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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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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自己想修好这船也是困难的很。仿造?没有这么容易啊。”
  “呃……”
  东江的人可不敢接话了,毛文龙现在当然知道自己的荒唐,并且对仿造彻底死了心。不过受制于人到底滋味不好,皮岛这里已经正常都有十艘以上的乌船驻守,并且有正经的受过训练的炮手和水师官兵,真要是一艘大舰过来,十几二十艘乌船顶上去,也未必就毫无还手之力,总比上回被人用战舰把皮岛各处轰了个稀巴烂,这边却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好。
  毛文龙是典型的军人,也是典型的政客,政客的一面使他做出了杀掉陈良策和排挤袁可立的事,也使他贪污军饷自肥,扩大自己的势力,收服大量的将领为义子义孙,把东江镇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为将的一面又使他不甘雌伏,他要用真正的战绩来说话,东江镇在这几年对建虏的牵制还是有目共睹的,虽然用文官的话说是制奴不足,但人人都承认牵奴有余,为了军人的荣誉毛文龙不停的派人去后金统治区进行袭扰战,时不时的他会自己亲自上岸指挥几千人规模的大战,他要收复被建虏侵占的国土,哪怕是为了自己更强势也要以战争的手段与建虏见个高下,而他可以与和裕升合作,也能在不利的情况下接受和裕升的条件,不过以军人的荣誉和危机感来说,不管怎样毛文龙都会做一些事情,哪怕只是加一层虚幻的保障也好。
  “这事我明白了。”黄玉成道:“怎么也怪不得工匠们的头上啊。”
  说话间已经走到要行刑的地方,工匠们有三四十个都被押了出来,为首的叫潘赠侯,铁匠木匠造船都来得,辽南金州卫人,原本那边就有朝廷造船和打铁的监司所在,代善领兵屠辽南时,潘赠侯等人都是举家出逃,一路辗转跑到皮岛这边,路上当然也有亲人死难,到了皮岛之后也陆续有亲朋好友冻饿而死,好在后来东江镇渐成规模,需要大量的工匠打造铠甲兵器和日常用具,老潘等人有了活作,最少程度上保障了自己和家人没有被饿死。
  不过这一次造船的事出来,老潘等人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时被士兵们一个个押解出来,按着跪在地上,众工匠也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多半人都是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没有丝毫表情。
  也有人相当愤怒,但也没有人破口大骂,只是有人拧着脖子道:“那大船造不出就是造不出,俺们也不是存心不好好干活,造不出来就杀俺们,死了也是个屈死鬼,俺们心里不服。”
  “服不服到地底下和阎王说吧。”一个东江战兵道:“别怨咱们就是,奉命行事,不沾恩怨,你可要记住。”
  “这小兄弟说的是。”老潘神色从容的道:“诸位战兵兄弟,我们工匠打造兵器可没有取巧偷懒,都是拿着材料好心打造,可着头做帽子,一会儿动刀,你们可得给我们一个痛快。”
  “唉,都是受苦人。”一个中年战兵头目说道:“放心吧,做这活计我们都不是头一回,没有叫你们受苦的道理。”
  “多谢,多谢。”老潘居然喜形于色,还有几个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第1036章 讨情
  这个年头不怕死的人是真不怕,象老潘这种匠户世家的人,从小就一直在受苦,小时候缺奶水,大人们忙着活计顾不上,自己挣扎着长大的,从小到大的记忆就很少有愉快和温暖的,大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受着欺凌,哪有功夫顾小孩的感受?从小到大都是苦水里泡大的,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几回吃饱吃好的回忆。以前好歹有个稳固的家,现在逃难出来,冰天雪地,风餐露宿住在草棚子地窝子里头,每日还是一样有做不完的活计,还是一样的穿不暖吃不饱,活着也就是捱苦,还不如早点死了,看看下辈子投胎是不是能好点……
  这个时代的国人还是有不少信佛的,轮回转世就算不是深信不疑,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念想的……
  四周围观的人不多,倒是一些工匠的家人都赶了过来,有一些妇人或是老人手里抱着一卷草席,脸上满是泪水,不过也有些麻木的妇人的脸,直瞪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知道顶门立户的男人死了之后,自己还要怎么在这荒芜的大岛上活下去……很多妇人都是把孩子丢在家里赶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怕是她们也想和丈夫一起死了算了。
  有一些半大的孩子也跟了来,他们的脸上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愤怒。
  这个年纪的少年还没有学会敬畏权威,同时他们也不象大人那样对毛文龙充满感激,此时他们的心里,应该是充满着仇恨。
  一个身披细鳞铁甲的将领大步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骂道:“他娘的真是有意思,老子几个月来回皮岛,还没回家睡老婆就得来杀人,老子就是他娘的长着一张杀人的脸?”
