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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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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累你不能在家过中秋了。”
  “男儿丈夫志在四方,这点事也值当拿出来说么?”
  孙敬亭确实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张瀚倒有些心虚,不论前世今生,他都较重亲情,对节庆也比较上心,看来自己果然是小丈夫,算不得大男人。
  这时他又见到还是穿着男装的孙玉娘,窈窕身姿藏在藏青色的箭袍之内仍然令人怦然心动,张瀚正好看到她的侧面,看到玉娘侧面线条,一个漂亮女子,不论是侧脸还是胸前,都是美丽之极,张瀚不觉心生异样的情绪,一个美丽的少女,大约很难叫男人不为之心动,特别是张瀚很喜欢玉娘的那一点当世女子少有的野性,和玉娘谈话时叫他感觉很舒服。
  “孙爷……玉娘妹子,后会有期。”
  孙安乐已经不再自称会首,叫人称他东主便可,张瀚倒不好把架子摆的太足,这一声“孙爷”也是叫孙安乐心里很是偎贴。
  当下孙安乐抱拳还礼,还是一如往常的那种豪迈表情,玉娘脸上倒是笑吟吟的,还学着男子拱了拱手,说道:“张兄好走慢行,一路小心。”
  张瀚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同时玉娘没有表露出伤感的情状来,他心里反是有些失望。
  这几天张瀚也在考虑这事,打算到新平堡和娘亲说说这事,他不知道常宁什么模样脾气,不大了解,但玉娘不论长相模样还是脾性都叫他喜欢,就是家世稍弱些,不如常家财雄势大,但常家和张家没有什么互补的,单从家世上来说,常宁并没有太多优势。
  只是这事张瀚只能见步行步,梁兴等人也不好窥探他的心思,女方家里当然更不可能主动提这种事,虽说不少人在传张瀚喜欢孙玉娘,最终临行时,大家都没有揭开这层窗户纸。
  “嗯,多谢玉娘妹子有心。”
  张瀚拱了拱手,挥手扬鞭,马匹吃痛,四蹄扬起,带起片片烟尘和落叶,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第106章 回家
  眼看着张瀚离开,玉娘的脸庞上才露出婉约的伤感来,在这个年纪和这般经历的女孩子脸上,其实是一件罕有的事,孙安乐看到了,背着手叹口气,自己牵马先走了,孙敬亭看到了,上前劝说道:“我打听过了,文澜家里可能已经在给他提一门亲,所以文澜他始终没有开这个口……咱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可也没有把你这独生女嫁给人家做妾的道理……要知道那可是受罪的事,要伺候主妇,听人使唤,就算是有契的妾不能随意买卖殴打,但那冷言冷语和冷脸也不是容易受的罪,你打小娇生惯养,叔父怎么可能会同意!”
  “我不管……”玉娘咬着嘴唇道:“我就是想出塞玩儿,不为别的!”
