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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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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东学道:“不仅是青城这里,军司打算这两年财政上缓过一些来之后,还是要修复旧中都,那边地方大,才真正好做文章。”
  说到这话,众人都是拿眼看田季堂,田季堂苦笑一声,摊手道:“我跟着大人一路到赛音山达和戈壁区,修好的路,以安固里淖为一站,每六十里一站,直抵买卖城为止,三十个站的规模几近于军堡,每个站的成本都在万两以上,每六十里要用的银两是五千两,这条路修起来,加上买卖城,用银没有百万也差不离了。明年的预算我们还没有做出来,但估计大亏空没有,小亏空还是要有的。除非是新的保险业务大赚特赚,那压力便是小的多了。”
  “说起保险的事。”孙敬亭笑道:“那个史从斌,真是伶俐人,叫他找着这样的一个好机会,算是把得罪咱们的事给开解了,日后也不好再对付他了。”
  李慎明冷笑道:“上回挤兑的事,我们就说要等丢开手之后好好和他说道说道,这厮倒真是乖觉啊,这下真的没法对他下手了。”
  “他那个侄儿史可法也算是运道好。”孙敬亭道:“也是借着咱们的力逃出京师,不然凭他左光斗得意弟子的身份,加上探监诸事,风头是出了,也是入了厂卫的法眼,没有咱们,还真是不一定能逃出去。”
  张瀚却是知道史可法是有惊无险的,不过有了援手之恩,算是结了善缘。然而张瀚对史可法兴趣缺缺,就算将来也最多是拿出来当个千金市马骨的马骨,说白了就是吉祥物。
  风骨史可法是真的有,明末时投降的变节的大臣太多了,史可法算是当时的一个异类,确实令人尊重。
  不过后来剃发令下,诸如岭南三忠这样的仁人志士慷慨殉国,又对抗清大业做出了相当的贡献,相形之下,史可法就黯淡了许多,若其不是在东林党中的地位,其实连马骨也是不怎么相配的。
  孙敬亭几人继续闲谈,草原上的九月和内镇不同,大雪会一场接一场,几乎没有什么间隔的时候,如果以这几年蒙古人的经验来看,很多地方易造成雪灾。
  后世的电视新闻上人们会看到草原区域的雪灾,那是真正的内地人想象不到的大雪,几天几夜大雪不停,雪把蒙古包压跨,掩埋,大雪有半人多高,根本出不了门,储备的食物吃光人就只能等死,牧畜的牧棚会被压跨,会被冻饿而死……这个时代的雪灾比后世更加猛烈几分,军司已经提前做好了相当的准备,然而在土默特很多牧场都有隐忧,主要是不少地方男子还被拘押着做工,男丁不足,就算有军司帮助,这个冬天还是会相当难熬。
  “粮食,粮食要给足。”张瀚听了几句之后笑着说道:“只要不冻死人饿死人就不怕,牧群受些损失难免,这几年咱们就祸害了不少是吧,明后年人手足了,牧人全放回去,给他们发粮,好生给咱们放牧,三五年功夫牧群数量就又起来了,到时候贩到京师和南方,大赚那些南方土包子的银子!”
