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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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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就算一时决策不出兵也不是不着急,也不是不忠,话一层层的说,这一层咱们先说明白。”
  这话倒是在理,这些青年军官叫嚷时倒也没有说这些,有人心里偶然一闪念,被张世雄这么一说之后,这种不该有的想法便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话要两头说……”张世雄接着道:“上头那拨人,军官们没说的,要么是喇虎,要么脚夫,要么矿工,要么军户,要么就是咱们这样从小被大人收用的小伙计,小乞丐一流,都是受恩深重,我张世雄在这里摞句话,要是大人有什么意外,我准定不会留自己这一条命在世上,我当兵吃粮,这是大人的主张,若是我这个当兵的叫大人落着什么意外,我有什么脸苟活在世上?”
  张世雄的话,并不高亢,也不激烈,但并没有人怀疑他的决心。
  李贵原本是来平息各人的火气,这时反而不好出声,因为人人脸上都露出赞同的神色,就算李贵自己……千古艰难唯一死,可将心自问,自己一切都是得自那位大人,感情深厚不必多提,那种孺慕敬服,也是刻在骨子里头,就算他不能如张世雄这样表态要以死报之,可这份心田其实大家都差不离。
  “我的意思是……”张世雄正色道:“咱们当兵吃粮的,心眼不多,不讲弯弯绕,那些读书人,这个司官那个秀才,举人的,平时看着和大人好好的,表字相称,以朋友相处,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谁能敢保?”
  张世雄的话没有说完,各人已经悚然而惊了!
  张世雄的话,无非说的是孙敬亭和李慎明二人,李东学等人也是伙计出身,不是外路来的,也不是读书人,不象孙、李二人在外头也是有广泛的人脉。
  孙敬亭有东山会和灵丘商会当后援,矿山一脉的孙耀李守信等人也可能支持他,李慎明则是有各地商会的支持,他长袖善舞,和各地的商会都有良好的关系,在军中人脉不足,可是在商行和商会有深厚的根基,再者说,对外联络向来是李慎明,可以说,张瀚之下,外面的人只认李慎明一个!
  这两人,如果谁生出了“大丈夫可取而代之”的念头,那可怎么得了?
  张瀚的基业,说是私产为主,其实现在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军、政、商为一体的大集团,不夸张的说,以大同镇见额的那几万兵,压根也不是和裕升的对手,除非是太原镇延绥镇加宣府镇,四镇之力联起手来,差不多可以与和裕升来一场正面的对决,胜负难料。
  但这只是在目前的局面之下,天启二年,战兵的扩充有限,而骑兵,炮兵,军官预备,都是重中之重,到天启三年,财政和人力上都缓过手来,那时候就又是大为扩军的时候,扩到什么地步,什么规模,现在除了张瀚之外恐怕谁也没谱儿,不过底下的人私下议论,都是估计会扩到六个到八个营左右,也就是两万四千到两万六千人之间!
  到时候,整营的炮兵,整营甚至两个营的骑兵,配合大量的步兵,想想这军容威武,实力又将是怎样的庞大!
  当然,要真的到那种地步,什么商团,民练总团,护卫,镖局镖师,恐怕都瞒不过去了,地方官稍有智识和警惕心理的都会感觉到不对,可众人也是有信心,只要张瀚巧妙周旋,这事情不闹到北京朝堂上去,终究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有几万战兵,配合五六万辎兵,不要说四镇不是对手,就算是越过紫荆关,一路攻到京师,又岂是绝无可能之事么?
  这种想法,在两三年前叫妄想,现在却是已经是“共识”,在很多人的想法里,张瀚有本事在塞外拓地千里,当然也有本事在大明内部折腾个天翻地覆,什么巡抚,巡按,要是真的闹翻了脸,皇帝又如何?
  用马武之流私下的话来说就是:“咱大人就是想着祖上受过大明的恩,现在皇帝也未怎么失德,皇上还只是弱冠之年,小孩子,咱们大人要真的怎么样了,不成了欺负人啦?别人不来惹咱们,咱们就这样,自己干自己个的,要是有人敢说三道四,整那些猫儿狗儿的乱七八糟的烂事,好人不学,跟那死人韩畦学,恐怕韩畦的下场比他还好些!”