  “你……”孙敬亭气急,说道:“我看你是欠打了是不是?出塞又不是玩儿,那是何等危险的事,你个女孩子家的凑什么热闹。”
  “我能骑马,一天不下马也不累,射箭我也射的准,寻常的男子也不如我,为什么你们能去我不能?我不管,我反正要去,你不带我,我就自己偷偷去……”
  “算了,叔父算是把你宠坏了……”孙敬亭不和玉娘纠缠,开始落荒而逃。
  玉娘脸上又露出笑容来,张瀚离别时她故意装着无事,就是打定主意,也要和堂兄还有张瀚一并出塞去,这在平常人家的女孩是想也不敢想的事,但玉娘感觉自己争一争的话,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真的父兄都不同意的话,就偷偷溜去。
  玉娘的眼发起光来,小女孩单人匹马,挟弓带剑,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然后迎面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少年郎策马而来……玉娘脸颊红了,吃吃笑了起来。
  ……
  策马狂奔,新平堡就在前方。
  秋风吹拂在张瀚脸上,带来丝丝凉意,他身上穿的还是夏天的衣物,茧绸袍子,内里白色的中单,浆洗的很干净,腰间的饰带,玉佩,头顶的方巾,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虽然身边没有妇人女子,张瀚也没有一点落拓邋遢,他很注重仪容仪表,有时候会自己在屋子里练习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符合美感和身份,这样做虽然很累,但也很管用,和张瀚交往的不论是士绅还是矿工,又或是官员士绅,都自觉不自觉的忽略了张瀚的年纪,要不是张瀚下的这一番苦功,恐怕要取信于人也难,更不要说短短时间确定权威和感召一批人参加到张瀚创立的基业中来。
  马蹄带起了大片残落在地上的落叶,这个时空的秋天也比后世要冷的多,极目远眺,四周的树木的树干多半已经是光秃秃的了,看着格外的凄凉。
  等看到熟悉的堡城时,梁兴将马鞭一扬,喝道:“这就是新平堡,孙黑子,汤望宗,还有你们几个,一会进去直接就到镖行报道,王都头会给你们好好松泛一下筋骨!”
  镖行里王长富的可怕,已经被梁兴渲染再渲染,一时孙耀和汤望宗等矿工提拔上来的镖师都情不自禁的缩缩脖子……孙耀咬着牙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梁头儿你莫吓唬咱们,只要李队头他们能过,咱们也能过。”
  孙耀确实是个胆壮的,其实矿工们都服气镖师,胆气,武艺,机警,反应,样样来得,武器也多,均使的很好,再有,镖师中十之七八都能自己看书,剩下的也多是识字,可以自己写信。
  这对文盲扎堆的矿工来说,这些镖师简直能披一层读书人的外皮,在矿工们眼中,这就叫文武双全。
  张瀚没理会身边人的这些小事,他已经交代下去,经手人就必须办的妥当。
  事实上他也不觉得王长富的训练有什么可怕,他是跟着操练过的,论体能强度还是张瀚后加的,要以原本的体能训练,几乎没啥用处,也就是阵列,旗号,金鼓,还有小队对战,这些东西张瀚不懂,都是王长富在搞,体能和队列还有内务,这一块多是张瀚的主张。也正是因为张瀚加多了这些要求,镖行操练才有鬼见愁的名气,若是以王长富原本的操练水平,最多也就是每天一操有点累人,但只要吃好睡好,那操练跟玩一样,就算这样,边军中连五日一操也办不到,可想而知大明边军都是什么身体素质了。
  进了新平堡北门,隔几十步远就是镖行和骡马行,正好快中午了,各人都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气,汤望宗嘴馋,说道:“这是肉香,嗯,是猪肉香!”
  梁兴笑骂道:“瞧你这馋样,咱新平堡的镖行顿顿都有肉菜,吃撑死你!”
  这年头,除非是天生的筋骨强健的,不然都是拿生命透支体能,张瀚不会这么对自己下属,所以新平堡这里操练的镖师,吃食上一点委屈也没受过,从每天二两肉菜的标准已经涨到四两,就是说中饭和午饭也都有肉。
  灵丘的矿工们吃的也不差,但都是隔多日才能有些肉菜,利润未见,投入已多,也不能和别的矿拉开太远,张瀚到底是生意人,讲究的是投入和产出,对镖师好是因为需要,对矿工好也是因为需要,他不是一味的烂好人,那样的人是走不到他今日的地步的。
  “东主回来了。”
  一个镖师眼尖,一眼看到了骑马在前头的张瀚,就这么大叫了一声。
  “东主?”