  众人闻言都笑,也知道是张瀚辛苦数月,主持了对察哈尔的防御战后返回青城,精神上特别放松,才会有眼下的表现。
  张瀚却是对眼前的一切感觉十分满意。
  旧有的大量的佛寺要么拆掉重建,要么在原本的基础上改建。
  蒙古人和喇嘛们当然不高兴,不过在武力不如人的提前下,不高兴也就像个屁,放出来就化成清气,啥也没有。受压制一方的情绪就象弹簧,稍微按一下其实是好事,叫他们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只要不按到底,也就是张瀚说的粮食和不饿死人,稍许给一些压迫反而是件好事情。
  城里只有银顶寺还保留着,算是给蒙古高层一些面子。
  汗宫也保留着,不过范围缩小了很多,护兵侍卫倒是都是土默特部的蒙古人,也算是叫继承了汗位的俄木布洪小台吉安心。
  朝廷对青城这边的情形两眼一抹黑,既然俄木布洪是已故卜石兔汗的长子,内部也没有明显的反对迹象,三边总督和宣大总督都未发现异常动向,在七月时,朝廷已经派了钦使到青城,正式册封俄木布洪为顺义王,新的土默特部的首领。
  除了银顶寺和汗宫,城里大大小小的佛寺已经改成了标准的汉人住宅模样,大街上栓马石下马石,三开间的门房朱门大开,照壁仪门俱全,一般的门户也是有门房正房北屋两边对称厢房,一路过来,不少小孩子都在院门口街道上玩耍,妇人们在院里收拾和准备做饭,烟炊和香气混杂在一起,典型的汉人城池气象已经显现出来了。
  城中有几处小型兵营,穿着制服的军人昂首挺胸的行走着,身上铜扣熠熠生辉,披风和大帽上落满了雪,军人们也并不在乎,惹动了一些并未出阁的姑娘们眼波直探,和裕升的地盘里,对军人的尊崇就根本不加掩饰了,各家结亲都以与军人结亲为荣,谁也不能确定,今天还是大头兵的普通新军将士,数年之后会不会升到军官的地步?一个连级军官,最少也能分千五百亩地,那可是孔先生弄出来的熟田,有军司帮着经营,要是普通的千把亩地,一年的出息顶天百来两的出息,在军司手里,一年最少能分二百三百的分红,若是到了营级和团级,一年最少千两以上的出息,并且可以传给后人,福泽子孙。
  军人的地位光是凭口说是无用的,实在的好处加上各种举措,加上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把军人的身份地位给抬了上来。
  三三两两的吏员从各个行军司的办事衙门里走了出来,他们也是一打眼就看到张瀚等人的车驾,有一些年轻的后生已经欢呼出声,张瀚也是笑着向他们挥手致意。
  这些吏员年纪大些的多半是招募来的,有不少人都有秀才身份,然后在李庄那边接受系统的公务员的训练,有一些则是从李庄各处的学校中毕业出来,原本就接受过系统的公务操作的训练,出来之后实习一段时间就能上手。从各个学校出来的,除了优秀的苗子挑到军队,也有相当多杰出的青年被充实在各个军司,可以说,和裕升能不停的发展壮大,各地的生意都越做越顺手,各种政务越来越流畅,这些吏员的作用也是极大。


第983章 一晃
  车队先是走南北的长街,也就走了三里不到,越过一幢幢分司衙门和住宅,也有商行和酒楼一类的设施,再往前就是金碧辉煌的汗宫所在,车马在这里迟了一下,李慎明笑道:“怎样,文澜你是先回府见太夫人和内眷们,也见见你家那两小子,还是先去见俄木布洪?”
  “顺义王听说也在等着。”孙敬亭脸上也有些纠结,按理先该去见顺义王,不过自家妹子肯定也在家翘首以盼,这话却是有些说不出口。
  张瀚道:“当然先回家,在外就算了,回城了不先回家,我可没有这般情操。你们派人和顺义王说一声,就说我明天辰时初刻准当去见他。”
  “好吧,那就这样办。”这事是李慎明的责任,他应了声,其余各人都笑起来。
  张瀚的府邸就在汗宫左手侧三百步远,戒备相当森严,特勤人员早就下车下马将府邸四周围住了,他们日常在四周也有铺舍,在府中和外围有好几条警备线。
  如果是当初住李庄,四周全部是自己人,警备等级就会下调,在青城这里毕竟有相当多的蒙古人住在城里,防卫等级只能高不能低。
  当然这也是张瀚刚回来,过两天后护卫就会外松内紧,不再那么剑拔弩张,总也要体谅一下蒙古人的观感。
  到了自家门口时,张瀚也是感觉一阵放松。
  李慎明和孙敬亭等人也是识趣,众人都告辞离开,李慎明定了明晚的饭局,邀众人到他住处小聚一下,张瀚自是答允下来,这位拜兄的面子是怎么都要给的。
  几位老人家随在另外的车上,倒是都熟不拘礼的进了府,张学曾等人干脆就是住在张瀚府邸里头的,张瀚站在门口,等着张学曾过来,打算搀扶叔公进去。
  十来个小厮就在府门口不停的扫雪,见张瀚回来,各人脸上都是十分激动,他们都是打李庄过来的农家子弟,不是很聪明,勉强读些书就干脆谋事做,能在张瀚府上,哪怕是做些洒扫的事,也是感觉有无上的荣光,对张瀚,这些朴实的小子们都是打心底深处崇敬,只是他们有的刚来不久,而张瀚一年中倒有大半年不在家里,说是雇来的仆役,双方居然都不太熟识,无形之中都是有一些陌生的感觉。
