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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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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任穆耳边也有人发出急促的呼吸,任穆知道那是一个刀牌短兵手,和裕升这边并没有如惯常的步阵那样摆开横阵,而是组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圆阵,任穆的左侧是一个长枪手,再左侧是长刀手,他自己也是手持长枪,右手侧和最左侧都是刀牌手,此时任穆所在的小圆阵并没有人动,任穆知道刀牌手也在等待机会,对面的长枪不出,刀牌手不会轻易上前,没有长枪的掩护,纯粹的刀牌是抵不过训练有素的长枪的,很容易就会被长枪扎成肉串,或是被长戟和长刀砍中,电影或电视里那样盾牌可以正面格挡戳刺劈砍是不太可能发生,只有在长枪手并非主攻方向时,盾牌手可以用斜挡的方法荡开敌刃,而不是正面格挡。
  现在是最紧张的时刻,和裕升方面的山地步兵成功的展开了伏击,并且已经给了女真人重创,而女真方面则是拥有强大的战斗力和丰富的战场经验,遭遇挫折后仍然有相当强劲的战力和战斗意志,双方在这小小的斜坡上对峙起来,战场上到处是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气声,小规模的战斗更象是大规模冲突前的试探,双方都是感觉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和裕升在此前的对手是北虏,几乎没有这样对峙苦战的时刻,而建虏的对手是明军,除了浑河血战外,哪怕是打的最激烈的萨尔浒和沈阳城外的野战也并没有叫八旗兵陷入真正的苦战之中,今日的场面叫他们感觉十分陌生,心中那种强烈的自负感也减弱了很多。
  “杀!”
  仿佛一道阀门被打开了,双方终于都同时失去了耐性,士兵们发出了骇人的叫喊声,有不少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一片疯狂的叫喊声中,双方的长枪拼命的向前戳刺,此时大半的人已经顾不上选择对手和施展格斗技巧,更多的只是本能的反应,在此时战场经验和日夜不停的训练化成了所有的动作本能,精兵的重要性在这种规模小而无比血腥的肉搏战中尽显无余,人们疯狂的戳刺着,双方的刀牌手几乎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他们同时蹲下,揉身向前,不停的挥刀砍向那些头顶枪林之下的身躯,也同时在互相砍杀,双方的高处是密集的枪林和刀影,在其下则是单刀和盾牌在挥舞着,金铁交鸣声与叫喊声夹杂在一起,在这样的战场上几乎听不到任何别的声响,甲衣的哗哗响动声,脚步声,人们粗重的喘息声,伤者的惨叫声和垂死者发出的各种声响都被压住了,山林中半夜经常有的各种野兽的吼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此时此刻,这些互相厮杀搏斗的人们才是真正的野兽,他们吼叫,搏杀,用手中的刀剑斩开敌人的身体,任鲜血横流,他们想要的就是敌人的死亡和痛苦,只有饱饮鲜血之后,心中的杀气才会慢慢平息,在这一片山岭之上,野兽和飞鸟不敢靠近,这里只有鲜血和杀戮,痛苦和死亡。
  两支军队如两只猛兽,不停的咆哮,嘶叫,更多的人倒了下去,和裕升的甲更固,兵器更利,人手更多,然而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技巧远不及对面的女真披甲,任穆已经盯不住刚刚的那个白甲了,对方见其难缠选择了别的目标,长枪和刀牌配合,不停的戳刺再戳刺,挥斩再挥斩,白甲们三五成群,彼此配合,他们都穿着坚实的银甲,身体里还有锁甲和绵甲,他们的动作娴熟老练,挥斩和戳刺的分寸掌握的无比纯熟,哪怕在这样的血腥战场上也没有浪费丝毫体力,和这些白甲相比,连任穆这种教官级的和裕升军人都稍显逊色,更不要提那些普通的步兵,而这些重甲步兵是温忠发和秃头苦训出来的特种军人,精通战兵,铳兵和骑兵等多种训练科目,原本就是在战场上表现优秀的老兵,再苦训数月,经常还参加守坡之战锤炼实战的技巧和增强心理,就算如此,仍然是白甲们的表现更胜一筹。
  “真是畜生啊,强,真强……”
  秃头是这一战的指挥,他就在阵后不远处,亲眼看到两个白甲动作娴熟的配合,一个拧腰翻滚,一个正面直取,两人配合之后,连续杀伤多人,哪怕是敌人正在杀戮自己的部下,身为一个军人,秃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声。
  还好占得先机,已经使建虏失去了三成的战力,否则的话,哪怕是居高临下,以多敌少,看来还是凶多吉少。
  任穆一直盯着刚刚和自己对枪的白甲,然而他就是找不到机会,对方的战场感觉太好了,现在几乎就是二十多个白甲在支撑战线,红甲和普通的绵甲兵已经顶不住了,和裕升的步兵毕竟人数比对方多出很多,在这样的斜坡上对方又无法游走或两侧顶上,只能是面对面的砍杀,对方已经左右支拙,难以支撑了。
  秃头已经发觉到了一丝胜机,立刻大声令道:“顶上,粘上去,不叫他们退后重整队列!”
