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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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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瀚出来时,也是引发了小小的轰动,很多士兵和军官集成了小型的方阵,在自己的主帅身后跟着一起跑起来。
十几圈跑过,每人头上都汗气蒸腾,张瀚向一个个方阵中的军人笑着挥手,从斜道上离开,身后是一片欢呼声。
待张瀚洗浴换衣后出来,李慎明孙敬亭和孔敏行孙元化等人都赶了来,昨晚的雪虽小,早晨草原上的地块都冻住了,残雪虽然是浅浅一层,但冻成冰花模样,地面很滑,大家都没有办法骑马,只能走路赶到张瀚这里,几个文人都冻的脸色铁青,只有孙敬亭还好些,各人的脸色和张瀚头上的汗气和红润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反比,众人面面相觑,不觉都是大笑起来。
孙敬亭道:“早晨文澜跑圈,在下也舞了半个时辰的剑,你们这几个,真真是四体不勤啊。”
孔敏行有些惭愧的道:“我在李庄附近时,也曾早起锻炼,结果这两天天气太冷就断了早起,看来还是要坚持。”
张瀚笑笑,说道:“其实早起锻炼,除了打熬自己的身体,增强体魄之外,也能振奋精神,增强毅力,有百益而无一害。”
李慎明是打死也不肯早起锻炼的,当下不耐烦地叫道:“冷死了,咱们还上车不上?”
各人都哈哈一笑,马车早就准备好了,是一辆大型的载人大车,各人从车门处鱼贯而入,到了车中就感觉一阵暖和,孙元化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车里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椅子包着皮,很宽大舒服,各人一个座位对面而座,座位边上有扶手,也垫着软软的皮子,胳膊放在上很舒服,车里还有箱子,暗格一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放着什么在里头,有一个铜制香炉,在两排座位的正中,正袅袅飘着檀香,车厢里有香气氤氲,令人感觉十分舒服,座位底下,则是燃烧着一个个云铜所制的火炉,内里燃烧着上等的胭脂炭,车子外观很普通,甚至有些怪异,前轮小后轮大,车厢过大,谁知道进来之后,居然是这般情形。
“怪不得人家说和裕升的车不是一般人能坐上的,”孙元化感慨道:“想来这车是特制,贵地那种帮着在各处载人的大车,可没有这般陈设。”
“这是自然。”张瀚笑道:“总是稍有差别。比如遵路兄的马车,比我的这辆陈设可是要豪华的多,车厢壁上,可是镶嵌了不少名贵的东珠,一颗珠子,就抵得过千两银子呢。”
上等东珠,一颗卖上三五千两,不在话下,一般的东珠也得值几百两,车厢壁上拿东珠当装饰品,李慎明的豪富可想而知。
孙元化用十分羡慕的眼光看了一下锦袍在身的李慎明,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复杂。
车身动了一下,几乎叫人不大感觉得到,张瀚已经下令把车厢两边的窗帘拉开,初升不久的阳光光线一下子晒满车内。
车厢两侧,用的不是琉璃车窗,而是正经的玻璃,透亮程度当然不是琉璃能比的。
“这东西是从澳门买来的。”张瀚道:“其实制造并不复杂,但工艺流程由泰西人把持着,给再多的钱也不卖,这玩意,咱们可是造不出来。”
孙元化冷哼一声,说道:“我问过汤若望,他只含糊说了一些原理,这几个月,除了帮着制机器,我也试试弄这东西,看看能不能试制出来。”
“千两黄金。”
“什么?”
