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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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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氏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脾气,受了警告也不放在心上,还是随意道:“你确实是有喜事么,皇爷听说此事后大怒,已经令你执掌东厂,所以要恭喜你,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从此可以称你一声‘厂臣’了。”
  这倒真是一件大喜事!
  魏忠贤虽然谨慎小心,不过遇到这般事情还是难免喜上眉梢。
  正如客氏所说的那样,东厂提督太监向来称为厂臣,是内廷几大实权人物之一。第一实权人物当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在内廷中被称为印公,外廷对秉笔太监也是十分尊重,内阁首辅,如果不和司礼秉笔保持相当的联络和较好的私人交情,也是很难在首辅位置上呆下去的。一般来说,司礼监的太监都是出身内书堂,从小由翰林教授知识,也是朝廷考虑到司礼与内阁间需要保持一定的合作关系,如果一味对抗,只会耽搁朝政。
  其次就是御马监太监,御马监掌握着内廷控制的直接武力,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御马监四卫营,方今京营败坏,一直由太监直接掌控,相当于太监的武力后盾,所以京营再崩坏,四卫营好歹还保持了相当完整的建制,最少在人数和武库储备上,四卫营是京营中保持相对完好的一支京营兵马。
  崇祯年间的总兵周逢吉,黄得功,俱是出身四卫京营,御马监的提督太监,最出名的则是成化年间的汪直,以御马监太监的身份权倾天下,并且多次领兵出战。
  近年来由于京营兵战斗力直线下降,加上九边重镇的完善,朝廷已经不似国初到成化年间那样动辄以京营出征,所以御马监太监的地位下降,而东厂提督因为其监视内廷并锦衣卫加整个外朝的关系,地位向来不低,魏忠贤又是天启最信任的太监,确实是没有经过内书堂的系统培养就进入司礼监,这在大明的内廷也是罕有的异数,再加上东厂提督一职,等若如虎添翼了。
  “这个职份,”魏忠贤叹气道:“咱也确实想了很久,有了它,咱对付东林党那帮子人就更有把握一些,不过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咄咄逼人,不肯和咱家相与,咱家又何必费心费力的去折腾这些事呢!”
  ……
  三天之后,信王再次入宫,这一次顺利的见到了天启,兄弟二人谈了好一阵子,信王当然是宽慰皇帝一番,天启心中感觉安慰,也是勉励信王在王府时多读些书,不要荒废时光,信王自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
  兄弟二人都没有谈到敏感的话题,因为天启毕竟还十分年轻,而信王也才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如果天启一直不生下皇子,并且长到较为安全的年纪,比如两三岁大之后,那么信王就没有办法之国就藩,因为这点,礼部的那些官员也从未提起要信王就藩的话……大明的官员是巴不得有封爵的亲王赶紧滚出京城的,留下来就是不安定因素,文官最讨厌未知的和不可掌控的变数。
  信王不能走,也不能筹备前往封地的诸多事宜,比如封地的王府兴建,赐给信王的产业等诸多事宜需要皇帝和外朝打官司讨要,大明的亲藩越来越茂盛,带来的问题就是财政支持不住,万历年间已经把亲藩俸禄削减一半,并且朝野上下对宗室可以自谋出路渐有放开之意,不过以大明文官的拖沓误事,一直到崇祯年间才真正放开,也出了几个宗室的人才,不过到那时已经积重难返,于事无补了。
  因为有种种尴尬在,谈起皇子薨逝的话题,兄弟二人实在不能交心,谈话的过程更多的象是在客套,半个时辰不到,信王就告辞出来,天启也并未如往常那样挽留这个兄弟。
  不管天启秉性怎么宽厚,自己没有皇子始终是个心病,而信王这个皇弟现在等于半个储君,兄终弟及,并不是一个叫人愉快的选项。
  信王到乾清门上轿时,一眼便看到几个宦官将一个被打死的小宦官拖走,地上满是血迹,另外几人提着水桶,正在泼水清扫。
  信王一征,对身边人道:“问问是怎么回事。”
  宫中并不如外头想的那样,可以随意处死宫女或太监,处死的事当然也有,一般是犯下严重的大过才会被处死,而在乾清门行刑打死,更是十分罕见的情形。
  信王身边过去一个太监,没说几句,监刑的太监过来拜道:“启奏信王殿下,奴婢是奉魏公公之命,当众打死在宫中妖言惑众的此奴。”
  信王一惊,脸上努力做出不露声色的样子,假作随意的道:“是何妖言?”
