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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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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北虏有生力量。
  杨泗孙团和铳骑兵第二团也是一股穿插力量,如果不遇到大股的北虏来袭就算是穿插成功,和这边的主力把习令色等人又兜在内。
  这两仗打完,最少千里方圆的地域算是真正被掌握在张瀚手中了。
  将领们纷纷散去,张瀚在周瑞和吴齐等近侍官和护卫的陪伴下,巡视全营。
  由于定在明天天明后交战,营地里一片沸腾,不少军政官来回穿梭收取家信,其实也算是遗书,毕竟是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会战,北虏再弱也可能会有将士战死,如果在死前不留下片言只语给家人也算是一种很大的遗憾,和裕升的军政官专门做这样的事,有人欣然写了信,也有人感觉晦气,想要个好口彩,打死也不肯写。
  这种事当然随将士们自己,就算他们自己没有信,一旦有什么意外,本部的军政官也会在第一时间把他的后事给处理好,家信,骨灰,遗物,一样都不会少。军司的抚恤也会第一时间到位。
  最少在张瀚的眼里,眼前的军人们算是一片欢腾,没有人因为明天的战争显得心慌意乱,或是胆怯畏惧。
  老兵们躺着吹牛,有人在抓紧时间看书,那必定是不甘于一辈子当兵,一心想要成为军官的人,一个帐篷住十二人,正好是一个队的人数,队官睡在近帐篷门口的地方,每个帐篷里都有好几盏灯,士兵们不缺钱,会自己带着灯,后勤部门提供灯油,在规定的九点睡觉的时间到来之前,士兵们可以随意走动,帐篷里的灯也是随意,并没有灯火管制。
  可以说,在河对岸的蒙古人会看到成片的灯火通明,犹如天上的星辰落于大地,对他们来说,看到这样的场景只会更加惊惧,比起一片漆黑来,灯火通明给人的压力也并不小。
  和裕升也绝不担心夜袭,在长期的体能训练后士兵们营养均衡,在军医的调治下,九成的士兵都恢复了夜间视力,蒙古人中夜盲症的患者绝对不少,在这样的夜里企图在空旷的草原上偷袭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以暗击明也只是来给和裕升送靶子,外围的车营和木城的守兵肯定十分欢迎。
  新兵们有不少在磨自己的兵器,刀牌手磨腰刀,这种和裕升产的自用的兵器十分精良,刀身后半部份直而厚,前半部份开始有弧度,刀刃锋锐无比。
  这种腰刀有些象唐刀,但比唐刀要大和厚重一些,也不象明军的制式腰刀,从流线型来看有些象柳叶刀,但比柳叶刀要宽一些。
  这是和裕升的战刀,骑兵也用之为马刀,它锋锐无比,重量,长度,握把,无一不是兵器甲仗局的匠人们苦心研制多年的心血结晶,几乎是毫无瑕疵。
  它原本就十分锋锐,但新兵将士们还是在磨亮刃口,然后小心翼翼的上好油,最终插在刀鞘之内。
  铳手们则是在保养着自己的火铳,龙头,扳机,卡簧,枪管,每一样都要小心的擦拭后上油,比起腰刀来,铳手们的保养更细致和小心,他们嘲笑刀牌手们做无用之功,他们手中的火铳才是真正需要保养的犀利武器。
  长枪手,刀牌手,铳手,辎兵们,炮兵们,骑兵们。
  现在时间还不到八点,营地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最忙碌的当然还是炊兵,为了明早的大战他们要提前供应早饭,很多饭食在现在就开始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了。
  将士们要浴血奋战,在上阵前炊兵们要给将士们提供最好的饭食。
  张瀚所到之处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他只是悄悄的经过,静静的旁观,在帐篷外面观看里头的情形,而不是随意走进去。
