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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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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的路多,毕竟要在农田里常走动,所以精神状态和身体都是在一个极佳的状态。
孔敏行又道:“苗子出来了,不要舍不得拔,按我吩咐的比例拔除过密的苗子,千万不要留的太多太密,苗子太密,光照不足,风也穿不透,会烂根,疯长,桃烂,落蕾,落花,落桃。”
“是!”军政司吏员再拜。
农人们也渐渐围过来,他们以看天神般的眼光看着孔敏行。
孔敏行明显是不怎么认真做过农活的,拉着缰绳的手还是很细白,虎口处有茧子,这是长期握着笔杆写字磨出来的,其余的地方就看不出来磨练的痕迹,但这个曾经的白面书生,在种地这件事上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以说在和裕升的内部,纯粹的农民最尊重的未必是张瀚,应该是他们一直尊称的“孔先生”。
俘虏们有不少都是瞪大了眼,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孔敏行的名声,但第一次当面看到还真是给了他们绝大的震撼!
孔敏行太内行了,话并不多,但句句说在点子上。
“还有就是防虫害,也要小心……”
孔敏行又说了几句,张瀚一直耐心等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在这一刻,孔敏行才是绝对的主角。
“文澜,叫你久等了。”
孔敏行交代完毕之后回转过头,向张瀚致以歉意。
“无妨。”张瀚故意在脸上做出无奈的表情:“原本就是我吵着和你一起巡行的,自己找的么。”
张瀚巡行过铜矿区之后在小黑河堡做了短暂的停留,那里由梁兴主持大局,他没有呆太久,接着就是一路东行,抵大黑河堡,再抵集宁堡,兴和堡,尚义堡,观察了喀喇沁等部的动静……可以看的出来,那边的动静也不小,就算是被隔断了大半来往的路线,喀喇沁那边肯定也知道了西边这里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了,但和去年的情形完全不同,白洪大台吉和诸多的台吉完全没有介入的意思,不仅没有往西部动兵的迹象,相反的是,喀喇沁部落最少聚集了六七万牧民和相当数量的披甲,一路往东边去了。
第699章 行礼
在和尚义,兴和两堡和这两堡控制的地域,还有二龙河,大青山诸堡,相邻的喀喇沁牧场要么直接放弃,要么也削减了牧民人数,在这些地方,可能纵骑骑上一天也看不到牧群和毡包,喀喇沁直接放弃的地方,在内地最少是两三个县的大小,在蒙古草原,也就是一小片地方,无伤大局,但也说明了喀喇沁方面的诚意。
这意思是很明显了……喀喇沁不再介入土默特部与和裕升的战事了!
这个变化十分值得关注,估计习令色等人还未必知道这边的变化。
在最东头的兴和堡一带看了防御,又回到集宁堡到大黑河堡这样的中心区域,然后就是和孔敏行一起四处查察农田的开垦情形,当然也是要看道路,水利,军堡,墩台,守兵,骑兵,炮兵,辎兵,接见军司吏员和公司里高层,另外就是各处的汉商代表人物等等。
还要不停的批阅从关内送进来的公文文书,张瀚身在草原,事情可是一件不少,和裕升的摊子越铺越大,最远的地方远在台湾,张瀚手头的事情,比起阳和城中的宣大总督还要多,比总督也要忙碌的多了。
“对了。”张瀚对押送的军官道:“已经深入我们控制的腹地,俘虏也不是军人,只是商人和农民,可以解下套索了,这样毕竟不好看,不雅相。”
“是,大人。”骑兵军官答道:“属下立刻去办。”
俘虏们发出低沉的欢呼声,从张瀚这个最高首领的态度上他们能感觉的出,和裕升这边虽然叫他们服苦役,但最少不会虐待他们,此前很多人担心会过于劳苦,几个月后被活生生累死,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被杀的好,省得受苦,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不必有了。
不少人要跪下来叩谢张瀚,都被骑兵们喝止住了。
“文澜,”孔敏行突然低声道:“这些骑兵是怎么挑出来的?”
“怎么?”