  旁人听了都是忍着笑不敢出声,来的是毛有俊,毛文龙的义孙之一,也是赫赫有名的悍将,脸上确实是满脸凶戾之气,普通人根本不敢正视他,他自己看来倒是不觉得。
  毛有俊走近过来,不耐烦的道:“人齐了没有?”
  一个千总上前半跪着答道:“回参将大人,人已经齐了。”
  “齐了就开刀!”毛有俊瞪眼道:“等着吃响午饭?”
  “是,大人!”
  时间当然没到正午,不过行军法开刀和州县执法完全不同,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所谓午时开刀的规矩,当然有的将领喜欢墨守成规,不过毛有俊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所有刑徒都是全身一紧,有的胆小的已经吓尿了,生死关头是人最难面对的,哪怕是豁达平淡的老潘等人,也是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各人都低下头,不听话的就要解头发拽着,给咱们添麻烦小心多砍你几刀。”
  战兵们此时也收敛了笑容,浑身肃杀之气,他们做这活也不是头一回了,被斩的人只要配合一点,一会就能完事,就怕出几个不想死的满场乱蹦,扰乱人心,整个杀场一乱,没有半个时辰消停不下来……大伙都等着回去休息等吃饭呢。
  这个当口,黄玉成赶到了。
  一到地方,黄玉成便叫道:“先别斩。”
  转头又看到毛有俊,黄玉成道:“毛将军,我是不是能讨个情?”
  几百人的目光都是转向黄玉成,又转向毛有俊。
  毛有俊原本脸上露出暴戾之色,手已经按在腰刀上了,一看是黄玉成,脸色便是一转,露出狂喜之色。
  “唐老神仙啊!”毛有俊高大的身躯几步就跨过来,拉着黄玉成的手喜道:“我家小三子最近每日哭闹不休,天天发烧,岛上的医生想办法也退不去烧,已经三天了,我寻思怕是保不住这个儿子,正好你来了,还是得请老神仙出手啊。”
  黄玉成原本就是小儿科出身,看儿科病是他的专精所在,当下先挡住毛有俊,详细问了几句症状,当下便是心中有谱,看来是嘴里起了疱疹,这病是小儿常见,确实相当麻烦,关键是不能进食,甚至喝水都疼,另外会一直高烧,一个不好确实是要命。
  不过以一个儿科高手来说,小孩刚病三天,体格应该还健壮,要是这都治不好,这还叫个屁的圣手。
  黄玉成心中笃定了,对毛有俊道:“两天之内,包你家小三儿退烧,四五天内,准定痊愈,不过,我要向毛将军讨个情,老潘他们我都认得,都是老实本份人,也是有用的人,我讨个情,东江不要他们,我们和记要……”
  “人斩了是斩了,给你们是另一回事。”毛有俊道:“你们一年也弄去不少人,去年一年,台湾那边去了一万多人,宽甸那边去了三四千,这样弄下去,几年之后不得叫你们弄走十几二十万?我们大帅倒是无所谓,下头的人意见可是不小。”
  毛文龙威望足,不怕诸将有反意,所以都是把大将分在外头,他在中枢皮岛掌握着全局,各将分驻各岛和宣川铁山义州到宽甸一线,从鸭绿江口的大明和朝鲜交界地的地盘,到旅顺金州一带,都算是东江镇的防区,从张盘到沈继盛,再到毛承禄毛有俊还有三顺王等,诸多的皮岛将领都是这样分出去的,他们各有战区和部下,也有相当多的人口归其统率,不管是挖参打猎还是种地,或是有匠人做各种活计,人丁有时候是负担,有时候也是必不可少的助力。这个有些难以掌握,有的人地盘上人口太多,负担就太重了,恨不得人少些,有的人则是人手有些不足,希望自己麾下丁口多些。和裕升在皮岛一带招募人手,就意味着各人分配到自己麾下的丁口减少,有人高兴,当然也有人不满。
  “我们收人日后可能规模会更大呢。”黄玉成是营级军医官,营级军医也是军官,好歹知道一些上层消息,他笑着道:“不过将来我们手头宽裕些,可能会加大补助,比如我们带走一个,给银五两……”
  “操!”毛有俊的眼瞪的如牛眼大,说道:“老弱妇孺都给银子?”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一带走就带一家,哪有把壮丁带走妇孺留下给你们背包袱的道理?既然走一家,当然按人头算,有一个算一个,襁褓幼儿只要你毛将军抱过来,也就算一个。不过现在估计还不成,我们虽然有大规模移民的计划,但要台湾那边的建设跟上脚步,另外就是财务再宽裕些。”
  “你们还不宽裕?”毛有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和记真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妖孽存在,毛文龙在皮岛想尽办法,连赖商人帐的法子都用了,一年也就是几十万两的收入,还得有大量开销等着东江镇,日子过的还是捉襟见肘,就算是大明皇帝也不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和百姓的想象不同,江山是天子的没错,可天下的财富不是天子想怎用就怎用的,天启皇帝每年给东江的内帑也是有限的,而和裕升的财富却象是江河之水滚滚而来,完全没有丝毫的限制,张瀚手中,到底是怎么聚敛起这么多的财富的?
