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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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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四现在体形比出发前瘦了一圈,但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瘦法,而是整个人看起来蕴藏着无比强悍和无穷无尽力量的那种精瘦,他的眼眸也没有了原本的清澈,而是换成了现在的略带疲惫和满含杀意的神采,他的身形和精神配合在一起使得他象一头潜藏待发的猎豹,只要一旦发现猎物就会暴起发难,而在他的冲刺之下,几乎没有人可以逃出他的捕猎范围。
  卢家诸兄弟,卢大和卢四转成战兵,卢二是军官,卢三还是辎兵,这也是四兄弟的约定,卢二的安全性相对高些,不过最安全和经常可以回家的当然是卢三,家里有三个战兵和军官,这已经足够了。
  卢四想着自己遇到兄弟和父母时的情形,不觉又骂了周耀几句。
  “得了得了。”老钟眼看前方,有些不耐烦的道:“不要得了便宜卖乖,在枪骑兵团混出来,才对的起你的那一等勋章,到别的部队混日子吗?”
  “你这话在遇到友军时可不要说。”卢四道:“虽然你是军士长,人家照样打的你满地找牙。”
  “那你们是死的?”老钟先是骂骂咧咧,接着指向前方,一脸激动的道:“看哪,雾彻底消失了,那是青城!”
  卢四和老钟执行的是哨探任务,他们当然都带着望远镜,分给他们的是典型的单筒望远镜,做工很精细,但并不精致,相反的话从外观看还有一些粗糙的感觉,这是军用品,而不是对外出售赚钱的民用品,不需要讲究镜身,只要实用结实就可以了。
  透过远镜,卢四在镜片的另外一端果然看到了无比雄伟壮阔的城池,巍峨的城池并不低矮,甚至在相对地势较低的板升地的衬托下,青城感觉比一般的城池还要高一些。从卢四所在的地方看,正好可以看到南面城墙和其箭楼,城门似乎打开着。蚂蚁般的人群不停的在城池内外进进出出。
  “青城啊……”卢四现在的感觉应该和几百年后坐在坦克上看到莫斯科尖顶的德军士兵相差不远,心中满是豪情和激动的感觉,他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经过长期不懈的宣传,商团军的军人们都以拿下青城为最高目标,毕竟这一场战事就是针对土默特部,而其余各部可能也有一些城池,比如漠北就有供奉活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库伦城,林丹汗经常驻在的白城等等,但不论哪一座城池都不能和青城比,这座大明赐号为归化城的大城是蒙古草原的第一雄城,也是蒙古人最大的骄傲,更是西部蒙古的统治中心,拿下这里等于切断了土默特部和漠北及喀喇沁的大半的联络渠道,也象征着这个部落被彻底征服……历史上林丹汗西迁,察哈尔部蒙古也是在打下青城之后结束了这场蒙古人的内战,最终确定了东蒙古西迁的成功。
  “别他娘的感慨了。”老钟道:“赶紧看看城门口的人流多不多,有没有正经的披甲骑兵……”
  “你娘的,太远了,哪看的清楚!”
  卢四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按吩咐老老实实的观测起来。
  这好象也是枪骑兵一团的风格,不管怎做,嘴上一定要骂娘……卢四对这一点,真是掌握的超级快。
  ……
  赵荣回到板升城外自己的住处时,不少残留的汉商和村民围了过来。
  “赵爷爷,”一个青年汉商毕恭毕敬的道:“台吉们怎说?”
  赵荣抬了一下眼皮,说道:“台吉们都自有打算,哪会和我多说什么。”
  这就是说蒙古人很傲慢,赵荣说的是实情,并没有欺骗各人。但实际的情形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听到主子们傲慢依旧,在场的人反而松了口气。
  “赵大叔,”另一个中年商人很谨慎小心地问道:“听说你老见到了张大人?”
  “唔。”
  “他怎说?”
  “此人不讲道义!”赵荣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满是怒气,他用拐仗捶打地面道:“威胁我等不投降就尽数杀之。我说都是汉人,何妨留一线生机,他只顾冷笑,我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眼里露出惊惶之色。
  “无妨!”赵荣宽慰各人道:“台吉们也在想法子聚集兵马,咱这里距离青城才二十里地,要是咱这里也被打下来,青城还保的住?再者说我看张瀚也是虚张声势的多,他还真的不顾众人的观感,就这么杀戮汉人?”