“感觉不少人脸上有邪气,不象是正经军人的样子。”
“还是正经的军人。”张瀚正色道:“他们或多或少有些毛病,这倒是真的。不过,还是经过了和裕升的考验成为真正的军人。挑他们出来,装备上和普通骑兵不同,是叫他们负责骚扰,游击,押送俘虏,给他们的名义就是猎骑兵,他们的火力配置很猛,但防护力不高,不过原本他们就不用打硬仗。”
“我明白了。”孔敏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张瀚微笑着……他当然没有把全部实情告诉孔敏行这种老夫子。
猎骑兵的主要任务说白了就是四个字:烧杀抢掠。
对土默特和板升地需要用他们,对未来的漠北和套部甚至西域那边的战事也是要用他们。草原上的战事是低强度的,轻装而火力和兵器都配给强劲的猎骑兵能起到比枪骑兵更大的作用,铳骑兵们也不错,可张瀚和军司还是想要保留铳骑兵的军人尊严……成天在草原上烧杀抢掠,正经的军人也会变质的,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
猎骑兵们主要还是从马贼出身的骑兵中挑出军官,然后在各部找一些心黑手狠,平时对军纪就不怎么服从的刺头,当然这支军队还是受到严格的军法管制,这帮家伙只要想在和裕升体系内存在,军法对他们来说还是无可违拗的铁律,就算是烧杀抢掠也要在军令范围之下,敢于违抗或是滥杀,私掠者,必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成立这支军队是周耀和聂磊两个团级军官的建议,张瀚略加考虑之后便是同意了,军司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挑出了人选,猎骑兵现在只有一个连队的编制,毕竟和裕升内想找一群恶棍并不容易,将来可能会收缩一些投降的北虏,再收罗一些剽悍的马贼或土匪加入其中,先进行严格的内务和军纪训练,然后再加入猎骑兵队伍之中。
这支骑兵队伍也算是一把双刃剑,军司有不少人心存疑虑,对他们执行任务和遵守军纪都有疑惑。
打动张瀚的就是聂磊的意见,既然最近这两年烧杀不可避免,为了保证主力部队的军人荣誉和维持严格的军纪,成立这么一支恶棍充斥其中的军队也就不可避免了。
张瀚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还不曾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带这支新成立的骑兵队伍,周耀要带枪骑兵团,那个更加重要,铳骑兵团的军官们也不怎么适合……铳骑兵团里已经有不少步兵军官,张瀚现在的想法是铳骑兵团更侧重于阵列和火力输出的训练及加强,铳骑兵团可以大量扩编,骑术一般的也可以编入,这支骑兵部队可以改成类似龙骑兵团的做战方式,以步兵火枪兵的做战方式配合骑马移动行军,而枪骑兵团就是胸甲骑兵和骠骑兵的组合,再有猎骑兵,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的欧洲主流骑兵兵种,算是配置完全了。
张瀚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一个天才的军事统帅,对军事学他未必已经入门,就是他麾下的统帅也未必有多高明,一群脚夫和喇虎组成的军官团,可能比起在现在的军官学校学习的青年军官强不到哪去,这支军队注重的是组织性,装备,训练,火力输出,阵列,而就是这些东西,也是张瀚通过自己的记忆和大明这边的实际情形,通过多年的试验后才逐渐成熟起来,成为了一整套的体系。
既然军事史上证明了很有效的东西,拿来用就是了,难道一个后世的商人会比整个军事文明史上二百年间的那些真正的军事家更强更厉害,自己一拍脑袋就能弄出个全新的军事体系出来?
此时从北方扬起烟尘,一骑塘马从北边飞驰而来,到了张瀚近前地方塘马抱拳道:“大人,北虏派使者来了,请大人示下,在哪里接见他们?”
张瀚向孔敏行微笑道:“又来花样了,上次是派赵老头来,这一次不知道又是派谁来。”
孔敏行一脸欣慰的道:“前年年末决定对草原用兵时,我真是没有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能到如此地步。”
张瀚对塘马道:“召他们来吧,就在这里见。”
“是,大人!”