  当然以毛有俊的见识和经历,也没有办法理解现在的和记确实在经历一场极为痛苦的财务危机……
  更没有人想象得到,明明已经有相当成熟的练兵体系,还有后勤和军械体系,只要有足够的钱,商团军一年就能爆几十万的兵,可以轻松平推到辽东,也可以轻松平推大明,可惜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这就是一种历史发展的曲线,没有人能够轻轻松松成功。
  “得了!”毛有俊道:“这事我作主了,这些匠人你叫人带走吧,不过死罪免了,活罪难饶啊,不然我对大帅也不好交代,每人打四十军棍吧,打完了便交你们带走。”
  “成,我现在就叫我们驻皮岛的人过来准备。”
  “好。”毛有俊看向发着呆的战兵们,喝骂道:“狗日的还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拿军棍去!”
  “是,参将大人!”
  千总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没有人天生喜欢砍人脑袋,何况老潘他们都是最苦的匠人,各人身上的铠甲和兵器也都是这些人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这一次又是十足的冤枉,真的杀了也是感觉老大的不过意,现在改成打军棍,各人都很高兴,几个战兵飞奔着跑去拿军棍去了,既然叫他们继续执行军法,估计这些人也就是意思一下,数字肯定要打足,但绝对不会把人打死或打成重伤。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匠人们的家属,在等着打军棍的时间,妇人们都飞奔过来,刚刚最镇定的也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人就是这样,真正绝望的时候情绪反而是被压制住了,而当希望重新回来的时候,绝对会迸发出更为强烈的情感。
  “多谢老神仙救命大恩!”
  “老神仙好人啊……”
  “我给老神仙叩头。”
  “日后我家中定然供奉老神仙的神主牌位,一年到头敬香不绝。”
  所有匠人和他们的亲属们都跪了下来。砰砰叩着头。
  他们都是最穷苦的一群人,知道自己根本拿不出象样的谢礼来谢黄玉成,唯一拥有的就是他们自己的身体,在此时此刻,只能不要命的拼命嗑头,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们心中的谢意和感激。


第1037章 疲惫
  “不要如此多礼。”在毛有俊上马的时候,黄玉成对这些工匠们道:“我们和记很看重工匠,这个你们应该知道,不过东江也注重匠人,所以我们也很难得把东江的匠人要走,这一次是毛将军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机缘凑巧了。你们到十二团那边,待遇会很好的,日子也会比这边好过,好好做事,不要枉费我这一番心思。”
  潘赠侯连连叩头答应着,这些工匠都是不识字的,平时打交道的也多半是拙于言词的人,他们根本不怎么会说漂亮的话,甚至普通的应酬话也不大会讲,在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拼命叩头来表示对黄玉成的尊敬和应答了。
  “老神仙赶紧走啊,这些人你啰嗦什么。”毛有俊在马上催促着道:“我儿子可是要紧的很啊。”
  黄玉成呵呵一笑,他虽然心中笃定,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毛有俊是东江诸将里赫赫有名的凶人,在毛文龙心里地位相当的重,只在毛承禄等人之下,要不然毛有俊也没有资格决定对这些匠人用何等刑罚。如果万一治不好毛有俊的儿子,搞不好这厮凶性大发,就算有和记的战舰当后盾,也保不齐这人当场就会发作。
  黄玉成当下也是翻身上马,动作娴熟老练,博得毛有俊一声喝彩。
  两人和护兵们就要策马往毛有俊的住处去,这时和记的人闻讯已经赶过来了,为首是几个医官,带着治疗外伤的药箱和包扎用的细布赶了过来,身边居然是和记在皮岛的几个高级负责人,还有整整一个连队的辎兵,抬着众多担架和赶着几辆大车一起跑了过来。
  这种效率和对工匠的重视,立刻就是惊呆了所有人。
  连老潘等工匠都被惊呆了,他们生在辽南长在辽南,现在又在东江皮岛,曾几何时见过有人对工匠这么上心和重视?