  太监躬身道:“是关于皇子薨逝之事,颇多妖言,魏公公下令,凡胡言乱语,编造妖言者,一旦查实,即刻打死不论。”
  信王稚气犹存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他当然听说过皇子薨逝和魏忠贤有关,是魏忠贤勾连客氏害死皇子,以达到他们在宫中一手遮天的目的,这事儿是王府讲官隐隐提起,信王又叫人打听过,确实这般传言,他没想到,魏忠贤胆子如此之大,为了掩人口舌,居然用这种暴烈的办法。
  不过信王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皇兄首肯,以皇兄对魏忠贤的信任,就算自己说话也于事无补,并且信王想到一点,既然魏忠贤连皇子也敢谋害,未必就不敢对自己这个亲王下手,想到这里,这个曾经十分熟知的皇宫大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陌生和可怖,信王一分钟也不想在此处多呆,立刻道:“我们回王府。”
  等信王回到王府,松了口气之后,一本正经的对身边的一个王府太监道:“打听一下魏忠贤的喜好,我们要送一份厚礼给他。”
  “是,不过王府新立,开销颇大……奴婢去想办法。”王府太监感觉并无必要做这样的事,而且亲藩交结大臣都是犯忌,何况宫中的掌权的太监,不过他知道信王的脾气秉性,自己若劝阻必定令信王大怒,而此时不加任何阻止,将来信王自己后悔了,定然会拿自己当替罪羊,伺候这样的主子,只能万分小心,不敢稍有差迟。
  “哦……”信王确实有些尴尬,自辽事一起,大明的用度开销越发紧张,天启这个皇兄给他的资财也不算多,勉强是把王府的架子撑起来,但王府新立,各种开销确实很大,现在他又没有之国,没有办法有自己的产业,比如王叔福王之国时,万历皇帝赐给数十万金银不说,还替福王讨要了大量土地充为王府官庄,福王之国后又肆无忌惮的强行兼并地方田亩,抢夺各种来钱的产业,开设钱庄官店等等,短短时间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人们都传闻福王比那些立藩几百年的亲王还要富裕的多,信王向来感觉福王这个王叔有些过于贪婪,此时反而有些理解起来。
  “这事儿你去办吧。”信王有些狼狈的道:“不管怎样都要办好。”
  既然信王这么说,将来总不好把事情怪责到自己身上,王府太监欣然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这事。”
  ……
  第二天王府太监就打听到了魏忠贤的喜好,他决定花大价钱买颗上好的夜明珠。当天王府太监派了个小宦官到灯市口找了一家铺子打听了一下,一颗上等的夜明珠要三千银子,这叫他很吃惊,王府当然拿不出这笔银子,连一半也拿不出来。
  “干脆找个商家借贷。”奉御曹化淳出主意道:“以咱们王府和信王殿下的身份,总不会这点银子也借不到。”
  “这倒也是。”王府太监道:“说清楚了,将来拿盐引还,或是咱们殿下之国后还,给他们利息就是,也没多少年。”
  曹化淳点头称是,自告奋勇道:“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好了,准定办的妥当。”
  王府太监笑着瞟了他一眼,说道:“那就交给你吧,好好办,殿下可是很赏识你的。”
  曹化淳是王安一脉,自从信王知道王安是魏忠贤毒死的之后,对王安本人和王安一脉的宦官都很信任,曹化淳被选入信王府来还是信王本人的要求,进入王府后他就很受信王的信任,秉性底子还算忠厚,信的过,年龄也大,做事不会没分寸。
  天黑之后,李国宾和刘吉还有王发祥三人还是聚在一起,三人的脸色都是不坏。
  近来因为铜矿开采顺利,在张家口的商战也打赢了,当地的汇兑恢复正常,军司对京师的支持加大,连续多日都有押运铜钱的车辆进京,当然一次的数字并不很多,京师这样的地方,军司秉承张瀚的意旨,是能低调尽量低调,赚钱第一,名声第二,和在张家口等地的行事宗旨完全不同。
  这么一来,京师的汇兑还是以小额为主,好在京师的铜钱因为晋商购买后大量流出,京师铜价节节攀高,虽然有外地铜钱流入,数量还不足以平抑铜价,现在仍然是一比七百八的高位价格上,和裕升挂牌价为一比九百,这叫店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商家来兑换,无形之中和裕升的整体形象还是在上升,在以京师为核心的北方商家中,和裕升的形象已经从外来的普通店铺到铁器业的翘首,再到如今的顶级大商号,也可谓一步一层阶梯,走来并不算容易。


第645章 谍战
  生意很好,刘吉和李国宾当然是极为开心,王发祥不管生意的事,不过和这两个伙伴已经相处好几年,情绪自然也受到了感染。
  “今晚如何?”李国宾笑道:“找个象样的酒楼,办一桌上席,我们三个,再把几个负责的掌柜叫上,一起好好喝一顿?”