  众人听了赵荣的话都是频频点头,其实他们心里也没有把握,可是既然选择留下来就要面对不测的后果,现在哪怕是安慰自己也必须得相信赵荣的话。
  ……
  一队四五百人的胸甲骑兵一字排开,胸口的亮银甲如同银色的镜面,因为阳光太好,站在对面的人几乎没有办法看到他们的大致相貌。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亮银甲闪烁的光芒和兵器的锋芒交相辉映,胸甲骑兵们放射出来的光芒似乎是盛夏时湖泊折射出来的反光,诡异,扭曲,还有一些妖艳。
  但没有人欣赏,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危机。
  骑兵们好整以暇的纵骑向前,他们的长枪斜放在插袋里,兵器的锋锐处闪闪发亮,这一阵子血战厮杀的痕迹都似乎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一点儿也没留下,只有一些懒鬼和邋遢鬼的枪尖上似乎有些暗红,那是因为他们在战兵只随意用布擦干净血迹,还没有做彻底的清洗和上油保养,如果被军法官发现了定然会被记上一笔,严重影响他们在战后的叙功和记劳。
  “杀!”
  一个军士长率先投掷出自己手中的手斧,小小的斧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一个汉商青年的胸口。
  这里是一个路口,骑兵们从农田处出现并且突袭过来,田地里的少量农人和路过的商人居民完全没有想到骑兵突然出现,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当手斧飞来,深深劈入人体之后,所有人都是先发出一声惊叹,接着他们才看到漫天飞来的投枪和飞斧,阔刀,短剑,人们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惨嚎声,所有人在田地里,在路边,在各自的房舍院前开始拼命的奔逃。
  投枪猛然刺中人体,几乎是在“噗”的一声响后,枪尖便已经从人的胸口透出来,带着从内脏中透出来的鲜血,被投中的人几乎是瞬息间口鼻中喷涌出鲜血,喉咙里不停的吐出血沫子,在地上挣扎了一小会儿,向前蠕动了一阵子之后,便是当场死掉了。
  几百个骑兵不断的投出投枪等投掷武器,方圆几里内活动的人立刻被肃清了。
  一小队北虏骑兵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是枪骑兵团之后,脸上的神色犹如见鬼,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也不顾那些汉人的哀求和哭嚎,他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地平线的另外一侧是用马刀挥斩的骑兵,他们的动作更轻捷,策马奔驰时动作十分迅速,几乎叫人无处可逃,他们在农田和田埂处策马追杀,不分北虏还是汉民只要不降者皆是一刀斩去,在板升地外围也有一些少数的毡包和牧民在放牧,几百人的骑兵涌入后,牧民们骑着马四散奔逃,看来南边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他们没有丝毫收拾物品或是带着牛羊马匹一起逃跑的打算,很多牧民干脆就是赤着脚跑出来,上了马之后他们心思安稳很多,策马远远跑开,然后看着自己家的毡包被点燃,牛羊群被轻骑赶走。
  这是一个叫人何等痛苦的景像,板升城的居民都被惊动了,所有人爬上城头看外头的场景,他们看到杀戮和血光,人们哀嚎悲泣,最终无处可逃,被骑兵撵上的人死在农田,菜地,沟渠,死在路边,院墙边缘,死在任何被发现的地方。
  只有妇孺小孩和老人不被杀戮,男子只要冒头便是被立刻杀死。
  牧民们中的男子面色阴沉,可他们走的匆忙,除了腰间悬挂的吃肉小刀之外没有任何武器,他们的骑弓软弱无力,他们也没有多少铁制品,草原上又恢复了金代放开铁器进入前的情况,到处都在缺铁。大明对蒙古的贸易是连铁锅铁铲都限制贸易,二百多年下来蒙古人早就缺少精良的兵器和铁甲,他们的战斗意志也很衰弱,就算雄强如俺答汗也只是在荒年入关打草谷,在知道事不可为之后立刻接受了大明的招抚,这还是极盛时的土默特,现在的土默特就是被枪骑兵们撵兔子一样的撵开,男子们只能保持沉默,维系着他们最可悲可怜的最后一点儿尊严,妇人和小孩子们则是在哀哭悲泣,他们看到家园被毁,牛羊尽失,牧场和最后一点希望也失去了,去年冬天他们就差点儿被饿死,甚至有一些牧场确实饿死了很多牛羊,牧人是很难被饿死的,他们可能会濒临饿死的境地,但如果要真的快被饿死了,牛羊就是他们最后的保命底线,然而如果牧人到了冬季宰杀瘦弱牛羊的地步,那就说明他离真的饿死也不远了。
  很多人都知道,今年的冬天会更难熬,可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对熬过这个冬天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第695章 套索
  牧民失去了最后的羊群就象是汉人失去了房屋和土地,汉人可以流浪乞讨,牧民却连这种机会也没有,他们要么当马贼,要么就只能卖身当奴隶,要么就是饿死,没有别的选择可选。
  城墙上的汉人看到了牧民们的表现,也看到了那队逃走的蒙古骑兵,当然也看到了在板升地被杀死的汉民和汉商,他们这才发觉,和裕升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区别对待,斩杀之时,毫无怜悯和迟疑。
  “赵爷爷,”一个二十不到的汉商青年向趴在城墙上发呆的赵荣大叫道:“你不是说台吉们会想办法的吗?”
