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1617-第2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样子货……”张瀚人很厚道,但还是情不自禁的评价眼前的这些军人,他们是大明最高武力的代表,但从走路的仪表姿态,拿兵器的状态,还有左顾右盼,低语说笑的军纪,恐怕这些禁军连和裕升的新兵也差远了。
  除开这八千多皇城禁军,还有御马监的四卫营勇士,应该是京营里唯一有战斗力的军队,不过训练也很差,军纪很烂,崇祯年间京营有出征的记录,地方的文武官员唯一的要求就是皇帝千万别再派京营兵出来了,地方上承受不起。
  三大营的禁军名义上还有十几万人,其实最多凑出两三万人,更多的名额被公侯伯和太监们占去了,文武武官也能占役,而且是朝廷允许的占役,公侯之家每家最少占几百人,甚至更多,京营兵等于是这些权贵家族的奴才仆人,拿着朝廷俸禄替私门服劳役,再加上将领们吃吃空额,京营兵十不存一也不奇怪。
  张瀚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大明的中枢地带,他情不自禁的拿眼前的一切和自己经营的东西相比较,越比之下,信心就是越充足。
  “前头好象有事。”夏希平策马骑行在张瀚的右手侧后,这时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夏希平也经过一个月的短期军训,在和裕升体系内的这些青年多半都经历过,到了天街之后,王发祥安排的人手进不来,李国宾又不是军人,夏希平是唯一能充任护卫的人,他有些紧张,右手情不自禁的按在了腰间,在那里藏着一柄短刀。
  “好象是有事。”李国宾道:“象是锦衣卫在拿人啊。”
  前头确实是不少锦衣卫,有十来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武官,几十个锦衣卫兵丁,还有一些东厂番役打扮的人也在,总数有一百来人,这些人聚集在工部大堂之外,四周围观的人也是越聚越多,有一些穿官袍戴乌纱帽的官员也聚拢在一堆观看着。
  为首的宦官没有停,张瀚等人也一路跟上,到了工部衙门前头,看到一个胖大宦官站在人群正中,中气十足的道:“这是旨意,旨意懂不懂?”
  一个工部官员,看服色象是一个侍郎,他皱着眉向太监道:“公公总得把旨意拿出来才是,不然的话不明不白的……”
  “说是旨意就是旨意!”高胖太监就是高起潜,他脸一板,大声道:“万景诽谤皇上和魏公公,皇上览其奏折后大为震怒,当即就有口谕令咱家带人出来杖责这姓万的,你们若是不信,现在就能进宫去求见皇上,要不然你们见魏公公也行。”
  高起潜盛怒之气,连说话的声调都变粗犷了很多,俨然是一个中气十足的汉子。
  四周的工部官员都被他震住了,六部之中工部的地位最低,平素的朝会都很少发声,他们哪有资格说去求见皇帝就去见?况且现在魏忠贤权势滔天,又有哪个官员真的跑到魏忠贤跟前作死?
  有人小声道:“万景到底写了什么?”
  旁边有人道:“奏折抄本我看过了,万景折中有几句话特别警醒,也是其致祸之因,我背给你听:忠贤尽窃大权,生杀予夺,在其掌握。致内廷外朝,止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岂可一日尚留左右!”
  “唉,”先问的那人叹道:“这真是取死之由了。”
  尽管围拢了不少人,甚至很多人面露愤色,但也有很多旧日三党的官员感觉心中畅快,这几年来就是东林党一手遮天,内阁是东林,吏部是东林,察院也是东林,御史和给事中还是东林!
  魏忠贤因为王心一之事开始有与东林决裂的迹象,在此之前,阉党只是一个三党投靠强势太监,抱团取暖的小组织,而到了此时,如果魏忠贤真能顶住东林压力,阉党就算是正式成为一个能与东林抗衡的政治势力了。


第534章 杖杀
  万景早就被从工部衙门里揪了出来,押他的是几个穿着白皮靴的小宦官,各各都是一脸凶相,身强力壮,而且腰间都是佩刀,人们似乎还看到这几个宦官的衬里穿着锁甲,这时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真正派出来做这事的是魏忠贤主持的内操兵!
