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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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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福沉声道:“总之咱们的心里话都说给大人知道,现在将士们都盯着这些地,一个个眼红的很。草原上的地咱们也知道能开垦,板升地最多时养活着近十万汉人,现在也有好几万汉人在那些板升地里种田,他们跟着鞑子能种出什么好地来,咱们有孔先生……”
张瀚道:“各人分了地,孔先生挨家帮你们去种?”
两个军头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得了这里的地,要招募多少人来开垦,怎么养肥,怎么种,种什么,要多少佃户来种和收,你们可知道?”
“这,咱们都不知道哩。”
“一切还是得大人作主。”
张瀚似笑非笑的道:“我得把地分给你们,然后帮你们招来佃农,手把手教你们怎么种,最后你们收的粮食最好再卖给我,这样好不好?”
王长福脱口而出,拍手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这一次梁兴闻言愕然。
张瀚顿足,笑骂道:“你这两个混账,赶紧滚蛋。把分地种地的这些繁难事,私下里向将士们吹吹风,想要地是好事,说明大伙儿对和裕升有信心,不过也得好好想想,光有地没有用,把地化成实利才是真的,不然你们一个个月饷拿着,再把钱贴到地里,你们这是何苦?”
这一次两个军头都是赶紧站起来,两人打了个敬礼,赶紧退了出去。
张瀚听到外头传来两人的争吵声,似乎是在互相埋怨着,不觉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之后,张瀚也是陷入沉思之中。
打下这么大的地盘,而且肯定吃的下去,人心活泛起来,这也是人情之常,谈不上军心不稳或是将领们起了贪欲。
就象一个美女脱了衣裳睡在男子怀中,能坐怀不乱的肯定不是正常人,身为上位者,要从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出发来处断事情,有些事情可以强压一阵子,比如张瀚坚决不允将士私自买田,在月饷丰厚,高级将领从张瀚私人的收入里领花红的情况下,这种压制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
如果一个上位者不敢压制部下,或是压不住,比如清末的袁世凯,当他压不住底下的武夫时,他麾下的北洋集团就成了军阀,而一味的高压,就算压的住,也会使内部离心离德,最终溃散。
张瀚的表情始终很轻松,眼前的事儿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财务上可以凭借俘获的牛羊和马群来缓解一下,底下到年前可能会有一批海贸的银子过来,纵使不多也不无小补,要紧的就是张瀚感觉严冬一至,那些不擅长理财,还是原始部落到奴隶制国家过度的后金贵族们估计也把广宁的收入糟蹋的差不多了,就算有剩下的也在那些大贝勒私人手中,后金统治者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还远远不够格,等他们折腾的差不多了,就又该是缺粮缺物资的时候到了,等到那时候,当然又是和裕升大赚一笔的时机到了。
……
时近十一月,草原上的喧嚣渐渐转为平静,大战的余波都平息了下来,连续又下了好几场大雪,草原上已经看不到一点儿绿色,积雪下的草皮也成了黄乎乎的一片,野兽都藏了起来,看不到多少,只有偶然看到的黄羊群或是野骆驼群在远方的草原上慢腾腾的活动着,时不时的低头啃着食积雪下的枯草。
这种时候,野兽都疲瘦的厉害,人们暂停了打猎,各部的牧场都收缩的厉害,卢大富带着自己的整个旗队的部下从东边的内喀尔喀五部地方回转到集宁堡这边休整,沿途一千多里地几乎看不到什么蒙古人,偶然遇到拿着套马杆的零星牧人,一旦看到和裕升骑队的旗帜,立刻就如见了鬼一般的逃的无影无踪。
卢大富等人一路过来,自信心简直爆棚,很多人议论,看来今年北上效果显著,北虏已经十分畏惧,整个草原似乎都换了主人。
说起来北虏的死伤并不惨重,一共斩首不到五千级,不过想想是半年的斩首,加上北虏数次主力被击溃,加上死伤的几千人全部是壮丁和甲兵,另外跑散的,失踪的,还有被周耀等人杀死的牧民并没有计入斩首数字之内,这么一算,土默特部确实元气大伤。
抵近集宁堡附近时,一个塘马将他们引到一处营地外,一个把总级军政官给卢大富等人指定了休整的营地。