  “除了台阶上和甬道上,别处的雪别扫了。”张瀚对这些半大不大的小子们温言道:“留着雪可以看雪景。”
  众人七嘴八舌的答应着,众小厮心中感动,他们哪知道什么风雅之事,只当是张瀚体恤他们,各人眼里都是一个意思,这位传闻已久的大人果然是和传闻中一样,身份无比高贵,对下头的人却又是无比体恤。
  张瀚看着心里头暗笑,自己却抬头打量着自己的宅邸。
  说来也是好笑,这里刚在兴修时他就出门了,再回来时景况已经和出门时大有不同,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是有一丝陌生感出来,这个时候他才有所体悟,果然古人所谓的少小离家老大回,并非无病呻吟,这个年代交通不便,而且官身不自由,出外的行商一走几年也是常有的事,甚至一走十几二十年,乃至死在外地,回家的只有棺木的,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
  张瀚家的门户也是漆成了红色,所谓朱门。他是二品都督同知,朱门当然够的上,母亲也是有了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这在以前常氏是想都不敢想的……张家已经几代没出过读书人,更不是军户出身,没有任何当官的机会,不料张瀚另辟蹊径,从商而武,几年时间从白丁到都督同知掌印指挥,正儿八经的朝廷高品武职到手,连常氏也成了太夫人,可到了此时,谁都知道张瀚距离自立也就是一步之遥,这么一来,朝廷的诰命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旧俗难改,人们还是愿意遵循在大明那边的习惯而已。
  张学曾下车到门口时,府里二门大开,张瑞等人簇拥着常氏和常进全等人一起迎了过来。
  “见过娘,见过舅舅。”
  这个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够格叫张瀚大礼参拜了,不过当着眼前这些人,张瀚这个头嗑的还是诚心正意,礼数十足毫无可挑剔之处。
  “我儿又是黑瘦了许多。”常氏眼见儿子跪在门前雪地下,赶紧亲自上前扶了起来,两眼已经掉落下泪珠来。
  常进全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劝说道:“妹妹何必如此,孩子巴巴的赶回家来,你这样他下回出去了,岂能放心?再者说,瀚哥儿现在是打天下,哪有打天下不辛苦的!”
  这些话常氏到是真的听进去了……张瀚在人们心里是真的在打天下,是在创天大的伟业。张家祖孙三代,打太爷起和蒲州分家,光景一代不如一代,原说是万难和蒲州那边比了,两边境况是天差地远,一边是正经的官绅家族,一边则是普通的商人家族,还差点落到破家破产的地步,再到张瀚一步一步的起来,成为巨富大商,又成为武官,现在更是打下了这么偌大的地盘,思想起来,叫人真的难以置信!
  “娘不必替儿子担心。”有个舅舅开解娘亲,果然是好帮手。张瀚向常进全做了个感激的神色,又转向常氏笑道:“以我的身份,下头的人哪个会怠慢我的饮食起居不成?就是草原上风大,来回骑马我又喜欢习武射箭打熬力气,所以看着黑瘦了些,其实是不打紧的。”
  接着又搀扶张学曾上来,当着长辈的面,常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拉着张瀚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话,未了道:“家里已经在大花厅开了席,你几个媳妇都在二门那边等着,还有两个儿子,赶紧先去吧。”
  内眷不宜轻出,这规矩张瀚其实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只有不自信的男子才会把自己的老婆防贼一样的看着,在前方主持战事时,张瀚每常写信回家,也是劝常宁几个可以出门逛逛,青城虽然不大,现在也是五脏俱全了,而且城外有大青山,军司肃清过的,风景很好,不妨带着从人和小孩子,登高远眺……当然那还是夏秋时间的事情,现在当然是绝不可能,大雪封山,想上去只能等明年。
  张学曾听着常氏的话,也是抚须笑道:“文澜不必掂着我,赶紧去见见妻儿,若是惦着我不过去,那我这老头子就成了厌物,这里是不敢住下去了。”
  因为张续文的关系,也因为张续宗的事情,张瀚对这个族中老人总有几分敬意和歉意,张学曾能到青城居住,并且住在自己家里,这是一件叫张瀚极开心的事,当下便是做出一副吓了一跳的表情,连忙道:“娘亲和舅舅,三叔公稍待,我去去就来。”
  常进全满意地一点头,说道:“你也不要急,我们几个老的在一起说说笑笑,聊天吃酒,你不必急着出来陪!”
