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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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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号上压根看不出来。”石廷柱又看看同僚们的脸色,只得又硬着头皮答道:“只能确定这不是大明的经制之师,但若要说是地方团练,就更没有披重甲执锐兵,又训练出如此锐利骑兵的道理了。”
岳托沉思道:“会不会是明国从南方调来的骑兵。”
“不可能。”这一次更多的人摇头头。
“贝子有所不知。”石廷柱道:“大明北方边患向来比南方严重的多,南方驻军不多且多半是弱旅,以二十万南军未必能敌北方一个军镇,南直隶,闽浙,两广,云贵,都无强兵,只有四川有强兵,但人数不多而且皆是步兵。”
“我知道,白杆兵。”
浑河血战就在几年前,岳托当时还是一个二十不到的阿哥,破阵时的艰难与血腥好象还在眼前,他阴沉着脸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主子。”一个白甲答道:“末时初刻。”
“快进前行!”岳托下定决心,大声令道:“我部以半圆阵突击明军阵后,以锐兵击其后阵,我率摆牙喇于左翼肩,硕托贝子于右翼肩,萨哈廉贝子率底甲喇,各总兵率护兵于各甲喇中,无马甲兵和无马跟役,汉军留下,监视栅内蒙古兵。”
“是,贝子!”
“奴才遵令!”
所有人都接到了军令,在建虏内部此时还绝不敢有在战场上质疑或违抗军令的行为,接到军令之后,没有人敢于迟疑半点时间,均是第一时间大声应答。
岳托的军令也十分明确,清楚。
这也是一个优秀的战场指挥官的特质,考虑的时候要尽量复杂,下军令的时候则是尽量简单明确。
旗帜摆动,鼓号吹响,岳托摆出了骑兵催阵冲阵的阵列。
半圆形的阵列分为左右前后底五部份,两红旗和汉军的旗帜分别飘扬,穿着铁银甲,背插小旗的摆牙喇在各阵中穿梭,督促各牛录奋勇向前,各牛录额真,分得拔什库也统率自己的部下,跟随大旗向着前方策马奔驰。
数千人的阵列摆出了宽大的正面,中间凸前,两翼稍稍拖后,在前两排都是披甲骑兵,在六万旗丁的女真八旗之中,此时能够披甲的都是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的战兵为主,也有旗丁可以披上两截的绵甲或锁甲,他们或是正式的旗丁,或是跟随而来的尚不合格的余丁,这些旗丁也是尽可能的武装自己,甲胄和兵器常常打磨,除了弓箭外也勤练骑术和武器,在此时他们心中毫无畏怯之感,哪怕是前方的明军甲胄明亮,队列齐整,后金连续多年的胜利已经使他们对明军完全没有了敬畏之心,相反,一队队的披着重甲的明军在这些女真人眼中就是移动着的财富,是银两和包衣。
女真人在前,汉军在后,宽阔的战场几乎没有地形起伏,也没有河流,渡口,道路或是村寨,没有迂回,也不必考虑伏兵……放眼看去,十里之内都可以观察的到,二十里内有伏兵就会出现烟尘,有足够的时间叫他们撤出战场。
大队的骑兵往左前方兜去,女真人的阵列也保持的很好,虽然没有商团骑兵刻意练出来的距离感和线型阵列那么标准,在高速奔跑下仍然保持着相当齐整的阵列。
随着骑兵冲击,大片的草皮被马蹄践踏翻飞,夏天的草皮上有不少浮尘,几千人和马奔驰起来,烟尘立刻弥漫开来,在近处还只是一层薄雾似的,如果在远处看,就是一道道腾空而起的烟尘灰柱。
女真人的骑速并不快,岳托并没有下令加速,他要看看明军和蒙古人都是怎样的反应。
……
“明军,女真人?”