和路上睡野地住帐篷相比,这个营地虽然简陋,不过地方够大,宿舍区也修的很好,是固定的房舍,而不是帐篷,每幢宿舍里都盘了火坑,用石炭,也就是煤块生了火,屋里有通风口,不怕中毒,另外饭堂和办公区都有制式炉子,这种铁制的炉子引火之后,可以烧水和取暖,也是和裕升行销整个北方的一大利器,利润很高,中产之家才用的起,而在军营里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光是这一点来说军人的福利已经是叫各人都无话可说。
抵达划定的宿舍区,放下包裹,又把马匹的豆料领来,各人自己照料好马匹,晚餐时间也就到了。
这个营驻了四千多人,其中有五百多战兵,剩下的全部是辎兵和民夫构成,因为地点是在集宁堡偏西的地块,辎兵和民夫的数字又多,往西看就是绵延不断的山脉,卢大富断定自己驻扎的地点就是传说中发现铜矿的所在。
大明不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很缺铜,人人都知道铜的贵重,发现铜矿这事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利好消息。
卢大富等人看了会铜矿所在的山脉,各人都是笑容满面。
营区共有四个饭堂,各人收拾好之后开饭的钟声响起,除开还在训练战兵之外,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铁制饭盒往食堂赶过去。
人很多,好在这里是军营,军官们带队不急不徐的走着,门口还有军法司的军法官站着,想乱挤或是插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打了饭之后就吃饭,也不准随意走动,交谈,说笑,军人的食堂基本上就只剩下吃饭时的轻微响动了。
菜码也很丰富,每人领了一大块烤制的羊肉,一勺子烩白菜和腌萝卜,羊肉不出奇,各处光是送到集宁堡这边的羊就有二十万头以上,各部又自己都留了些羊,这阵子几乎隔几天就吃一顿烧羊肉,最馋的人都打足了牙祭。
肉的味道很香,叫大家高兴的除了白菜和萝卜很新鲜之外,每人还都打了一勺水果制成的罐头食品。
罐头是琉璃瓶密封,加上果蔬进行过加热去杂质的处理,可以在密封后保鲜半年,近来天气又冷,每罐打开的水果罐头都很新鲜,卢大富和自己的部下一样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感觉又香又甜,入口腻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这时卢大富看到一个熟人,看看军法官离的远,他端着托盘大步走到熟人身后,在对方后背上重重一拍,然后低声笑道:“张春牛你狗日的,在这里享了不少天的福了吧?”
张春牛被猛一拍时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卢大富,当下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来,听了卢大富的话,张春牛道:“近来是清闲,我们这部辎兵预计是要留下来修铜矿的,和民夫一起做这件事。”
一听说铜矿,卢大富立刻有了兴趣,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铜矿又大又容易开采,是不是?”
“差不离。”张春牛已经吃完,擦了擦嘴,小声道:“我在军政司有朋友,听他说,头一年就能采出个几十万斤铜,易采的储量最少有百万斤以上。”
“好啊。”卢大富十分高兴,他道:“采出铜来,不仅咱们铸炮的铜有了着落,咱们还可以自己铸些铜钱来使。”
“这事情复杂的很,铸币是肯定要铸的,不过李庄那边已经打算铸银币,不知道铜币和银币都弄,军司能不能忙的过来。”
“以李司官的能耐,准定忙的过来。”
两个军官都很高兴,和裕升是一个团体这话不是白说的,军司的银子不够,虽然说又不影响军人发饷,但为之担忧的人也是不少。
具体的财务情形是保密的,不过不妨碍人们担心。
北上,南下,要用多少银子,真是钱如泥沙一般,很多军官私下议论时都是感觉担心,唯恐张大人撑不住劲,找到这么大的铜矿,绝对是一个大的利好消息。
第572章 接送
“听军政司的人说,”张春牛一脸笑容的道:“天启元年朝廷拨银三十九万两,铸钱六万万五千万文,售光铜钱可得银九十余万两,一千文钱是四斤八两重,用铜大约四十万斤,也就是说一万两银子换铜一万斤,咱们一年出个几十万斤铜,就是多了几十万两乃至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这就很不错啦。”
卢大富道:“朝廷这钱铸的,我记得我小时候,一千文钱重八斤八两,这他娘的整整少了一半,怪不得现在百姓都喜欢用嘉靖金背钱,万历之后,特别是咱天启年这两年铸的铜钱,又小又劣!”