  从去年开始,魏忠贤就在景山练兵,操练几千内操兵马,都是在几万宦官里挑的身强力壮的宦官,发给甲胄兵器,还在景山操炮,时不时的能听到深宫之后传来轰隆隆的炮声。这个时候的景山和中南海等处都属于皇宫的范围之内,没有旨意外臣是进不去的,人们就知道有内操这回事,也知道内操是完全在瞎胡闹,大明历史上有过好几次内操,下场都是一样,文官势弱时太监弄内操,文官势力一强,马上就把内操给停了,皇帝也没有办法。
  从现在看来,内操宦官公然出来拿捕四品文官,太监的权力当然大到叫人心寒的地步了。
  东林党提起这此事来就是痛骂,倒是完全没有反思过自己!
  他们搞党争搞的太厉害,把原本的浙党齐党楚党都逼的无路可退,最后三党的人都投靠了魏忠贤,魏忠贤的权力远大过大明以前所有的太监,比冯保都厉害的多,这里头东林党的功劳也很不小!
  万景的官袍已经被撕破好多处,脸上也有好几处青肿,看来他下意识的反抗了,下场当然十分凄惨。
  到了衙门外头,就在天街之上,高起潜便瞪起眼珠子,大声喝道:“打,一百杖!”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廷杖是特别大的木杖,木料原本就沉重,前端还包着铁皮,寻常人打三五杖就得卧床多日,打十几二十杖就得去半条命,三五十杖,几乎就很难幸存,一百杖,恐怕要把人打成肉泥了。
  张瀚骑马在一旁远远看着,几个引路的宦官这时也不急了,也在马上津津有味的观看着眼前的情形。
  李国宾脸上满不是滋味,他这样的老京城人已经好几十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万历圣君被文官骂酒色财气,多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结果在申时行和方从哲沈一贯等首辅的维持下,到底没出现过廷杖之事,现在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必定惹怒全城百姓怒骂,百姓可不知道什么三党东林,就知道太监又当街打人!
  架着万景的宦官们立刻把万景按在地上,然后执杖的锦衣卫立刻上来打!
  打几杖,就是换人,沉重的大杖不停的落在万景的屁股上,万景在开始忍着不出声,打到五六杖以后就开始惨叫,十几杖后就叫不出声来,只是哼哼,三十杖后连哼也哼不出来了,在场的人就看到大杖不停的抬起又落下,用杖的锦衣卫换了一轮又一轮,用杖的锦衣卫都是家传的手艺,抡的杖又高又狠,打到五十杖之后,每杖下去,万景的官袍上就是洇出血来,到七十杖后,衣袍打烂,每杖下去,血水和身上的碎肉沫打的飞溅而起,整个后背都已经打烂,万景开始呕血,整个人早就失去知觉。
  高起潜在下令的时候就是两脚靴尖向内,锦衣卫们看的很清楚,知道这一百杖就是和字面的意思一样,就是要这个万景的性命,他们的杖打的又急又狠,没有丝毫留力。
  张瀚沉着脸在不远处观看着,四周聚拢的人很多,包括很多戴乌纱帽的官员,没有人出声说话,也没有人敢于阻挡,在嘉靖年间廷杖用的很多,但越打人越多,大礼议打死几十号官员,到底文官们也没有真正屈服,后来首倡大礼议的几个文官败类都被清除出文官团体,下场都十分凄惨,嘉靖看似获得了胜利,逼走了首辅杨廷和,最终把自己的老爹弄成了皇考本生父,然而他的一生不得不得文官争斗,最终还是被严嵩和徐阶等文官中的人尖子把住了皇帝的脉,玩弄于股掌之上。
  眼前这廷杖就是皇权的明确外延,是一种对文官提倡和尊守的秩序赤裸裸的践踏,然而却并没有文官激愤,更没有人敢出来做杖马之鸣……
  夏希平的面色十分苍白,他感觉眼前这一幕和自己有关,虽然万景又上了奏折,不过魏忠贤的愤怒也可能来自他书写的那封告密信。
  一百杖终于打完,万景已经成了一摊肉泥,下半身已经看不出来形状,高起潜亲自上前试试鼻息,发觉万景竟然还有气息,当下脸色就是十分难看,不过一百杖打完,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也没有办法再打,当下高起潜悻悻起身,上马离开。
  旗校和番役们一走,四周围看的人们就立刻上前!