张瀚微笑道:“制出来了,给初阳兄千两黄金。”
孙元化十分软弱的哼了一声,说道:“真是满身铜臭,怎么什么都提钱……”
众人都闷声笑着,张瀚没有笑,脸色十分严肃,现在和裕升的载人大车已经开辟了不少大同镇和太原镇还有延绥镇,当然也包括宣府镇和到京师,保定一带的路线,这些路线都是和裕升势力发展比较稳固的地方,至于更往西或是往南,暂时还没有开通路线的打算。
若是发展顺利,张瀚可能会往南发展,不过最多也就到河南的几个大府与山东为止,至于往西,张瀚并没有在陕西立太多分店的打算,陕北穷困不说,几年后还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到时定然玉石俱焚,没必要投入太多。
未来几年,不仅在内地需要大量的载人客用马车,往草原经营也需要大量的人手,会开辟好几条直线距离超过二百公里的路线,沿途设车行补给站点,马车别的都好,就是车窗这一块和欧洲不是一个量级的,用琉璃可以将就,不过也就是将就。
车身并没有太大的震动,只有时候人们感觉车身在倾斜,这一片草原一望无际,肉眼完全看不到尽头,集宁堡修在海子的东南方向,这里在汉唐时属定襄郡,在唐时属云州,宋时属云中府,大明时曾经设兴和路,后来战略收缩,废弃此地,遂又成为蒙古人的牧场。
以集宁堡为中心,从东南到西北,西南,东北,方圆近五百里地方已经尽在掌握之中,蒙古主力撤走之后,原本少量游牧的牧民也是全数撤走,集宁堡这边的地势较为平缓,以十分平坦的草地为主,往西边走几十里,就开始出现大片的山地,先是成片的丘陵地区,接着山势开始陡峭,看不到边的山地开始出现。
大车就是往西走,开始十分好走,后来车身颠簸开始严重起来,孙元化趴在车窗边往外看,车身颠的虽是厉害他也并不在意,众人先是不太理解,后来才想起来,这人是刚坐着老式的两轮大车从京师一路到大同这边,眼前的这一点颠簸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近午时时,大车终于停下,随行的蒋义等过百骑兵散开护卫,张瀚知道在前方最少二十里处肯定还有大量的哨骑,一旦出现大规模的北虏骑兵就会立刻有哨骑发出警告,这么远的距离足够张瀚等人回到安全地带了。
各人下车之后,感觉到与在集宁堡那边完全不同的景像。
这边多以山地为主,当然因为蒙古这边地广人稀,山地上几乎完全没有开发过的痕迹,更不可能有山村村落和山民居住活动,山峦绵延不绝,高矮不一,惟有树木,灌木,杂草,长的一从从的,十分茂盛,在张瀚等人下马车后,似乎眼前不远处就有兽群活动的踪迹,有一个护卫象征性的向那边灌木从里发射了一铳,立刻惊起无数的鸟群和兽群奔逃。
“这里也会修一个堡。”张瀚带头爬上一个土坡,四周的灌木和杂草都长的一两丈高,需要侍从用马刀把杂草和灌木砍开,人们才容易爬上山去。
在山上极目远眺,西边还是以山地为主,但视力尽头似乎又是以草地为主,地势渐渐平缓下去。
张瀚道:“我们过来那边是喀喇沁的牧场,也是方圆过千里,这边是土默特部的牧场,现在已经看不到一个毡包了。这里是山地为主,原本是他们打猎的地方,现在当然也不可能有猎人前来。此前,没有在这里筑堡是因为缺乏水源地,而且距离直线的点太远,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点,可以再往下控制面,这里筑一堡,北方再筑一堡,辅以军台烟墩,东南方向的海子和草原,我们就算真正占下来了。”
孔敏行站在山坡上,看着斜坡一路向下,到处是青黄色的杂草和灌木,这小山的山势倒也算得上平缓,在陕北一些缺乏良田的地方,这种地力还不错的山丘肯定也被开垦出来,成为良田了。
特别是山涧小溪缓缓流淌而过,勉强可以作为引水的水源,这一片山地,勉强开垦的话,其实也可以开出数万亩的良田出来。
不过,孔敏行自失一笑,东边有百万亩以上规模的草原可以开垦,自己干吗要打这些山地的主意?
“至之兄,”张瀚这时站在孔敏行身边,问他道:“一路从东往西,走了好几十里,到这里才是以山丘为主的山地,不过也并不很多,还是夹杂平原,继续往西再过一二百里就是套部,往西南,就是河套地方了。”
“河套啊。”孔敏行道:“黄河九曲,唯富一套,可惜我还没有缘分走一趟这‘几’字形的一套。”
“河套很长,现在一半多在北虏手里。”张瀚道:“不过迟早会是我们的,将来必定有机会叫你过去瞧。”
“好了,说正事。”旁人在一边看着风景闲聊,孔敏行正色道:“文澜叫我走这一趟,想必是想说,背后至此建一堡,东南中心有集宁堡,安全无虞,然后这几十里地下来,皆平原,除了鸳鸯泊等处外,还有小河数条,这些地块都可耕作,是否?”