  他看到对面有一个穿银甲的女真军官也在下令,看来是试图重新整队,一些绵甲兵又取下弓箭,看来是地方太小,他们想在阵后平射来扳回一些战机。
  “笃,笃,笃……”
  箭矢不停的射过来,射中人体的箭矢发出“笃笃”的声响。
  “啊……”
  有个穿胸甲的军官被射中了面门,扁平的重箭破开了他的面部,发出一声惨叫后他就倒了下去。
  秃头面色一凛,他发觉建虏的箭射的太准了,这样不利的地形和微光之下,居然都是开始直取面门,而且命中率极高!
  这个当口当然是要拼命粘上去,和裕升这边再不留丝毫力气,人们拼命向前,那些白甲的腾挪空间也越来越小,几乎所有人的铁甲都有被砍中和擦伤的痕迹,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这样的激战下人们的体力消耗极快,几乎都是在不停的劈砍和戳刺中耗尽了体能,但军人们已经疯狂了,不论是哪一边都明白此时的战事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头头,一步向后可能就是步步向后,最终引起崩溃。
  “杀!”任穆终于抓到最后一次机会,那个白甲疲惫了,又正好回到了任穆可及之处,他的左手握在长枪前端,右手靠后,以腰部发力,两手向前疾刺,等感觉到两手一滞的感觉时,枪尖已经刺中了对方的颈部,那个白甲面无表情的转头,右手下意识的拿住枪尖,两眼死死盯着任穆不放,似乎很难相信,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真的战死在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战场上,他没有死在萨尔浒,没有死在抚顺关,没有死在清河堡,也没有死在沈阳,辽阳,浑河河边,更没有死在广宁,辽西,一场场二三十万人规模的战役他都存活了下来,并且建功立业,结果死在这样的一个小山坡上……
  “哐!”一个山地步兵的刀砍在另一个白甲的身上,刀口已经卷了刃,力道也不够,对方的银甲坚固,并没有达到破甲的效果,然而那个白甲也早就疲惫了,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征征的看着那个山地步兵抽回刀,然后再一刀砍在自己脸上,他一时连惨叫也没有发出来,在此之前这个白甲身上已经多处负伤,似乎他对伤痛的感觉都降低了似的,但是这个商团兵一刀接着一刀砍过去,将对方的脸砍的血肉模糊,白甲兵终于发出叫喊,但声音很闷,可能被砍中了声带,他很快就倒下去死掉了。
  越来越多的白甲被砍中,阵中的白甲纛额真已经无法接受,他下令叫白甲撤回,然而这条军令几乎无法执行,只有少数的几个白甲撤了回去。


第671章 翻滚
  现在商团军和后金军相隔已经不到五步,双方几乎可以把气息喷在对方脸上,手持长兵器的军人已经没有办法行动,双方都是同时丢弃了长枪和大刀,开始用佩带的短刀或顺刀搏斗,有一些没有佩带短兵器的只能从身后拔出用来投掷的投枪或是短斧,开始与对方砍杀,这样的近身博杀,又是近距离的挥砍,几乎在瞬息间就消耗掉了两边军人的所有体力,人们发出剧烈的喘息声,如同风箱拉出来的感觉一般,所有人的虎口都砍的酸痛不已,但并没有人敢停一下手,对双方来说敌人都离的太近了,稍有疏忽就会叫自己丧命,敌人的兵器几乎就近在咫尺之间,没有办法调整和停歇。
  李明礼和曹振彦就在这时候失散了,后头的绵甲兵因为没有办法射箭,前阵被挤住了,他们射箭的效果也不大,很容易射中自己人,纛额真只能下令,叫他们收起弓箭,试图从两侧爬上来帮手,然而除了上坡的这条山道外其余地方都太陡峭了,试了几次之后,只摔死了几个人,并没有取得丝毫成效。
  纛额真气的大骂,他令曹振彦过去,想看看这个汉军小子能不能想想办法,曹振彦奉命往中阵去,和李明礼等汉军失散了。
  等短兵相接时,双方已经很难照顾到对方,李明礼试图往曹振彦所在的地方移动,但他很快就发现是徒劳,两边挤的太近,女真这边后阵和中阵还有前阵几乎都分不清了,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人,而且挤得十分紧密,很多地方不要说挥刀,被挤在中间的人连呼吸都困难了。
  然而商团军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挥砍而前,甚至直接开始冲上前来,借着以高击低的优势推挤着混乱不堪的女真阵列。
