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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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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和裕升的骡马行时,最后一班车果然将发未发。
三人赶紧去买车票,骡马行这边为了方便,在大院最外头开了一个小窗口,专门叫人买票用,两边有铁制的护栏,长约十余步,方便人多的时候可以顺着长栏排队买票,以前和裕升刚刚开设班车的时候,发生过多次挤踏事件,虽然没有死人,却是有人受伤,一件好事反而成了坏事,后来就是有了这长护栏,果然人们渐渐习惯了排队,也不必担心坐不上车,只要排队买了票,就算一车坐不下,这边骡马行里可以临时调济出大车来,或早或迟总是能上车离开,不必担心走不掉。
“对不起了。”窗口处卖票的人看了看三人,问清了籍贯姓名之后,将宁中诚递过来的铜钱退了回去。
宁中诚诧异道:“是不是这车满了,适才我们看还有座位啊。”
“不是这个原因。”卖票人指了指墙壁上的纸,上面写着一些字和画着像,卖票人道:“三位对我和裕升抱有恶意,上了黑名单,自此之后在三个月内我们不会卖票给三位的。”
宁中诚看了看,有张纸画的图案和自己十分相似,他又惊又怒,趴在窗口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一行小字,上头写着自己的姓名,籍贯,身貌特征,上头还有图案,虽然画的不是十分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和裕升的帐局,杂货店,粮行,三位都上了黑名单了。”卖票人好意道:“如果三位的敌对行动升级,这黑名单还会扩大,把三位的直系亲属,至交好友,亲朋师长也加进去,自此后,买卖粮食,购买杂货,出门坐车,帐局承兑和借款全部封闭,一直到三位停止敌对行为之后才会解禁。”
卖票人说完后直接关闭了窗口,只剩下三个瞠目结舌的秀才。
半晌过后,宁中诚才一脸苦涩的道:“下面如何?”
李姓秀才原本就是随大流,此时心中十分畏怯,他道:“我本人尚还无所谓,就是大舅老爷在和裕升有一笔借贷,他每年都在南边收粮……”
宁中诚也苦笑道:“我二叔他们也是随着和裕升做买卖,族中多人在灵丘的矿上做工,要是受我连累丢了事情,那就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秦邦固没有出声,却是伸出两手,把此前写成的文章,一把扯成两截,接着两手不停,很快把文章扯成粉碎,接着便是往地上一丢。
“不管两位如何,在下是肯定不再趟这种浑水了。”秦邦固坚决的道:“在下还想多活几年,也想考中举人,日后要是揣摩文字,两位兄长可以来寻在下,若是别的事,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宁中诚苦笑道:“我们才奔走几天,画像图案都有了,再下去谁知道会怎样,虽说和裕升很少做太出格的事,但若是咱们出格在先,后果也真的难以预料。”
秦邦固道:“此时我才知道黄兄不是说笑,可惜咱们醒悟太晚。还有,这他娘的这一套玩意是谁设计出来的,太狠毒了吧!”
……
李明礼牵着战马慢腾腾的走着,四月的辽东大地终于有了明显的春天模样,在广宁这样的地方更是满眼绿意,经过天启元年的广宁之战,锦州也被后金兵攻克,城墙被夷平拆除,大量汉民要么西逃,要么被后金俘虏,原本的城镇和村落就很稀疏,现在更是荡然无存,走在官道上,路边的杂草都绵延成片,只是夏季未至,长的并不很高,但杂草几乎要把道路盖住,已经快看不清楚道路痕迹。
路边原本村落就不多,经过战火焚毁更是所剩无已,只有偶然看到的残破的房屋才能叫人感觉到此前是个村落,然而这样的地点还是太少,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荒凉,到处是灌木,从林,绿草蔓延的荒地,废弃的沟渠,残颓的城镇,几乎绝少看到人踪。
在李明礼身后是一样装束的汉军,各人都是牵着战马,在行军途中只有军令下达,命令赶路或是出发迎敌时才会有人骑马赶路,平时都是牵马而行,各人连行李也舍不得叫战马背,有人恨不得连马鞍也背在身上。
第654章 步战
后金这边的做法和这些人在辽镇时完全不同,在辽镇时,不仅没有人好好喂养战马,甚至他们会偷偷把马料拿去转卖,用来贴补家计,只有待遇丰厚的家丁会善待自己的战马,在辽阳和沈阳之战时,大明朝廷从多个军镇搜刮了八万多匹战马,结果还没有开战就病饿而死了数千匹,战后有三万多匹战马被后金方俘获,现在李明礼等人牵着的马匹应该就是后金方面在历次战事中的收获。