  一群战兵都是柱着军棍发呆,有人口水都流下来了,因为和记的人不仅带着医药箱和担架和大车,还有人带着不少吃食赶了过来,似乎还是刚热好的,散发着阵阵肉香。
  整个人群都骚动了,和记招人的时候有很多人心存疑虑,不少人都是因为故土难离而拒绝了吃饱饭的诱惑,近来和记与东江关系尴尬,招人的困难程度成倍上升,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去年的财政困难影响到了皮岛的征兵和招募移民的动作,一年时间也就是送了一个营的新兵走,另外就是新兵家属,还有把十二团人手补充足了,也带了几千农兵和家属到宽甸一带拓荒,东江的人还是有相当人数不知道和记的家底和做事的方式办法,听说当然是听说过,但一切呈现在眼前时,给人的冲击力那是相当的大……
  毛有俊也带住了马,皱眉看了一会。
  他对黄玉成道:“你们和裕升怎么这么重视工匠?”
  黄玉成道:“不是我们重视工匠,是我们重视有一技之长的人。不管是匠人还是医生,不都是一技之长?军人杀敌,农民耕作,医生治病,匠人打造铠甲兵器,商人流通赚钱,都是各有精专。我们是根据不同职业的稀缺程度来决定待遇,象好的匠人比较难找,所以对我们那里待遇就比较高,我们李庄的匠人头领,待遇可比我高多了。”
  “这么说。”毛有俊突然大笑起来:“那些只会读书的书生,管他进士举人,在你们那里地位可是不怎么高啊。”
  黄玉成笑而不答,他自己也是秀才,并不认为读书人无用,不过读书人在和记的体系内肯定不如在大明拥有那般高的地位,这也是无可反驳的事实,这其中的分别要想说清楚恐怕要和毛有俊说三天三夜……以毛有俊的文化水准来说,黄玉成怀疑要解释十天也未必说的清楚,既然说不清,不如不说。
  好在毛有俊也不追问,已经耽搁了好一会儿了,想到自己心爱的儿子还在病中,尚在家中受苦,毛有俊不觉催促起黄玉成来,两人并肩而骑,十几个护兵簇拥护卫,向着岛上毛有俊的家中赶过去。
  ……
  李方沿着不太陡峭的山崖,缓慢的向上爬去。
  山崖上下都有一些积雪未融化,成年都是绿色的树木和白色的积雪夹杂在一处,到处都是山崖,山谷,狭窄的山涧小道,放眼看去,山峦叠嶂,层层叠叠的山峦一眼看不到边,到处都是绿色和白色混杂的景色,山峦之上全是密集的森林,哪怕是在后世,宽甸县的森林覆盖率也是相当的高,景色相当出色,在此时这个区域不象后世生活着几十万人,方圆百里也没有多少人在活动,在李方率领四十多个逃民向十二团的基地行军的间隙时,他总会打量着四周的景致,感觉到这景色的美好。
  只是到了晚上就不够好了,所有人都要动手去搜索干柴,这个时候的晚上还是零度以下,山风凛洌,如果没有火的话会把这些饥寒交迫的人给冻死,另外就是晚上兽吼声不绝,这个时候的宽甸还有相当多的野生东北虎,可不象后世碰上一只就是新闻,此时虽然这只队伍有四十多人,但如果闯到老虎的捕猎区,未必就不会被咬死几人,李方只披着一层锁甲,身边也没有信的过的伙伴,只有七八个辽民汉子,手里拿着削尖的长木棍,也没有经历过什么训练,倒是有一腔血勇之气,不过真遇到事情可未必靠的住。
  生火一是取暖,二来便是要驱赶走野兽,老虎和熊瞎子加上豹子猞猁都有危险,还好现在还没有毒蛇活动。
  这个年代在山里生活绝对不是好事,层出不穷的猛兽和各种毒物在夏天时会叫人类欲仙欲死,而生活困苦的人类又不得不逃离那些开发好的区域,不断的向未知领域进军。
  从崖下向上是为了寻找道路,宽甸地区也就是后世的宽甸县有六千多平方公里,等于内地五六个县的大小,境内是长白山山脉和千山山脉的交界,百分之八十五的山地丘陵区域,百分之十五的山间谷地和河流区域,平均海拔四百米,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九山半水半分田的纯粹的山区,在此时,比中国西南和陕北地区的地形更加不宜于人类生存。李方等人就是在不断的翻越山岭,进入低矮的谷地林区,然后再攀爬上谷,如此循环往复。