张春牛道:“现在有的地方的钱更差,要五十五钱当一分银子,你算算一两银换多少文钱。”
明朝的钱法确实是一片混乱,从明初到嘉靖前后,由于银子并未成为法定货币,所以铸钱还是官铸为主,质量上过的去,朝廷固然要赚钱息,脸面也还是要的。到万历之后,朝廷实际采用了银本位,私铸之风又开始盛行,民间铜钱质量参差不齐,铜钱和银子的比价也变得十分混乱。
天启年间还算好,到崇祯年间因为国用不足,朝廷所铸铜钱质量也是极差,那些官员赚取钱息犹显不足,还要在质量上打主意,所铸的钱,手一捏就能捏碎,银铜比价,当然更加悬殊。
卢大富这时面露沉思之色,想了一会儿,说道:“铜矿十分要紧,估计调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当铜矿的护卫了。”
“也不一定。”张春牛道:“大人已经在分批次给各部放假,你们可能在这里驻守一阵,算是从前线到后方的过渡,然后回李庄,再驻守一阵子,就可以放假了。”
“希望咱能赶的上年前放假。”卢大富十分期待的道:“我兄弟四人现在都在军中,老父母不知道如何想念,好歹过年时能回去个把两个,也能叫他们高兴一些。”
张春牛乐呵呵的道:“我前一阵奉命到灵丘押送一些采矿的物资,上头给了三天假,已经回过家了。”
卢大富发出羡慕的感叹声,这时一个军法官巡过来,轻轻咳了一声,张春牛立刻坐直了身体,用勺子假装刮着餐盘,卢大富也是专注的消灭自己的罐头,待这个军法官离开后,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张春牛笑道:“你家小四不得了,大人亲自在将台召见,颁给一等勋章,咱们全军好几万人,得一等的只他一个,现在他已经是远近闻名了。”
卢大富也是一脸欣慰,说道:“小四失踪的那段日子,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对父母交代!现在好了,将来他总会有个好前程,应该比我这个哥哥好的多。”
张春牛道:“你现在也是战兵副百总兼旗队长,再上一步就是局百总了,我调入辎兵里头,才是比你高半级,上哪说理去。”
卢大富一脸诚恳的道:“春牛你家做买卖的,你脑子活,在辎兵或是军政司里比在战兵队伍里强的多。”
张春牛看了卢大富一眼,笑道:“你也比以前沉稳的多,当初就一心往上爬的样子,功利心太重。”
“还是要看本事说话。”卢大富笑道:“咱们李队官当集宁堡的守堡官,在大人眼皮底下表现出色,没本事的话他也当不上这官,恐怕他过不了多久,就能独领一司了。”
李守信也是在这一次战事中表现出色的军官之一,确实风头很劲。
这时卢大富的那队兵吃完,各人纷纷起身出去涮铁盒,卢大富当然也不例外,张春牛也是跟着一起,他们若是在大明军中,以局百总的身份定然有几个认了干爹改了姓的内丁,再有一队亲兵,不要说吃饭要自己涮盆子,就算是洗脚水怕也是内丁亲兵们打现成的,定然照顾的无微不至。和裕升的军官都是这样,各人都习惯了,如果是在营区,就算是司把总也是自己做这些事,只有李慎明和王长富等人有勤杂兵,这只是极少的少数人才有的特权。
“罐头怎样?”张春牛看不少人在洗涮前还舔着铁缸子底部的罐头汁,不觉笑起来。
“很不错。”卢大富感慨道:“我都感觉咱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太好了,有些过于奢侈。”
“大人说了,”张春牛一脸崇敬的道:“将士抛头颅洒热血,难道就该吃的差穿的差?日后在夏秋时把时鲜蔬果做成罐头,也可以做鱼和肉罐头,将士们不必总吃麦饼,营养能全面和均衡一些。那些罐头是琉璃制的,涮干净后回收再用就是了。”
“做铁的不是更好?”卢大富随口道:“便于回收再用,琉璃瓶子好涮洗,不过容易摔碎。”
张春牛道:“这事我也在军政司打听过……头一批罐头就是咱们辎兵送过来的,倒是真碎了一些,不过也没办法,铁盒子省事,但现在做不了密封,罐头不密封没办法长期保存,天热的话几天就坏了,那又何必费这事?”
