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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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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皇帝不每天励精图治,学习文史经义,却有了闲空就去打木匠活的?
  就在这时,信王感觉从殿门有人,他看了看,是一个瘦小的身影。
  这是王承恩,比信王年纪差不多,是一个叫信王很放心的小火者,过一阵预备从宫中带到信王府去用的人。
  王承恩进来后就急急的道:“殿下,今日工部衙门外出事了。”
  信王道:“慢些说,能有多大的事?”
  王承恩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托盘,上面是一碗燕窝粥,和吃喜欢吃杂烩的天启皇兄不同,信王最爱的就是这种精致的甜点。
  信王一边吃粥,一边对王承恩道:“出了何事?”
  “魏大官派了高起潜到工部衙门,带了很多番役和锦衣卫,将工部郎中万景从衙门中拿出,当街打了一百杖,奴婢在一边看的很清楚,万景虽未当场死了,但下半身都打烂了,血肉横飞,碎肉都差点飞到奴婢脸上……”
  王承恩说的绘声绘色,信王突然感觉一阵恶心,他很生气的把碗推开,怒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信王突然感觉庆幸,魏忠贤的权势越来越高,掌握内操,听说皇兄还打算把东厂交给这人,加上他在司礼监的势力,内廷等于就在魏忠贤的掌握之中,信王想今天若是自己说了些不满魏忠贤的话,恐怕风声很快就传到这人耳朵里,到时候连自己的安全也保不住,还谈什么朝廷和江山社稷?
  信王看着王承恩,不动声色的道:“孤有一块玉佩,是大行皇帝生前亲手赏的,说是宪宗皇帝用过的,玉质十分温润,你替我把这玉佩送给魏大官,说是孤赠给他的。”
  “啊?”
  王承恩吃了一惊,嘴巴张的老大。
  “快去!”信王厉声道:“他说什么,还有怎么样的反应,回来后和我仔细说清楚!”
  王承恩走后,信王怎么都是感觉自己不安全,看身边每个人都有些可疑,他甚至不敢喝水,也不敢叫人试毒……他害怕魏忠贤知道后会更怀疑和敌视自己,一切只能等王承恩回来后再说,信王也巴不得外间的府邸赶紧修好,他好赶紧搬离宫中,到自己的王府居住,那样好歹能离危险更远些。
  “魏忠贤……”信王面色铁青,在内心念叨着魏忠贤的姓名,恨不得立刻就能下令把这阉狗砍成一百块!
  还有那个张瀚,信王内心突然想起这人,万景之死和王心一的奏折摆脱不开,王心一又是因为弹劾张瀚后再出的事,两者有很深的关联,张瀚又摆明了和魏忠贤的关系,总之一切事情都与这个来自山西行都司的武人兼商人有关。
  “张四维怎么这种嫡脉子孙,简直有辱斯文!”信王愤愤的想,这个张瀚不说耕读传家,转为行商,再又为武人,每个路子在信王眼里都是异端邪路,偏生这人走的还十分顺畅,还得到了皇兄的由衷夸赞,而皇兄喜欢的都是魏忠贤和张瀚这样的人,信王不觉有些忧心忡忡,若是大明天下落在这帮人手中,那真不知道伊于胡底。
  “可惜孤没有机会……”信王征征的坐着,两眼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
  万景被杖杀,接下来又有一个御史因为出言不当被杖,还有几户百姓因为私下里对魏忠贤不敬的议论被杀,几件事之后,京师官场到民间才知道魏忠贤这一次是来真的,每次抓人打人都是用口谕的名义,官员们又不可能到宫城里去质问皇帝这是不是真的……魏忠贤摆出一副防卫过当的嘴脸,因为有王心一挑衅在前,居然还有点隐约的正义性,最少东林党的大佬叶向高和韩爌等人没有办法公开支持自己这边的小辈们,内阁只能息事宁人,几个大学士私下与魏忠贤会面,请魏大官就此收手,这一件事先告一段落。
  魏忠贤感觉也是到此差不多了,东林党目前还是没有人出手,万景等人有的是外围,有的连东林外围也不算,或打或杀,官场一片肃杀,最少在表面上没有人再敢出头,更不会有人在此时出来找死,对魏忠贤或是客氏不敬。
  回想一年多年,这帮文官还气势汹汹的要把魏忠贤和客氏赶出宫去,魏忠贤和客氏都十分慌张,客氏还在天启面前哭了几次鼻子,回想起来,还真是叫人感觉惭愧……
  ……
  黄昏时分,新任的内阁东阁大学士魏广微坐着四人抬的大轿,赶往小时雍坊拜会都察院左都御史赵南星。
