各位的尊姓,大名。”
张瀚先问姓名,听到汤若望姓名的时候,他也是忍不住眼眉一挑。
这个传教士是很有传奇色彩的,万历时来中国,走遍大江南北,明清鼎革时他经历了李自成和八旗先后入京,在自己的笔记里很清楚的记录了八旗兵入城时的情形,然后在顺治年间因为修编历法和中国官员争执,后来被下狱,康熙年间因为兔帝喜欢天文历法被信重,走上了自己的人生巅峰,说起来确实是一个传奇人物。
其余几位,张瀚并未听说过,不过他的态度和对汤若望一样。
问完姓名后,张瀚道:“各位到我李庄,是想传教,还是想要谋事做?”
汤若望沉吟一下,坦然道:“现在他们没有安身之所,主要还是想找点事情做,能获得收入才能长期在大明立足,顺道也会做传教的事,然后等南京教堂恢复,可能他们会返回南方继续传教。”
“传教可以,要守规矩,在我这里做事也可以,我很需要人才。”张瀚道:“薪饷是月支八两。”
汤若望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月支八两银相对来说是高薪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欧洲虽然已经有了大航海的红利,各国的收入还是普遍不高,此时英国政府的收入大约是一年二百万到三百万磅,折银一千来万两,和天启年间的大明国库收入相差不多,当然大明还有一年两千万石的粮食入库,还有大量的丝、绢、布等实物税,也有人丁税等赋税,论起国力还是把英国远远甩在身后,只是此时的英国已经是十分高效的资本主义国度,论起对财政收入的运用把大明朝廷甩了十条街也不止,英国的国民收入却并不富裕,所谓的绅士阶层一年的收入一般最低是五十磅到一百磅,和大明这边拥有几百亩地的中小地主的年收入相差不多,普通工人和农民,也包括教士一类的阶层,年收入也就是几磅到十几磅不等,张瀚眼前的这些传教士如果不是在中国,在英国或是普鲁士公国,他们的收入也就是一年几十两白银而已。
“多谢张大人。”汤若望很高兴的道:“有了这些收入,他们能更方便的传递主的福音。”
一群教士脸上都露出高兴的神情,他们知道中国人用银锭或碎银,也有少量的铜钱,主要货币是用银本位,并不是金本位,也没有金币或银币,但中国的金银价比很低,拿到白银可以换成黄金,返回欧洲时金币就会大为升值,无形中又能赚一笔。
当然,在这么想的时候,教士们的内心还是颇受谴责……
“对了……”汤若望很谨慎的道:“他们是不是有必须上战场的义务?我们在过来的路途当中已经听说了这里正在发生激烈的对北方蛮夷的战事……”
“你们是雇佣的民事人员,当然没有上战场的义务。”张瀚道:“比如我现在就要上战场,去北方边境的一个军事堡垒,但我不会要求你们一同前往,如果有人自愿前往,我也只收能使用大炮的人员。”
在汤若望脸上露出放心的神情时,张瀚又突然道:“如果你们中有人是精良的炮手,精于计算弹道,可以在战场上当教官和实际操炮,那么他在战场上可以月领二十两白银。”
一群传教士,包括汤若望在内,都是一瞬间都张大了嘴。
……
“这里就是正北第一墩。”
从新平堡出来,策马往前头约五里地左右,在青绿色的如海般的草原之上,一个小黑点出现在各人的眼前,再往前奔跑不远,一座完整的墩堡就出现在各人的眼前。
这个墩堡高四丈多,外形是覆斗式,这也是明军边镇火路墩的标准外形,在宣府和大同地方,这种墩堡到处都是,一般是三里或五里一个,紧要地方甚至一里一个,内有驻守兵马,易守难攻,在大明军事强盛时期,边军驻守于其中,可以有效的限制蒙古骑兵的深入,使北虏无法长期保障自己的后勤供给,从也先到俺答几次突破边墙,直入京师城下,然而他们并没有能在自己身后形成有效的根据地,和草原的地盘连成一片,边军的这种边墙为核心,墩、台、堡、所、卫、镇的防御体系还是十分有效的。
第457章 集宁
在墩堡底基之上是望厅房屋和灯柱军旗,在墩堡四周还有三里多长的拦马墙,墙外挖有壕沟,沟中应该引水,不过这附近并无水源,张瀚看到沟里放着一些削尖的木桩,尖头朝上。
在张瀚观察的时候,墩堡望厅里也有军人在向外张望,这样临近新平堡的墩堡,驻军应该是纯粹的辎兵,人数应该是十五人左右,张瀚观察他们的同时,这墩堡里的人也在看着他们。
张瀚挥了下手,身边的蒋义会意,下令几个特勤骑兵策马向拦马墙的方向跑去。
“止步!”墩堡上方站出一人,高声叫道:“来者通报番号,来意,入堡的口令!”