第565章 布匹
张瀚答道:“正是。”
孔敏行心中有些感动,知道今日之行是张瀚有意安排,为了叫自己足够安心,当然也是要直观的感觉一下,能屯垦的田亩有多少,占领的地盘有多大!
而且现在和裕升占据的地盘又不止东西朝向,南北朝向也有近二百里地方,只有东边的兴和堡和西边的小黑河堡还算是战区,按和裕升的战备等级现在是二级战备,只有降到四级以下,才可以被划为屯垦区,目前来说,还早的很。
就算现在的区域也是足够大了,就今天策马驱车,四五十里地下来,全部是平原地方,向南有一百五六十里,向北还有几十里,光是这一块地方,良田百万亩也差不离了。
孔敏行又道:“近水田是粮田,余者皆为棉田?”
“正是。”张瀚正色道:“有人隐约和我提过,要在草原上屯垦个几百万亩粮田,用来授给有功将士,把草原弄成什么‘塞上江南’,屯田是要搞,不过并不是粮田,而是以棉田为主了。”
孔敏行有些不解的道:“文澜你不是向来说粮食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不过棉花也要紧啊。”张瀚笑道:“李庄一带的几十万亩地,全部是粮田,草原上最少也还有几十万亩近水的水田当粮田,加上我交代老周掌柜他们,粮食是一年到头的收,仓库不够就再盖,这还不算以粮食为最重?”
“这倒也是。”孔敏行想起李庄情形,不觉微微点头。
李庄那里的粮车是一年到头不见断绝,远到开封和怀庆府,西到府谷一带,东到张家口,和裕升的粮食是有多少收多少。
以前,孔敏行以为张瀚收这些粮是为了和北虏还有东虏贸易,赚他们的银子,这半年来贸易萎缩了不少,但粮食还是有多少收多少,各地的中小粮商都是知道李庄这里一直持续收粮,价格也很公道,所以从年头到年尾都有人送粮食来,和裕升自己的骡马行在各处有分店,也顺道收粮食,隔一阵就是一个大车队带着满车队的粮食回来,李庄,天成卫,新平堡,这三个地方都修了大仓来装粮食,现在若论粮储,全天下除了通州粮食多外,恐怕就得数和裕升的储粮最多了。
“文澜你很多事情就如未卜先知一样。”孔敏行一脸深思之色的道:“看你现在的行止,就象是算准了这些年的天灾不仅不会停歇,还会越演越烈。”
张瀚道:“其实凡事都按坏处去准备,就算遇上了也不会措手不及。我听汤若望说过泰西人的一个理论,就是凡事有可能往坏处或好处发展的话,那么多半会往坏处发展。我大明的天灾已经持续了十几年,这天启二年比以往万历年间更加厉害,以前万历年间有人嘀咕说什么天人感应,皇上不理政务所以老天降灾,现在的皇上有什么错处?他十七岁还没到,首辅次辅都是东林党人,朝中都是所谓众正盈朝,这天灾是咋回事?按我的想头就是多准备一些不坏,没准再过十几年天灾还是不断。”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孔敏行一脸纳闷的道:“近二十年了,天灾不断,特别是北方,冬天冷死,大雪一场接一场,春夏过后就干旱,一场雨也不下,到处都减产或是绝收,北方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难过。”
“我们没有办法左右老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顺应老天,在老天给的条件之下,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改变身处的环境,尽量获取更大的利益。”张瀚沉思着道:“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做的就是使和裕升更加壮大,收入更高,跟随我的人可以过的更舒服,未来会有更大的发展。多种棉田就是为了此事,不吃粮食人会饿死,没有衣服穿人会冻死,粮食,布匹,这两样才是最要紧的物事,甚至比铁器和药材更重要几分。”
孔敏行闻言动容道:“文澜的心胸丘壑真不是我能妄自揣度的,我还以为你就是因为布匹利大而动了心呢。”
张瀚哈哈一笑,说道:“布匹利大也是事实啊,咱们的走私生意主要是面对东虏,东虏手头有的是银子缺的是棉花布匹,五钱本钱的松江布现在在辽东那里最少卖四两,一两五钱的卖八两,十两。还可能会更高,这银子不赚,难道去给别人赚?整个北方七八千万人肯定有的,用的全是东昌布和江南布,当然更多的百姓是买棉花自己纺土布穿,棉花却也是江南和东昌的,北方地面自己能种植棉花的地方,没了。这么大的市场,不抢下来岂不是浪费!”