  现在内阁中有叶向高,韩爌,这两人是东林党的大佬,还有出外的孙承宗,虽然挂着阁部的名头,其实已经不算是内阁中人,另外就是沈観,这也是排在魏广微之前,也就是说,按大明内阁的传统,魏广微要成为首辅的话,前头还有好几座大山要爬。
  有时候也并不一定,比如有的大学士因父母亡故而丁忧,那么再入内阁,就算暂时排名在后,首辅去职的话也可以一跃而上,成为首辅,另外就是有科名,职务,资历等各种各样的排位,不过在内阁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入阁时间,除此之外的资历都是虚的,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魏广微已经拜会过叶向高,并且在叶府留宴,叶向高对他十分客气,毕竟魏广微的父亲魏允贞和东林党曾经走的很近,彼此还有交情在。
  以魏广微现在的身份,原本不需要拜会除大学士之外的任何人,最多在公侯之家有婚娶嫁丧之事时上门应酬一下便可,大明内阁的大学士,尽管还算不得宰相,但民间和官场常以宰相视之,地位上当然比不得前宋的宰相礼绝百僚,但亦有自己的一份尊荣体面,就是在仪制上,除了宗室和公侯之外,便是伯爵,驸马都尉,六部堂官,礼仪上仍然要逊大学士一筹。
  魏广微的大轿直抵赵府前门,当然也是停在正门附近,一个长随急步上前,将手中的拜帖递给赵府门房。
  “等着。”
  能在高官府邸当门房的,无一不是心思灵活见多识广,一见赵府门房如此态度,魏广微的长随为之愕然。
  过不多时,门房出来,将拜帖塞回给魏府长随,朗声道:“我家老爷说今日身子不适,还请魏阁部移步返回,今日就不见了。”
  魏广微在轿中听到,拉开轿帘道:“老世叔是得了什么症候么?”
  魏广微眉宇间有些焦急,这倒不是作伪,他今年四十余岁,少年时其父与赵南星过往甚密,两家是通家之好,魏广微还曾经跟随赵南星学习过经义,彼此间的交情还是很不坏的。
  门房没有答,只是冷笑了一声。
  魏广微此前的得意之情已经不翼而飞,他知道事情不对了。


第539章 广渠
  “你说,”魏广微很平静的道:“老世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房道:“阁部大人何必一定要听不好听的话?”
  “好听不好听,你但说无妨。”
  “好吧。”门房道:“我家老爷看着阁部大人拜帖,说了一句:见泉无子矣!”
  魏广微虽在轿中,也还是感觉一阵眩晕,有一种被人当街剥光了衣服的强烈的羞辱之感!
  对一个大学士身份的士大夫,赵南星这话等于是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的祖宗三代,不仅是侮辱了魏广微,而且是把魏广微已经过世的父亲也牵连上了!
  “何至如此!”魏广微强忍愤怒,对门房道:“你对老世叔说,本阁部在很多事情上,可以听从老世叔的教诲!”
  “不必了!”门房态度冷硬的道:“阁部大人的帖子,小人是死也不敢再收,老爷说了,再送这种帖子上去,就把小人当场打死。”
  门房的态度当然就是主人的态度,也就是赵南星的态度。
  魏广微今天上门当然不是来叙旧的,他其实也代表魏党前来。经过叶向高和韩爌的调和,魏忠贤决定暂时停战,既然停战了,也就可以试探性的和东林党其余的派别大佬们接触一下,看看以后的走向……如果东林党不再咄咄逼人,魏忠贤也不会再主动出击,大家可以在朝廷共存,也无谓打生打死。
  不管怎样,魏忠贤在外朝的实力现在只是东林党的十之二三,不管是内阁,六部,都察院,包括地方上的实力,阉党,也就是以前的三党相比东林还真是差的很远。
  赵南星的态度,等于就是宣战的檄文,魏广微明白,连最基本的人情往来的大门都关上了,日后当然只有你死我活。
  “今日之辱,将来必有所报。”魏广微看着那个门房,冷然说了一句,接着一跺脚,轿子抬起,迅速离开,不管怎样,魏广微和他的长随们离开的脚步,在别人的眼中,无论如何都是十分的狼狈。
  门房把魏广微的话回报后,赵南星在书房门前一挥手,叫门房退下。
  “你们听到没有?”赵南星冷笑着道:“人家将来要报仇的。”
  在座的当然是赵府的常客,也都是东林党中的干将。
  高攀龙,杨涟,左光斗,这是科道官。
  吏部的李腾芳,陈于廷,这两人是赵南星的心腹,平时没事都在赵府呆着。
  身份最高的是刑部尚书王纪,他捋须不语,面容有些凝重。
  杨涟目视左光斗,说道:“弹劾魏阉的折子,你们说要戒急用忍,结果忍下来了又怎样,魏阉的党人现在公然在鹤公的府门前叫嚣了!”