刚到暮春时节,虽然已经过了战马最疲瘦的时期,但每个人牵着的战马仍然略嫌瘦弱,李明礼等人非常紧张,唯恐战马出事,而战马的身体远比人类要骄贵的多,稍有疏忽,就是灾难性的后果。
后金对战马的管理是极其严格,每个月都会有专门的管理人员过来看战马的情况,不要说把马养死了,就算是明显看出疲瘦来,战马的主人也会受到严罚,轻则鞭打棍责,重则斩首,没有丝毫宽贷的可能。
半个月前,代善和阿敏被召到辽阳,然后誓师出征,因为这一次除了要驱除威胁粮道的蒙古人,还要搜括残留在锦州广宁义州一带的汉人,将其带回辽东。
另外就是要尽可能的攻破十三山,将山上十万军民的反抗平息,攻破十三山后,再将俘获的汉民带回,所以此次出征十分要紧,虽比不得前年出征广宁,努儿哈赤还是亲自拜了堂子,并且带着各贝勒,都堂,总兵,蒙古台吉,汉军将领等出城送行,将代善和阿敏等人送出十里之外,这才返回辽阳。
正红旗有二十五个牛录,镶蓝旗则是有三十三个牛录,正红旗的前身是努儿哈赤弟弟舒儿哈齐率领的黑旗,当初后金起家只有努儿哈赤的黑旗,后来兼并的部落渐多,老奴成立了红旗,将黑旗给舒儿哈齐管带,然后又成立了黄旗,努儿哈赤亲自统帅黄旗。
兼并了哈达部之后,因为哈达部是大部,原本的两旗不能容纳,又成立了白旗,将其交给努儿哈赤的长子褚英。
这是八旗前四旗的由来,后来因为争夺权力,白旗旗主褚英被杀,黑旗旗主舒尔哈齐也被杀,白旗被一分为三,黑旗也被一分为三,代善的正红旗的二十五个牛录,还有镶蓝旗的三十三个牛录,全部是当年黑旗中分出来,包括代善长子岳托的二十六个牛录,也是来源于努儿哈赤最早成立的黑旗。
正红,镶红,镶蓝,这三个旗的牛录可以说是效力最早,战功最为显著,精兵强将也相对较多的三个牛录,当然还是比大汗的亲领牛录稍差一筹,毕竟在成立黄旗,后来分为正黄和镶黄后,后金最著名的战将还是在两黄旗内,其中大汗的亲兵更是从各牛录挑选出来的战力最强的精锐中的精锐,后来这支精兵交给了大汗的幼子多铎,随其南征北战,最后一路打到南京。
此次出征,两旗五十八个牛录都各自出二十个护军,四十个绵甲兵和跟役,各旗再出若干包衣阿哈,加上三千多随征汉军与其包衣,共有一万两千人出征。这也是近来一次规模较大的出兵,加上各旗原本留在十三山和广宁附近的数千兵马,可以凑起近两万人的队伍。
汉军们默默走路,很少有人说话,因为话多很可能招来不测之祸。
他们是后金军中地位仅高于包衣,甚至在真满洲眼里和包衣一般无二的最低等的存在。
建州女真地位最高,然后是兼并的满洲各部,再下来是生女真,其次则是归附的蒙古,后来被编成蒙古左右翼,再下来是编成蒙古八旗。
再下来才是汉军,也就是李明礼他们这一群人。
“听到没?有号角声。”
“求援呢。”
听到远方的号角声,带着李明礼等二十余人的牛录章京立刻下令道:“各人上马,前三后五,其余人分列两侧,若蒙古人来袭,下马步战,先用重箭,再以长枪,大刀迎敌。”
除了这个牛录外,在附近地方也有相当多的汉军存在,所以并不用担心中伏被袭,所有人都按牛录章京的命令,立刻上马,李明礼将自己的行囊和背包丢下,交给跟随在后的老丁看守,跟随出战的包衣主要就是做各种辅兵的活计。马身上只留两个弓箭插袋和一柄投枪和一把手斧,另外就是他佩带的顺刀和手持的长铁枪,这一副装扮,加上他青色的箭衣和外罩的对襟棉甲,头顶的樱盔,加上头顶后脑勺露出来的一截小辫,活脱脱就是标准的建虏真夷模样,只有八旗内部的人一看便知道他们是汉军,明军若是砍下他们的头颅,还得花费一番精力辨认,才能分的清楚汉军和真夷。
前方的号角声很急,相隔大约三里多,李明礼在中阵位置,他箭法骑术枪法都锤炼的十分精通,数年时间,从万历四十七年时的懵懵懂懂到如今的沙场老卒,他的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杀戮气息。
前方被围的应该是原本就留驻在广宁附近的驻军,因为从甲衣和旗帜上来看明显是正黄旗的兵马,留驻广宁和锦州一带的兵丁主要是以正蓝和正黄,还有正白旗的少量兵马,连同旗丁包衣一共才五六千人,但就是这几千人,就使数万战兵的关宁兵不敢援助十三山,更不必提收复锦州和广宁一带了。
“果然是蒙古人。”策马奔驰在李明礼身侧的牛录章京大叫一声,前方大约有七八十余名北虏正在绕着圈子射箭,被围的正黄旗人马只有不到十人,箭矢如雨而落,被围的旗兵不断还射,蒙古人也有人不停的被射落下马,但他们人数太多,被围的旗兵虽然不断还射,情形还是岌岌可危。
眼看李明礼等人策马来到,对面里许外的蒙古人发出叫喊,大约有五六十骑北虏策马向这边冲过来。
“下马,步战!”