率领骑兵前来查看情况的是脑毛大,这个高贵的蒙古台吉在去年追击商团骑兵时出了天大的丑,三千多人追二百多人,始终未能全功,不仅任务失败,最后还在漠北被赶过来的商团军主力反戈一击,打的大败亏输,然后又因为补给的原因,一路上死了很多牧人,等脑毛大回到察罕浩特王城的时候,随他出征的三千多牧民和甲兵,最终只回来一千挂零,两千多人留在了漫漫征途之上。
不仅人员损失重,战马的损失也很严重,他们带出去五千多匹马,大多数是优良的战马,只有少数是过的去的杂马,蒙古人的马虽多,其实优秀的战马也是有数量的,并不是人人都有份,就算是现在掌握了相当蒙古部落的后金,在天启四年到天启七年这段时间,八旗还有两成左右的战马缺口,“无马的跟役”就是这种情况,相当多的旗丁上战场是步行,只有当披甲骑兵下马步战时,这些旗丁才会当马桩子替披甲人揽住战马,以防在战场上乱跑或是被敌人所获。
一直到天启七年,林丹汗西迁之后,大量的左翼蒙古部落归附女真,八旗才有了充足的战马,连旗丁也装备完全,战马充足给皇太极万里追击林丹汗带来了便利,如果有相当多的战马缺口,从辽东追到河套地区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万里长途。
“全军回撤!”
脑毛大几乎没有考虑太久,一看到商团军向北方运动,没有丝毫犹豫,便是直接下令。
所有的察哈尔贵族和将领们都是相同的心思,在接到军令后人们如释重负,开始调拔马头逃走。
由于相隔较远,军令又下的早,骑队没有太过慌乱,人马相拥践踏的情形没有出现,大股的过万人的骑兵几乎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战场转向,然后迅速脱离。
不得不承认,蒙古人逃的十分坚决,果断,而且速度很快,显示出十分优良的骑术。
从逃跑这门功课上来说,他们的得分是优秀。
在脑毛大等人逃跑之后,身后传来栅栏内巴林部的唾骂声和哀嚎声,不过那就不关察哈尔人的事了。
……
曹世选就站在人群之中,他当然有马,不过石廷柱考虑到曹世选是卫所武职,并没有在辽镇任过实职,没有带过兵上过战场,所以叫他留下来统领无马的汉军警备。
所有汉军都是站成横阵,多半的汉军拿着枪矛一类的长兵器,两眼忧心忡忡的看着远方的战场,在两翼是拿着弓箭和长兵器的女真人,他们是穿着两截短甲或长罩甲的旗丁,在队伍中也有少量的旗奴,他们的兵器很差,多半是在军营里打杂的,上了战场他们也有机会参加战斗,如果表现优异,会被本主记下功劳,将来有抬旗的机会。
“蒙古人跑了!”
一个汉军指着正北方向大叫起来。
曹世选身形一震,赶紧看向正北方向。
果然那边烟尘大起,众多的蒙古人正在展现优良的骑术,他们在战场上迂回转弯纵骑狂奔毫无困难,几乎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迅速跑了个精光。
栅栏里的巴林部蒙古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叫骂和哭喊声,一个汉军恨恨地骂道:“狗日的活该,一会屠光了他们才好。”
曹世选扭头看了这汉军一眼,说道:“一会叫主子们听到,你小心你的性命不保。”
这汉军头一低,不敢出声了。
汉军的地位越来越低,蒙古人则向来被女真人倚靠,虽然在经济待遇上也是受到压榨和打击,这两年真夷都有不少填不饱肚子而逃亡的,蒙古人挨饿的也不少,但在军政地位上蒙古越来越超过汉军,汉军越来越多的沦为包衣和旗奴,蒙古却成立了左右翼,并且对外藩蒙古十分优待。
曹世选没心思多理会这些事,他继续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形。
女真旗丁们也是一样,他们摆开了一个个整齐的阵列,这些旗丁和余丁其实也多半战阵娴熟,摆成合适的阵列对他们并无困难,一个个牛录的小型阵列结成了较大的横阵,这是对骑阵冲击最好的阵形,不仅有大阵,在横阵两侧和中间,还有后翼都有小型的圆阵,旗丁们拿着长枪大刀,或是手持步弓戒备着。