  “你不是说和裕升不会真的下手杀人?”
  “我们相信你,你就是这样把我们往死路里带?”
  赵荣不敢出声,他心中还有期盼,蒙古人一退再退,应该是在积聚力量准备做最后的反击,可能时机就要到了。
  “降者免死!”
  在砍瓜切菜般的杀戮之后,终于有不少骑兵向前方呼喊着,下令人们在原地跪下投降,否则杀戮将继续下去。
  几乎没有人犹豫,听到叫声之后所有人都是在原地停住了,没有人感觉自己可以逃的过这些杀神的追杀。
  不管男子妇孺,都在原地跪下,他们浑身发抖,刚刚狂奔的男子拼命喘着粗气,他们看到了妇人和小孩并没有被杀,被杀的全是男子,所以他们特别的害怕,还好终于逃到可以被接纳为俘虏的时刻,而就在几分钟前,还有人不停的传来惨叫声。
  马蹄很快出现在人们眼前,所有人都不敢抬头,他们听到骑兵们在说笑,他们居然就是在单纯的闲聊,有人在谈着地上的蔬菜,打算一会拔一些走,也有人讨论着今天的午餐,当然有不少人谈论着战事,骑兵们都感觉这一场战事毫无挑战,在南边他们还遇到了一些可说是坚决的抵抗,到了北边距离青城很近的地方时,抵抗反而变弱下去了,这叫骑兵们感觉无趣,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还没有活动好筋骨就结束了。
  赵文趴在地上感觉浑身发冷,他的身形很瘦弱,由于先天不足加上一直学文,他的身体不要说和吃牛羊肉吃奶酪的蒙古人比,就是比生活已经有些胡化的板升地汉人也是远远不如。
  赵文是赵荣的侄孙,赵家在板升城是有名的商家,他自小就学习文字,算术,为将来进入赵家的商行经商做着准备,先天不足加后天缺乏锻炼,他的身形十分瘦弱,仅仅是两手趴在地上做着支撑的动作他已经快承受不住,他细腻白净的两手深深的插在菜地的土地之中,这地好象前一阵刚追过肥,一阵阵熏人的恶臭令得他头晕眼花,他几乎要哭出声来,然而战马喷鼻的响声和马身上的汗臭味道,还有骑兵们说话的声音,甲衣哗哗的响声,偶然发觉躲藏的未投降的人后传来的杀戮声响不断的提醒着赵文,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按这些军人的吩咐去做,叫趴着就趴着,除非是昏过去。
  赵文心中充满着怨恨,他听叔祖父说起过枪骑兵团的凶残和暴戾,今天的事情正好证实了此前的印象,这些枪骑兵先是屠杀,然后才宣布接受投降者,在赵文看来这就是有预谋的谋杀,可惜在这里他们就代表了秩序和法度,就算心有不满和仇恨,也只能选择隐忍。
  而且赵文也怨恨他的叔祖父,在此之前家族里有不少人劝说赵荣离开,和裕升那边就算打不下青城,蒙古人也是铁定攻不过去,去年和裕升守备的军堡蒙古人都攻不下来,何况今年和裕升的实力明显更强了,就算内心不愿依附和裕升,也可以在战后选择再返回板升地……去年张子铭和傅青铭等人就是如此做的,赵家当然也可以这么做。
  这样的选择当然是最佳选择,可惜赵荣铁了心要跟着蒙古人走,加上在张瀚那里根本没受到高看一眼的优待,老头子一怒之下干脆把整个家族都当宝押了上去。
  现在的结果就是赵家的子孙撅着屁股,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累到全身发抖也不敢变换一下姿态。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文听到有人说道:“走了,把人全部押走。”
  “是,军士长。”
  “绑紧些啊。”那个“军士长”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上回就绑松了跑了一队的俘虏,这一次再跑了,卢四你自己充个数去干苦工吧。”
  “去你娘的。”
  那个叫卢四的极为粗鲁的骂了一句,军士长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策马离开。
  接着赵文听到有人跳下马的声响,铁甲的甲叶哗哗直响,接着就是一双黑色的军靴出现在自己眼前,赵文紧张的几乎不敢呼吸,接下来他看到眼前丢下一根绳索,绳索一头是已经打好活结的圆环,赵文听到刚刚那个叫卢四的军人吩咐道:“把自己脖子套进去。”
  “啊?”赵文吓了一跳,浑身一紧,几乎就要尿裤子。
  “赶紧的。”卢四叫道:“为了防止你们逃跑,人人都要套!”
