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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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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与浑身一阵无力,顿时瘫软在地上!
这个时候,再有人与他说一起对付和裕升,吴伯与一定会堵上自己的耳朵,听也不要听了!
……
塔布囊还是带着一队尖哨在各个军台和墩堡之间活动着,部下们没有什么精气神,连塔布囊也是一样。
各人都无精打采的,现在是六月中旬,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草原上没有遮挡,烈日足以把人的皮肤给晒暴开,天气很热,人们却不敢袒胸露背,头顶还需戴着大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来回的奔跑着。
第543章 再遇
巡逻的意义已经越来越小,牧民们都缩在北边,肯往南边驻扎的部落越来越少,十几天前,来自兴和堡方向的骑兵重创了东南方向驻扎军队和牧民,那边多半是喀喇沁的部落,甲兵因为集中到集宁堡对面,在相隔十几里外的驻地突然被过千的和裕升胸甲骑兵突袭,牧民几乎无力抵抗,弓箭根本对胸甲毫无用处,而胸甲骑兵们的骑铳威力要比弓箭大一些,双方不论是对射还是骑战,蒙古人都不是对手,损失十分惨重,牛羊有过万头被赶走,还损失了过千匹战马,死伤的人数也超过千人,还有一个小台吉战死了。
因为此事,各部都不肯往南方驻军,随着兴和堡骑兵的出现,往东边的警备力量加强了,还有一些喀喇沁的台吉引军东向,他们担心自己老家的牧场被袭击。
荒草间似有野兽出没,几个尖哨的精神倒是提了起来,各人议论着是射什么来吃,然后是吃烤肉还是用带着的锅子煮白肉吃,也就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尖哨们的精神才会振作。
若是在以前,塔布囊定然大声喝骂,但今时此日,他也没有什么兴趣来管束部下,只要按着巡行路线继续巡逻,这已经是合格的尖哨了。
不远处三里多外有一个军台,高耸入云,塔布囊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特别刺眼的感觉,军台依一个土墩而筑,建筑很高,台身四四方方的,墙面上感觉有无数射孔,还有佛郎机炮等火炮的射口,外围一样的拦马墙还有护城河,壕沟,有通道的地方留着吊桥,所有的军台墩堡几乎是一样的规制,在军台外似乎还有一些留着的工人营地,军台里的人应该正常出来维护,营地并没有衰败朽烂掉,而是保存的很好的模样。
塔布囊面色阴沉,军台里的人这样的行为只说明一件事:他们还打算建筑更多的军台和边墩,甚至还有军堡!
有几个尖哨没有请示就策马离开,他们解开骑弓,在草从中追逐着受惊的野兔,几只野鸡在草从里扑腾着飞起来,一个尖哨一箭射过去,正好射中野鸡的脖子,野鸡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就掉落下来。
其余的尖哨们叫起好来,另外几人不甘示弱,弓箭连发,很快将另外几只野鸡全部射中,他们得意洋洋的策马向前,又射中了两只野兔,算算食物差不多了,各人都策马赶回来。
这种从容射猎的场景,在以前塔布囊肯定也会感觉愉悦,有一种身为蒙古人的自豪感,但今天的他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
这种变化,不仅是在塔布囊身上,而是在大量的甲骑和牧民身上都有,甚至更加严重。
围堡和各地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三个月甚至更久,蒙古人毫无战果,在各处都处于劣势,在这里虽然大军云集,结果却不如人意,各部的士气已经低到了谷底。
各人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拔光四周的草,找到一些枯枝,挖了个地洞,把兔子开剥,野鸡去掉毛和内脏,然后把肉放在底部,铺上一些树叶,明火在上面燃烧,借由热力可以把食物烤熟。
香气飘散出来时,有一些人已经喝了成袋的马奶酒。
尖哨们按规矩当然不能饮酒,不过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意,塔布囊自己不喝,不过部下中喝酒只要不误事的他也不管了。