  “对了。”常进全又道:“你那大舅舅,也是你外父,总不能一直留在李庄那边?”
  张瀚想了想,笑道:“李庄那边主要是研究的机构和学校都在那儿,设施也在,这个要慢慢迁到草原上来,而且工程浩大,是否迁到青城,军司也有争执……”
  “哦,我懂了,懂了。”
  张瀚原本以为舅舅还要饶舌几句,毕竟他们亲兄弟,一个在青城享受起居八座的待遇,一个在李庄带着人搞科研,确实有些差距,不料常进全一听说迁址未确定,倒是省悟什么似的,一迭声答应着,张瀚倒省了不少口舌,当下笑着又是一躬身,这才穿过仪门,往二门方向去了。
  走了几步,才听到常进全在身后向张学曾解释道:“中都那边,地址宏大,又有旧元故宫,那边才是迁址的最佳所在,文澜要立基业,如大明太祖立都集庆,王气所集,所以大业成了,青城这里,地址偏西,又有顺义王占着王气,不是宜居之所,文澜考虑的对,不急着迁,要迁就迁出一个万世之基来。”
  张学曾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张瀚没有听清楚,不过料想也是善祝善祷的好话。
  说起来读书人都是满嘴孔孟不离嘴的,什么视君如父之类的话也是常说,不过一旦是自己亲族走上了造反的路而且成功机率相当大的话,忠君便是可以直接抛到脑后去了。
  张瀚自失一笑,自己的路才走了一小半,身边的人已经视自己为未来的君主了。
  穿过仪门,两边是对称的厢房,庭院宏大,甚至格局比普通的士绅家族的外院要大的多……这是一座相当宏伟的佛寺改制,外头原本就是大殿所在,只是军司把大殿和宗教的建筑拆除了,改为中式的堂房,建筑改了,地方却是未变,显得空旷了许多。
  “这边等开春了可以铺上草坪,多种些花草,摆山石不变,花树还是可以的。”张瀚对随行的张瑞吩咐着。
  张瑞忙躬身应了,心中也是暗笑,向来张瀚都是关注大局,身边的事情是能将就便将就,前几年手头银子有了,宅邸居然是一直没变,就住在新平堡的老宅,多少事情都不变,最后才又迁到李庄,到了这里,安了家有了妻儿,居然也知道收拾庭院了。
  进了二门,便是内宅的正堂所在,这时雪落的越发紧了,天空晦暗,断银扯絮般的不断落下雪花,人在空地上走不上几步就会落了一头一肩的雪花,甬道笔直已经看不到方砖铺就的路面,倒是两边的草地和花树还依稀可见,张瀚进了门,一打眼看到一个雪盖住痕迹的秋千,心中没来由的一酸……这秋千还是他在青城时给老大张彬修的,爷儿俩没事晃秋千玩儿,当时还是夏天,这一晃已经入冬了。


第984章 团园
  正堂的廊檐下,常宁和玉娘,杨柳三个都是站着,三人都有些泪眼朦胧,常宁看到张瀚眼看秋千的样子,倒是明白了几分,待张瀚走过来,先是插葱式的率着玉娘杨柳两个拜下去,众多的丫鬟仆妇也一起拜,常宁一起身,便是将身边的张彬抱起来,递给张瀚,抿嘴笑道:“现在他和桢儿是你最宝贝的,桢儿怕冻着没出来,你到屋里抱去吧。”
  张彬已经快两岁,身量长的很高,张瀚原本个头就高,常宁和玉娘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这也很正常,当时普通百姓的营养普遍很差,除非是基因强悍的,一般来说个头都很矮小,北方人要比南方人高一些,有钱人要比百姓高些,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形。
  眼看儿子虎头虎脑的,个子比这时代五六岁的小孩也不差什么,肤色白净,两眼大大的,眼神晶莹剔透,有着孩童特有的纯净与天真,张瀚心中泛起一种柔软的情感,伸手将儿子抱在怀中。
  小孩已经几个月未曾见父亲,倒也不曾有什么慌乱的感觉,只是张瀚自己知道儿子毕竟和自己有些生疏了,若是在几个月前这般抱着,小孩会扳过自己的脸用手抓着把玩,现在毕竟生疏了许多。
  “老大,快叫爸爸。”张瀚逗弄着怀中的小孩,张彬倒也干脆,两只眼珠转了转,便是按张瀚所说叫了一声。
  和后人想象不同,爸爸这个词在古人日常词汇中早就有了,只是限于地域流传不广,张瀚叫儿子喊爸爸,这只是来自后世的习惯,而常宁等人也只当他喜欢听,并没有什么要紧,是以也无人反对。
  一声叫完,小孩倒是将手伸了出来,两眼看着张瀚,说道:“娘说了要奖励——”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张瀚倒是真的窘了,当爹的几个月不曾见儿子,居然没想起来给小孩带点儿礼物?
