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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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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慎明道:“打水做什么?”
孔敏行道:“如果这块石头真是黄铜矿石,经水浸泡清洗后石块就呈‘胆色’,足可证明这一片山脉,很多裸矿石,如果在这里采矿的话,事半功倍。”
“这可真是太好了。”李慎明搓手道:“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这哪意外?”孙元化一脸傲然的道:“是我来了,这事儿就不算意外,原本我就打算在这附近勘探一下矿藏。”
张瀚等人闻言愕然,接着都是大笑起来。
过不多时,蒋义等人抬了一桶水过来,孙敬亭亲手把裸石放在其中清洗,只过了一小会儿,石头就有一半地方变成了绿色。
孙敬亭站起来,脸上神色十分复杂的道:“亏我还是矿山出身的人,到这种山地,居然没想到派人来勘探一下,就算不是铜矿,也很有可能有铁矿石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确实,这一片地域山脉连结,一般这种地形很有可能出产矿藏,当然也很有可能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片的石头组成的大山。
在内地地方,现有条件下容易发现和容易开采的矿藏,从两千年前就开始有组织的官方开采了,到如今大明境内储藏的各种矿藏易于开采的都在开采之中,只有一些不易发现也不容易开采的矿藏,要在后世经过专门的队伍去发现和开采。
能在这北虏的地界发现这种易开采的铜矿,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幸运,在场的人当然不知道,集宁地方的铜储量极大,在后世的内蒙古自治区勘探过后发现有五十多万吨的储量,居于自治区第二。
张瀚立刻道:“蒋义,立刻派塘马通知军政司的人,叫他们多调一些技术人员到这里来,开展大规模的勘探工程!”
“是,大人。”
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喜上眉梢,各人都感觉无比振奋。
“我要去另外几座山看看。”孙元化这时道:“地底下肯定有大量矿石,不过最好先弄清楚,容易开采的浅层矿石多不多,这一片山脉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铜矿区。”
“有劳。”张瀚拱手,肃然道:“这一次真是承情之至,我们和裕升别的不缺,确实最为缺铜,这可真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大明的缺铜主要原因就是朝廷开发不够,开矿,特别是中国的铜矿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开采,一般已经很少有容易开采的浅矿层,都是需要打下深井,以竖井,斜井,坚巷道,斜巷道来进入人员和排水,开采不易,成本很高,而且最要紧的是一个矿最少几万甚至十几万的矿工,在管理上来说很不容易,而大明的管理水平只能说是比蒙元强,比起汉唐就差的远了,更是被赵宋甩了一百条街,动员不易,管理吃力,成本高昂,这些原因导致大明的铜矿开采十分落后,不仅仅是民间用铜缺乏,连朝廷的铜储量都是严重不足的。
铜储量不足,导致民间铜钱缺乏,没有巨量的铜钱,民间一度是回到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上去,后来银储量够了,民间开始大量使用白银,使用白银的弊端比铜币要大的多,不过大明朝廷也不曾明白这点,更不曾放在心上,民间的储铜一直很少,只维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准线上而已。
如果眼前这个铜矿储量很高又容易开采,对张瀚与和裕升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最少铸炮,海船需要的铜部件,各种机器需要用的铜件,这些都不必千辛万苦的到处搜购再运输回来了。
如果数量足够多,还可以向外出售铜料或是自己铸铜钱,大明不禁私人铸钱,这也是一个极大的财源。
天黑之前,一脸疲惫的孙元化从另外几座山上下来,他头上都是钻灌木从时沾上的杂草,身上也满是黄色和灰色的泥土痕迹,看着张瀚等人,这个书呆子拍拍手,居然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好消息,附近这些山都蕴藏大量铜矿石,而且多是易开采的浅矿层,张大人,你这一次痛击北虏,不仅拓地千里,还得了这么大一注财源,真是合算的很啊。”
张瀚莞尔一笑,李慎明拍起巴掌来,孙敬亭脸上也显露激动之色,孔敏行则是笑容中有骄傲和欣慰,不论如何,孙元化也是老师的弟子,而于杂学之上的成就,才使得他刚到这里就发觉了铜矿的存在,老师学究天人,自己和孙元化两人都能做出一番事业,将来千百年后,可能也会有人传颂老师之名!
