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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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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张世雄答应一声,双刀抖了一下,几缕鲜血和无数血珠被他抖落下来。
  张世雄找到拉克申等人,众人一起向前奋力前行,四周的蒙古人看到这群铁甲滴血的猛兽,无不望风而逃。
  前行数百步后,众人已经杀死成堆的北虏,尸首散乱的堆在身后,鲜血流了满地都是,这些人身后是长长的血路。
  张世雄迎向老巴特尔,其余众人持铁棒迎上那些护卫,顷刻之间,张世雄耳朵里便满是咔嚓咔嚓的声响,也有人的闷哼和惨叫声,他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一眼,只见拉克申等人已经打下十几个护卫下来,只要被十来斤的铁棒砸中,无不筋骨断折,当场身死,有个蒙古甲兵被砸中了脑袋,整个头部都好象被砸到了脖子里头去。
  老巴特尔对张世雄道:“我英雄一世,希望不要死在无名之辈手中。”
  老人筋骨衰朽,知道自己必定不是这拿双刀的壮实军汉的对手。
  张世雄道:“本将张世雄,张大人身边的近侍武官。”
  “好。”老巴特尔脸上居然露出笑容,他也不管自己部下的生死,两腿一夹,战马疾驰向前,长槊便是刺向张世雄。
  张世雄闪身避过这动作迟缓的一槊,并没有迟疑,左右腿同时用力,右手挥刀往半空一划,他感觉右手一滞,回头看时,老巴特尔的皓首已经被斩落,飞在半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世雄感觉这个蒙古老人居然微微一笑。
  当看到老台吉授首的那一刻,河南岸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声音中不乏震惊,也有人惋惜,还有人因为和蒙古人仇深似海,哪怕是这么一个拿英雄行为折服人的老蒙古台吉,在授首时,他们还是发出了欢呼的声响。
  银锭这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眼泪,他策马到张瀚近前,泪流满面地说道:“文澜,老台吉的尸首交给我吧,我用蒙古人的方法给他安葬。”
  张瀚点头道:“张世雄行事向来可恶,擅杀老台吉,我要重重的惩罚他。”
  银锭征征的道:“各为其主,文澜还是该奖励他的。”
  张瀚皱眉不语。


第737章 自诩
  战场上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南岸响起了鼓声,蒙古人这才发觉自己的两侧有无数骑兵如涌浪一般的一波一波的策马发起了冲锋,骑兵们穿插深入到侧后,已经在数里开外,除了零星逃走的游骑外,大半的蒙古逃兵都被兜住了,骑兵们发铳射击,持长枪或马刀挥斩,几乎无有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在烈日之下,黑灰色的骑兵群如狂云一般挟着风雷咆哮飞奔,随着数千战马奔腾而起伏的是铁制的头盔和精制的铁甲,还有不少骑兵身下的战马披着具甲或是突厥单的马帘,骑兵群汇集在一起,像阳光反射下的湖面,波光闪闪,又象是一面面镜子,照的人格外眼光。铁蹄踏地,人喊马嘶,巨鼓如雷,铳击轰鸣,此情此景,犹如一副无比壮烈的油彩墨画,令天地变色,山河动容,天底之下,不要说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蒙古人,又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当面迎向这巨涛之前呢?