一队骑兵在众人眼前出现,大约有十人左右,似乎穿着普通的灰袍,没有外甲,在东南方向五六里开外,向着军台前方飞驰而来。
所有人都看过去,也有人拿眼看着塔布囊。
塔布囊看了一下,说道:“来不及了,咱们上马再冲过去,人家已经到军台火炮的射程内,咱们过去也毫无用处。”
听到他的话,各人明显的松了口气,众人重新坐下来,等着肉熟。
那队骑兵驶近军台,并没有进入,而是在拦马墙的外围下马等候,尖哨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过去,这时有人扒开火堆,用小刀切下烤熟鸡腿,这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塔布囊。
塔布囊死死盯着那边看,近来出来活动的和裕升骑兵很多,频率越来越高,尖哨们的活动范围已经被压缩的很小。
所有人都开始用小刀割肉吃,各人的声响和动作都变小了,他们不想去突袭和裕升的骑兵,当然也不想被发现行踪而被追杀。
和裕升各台墩之间的旗语联络越来越频繁,旗语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很多时候尖哨们经过南边的某一个边墩,然后往北方不远就可能发现有和裕升的骑兵出现来截击,经过好几次这种事后,各部的尖哨都的损失,大家都小心了很多。
塔布囊也咬着肉,肉没怎么烤熟,这样反而口感更好,肉很嫩,野鸡肉其实并不好吃,肉很柴,也很老,没有经过烹饪调味,只洒了些盐,味道当然不好,塔布囊也没有把心思用在吃食上,他还是在死死盯着那队骑兵。
军台上似乎有人在打着旗语,过了很短时间,吊桥放下,接着从堡中牵出十余匹马来,然后换鞍,牵走换下的马。
“他们在换马啊。”一个尖哨嘀咕着道:“哪有必要,现在不是突然遭遇,已经没有人会突袭他们了。”
“各人都起来!”塔布囊把手中的半截鸡腿猛然丢掉,站起来踢打着反应不及的部下,喝令他们赶紧起来。
“里头可能有和裕升的要紧人物。”塔布囊眼睛突然如鹰一般锐利,他道:“他们就是专门往集宁堡去的人,没有穿甲沿途换马就是为了加快速度。不是普通的胸甲骑兵,也不打算和咱们做战。”
“那又怎么样?”一个尖哨大着胆子嘀咕道:“我们又追不上,追上了人家也有骑铳……”
塔布囊死死盯了他一眼,这个尖哨不敢再出声了。
十几个蒙古人悄然上马,往北方直行,他们打算拉开距离再加速,然后在前面兜住那些和裕升的骑兵。
如果这一队人没有穿甲,塔布囊打算把距离拉近了再与他们交手,尖哨们的身手都很不错,拉近打的话战损比不会太难看,关键是塔布囊感觉这队骑兵里应该藏着和裕升的大人物,如果能在激战中杀掉对方的高层,哪怕自己这一队人死光了也是值得……他当然不会把这话说给部下们知道,士气已经低到不可再低的地步,如果这些尖哨知道了塔布囊的打算,很有可能四散奔逃,当然更有可能塔布囊会被自己人从背后给射死。
马速渐渐加快,蒙古人的骑术和战马都是一流,他们很快就在远方超过了那队和裕升的骑兵,然后从西北方向往东南方向兜转过去。
在双方相隔不到二里的时候,彼此都是发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和裕升那边并没有避让的意思,在西边二里多的地方有一个边墩,如果他们紧急往边墩方向奔驰逃避,也很有可能逃到那边藏身。
“塔布囊,不能追了!”散在队伍左前方的一个尖哨突然大叫起来。
塔布囊往前方一看,在远方不远处的丘陵地方,大队的骑兵从丘陵上翻过来,到处是闪烁寒光的胸甲,除了胸甲骑兵外,还有大量的穿着扎甲的重甲骑兵,他们手中是长刀和马刀,总数在千多人左右的骑兵犹如海水一般,只是在流淌时散发银光,马匹奔驰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塔布囊醒悟过来,由于刚刚自己也在策马狂奔,所以忽略了别处的动静,这些骑兵应该在远处就发觉了这边的情形,他们向着自己这一边直冲过来。
“走,往西南,绕道回去。”
塔布囊很有决断,这种情形下再继续追击是自己找死,不管和裕升那边是谁在队伍中都只能放弃了。
“是张瀚。”
有一个尖哨跟随塔布囊伏击过张瀚,这时他忍不住大叫起来。
虽然在调转马头逃跑,塔布囊也是忍不住看过去,刚刚那队和裕升的骑兵已经往这边跑过来,由不到一里地,明显的看出骑队中间有一个戴笠帽的青年汉子,从身形到外貌特征,很明显的就是二十多天前在林子外遭遇过的张瀚。
塔布囊浑身的热血都在上涌,他的脸也是一抽一抽的,牙齿咬在了一处。
他在想,如果现在断然掉头迎向张瀚,各人全部向张瀚射箭,有没有可能把没有穿重甲的张瀚给射死?