五天之后,军政司的李东学和王德榜等人都赶了过来,另外还有灵丘那边的韩老六也一并赶了过来,蔡九现在在遵化新铁场,那边才投入了十来万两银子,招募了不少矿工,需要甄别,训练,还要新立高炉,旧的炉子有的在使用,有的要改建或是修理,遵化铁场原本是官办铁场,官办铁场停止后,也有一些小规模的铁场在运行,现在当然都被和裕升吃了下来,蔡九他们在遵化等于是重新开辟,虽然出产了生铁,距离真正如灵丘那般的规模和出产量还早的很。
第567章 算账
蔡九脱不开身,好在灵丘已经有运作纯熟的商会,技术上也是好手倍出,韩老六原本是个滥赌鬼,这几年下来,已经俨然是一个信的过靠的住的高级技术人员了。
几十个技术人员加配套的助手,几百人在孙元化发现铜矿石的地方勘探,军令司还派了两千多辅兵在外围警备,顺道打下手,孙敬亭也吃住在勘探现场,就住在帐篷里等消息,灵丘来人他多半也知道根底,也算是和李东学一起在现场指挥了。
张瀚和李庄赶过来的田季堂却是在紧锣密鼓的算账。
“大人,我的帐向来是留有节余,不过,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签押房中,田季堂一脸苦笑,帐本上的数字也是一清二白,看过去是一目了然,和裕升现在确实是没有太多存银了。
“我知道你喜欢打留手。”张瀚却是笑眯眯的道:“不过我估算着应该不到五万两,想不到是不到十万两,老田,你当这个家当的很不坏了。”
田季堂苦笑着拱手,只道:“大人,我知道下一步肯定是要大规模开采铜矿,我算过,募集工人,建生活区,这一笔银子不算太多,财务上可以供的上。不过,我要提醒大人留意,大胜之余,向来要犒赏军人,另外要抚恤阵亡将士,这一笔开销过后,眼下这九万多两存银,可能所余就不多了。”
田季堂垂头想了一会儿,又道:“现在是十月初七,距离京师等各处分店解来上月收入最少还有二十天左右,帐局的银子,咱们不能透支太多,眼下是透支了近二十万,距离下一次还款也只有二十来天,而各地分店,解来的银款,最多也就是二十来万,一来一去,存银最多三万左右,现在咱们各地的工场加上铁场开销极大,工人的薪饷,原料,日常开销,特别是军队的开销极大,还有各司部门的开销,三万两是怎么也不够的……”
现在军队有战兵一万余人,辅兵三万多人,年前虽不会扩军,但军队连日常费用和薪饷,一个月的盐菜银子就得近五千两,在李庄时,一个月是不到三千,现在军队在北方,还要加上运输费用,成本当然更高了。另外日常训练和薪饷,每个月需要六万多两,光是军队这一块,现在的存银就已经不够使了。
另外骡马行和帐局的收入,这一块几乎是回流最快的,不过这两个月这方面的收入全部拿出来修南北干渠,另外和民夫北上的费用也在其中。
田季堂又道:“九月时,从倭国运回来三十多万两,台湾那边截留了十几万,除了备一些货和日常使费,多半的银子用来招募海员和造船的工匠,有一些听说是在南洋和澳门一带招募,得用的人才很少,所以开销颇大。”
田季堂说的时候,张瀚也在看他带来的帐本,条目分明,以张瀚前后两世看过十几年帐本的水平,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田季堂最后苦着脸道:“还有收粮的储备金……”
粮食因为是被张瀚视为军国重器,哪怕是和北虏开战,东虏又因为广宁之战收获甚丰,走私贸易大受影响的前提下,粮食收购并没有停止过,这一方面的开销当然也是很大。
这方面的支出,是田季堂等财务人员按整年的收益提前划拨了出去,购粮储备金一直不低于十万,一旦到警戒线以下,就会立刻补充,不过以眼下的财政困局,似乎田季堂也拿不出银子给李遇春他们了。
张瀚心知肚明,眼下的这财政困局主要还是因为军费的暴涨和走私的萎缩,这几个月是在打仗,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各处的消耗真是极大,这半年来,光是小样佛郎机就铸了过千门,全部以青铜铸成,每门炮不论铸炮的损耗和开销,光是用铜就是多少?一千多门要用多少铜料?