  杨涟等人,有人是韩爌一脉,更多的人其实是赵南星的门下,赵南星的资历,比起东林党的另一个大佬顾宪成还要老的多,比起邹元标来也要早一科……赵南星的资历是万历二年的进士,在现在的朝官之中,叶向高是万历十一年进士,韩爌是万历二十年进士,孙承宗更是在万历三十二年才中进士,这些人,见了赵南星都得尊称一声“老前辈”,在很重科场资历的大明官场来说,赵南星几乎是独孤求败的存在,魏广微说出“异日必有所报”的话,对于在座的人来说,特别是对赵南星来说,就是格外的刺耳了。
  “还不到时候。”赵南星道:“韩公说,近来皇上连续下谕,叶公和韩公看了,都是告诫言官不可在国事上过于纷扰掣肘,不需无事生非,又因王心一之事,皇上对我东林诸公多有不满,还是要等候机会。”
  杨涟闻言皱眉,他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子,性子过于刚直,并不以上面这些大佬的话以为然,不过东林党内也是很讲究资历辈份的团体,看到杨涟的神色,左光斗便是连连摇头,示意他不必出言反驳。
  “今日学生前来,就是要说王心一的事。”王纪道:“官员弹劾内阉,其实是光明正大之事,只是王心一的奏折中颇多猜测无稽之语,落人口实,这且不去管他。弹劾的那个张瀚,徐大化已经替他解脱,皇上也见过此人,孙恺阳还在山海关那边上了奏,说是和裕升的分号救了十三山的十万军民,皇上览奏后对这个和裕升十分欣赏,要动这张瀚,实在困难。加上王心一是被送往诏狱,吾辈根本见不到人,以学生来看,要救王某人,必须还在张瀚身上下手,要在张瀚身上下手,还是得在张续宗身上设法。”
  “老先生说的对。”左光斗道:“在下的一个学生,日前在舍下闲谈时说起过此事,也是说此案的关键还是在张续宗身上。”
  “此人绝不能叫他翻供。”王纪是老刑名,一步步在刑部做到了堂官一职,他皱眉道:“若入诏狱,张续宗定然翻供,有可能在路上已经被徐大化取了新供词,这事也是吾辈与阉党角力之要点,将来很可以做一番文章,是以学生已经上奏,请取张续宗入刑部狱,由三法司会审。”
  “妙极。”赵南星点头道:“堂堂正正,无懈可击!”
  ……
  张瀚已经在打包行李了。
  当日下午张瀚从宫中出来,傍晚时分,内使送出谕旨,第二天上午,张瀚到五军都督府办理了很多手续。
  包括前几次升官需要的手续,被各种理由拖延了,趁着这一次的机会也是一起办理了下来。
  五军都督府除了掌府事的勋贵外,其余的都督或是同知,佥事,都是京卫的武官世家来任职,只有少数的外镇武官会被调入其中,倒是京营武官中有不少外镇中的武将被调入,例如戚继光和俞大猷都曾在京营中任职,戚继光在京营是低级武官,俞大猷在京营则是神机营的副将,任职时已经是功成名就了。
  张瀚当然不可能留在京师,他的任命一下来,立刻就是准备返回!