那次在从林之外没有斩杀张瀚,塔布囊引为终生之憾,如果那次成功了……这种想法经常萦绕在他的心头,令他坐卧难安。
虽然已经出尽全力,但遗憾毕竟就是遗憾!
塔布囊的心怦怦直跳:难道长生天垂怜,再给我一次机会?
“快走吧。”塔布囊身边的一个尖哨指着身后,叫道:“越来越近了。”
由于大队的骑兵赶过来,塔布囊等人已经调转马身离开,这时在大队骑兵之中有数十骑猛然加快了马速,向塔布囊他们追过来。
叫塔布囊感觉奇怪的就是这些追兵都是头戴大帽,帽檐上红缨跳跃,身上是棉甲或是布面甲,从穿着打扮到骑术,都是明显的土默特部落的骑兵特征。
第544章 殖民
“嘿,是塔布囊在前头?”
双方最近相隔一百多步,后面有人在大叫着。
塔布囊回头一看,也叫道:“拉克申,是你?”
拉克申取了弓箭放在自己胸前,大叫道:“真的是你,塔布囊,我们在这种场合下又一次见面了。”
塔布囊明白身后的蒙古追兵是银锭台吉的部下,他心里感觉十分难过,大叫道:“草原上雄鹰真的要自相残杀吗?”
拉克申道:“塔布囊,我们是各为其主,如果追上你,我会尽全力战斗,如果我输了,就由你割下我的头颅,你的箭可以射穿我的喉咙。”
双方都不再说话,塔布囊的部下开始在马背上拧身回射,后面的人也抛射弓箭,希望能有好运射中一匹高速奔跑的战马,在这种速度之下,只要被箭矢射中,可能就是人仰马翻的结局。
在东侧远方,似乎还有一支骑队在活动着,希望能包住塔布囊等人。
塔布囊知道在西北方向有一个鄂尔多斯部的台吉带着几千人驻扎,也会有骑兵出来巡哨,只要往那边跑一阵就没事,况且现在还是有十几万兵马驻扎在北边,他不相信身后的追兵能追多远。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追赶,射箭,再追赶,射箭之后,彼此的战马都疲惫了,这时塔布囊看到了前来接应的鄂尔多斯部的骑兵,他回身对拉克申叫道:“拉克申兄弟,你可以回去了。”
拉克申道:“我尽力了,塔布囊兄弟,祝你平安,能活到这次的战事之后。”
塔布囊道:“我一定能,拉克申你自己要小心。”
拉克申笑了几声,说道:“这一仗大汗他们是输定了的,你没看我们都从小黑河堡那边过来了?要是愿意,早就把青城拿下,断绝这边主力的回归之路了。”
塔布囊苦笑一声,向拉克申挥挥手,往援兵方向跑过去了。
拉克申放慢马速,和另外一股骑兵会合,往主力的方向返回。
这一股骑兵确实是从小黑河堡那边过来,两边相隔二百来里地,原本被几万北虏隔绝,经过兴和堡与小黑河堡双方的努力,加上北虏的士气跌落的厉害,从小黑河堡到大黑河堡的道路彻底打通,并且杀退打散了几股北虏的部落,把他们的驻地往北边远远赶开,虽然从大黑河堡到集宁堡这边还是有百多里路,千多骑兵穿插过来也并不困难……北虏的士气实在是低落到叫人难以想象,很难相信,这帮骑马射箭的家伙几十年前还逼迫到大明京师城下,威胁到畿辅的安全,几百年前还在纵横欧亚,所向无敌呢。
骑兵有一千余人,有两个局的胸甲骑兵,五个局的扎甲骑兵,还有银锭率领的蒙古骑兵,组成了一千一百人的骑兵队伍,领队的是周耀,银锭也得服从他的指挥。
相对于战斗力,银锭的部下们更象是向导,当然他们也是合格的轻骑兵,在装备好,士气高,补给充足的情况下,蒙古人充当着轻骑兵的角色,负责架梁马,侦骑哨骑,塘马等功用还是很合格,甚至是比和裕升原本的轻骑兵还要优秀的多。
银锭和周耀率部继续向东,张瀚也率队赶了过来,相比突出去时的情形,现在的局面已经叫人感觉宽松和放心的多。
“见过大人。”
周耀率先下马,远远的先躬了个身,然后再行个军礼。
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激动,不少人差点哭出来,自从他们进入和裕升这个整体之后,还是头一回这么久时间和张瀚失掉联络,或是这么久不曾见到张瀚的身影。
军官们自己情绪都很激动,然后还得喝斥那些骚动的骑兵保持秩序。
相形之下蒙古人要镇定的多,他们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张瀚,其中不乏敬畏。
从年前就开始谋划,到现在是六月,这半年时间,和裕升用实力和时间证明了一切,在蒙古人眼里,张瀚已经是征服者,神秘而强大,蒙古人十分自负,虽然野蛮和落后,但他们有骄傲的本钱,那就是他们曾经辉煌的过往,正是这种过往使他们藐视汉人,林丹汗对刚崛起的后金天命汗的傲气也来自于此,他是蒙古的共主,怎么可能把女真野人部落的汗看在眼中?