还有相当多的盏口炮和虎蹲炮!
还有红夷大炮,另外大量的火铳损耗补充,骑兵的马刀也要不停补充,每刀成本价在四两到五两,一场中等规模的骑兵战可能就损耗过百柄马刀,大规模的骑兵战打下来,打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田季堂已经算是做的不错了,各处的收入分配的井井有条,如果不是有这么个老账房把关,光是李东学他们,是不是能当好这个家,也真的是没准的事。
“老田,”张瀚脸上似笑非笑的道:“你诉了半天的苦,我也知道你当家难,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
田季堂脸一红,不过还是咬着牙道:“大人,在草原上听说斩获颇多,最后拦腰一击,打的北虏大溃,想必有不少收获吧?”
“倒是有。”张瀚告诉他道:“有黄金五千多两,白银十一万两左右。不过,这笔银子我打算拿来做犒赏和抚恤金,不能等你的银子过来,否则军心会受影响。另外,留一些做开矿的早期开销,这里你就不必发愁了。”
田季堂闻言松了口气,这样他省下不少银子来,手头会宽松很多,但转念一想,财政窘迫的情形还是没有改观……银子仍然不够使的。
这里头当然有原因,走私贸易萎缩,一个月少赚了十来万,这样规模的损失不是一下子就能弥补回来的,另外就是和裕升扩张的实在太厉害,不说草原上这等规模的投入,就是光在台湾已经投了近二十万两,这笔银子足够朝廷养一个内地军镇还绰绰有余,而在台湾那边,却只是建了一个初步的基地,距离大规模的基地建成,港口建成,舰队建成,造船场建成这些目标还差的太远太远。
一想到这几年内,台湾和草原这两处地方的开销规模,田季堂突然手托着腮帮子,感觉一阵牙疼!
他的眼光也变得诡异起来,虽然是半老的糟老头子,眼神居然真的有一点幽怨的感觉。
眼前这位大人,赚钱是一般人拍马跟不上,不过这花钱的本事么,恐怕当今天子也不如他啊。皇帝现在最大的手笔就是把辽饷加派用在辽东,一年也就三百多不超过五百万两,这可是一个亿万人口的大帝国的最要紧的边防开销。而眼前的张瀚,现在一年的收入也近三百万,不过一钱银子的节余也没有,现在还倒欠着一些银子,这花钱的水平也真是叫田季堂在心里咆哮着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
“还有呢?”田季堂一脸不甘的问,不过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北虏一个比一个穷,能抢来这些金银已经算是不错了,这还是把北虏主力打跨后的收入,要是陷入僵持,连这个收益恐怕也是没有的。
“还有?”张瀚笑起来,他从椅中站了起来,说道:“那随我到城楼上看看就知道了。”
田季堂满头雾水,不过也只能跟着张瀚出来,一路上行人颇多,很多商人都是行色匆匆的经过,战争已经告一阶段,最少在几个月内,大雪严寒,加上过冬的准备,没有哪个蒙古部落会疯狂到在冬天选择开战,商人们在几个重要的军堡重建了商会,并且在想方设法把手头积压的货物给卖出去。
说来也是有趣,前不久蒙古人还与和裕升打生打死,战争一停,商会已经在筹划着派人到青城和套部,当然还有漠北,喀喇沁,哈刺慎等各部谈判,不管怎样,商人要出货,蒙古人需要过冬的物资,不管他们现在怎么穷,破船还有几斤铁钉,只要能拿出东西来,草原商会就会与这些该死的鞑子贸易。