  王发祥微笑道:“不要算上我,我晚上有事。”
  李国宾和刘吉顿时都不再劝,王发祥主管的都是秘密的差事,两人和他交情再好,也是心有顾忌,不会打听他晚上去做什么。
  这时有人来寻刘吉,刘吉推门出去,听那人要说什么。
  “昨日把两千银子的铜钱送给了襄城伯。”李国宾和王发祥留在屋里,他一边打火石点灯,一边岔开话题道:“襄城伯高兴的不得了,把我的手拉着说了半天闲话,现在我才看的出来,这些侯爷伯爷,也就是个寻常人耳。”
  王发祥笑道:“李哥你就是在勋贵圈混的太久,一直仰人鼻息,把他们当成了不起的人物,其实本朝勋贵,说是一群猪有些刻薄,不过和养猪也差不多。”
  李国宾叹道:“其实本朝立国之初,文官治事,勋贵也就是武臣负责军事,打仗由勋贵去,各家当然要着力栽培子弟,勤学武艺,一直到英宗朝,勋贵中还是有不少能骑马打仗的,到土木堡之后,军权渐为文官所有,勋贵承平日久,当然也就成废物了。”
  “还有亲藩呢。”王发祥道:“民间说的一群猪,可就是指他们。”
  “贪婪,无能,无用。”李国宾叹道:“太祖高皇帝分封原意怕是好的,不过被太宗文皇帝给搞坏了。”
  这也是明朝士大夫的公认共识,洪武年间种种规矩皆好,天下大治,后来靖难役起,太宗文皇帝以亲藩得天下,大改洪武成规,结果天下事当然是这个夺嫡成功的皇帝给搞坏了,就算现在的皇室是文皇帝一脉,也是无法改变这种天下人皆认可的共识。
  王发祥对此不感兴趣,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说亲藩,亲藩就到了。”刘吉重新推门进来,屁股往椅中重重一坐,叹气道:“信王府派了个老公过来,说是有事要说,这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定然没有好事啊。”
  “是派的谁过来?”李国宾对勋贵各家都很熟悉,信王府当然更是熟知,当下便是问来的是谁。
  “曹化淳。”
  “原来是这人。”李国宾道:“这个宦官也是个猴精人物,他是王安线上的,知道留在宫里不合适,弄不好哪天就叫魏忠贤给收拾了,这人四十左右,在太监里算是年纪偏大了,他现在就是把宝押在信王身上,你们都知道,今上连续薨了好几个皇子了。”
  刘吉道:“外间有很多传言,人们都说是客氏和魏忠贤干的,这他娘的胡扯到没边了。魏忠贤是今上最赏识和最信任的,今上有皇子,皇位才不会落到旁系身上,魏忠贤的地位也稳当,就算将来储君和他不对盘,最少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了。要是皇上出什么意外,魏忠贤在宫里扶着幼君继位,就和当年冯保一样,内外还有谁能制他?他有这么蠢,要接二连三冒着天大的风险去谋害皇子?”