  这些话,当然也是难得的酒后胡言,只是胡言之中见真性,最少在张瀚一意栽培出来的这些二十左右的军官团之中,马武的话其实已经是一种主流的见解了。
  青年人原本就是桀骜不驯,很难驯服,何况这些青年又是尚武的军人。而大明的政治气氛总体来说又很宽松,这些军官关起门来在军营里说话,避忌之处就更少了,连李贵这种性格较为中庸平和的军官,也是经常听到这些话,灌了满满一耳朵。
  “总之,”张世雄道:“咱们大人的这一份基业,不论私产还是眼前这一块,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头,首先就要保大人的安全,然后就是杜绝旁人的野心,这一份责任,旁人担不起来,咱们这些受恩深重的可不能往后缩!”
  “何消说得?”马武道:“一切唯世雄大哥马首是瞻。”
  旁人纷纷点头,张世雄道:“我哪有这个资格?我就是个倡议的,各人一起商量事情,大家都是平等的。”
  李贵微微点头,张世雄刚刚给他的观感不是很好,感觉野心勃勃,有点乱中生事的感觉。现在看来,倒真的是一腔热血,满腹忠心。
  既然如此想,李贵便插话道:“大伙儿心都是好的,不过现在万万不能有异动,一旦内部生乱,那就给了北虏可乘之机……”
  这话当然不是很合众人的心思,但连张世雄在内,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
  消息传到兴和堡时,李慎明和梁兴,杨泗孙还有朵儿等人正好召开军议,所以人聚的很齐,各人接到消息后,朵儿第一个道:“何时能出兵?”
  李慎明和梁兴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当然都是满是焦急之色,梁兴轻轻摇头,说道:“敌情不明,光知道集宁堡被围,北虏多少兵马,甲兵,牧民,多少,后勤能力如何,主力在何处,何人统兵,这一些情况还不知道,贸然决定出兵,只会有不好的结果,所以我的意思,暂时不出兵,等进一步的消息,另外就是和小黑河大黑河那边沟通,看看孙先生是怎么说。”
  杨泗孙沉思了一会,说道:“大人在被困之前在集宁堡发过军令出来,由孙先生和李先生二人勾当草原上一切军政大事,凡有决断,都由二位先生来商量决定,今日出兵于否,还是看孙、李二位先生的决定。”
  李慎明微微点头,兴和堡这里多半是成熟的将领,也多是梁兴一系的人,自己制衡起来还算容易,梁兴成熟稳重,不会冲动,倒是孙敬亭那边,将领和军官多有夜不收出身,就怕有边军积习,孙敬亭一旦镇不住场面,那局面可能会因此而大坏。
  这种担忧,李慎明并没有说,只是附合了梁兴一句,令他立刻多派侦骑塘马,前往集宁堡一带打探消息,同时派出塘马与孙敬亭那边联络。
  至于李庄那边,李慎明和孙敬亭一样保持了相当的默契……这种时候就没必要知会李庄和新平堡那边,徒生混乱罢了。
  “近来商道维持的还好……”既然暂不出兵,各人虽是心烦意乱,还是要继续议程。
  朵儿负责的是商道的事,他皱眉道:“北虏主力都在西边,往东去内喀尔喀诸部与我们交好,科尔沁各部与东虏结盟,自然会出力,东路并无问题,天气和暖已经立夏,各处的粮荒已经缓解很多,东虏也不是很缺粮,现在他们的购买量减少,所买的粮食已经不是主要货物,主要的反而是布匹,杂货,蔬菜一类,咱们的车队已经削减了很多,好在布匹利大,仍然有不少的利润。近来,叫人觉得怪异的反而是宣府镇的动向。”
  李慎明动容道:“宣府镇外有北虏异常活动吗?”


第471章 好说
  在和裕升北上之初,蒙古各部为了给和裕升增加压力,从延绥到宣府都有异动,不少牧民被鼓励往边境活动,有各种抢掠犯边的行为,后来明军将领打了几次还击,又有周耀带着骑兵游击,北虏的反应十分迟缓和无能,各部出了一些甲兵,奈何根本追不上周耀,后来周耀的兵越打越多,从几百骑打到近千骑,从灵丘山里又出来一部份,草原的马贼又补收容了一部份,北虏根本无可奈何,后来还是小黑河各堡的军事压力加大,周耀被迫将主力集结,然后集中到小黑河与大黑河各堡……各处的蒙古部落可真是齐齐松了口气!