  “真是东主回来了。”
  院子里的操练声一下子就停了,一百多号镖师齐涮涮的奔了出来,领头的是王长富,这长大汉子一脸激动,老蔡等人跟在后头,几个匠人头目也跑了出来,王德榜手里还拿着一柄铁锤。
  对面街市上先是看到这边的动静,接着梁宏先跑过来,然后是周逢吉领着一堆伙计从店里出来,银库和粮库那边也出来几个管库的,扶着帽子往这边跑。
  张瀚心中也是感慨,一晃一个多月就过去了,自己在灵丘又踢腾出一片不小的基业出来,恐怕老周他们万万想象不到。
  这一个多月,各地的帐局和骡马行的生意均是很好,利润源源不断,给了灵丘那边绝大的支持。
  张瀚这里也是要去掉给郑国昌和麻承恩还有赖同心等各地官吏将领的好处,大约占利润的三成到四成之间,这笔钱花的当然心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明这里就是这样,商人没有官府撑腰想做大是绝无可能的事。
  “周叔,三柜,老蔡,长富,你们这阵子也辛苦了。”张瀚和先赶过来的打着招呼,接着是李玉景和莫宗通,李东学等人,这些人有的已经是副柜级别,有的还是大伙计,但随时可能派到外地当分店掌柜,这些人就是张瀚眼前最得力的人手班底,商务上的这一块,还有技术,工匠,俱都是眼前这么一伙人在帮着张瀚经营。
  武事上头,张瀚看看身后的梁兴和杨秋,加上一个王长富,这算仨臭皮匠了,梁兴现在倾向实战,王长富主攻操练,杨秋完全成了一个特务和仓储主管,这三位算是张瀚的武力班底。
  还有一个李慎明,那不算属下,只是好友兼盟友,灵丘那边,天成卫那边都有商会,象马超人和孙安乐这些人,则是商业上的从属小伙伴。
  穿越至今,张瀚环顾左右,心中也是有些自豪。
  他交的这一份答卷,自己还算满意,也完全是合格,可能有一些细微处做的还不够好,也出过一些错,但至今为止,总体的方向和大致的方针步子都走对了,若不然,和裕升也就没有眼前的这般景象。
  “东主回来就好。”周逢吉道:“主母这两天每天都问,叫我们打听消息,我说东主必定回来过节,只是心里也不知道灵丘的事弄妥了没有……”
  梁宏先在梁兴肩膀上捶了一下,接着向张瀚笑道:“府里最近热闹的很咧,东主还是赶紧回去吧,俺们跟着就来!”
  这时街面上又有不少人围拢过来,张瀚知道走迟了些,恐怕光是说话和回礼就得耽搁半个时辰,娘在家里不知道等的多久,当下向四周拱了拱手,脸上带出歉意的笑容后策马离开。
  老宅那边当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张瀚一行人到府门前时,常氏和一群家里人已经迎在门口了。
  “娘,我回来了。”
  张瀚满脸都是笑,笑容里虚假的部份少了很多。他继承了原本张瀚的记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情感,况且后世的张瀚早早就成了孤儿,对亲情的渴望一般人很难想象,对眼前的常氏,张瀚确实有很深厚的孺慕之情,无关利益和一切,只是纯粹的母子间的感情。
  “瀚哥,你可瘦多了。”
  常氏眼里含着泪,手也摸着张瀚的脸。
  对张瀚的年纪和地位来说,这么做并不合适,不过常氏这么做了,大家也没感觉不对或是别扭,张瀚本人也是一样。


第107章 窘迫
  在这时,各人才感觉到张瀚令人惊异的年轻,平时这年龄都被张瀚耀眼的光芒给遮挡住了。
  “哪瘦了?”张瀚摸着自己的脸,笑道:“在哪儿也屈不着我啊,每天吃的好睡的也好,又不曾打架动手的,操心反而比在这边少的多,灵丘那边好着呢。”
  “这么好?多咱你带我去灵丘看看吧。”
  灵丘那里张瀚预计要投两到三万两银子,明年可能投的更多,这等于以前太爷创下的全部身家了,这么多财产投在那里,常氏也是感觉似乎是在灵丘又有了一个“家”,想去看看的念头,并不奇怪。
  “娘放心,”张瀚含笑道:“得了空了,我那新马车造好了,咱们一起出门走走,不仅是灵丘,大同各地有咱家产业的地方多了,我陪着你各处逛逛去。”
  常氏听的心动,她在家里是闷的太久,但还是下意识摇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说罢了……”
  娘儿俩说了几句,常氏便向张瀚道:“还不赶紧见过你大舅和二舅!”