  数十个台吉已经开始逃跑,到发觉骑兵之后,逃窜的人就更多了,巴特尔死后,所有的蒙古人都彻底断了抵抗的心念,奋战至此,又狼狈而逃,所有人的精神和体力几乎都是一下子耗光了。
  他们饥渴难耐,疲乏之极,毫无队列的漫山遍野的奔逃,数万牧民一瞬间跑了过万人,天地之间好象就是这些跑的不成队列的败兵,他们跑的漫山遍野都是,不顾一切的扬鞭打马狂奔,马蹄踏起草皮,扬起了漫天的烟尘。
  铳骑兵们轻装兜转过来,排成了数排半圆形的阵列,蒙古人毫无反抗之意,这使得他们可以从容齐射,每次枪响之后,就象打兔子和打野鸡一样,打下成串的北虏落马,北虏还是不停奔逃,然后又是枪骑兵们手持马刀劈砍追斩,不停的把那些面无人色,只想闪躲的蒙古骑士砍落下马。
  枪骑兵们也用投掷兵器,这是难得的经历,并不是训练场,然而也不会有太多危险,很多枪骑兵都是从容瞄准,测算着风力和距离,然后把投枪掷出,接着看到投枪刺透人体,把马背上的骑士带落下马。
  也有人掷出铁骨朵,这种沉重的投掷兵器曾经是蒙古铁骑的利器,在战场上蒙古骑兵用它收获过无数条人命,现在被枪骑兵拿来对付这些逃走的敌人,被砸中的人毫无例外的筋骨断折,口中狂喷鲜血。
  也有战马被砸中的,砸到战马后会发出轰击般的闷响,然后马儿在原地软软的倒地。
  如果砸到了头部,就是闷响之后,马儿立刻仆倒,马上的骑士也被压在身底。
  这样一直往前追逐了十余里,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个逃骑为止。
  大量的蒙古骑兵又被兜了回去,他们口渴的张不开嘴巴,身体疲惫的要死,来回的奔驰和十分的紧张造成了体力严重的透支,不仅是人支撑不住了,连马匹也是一样大汗淋漓,跑着跑着,马儿就腿一软,将身上的骑士摔倒在地上。
  无数的蒙古人横尸旷野,他们身上的箭囊多半还是满的,箭矢插的满满当当的,这些人在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要射箭还击,三个箭囊最少装满了二百支以上的箭矢,现在这些箭矢毫无用处了。
  十余里方圆的地域之中,人尸和马尸层层叠叠,可称横尸遍野,乌血在地面流淌,渐渐浸入黑黄色的泥土之中,无主的战马开始还在悲鸣,现在战场上的动静小了,这些战马开始三三两两的散乱在草原上吃起草来。
  重伤者在呻吟着,轻伤的也在哀嚎,加上受伤战马的悲鸣,整个战场犹如鬼域一般,虽然正值夏天,太阳光线炽热,但当身处于这样的战场上的时候,却叫人心生寒意,感觉无比的恐怖和惊慌。
  越来越多的蒙古人被兜住了,他们还有三四万人左右,真正战死和重伤的还有逃走的也就不到万人,但他们失去了所有的战斗意志,军旗被随便扔在地上,台吉们率先逃走,将领和部民们都象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这时他们被左右两支骑兵形成的包围圈兜住,他们其实没有发觉,包围他们的骑兵还只是少数人,更多的骑兵继续往北方去了,骑兵大范围的穿插向后,扩大战果,在战场上崩溃的敌人不需要留下太多实力。
  有几个喇嘛在阵中间诵起经来,悠扬的经文声吸引了众多的蒙古人,先是贵族,接着是披甲人和牧民,人们从马上跳下马,不顾战场上的一切,满面流泪的走到喇嘛旁边跪下,听着喇嘛诵经,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经过浮桥过河的各团人员越来越多,刚刚在河岸射箭的蒙古弓手要么被打死,要么已经选择了投降,河里漂浮着很多具尸首,下游的小船不停的捞取浮尸上岸,如果发觉是蒙古人,用直接用铁勾勾上岸,然后当即斩下脑袋,把尸身推在一边,等着辎兵们做进一步的处理。
  河水还是赤红色,整条几里长的河面都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浮尸不停的从上游飘下,在几座浮桥之下和河边的芦苇从中的尸体最多,不少尸体俯首趴着,如果不是这样的场面,更象是趴在河里游泳或是玩水。
  岸边不少弓手和牧民都跪下请降,不少民夫从浮桥上过来,他们气愤难当,在刚刚架桥时最少有二三百人,包括相当多的民夫被射死了,受伤者过千人,这一次是和裕升历次征战中受损较为严重的一次,民夫们气愤难当,用手中的造桥工具开始痛殴那些投降的蒙古人,打的那些人满地打滚,发出哀嚎和惨叫声。
  张瀚看到了,他下令张彦升持自己的令旗过河,严令虐俘和杀俘。