  趁着一点儿空闲,张瀚去逛了逛此时的京师名胜。
  他策马从广渠门出,看到高耸的箭楼和瓮城,看到城门外密集的民家,看到掩映在民家村落外的树林和不小的开阔地,看到几条水渠和经过的河流,京师的几个城门外还是有河流经过,到几百年后这些河流才彻底断流,后世的北京供水只依赖几个水库,而在此时张瀚的眼中却是有玉带般的河流直抵京师城门,不少京城的居民在河边洗浴,晾晒衣服,或是捕鱼,有一些顺河而来的船只上也装运着货物,只是此时的北方河流大抵多年没有疏浚过,这些船只能做短途的运输,长途是没有办法了。
  短短七年之后这里就会沦为战场,宣大兵先战,打的十分惨烈,然后关宁后也在这里与东虏交战,最终皇太极安然离去,并且打下好多个州府城池,掠夺了大量的财富。
  张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挑选广渠门外来游览,仿佛不来一回,这一趟就白跑了一样……这心思很怪,也可能是他心中一向压迫自己的使命感在作祟。
  不管怎样,张瀚最后的心思并不沉重,几年前他只是一个梦想着发财的小商人,几年后已经有了诺大基业,再过七年局面当然更加不同,他已经有了很强烈的自信。
  他来了,他会改变所有的一切。
  中午过后张瀚返回分号,这时温忠发和夏希平等人已经把行李准备好……当然不是回李庄,夏希平几个回李庄,夏希平会调往参谋司,并且直接担任副司正,代替孙耀主持李庄的参谋司,一直到孙耀从草原返回为止。
  这是一个跳跃性的任命,也是一个团体在刚刚创立之初才会有任命,还好夏希平的表现也不负张瀚的信任,在拿到书面文书后他只是愣了一下神……夏希平早就知道自己要调往军令司,突然一下子转到参谋司,叫他有些意外,另外在此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在某个局任职,级别是局百总级,一下子到副把总级,升官是好事,不过也意味着压力的加大。
  夏希平一脸平静的道:“属下一定竭力把事情做好,请大人放心。”
  “嗯。”张瀚点头道:“现在的参谋司其实是我的要求,要有标准流程,特别是在测汇地图上参谋司的人下了很大的功夫,做的成绩也令人满意。不过在总体上来说,现在的参谋司需要配合我考虑大的战略层面的事情,希平你想事情较多,思维眼界也较为开阔,人才难得,将来在情报上你也是司官级别,琐碎的事你不一定要做,还是孙耀孙司官掌总……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夏希平的脸上终于有一点激动之色,对他的年纪来说,也实在是很难得了。
  “京师这边的分号,安排一辆客用马车给希平他们。”张瀚对刘吉还有王发祥和李国宾开玩笑道:“夏希平将来可是咱们的智囊,负责规划咱们和裕升未来的方向,你们要用精明强干的人,还要派护卫,出了事,拿你们是问。”


第540章 诏狱
  听了张瀚的话,各人都笑起来,刘吉道:“这事儿发祥已经安排好啦,准定叫大人放心。”
  王发祥道:“选了一个六人的行动组跟着,另外,大人要不要我加派一些人手跟着?”
  秃头在一边斜眼道:“你们那行动组多半是训练在城市,当护卫勉强够格,到草原骑战,还是不要跟着碍事啦。”
  王发祥闻言不悦,说道:“行动组也未必不精于骑射,我们的人也都经过最好的军事训练!”
  秃头还要再说,温忠发骂道:“闭上你那臭嘴,有些事就知道也不能说!”