这时李慎明和孙敬亭等人都围拢过来,听了张瀚的话,所有人都大点其头。
衣服不比铁器,铁器用省点,一把铁锹可以用好几年,铁犁铁锅等物也可以一用多年,特别是和裕升的铁器质量比以前要好很多,更是增加了使用时间。
张瀚知道铁器出售从增长到下滑,最终稳定在一个接近铁器使用淘汰率的水准上面,除非开拓新的市场,比如南方和西南市场,不然的话铁器利润的下滑也是必然之事。
衣服布匹却不同,穿的再俭省,一件夏布衣裳也最多穿一两季,然后磨损毁坏,不是穷困到家的人就会选择做新衣服了,穷人家缝缝补补的将就,但每年也得做一两身新衣服过年,布料棉花,每年的销售量十分稳定,加上有东虏这个新兴的有银子没衣服的大市场,未来的利润点就十分可观了。
“现在的唯一问题似乎就着落在我身上了?”所有的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孔敏行,而孔敏行摊着手,不动声色的道:“这就算赖上我了?”
“不赖上你,找谁?”李慎明狞声一笑,说道:“谁叫你上了贼船来着?”
孙敬亭也笑道:“这事我们倒是想做,毕竟对我和裕升的未来发展十分要紧,除了北方市场,布匹还可根据等级大量出海贸易,销量也是很大,不过我们在这等事上远不及至之兄你在行,只能劳烦大才了。”
孔敏行也并不谦虚,他从李庄匆忙赶来就有预感,张瀚叫他来绝不会是只勘察屯田这么简单,现在果然也是给他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孔敏行思索再三,终于道:“草原上种棉花,还真没有人想过这等事。北方其余各地也有试种棉花的,不过规模始终不大,因为北方冷的早,在江南十月采棉正当其时,在北方已经落雪,棉花冻也冻死了。适才大家说棉花只在东昌府和江南种植,其实不对,从东昌府往南,两淮一带也有不少人种植棉花,往江西湖北等地,也有种植的了。北方确实是少,只因天气酷寒,不宜种植罢了。”
孙敬亭有些担心的道:“草原这原本鞑子地界,就是冬天酷寒,不宜种植,他们才会放牧,我们屯田也罢了,最多一年收一季,再种些蔬菜和豆类,近水良田,收成不会差。棉花种植,我目前只听说这东西不喜雨水过多,喜旱,倒是没想过咱们这里下雪下的早。”
张瀚笑道:“有至之兄这样的大才在,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孔敏行笑骂道:“你这是把我当跳大神的了啊……”
众人闻言都笑将起来,不过看着孔敏行的眼光,还是充满期盼。
这个年头,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适合主持这边棉田大计的人了。
孔敏行也不谦虚,直接道:“不管怎样,既然是势在必行,总得先开垦一些试验的田亩,容我再派人到山东甚至远到两湖,多选取棉花良种,然后试种杂选,找到最合适的种子。”
李慎明道:“何谓最合适?”
张瀚与孔敏行对视一眼,一起道:“早种早熟,这就是最合适!”
“原来如此!”
李慎明恍然大悟,说道:“既然落雪的早,就选早熟的品种好了。”
“你道这么简单?”孔敏行翻眼道:“最好还得是一次采摘,生长周期要较普通棉种最少短半个月,一旦挂霜或是下雪就完了,若是给我十年八年时间,慢慢儿来,问题倒不是很大,可你们有这份耐心吗?”