论骑术连真女真也不是蒙古人的对手,八旗的长处就在于列阵步战,长枪大戟如墙而进,将士争先奋勇,步阵破阵后,而后以骑兵追斩扩大战果,李明礼等人在后金军中多年,虽然都是汉军,然而他们是汉军中的精锐,后金那一套原本就是学自极盛时的大明边军,只不过他们更野蛮和更擅长骑射,有着渔猎民族本身的战斗天赋加上和明军学会的阵战和训练之法。李明礼等人在八旗军中多年,一身本事早是练了出来,听到命令之后众人便是即刻下马,前后左右,摆成了一个十分坚固的圆阵。
有两个随行的健壮包衣将马匹牵开,并没有离的太远,这也是八旗兵的习惯,步战之后击溃敌军,可以再上马进行追击。
不过对北虏这一手可能并没有太大用处,他们不比明军多半是步兵,而是全部骑兵,并且骑术超卓,一旦战败便迅速逃离,很难俘虏或是杀死。
离开有二三百步距离时,北虏中有人唿哨一声,骑队立刻分成左右两队,向着圆阵的左右两侧狂奔而来。
“六十步,前平后仰,射!”
北虏的骑弓在六十步外并无用处,所以他们并没有先射,而汉军们也是拿着铁胎步弓,这种弓长大坚实,用的材料十分考究,制作一弓的时间需要长达半年,平时也要细心养护,和战马一样,汉军们如果敢把长弓弄坏,得到的也必定是十分严厉的惩罚,在后金,除了耕地之外,还要渔猎,采果,捕鸟,采参,在林中摘采松果等干果,同时有铁匠营,弓箭营,专门打造铠甲兵器和长弓,由于军法十分严酷,不论是兵器还是铠甲都异常锋锐坚实,质量上佳。汉军们手中的步弓亦是难得的精品,加上日夜勤练,一声令下后,各人算准北虏骑兵的距离和马匹移动的速度,还要计较风速,这些计算不可能有明确的数字,但这是多年勤练苦射之后掌握的技艺,几乎就是瞬息之间,所有人都瞄准了目标,接着手指一松,所有人的弓弦发出崩崩的弹射声响,二十余支箭矢被崩紧的弓箭疾射而出,十几个力到二十个力是女真弓的标准配给,劲力远在北虏的骑弓之上,箭矢在半空发出尖利的啸声,急速飞向远方。
几个移动中的北虏第一时间被射中,或中身侧,或中后背,他们发出痛苦的吼叫声,坠落下马,在地上翻滚着,有人试图拔除重箭,但伸手过后几乎就没有了力气,李明礼等人射出的重箭箭头十分沉重,并不锋锐,也并不是三角形,而是打磨成扁平状,如小型的铁铲一般,破开人体皮肤后深入人体,杀伤十分厉害,远非普通的箭矢能比,这些北虏又不曾身披铁甲,一箭便足可致命。
更有几匹马被射中,座上的北虏翻滚落地,命大的伤势不重,连滚带爬的跑开,其多半都是在翻滚落地后当场跌成重伤或是身死。
第655章 圆阵
一轮射后,剩下的北虏也终于进入射距,在蒙语的呼喝声中,所有的骑弓张开,数十支箭矢向着李明礼等人射过来。
“小心,低头。”
牛录章京在叫喊的同时,低下了自己的瓣儿盔,这种铁盔是明军的制式铁盔之一,打造的十分坚实,盔分六瓣,饰有图案,在他低头之后,几支箭矢落在盔顶,滑出一长溜的火光。
箭矢落在人们的头顶,肩膀,胸前,腿部,几乎无处不落箭,北虏的箭射的太准,几乎没有一支浪费,大量的箭矢落在李明礼等人身上或是身侧很近的地方,北虏的箭射的极快,很快就是几轮箭射过,李明礼胸前处中了几箭,后背和身侧均有,脚底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箭矢,象是突然长出的杂草。
汉军们在牛录章京的指挥下稳健的还射,不过因为北虏不停的飞驰和射箭,还击的效果不如第一轮好,但北虏还是不停的有人被射中落马,场面上来看是汉军被北虏压着打,实际上北虏并不敢冲击过来,他们的骑弓软弱无力,射箭的成效反而远远不如汉军。
“北虏要冲击了。”