塘马是一个板升地出身的小伙子,由于参军时间不长,并且背景是板升地,现在只能做塘马这样的工作,他精神抖擞的调转马匹,两腿一夹,马匹迅速奔向远方,骑术身手都是极为漂亮,在他身后留下一串叫好喝采声。
张瀚和孔敏行谈着话,到秋收之前垦荒是不必大规模进行,但修路,修仓库,运送肥料,开始在草原堆积收拢粪肥,为秋天到冬季的新一轮的垦荒做好准备,打好基础。
到天启四年的春季,由于人力的充足,器械和后勤方面也没有问题的话,开垦出来的荒地可能就达到六十万亩,到天启五年,应该就过百万亩了。
这还是因为要修路,建造水车,开挖水利工程,蓄积肥料,土地不是说挖出沟垄就算开荒成功,是整体的配套工程,和裕升这速度已经够快了。
谈话因为很重要,张瀚也入了神,直到密集的马蹄声传过来,他才发觉一支三四十人的骑兵队伍接近过来。
一个连队的猎骑兵,加一个一个多中队的特勤人员,三四十人的北虏是毫无胜算可言的,关键是这些北虏虽然是披甲,但身上并没有武器,只是有人背负短小的骑弓,看起来也只是沿途防狼打猎用的,他们表明了不会有不轨之心的态度,不过猎骑兵们还是围拢了过去,拦住了大部份人,只叫一个北虏首领骑马赶了过来。
“是巴特尔台吉。”牵马侍立在张瀚身边的蒋义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
巴特尔在蒙古语里是英雄的意思,这个名字使用程度极高,很多蒙古人喜欢给小孩取这个名字,而眼前的巴特尔已经是个垂暮老人,天气转热,他身上还是厚厚的皮袄子,头顶戴着红缨大帽,腰间揽着一根皮带,离近些时能看的这个老台吉满脸皱纹,须眉头发皆白。
“老巴特尔,习令色怎么把你请出来了。”
张瀚脸上露出笑容,策马上前,做出欢迎的姿态来。
巴特尔是已故五部台吉那木儿的伙伴台吉,张瀚多次到五部做客,彼此早就熟悉了,交情并不算差,这老头子有蒙古人的凶悍,也有未开化的野蛮,但同时也有前两者共生而出的淳朴和对熟人朋友的真诚及友善。
“没办法啊……”老巴特尔取下帽子,右手按胸,在马上向张瀚鞠了个躬。
四周的人看的快傻眼了,一个正经的蒙古台吉,血脉高贵的蒙古贵族,垂垂老矣须眉皆白的老台吉,正儿八经的向一个汉人后生行礼!
张瀚先是一征,接着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第一个象自己低头的蒙古台吉,而且不是那种外围边缘的小台吉,是正经的和五部台吉那木儿结成盟友,也是达延汗后裔之一的正经的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成员在向自己行礼!
第700章 济农
张瀚并不在意贵族,血脉,后世的人不仅不会尊重所谓的血脉,相反会隐约有些敌意。但在这个时代与几百年后的价值观不同,皇室,贵族,尊贵的血脉,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有极大的影响力,张瀚注意到,在巴特尔行礼时,不仅那些俘虏和农民瞪大了眼,就是他的部下们也有点瞠目结舌的感觉,甚至孔敏行,一向平静的脸上都有些激动之色。
大明和北虏打了二百多年,这可能是头一个向大明普通武官低头的蒙古台吉呢。
张瀚按住激动的心情,微笑着道:“巴特尔台吉有话直说吧,我们曾经在一个锅里捞羊肉吃,没必要太讲究繁文缛节了。”
巴特尔叹息一声,他的心情又何尝不复杂,但形势比人强,虽然五部地方因为与和裕升的友好关系并没有受到严重的骚扰,可每天都有逃难的牧民过来,他们几乎是赤手空拳,只骑着跨下的马匹,没有毡包没有牧群,这样的牧人比汉人的乞丐还不如,五部地方也没有能力接纳太多牧人,只能看着他们哀泣着离开,如果找不到收容的地方,这些牧人很难熬过这一冬,蒙古人的丁口数字不多,眼下的损失已经足够叫人痛心了。
“习令色找到我们,”巴特尔见张瀚没有密谈的意思,只得很直白地说道:“我们不想打下去了,大家恢复原本的通商盟好关系吧。”
“动手是你们,不想打也是你们。”张瀚直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提起公事,张瀚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他直接叫巴特尔明白了一点:旧交情毫无用处,眼前这人,拥有枭雄最基本的素质,那就是在大事上有着铁石心肠。