  在这里,人们已经走了四天,很多妇孺都跟不上队了,在此之前他们表现的很优秀,每个都是咬着牙齿跟上队伍,因为李方有言在选,掉队的不管,队伍不会减速不会停止,在这样的崇山峻岭当中这些老人妇人和孩子也是尽可能的跟着队伍,虽然男子们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但对妇孺老幼们来说也是相当困苦的事情了。
  每天晚上都是男子们主动担当了打火生火这一类的事情,好叫妇人和孩子们多休息,在火边早早沉沉睡去。
  四天多时间过来,人们的心理越发焦燥起来,妇孺们跟上队伍的困难也越来越高,随身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带着家属的男子们尽量把吃的省给妇孺,那些光棍汉就很难这么做,而且也不能苛责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都只是想先保障自己活下去,没有人能要求别人把保命的粮食奉献出来。
  气氛很压抑,人们不自禁的想着死在家乡的亲人,想着留着那一撮小辫子,到处挥舞屠刀无区别杀戮的女真骑兵,想着那些拼死跑出来又死在路上的人们,在这种时候,他们对自己是不是能够活着走出大山已经有了深刻的怀疑,而走出大山之后的生活也并没有抱以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个姓李的战兵说是他们基地就在大山里,屯垦也是在山里,从山里钻进钻出的这些人们已经对未来的日子感觉绝望了。
  短须汉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的道:“早知道不如被建虏杀了算了。”
  “也是啊。”黄脸汉子也瘦脱了形,不过他转回头看看身边的女人和孩子,又改口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走出来活下去就是赚到了。不为自己个,也为老婆孩子。”
  “他娘的。”豹眼汉子摸着后脑勺道:“当初为了活命剃了发,留了这一撮狗尾巴,到了那边人家全是没剃发的好男子,我他娘的倒象个妇人,这脸真是没地方搁。”
  众人一时愕然,倒没想到这人居然在这种时候想的是这等事。
  不过这么一提醒,众多汉子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都是有血性的辽东汉子,只是有人很决绝,事情一有不对就决然离开。而有的人是按着生活的惯性等着事情的变化,待一步步恶化到活不下去时才离开,在中间的一段时间里,也有屈辱和不甘,但为了活下去,有的人还是选择了忍辱负重。
  现在逃出来了,人家全须全尾,自己也是七尺高的汉子,结果留了条狗尾巴。
  黄脸男子道:“我身上有小刀,等要见人的时候先把头发给剃了去。”
  “这好。”
  “这兄弟到时也借我使使。”
  不仅身边的两个汉子要借,四周一脸疲惫的男子们都是提振起精神来。
  “还是活下去再说吧。”短须汉子的精气神都降到了谷底,说来也怪,越是没有家庭牵连的男人,反而越容易在逆境中早早放弃,而有家庭牵累的男人们,虽然累的要死,精神倒是都还好,没有哪个顶门立户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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