  “是,是,军爷,我这就套。”
  一听说是防止逃走,显然就不是要杀人,和裕升去年多次处死俘虏,听说都是立起木架子用绳索把人活活吊死,这种死法虽然也不是流血而死,但在众人的围观下被活活的吊在半空窒息而死,想想都是万分痛苦,刚刚赵文以为是要吊死自己,真的是把他吓了个半死。
  “尔等都是汉人,不过留在这蒙古地界是你们自己选择。”卢四把套索一个个叫俘虏们自己套上,妇孺老人就不必了,男子则全部要戴上套索,他一边等着各人套上,一边大声道:“所以就把你们当蒙古人一体看待,现在你们算是和裕升的俘虏,妇孺要到商行和一些和裕升公司的店铺里做工,男子做的工要重些,做完一年之后释放,到时候随你们去哪儿都成。要是有胆敢给北虏当细作的,或是心怀不满煽动生事的,或是想逃跑的,没有别的处罚,一律处死。做工时自有工头约束你们,就不关我们枪骑兵的事,你们自己惦量清楚,不要叫我们再杀人了……其实你们已经算幸运了,张大人宅心仁厚,想着你们毕竟是受了欺骗,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只要一年期限就完事了,那些北虏,男丁要三年苦工,妇孺也是一年,比你们累多了。”
  卢四说到最后时语气已经颇为柔和,毕竟眼前还是一帮子汉人,和北虏那种几百年互相厮杀之下结成的世仇完全不同。
  赵文已经把绳索套在脖子上,这时他已经听说自己要去做苦工赎罪的话,又听了卢四最后的话语,当下在心里冷笑一声,心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话他打死也不敢真的说出口来,只能在心里默念。
  这时人们都站起来,看看四周的俘虏有千把人左右,留在板升地的汉人原本也不算多,还有好几千人躲在板升城里,另外可能有一些人事先有所准备,成功的躲了起来,或者是躲到青城里头去了。
  北虏对他们当然还是十分凶恶,可是在保命的时候可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这时骑兵们已经重新聚拢起来,赵文看向青城方向,似乎也并未看到蒙古人出兵,只是青城那边人喊马嘶,定然是聚集起了不少人。
  如果他看到了估计会更加失望,习令色等人在青城聚集了最少六万丁,披甲也有好几千人,但所有的北虏都迅速躲到了城里,现在城头上塞满了人,蒙古人手中拿着各色弓箭,还准备了一些石块和檑木一类的东西,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死守城池了。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卢四当然看的很清楚,雄伟的青城四周也有好多北虏骑兵,正在绕城奔跑,三五十人或是百十人一群,看起来跑的漫山遍野都是,如果不是一支有强烈自信的军队,光是看到蒙古人的这种声势都会感觉精神紧张,更不要说与其做战了。但卢四在内的枪骑兵们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那些看起来声势庞大的北虏骑兵根本就是一群群的废物,只要枪骑兵们接到军令,一个大队出击就能把他们全部撵走,这帮家伙早就没有战斗意志了,如果他们有拼死的决心,多少还能给枪骑兵团造成损失,可现在的这副模样,几乎是毫无用处了。
  每个人脖子上的绳索逐渐收紧,骑兵们先押送着哭哭啼啼的妇孺离开,这种事他们近来做得十分熟练,几乎不用费太多事就能把事情做好。
  就算如此,也是从正午一直到接近黄昏才把所有的事办妥,青城方面的声响越来越嘈杂了,不过所有人甚至连俘虏都感觉到了,北虏真是毫无战意,只是单纯的胡喊乱叫而已。
  男子们被绳索套着,一个连一个的站好,他们的脖子下就是套索,虽然勒的不紧,不会叫他们不能呼吸或是无法说话,但只要动作稍大就会勒的难受,而且打的活结越是挣扎就勒的越紧,赵文在内的所有人都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老老实实的排成队伍,在少数骑兵的押角下慢慢离开。