  有一些官员则是转身入内,他们的神色也很复杂。
  打东林党的人或是心向东林的人,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感觉内心很痛快,不过身为文官的一份子,眼见同僚被打成这般模样,内心又不可能不别扭。
  一群工部的人把万景抬了起来,有人赶来一辆骡车,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万景抬到车里,就象是抬一摊烂泥,地上是打下来的碎肉和鲜血,还有破烂的官袍布料。
  张瀚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被打成这样,怪不得“杖杀”算是一种非正常的杀人办法,确实是太过酷厉了。
  他并没有后悔叫夏希平写的那封信,万景这人他不知道,叫李国宾打听了一下也不算是东林党人,但这人既然找到他,说明决心已定,只要正式上书就肯定会被魏忠贤这样处置。正经的东林党人还没有出手,万景自己就先跳出来,他的下场已经是注定了的。
  带队的宦官回头对张瀚道:“张大人看着有些不适罢?”
  张瀚不动声色的道:“这也不算什么,公公莫忘了下官是武官,杀的人头滚滚的时候也多的是。”
  “这到是,咱家小觑了张大人了。”
  带队的奉御不再说什么,策马在前继续带路,各人都骑马跟着,到了天安门外众人下马,一路步行,穿过端门到午门,从右掖门进宫城,奉御和守备的禁军对看了腰牌,众人一起步入宫禁之中。
  到了会极门附近,有个宦官迎上来道:“皇爷被几个翰林官缠住了,说是把下午引见的人带到文华门外等候。”
  “咱家知道了。”
  奉御回头对张瀚道:“张大人,看来要等一会儿了。”
  张瀚笑道:“皇上叫臣子等,也是臣子的莫大荣光。”
  奉御挑了一下手指,夸道:“张大人晓事,会说话。”
  众人又往文华门方向去,在那里宦官们找了一个房间叫张瀚等人在这里等候,夏希平和李国宾也是因为张瀚的关系被带进来,两人都是一脸紧张,毕恭毕敬的在椅子上坐着,坐姿也是无比端正。
  张瀚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文华门这里他当然来过,文华殿也进去过,他记得里头似乎摆放着一些钟表古董,也可能是记错了,有一个宫殿是从九龙壁进去,里头有相当多的明清座钟,都很华丽,张瀚当时在里头看了很久时间。
  整个故宫,他逛过三五回,景山去过一次,也去过北海,眼前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整个格局当然没变,从午门进来,往左中去就是三大殿,奉天殿十分巍峨壮观,隔很远也能看的到,这座大殿其实是嘉靖年间重修过的,比原本的规模还小了很多,可想而知在太宗皇帝时刚修筑完成时是何等的宏伟!
  陌生则是眼前的景致毕竟和后世不同,墙壁应该是每年都粉涮,红墙黄瓦,都崭新如初,各种廊檐上的画作也是维护的很好,没有一点灰尘,殿前的铜缸,铜鹤等摆设物也是如刚摆放的一样,宫中内外不停走动巡逻的禁军,来往出入宫禁的官吏,悠长的钟鼓声,还有到处都看的到的宦官们……这一切都叫张瀚有一种时空的错乱感。
  张瀚等人坐了不久,就看到文华殿里皇帝传膳,不仅是皇帝传膳,好象也给讲读的翰林赐膳,端着膳盒的队伍经过时传来一阵饭菜的香气,令人感觉食指大动,十分饥饿。
  在宫中当然不会给他们饭食,所有人都只能忍着饥饿继续等候。
  ……
  天启没有在文华殿用膳,他的膳食还是由太监们轮流包伙,费用也是太监们的贽敬,当然皇帝也不会蠢到以为太监的银子是自己赚的,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只是以万历皇帝的想法就是既然这些该死的奴才捞的盆满钵满,叫他们出一些血也是该当的,至于太监出血后会不会把银子再加倍捞回来,那万历就不管了。
  翰林们吃的是御膳房的温火灶,所有的菜都是凉了再热,热了又凉,再好吃的口感也成了软烂的一堆,皇帝的膳食是从小伙房里特制,爆炒蒸煮均是算准了时间再上菜,口感好,菜也新鲜,在皇帝坐下之后,菜式就是川流不息的奉上,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


第535章 面君
  “对了,”天启问道:“那个张瀚进宫了没有?”