  或许军人们都崇敬他,会惊喜于他的到来,但张瀚不愿打扰这些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士兵。
  偶然会有哨骑归来,营门口传来喧哗声,很快哨骑带回来的情报会经军情司汇总,然后由侍从司里的军情官视情况汇报给张瀚知道。
  每个一个时辰都会有一批次的塘马前来,当然远处的塘马不一定按这个时间循序前来,路途遥远的话,用时是很难确定的。
  这是一座硕大的军营,张瀚走了很久,越到最后心情越是平静。
  最终他走到小黑河边,夜晚的河流好象比白天要宽阔很多,大营距离河边有一定距离,但将领们下令在河边点了不少风灯,灯火和星空月色把河流照亮了不少,这样不必担心蒙古人会发疯摸过河来偷袭。
  张瀚知道这是部下们被他带出来的惯例,凡事未虑胜先虑败,胆大之余也要心细,考虑到一切应该考虑到的地方。
  他停下来,慢步走到河边,掬起一捧河水,感受到一股清凉。
  这样的夏夜蚊虫很多,军营里点了不少熏蚊子的药草,河边当然没有,一团团的蚊子在他身边嗡嗡飞着。
  张瀚看了看对岸,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接近河水,但他没有心慌,他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有力,他好象掌握了一切,身后有这么一座硕大的军营和士兵们,张瀚从未象眼前这样心中笃定。
  虽然踩在虚浮的河边烂泥上,眼前也只有芦苇可扶,但张瀚脚步稳定,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两眼发亮的看向前方,到最后,他终于转过身体,大步的走到岸边,然后叫侍从官牵来自己的战马,策马返回中军大帐。
  ……
  王长福回到自己帐篷时还是气呼呼的,脸板的很厉害。
  王一魁和李来宾几人一路跟进来,几人分别坐在王长福的下手,王一魁先开口道:“长福,你就别生气了。军训司的事你一向做的很好,我们和裕升能战无不胜,有谁敢说你不是第一号的功臣?”
  王长福冷着脸没有出声。
  一个大队指挥道:“这一次是不是喇虎那一帮人故意生事?”
  王一魁和李来宾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王长福微微一叹,也没有出声。
  人们都感觉事情不简单,所有人瞪眼看着灯火下伙伴的脸,没有人再出声说话。
  王长福最终道:“各人都把自己手头的事做好,别的事就不要乱想了。”
  各人无奈起身,明早即将大战,各人也要早早回去安顿休息。
  王一魁等别人离开之后,趴在王长福耳朵边说道:“长福哥,你扳着手指头算一下就知道了。喇虎一脉现在就一个杨泗孙带主力团,梁兴麾下的人多半只在大队指挥这一级,团指挥一级现在多半是咱们脚夫和边军一脉的,还有矿工一脉的人。喇虎的人除了梁兴和杨秋还有杨泗孙这三人,别的还撑不起来。温忠发和秃头算一把好手,可是他们离团指挥还有几步要走。我看哪,这一次温忠发是梁兴的授意发难,大人未必对咱们不信任,可是为了平衡,没准会打压咱们一下。”
  军队中有山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和裕升的山头也是很明显,不过张瀚的态度向来很明显,就是不论山头,只论战功。
  王一魁和李来宾等人因为早前有不错的战功,一直循序上升没有出错,这样使得现在的主力团有不少是脚夫或边军出身的人。
  王一魁又道:“今晚李从业就没有过来,我看他是忘了长福哥提携的恩德了。”
  王长福心中烦燥,说道:“朵儿不是也没有来?”
  “朵儿是鞑官,和咱们向来不是一条心。”
  王长福道:“什么一条心,我们的一条心就是忠于大人,忠于和裕升。”
  “行啦。”王一魁说道:“谁也没说不忠于大人,长福哥你也甭给我念喜歌。大家一路往上走,大人是大家伙的主心骨,你是咱们几个的主心骨。你混不开,我们这几个也是没脸。我看,下一步没准是对喀喇沁用兵,到时候我们几个拱一拱,你还是出来带兵。练兵又烦难还担责任,人人都能挑几下毛病,不象带兵打仗,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这话说的也是。”王长福有些心动,说道:“我练兵也是练的够够的了。”