张瀚一出门,正巧就碰上了从小黑河堡赶过来的张子铭。
“见过大人,”张子铭眼前一亮,赶紧上来施礼,起身后就道:“在下正好有事情要求见大人,讨个人情。”
张瀚笑着还礼,说道:“子铭不必客气,有什么事请直言。”
张子铭是草原商会理事会成员,而且是一个很有份量的理事,在和裕升最危急的时候,张子铭等汉商不离不弃,帮着做了很多事,也省了和裕升大量的人力物力,对这样的商人,张瀚在态度上其实是平等视之,当成伙伴一样看待的。
张子铭脸上露出感动之色,他道:“有两件事,第一件,是理事会决定派人往青城去,时间不可拖太久,听说鞑子内部乱成一团,大人最终决定放过阿成所部,伏击习令色部,真是妙手天成,这一子落下,北虏实在难以统合了。”
现在的局面就是蒙古各部一片混乱,习令色威望大跌,实力也损失的七七八八,阿成部的诸台吉也没有能推举出掌控全局的台吉出来,左哨一片混乱,右哨也好不到哪去,可以说土默特虽然还剩下七万丁口,近二十万全部人口的大部,其实已经是案板上的待人宰割的猪羊,只是张瀚这屠夫什么时候下手,什么时候就能将其宰了吃肉了。
在下手宰割之前,倒是真不妨继续赚这些家伙的金银,蒙古的台吉手中,好歹还是有一些存货的。
第568章 体系
“牛羊就不要了,近期我们要金银和皮货。”张瀚叮嘱道:“生意当然照做,粮食,布匹,干货,腌菜,都可以卖给他们,甚至兵器,铠甲,只要他们想要也卖,这些事还是商会牵头来搞,你们草原上的要和内镇的商会合作,利润分享,大家才能把事情做好。”
各地的商会都是张瀚主导,大家按股分红,但各地的商会又是各自做自己的买卖,也是在和裕升的协调下进行,比如新平堡的商会和原本的青城商会都是各有渠道买卖,各处的商人都会自己备货贸易,利润也是分别结算,以前,各地的商会都会有竟争之事,除了和裕升的货物是大家统一购销外,自己的货物总会是各有各的门路,并不曾合作过,现在看张瀚的意思,这种门户之见并无必要,各地的商会彼此真正合作,成为一体,这才是和裕升的利益最大化的保证。
“大人既然这么说,我等当然照办。”张子铭等草原商人的性命也是和裕升保下来的,区区门户之见当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张瀚笑了笑,说道:“还有件事呢?”
“还有件事……”张子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道:“我那不长进的长子给我留下封书信,说是到李庄投军去了。因为现在战兵才刚开了口子,在下还以为凭他的身板选取不中。谁料日前接到他从李庄的来信,他已经入选了。”
张瀚大感兴趣,张彦升在数年前十来岁时张瀚就见过,瘦瘦小小面色枯黄的小小少年,几年功夫下来,人是长的高大很多,居然还能通过战兵入选的考核,那可是十分难得了。
和裕升虽然要扩兵,不过有辎兵这道关在前头,战兵的选取比以前还严格了很多,不仅对年龄,身高,体能有严格的标准,还对胆色,性格,经历,出身,也有一定的标准,张彦升能入选,还是说明其有过人的优秀之处。
张子铭一脸窘迫的道:“他母亲也收到了信,叫人写了封书子寄过来,要死要活的,说是一定要求大人,放我家那混小子回来。”
“这事,我帮不上你了。”张瀚正色道:“子铭你是知道的,凡事我最讲规矩。选取士兵,从考核到入伍自有一套流程,令郎既然是自愿报名入选,我又怎么能以权力叫他退出呢?如果我这样做,岂不是带头违规?”