  这么一来,延绥与宣府各处都没有什么压力,草原上已经风起云涌,沿边的明军却是毫无压力,朝廷当然也就听不到什么议论。
  如果是在万历早期,哪怕是文武官员都装瞎子扮聋子,这么大的事还是瞒不过朝廷,官员们也未必敢瞒,可自从万历亲政之后诸般懒政,锦衣卫落在骆思恭手中二十年,在壬辰倭乱时锦衣卫还有用处,搜集了不少关于日本的情报,后来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到天启年间,锦衣卫和东厂一样都成了摆设,除了在京师收集一些百官行述和市面上的情形外,一无用处,在辽东和全国各处的情报点已经废弃,甚至就是京师也被东虏的细作渗透,可想而知锦衣卫有多废物。
  千里地界的北虏各部动员,爆发诸多大战,不要说嘉靖年间,就是万历早年,文武官员不报,锦衣卫也是肯定早就报到内廷去了,相比较前人而言,现在的天启皇帝和瞎子聋子也差不多。
  朵儿摇头道:“北虏并无异常,东路这边不是他们主要的目标,偶有游骑,也是胸甲骑兵稍作驱赶就赶紧跑了。现在有异动的是宣府镇,杨总兵已经檄令多位参将,游击往上西路等处移驻兵马,正兵营听说也在动员,似乎杨总兵有深入虏境做战的打算。”
  “杨国柱?”李慎明大为皱眉,说道:“他来凑什么热闹?”
  梁兴道:“看这样子是要把事闹大,他出兵针对的也是内喀尔喀,而且不论打哪一部都是捅马蜂窝,北虏现在拿我们的军堡没办法,宣府一出兵,后果难料啊。”
  李慎明有些急了,手在桌上一拍,怒道:“赶紧派人去查,不是派了张续宗去宣府打通关系,叫他什么也不做,银子送到就行,这出了什么差错?这也能出差错?”
  朵儿道:“张续宗必定出了差子,近来各处调配了不少人手北上,宣府那里原本主持事情的人好象也北上了,没有人管着,这小子什么事不敢做?”
  李慎明心烦道:“续文,续宗这两兄弟,真是天差地远。”
  他道:“派别人去怕是不管用,这几天张春正好在张家口一带,叫张春跑一趟吧。”
  众人都是无话,续宗再没出息也是张家的人,张春也是张家的自己人,又执掌军法司,行事滴水不漏,也勇于担责,这个当口只能叫张春跑一趟。
  李慎明站到望厅窗前,堡外的碧绿如洗的草原上隐约有骑兵飞驰而过,在这里的北虏多半是哈喇慎部的骑兵,少量的漠北部落,人数并不多,梁兴等人都是说有信心战胜他们,然而如果有更多虏骑前来,所有将领的把握又并不大。
  现在所有人都好象在战争迷雾之中,李慎明感觉到,没有了张瀚,所有人都缺乏了主心骨一样,在这种时候,他自己也是感觉有些迷茫。
  ……
  张续宗踉踉跄跄的从一幢小楼里跑出来,身上全是呕吐过的污渍,那种吐出来的酒和饭菜又捂了一夜的味道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在他经过的地方,所有路过的人无法直视,更是只能掩鼻而行。
  清晨的风格外凉爽,地面上还有残余的露珠,几个尼姑敲着木鱼经过,有一些信佛的人家开门出来,送上一些麦子或是小米一类的粮食,也有人给一些散碎铜钱。
  这里是宣府镇城,在后世并不是什么紧要地方,在大明此时这里也是一座军事重镇,远不及张家口这样的地方商贸发达,人口稠密。不过好歹是镇城,青楼妓馆商行旅舍也是一样不缺,张续宗就是打一个小旅馆里出来……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住这样的地方,又为什么烂醉如泥,连身上的荷包也丢失了,完全不知道去向。他身上的衣袍是上等的丝绸料子,料子贵,作工也好,正好衬托出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加上折扇在手,腰上有饰玉,荷包,走到哪里都是叫人瞩目羡慕,现在的他,却是象被人从阴沟里拖出来一样。
  张续宗走到一处精致的小院门口,一个中年妇人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转成热情。
  “我的好老爷,你这又是闹哪一出?”中年妇人一边埋怨,一边搀扶着张续宗进门,再叫来一个小厮把张续宗的衣袍脱下,拿来药膏和牙涮叫他涮牙洗脸,一番折腾之后,张续宗身上的恶臭好歹消失了,人也象个人模样,只是他两眼发青,双目无神,站都站不稳,看起来还象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鬼。
  “姑娘在等着呢。”中年妇人一脸小意,把张续宗送到侧厢房门前。
  里头帘子一打,一张俏脸满带寒霜,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两眼如冰看着张续宗。
  女子一见张续宗的样子就知道他事情没办成,不过还是冷然问道:“事情没办成?”