  “还有温忠发和王秃头都吹女真人怎样怎样,他们不就是六万丁?边军打不过是边军废物,这帮子野人能和咱商团军相比?我看大人将来是能得天下的,咱们的战功一定要抓牢。大明开国是六国公,我们大人是仁厚底子,不象大明太祖,得天下就杀功臣。咱们好好混,将来都弄个国公当当,传给后代富贵几百年,也不枉人世走一遭。”
  “行了。”王长福心里对王一魁的话十分赞同,但他的身份没有办法说出公然赞许的话来,当下眉头紧皱,挥手道:“赶紧滚回去休息,明早好好打仗。”
  “那是。”王一魁笑着道:“军功才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要你说我也会好好干。”
  王长福没有出声,手支着腮帮子不语。
  王一魁抓起笠帽戴在头上,出门前又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咱们是同宗兄弟,这一点你要记牢了。”
  “滚蛋。”王长福笑骂一声。


第733章 怪事
  卢四没有和普通的新兵一样磨自己的马刀,他入伍时间够长,成为精锐骑兵的时间也够长了。战刀的养护是每天都要进行的日常工作,每柄马刀价值六两银子,这是军司早就交代过的。军法官会经常抽查士兵和军官的腰刀,一旦出现养护不力情况必受惩罚。
  老兵们多半躺着放松,军士长老钟就是斜躺在帐篷的入口,身后垫着厚厚的被褥,他和骑兵们一样光着膀子,严格来说这是违反军规的行为,老钟也是看到军政官和军法官们刚刚路过,这才敢这么放肆。
  嘴里喷出一口浓烟后,老钟一脸惬意的道:“这日子够舒服,明个砍翻了蒙古人,过几日进青城,非得找个女子好好耍一耍。”
  这么不要脸的话老钟说的十分坦然,白净的脸皮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听到这样的话,其余的骑兵都怪笑起来,他们显然打的和老钟一样的主意。
  卢四感觉脸有些发烧,他道:“你们要找死,敢强奸妇女,军法可是判死罪的。”
  “谁说要用强了?”老钟又抽了一口烟,笑眯眯的道:“咱有银子,这一次大仗打完,军司赏田不说,能不赏现银?”
  “现在赏银币了。”
  “无所谓啊。”老钟道:“银币也是当一两,一样能使的出去。鞑子也不蠢,知道是好东西。”
  “乖乖。”一个老骑兵啧嘴道:“老钟你他娘的到底是鞑子,蒙古女人你也受得了?”
  蒙古人一生几乎不洗第三回澡,加上一直以牛羊肉和奶酪为食,穿着皮毛衣服,身上那个味道当然就甭提了。
  老钟也不恼,咧嘴道:“你他娘的懂个球,各有各的好处,味道是有,不过好女一身膘,鞑子女人才够劲。”
  这时有人发觉卢四,指着他笑道:“瞧瞧,卢四脸红了。”
  “哎呀。”老钟怪笑道:“咱只顾说荤话,把个雏儿给忘了。”
  卢四站起身来,故作冷静的道:“你们扯臊就扯臊,别把老子挂上。”
  卢四冷着脸出帐篷,里头爆发出一阵怪笑,什么“雏儿”,“这娃子听的梆硬”之类的话不绝于耳,把他气了个半死。
  卢四信步走到营地边上,隔着木栅栏,那边是辎兵和民夫们的营盘。
  一个军政官站在木箱子上,正在做战前的动员。
  “一下子要搭好几座浮桥,工兵们负责技术督导,出力还得是靠你们这些老乡。”军政官手叉着腰,很有气势的样子道:“打过河去,架起桥来,打到青城底下,帮着辎兵和工兵修攻城的器械,就是这些事。我们和裕升打仗是靠军人,不会拿你们这些老百姓当垫背的,尽可以放心……”
  另一个军政官补充道:“赏银人人都有,抵得上你们做半年的活计。我们张大人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主动报名来做事的,将来各个村屯都有好处,选各处的村官吏员,优先挑立功的。这是军司发过话的!”
  人群一阵阵的骚动,打仗不要他们冒险,又有这么多好处,人人都很动心。
  “还有,”军政官趁热打铁的道:“俘虏被安排做苦工的,这一仗打完,只要表现的好,不出岔子,可以缩短半年的役期,直接转成雇工!”
  这一下俘虏群中更是轰动起来!