  众人闻言愕然。
  张瀚哈哈大笑起来。
  王发祥刚刚有些尴尬,他对温忠发笑骂道:“你温忠发什么好本事,在新平堡时咱俩还打过一架,你还不是我对手哩。”
  温忠发歪着脸哼了一句,没理王发祥这个碴。
  张瀚道:“各人自去吧,我有话和发祥交代。”
  众人理会是张瀚要对京师这边的情报工作做些指示,这都是最高层级的机密,当下都是起身退了出去,夏希平因为要直接离开,叉手躬身对张瀚行了一礼,张瀚笑道:“下次还是行军礼吧,你从文职转为军职了。”
  夏希平闻言就是有些发愁,他虽然经过军训,不过对军营生活真的不是很适应……有的人就是这样,很适应刻板规律的军营生活,有的人则不一定。
  等屋中的人走开之后,张瀚便是对王发祥道:“刑部狱那里边的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王发祥道:“昨天刑部尚书王纪去了左都御史赵南星的府上,咱们的人听不到他们密议,只见到东林党人进出,杨涟和高攀龙左光斗等人都在,另外左府的人说,有一个叫史可法的河南举子,这厮是左光斗的学生,他前几日与左光斗商议,一定要把张续宗弄到刑部狱……从法理上来看,王心一算是重要钦犯,直接入锦衣卫诏狱,而张续宗则最好由三法司会审,就算皇上和魏忠贤一时不会答应,最终等事情淡一淡,还是能把张续宗弄到手。”
  张瀚以指叩桌,说道:“他们是想把张续宗弄在手中,将来好翻这个案子用。”
  “差不多的想法。”王发祥道:“王心一的事,使东林党异常被动,其弹劾魏忠贤的那些理由,多半是捕风捉影,甚至语涉内廷,荒诞不经,皇上因此十分震怒,叶向高等东林大佬对那些小辈严加约束,再加上万景等人被杖杀,东林党感觉到魏忠贤这一次动了真怒,一时间除了几个真不怕死的,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跳出来了。此前,汪文言等人经常密会,近来这种密会也停了,所以我想,近来他们也就是想慢慢把张续宗弄到手,过半年一年的,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翻案。”
  “那帮人就是煮熟的鸭子,死透了嘴都是硬的。”张瀚知道天启皇帝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连续向都察院下了两份上谕,都是严厉告诫言官要以国事为重,不要以党争而坏国事,可以说天启最近的动作都抓在点子上,言官的气焰确实下去不少。
  大明皇帝,如何使用和控制言官,就是帝王心术高低不同的明显象征了。
  天启的手段还很稚嫩,他因为国事困难,选择的就是在短期内一刀切的办法,连续的几道上谕,意思就是很简单,在最近这段时间,统统给朕闭嘴!
  纵容魏忠贤打死万通等人,也是一个十分明确的信号。
  “皇帝这帝王心术,也是很了不起。”王发祥唏嘘道:“就是把魏公公拔的太高,将来也会出事的啊。”
  “那就是另一个麻烦了。”张瀚知道历史的走向,当然不能和王发祥说起,他道:“闲白不说太多,张续宗一转入刑部狱,立刻就安排人手把这人给了结了。”
  王发祥正色道:“请大人放心,这人绝活不过三天。”
  “如果入锦衣卫狱呢?”
  王发祥笑道:“那还更方便些,刑部狱规矩其实比北所还大,北所就是听着吓人,从镇抚到牢头,给银子就敢收,胆子比文官那边大多了。”
  “好。”张瀚站起身来,沉声道:“这件事以张续宗起,也以张续宗为结束吧。他是我的族兄,然而在这件事上也没得商量,你们下手的时候,不必给他太多痛苦就是了。”
  王发祥肃容道:“是,属下省得。”
  张瀚确实有些感慨,张续宗是他身边的熟人,在这一世还是正经的血亲,然而自己就在这几句话里决定了他的生死,没有人能救这个人,包括一心要利用张续宗的那帮人……东林党的那伙人根本对特务手段完全没有概念,他们的手段很粗劣,万历年间的三大案的水准就看的出来,除了妖书案确实有些难查外,另外两案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水平,相比而言,帮着张瀚做秘密勾当的这些部下,经过几年的锻炼已经很成熟,关键就是还经营出了不错的关系网络,这样使他们在做事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对张瀚的帮助也就更大了。
  过了午时不久,张瀚悄然离开京师,在此之前夏希平等人已经离开,一场大风波突如其来,但在张瀚的多方奔走和努力之后,终于也是平息下来。
  在张瀚等人离开后不久,徐大化一行终于也是抵达了京师。
  一路上也算是风尘仆仆了,六月的时候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官道上并没有树木,近来又很久没有下一场雨,整个官道的浮土都能漫过人的脚脖子,人们多半的时候要步行,就算是骑马也不可能整天在马上,一阵风吹来,叫人感觉黄土要把自己的身体给掩埋起来一样。这样的天气在官道上赶路的只有少数的商人,他们也是行色匆匆,在抵近京师的时候,跟随徐大化的这一百来人看到了熟悉的骆驼队,他们都松了口气,感觉京师在望,家就在眼前,脚步都是加快了很多。
  等从城门进来之后,除了徐大化和一众囚犯外,每个人的头发里和脸上都是尘土,衣服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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