“原来如此。”卢大富笑道:“日后你还是到军政司去吧,这些事适合你做。”
“倒是真的在运作这事。”张春牛毫无谦虚之意的道:“我也感觉我不适合继续在战兵队里厮混,辎兵天天不是赶大车就是管炊兵,要么就是舟桥,还要管立营的事,还有守堡,反正说起来没有一件事叫我感觉想做的,还是到军政司,更适合本人发挥所长。”
卢大富点点头,也是感觉到了伙伴的进步和改变。
“有件事……”卢大富看看左右,并没有人跟着他们,毕竟是两个中层军官了,谈话时不会有人不开眼跑过来偷听,见左右没人,卢大富便道:“听说要给全军将士分地?”
“有这说法。”这一次张春牛军政司的朋友没有透露太多,毕竟现在是密级等级较高的事情,张春牛道:“具体怎么回事,怎么个分法,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呢。”
“啊,有这事就好……”卢大富想到家里父母开心的模样,顿时就是一脸笑容。
卢家穷的很,几乎是家无隔夜之粮,一家大小吃饱饭的记忆寥寥可数,从小到大,卢大富就不记得自己吃饱过,也不记得自己穿过什么新衣服,就算勉强制过新衣,也是卢大这个大哥先穿,然后才轮着他,等到老四穿时,已经打了厚厚的一层补丁在衣服上了。
家里的屋子下雨就漏雨,卢大富从小刚会走路,瘦的跟什么似的就开始找零工做,贴补一下家里,后来就是当矿工,十六岁就下矿井做事,十分辛苦,家里最想要的,一家老小在一起谈天闲聊时的心愿,就是能一家老小拼命攒钱,置上三十亩或五十亩地,几个青壮一起种地,如果年成好的话,好歹就可以吃饱肚子了。
不过后来天灾一年比一年重,赋税,特别是地方的白榜杂税一年比一年高,多少有地的人家,甚至是秀才生员的家族都顶不住压力,开始卖田卖地,卢大富又到了军中效力,月饷丰厚,军官又不准买地,一家人才息了买地的心思。
现在这地虽然在草原上,不过若是能凭白分得大块田亩,想来父母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开心。
“走,到我房间去。”卢大富的身份已经够格住单人宿舍,他拉着张春牛道:“这事儿,咱们俩仔细谈谈。”
张春牛心里也是一样怪痒痒的,但没有信的过的人,小道消息都不敢聊,当下与卢大富一拍即合,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卢大富的房间而去。
……
李守信得到三天的短期假期,并不是叫他回李庄,三天时间很短,最多也就刚过新平堡不远,这三天假期,是张瀚特批下来,因为李守信的父母和很多军人的父母一道,坐着和裕升的客用马车赶到集宁堡这边来。
现在集宁堡四周成了大兵营,因为战事暂时停止,军司只往小黑河堡一带保持了两千人左右的兵力,守堡军台的辎兵人数也减了三四成下来,兴和堡一带的驻守兵马要更少些,只有骑兵基本上还保持着满建制,其余各部都陆续调到集宁堡,然后分别从集宁堡或是大黑河堡直接回新平堡,从那里再往李庄,归建后在李庄停留一段时间,然后轮流放假,销假之后再集中返回驻守。
一直到年前和年后开春之前,集宁堡都会是一个相对比较热闹的区域,由于张瀚一直驻在这里,这个六军堡之一的普通军堡已经俨然成了另一个李庄。
同时因为很多军人,多半是军官在近期内轮值,张瀚和军令军政两司讨论过之后,决定派出大量马车,从灵丘到天成卫和镇虏卫,再到阳和卫,新平堡一带免费接送军人家属,每个军人家庭可以随意来多少人,军队负责接待,每家可以住三天之后再返回,当然也是由军司派出马车送回。
第573章 兵站
车马接送军人家属来回,包吃包住,这个新政又是涮新了很多人的认知。
大同属于九边之一,境内几乎全部是由军卫组成,到设立军镇之后,到处都是驻守的边军兵马,一旦由军为兵,拿了五两的安家银子,军人就几乎很难有机会回家,一般是没有假期,或是负担不起路费,家人想来探视当然也只能自己设法,一般当兵的都是最穷的穷人,自然也不太可能凑的起探视的路费。
一旦为兵,终生不能回故乡的大有人在,多半都是在驻守的地方娶妻生子,直接就扎下根来了。