  王发祥闻言笑道:“这风声从哪传出来的,我们大致也知道,不过这是东林和阉党之间的事,狗咬狗一嘴毛,叫他们斗去吧。”
  自天启三年以来,东林和阉党颇有点图穷匕现的感觉,阉党又有顾秉谦入阁,在内阁中渐有和东林党分庭抗礼之势,东林党的势力是在六部和都察院各衙门部院都根深蒂固,杨涟等人又在夺宫大案中立有大功,叫天启皇帝颇念几分香火情,加上著名的言官身份,一笔之下很可能叫人结束仕途,阉党的长处是在宫中有魏忠贤罩着,短处是在民间舆论和清议上有严重的短板,双方虽然有决一死战的意愿,但目前都是谨慎出手,不敢直接赤膊上阵,不过看目前的趋势,距离两边生死一搏的时间也相差不远了。
  “信王现在有半个储君的位份。”刘吉道:“我看国宾和我一起去见这人,看看他的来意,只要不是太过份,我们就答应他。”
  李国宾闻言起身,说道:“自然要去的,我也想和曹老公交结一下,多条路总是好的。”
  王发祥端坐不动,笑道:“你们自去。”
  两人知道他有要紧事,便是自行离开。
  王发祥等他们走后,推门从另外一侧的小门走出去,外面已经有一个行动组的人在等他,天色昏黑,街角散发着水沟里的恶臭,不少人提着灯笼经过,行动组的人都各有伪装,多是扮成可以随便游走的小贩,王发祥出来后,只有一个装成伴当的行动组成员走过来,打着灯笼站在他身边。
  王发祥道:“消息确定了?”
  提着灯笼的手下道:“确定了,他们来了十余人,李永芳在锦州一带时派的人过来,就是说明了要你的命。”
  王发祥神色不动,心里却做着一番计较。
  京师这里,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和裕升的情报人员和后金方面几乎是不断的有暗战。王发祥明面上的身份也从来没有暴露过,李永芳他们只知道在京师有相当犀利的暗探组织,已经坏了他们多次的事,后金方面通过多次努力,也就只知道有王发祥这个人,同时查清楚在六部棋盘街附近有一个酒楼是对方组织的一个聚集点,负责的人姓李,上头有个姓王的指挥,后金方不知道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只是知道姓王的大致的活动范围和相貌特征,这一次他们下了血本,派人前来刺杀,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从万历年间,努儿哈赤就开始在大明京师布局,有相当多的后金细作集结在京师,他们千方百计的打听京师的各种消息,然后送回后金方面成绩最辉煌的时候,兵部提塘官刘保是他们最大的成绩,通过兵部提塘官,努儿哈赤对大明这边的调动一清二楚,包括几路兵马,杨镐的上任,明军的汇集时间等等,若非有如此出色的情报工作,所谓你从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这样的大战略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这几年在王发祥的努力下,和裕升在京城的情报点开始有意识的清除后金方面的细作,毕竟京师是很大的消息渠道汇总的中心,后金方面在京城的细作越多,和裕升的底蕴被对方摸清楚的几率就越大,在此之前,和裕升与后金细作并没有太多的冲突,自天启元年以来这两三年,后金多股细作被和裕升的情报人员暗杀,和裕升并未把资料给东厂或锦衣卫,那些废物就算是给了也毫无用处,凭白打草惊蛇。
  在几年的互相斗争中,王发祥也渐渐进入后金细作的视野之中,还好他的身份一直保持相当的隐秘,否则的话和裕升在京师的所为早就暴露到后金一方,对双方的合作也会有极其不好的影响。
  王发祥在脑海中把事情都过了一遍,感觉这一次应该是后金方面一次考虑不周全的泄恨事件,对自己的身份和整个敌对组织都没有摸清楚就扬言要刺杀,并且早早暴露出来,看起来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可以把建奴放在京师的细作,藏的很深的那种都一次性挖出来,这应该是情报工作的一次大胜,当然是结果要如自己设想的那样。
  “走……”王发祥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好象随意的捏了一下,行动组的七个人立刻都看到了,在他和伴当打着灯笼向前方走的时候,熙熙攘攘还算热闹的街市中,几个小贩不经意的移动起来。
  在接近棋盘街的时候,王发祥看到李宏阳站在店门前,酒楼在这个点是上客的时候,李宏阳是这酒楼的掌柜,站在门外迎接,看起来毫无异常,然而王发祥看向二楼时,发觉二楼窗台上一向摆放着的兰花盆已经不见了,他的心微微一沉,知道酒楼这边的情报组已经确定后金细作出现在酒楼四周,并且在等着自己。