  此时山坡上的情形十分疯狂!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一起,各种声音都有,最大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恐慌的叫喊,连李明礼等人也都在其中,女真一方已经发觉了这个无比尴尬的局面,他们想上但上不去,毕竟无力突破敌人的防御,虽然这些军人在博斗技巧和战场经验上稍逊一筹,但伏击成功就是成功了,他们抢得了先机,拔得头筹,女真人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已经难以挽回败局,更要命的就是如果是普通的战场了不起派一些死兵阻击,大部后撤重新选找机会再战,女真人虽然擅长步战,并且多以步战获胜,但不代表他们的骑术很差,很多时候明军在某个局部战场可能会占优,但很少有大量斩获,原因就是女真人和蒙古人一样,很容易借助优良的骑术和骑马行动的速度优势而逃走,而当他们战胜明军时,比如沙岭之战时,事先就在明军的必经之地的险要隘口设伏,等明军败逃的主力经过时,骑兵四出抄掠袭击,很快演化成一场屠杀,六万明军除了被俘人员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在骑兵的追击下逃出生天。
  明、金双方的战争,很多次都是这样的不对称战法,最惨烈的一次就是松锦之战,当洪承畴被困松山,吴三桂和唐通等总兵先逃之后,大量的明军在辽西海边被追杀,十余万人除了极少数幸运儿外多被砍杀在途中,相当多的明军淹毙在海中,多年之后,人们经过那里时还能看到无数尸骨。
  在眼前的这个战场,后金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们身后就是陡峭而狭窄的山道,在战局不利的情形下,一旦有人转身而逃就是灾难性的后果,纛额真有鉴于此,早就在身后派了一个红摆牙喇首领率着十余兵丁手持大刀督战,一旦发觉有人后撤就当场斩杀,兵丁们也知道身后督战队的存在,没有人敢想着后撤,尽管闪念时已经无数次想着转身撤走。
  前方还在乱捅乱杀,女真人已经无法保持队列的完整,他们终于被商团军给打崩了,后金甲兵们这个最骄傲的群体也是已经意志崩溃,他们不敢向前,前方不断有人被杀,又无法后退,人们在极小的范围里你推我挤,不少人被挤得呼吸困难,甚至昏迷过去,有人肋骨都被挤断了,地方太小,人们挤的太密,几百条穿着甲胄的壮汉互相推挤,这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景像,女真人的队列越来越密,挤的越来越凶,已经完全失去了队形和战斗的意志。
  队伍里开始有一种异样的恐慌,哪怕是身后的督战队也失去了主心骨,一种无比惊惶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袭上了这些女真人的心头,很多人找白甲纛额真,但纛额真是被挤在中军队伍里,被人群裹挟着已经看不到人在哪儿,他的命令也没有办法发出,现在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没有办法完成,人们叫喊着,叫后面的不要挤上来,也叫前面的不要往后挤,诸如此类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没有人能够办的到,人群惊慌失措,开始大面积的丢弃武器,以前叫他们极端瞧不起的明军的举措出现在他们自己身上,地面上扔了一地的刀枪,无比恐慌的情绪在空中蔓延,在这时候只有少数的军官和白甲还能保持冷静,但他们被挤在人群中,已经完全无能为力。
  有人被挤的呕吐起来,后队的人终于开始后退,但后面的山道太过陡峭,被推往后面的人看到身后的人滚葫芦一样的滚落山去,定然被摔的粉身碎骨,他们又情不自禁的推挤着前方的人向前,而在最前方的人不停的被商团军戳刺劈砍,眼睁睁的看着刀光闪烁向自己砍过来,他们无力抵抗,看到伙伴被一刀刀生生砍死,鲜血飞溅,身上的碎肉都被斩下来,因为多半披甲,商团兵劈砍时多费了不小的力气,不仅会砍下血肉,还会砍下肢体,砍断骨头,前队的人死的越惨,后退的人往后挤的力气就越大,每个人都害怕刀光落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拿出全身力气往后挤,而后面的人又害怕摔死,只能拼了命的往前挤,中间的人好象被两边的石块挤压着,不少人翻着白眼晕了过去,然后躺在地下被活活踩死。