骑马的几个特勤人员没理,继续前行,那个人又叫了几声,嗓音也有些变声,叫了几声后,那人见毫无效果,于是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当当的响声中,墩堡下方猛然有十几人向上奔跑,望厅的上下几层都有射孔,明显能看到这些人手中拿着火枪,这时有个汉子粗声道:“再不表明来意,报出口令,我们将开火射击!”
骑兵有一个叫道:“看不出来我们是和裕升的人?”
另一人道:“什么鸟口令,我们就是进来弄些补给,我身后可是参谋司的孙大人。”
“管你娘的什么孙大人!”墩堡里的声音变得暴烈起来,那人叫道:“再敢前行一步,堡中有虎墩炮和佛郎机炮,你们来试试!”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墩堡里一个辎兵扣动了扳机,在几个骑兵头上放了一枪。
相隔不过几十步,铅子就在各人头上飞掠而过,仿佛能听到声响,几个特勤队员脸色都变了,他们不敢再继续向前,眼前也是壕沟和拦马墙,原本也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了。
壕沟和拦马墙中间有蜿蜒的小道,可以过人和小车,用来给墩堡里运送补给,在这种小路上也有陷阱,外人不知道坑在哪儿,很容易就触动机关掉落下去,坑里定然是削尖的木桩在等着,一落下就必死无疑。
“大人,”蒋义道:“要不要表明身份进墩堡看看?”
“不必了。”张瀚含笑道:“我就是要看辎兵守的怎样,现在看来他们没白训练,这样守几个月,能经历些实战,里头就有不少人能挑成战兵。进墩堡也无非看他们吃什么和住的怎样,没有太大意思,军政官的活我就不抢了。再者说,我也不知道口令,如果这个守墩官真的执行条例,没有口令我也不让进,那可就真难堪了。”
在张瀚的体系之下,没有口令没准他这个最高主官也进不去,这也是没准的事,而且张瀚也鼓励这样的尽忠职守,他曾经几次叫人宣传,诸如在营门口被哨兵堵回,没口令进不了军营这一类的小故事,一方面叫士兵感觉亲近,对他这个主官没有太多畏惧感,另一方面当然是宣扬军纪的重要性,如果自己出头坏规矩,那就成了自己打自己脸了。
汤若望等人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大明的军人是怎么守备堡垒的,他们眼前是设计巧妙的小型防御工事,堡中也是火绳枪和小型火炮,军人明显训练有素,这一群欧洲来的教士脸上都露出敬佩之色,来自普鲁士公国的弗雷德里克道:“以前有不少教士传言说明国的军人缺乏训练和荣誉感,现在看来,明国的军人也很强悍,不在欧洲职业军人之下。”
汤若望道:“那是你刚来不久,南方明军确实是疏于训练,北方明军才是大明的精锐,他们要负责防御蛮夷的入侵,常年都有战事。”
“漫长的边境线外都是凶残的蛮夷。”一个年轻的教士画了个十字,感叹道:“大明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家,是他们防御了蛮夷,使更多的国度免受侵害。”