李慎明嘿嘿一笑,说道:“我巴不得你明年就试种成功。”
“明年肯定不行,再说开垦的新田最少要套种两年苜蓿和豆类,用来肥田除草。”
众人都感觉有些失望,这样看来,棉花从试种到大规模种植,最少要三年,甚至更久一些才能大规模种值合适的种子,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恐怕试种成功遥遥无期,毕竟在此之前,不要说在草原上了,连整个北方种值棉花的区域也是极少的。
“你们也不必失望。”孔敏行笑了一下,说道:“给诸位提一下气吧,我知道草原上种棉是有一样好处。”
张瀚也是精神一振,笑道:“至之兄不必卖关子,有话直说吧。”
第566章 铜矿
孔敏行道:“我在赶路时已经有所感觉,草原上日照的时长较我们李庄那里要长的多,气候较干燥,这些都有利于种棉花。另外……”孔敏行看向脚下,笑着道:“棉花可以改良土质,本身对土质并不挑,只是对风,日照,雨水,要求较高,另外害怕虫害。眼前这些地,多半是盐碱地,种粮食不便,种棉花反而是好事,有充足的日照,病虫害也较少,这些地种棉花,可比你说的那些良田强多了。”
张瀚听了,一时为之愕然。
果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和外人不懂的门道,今日一路往西,原本是叫孔敏行看良田的界限在哪里,然后李慎明和孙敬亭两人也自有用意,谁料那些近水的良田却是不及这边的山丘盐碱地,这可真是叫张瀚完全意想不到了。
“初阳兄呢?”
把棉田的事说开了,孔敏行心怀一畅,感觉到意气风发。
在张瀚这里,做事都是百万亩以上的大事业,甚至关系到整个大明棉花生产和布匹纺织业的格局变化,每件事都与整个大明的国计民生有关,甚至用张瀚的话来说是影响到历史的走势,这种成就感不是考中一个进士可以比拟的,这时候孔敏行甚至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能够进场应考,不然的话,现在不是在六部当个小官,要么行取御史,在察院中做那些没用的弹劾奏折,要么就是放在地方上当知县,不论在哪里,所做之事都是肯定比不上在张瀚这里的重要,更叫孔敏行有成就感。
心思一变,倒是发觉不对,五人一起出门,一起上门,刚刚孙元化似乎还在这,结果众人说棉田的事说的投入,半晌过后才发觉孙元化人不见了。
“有护卫呢。”张瀚笑道:“不怕他被狼叼了去。”
“说起来刚刚上山时我还真见着一头狼。”孙敬亭皱眉道:“护卫带的也不多,主要也撒在外围防鞑子了,孙初阳可不要真出什么事才好。”
孙元化是军政司的宝贝,不过同在一个体系内,在场的人可真没人想着这个口出不逊不通人情世故的技术呆子给狼吃了。
各人立刻分散寻找,张瀚又问了站在外围的护卫,这才知道孙元化一个人下山了。
“孙初阳就是这样……”孔敏行苦笑道:“他定是对话题不感兴趣,自己下山转悠去了。”
这里山脉绵延,土质也是大片的盐碱地,杂草灌木从生,找人的话还真不好找,各人慢慢下山,几个护卫不停的叫喊孙先生,外围的蒋义等人听到动静,也策马过来寻找。
各人都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出来是张瀚的意思,是对自己刚打下来的领地的一次巡视,跟出来的都是好友加伙伴的身份,张瀚并不以属下视之的好友,结果跟着孙元化这个愣头青,说起来这厮是兵学大家,杂学大家,制器大家,还是正经的徐光启这个大宗师的入室弟子,朝廷命官,结果做事居然这么孟浪随意,简直叫人无语。
“在这里,找到啦。”
几个护兵骑马绕了一圈,到底在东边的一个小山下头,看到了孙元化。
众人都是怒气冲冲的赶过去,远远就看到孙元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孙初阳,你弄什么鬼。”旁人不好说话,孔敏行上前怒道:“悄没声的就走掉,跑这里捣鼓什么呢。”
“你们谈什么棉花,布,棉田,”孙元化抬头起来,翻着眼道:“我听不懂,也没有兴趣,下来随意走了走。”
孔敏行气道:“那也总该说一声。”
“我又不是三步稚童。”孙元化一脸不服气的道:“况且我出来转转,倒是真有大发现。”
张瀚上前一步,问道:“什么大发现?”
孙元化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块黄色的石头,说道:“这一片山脉,我看着就象是铜矿储藏丰富的样子,出来走走转转,果然如此。我手中这一块石,有一半是含铜的矿石。”
张瀚神色一动,孙敬亭立刻转头道:“蒋义,叫人打一桶水来!”
李慎明道:“打水做什么?”
孔敏行道:“如果这块石头真是黄铜矿石,经水浸泡清洗后石块就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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