  李明礼早前还看到曹振彦,但形势越来越危险,局面也越来越混乱,他看到曹振彦被一大堆绵甲人挤在当中,他的身子要比这些女真人瘦弱的多,开始时曹振彦还在呼救,和人们一起叫喊,后来一群披着铁甲的红甲护军挤了过来,曹振彦迅速的被挤在人群之下,李明礼看到他的红缨帽在樱盔之中一纵一纵的,应该是曹振彦在奋力求生,但后来他再也看不到曹振彦的身影了,李明礼急的几欲吐血,他跟上来就是想保护曹振彦的安全,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李明礼感觉自己太对不起朋友,也对不起一直关照自己的曹世选,不管对方目的如何,李明礼已经是把曹世选当自己的叔父来看了。
  李明礼拼命向中间游动,不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哪怕是要冒着自己也被挤死的风险。
  但此时阵列突然崩溃了!
  后退的力量太大,前列的人面临的是刀光斫斩,他们迸发出来的逃生力量远比后队的要大的多,人们的靴子在地上滑动着,最终后队的人终于抵抗不住,大串的人滚落山崖,连那些拿着大刀的督战队也是翻滚了下去,火把被丢弃了,战场上只剩下星光月色,掉落的人发出骇人的叫喊,接着就是惨叫声连绵成线,但更多的人落了下去,摔下去可能筋骨断折,也可能摔死,但也很有机会捡回一条命来,而留在这里,只有被斩杀干净这一个结果。
  李明礼终于再次看到了纛额真,他和几个白甲混在一起,他们地位高,力量也强,白甲不停的拿刀挥斩离的过近的人,在最拥挤的人群中终于砍开一小块空地来,然后他们到达最后的山道,李明礼看到纛额真手中抓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他看出来那正是曹振彦,当李明礼张嘴要叫喊的时候,纛额真将曹振彦抱在胸前,然后以头顶着曹振彦的胸腹处,就这么翻滚了下去。
  “啊……”
  似乎是昏迷状态的曹振彦发出了一声叫喊,短促而急切,可惜李明礼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纛额真和曹振彦一起翻下了险坡,往着坡下翻滚而去。
  李明礼心中一片茫然,他想骂,也不知道骂什么是好,而且身边全是女真甲兵,很可能其中有懂得汉话的,一旦发觉他在辱骂主子,就算不当场斩了他,下坡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轻则鞭打,重则斩首。
  在纛额真眼里,在这些女真人的眼里,可能汉军和包衣一样,并无区别,都是平时当牛马使唤,战时可以用来当炮灰,危急关头可以当沙包来用,最少可以保主子一命。
  李明礼突然想哭又想笑,曹家费尽心思,曹振彦的苦心经营,最终就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第672章 滚落
  可惜李明礼已经没有时间感慨了,人群越来越多的往下,连追斩的敌兵也看的很清楚了,李明礼略一犹豫,但知道此时没有办法留下……人群也在推挤着他,另外商团兵此时也分不清楚敌我,留下来被乱刀斩死那就太冤枉了。
  他随着人流不断的向后,人们的靴子还是在地上铲着,有人下意识的抓着灌木和矮小的树木,但看到追兵之后又主动松手,有人想往下攀爬,但很快就被密集的人群带着一起落了下去,没有人能慢上一些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在这样的时刻,个人的努力毫无作用,在这雪崩一般的败局之中,能不能保命只能看天意。
  李明礼也被挤到陡峭之处,他长叹一声,感觉自己如无根的浮萍,被命运播弄着,一次次走到险境,他心里不明白,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坎坷,世道为什么这么艰难困苦,令得他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险境之中,但他也没有时间想太多,人们被挤得一直向前,而且敌兵越杀越近,几乎没有任何时间来感慨了。李明礼用两手抱头,将心一横,也是往下翻滚而去。
  天翻地覆,天地倒转,李明礼几乎无法分辩自己的头在下还是在下,就感觉身子一直往下翻滚着,然后是胳膊和全身各处无处不疼,嶙峋的山石和灌木上的尖刺不停的划在他的身上,破开衣襟和皮肤,只有身上甲衣护住的地方才没有被划破,就算有甲衣在身,几次翻滚后李明礼身上就几乎是无处不伤,好在他的头没有被撞到,而且在翻滚时不停的撞在人身上……这时候往下翻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自然是难免彼此撞上,这些碰撞也算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若不然的话,只要拳头大的石头撞在脑袋或是胸口要害一下,顿时就是能要了人的性命。