  一个御前牌子躬身答道:“已经进宫,就在文华门那边候见。”
  “赐他膳。”天启淡淡的道:“把杂烩菜给他一半,再给他半只鸭子,银丝卷送他些,他是武臣,饭量该大,不过又是书香世家,这份量应该也差不多了。”
  “是,皇爷。”
  御前牌子赶紧答应下来,等他把食盒装好后,天启才自己取了一个银丝卷,配着杂烩菜用起膳来,等御前牌子走到殿门口时,听到天启赞道:“皇后的手艺,倒是真的越来越好了。”
  御前牌子这才知道今日这杂烩菜是皇后亲手所制,等他赶到张瀚等人跟前时,在张瀚谢恩之后,特意将此事说了出来。
  张瀚故作动容道:“天恩浩荡,臣无比感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瀚早就吃完,天启仍然没有召见,陪伴的奉御等的焦燥,拉着一个出来的御前牌子问道:“今日怎么这么久时间?”
  那人冷笑道:“这帮书呆子,拉着皇爷讲什么东汉的党锢之货,越讲越起劲,皇爷此前还忍着,刚刚已经怒了。”
  “怎么说?”
  “皇爷说,本朝家法就是这样,二百多年祖宗之法,也未见宦官怎样,就如文官一样,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就用,也给荣宠,坏的就拿,或杀或放,如对文武官员一样,亦未曾过于骄纵。若说拿东汉来比,本朝有敢毒杀皇帝的太监么?有敢倡言废立的太监么?”
  陪伴张瀚的奉御听的眉飞色舞,大声赞道:“皇爷说的太好啦。”
  这时一群穿蓝色官袍的文官正好从文华殿里出来,众人都在低声说着什么,走的越近,就能发觉他们面色不愉,神情十分难看。
  没有人能听的清楚这些文官在说什么,不过很明显,他们碰了不小的钉子,里头可能有东林党的人,也可能今天文华殿里讲课这一幕就是东林党反击的序幕,不过天启帝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定然力挺魏忠贤到底,这些文官的脸色要么有些懊恼,要么就是气愤,他们步履飞快,并没有翰林官的从容,也没有在文华殿讲读后被赐宴的得意,每个人都气咻咻的,不一会功夫便是从文华门出去,有一些直接往会极门去,也有一些人往内阁方向去了。
  “好了,天成卫指挥使张瀚,皇爷传见!”
  刚刚送来膳食的御前牌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又是上下打量了张瀚几眼,对着随侍进来的礼部官员道:“都教给他礼节了吗?”
  礼部官员答道:“都已经十分熟练了。”
  “好,这就进去,皇爷在等着了!”
  众人赶紧起身,一起往内里去,每个人都是一副十分紧张的神色。
  在这时,连张瀚也感觉到一丝皇权之威,好在还算掌的住,心中并无慌乱,只是在心里又把事前想好的言词又过了一次,感觉没有什么错漏后,便是在这些太监和礼部官员的陪同下,穿过文华门,一路往殿宇的方向走过去。
  迈步殿檐下的台阶,九开间的殿门大开,隐约可以看到金台和高悬的匾额,殿中的立柱上挂满了楹联,张瀚在后世参观时也曾见过不少,不过估计都在清季更换过了。
  进殿之后,站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张瀚又往前走了几步,此前演练时他知道适当的距离,停住脚步后便是下拜,叩首,唱名,整套礼仪做下来后,听到不远处金台上有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道:“指挥使起来!”
  “臣谢恩。”
  张瀚又拜谢一次,这才站起身来。
  起身时,自然而然的抬了下头,看到了整个金台和端坐于上的天启皇帝。
  天子穿着紫色四团龙的龙袍,黑色的翼善冠,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的脸庞,少年的稚气还很明显,脸上并没有留须,肤色很白,瓜子脸,皇帝的两眼也正看向张瀚,看到张瀚的视线,天启脸上露出笑容。
  张瀚自是赶紧略略低头,两眼余光能看到金台两侧,左侧是锦衣卫堂上官,右则是大汉将军,在皇帝身后还有一排拿着铜拂尘的健壮太监,那是天子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是召见督抚重臣,还有可能是在大汉将军身侧站立一排翰林官,大朝会的话,翰林官之前是内阁大学士,锦衣卫堂上官的身侧则是勋贵,仅从在天子身边的站班次序来看,也知道这个帝国大体上的运作情形。
  “指挥使当真年轻。”天启又开声道:“可有二十岁了?”