“我军退回了。”
曹世选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无比的干渴。
那些留守的女真军官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人们不停的擦汗和喝水。
这时军官们看到明军已经停住队列,正在重新调整,于是他们下令披甲的旗丁坐下休息,所有人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所有的披甲人放下兵器,盘膝坐在地上恢复体力和饮水。
草地很柔软,曹世选也有点想坐下,但身为军官却只能迎上前去。
骑队轰隆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又是大片的草皮被翻溅起来,在骑队身后留下一片黑乎乎的斑驳地带。
一群女真贵族和高级军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想衔尾而击,先击明军,再打蒙古,结果蒙古人果断的上演了战场转向逃走的好戏,明军因此停下马步戒备,女真人没有下决心强攻几千甲胄鲜亮又阵列整齐的明军,另外的考虑就是战场上骑兵对冲损伤率太高,女真人很少使用大部队进行这样的战法。每个旗人披甲兵的性命都很珍贵,对女真这样的小部族来说更是如此。
岳托果断选择了徐徐后退,原本两军相差距离较远,慢慢拉开之后,仓促间都没有办法阵战,战场一下子又脱离了。
第900章 横队
总兵穆哈连向岳托道:“奴才观明军阵列异常齐整,进退有序,丝毫不乱,我军不宜轻动。”
穆哈连以做战稳重著称,此前在三叉河一带守备军堡,捉捕了不少明国人和蒙古人,受到努儿哈赤的赞赏。
副将叶臣道:“奴才赞同穆哈连的话,仓促进攻,骑阵破敌并非明智之举。若步阵,敌骑完整,容易被其包抄我左右两翼,也会被其兜回后阵攻击无马跟役和汉军。”
岳托从刚刚双方进和退的动作来看,感觉到这股明军绝非易与之辈,堪称劲敌,他对众人道:“我军下马列步阵,若敌来攻便与之步战。”
“善。”硕托大为赞同。
萨哈廉也并未反对,他的战场经验也是十分丰富,在后金的征战史上立功不小,但在十三山的战事上他碰了一鼻子的灰,由此对自己的指挥能力产生了一些怀疑,在重大的决策上,他就以听为主了。
大量的披甲兵开始下马,旗丁们和汉军在阵列中飞速向前,每人牵着七八匹马站在阵列之中当马桩子,他们要防止战马受惊乱跑,如果一会步战打起来又击退了明军的进攻,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将战马送到披甲兵的手中。
披甲兵们都疲惫了,他们坐在地上喝水,用女真话或蒙语交流,所有人都感觉对面的明军是劲敌。
不少披甲兵眼中都有嗜血渴战的光芒,如狼一般。
他们并不畏惧强敌,相反感觉有些兴奋,正常的情绪不该如此,善战的人也并非嗜血的疯子。但对面明军的甲胄太鲜亮了,每个人都渴望能拥有这样一领坚固又漂亮的铠甲。
白甲们奉命跑在一起,这一次集中了两红旗三百五十多名白甲,这是一支了不起的力量,几乎每个白甲都是旗丁中的佼佼者,他们身形异常壮硕,由于平时的待遇和伙食很好,几乎每个人都是鼓鼓的满身的肌肉,他们穿着亮银色的铁甲,每人的甲胄都磨的雪亮,他们的衣袍被肌肉撑起来,看起来象行走着的人形怪兽。
白甲们均是面露凶悍的光芒,他们不象普通的甲兵那么乐观,因为他们打的仗更多,见识和经历远非普通甲兵可比,他们感觉到会有一场恶战,一般白甲只有在战事有可能不利或是面临苦战时会被集中使用,在关键时刻当成杀手锏猛击出去,在正常的战事中,白甲三五成群在队伍之中,督促甲兵和旗丁奋战,他们会被当成督战队来使用,只有当真正的恶战来临时,他们才会如现在这样被集中在一起。