很多兵更惨,回乡不能,又无钱娶妻,孤老一生。
以明朝的财政,根本无法发的齐士兵的军饷,更加不可能把银子用在接送军人家属这等看起来十分无谓的事情上,消息传回之后,又是引发了各地的轰动。
李守信的家人也是随车前来,同时军司通知他,可以给假三天,陪家人在草原上各处转转玩玩。
因为是私事,李守信没有带自己的护兵,好在张春牛和卢大富等旧部听说了,分别请了半天的假,陪着老上司一起去接家人。
大车到集宁堡五里开外的兵站停止,距离大营两里不到,这是为了方便到军营外居住区域的家属们省点脚程,对李守信这个住在集宁堡里的倒是不方便许多,好在人手众多,各人多牵了两匹马,预备给李家的二老骑乘。
大同地处边郡,寻常百姓能骑射的也不少,李家二老都曾经骑过马或骡驴,骑马当不成问题。
五六里路,各人骑马说笑着前行,不一会儿功夫也就到了。
兵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整排的房舍建了好几排,人员也多,从附近军营经过这里坐车往南的军人很多,北上的辎兵和民夫,还有销假回来的军人也陆续有一些,有几辆客运大车在地平线上出现,在兵部前停住,很多军官和军士站在兵站前,各人都是翘首以盼的模样。
李守信也好不到哪去,他是家中的独子,尽管家境很不好,父母却对他疼爱有加,当兵之后,父母在家当然也是担惊受怕,好在后来知道李守信当了军官,这才稍稍放心些,然而还是每月都有家信往还,这一次大战持续半年时间,想来他父母也是十分担心。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跑过来在车门处放了一个踏凳,车门一开,先出来的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娃,从车厢里一下子跳出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汉子猛跑过去,这人穿着的是辎兵的衣袍,胸标上是显示着军士长的标识,看来也是有一技之长,或是有管理的才干,又是老兵,然而因为识字课程通不过,不能转为军官,对这种士兵,新推出了军士长制度。
军士长也分为好几级,最高级的是局军士长,一般战兵队伍中才有,都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个人搏杀技巧一流,又能服众的老兵,都是因为识字课程通不过,年纪偏大,当普通的士兵或是伍长都浪费了,高级别的军士长在战场上威望比普通的队官或旗队长都要高些,他们的责任就是辅助青年军官在战场指挥,稳定阵列,鼓舞士气,这些老兵的作用远远超过普通的青年军官。
眼前这个军士长看胸标是旗队长级,应该也是战兵出身,积年效力后超过了三十五岁,辎兵也需要有经验的战兵老兵来带领,所以这人被转到了辎兵之中。
张瀚建立的军队如果从开始的镖师队伍算已经快六年,从巡检司开始算也超过了三年,当初招兵时有不少入伍就三十来岁的,当初招兵不可能全挑二十来岁的壮小伙,毕竟名声不显,现在招兵几乎都是青壮,只有辎兵才放宽了年龄限制,这也造成了这支军队虽然成立时间不长,老兵数量却是很多的情况。
“旗队级军士长,也不错了。”张春牛看到络腮胡子军士长挽着妻儿说笑着离开,点评道:“和旗队长一样的月饷,一年一百多两呢。还不必做那些头疼的公文还往的事,最多在军令上副署就算完事。”
卢大富撇嘴道:“那也没看你想当军士长,不往上努力。”
“嘿嘿,”张春牛笑道:“我是官迷,好了吧?”
李守信一边看着过来的马车,一边道:“各人都不必急,以功见赏,都有机会。”
现在李守信也算有自己的班底,除了眼前这两活宝,他带出来的那队兵还有几个也当上了军官,有副旗队长级,也有旗队长到副百总级,李守信自己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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