  张彦升持着张瀚的军旗驰向浮桥,一边挥舞军旗,一边大声下令。
  殴打终于停止了,张彦升继续向前传令,最终抵达喇嘛诵经之处。
  听到他传达的军令之后,骑兵们停止了杀戮,枪骑兵们倒转枪杆,用长杆一通乱打,把散乱的蒙古人打在一起,几百人一堆,喝令他们跪下等着处置。
  有一些人可能是发觉了亲人或是本部台吉的尸体,虽然跪着,但开始扯着胡子哭泣起来。
  哭声感染了很多人,当张瀚和大多数人通过浮桥渡过小黑河,踏上北岸战场的时候,仍可见伏尸处处,而哭嚎的蒙古人声响震天,令人感觉悲泣难当。
  孔敏行也跟随过来,这一次其实他原本可以不来,但他身为一个文人也有些边塞情节,以前想象中的唐人边塞诗打仗的情形始终不曾得见,又听说和裕升打仗时并不算太惨烈,这一次他跟了来,然而这一次是强渡河口之战,从这处河口距离青城最近,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比西边的归化堡还要近一些,因为是堂堂正正之师,也有意使蒙古人在这正面集结兵力,结果这一仗打的无比激烈,最少是过程无比激烈。
  看到孔敏行面色发白,张瀚道:“至之兄,兵凶战危,此乃战争的常态。”
  孔敏行还是长叹道:“这种场面,我感觉这一生我见识过一次就足够了。实在伤心惨毒,不论是我们还是北虏,死的人都曾是十月怀胎父母辛苦带大,不论如何,我不能因为死人多而感觉快意。”
  孙敬亭没有说话,但也是面色凝重的点一点头。
  李慎明满面春风,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一战过后,青城这土默特部的核心城池到手,方圆千里的地方真正落在手心,漠北三部毫无实力,大军可以用贸易和用兵两种方式来控制漠北,接着就是和俄罗斯人的贸易,军司已经打算在库伦北边接近瀚海的地方沿河口建一个大型的贸易城市,名字就叫买卖城,很多军司中人感觉这名字太俗气,但张瀚坚持要用这个,没有人为这一点小事和张瀚顶牛,这名字算是定了下来。
  在历史上,俄罗斯人和漠北蒙古人也有贸易往来,也确实有一个叫买卖城的贸易城市,只是以蒙古人的贸易水准来说,这个买卖城也就是二道贩子,卖的是少量从张家口一带贩过来的内地货物,现在有了和裕升,估计这个买卖城将来的前景十分可观,最少也会是另一个张家口,更北方的新张家口。
  有新的商贸路线,有核心统治城市和核心地界,有十万军队和大量汉人移民,再加上臣服大量的蒙古人,和裕升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新兴国家的雏形。
  一想到这一层,李慎明就感觉心潮澎湃,刚刚看到几万蒙古人跪下请降时,他差点儿笑出声来。
  现在李慎明考虑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地位,到底算是萧何,还是曹参?
  有时候李慎明也考虑过李善长,但感觉有些晦气,所以他不会真的拿李善长来自比。
  倒是没有人怀疑张瀚会鸟尽弓藏,首先距离真正成功还很远,另外张瀚的性格大家也摸的清楚,什么事都是拿制度来说话,制度之外,哪怕他暴跳如雷也不会出手去对付别人,制度之内,哪怕是最亲厚的人也绝不留情。
  李慎明早就约束过自己的身边人,绝不要违反规矩给自己生事添乱,一旦出事,他也绝不会回护自己人来违反和裕升的法度。
  他也是读书人,知道自古功臣不得善终,除了人主猜忌外,挟功自傲,无视法度也是取死之道。


第738章 禁闭
  听了孔敏行的话,李慎明不以为然,他笑着道:“至之兄还是心肠太软,这是何等辉煌,何等壮丽激昂的场面,我辈男儿,惟有替立功将士叫好,替他们感觉欣喜,而战死的和伤者,我们要善加抚恤,而不是悲秋伤春,作妇人之态啊。”
  这话算是说的很重了,然而李慎明并不在意。
  孔敏行倒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摇了摇头,又说道:“今日才知,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张瀚没有继续听他们的讨论,他叫人传孙耀过来,平时军令司主管一切,但在战场上是参谋司负责代替主帅下令,张瀚等孙耀骑马赶过来,立刻道:“要抓紧时间拿下板升地,围住青城,告诉前方的骑兵,穿插要快,胆子要大,北虏经过河口一战,不太可能再出现象样的抵抗了。”
  孙耀道:“那是不是把枪骑兵团剩下的人都派出去?”