  卢四事不关已,就是纯粹的瞧热闹,不过这时他也是听出来军司的意思,俘虏是强制种地,这一仗打完立了功,还得再干几个月的免费苦力,然后再强迫转签雇工,看来人力还是吃紧,就算是战前动员,放出来的好处是有,但不包括给这些俘虏工自由。
  当然,对很多俘虏来说未必要什么自由,在和裕升的地盘上他们吃的很好,活计当然很累,但在家里就很轻松?一样的苦熬,还不如在和裕升这里有奔头。
  当然也有很多想回家的,他们可能有几十亩菜田,衣食还算有保障,有房舍和院落还有家人等他们回去。
  但卢四估计,没有两年时间,这些人是不要想回家的。
  这时卢四看到一个青年俘虏倚在木栅上,嘴里咬着根草,两眼茫然,眼圈还有些发红,似乎是刚哭过。
  “喂,你小子你哭了?”卢四忍不住趴在栅栏上向下讥嘲道:“你他娘的哭个屁啊,你们架桥的危险很小,鞑子会向将士们射箭,而不是把箭浪费在你们身上。”
  眼圈发红的是赵文,他看到卢四和其脸庞带出来的阴影,赵文很生气的道:“我又不是害怕哭的。”
  卢四一脸理解之色的道:“是啊,你是想家才哭的。”
  “你闭嘴。”赵文站起身来道:“我记得你,就是你把我押去做苦活的。你们枪骑兵当初杀到板升地,偷袭百姓,杀了很多人。”
  卢四一下子就窘迫起来。
  他到底还是一个新人,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赵文有些得意了,他指着卢四道:“看不出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心肠却狠毒哩。”
  “放屁!”卢四暴跳起来,叫道:“信不信老子翻过去打你。”
  “你不敢!”赵文得意道:“我现在是民夫,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到军法官那里去。”
  卢四喘着粗气,两眼瞪着看赵文,赵文也瞪眼看他。
  两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就这么瞪眼看着对方,半晌过后,赵文扭过脸去,说道:“算了,打仗的事也不能怪你。”
  “我们是来打鞑子的。”卢四也找着理由,说道:“你们是汉人,干吗给鞑子卖命!”
  “我们家在鞑子地界几十年了。”赵文不服气的道:“大明那边苛捐杂税那么多,地方官比老虎还凶。”
  卢四张了张嘴,想反驳,一时却是词穷了,半晌过后才道:“我们和裕升又不是大明!”
  “哼,这个我也知道。”赵文说道:“张大人将来肯定称王称帝,不过当时我们又不知道这个,还以为你们是大明的人。”
  两个青年一时又没话可说。
  卢四想了想,说道:“你既然都明白了,哭个什么劲。”
  赵文一脸苦恼的道:“我家里人又不知道,我担心我爷爷犯倔,拉着一家给鞑子陪葬,那可太他娘的冤枉了。”
  卢四有些同情,叹气道:“唉,这倒也是。”
  赵文突发奇想,从怀里掏出个荷包,说道:“我看你长的不错,又是正经的骑兵,将来前程一定不坏。这是我妹子赵莲娘的荷包,她送我,我再送你,你要打进板升城,找到我赵家护持一下,我妹子就嫁给你了。”
  “啊?”
  卢四目瞪口呆。
  赵文把荷包硬塞给卢四,说道:“我妹子好看的很,个头不高不矮,比你矮半个头,瓜子脸,大眼睛,肤白若脂,不是我吹牛,以我赵家在蒙古人这里的实力,我妹子原本该挑个象样的大商家的长子嫁过去,现在算便宜你了。”
  卢四原本也在喜爱女子的年龄了,加上被老钟几个说的荤话撩拨的心里有些难受,这时又听赵文吹嘘他妹子如何如何好看,心里当然是动心的,不过他还是很冷静的把荷包塞回去,说道:“要是我真的打到你们赵家,会叫上官给你家投降的机会。要说怎么护持,我一个小兵可是没有办法的。”
  “你骗人。”赵文怒道:“你胸前有两个勋章,你们商军的勋章有多难得,你哪会是真的普通的骑兵。”
  卢四苦笑一声,说道:“这是我卖命赚的,你以为我们商军也有边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反正收下吧。”赵文把荷包又丢回来,人也闪身躲了,他道:“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算是临渴掘井了,荷包里有封信,我早写好了的,把原由都说清楚了,我赵家人说话算话,你放心吧。”
  卢四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荷包,刺的是荷叶和荷包交错的图案,看的出来刺绣的少女手很巧,不知怎地,他眼中浮现出一个巧笑倩兮的美貌少女的形象,当下脸上做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却是把荷包给塞进了怀里。
  “一切拜托了。”卢四转身离开时,身后还有赵文的叫喊声。