白甲有两个纛额真,他们都在中间的大旗下听命,所有的白甲都很自觉,他们不仅坐在地上回复体能,还在不停的喝水和拿出随身的食物来吃,一般的士兵在这时都吃不下东西,白甲们保持着冷静,他们目光凶悍而漠然,他们都知道在战场上激动时没有用处甚至是有害的,普通的士兵可以激动,他们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却是一定要保持冷静,他们也完全做得到这一点,每个白甲都是身经百战,可能身上千疮百孔伤痕累累,长久的战场经验叫他们心志无比坚韧,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最适合的事。
整个女真阵势很快就摆开了,两红旗为主的将士原本就是在本旗配合惯了,左翼肩,左翼末,右翼肩,右翼末,再加上甲喇底,一排排的披甲兵摆开一个个横阵将中军掩在身后,两翼稍稍靠前,中军稍稍靠后,一个个数百人的阵列彼此相连,旗帜彼此呼应,将士们就在旗帜下被各自的拔什库和牛录额真拘管着待命,从左右翼往中间是中军指挥机枢所在,汉军和旗丁中的射手就在步阵之后,他们都已经全部摆开了步弓,预备一会和甲兵一起应战迎敌。在后阵则是大片的旗丁和汉军裹挟在一起,各牛录额真被甲喇额真和那些挂着游击,参将,副将的女真和汉军军官们统带着,如果在中军看向四周,就可以看到一个个甲兵就在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均有阵列。
一个头戴明盔身着暗色铁甲,头顶缨盔,背插小旗的拔什库带着两个相同铠甲的同伴,十余个穿着泡钉绵甲的甲兵一起从阵中策马而出,另外多股的小股骑兵也在阵中冲出,共有五六十人的游骑在阵前游弋,向明军所在的方向移动过去。
……
“东虏是摆开阵势等我们来攻。”王敬忠对朵儿道:“今日之事,并无会战的必要,请指挥大人明鉴。”
另一个大队指挥也道:“这仗能打能不打,如果考虑到我们和东虏还做买卖,今日战事之后若是消息走漏,又是狠狠得罪了东虏一次,若贸易断绝,军司就更被动了。”
朵儿横了这个大队指挥一眼,骂道:“你狗日的少管闲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干军队的首先考虑的事情是打仗,别的事咱们不必多管。”
牛钦忠道:“还是要小心,万一把东虏打急了,往下去一直找咱们的麻烦,军司可饶不了咱们。”
“老子才是团指挥。”朵儿彻底恼了,怒骂道:“你们这帮狗怂,大人砸这么多银子给军队,不是叫你们这么临阵胆怯的,你们的话叫士兵们听着,这辈子也别想有脸再干军队,趁早脱了这身虎皮,草原上有的是地和屯堡,你们当个屯长领人种地就挺好!”
众军官都被朵儿骂了一头一脑的屎汤子,各人都窝了一肚皮的气,铳骑兵第一团原本就被视为骑兵第一精锐,原本也是最早组建的骑兵队伍,军中的老兵和有经验的军官很多,一直压着第二团一头,组建中的第三团更是拍马也比不上,但后来枪骑兵团的出现就叫铳骑兵团黯然失色了,第一次草原战事,张瀚被困集宁堡时,周耀带着枪骑兵四处烧杀抢掠,餐风饮露不惧辛劳困苦,也不害怕被包入重围,不知道毁了多少牧场和杀了多少牧民,土默特开始的应对失措和骑兵分散,导致徒劳无功,枪骑兵团都是立了最大的功劳。
如果不是马武等铳骑兵冲入优势的蒙古骑兵阵中,杀退敌人,逮住了俄木布洪,铳骑兵在第一次的大战之中,真的没有什么可称道的战迹。
就拿第二次做战来说,也是乏善可陈,渡河口之战是李从业大放光彩,枪骑兵团打得蒙古人不敢出青城,就连后组建的猎骑兵营,做出来的成绩也是十分的出彩,相比之下,铳骑兵团也就是马武一伙人足可称道,而朵儿自己知道,部下在营救马武等人的战事中,表现实在不能说叫人满意……
朵儿圆圆的脸上满是怒气了,这帮家伙,实在是太叫人失望了!
众多军官都是不语,半晌过后,还是老资格的王敬忠道:“既然指挥说要打,那咱们就打,我不信东虏能比北虏强多少,送上门来的首级,咱不要白不要。”
这一下气氛才活泛开来,牛钦忠道:“东虏敌意明显,刚刚想抚我们之背,他娘的,咱们也是打老了仗的,能吃他这个亏?北虏也正好识趣,既然跑了,咱们就拿这东虏开刀,打完之后再拔了这狗日的寨子,看以后谁还敢抢咱和裕升的商队?”
王敬忠摇头笑道:“咱们是来维持商道的,结果要和买家打一架,这到哪里说理去?”