  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李明礼终于停了下来,这时他昏头涨脑,浑身酸痛和刺痛,半天都回不过劲来,一直缓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后,那种头昏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就是全身无比的刺痛感觉,他小声呻吟起来。
  半晌过后,李明礼挣扎着看自己的情形。
  视线所及之处,身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连他的绵甲都被划破了多处,最显眼的还是胸口被拉开了一大道口子,里头填的棉絮和镶嵌的铁甲叶和外头的铜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李明礼不觉也是一阵后怕和庆幸,如果没有这甲衣护身,自己的胸口开了这么大的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恐怕现在已经无力爬起,早就魂归地府了。
  他这时才顾得上看别处地方的情形,一眼看过去就几乎是倒抽一口凉气。这里是一个小山凹子,地方不大,大约只有十来亩地大小,再往下慢慢走,还得过两刻钟功夫才能到他们一开始上山的地方,在这片不大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已经躺了一地的人,不少人摔的筋断骨折,趴着,躺着,斜卧着,有正在倒气,已经快死的重伤者,也有已经死透了的,更多的是摔断了骨头,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还有就是和李明礼一样,一时半会还不能回过神来的轻伤者。打眼一看,人数最少有近百人,而抬头向上,似乎隐隐还是有人落下来,而山坡上来传来不断的哭喊声,也有女真话的求饶声,似乎是有相当的人数选择了在山坡上投降,而不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滚落下来。
  “唉……”李明礼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本这些真夷鞑虏就算死光了他也不心疼,但此时他想起来曹振彦,心中十分难受,而坡上也有熟悉的汉军伙伴,他们也不知道是平安无事,还是摔倒在这小小的山凹里头。
  他拿眼四处打量,到处都是满头包一脸血的人,也看不出来哪一个是曹振彦,也不知道他是否平安。
  又过了一刻功夫,终于不再从上头滚落下人了,原本崎岖难行的山道似乎都被滚平了似的,那些伤人的石块好多都被人冲撞掉落了,后摔下来的人群很少有受重伤的,多半是轻伤,有很多真夷落下来之后就向上怒骂起来,还有人解下步弓往上射箭,也没有军官去管,可能是女真人在这几年屡战屡胜,都养成了一股子虚骄之气,人们无法接受在这里惨败的事实。
  但山上又传来人声,接着竟好象是搠条通枪管的声响,人们面色发白,生怕是坡上的敌军慢慢下来,然后拿火铳将自己这一伙人全部射杀在这里。
  要知道明军做战最重首级,有时候几个明军为了一颗真夷的首级就能当场火拼起来,这坡下最少有一百多人,而且多半受伤,要是他们冒险追击下来,一百多颗首级就到手了,最少也是好几千两银子的赏银,而且会有相当不错的军中前程,就算是李明礼自忖,当初在辽镇军中时,他是不是能按捺的住诱惑,不会冒险下来杀人割取首级。
  好在很快坡下就传来动静,一队队披甲兵拿着弓箭兵器慢慢爬了上来,从山下上来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都十分吃惊,简直是为之骇怪,在他们的认识中完全想象不到,上去的几百精锐居然是落得如此的下场。
  绵甲兵们在这里展开,壮达和章京们还有牛录额真们分别下令,他们手持步弓戒备,然后是汉军包衣爬上来,他们冒着危险开始把受伤的人往上背,好在最下头的山坡没有上坡那么陡峭,要不然的话这一百多号人怕是要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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