一个汉军嚷嚷了一声,李明礼目光一凛,果然看到北虏只留下少数人策马飞驰继续射箭,大半的骑兵集结到了一起,北虏特有的圆帽上红缨跳动,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象是一团团跳动的小火苗,这个时候李明礼奇怪自己并无紧张之意,在萨尔浒时,尽管几万明军一起出战,但人人心中惶恐,在后金军中,可能是平时总是有死亡威胁,在战场上军法更加严酷,比如现在各人弃章京而逃,而章京战死,全队皆斩,不会有人一人例外,而如果章京带头先逃,则章京必斩无疑,刚刚的军令就是令他们往前方搜索前行,遇敌则战而待援,如果章京违令不敢向前邀战,被上面知道之后,要么被斩,要么就是官职被剥夺,很可能被鞭打后转为死后,这样的下场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奋勇向前做战。
在重重压力之下,李明礼等人心思清明,在生死一刻的战场上反而激发了血勇之气,众人不停的吐气开声,在怒吼声中以步弓还射,因为北虏在集结骑阵,少数骑兵形不成压制性的箭雨,距离又近,被射落下马的人渐渐多起来,无奈之下,驰射的北虏只能远远退开,重新整队,一时不敢过于迫切。
“结圆阵!”
牛录章京满头大汗,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的痕迹,这时他也顾不上喝水,当然战兵们更是没有机会略作调整,前方正黄旗的人还被围着,不过压力已经小了很多,只要这边顶住,这一股北虏是丝毫便宜也占不到的,当下牛录章京一声令下,所有战兵开始按日常的训练方法,立刻结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圆阵。
李明礼是长枪手,他站在一个长刀手的左侧。
右侧同样是一个长枪手,在李明礼的左手侧还是一个枪手,而是右侧长枪手的右手侧,则是一个匆忙拿起盾牌的刀牌手。
在李明礼左手侧长枪手的左侧则是另外一个圆阵的刀牌手,这样两个刀牌相接,右手侧刀牌手的身侧就是另一个圆阵的刀牌手。
众人发出忽促的呼吸声,人们都是满头大汗,脸上满是灰尘和草皮碎屑,辫发也湿透了,身上的里衬早就濡湿,如果不是在战阵上就会叫人感觉身上冰冷,而在此时此刻,没有人能顾得上这些细节了。
李明礼左手握前,右手持后,这是标准的战兵持枪的姿式,不论是后金还是明军,持枪姿式都相差不多,不同的就是明军营兵的长枪缺乏训练,从上到下都把长枪兵当成消耗品和炮灰,从明军的阵图上也看的出来,不论是方阵还是圆阵,长枪兵都是摆在前几层,因为缺乏训练,连长枪都是粗制滥造,经常被后金兵一冲就跨,李明礼手中的长枪便是按真夷长枪样式所制,比明军长枪要长一些,质量则是甩明军长枪好几条街。
如果是正经的后金披甲,他们结出阵列时速度应该更快,彼此的配合和反应更好,手中的兵器更加精良,他们会穿着更坚实的铁甲,做战的经验更为丰富。
眼前的汉军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最少准备前来冲阵的蒙古人感觉毫无机会。
大队骑兵在临行不到二十步时就放弃了,牛录章京和两个领催站在队伍中间及两侧,如果队伍很多的话,比如说数百人或过千人结成的圆阵,从拔什库到章京,到牛录额真,再到梅勒章京,或是说努儿哈赤以汉人规矩封的千总,三等游击至一等游击,再从三等参将到副将,总兵,他们都会呈线形站在一个个小圆阵之中来指挥,在交阵时,结成前排圆阵的都是经验丰富骁勇善战的老兵精锐,破阵时长枪大戟猛扑向前,刀牌掩护跟后,在冲阵最后时刻投掷飞斧投枪阔刀等物,或是有善射的白甲精锐用步弓平射,借此掩护,在这样凶猛的突击之下明军或蒙古人几乎无法抵挡,在萨尔浒之战和辽阳沈阳之战,明军野战都尚有一战之力,是因为当时的明军也是辽镇战兵为主,战阵之法与后金相同,明军也有相当数量的老兵,加上杜松等人武勇,是以有一战之力,但明军因为万历晚年的荒怠政务,对地方军政事务不管不问,将领贪污和兼并田亩,李成梁在内的辽镇将领毫无进取心,对军伍营务不闻不问,不论是明军的甲胄和兵器都十分粗陋,加上疏于训练,所以每战皆北,最终辽镇精锐丧尽,到宣大和蓟镇精锐在广宁损失之后,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明军失去了和后金野战的能力。