  回到帐篷里多半的人已经睡了,老兵们知道放松之后需要立刻进入睡眠来补充体力和精神,什么样的好补品也不如一场好觉,这是每个老兵都知道的金玉良言。
  老钟原本已经在打哈欠,看到卢四回来他立刻提起精神骂道:“狗日的混账家伙,还有十分钟就九点,你死哪去了。”
  “遇到件怪事……”卢四原本就心情复杂,此时赶紧把事情向老钟一五一十的说了。
  老钟脸上露出怪笑,他道:“这事儿交给我,我和上头说,我们枪骑兵是要一下子猛插到鞑子身后的,到时候多半第一波进板升城,那个赵家的事,包在老子身上了。”
  卢四听到之后松了口气,他慢慢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手摸着怀里的荷包很快就睡着了,在睡梦中,二十岁不到的枪骑兵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734章 浮桥
  “要开打了。”
  “壮观,真是壮观啊。”
  张永安和吴伯与站在河边,眼看着河水滔滔,还有对面黑压压的蒙古人。
  大军这一次没有选择绕道或是偷袭,而是在直面板升地和青城的小黑河口,在侧后左面是归化堡,右边是小黑河堡,虽然在蒙古人的地界,其实已经有了牢固的后方依托。
  这一次动员了一万五千人左右的战兵,正面三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团,北边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战兵和辅兵总数是三万三千余人,加上三万多人的民夫,这一次青城战役动员了近七万人,还得算上西边防守状态的一个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以及配合防守的辎兵队伍,兴和堡和归化堡的防守团和辎兵,总动员人数越过十万人,动员了八个步兵团,三个骑兵团,一个半炮兵团,四十余个辎兵大队,可以说这是一次规模远超蒙古人想象,并且实力上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一次大动员。
  “自成祖皇帝和仁、宣二帝之后,草原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了。”
  “这般强大的军队踏上这块土地,这是二百年未有之事。而我们能站在这里,亲眼看到这一切发生于眼前,真的是不枉此生。”
  “然也,可惜无酒。”
  “昨晚我们和侍从司的人商量的张大人的檄文如果写成了,那是真的可以下酒。”
  张永安和吴伯与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的情绪都很激动。
  饱读诗书的人容易被一些场景勾起读书时的回忆,很多诗文如眼前黑色的河水一样在两人心里流淌着。
  最容易浮现出来的当然是唐人的出塞诗,然而此时两人心里都明白,无论什么样的出塞诗也没有办法与眼前实际的情形相比。
  “我想起唐中宗时的一篇檄文。”张永安突然道:“记不大清楚了,是兴师讨伐突厥的檄文,其中有两句很适合现在的情形:甫兴六月之师,穷其百年之运!”
  “真好。”吴伯与正色道:“张大人的檄文,用意,用心,用情,都是毫无可挑剔之处。我看将来数百年千年之后,也将会是流传极广的名篇。”
  “开始了。”张永安没有说话,看着河边。
  很多文职吏员在这战场上没有差事,他们和张永安吴伯与等人一样,怀着异样的心思站在河边不碍事的高坡上,看着眼前壮观之极的战场。
  对面的蒙古人也知道开战的时刻到了,他们感觉到了危险,不少蒙古人在找寻骑兵所在的地方,相比和裕升的步兵,枪骑兵和铳骑兵给他们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他们并没有看到骑兵,骑兵已经从两侧绕道出发,深插其后。
  三万多辎兵和民夫在战斗工兵的带领下,开始搭建浮桥。
  民壮和辎兵腰里都拴着吹满了气的牧畜尿泡,这东西能叫人浮在水里。夏季的水很深也很急,河里可以看到很多游鱼和水草,但在人们蜂拥而下之后,鱼和水草就都不见了踪迹,水变得有些浑浊,也有人感觉水很寒冷,他们摸出身上的皮囊,喝上两口军司事先发下来的酒。
  在草原上,就算是夏天,河水和海子也不象内地的那么叫人舒适。
  突然,有几个人被激流冲走了,引起岸边一阵惊呼,但很快在下游有辎兵伸出长竿,落水的人拉住长竿,被慢慢的拽上岸来。
  几十面大鼓敲响起来,一艘艘小船被工兵连在一起,民夫和辎兵们站在激流之中,协助工兵一起固定浮桥,同时有三座浮桥一起搭建,每座相隔数百步,几乎是在肉眼可见的距离之中,三座桥一起往河中心延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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