  这两年来,王发祥的身份在后金方面一直成迷,但暴露出来的一鳞半爪也足够叫他们摸清王发祥到这酒楼来的规律,毕竟从王发祥初至京师不久,情报组建立的第一个点就是这酒楼,李宏阳也是在这里呆了很久,算是情报组的老人,这样的情形下很难叫主事者一点儿形迹也不暴露出来。
  王发祥心中略有紧张,他这几年一直在主持京师的情报工作,手底下有专门的护卫组,专责保护他的安全,在和裕升的他表面上也是个掌柜,但很少出头露面,京师中人知道他的就很少,情报方面更是极少亲身犯险,京师这里的情报人员向来是和裕升派出人员的重中之重,相当多的优秀人员都派往京师,这和刘吉还有李国宾抱怨李庄那边不肯把资源往京师倾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天的事情很多,加上养尊处优,王发祥的武艺已经几乎丢光了,当初他也不是以武艺见长,而是心思灵动,口舌便给,这才被派往京师,现在突然要身陷险境,他不可能没有一丝紧张。


第646章 说字
  在表面上王发祥没有丝毫变化,他继续往酒楼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除了行动组的人员一直在缓慢随他一起移动外,王发祥发觉明显有几个人也在不停的打量着自己。
  面容俊郎,身形高大,年纪在三十左右,这已经很符合后金方面对王发祥的记录,不过对方并没有行动,很显然他们的情报来源很单一,多半是和裕升方面在过往几次行动中留下的痕迹被其侦察到,在没有确定之前,这些细作并没有选择动手。
  王发祥走到酒楼门前,并没有选择进入,而是站在李宏阳身侧,嘴唇微动,做出小声交谈的模样。
  李宏阳知道他的意思,眼神中不免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但还是很配合的在脸上做出隐秘谈话的表情。
  这样的交谈其实并不能证明什么,和裕升的情报交接绝不可能用这样原始的容易暴露的形态,不过在那些后金细作眼中,这边的形迹就较为明显了,可以帮助他们下定决心。
  王发祥站了一小会功夫就选择离开,他看到前方的一个挑着馄饨挑子的小贩向他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式,王发祥心里一松,知道对方跟了上来。
  前方不远处就是灯市口,那里是大明京师最繁华的地带之一,铺子多,人流稠密,晚上出来逛街的人也很多,最少在起更之前都很热闹,特别是近来天气和暖,晚上出来闲逛的人很多,如果后金方不在这里动手就很难继续这一次的行动了。
  王发祥就是要和对方赌心理,看对方是不是能果决放弃,然后再寻找机会。
  闹市在前,人来人往,提着灯笼办事或闲逛的人很多,各种挑着小食点心的摊贩沿街叫卖,看似完全没有任何不同的京师之夜的序幕已经拉开,身后的酒楼上华灯异彩,客人纷至沓来,这个酒楼是早被发现的情报集散中心,只有大明的锦衣卫和东厂毫无知觉,后金方早就发觉,在这里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惊心动魄的暗战,然而王发祥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成为一次暗战的主角。
  ……
  “见过曹老公。”
  李国宾和刘吉一起出来,曹化淳正在店里专门待客的小客厅里等候,这个中年太监并没有坐着,而是背着手在观赏着墙壁上悬挂的字画。
  两人一进来就行礼,曹化淳摆摆手,回头对两人笑道:“留短须的是刘掌柜,美髯公是李相公,是不是?”
  李国宾有假的功名在身,京师的人们知道的不少,不过并没有人会不识趣的揭破他,毕竟是魏忠贤的府邸都能经常进入,和各家公侯都有些交情在,在京师世代的掮客世家,就算没有和裕升李国宾也是有些身份在,何况现在还有和裕升的加成。
  刘吉微笑点头,李国宾上前两步,笑着道:“早就想结识曹老公,一直没有机会,毕竟信王府是亲藩府邸,我等不奉命哪得机会进入。”
  曹化淳闻言笑道:“早就听闻李相公能说会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也算是拿李国宾调笑,李国宾忙称不敢,三人脸上都浮现出微笑来。
  李国宾见曹化淳还是拿眼看着墙壁下方的一块牌匾,忙道:“这是我家东主替和记钱庄刚题的匾额,还不及悬挂。”
  曹化淳颇感兴趣的道:“贵店的东主果然是凤磐公的嫡脉,以武臣和商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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