  “没有……”张续宗颓然道:“分行的掌柜对我已经起疑心了,他不仅不拿银子给我,还多次问我有没有去总兵府,旁敲侧击的一直盘问,店里的人也是一样,一个个冷眼看我,后来我一气,找了一家‘烧锅’店喝闷酒,一下子便是喝多了……”
  女子听的气道:“好一个世家公子,居然跑到烧锅里和那些穷鬼去喝烧酒,我看你真的是有出息到家了。”
  张续宗长大成人来就没有被人这么骂过,他一步向前,左手抓着那女子领口,右手举起来就要打。
  “你打,”女子眼里流下泪来:“跟着你落什么好了,亏我以为从了良就能过好日子,若是这般还不如留在院里……”
  张续宗颓然放手,感觉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女子又道:“家里百般用度开销都要银子,还有你欠韩爷的银子,人家可是隔三岔五的就来讨要,你不在家,人家都把火冲着我,我便该死?”
  张续宗道:“也不知道你们怎生用银子的,开销那般大法。”
  女子道:“现在一个月的开销,也就是我在院子里三五天的用度!”
  张续宗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感觉心里无比憋闷。
  他被张瀚派了押银的差事,一路从李庄抵达镇城,半途中张瀚就决定北上巡行,出发前最后一次调配人手北上,主持镇城的商会掌柜就被调到东路,新掌柜未至之前,镇城无人主持,银子也没有办法交割,还是叫张续宗负责。
  在财务流程和用人流程十分完善的和裕升,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情况,也可以看的出来张瀚被围给和裕升的体系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因为这些事如果不是张瀚突然失了联络,肯定应该是早早解决,不会给张续宗犯错的机会。
  三万两的银子是不折不扣的巨款,应该是一个大地主士绅的全部身家,在晋北和宣府地方,这笔银子可以买近万亩旱田,张续宗一开始也不敢打这银子的主意,他出来有公费,在等候的时间他便拿公费去挥霍,也就是逛逛青楼,喝喝花酒,开销其实也不是很大。
  后来他结识了眼前叫小红的女子,也是宣府有名的名妓,沉迷之后银子便不够用了,开始先用几十两,后来就拿几百两出来用,然后又拿出千两替小红赎身,买了院子居住,在此同时张续宗又开始到赌场赌钱,屡赌输输,新掌柜来后要接收银子,这时张续宗已经亏空了五千来两,他坚称是分两次发运,还有一批在李庄没运来,一时搪塞了过去,不过人人都知道他在说谎,现在张续宗想借支银子,银子当然是一文也支不出来,不仅支不出来,所有人都拿冷眼看他。
  张续宗又是慌乱,又是窘迫,小红这等人开销当然是极大,没钱用他又跑到赌场去赌,将身上剩下的银子输光,又是借钱去赌,银子越借越多,人家知道他是和裕升的人,大捧的借银子给他,岂料时间久了,张续宗迟迟弄不到钱,不仅赌钱的人不再借钱,还在催逼他还银子,小红这里也是每日冷眼相对,怨天怨地。
  张续宗正懊恼间,几个壮汉走进院门。
  “张公子,今日好在是遇着你人了。”进来的是赌场的人,几个壮汉把张续宗围在当中,领头的刀疤脸一脸阴沉,张续宗看着就害怕,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十分厉害的狠人,杀人根本不在话下。
  “老五好说。”
  “不好说。”刀疤脸韩老五道:“现在你欠咱们赌场一千八百两银子,这笔账何时能还上?”
  张续宗惊道:“不就是三百多两?”