  张瀚想了想道:“还是要留一部份兵马在手,做出预备的机动力量,提防意外的情况发生。周耀派过去,剩下的一半枪骑兵继续休整,叫他们好好休息。今天出战的那几个军官,我会告诉军法司接下来关他们禁闭。”
  孙耀咧了咧嘴,很想笑出声来,但他忍住了,打了个敬礼后,这个勤谨的参谋主官又开始忙碌了。
  在命令之下,大队的骑兵继续向北方前行,步兵们接管了俘虏。
  刚刚奋战在第一线的战兵们开始盘膝坐在地上休息,民夫们和辎兵刚刚在第一线的也是一样,人们感觉上鄂和下鄂都粘住了,干渴无比,也疲惫无比。大家都喘着粗气,象一群拉磨的驴一样大口的喘气,所有人都在喝水,骑兵们刚刚已经给马饮了水,现在他们在奔驰途中,一样的在大口喝水。
  铳手们看押着俘虏,把他们一百人一队开始编好队。
  有十几个台吉被俘虏了,他们被押到张瀚近前,等候处置。
  台吉们神色异常紧张,他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在这种伏尸遍野的惨烈战场上,哪怕是张瀚把他们立刻斩首也并不是不可能。最少在蒙古人心里还没有把和裕升当成独立的势力,还是把他们当大明的外延部份,大明则是最重边军军功,军功则是以斩首为第一,在蒙古人闹腾的厉害的嘉靖到万历早年,一颗北虏的脑袋是五两银子,而有名有名的贵族台吉,怎么说也得几百上千两?
  好在张瀚完全没有把他们都斩首的意思,甚至连说话的兴趣也没有,只是在靠近时张瀚瞟了这些台吉们一眼,然后就继续策马前行了。
  到处都是喝水的士兵,看到张瀚过来时,士兵们站起身来向他行礼。张瀚则是不停的还以军礼。
  张瀚不停的大声道:“大家都无愧于自己的身份,也无愧于和裕升这个团体,商团军以诸位为骄傲。”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张瀚继续前行。
  在前方,骑兵们已经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了,张瀚分明看到,枪骑兵们正在马背上喝水,也有人在吃着炒面,从早晨搭建浮桥时候全军就开始在河边备战,而早饭是天未亮时就吃过了,奋战过午,人们口干舌燥之余又是饥饿难当,很多人在马背上吃着炒面或是馒头一类的食物,当然也有人吃着干肉或是挑战高难度,他们在马背上吃着罐头。
  看着枪骑兵们的背影,张瀚对赶上来的李从业道:“从业,是否在大明边军中见过如此士兵?”
  李从业十分果决的道:“从未见过。”
  “所以,”张瀚道:“胜利属于我们。”
  李从业道:“属下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不过大明军中,打仗就冲在前面的将军可是不少。”张瀚斜眼看着李从业,看着对方犹自沾满鲜血的铠甲,心中甚是感动,嘴上却道:“我要的是将军,不是莽夫,我已经和军法司说过了,你和拉克申他们一起关禁闭吧。”
  李从业微微一笑,说道:“大人的军队和边军不同,这一点属下心里明白的很。不过在关键时刻,两军相逢勇者胜,为将者平时要善加练兵和指挥,在关键时也要能顶的上去,这也是大人说过的话啊。”
  听着这话,张瀚不禁一呆。
  看来这些部下,虽然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已经超过了自己所带领的范围,自身思考着如何打仗,并且能够临机决断了。
  “不管怎样。”张瀚还是微笑着道:“当着我的面轻身犯险,禁闭关定了。”
  李从业微笑起来。
  ……
  烈日下的板升城似乎是在境面之中照射出来的幻影,也象是海市蜃楼的虚幻景像。城池似乎在热浪中折叠着,又象是在湖面里飘荡着,只要投入一颗石子,就能叫整个景色瞬间变得粉碎掉,再也不复存在。
  老钟策骑在前,卢四等人追随在后,他们距离板升城已经不到三里路程,连城门和低矮的城楼,绵延不断的城堞都看的十分清楚了。
  城头上似乎有一些黑色的小点,象是守兵,不过看起来很稀疏,并不密集。
  老钟放下望远镜,向身后咧嘴笑道:“到底还是咱们最快。”
  卢四见不得老钟得意的模样,冷言道:“你不想想为啥咱最快,几个月前就是咱们这个队当的尖哨。”
  老钟笑骂道:“你狗日的见不得老子好是不是?”