众人笑时,朵儿已经开始分拔兵马了。
铳骑兵团三个大队,团部有直属近卫连,还有一个中队的塘马传令兵,还有参谋人员,军务人员,军政官和直属部下,军法官和直属镇抚兵,军需官和一群干练的部属,还有一个团属炮兵连,不过由于路途太过遥远,大炮都留在了几百里后,在轻装突袭的骑队中实在没有办法携行火炮,就算最轻的火炮也要好几匹马来拉,并且对地形要求比战马高的多,如果是徐徐推进的会战,火炮怎么说也要带上,而且多多益善,突袭时就只好丢在后方。
三个大队,加上团部人员,一共是三千六百多人,不到三千七百人,在决定攻击时,铳骑兵团当然还是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拿手好戏:狂飙猛进,突入敌阵,以火器先打乱敌阵,然后用马刀来回冲阵,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王敬忠奉命领着自己的一大队在左翼摆开,他的部下是八个连队,分成三个营,第三营并未满编。
每个营三个连,每连三个中队,每中队四个小队,每小队连队官在内十二人,层级分明,除此之外,还有大队直属塘马传令,护卫,参谋,军政人员等在内的一百五十人左右,整个大队一千三百多人,在铳一团三个大队中人员最多,几乎已经是满编了,第三大队才六个连,编成两个营,人数比他少的多了。
因为人数多,又是老牌部队,第一队被编在左翼摆开,一会驰骋进攻时,左翼是斜线中角度最靠前的,也是最先突入敌阵的部队。
王敬忠的心思有些沉重,他感觉眼前的东虏比北虏要难打的多……首先是甲胄,前几排的东虏几乎都是铁甲在身,铁盔铁甲,长刀铁枪,跑动时有一股难言的彪悍气息,后几列的东虏也多半有绵甲或锁甲,相比来说,北虏就是一群叫花子,一千人中也没有几个披甲的。
但此时不打亦得打了!
第901章 提速
“横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千三百多人齐齐横铳,左中右三翼一起传来军官们下令横铳的声响,“哗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擂鼓!”
王敬忠已经看到东虏列了步阵等候,他吐了口唾沫,骂道:“狗日的骚鞑子,定然是以为咱们是大明官兵,狗日的既然讨打,那就给我狠狠的打吧。”
激昂的鼓声响起来了,王敬亭将手掌一竖,再往下一挥,旗手看到,将队旗高高举起,晃动一下,又是往下一挥。
“初速!”
所有骑兵都开始往前了!
这是十分壮美绚丽的画面!
三千多人排成了左高右低的线形向前低速前行,战马踩踏在平整的草地上,发出摄人心魄的轰鸣声,红色的军旗随风飘动,一个个军官和军士长们在队列一侧不停的用军旗和旗枪来调整队列,鼓声似雷鸣般轰响,与马蹄声夹杂一处,更显雄壮,随后,是士兵们在马上上刺刀时的哗哗声响汇入鼓声和马蹄声的海洋,各种声响夹杂在一起,整支军队似乎是踩着世间最壮丽的节拍在前行,灰色的军袍,红色的旗帜,绿色的草地,蓝色的天空,世间所有一切的光彩仿佛都被这支军队给吸引光了。待刺刀上好,所有火铳和刺刀指向天空,闪烁寒光的刀尖如同一片片的寒光耀眼的森林,令人看了便是不寒而栗,千骑涌动,犹如山崩地裂,马蹄翻飞,更震颤大地颤抖,所有一切,仿佛末世将至,令人有大劫将至之感。
待前行一刻钟时间,距离拉近一半之后,朵儿挥手两下,军中大旗亦是撼动两下。
所有军官一起下令,将马速再提高加倍。
战马跑动的声音更响了,草皮被踩踏的更加厉害了,柔顺的野草被不停的踩翻,踩平,或是溅起,骑兵们风驰电卷般的冲过,毫不顾惜,如疾风暴雨一般,要毁灭眼前的所有!
……
“佛祖啊……”
“天啊,我们招来了什么样的恶魔!”
“我们完了,完了……”
巴林部囊努克贝勒的部落的牧民今天真是经历了所有的大起大落。
先是三方来兵,栅栏里的人还想着能火中取粟,后来察哈尔部的人果断跑了,部落里的人已经十分失望,但还在幻想着能够挡住剩下的两拨敌人,待看到这明国骑兵冲锋时的景像时,哪怕是最坚决的蒙古战士,此时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支明军是他们见到的最可怕的一支军队,在这样的军队面前,他们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的信心。
囊努克是最害怕的一个,他知道自己招来了两支最为可怕的军队,随便哪一支都能叫他家破人亡,失去一切,而此时此刻,他只有祈祷明军被击败,因为女真人为了怀柔蒙古很少杀害贵族,只要自己愿意降服归顺,到辽阳后还有一席之地,如果被眼前这支明军击败了女真人,恐怕寨子里最终就剩不下几个活人了,特别是他是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明军,眼前的骑兵就是商团骑兵,这些人是为了商队而来,他们杀戮之狠,比明军要强过百倍,明军还可能为了钱财而放弃屠杀,而眼前这些人却是只为了复仇和荣誉而来,这样的军队,囊努克知道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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