张子铭叹气道:“其实在下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妇人一闹起来,实在难以用道理来说服。”
“这样罢。”张瀚笑道:“子铭你的儿子还是要和普通士兵一样训练,待我回李庄后,将他调到我身边当护兵,然后历练好了再叫他报考军官学校,这样的话,他在军中虽不能说完全无事,但风险也不比普通的牧人放牧时遇到狼群更大些。”
张子铭闻言大喜,张瀚的前程是如日中天,现在控制的地盘已经快赶上山西省那么大,加上在内镇的实力,张瀚完全能在数年之内,在草原上控制极大的地盘,这样的话,将来张瀚很可能走的更远,自己只是一个商人,现在是被张瀚高看一眼,能够说的上话,几年之后的情形可能就很难说了,而长子张彦升有这能力成为和裕升的战兵,再被调到张瀚身边当近侍,然后再报考军官,前程确实比跟着自己行商要强的多。
张子铭思量极快,当下立刻拜谢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能向家里的无知妇人略作交代,不至于回去之后,被抓的满脸伤痕。”
此人倒也有趣,明明是利益思索,却是说成真的是畏惧家里的母老虎一样。
张瀚哈哈一笑,田季堂一直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站着,待张子铭告退之后,这才又随着张瀚拾级而上。
张瀚一边向上,一边道:“老田,刚刚的事,你怎么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田季堂枯木般的脸上露出无奈和不以为然的表情,他道:“此前还在以将士的血肉与之拼杀,转眼间又与之买卖交易,这心里实在是别扭。”
“商人逐利么。”张瀚自嘲的一笑,这般说着。
“并非如此。”田季堂摇头道:“若光是逐利,在下定然会出声反对。而以在下思之,东主对如何收服北虏自有考量,并不是要赶尽杀绝……这也是很难做到的事,草原之大,等若半个大明还多,纵有百万雄师,想将鞑子赶尽杀绝,尽得其地,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我看大人是想以贸易为绳,商队为索,粮食与布匹为诱饵,使北虏堕入网中,从此受咱们节制,以这般怀柔手段,却是能将北虏彻底制服?”
张瀚回转过头,看着田季堂道:“你这番话,前日夏希平曾经写节略给我,也谈的差不多。不过,他见识到底要高一层,知道我只是要北虏从此臣服于咱们的‘规矩’,其实换个词来说,就是‘体系’,任他再悍勇狡猾,我们只要不停的以自己的体系加诸于其身,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融入咱们之中,他们就是我们,我们也是他们,岂不比一直动刀动枪的厮杀要强的多?若是厮杀有用,我华夏这两千年来,也不至于前朝修了长城,此后的跟着再修,就这样也叫异族占过半壁江山,甚至夺了整个天下。”
这一番议论,其实是十分要紧,张瀚也是有感而发。
从情感上来说,张子铭说的事张瀚也不愿意,但从理智来说,要纳北虏进入体系之内,就如满清把蒙古强行纳在自己体系内一样,那现在这样的事就非做不可。
满清和北虏是衣冠同语言通,就算这样也是互相厮杀多年,然后以通婚的形式把盟约确定,接着清朝建立,满清势强而蒙古势弱,就算这样,双方也是坚持了二百多年的和亲通婚,满清朝廷又以减丁,推行喇嘛教等办法削弱蒙古,对卫拉特蒙古的反叛进行坚决打击,这样也只是保持了大半蒙古的稳定,一直到乾隆年间,乾隆对反叛的蒙古部落进行了彻底的种族屠杀,把西域之地的蒙古人屠戮一空,这才彻底解决了卫拉特蒙古时降时叛的问题。
既使如此,当清朝一亡,皇帝退位,满蒙共主的地位消失,那些草原上的亲王立刻想着的第一件事就是叛乱自立,由此可见,清朝的融入之法已经做到极致,效果仍然是一般,并没有将蒙古部落真正的融入到国家之内。
两人慢慢走上堡墙之上,张瀚负手站在女墙垛口边上,对着田季堂淡淡的道:“老田,你自己往东南方向看吧。”
田季堂不知道是叫自己看什么,不过既然张瀚有令,他便走向垛口观看,一看之下,顿时就是全身一震。
“怎样?”张瀚哈哈一笑,说道:“是不是很壮观?”
“真的,”田季堂一脸震惊的道:“壮观之至!”
在田季堂眼前的东南方向,绵延数十里,甚至更远的地方,到处都是在低头啃食的牛羊群和马群!
“往东南,西南,大约这样的牧群还有十几个。”张瀚脸带笑意,十分得意的道:“草原上近半年时间,除去已经赶回去的牛羊和马匹,眼前这些是最近这段时间的收获,老田,怎么样,够不够补一两个月的亏空?”
“够,肯定够了!”
田季堂笑的如二八少女一般灿烂,看来最近银子不够使的,账目上怎么也做不平,对这个老帐花子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在田季堂这种人心里,既然张瀚把帐交给他管,那就是对他的信任和倚重,况且他也不是纯粹的帐花子,财务局属侍从司,整个和裕升体系内,包括和裕升,商会,李庄工场,军队,矿山,所有的预算审核统计还有支出都归田季堂还有他的助手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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