  张瀚一阵汗颜,他近来留了须,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不过对陌生人来说,他还是年轻的不象话,特别是与几乎同龄的皇帝这么初次见面,想叫人忽略他的年龄太难了。
  到是在和裕升内部,可能是他的威名和深入人心的形象和上位者的气度,很容易使人忽略他的年龄。
  张瀚答道:“臣是万历三十年正月十一生人,今年刚好过二十。”
  “你比朕大三岁,”天启皇帝欣然道:“其实也快四岁,朕是三十三年十一月生,你是三十年正月。”
  张瀚躬身答道:“皇上说的是。”
  天启一时忘了说话,短时间内,气氛有些尴尬。
  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张瀚在几年前就开始出名,他的和裕升把分号一路开到京师的前门大街,然后是打败闽铁,垄断了工部的生铁供应,然后还吃下遵化铁场,最近因为被王心一弹劾的事闹到举朝震惊,还直接引发了阉党和东林的恶斗……这样的一个人,坐拥百万身家,手握强大的实力,年龄居然是刚过二十?
  “卿的本事,当真了得。”过了半天,天启才感慨由之地说道。
  张瀚道:“皇上夸赞臣不敢当,朝官中十几岁中进士的才是真有本事,臣这样,蒙父祖余荫,掌事时已经有个商行,数万两的股本,臣只是抓着商机,这才将商行做大,又因为以团练立下军功,被保举为武职官,臣的本事,其实有限的很。”
  天启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道:“你带了从进宫吗?”
  张瀚道:“是有两人随臣一起进宫。”
  天启对左手边的一个太监道:“人家带了随员,过午不食定然饿的慌,你送个食盒过去。”
  天子以皇后手制的饭菜赐与,张瀚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能在这个时代的臣子会觉得是莫大的荣光,对张瀚来说,皇帝或是皇后在他眼中并无大大区别,最少在他眼里,这些人并没有神性的加成。
  倒是天启这时的表现,令得他心中生出一种异样之感。
  当今皇帝的秉性算是厚道了,张瀚也只能这般想。
  由于任用魏忠贤,天启在后世的名声极差,其实以局中人的眼光来看,天启不仅强于乃弟崇祯,也比其祖父万历要强出不少,可惜天不假年,也算是一种历史的偶然,如果天启不死,崇祯就藩,可能历史的走向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朝廷如今最要紧的还是东事,”天启皇帝的御案前摆放着一摞奏折,皇帝拿起一折,脸上露出微笑来:“辽东经略孙承宗奏报,卿之商行分号在广宁十三山备有大量粮食并军械,山中暂无缺粮之忧,十万军民赖以得活,和裕升分号其功甚大。”
  得到夸赞,张瀚自是下拜谢恩,天启将奏折放在案上,瞟了张瀚一眼,淡淡的道:“朕料理政务,先听其言,再观其行,比如宁前道袁崇焕,前奏屯田练兵之事,言说奴子必降,否则必为其所擒,朕在批复中问他:向以防守相殷,故着从容议行。但向后作何给授,使军民不相妨?作何分拔,使农战不偏废?作何演练,使农隙皆兵?作何更番,使营伍皆农?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马?作何收保,不使资盗粮?一切事宜,悉由该道愁心区处具奏。”
  “至于说料理营伍边务,壮实军械,而使奴子悉降,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可信,战必能胜,胜不可轻谈也。蹈实而作,趁时而动,正,奇,皆在其中……”
  天启眼前的奏折应该是自己刚批好的,皇帝顺口念出来,词藻虽不似翰林官那么书写华丽,但排比问句,最后对军务的指示,皆是无比精当。
  张瀚趴伏在地,心中感觉无比震惊!
  眼前的这皇帝,虽年未到二十,但在军务处置上的见识已经远超当时的普通官员,甚至不在最顶级的几个边才大臣之下了。
  袁崇焕不论实绩如何,和刚在东江开镇的毛文龙一样,奏折中喜欢说大话这是事实。包括“五年平辽”这样的大话在内,这是袁崇焕自己也承认的事实。
  这一次的奏折,袁崇焕又是一通大话,不过被天启用一排的反问驳回去,并且皇帝给出了明确的指示,就是不准前方文官再信东虏可能投降,或是允降的做法,而是充实自己,视战胜为最要紧之事,充实自己,相机而动,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