  当下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柄小火铳,笑道:“老大,这是你王大叔刚做好送给我的,象牙柄,镶嵌了宝石,你拿去玩吧。”
  张彬虽小,但日常见的军人多了,当然也曾见过火铳手打靶训练,只是玉娘怕吵着小孩,不敢叫他多看,饶是如此,男孩子的天性就没有不喜欢这些东西的道理,当下将张瀚手中的小火铳接过来,果然作工十分精致,还镶嵌着绿色和蓝色的宝石,显得十分华贵。
  玉娘在一旁道:“你怎么把这东西给他,怪危险的。再说,你自己不是没趁手的兵器防身了?”
  张瀚摇头一笑,说道:“你打小挟弓弄箭爬山落涧的,你还是女孩子家呢!儿子打小爱玩兵器是好事,将来才护得住咱们这么大的家业!要说我,原本就不爱用这过于华美的东西,要是弄到我需要拿兵器自卫的地步,恐怕用什么也不管事了。”
  常宁和玉娘几个倒是能明白张瀚的话,以张瀚的身份地位,真闹到自己持枪自卫,那和裕升也就败了。
  道理懂是懂,玉娘却是恼张瀚在儿子面前揭自己的老底,当下狠狠横了他好几眼。
  张瀚哈哈大笑,又将张桢抱起来,不停的亲着脸庞,疼了好一阵子,这才道:“老二身上还有奶香味道,老大没有了,怪哉。”
  众女闻言俱是笑的打跌,丫鬟仆妇也是忍不住要笑,常宁脸红的如晚霞一般,上前狠狠拧了他好几把。
  杨柳笑道:“等我将来生了老三,可要记着迟些断奶,叫咱们老爷好好闻个够。”
  张瀚这才恍然,也是自己犯了糊涂,还好这内宅除了丫鬟仆妇就没有外人,带把的就只有自己爷仨,要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当下面色微红,说道:“入席吧,我饿坏了。”
  常宁诧道:“你不出去和娘还有舅舅三叔公他们一起吃酒?”
  “一会还是要出去的。”张瀚顾盼左右,俨然一家之主,感觉很好的样子,他笑着道:“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先小团圆一下再说。”
  张瀚如此,众人当然凑趣,当下常宁与张瀚并肩坐了,玉娘和杨柳只能坐左右两侧,小孩子叫奶娘抱着在对面坐了,四周真是温香软玉聚成一堆,张瀚笑着举杯,说道:“今日虽非年节,但大家开心,满饮一杯吧。”
  三女当然没有人反对,常宁眼中含情,玉娘和杨柳亦是一样,三女都是将手中杯子举起,小口将酒饮了。
  杨柳放下杯子,抢着道:“老爷,我要有句大胆的话说。”
  “说罢。”张瀚笑道:“怎么自家人说话,弄的象属下给我回事一样。”
  杨柳不理张瀚调笑,一本正经的道:“这一次要说好了,妾身生子的时候,希望老爷能留在家里,不要是在外头了。我还有两个月生,年前这一段时间,妾身和两位姐姐,都是不希望老爷再出门了。”
  张瀚看看另外两女,果然眼中都是期盼之色。
  张瀚心生愧疚,说道:“果然咱们成婚之后都是聚少离多,没有办法的事情。”
  常宁柔声道:“夫君也不必自责,我们明白这个道理。和裕升这个大家不好,我们这个小家也好不了。”
  张瀚低头想了想,说道:“年前最多再去一次铜矿,那是近途,也可能去一次云内州,那边要修一个较大的城池,四周配套一些军堡墩台,防着些套部。除此之外,别处就不走了,就算出门,也是十天之内准定回来,不出远门了。”
  常宁道:“听说明年夏初能把到买卖城的道修好,听人说那边有高山大湖,那湖比咱们一个州都小不了多少,妾身不曾见过海,看常威写的信里描绘的大海模样,真是象往之至。不过看海咱们是不得了,明年若夫君去买卖城,妾身也想跟去看看。”
  “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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