  老钟突然又感慨道:“你他娘的识字,两枚勋章,战后肯定进军官学校,等他娘的下次再见到你,老子就得向你打敬礼说上官好了。”
  卢四瞬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整个小队十二人,每人都戴头六瓣铁盔,身上穿着两层铁甲,外层是铁鳞甲或扎甲,老钟一个人穿着亮银色的胸甲,前后都是整体的铁块,防护能力最佳。
  卢四穿着的是扎甲,扎甲的甲片比铁鳞甲要大的多,一样用兽筋固定甲叶,铁鳞甲的叶片太小,穿起来十分费力,制造较为困难,扎甲的叶片较大,造一具鳞甲可造三具扎甲,大大缩短了时间。
  两者对弓箭的防护力相同,不同之处就是鳞甲较密,对戳刺削砍的防护力超过了扎甲。
  十二人开始沿城跑动,其余有一些小股的骑队也陆续到来了。
  这里是大板升地,到处都是汉人的村落和农田,如果不是老钟和卢四这一队此前来过,他们一定会有错觉,以为是到了长城以南的内地城镇。
  各个村落都是空荡荡的,大道和小路都长满了荒草。
  曾经生活着近十万人的板升地已经近乎是空地了,这里是土默特最好的地方,土地肥沃,水草茂盛,种地收成极高,被称为塞上江南。汉人在这里繁衍生息,种地行商,并且有大量工匠替俺答汗打造兵器和攻城器械,当初俺答汗能顺利攻入大明内地,这些汉人都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甚至在历史上,林丹汗西迁的主要动力也是想获得板升地的汉人来补充部落的实力,不过林丹汗倒霉的就是他西迁过后立刻遇到天启六年的大灾,板升地的农田遭遇极大损失,严重削弱了西迁后察哈尔部的实力。
  而此时此刻,汉人原本只剩下当初极盛时一半左右的人口,又被张瀚连续迁走了多半,剩下的多半是死硬的忠于蒙古人的汉人,其中大半是白莲教徒,他们仇视大明,当然也会仇视和裕升。
  也有一些人是故土难离,板升地不管是掌握在蒙古人手中还是汉人手中,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要紧的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家园,有自己的房舍院落和土地,甚至有几十年的记忆,当战争临头时,这些人还是没有重视,宁愿留在家里躲避着。上一次枪骑兵扫荡板升地时,就有很多这种恋家的人反而被杀死在自己的家门口。
  骑队越聚越多,也有军官赶了上来。
  军官们普遍不太高兴的样子,今天拉克申和卢步宽等人立功的表现已经被全军看在眼里,人们都夸说枪骑兵军官的武勇和剽悍蛮横,一群穿铁甲步战的军官今天算是彻底扬了名,这导致其余的骑兵军官心中甚是不乐,他们也想着能在这样的战事里使自己威名远扬。
  一个连指挥传下令去,决定先派出一个小队去城门附近侦察,近距离侦察城头上的情形。
  枪骑兵是没有办法攻城的,他们只能包围和警备,或是歼灭敢于过来援助的蒙古骑兵。
  老钟这一队很幸运的接到了指令,所有人开始往城下奔驰而去。
  “都打起精神来。”老钟策骑狂奔,嘴里狂喝道:“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板升城里没准有不少残兵,从城头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打咱们。”
  守城的器械蒙古人肯定会有一些,比如小型火炮或是巨弩,当初他们有不少汉人工匠打造了相当多的器械,谁知道会在城头留下些什么?


第739章 教徒
  板升城是三娘子所居的城池,相比青城还是小很多,方圆不到五里,城墙在三丈高左右,底基只是夯土,外墙包砖,因为年久失修,城墙到处都是有破损的地方,有不少墙面上都是长出了相当长的杂草。
  午后的天气已经不再那么暴烈,经过长途骑行后,骑兵和战马都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体力恢复了不少,一小队的骑兵渐渐加快了速度,战马身上的肌肉剧烈的抖动着,每个人都感觉风在耳边呼啸,人和马融为了一体,前方的景色在快速的拉近……
  很快,接近到板升城里半路程,卢四开始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城头,城头果然有不少人站在城堞后,这叫他有些担心。
  今天的河口之战说明了北虏一旦拼命还是能给商团军带来一定的死伤,板升城和青城都是蒙古草原上难得一见的坚城,如果要强攻的话……
  卢四晃了晃脑袋,不再继续想这个叫他脑袋疼的事情。
  可能卢四将来真的可能会成为一个军官,就象他的二哥一样,也可能象卢大一样成为一个优秀的军士长,但现在的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稍微有那么一点优秀的枪骑兵,更多的事情还是交给军官们去考虑吧。
  骑兵们越跑越快,并没有想象中的北虏游骑从城墙的另一侧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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