  老五狞笑了一下,脸上的刀疤如蜈蚣一般扭动了一下,他轻声道:“三百多两是本钱,现在拖这么久,咱们不算利钱?”
  这利钱可是真黑,不过张续宗根本不敢说!


第472章 办法
  “怎样?”老五道:“何时还?”
  张续宗道:“再容我想想办法。”
  “你不要到别处想办法了。”老五道:“你想到别的赌场借钱翻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各赌场也不会再借钱给你,你要知道,这几个赌场有不少人都是从新平堡或是天成卫那边跑过来的,对你们和裕升的人都恨之入骨,见着你不要说借钱,打一顿装麻包里沉河才是真的。要不是大家忌惮你们张东主,你他娘的早就打断两手两脚沉在河底了。”
  张续宗听的全身发麻,他道:“那我该怎办?”
  “你只能到和裕升的分店去想办法。”老五道:“你们和裕升有的是金山银海,你又是张东主的族兄弟,他总不能真的看着你被人打死?”
  张续宗心道:“若我被打死,恐怕他要高兴的多!”
  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来,现在他平安无事,和裕升就是最大的依仗和后台!
  张续宗道:“我可以去分号试试,不过你们可能不跟着。”
  老五咧嘴一笑,说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傻,明早我们再来,你也不要想悄悄跑了,咱们在镇城各门我们都有人手在,你可不要犯糊涂。明早若是不见你人,晚上你就没有两只手了。”
  张续宗知道赌场的人有这样的手段,守城门的城防营肯定有赌场的人,自己是插翅难逃。
  老五等人走后,张续宗也顾不得吃早饭,他还有些宿醉,头疼欲裂,不过事急之下也只能赶到和裕升的分号。
  “支银子?”分号掌柜一脸鄙夷,说道:“没有上头的文书,一两银子也不能支。”
  “放屁。”张续宗瞪眼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大人的疏宗远亲?”既然撕破脸,掌柜也不客气,直接道:“拿这身份来压我,你酒还没有醒吧?”
  张续宗气的浑身发抖,转头就走。
  他在此前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指望用自己的身份担保,从分号支两千银子出来,赶紧把赌债给还了,这笔银子怎么还他还没有想好,不过了不起再被张瀚痛骂一顿,怎料分号掌柜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直接就回绝。
  张续宗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张春带着人匆忙赶至。
  分店掌柜等人赶紧迎出来,张春劈头就问:“银子为何还没有送,张续宗人在哪里?”
  “我刚上任不久,”掌柜道:“银子现在短了好几千两,怎么送?叫张续宗交代,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说是还有一批银子没发运,我也感觉可疑,但又拿他没有办法。对了,一个时辰前他还在这里,说是想支借两千银子,我直接就回绝了他。”
  张春用手一拍桌子,咬牙道:“张续宗,该死!”
  掌柜吓了一跳,说道:“难道他胆子这么大,银子是叫他挪用了?”
  “不止是银子的事!”张春稍稍想了想,说道:“银子你从柜上的银子里支补,我会给你一张手令,这事我来负责。然后你们赶紧把这笔银子送给杨国柱,今晚就去。别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宣府镇城里,内卫部门也是有分部,和裕升的分店同时也是商会的分会,这个掌柜也是有能力的老人,张续宗出的这差子是交接时出的毛病,不能怪他。
  张春道:“张续宗人在哪里?”
  掌柜道:“听说他买了个院子,和一个妓女住在一起。具体的住处,他从不肯说,所以我们都不知道。”
  张春从牙缝里又挤出几个字来:“这厮,当真该死!”
  众人都是肃然,和裕升内部也知道军法司的厉害,对传言中的外勤局更是害怕,此前有一些掌柜中饱私囊,或是勾结外人,结果都是死的莫名其妙,人好好的就失踪了。
  这几年陆续还是有人失踪,人们结合这些人的前后举止想一想,也就知道人大概去了哪里,不是在河底就是在山沟里,连家属也不敢闹。
  别人说张续宗该死,这人死不死的难说,如果张春也说这人该死,那就多半死定了。
  这些年过来,张春已经从一个半大小子的仆役变成了张瀚的左右手,他也是张瀚最信任的心腹,人都说孙先生李先生他们虽然位高权重,但张大人最信着的助手肯定还是张春。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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