“这个张大人似乎在主动向蛮夷发起进攻。”弗雷德里克道:“我想也是,光凭防御是消灭不了敌人的。大明是一个文明国度,可惜它的军队太重于防御,进取心过于不足,这个张大人还真是异类。”
弗雷德里克的神色还是有些骄傲,他来自普鲁士,现在已经是一个陆军强国,数十年后,普鲁士公国屡败强敌,成为欧洲首屈一指的陆军强国。
“希望各位能一展所长。”汤若望一脸严肃的道:“战场上也要保护好自己,虽然我们只操弄火器,但一样危险。”
“愿主的荣光与我们同在。”所有人都一起画了个十字。
队伍继续向前行前,整个队伍全部由骑兵组成,连补给的大车都没有带,张瀚下令一些骑术好的采用一人双马的方法携带少量的补给,这支三百来人的队伍一直往集宁海子方向直插过去。
在一天的行程过后,墩堡的数量明显增多,并且并不一定是一条直线,有一些墩堡修在水源地旁边,也有一些修在小土丘上,或是河流旁边,都是一些蒙古人南下线路的必经之地,越是水草丰茂之处,墩堡就越是密集,距离边墙六十里后,墩堡的数量从五里一个变成了三里一个,每跑一刻钟功夫后,另外一个墩堡就出现在眼前。
除了墩堡之外,也开始出现包砖严实的军台,军台外的拉马墙足有五六里,壕沟也一样长,有一些邻近水源河流的军台还在壕沟里放满了水,建了吊桥出入,军台也比大明边军的军台要大的多,九边的一些军台有大有小,小的和墩堡也差不多,不同之处就在于包了砖,和裕升在草原上建的军台要大的多,台基高而厚实,有大量的射孔,借着外围的防御工事和军台里的远程火器,一个几十步到一百五十步方圆的军台,要付出相当的死伤才攻的下来。
张瀚知道现在的军台和墩堡的数量还是太少,宣府防线一千三百余里,光是墩堡就过千个,军台军堡数百个,还有绵延不断的长城,这样才堪堪成为整体的防线。
和裕升的防线目前只是两条线,而且中间并无长城,但张瀚的信心就是在于以军队为长城。
战兵精锐在明军家丁以上,辎兵堪比明军家丁,未来的骑兵更是明军骑兵拍马也追不上,加上配给的各式火器,强悍的动员能力和灵活的指挥,整个军事体系把北虏远远甩在身后,这样的军队远比长城防线要管用的多。
而在传教士们的眼中,出塞这么远,到处是广袤的草原,成群的野兽四处可见,荒野上寂寂无人,这样的地方,居然修筑出了这么多的军事堡垒,这在他们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军事奇迹。
毕竟这是游牧民族的地盘,在这里修筑堡垒,占据土地,远比西班牙人乘船上岸,放几枪就能惊跑几千上万的印地安人要困难的多。
三天之后,集宁堡的驻守人员知道了张瀚前来,守堡官李守信率部前来迎接,同时来迎的还有刚在堡中休整的李轩部的骑兵。
负责辎兵的赵世文也在堡中,他和军令司的副司官杨明宇等人一起前来迎接张瀚。
一见李轩,张瀚便道:“朱大勇现在在何处?”
李轩敬了个军礼,答道:“朱把总现在在小黑河堡那边,周耀所部也在那边,他们要对套寇进行袭扰战,减轻一下延绥镇的压力。”
“宣府这边呢?”