“当然,动起手来的是我们不错。”巴特尔忍不住反驳道:“可到草原上修堡的还是你们啊。”
“那也是你们威胁到商队的安全了。”张瀚先回了一句,接着忍不住道:“巴特尔,你这样和我做口舌之争,毫无用处啊。教给你一句话吧,道理就在大炮的射程以内,话虽然难听,但如果去年我们没有打退你们的进攻,求和的就是我们了。”
两人都是用蒙语对答,四周的人有很多能听懂,也有不少听不懂的,听的懂的人小声做着翻译,在听到张瀚最后一句话时,所有人都在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巴特尔先是有些发怒的迹象,接着被张瀚的最后一句话说服,蒙古人其实也是敬畏力量的,力量强他们就臣服,力量弱他们就欺凌和屠杀,对张瀚的话,他理解的很好。
“好吧,”巴特尔道:“我就是来求和的,习令色台吉的意思就是除了青城和板升地外,现在和裕升所占的地方都可以归你们所有。以后双方友好,互通贸易,蒙古人和汉人可以友好相处,大家在草原上和睦的相处。”
“对不起。”张瀚道:“不能同意。”
“为什么?”巴特尔叫道:“我们已经割让了千里之地的草场,多少牧人失去家园,我们没有办法再退让更多了啊。”
这个条件比上次赵荣过来时肯定是优厚多了,也是双方力量对比后的结果。现在套部和漠北都没有全部动员,托博克等人被打跨了,五部那边因为那木儿台吉去世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并没有多少战力,习令色的处境肯定窘迫极了,要不然不会急着求和的。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方向,那就是习令色等人正在做垂死挣扎打算,现在的求和只是在迷惑着自己。
“巴特尔你回去告诉习令色,”张瀚微笑着道:“要么他解散部众,前来向我请罪,等我发落,要么,我等候他的大军前来会战。”
“好吧。”巴特尔戴上帽子,脸上换上了郑重的神情:“张大人,可能我们也会兵刃相见,到时候您不必留情。”
“不,我会的。”张瀚脸上还是挂着恶魔般的微笑:“老朋友并不多了。”
这话显示出极为强悍的自信,令巴特尔脸上更加不自在起来,他躬了下身,在猎骑兵们的怪叫声中,拨马回转而去。
“文澜,”孔敏行有些不解的道:“其实以目前的态势来说,这条件算不错了,可以省不少军费呢。”
“习令色他想骗鬼呢。”张瀚哈哈大笑道:“你信不信,他现在在到处集结人马,企图打退一路,获得喘息之机。等他发觉喀喇沁部不会出兵的时候,你看吧,他的脸色定然会十分精采的。”
……
巴特尔把消息带回来的时候,习令色确实是万分沮丧。
他身后的白音台吉和巴图台吉等人的脸色也看不到哪去,他们这时才明白,和裕升的胃口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他们身处在一座山岗上,这里是大青山山脉的外延部份,在他们脚下不远处蜿蜒流淌的是二龙河,从他们这里直穿南下的话应该是宣府的张家口或是蓟镇的防御区域……很明显,这里是喀喇沁部的地盘了。
再往东一些就是朵颜卫的地盘,也就是兀良哈人游牧的地方,他们从一个完整的部落已经变成松散的联盟,甚至有不少兀良哈人在喀喇沁人的地盘活动,成为喀喇沁部兀良哈人的来源,渐渐被喀喇沁同化。
习令色指着不远处的牧场和毡包,若有所思的道:“喀喇沁部比我们土默特要富裕的多啊。”
“是啊。”台吉善巴赞同道:“一路过来,毡包多是完好,牧群肥壮,牧人衣袍整齐,进毡包看,有不少生活的用具。看来,人们说喀喇沁沾了和大明互市最大的光,应该是没错了。”
“这两年我们和张瀚打来打去,”鄂木布楚唬尔台吉愤愤的道:“白洪大台吉这里却一直在贸易,除了和裕升他们还有明国的马市和小商人,我们的部民在啃沙子,他们却富的流油。”
“这也话不要说了。”习令色一脸不悦的道:“我们可是来寻求帮助的。”
眼前的台吉都是拥有五千丁以上的有实力的大台吉了,土默特的丁口一直在损失,内部的分裂加上不利的战事,现在习令色掌握的全部丁口不过六万多,而其中还有很多少年和老人,战斗力十分有限,而且就算是成年男丁也多半是普通的牧民,不能因为他们会骑马射箭就视其为强悍的战士,事实上牧民们也就是能打一打顺风仗,人多的时候可以对步兵为主的大明形成巨大的压迫,也就仅此而已了。
和裕升在草原上的战绩很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也算是揭下了蒙古强大的画皮,叫习令色等人对自己手头的力量有了清楚的估算。