光是看李明礼等原本的明军在后金军中的表现就是可圈可点,这些汉军后来大半沦为包衣,但也有少量骁勇善战的成为汉军旗的中坚力量,入关之后继续南征北战。
北虏放弃突阵,而对射也占不到便宜,只有少量的后金汉军受了轻伤,并无人受重伤或是战死,而北虏方面最少有近十人被射落下马,战损比高的惊人,领队的蒙古贵族感觉占不到便宜,只有选择放弃,大队的北虏骑兵纷纷向北集结,他们的马速忽快忽慢,汇合了围困正黄旗的骑兵之后,大队的北虏展示了高超的马技,几乎是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明礼的右胳膊中了两箭,一箭被棉甲的镶铁片给挡住了箭尖,并没有叫他受伤,另一箭的力道大一些,箭矢尖划破了皮肤,鲜血流了很多,洇湿了里衬和外袍,透过棉甲的甲叶,渗了出来,蓝色的棉甲外有了很明显的暗红色,他先将第一支箭矢拔出,接下来咬着牙,忍痛拔出了另一支,原本血都止住了,拔箭时勾出皮肤和一点肌肉组织,鲜血又是流出不少。
这一点伤势根本无需做紧急处理,李明礼丢掉箭矢,拿出腰间的水葫芦,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刚刚在战场上,人们太过紧张,消耗了大量体力,同时也流汗不止,水分流失的很快,几乎人人都口干舌燥,李明礼感觉自己的舌头和上下鄂都要粘连在一起了,等清凉的冷水灌入口中,直抵入腹,不停的润泽着干涸的口腔,叫他感觉无比舒爽,等大半个葫芦的清水下肚后,李明礼才不慌不忙的开始脱自己的甲衣。
这时老丁等辅兵赶了过来,战场上的汉军都在脱除甲衣,这一战几乎是人人都带着伤,各人都开始处理伤口。
李明礼的伤口象一个小孩的嘴巴,口子开的很大,好在并不深入,这样的伤势只能算轻伤,甚至不够资格休息,只有被射断肋骨或是断手断脚,才会被牛录章京派往后阵,不过如果养不好伤势,那就会沦为与包衣一样的境地,交不上公中规定数字的粮食,做不了杂役,下场就是过不了今年冬天,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不要受重伤的好。
老丁还是很瘦弱,辽人的个头普遍较关内要高一些,老丁的身形很高,但体重可能刚过百斤左右,衣袍穿在身上都是显得十分空旷,如果不是李明礼照顾,恐怕这个身体多病的包衣早就在去年冬天就冻饿而死了。
在临出征时,李明礼凑足了自己和老丁的行粮,这才免于被罚,加上要交的公中粮食尚有缺额,这一次出征,李明礼身上的担子也是很重,他要多备一些银子在身,谁知道到了天启三年的冬天情形又是如何,如果粮价再涨到二十两一石,这一冬又是十分难熬,也不知道老丁能不能熬过去。
倒是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以前还惦记周大牛和成方杨义等人,现在知道了这些昔日的伙伴都过的不错,由于当年过命的交情,李明礼也是希望他们能活下来,既然知道他们活下来了,别的事也就不多想了。
由于在后金这里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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