“宣府这边是我一直带着两个局的兵力,配合朵儿把总一个司的骑兵,我们共有近八百人,一直在保护张家口到蓟镇一带的商道,宣府和蓟镇这边,压力还不算太大。白洪大台吉把大部的牧民和甲兵都带在兴和堡还有大青河堡一带游弋,我们和他们几次遭遇,他们都吃亏很大,现在收缩的很厉害。”
张瀚打量着李轩在内的胸甲骑兵们。
张瀚已经三个多月未见到李轩他们,在此之前,这些胸甲骑兵一直在军营里训练,其实营内练的少,他们每天都会从李庄出去,一直拉到镇虏卫的外围山脉附近,每日都要回来几十里。马匹的数量足够,喂养的也好,足够这些骑兵折腾。
每个胸甲骑兵在入营前都有基础水准的骑术,然后就是一直练习,再练习,每天都是高强度的练习。
哪怕是冬季,这些小伙子们也是练的一脸黝黑,皮肤都是黑的看不出人原本是什么模样了。
迂回,射击,后撤,再迂回,再射击,也练习配合冲阵,不过并不是重点。
在胸甲骑兵调走的时候,张瀚正好看到他们北上的情形,胸甲耀眼,人们唱着军歌,士气高昂的开往北方。
现在骑兵们的胸甲已经暗淡无光,长期作战使得人们没有闲暇打磨,胸甲上有不少血渍污点,骑兵们面色黝黑,神色平静,有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李轩身边就有一个小伙子打着绑带,将左胳膊吊在胸前。
仅从外表来看,这是一群失败的骑兵,黯淡无光……
但从各人的气息来看,已经有了明显的百战精锐的感觉,以前的骑兵是刚出匣的宝剑,锋锐过人,现在的他们,重剑无锋,却是给人无比的信任之感。
第458章 潜伏
“见过大人。”
李守信等守堡官也过来行礼,张瀚对李守信的印象也很深刻,在常威下令烧毁草原上和裕升的库房时,当时这个李守信还只是队官,现在已经是副把总级别的守堡官了。
“免礼。”张瀚对李守信道:“集宁堡这几天动静如何?”
李守信道:“由于我方骑兵实力的增强,职下派出多股骑兵出二十里到四十里范围哨探,经过哨探后,发觉集宁堡四周北虏游骑很多,远远超过了正常哨探的水平,我们已经派塘马向军令司和参谋司汇报,两司答应调集一些援兵过来。”
张瀚道:“不可懈怠,各司已经在各处驻守,各堡正面都有北虏游弋,集宁堡的实力增长有限,我此次来,也是几乎带来了李庄各处所剩不多的兵马,军司也很捉襟见肘,关键时还只能靠自己。”
李守信道:“请大人放心,职下在则本堡在,本堡失,职下与全体守堡人员必死于堡中。”
张瀚先没有说话,他感觉集宁堡的情形确实不对。
按说这是一个位置在正中,地形也相对偏于南边的军堡,北虏对这里最多是游骑哨探,按李守信的说法,北虏在这里的力量十分雄厚,这就是有一些诡异和反常!
张瀚道:“有决心便很好,能攻破我和裕升军堡的北虏,还没有生出来。既然守堡官说这里实力不足,本官便暂时也入堡,与你们一起驻守。”
李守信道:“大人不是巡看一下就走,还是要驻在这里?大人身份贵重,绝不可身处险地!”
“哪里险?”张瀚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有军堡,有你们,有眼前这些骑兵,我哪里有什么险?”
李轩等人也是上来苦劝,不过张瀚决心下定,开始带人进入堡中,不仅他自己入堡,同时派飞骑给孙敬亭和李慎明,令他二人仍然驻在前线,西线还是孙敬亭负责,东线由李慎明负责,如果张瀚被围,则这二人拥有对军政大事的一切决断权,留守新平堡和李庄各地的李遇春,梁宏,周逢吉等人,还有李东学,任敬等人,凡事俱听李慎明与孙敬亭二人的决断。
张瀚没有在文书中明确李慎明和孙敬亭二人谁的地位更高些,李慎明执掌侍从司,和张瀚的交情十分莫逆,相交还在孙敬亭之前,而孙敬亭能力强,做事认真负责,此次北上展露风骨,更令张瀚倚重,军令司交给孙敬亭后,很多事都不要张瀚烦神。
这两人谈不上谁高谁低,张瀚估计军事上李慎明会让着孙敬亭一些,关于外事和内政,李慎明可以当家的余地更大。
张瀚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被围,但他希望如此。
和北虏如果长期耗下去不是好事,最关键的地方有两点,现在商会已经不从新平堡出口,而是从宣府和蓟镇一带出口,这样在大明的控制区内走的地方远,大量的车队很招人耳目,用来收买各地的文官武将的钱变多,无形中增加了成本,另外就是时间久了也很难瞒下去,迟早会出事。
二来便是拖的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使事态扩大,往不可控的方向去走。
就算这场战事不是短时间内能结束的,张瀚也是希望剧本由自己来写。
一里零三十步的军堡就在前方不远,修筑在集宁海子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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