但张瀚更加强大,更无畏,也十分神秘。
万人的战兵加几万民夫,生生在土默特部的地盘上咬下这么一大块土地,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值得蒙古人的敬畏。
银锭也笑嘻嘻的过来,他挠了挠头,先是想不明白怎么称呼张瀚,后来也扭捏着叫了一声:“见过大人。”
“银锭,你不必和我来这一套!”
张瀚和银锭都下马,张瀚和银锭行了抱见礼,然后张瀚在银锭胸前打了一下,笑道:“你这么喊,草原上那些人不是要更骂你了吗?盟友不做,你要当我的部下?”
“什么盟友?”银锭笑道:“你有千军万马,我有二三百号手下,有过这样的盟友吗?”
“不,银锭。”张瀚神色严肃的道:“你以后叫我文澜,要不然就是叫声张东主都行,不要以属下的口吻来叫我。”
“这是什么意思?”银锭一脸不解的道:“你不信任我?”
“这可能吗?”
银锭点点头,也道:“是不可能,蒙古人中你除了信任我,应该也没有别人可信任了。”
张瀚闻言摇头,笑骂道:“你还真是自信。”
他向银锭解释道:“我和裕升对蒙古的策略与大明不同,大明在国力强盛时是恨不得消灭蒙古的,太祖高皇帝时,多次派遣徐达,冯胜,蓝玉等大将进入草原,那时候为的是扫清残元势力,最后一役,蓝玉俘虏残元诸多贵族,高官,残元势力一扫而空,这才有瓦刺和鞑靼的兴起。黄金家族的大汗被瓦刺人杀害,也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被大明一扫而空的原故。到太宗文皇帝时,五次率数十万兵马进入草原,先后打击瓦刺和鞑靼,也是想一劳永逸,如扫荡残元那样,彻底扫清蒙古势力……事实上证明是不可能的。几十万兵马进入草原,等于是一小把胡椒面洒在海子里头,毫无用处,蒙古人想战就出现,不想战根本就追不到,几十万人在草原上也耗不起。所以后来大明国力弱了,只能修长城,墩台,军堡,建立九边,然而这二百来年,还是禁不住蒙古人不停的入侵,所以和裕升除了在军事上的努力外,另外就是要一改以前的大明国策,我们在蒙古人中的盟友是越多越好,不论实力大小,只问是不是真心和我们交朋友。真心的,当然就是盟友。目前来说,除了你之外,我们还有真心的盟友吗?”