不要看周耀只带着三千人的枪骑兵,习令色手头的披甲也就八千多人,其中可称精锐的只有三千来人,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多,如果周耀一意向北猛打过去,估计习令色连这三千人也未必挡的住,况且和裕升还有两路兵马。
土默特现在能做的就是用轻骑骚扰梁兴统率的步兵为主的一路,以主力对抗北边的骚扰骑兵,而对周耀所部,能做的就是拿牧民的性命换时间和空间,仅此而已了。
如果再没有强有力的外援前来帮手,习令色感觉自己也快支撑不下去了。
蓝天和白云之下是绵延不断的毡包,地面上的羊群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样,拿着长杆或套马杆的牧人体态轻捷的驱赶着羊群和马群,这样的场面又熟悉又陌生,习令色突然有点儿想流泪的感觉。
所有的台吉脸上的神情和习令色都差不多,他们象是被人强抢了家园的农民,也象是被公婆欺负了的小媳妇,每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委屈和愤怒夹杂起来的感觉。
白音台吉最终忍不住道:“张瀚实在太欺负人了。”
“强盗,土匪。”
“不对,就是一群马贼,就是他们比马贼更凶。”
“长生天啊,难道就叫那个不义不仁的凶徒在草原上逞威吗?”
一群台吉都忍不住发声抱怨起来。
“好了,别学的和妇人一样。”老台吉巴特尔好歹是少年时跟随过俺答汗的老人,经历过有名的围困大明京师的战事,心胸中还算有些傲气,他忍不住道:“我们蒙古人不自立自强,当然会被人家欺负上门,我们的祖先也曾灭国无数,眼下的一切,只能是汉人说的命数啊。”
老台吉说到最后也是底气不足,核桃一般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感觉。
“来了,白洪大台吉来了。”
在远方哨探的塘马疾速返回,人们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看到有烟尘滚滚而起,习令色精神大振,对左右道:“只要说服白洪大台吉继续支持我们,再有土谢图汗和火落赤济农的支持,仍可一战。”
“是,济农。”
习令色已经自立为济农,他没有办法称汗,很多人会心生不满,但自称济农没有什么,大伙儿都没有不满。
济农就是副汗,是大汗的副手,达延汗分封右翼三万户时,土默特是给了俺答汗,鄂尔多斯部和永谢布部,也就是喀喇沁和阿速特等部就是都分封了济农,是为汗的副手。
第701章 故地
白洪大台吉满脸歉意的对习令色道:“对不住,没有办法帮助你们了。”
白洪大台吉身后是众多的喀喇沁部的台吉们,这一次会面喀喇沁这边确实充满了诚意,可诚意没有办法代替兵马,习令色的脸色比当初听说父亲战死时还要难看几分。
全部的指望都是白洪大台吉,结果却是如此的结果。
白洪大脸上也满是歉意,他道:“事发突然,也可以说是必然之事,林丹汗对我们喀喇沁多有不满,这一次满都素台吉的回归可以说是个导火素,我们双方的边境牧场已经有小规模的冲突,这种情形下我们只能自保,没有办法给你们帮助。”
习令色勉强振作精神,说道:“其实我们也该帮助你们,结果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所有在场的台吉都一起苦笑起来。
那个叫满都素的台吉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带着部民的出走,会引发一系列不堪的后果。
毫无疑问,林丹汗是达延汗和俺答汗之后最具有进取心的蒙古大汗,他一心要带着蒙古人走出困境,他看的出来后金的危险性,不过他采用的办法实在是低能到了极点了。
尽管数年之后林丹汗就被皇太极一路追到鄂尔多斯,而且因为惊吓和劳累病死。
面对女真人的威胁,林丹汗采用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打击自己人。
这几年来,他不停的威胁嫩江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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