第696章 路途
  夕阳西下,板升城的人们在城头上看着一长串的绳索带着人离开,妇孺离开的更早,押送他们的似乎是轻骑兵,只穿锁甲或是棉甲,甚至没有披甲,他们穿着漂亮的军制服,后背斜背着长长的火铳,腰间佩着马刀,似乎插袋一边还有火铳,这些骑兵动作灵活,押送着一长溜的被套着脖子的俘虏,慢慢的离开。
  城头上的人们看着俘虏离开,有几个妇人似乎是看到亲人被押走了,在哭嚎一阵之后,妇人们晕厥过去,人们忙着叫大夫医救,可城中的大夫很少,昏过去的人很多,医生根本忙不过来。
  人们都是心情沉重,和裕升的枪骑兵在此前不久就在他们眼前杀戮了不少人,真是心狠手辣,俘虏们被抓走也是因为对方主动宣布降者不杀,否则的话这些男子也早就成了尸体。
  敌骑就在青城之外不远处肆虐,习令色等台吉却摆出了守城的姿态,想来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曾经纵横天下无敌宇内的蒙古铁骑,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拔都的后人,居然被一群汉人商人组成的军队逼迫的要固城自守!
  “这帮废物!”
  “还是离开吧,不然被杀就太冤枉了。”
  “嗯,晚上回去就准备行李,听说自行投奔的不会被当成俘虏看待,还会帮我们安身和帮助我们做起买卖来。”
  “和裕升需要商人来尽快把塞外的地盘安定下来,并且繁荣起来,当然需要大量的商人。另外张大人虽然现在是有这般势力,毕竟也是商人出身,自然有香火情份在。”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有人恨恨的看着赵荣,骂道:“被人给骗了。”
  “可不是。”
  不少人骂起来,赵荣呆着脸当没听到,但是他身边的赵氏家族的人也是眼中满是怒火,过了一阵子,几个苏醒过来的妇人情绪更加激动,她们冲过来指着赵荣的鼻子骂,若是在往常定然会被人拉走劝说,或是被赵荣的族人打跑,但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管这事,所有人都歪转过头,任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被众人辱骂着。
  ……
  天色渐黑未黑时,赵文等人已经走出十来里路。
  赵文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般潜力,居然能一鼓作气的走这么远,往常他出门都是骑马或是坐车,超过二里地他就会选择骑马赶路,而这般被人套着脖子走,只要他走的稍慢些前面的人就会带动活结勒的他喘不过气来,如果跌倒了还会被押送的士兵辱骂甚至是殴打……
  赵文注意到已经不是那些正经的枪骑兵们在押送他们,而是换了一拨轻装的轻骑兵押送,这些轻骑兵多半没有披甲,但身上的兵器数量特别多,光是火铳就是两支,还有马刀,短刀,短投枪,或是阔剑飞斧一类的兵器。
  这些骑兵脸上都是有些邪气,甚至不大象是和裕升的正经军人,被俘虏的人颇有一些去年躲在军堡中的,今年受了蛊惑没有再躲出去,也可能是看去年没走的人平安无事,今年一时错了念头,结果就是如此遭遇。
  他们一边后悔,一边打量着这些军人,确实,这些军人的神态不太象是和裕升的军人,但从他们的举止动作和娴熟的骑术还有精良的装备来看,毫无疑问这些人又确实是和裕升的骑兵无疑。
  天黑之后,人们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所有人都瘫在地上,赵文感觉自己的腿快折了,脚钻心的疼,另外腰也酸痛的厉害。
  他忍不住脱下鞋子和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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