银锭面露思索之色,半晌过后,他低声道:“你若想扶我当你们汉人所说的儿皇帝,我告诉你是行不通的……”
“是行不通。”张瀚不动声色的道:“我也没有这种打算,不过我们除了允许蒙古人推立大家都认可的大汗外,也有‘盟部’制度,就是说,我们的朋友就是盟友,部落就是盟部。我们的物资会优先向盟部倾斜,盟部遇到困难我们会优先帮助,在军事上,我们彼此配合,互相合作,另外还有文化和经济上的交流,除此之外,盟部平素是自立的,我们不干涉盟部本身的内务。”
银锭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张瀚对蒙古的未来是这样的打算!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只要击败卜石兔汗和当面之敌,土默特部很大一块地盘都落在张瀚手里,而明年后年又如何?恐怕土默特各部不得不面对强势的和裕升势力,这股势力不同于大明,大明最强的时候也没有染指过草原,哪怕是与张瀚关系至深的银锭,此时的心境也是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这样也挺好……”银锭心情复杂的道:“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张瀚道:“我们也需要土地,不过草原的地太大了,我们占不了多少。只有一些关键的地方,我们会修筑军堡,建立和裕升和商会的分站,除了少数地方外,我们不打算屯田……汉时和唐时都曾经在西域和草原屯田,事实证明远悬于外的屯田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和裕升日后在草原上的存在,仍然是以商业为主,我们购买毛皮,牛羊和战马,蒙古人还有自己的牧场来放牧,变化不会太大。”
用后世时髦的话来说,张瀚是打算把蒙古转变为原材料供应方,属于产业链里最低端的一方,和裕升完全可以用商业的手段,源源不断的从草原掠夺财富,而因为有利可图,就算张瀚不在了,以后这些军堡台墩还会在,还会有人以武力在这里逼迫蒙古人不断的提供货物……只要这条路走通了,整个草原就算没有被明着占领,其实也等于被和裕升占领下来了。
张瀚的打算其实是列强的路子,商业掠夺原本就是比武力占领要合算,武力占领所需要的成本远大于商业侵略,必要的武力就象是和裕升在草原上修筑的军堡,而剩下的就是商业掠夺,只要时不时的敲打一下不听话的刺头,扶持自己在草原上的代理人……这路子老牌帝国都玩的很熟,玩的最好的大宗师就是美国,当英法德等老牌强国还在到处抢殖民地的时候,美国人所要的就是“门户开放”,现在张瀚算是取列强掠夺全球财富之所长,武力加商业,妥妥的殖民范。
第545章 盟主
对银锭来说,张瀚的保证他只能听出来出现在草原上的新的强者并没有凭武力统一各部的打算,这样意味着要少了很多铁与血,这对孱弱的蒙古各部来说真的是极好的消息,思忖再三之后,银锭道:“好了,就是这样最好!”
张瀚笑骂道:“你这一次居然考虑这么久,还真是长进了。”
银锭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和张瀚还在万历四十五年就相识,称呼也是从汉人小子到直呼其名,再到称呼字号,到现在有了一个历史性的转变,银锭呐呐的道:“会盟之后,你就是我蒙古各部的盟主了。”
张瀚脸上露出笑容,“盟主”这个词不错,他很喜欢。
“还有俄木布洪台吉……”张瀚沉思道:“你过一阵回小黑河堡,可以和他多谈一谈。”
银锭道:“我还是觉得和卜石兔汗能够尽释前嫌更好,不过,大汗很疼爱俄木布洪台吉,他若是向着咱们这边,大汗将来也好下台。”
张瀚在银锭肩膀上一拍,笑道:“对喽,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张瀚才又看向周耀,他笑着道:“周耀,你的表现很好,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周耀沉声道:“大人过奖了,属下只是尽自己的本份。”
“能把本份做好就不错,何况有些事你也超出了本份。”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把话题进行下去,张瀚翻身上马,止住温忠发等人,沙红马如箭一般,驰入周耀的部下队列之中。
除了周耀之外,还有两个局的胸甲骑兵,那些面孔张瀚都很熟悉,胸甲骑兵的军官团多半是出自新平堡的识字学校,也有出自李庄的军校,各人都等于是张瀚的门生,若论忠诚,这些人当然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序列。
他们的神色也最激动,不少人都流下泪来,张瀚对他们报之以微笑,这些后生也确实争气,不管情绪怎么激动,队列始终不乱,两个局的骑兵身上银光耀眼,手中骑铳始终在待发状态,在张瀚经过时,所有人对他侧目行礼,在马上骑行时,这是标准的军礼仪态。
周耀的部下要冷静很多,他们中有七成以上是各地的土匪,马贼,山里的杆子,这些人被周耀拢在一处还不到半年时间,但张瀚孤身一人进入他们的队列之中,本身只代表一种态度:信任与接纳!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响了起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一场大胜,但人们就是在呐喊,拼尽全力的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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