  “是!”
  张瀚肃容应了,回转身去,两个舅舅他还是幼年时见过一面,隔的时间久了其实相貌根本就记不清楚了,但大致的轮廓还算记得,两个中年男子又紧挨着站在常氏边上,料想就是大舅和二舅。
  分不清楚的,就是两个舅舅究竟谁是亲舅常进全,哪个是堂舅常进有?
  这也好办,张瀚到两个中年人面前,跪下行礼,低了头,口中道:“见过大舅和二舅。”
  这么一含糊,果然两个舅舅也没疑什么。
  张瀚回来的声势极为浩大,常进全刚刚看了个满眼,心中已经是什么滋味都有。
  张瀚在前,五六个带着兵器的护卫在后,然后还有大批的掌柜,副掌柜,都头,队头,各种名目的属下跟在身后,一个个都是满脸敬服的模样,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是懈怠,能近得张瀚身边的这几十人,常进全一眼看过去俱是气度不凡,个个都算得上精明外露,周逢吉和梁宏他熟悉,王长富和老蔡,还有梁兴,杨秋,莫宗通李东学这些后加入的人手,常进全就根本不认得,但不论是哪一个,或脸上有精明气息,或是剽悍孔武,一看就非常人的气态表现,随便哪一个,常进全都觉得不是易与之辈,然而这些人,俱是跟着自己家这个年未及弱冠的外甥,这使得常进全的心思十分怪异和混乱,令得他有些难以接受。
  “瀚儿,我这二舅远不及你啊。”
  常进全将张瀚扶起,语气复杂的说了一句。
  张瀚微笑,这才看的出来这一脸精明的中年人是自己亲舅,也就是二舅,旁边那个有点书卷气息的,当是自己的堂舅常进有了。
  常进有在一旁道:“瀚哥儿,若是你父亲还在,我不免要向他说一声:芙蓉万里潇湘路,雏凤清于老凤声,我那诚哥只知道生意经营,你家老太爷也只看经义诗文,你却不同,你的房中杂学甚多,涉猎极广,我看你书房里的书籍,翻动的多半也是杂学书籍,诸如《鲁班营造正式》,还有《家镜》、《木经》,火器类,各种营造的杂书均是翻动过,不过我看你读的最多的反是兵书,这东西有何趣味,我看了几本,似乎没有什么兴味……你那座钟,我已经拆开又装好了,想找些人仿造,可惜二弟他们不同意……”
  “这大舅真是一个书呆子……不过是一个颇有用处的书呆子。”张瀚脸上神色怪异,他没想到,自己的亲族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咳,大哥!”
  常氏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她害怕张瀚对娘家的长辈印象不好,当下阻止了常进有继续唠叨下去。
  常进全也觉得大哥有些丢脸,当下就发作道:“大哥你尽说这些没用的,那座钟一架值得百两,要仿制岂是简单的事?光是转轮,你得费多少工、力和物力。”
  两个长辈轮番反对,常进有脸上也有些失落,张瀚赶紧道:“大舅既然对这些事有兴趣,我这里人手物料都是现成的,想仿造这么个小东西不是简单的事?那座钟难的就是发条转轮,要契合的纹丝不差,这样报时才不会出错,若是工艺不巧,就白费了材料,所以这事不是急事,大舅你可以慢慢来,所需一应事物,均是小事情。”
  张瀚说着对一旁侍立的张春道:“现在宅里和外头的事都是你管着,大舅要用什么,要支多少银子,你都要应着。”
  又对老蔡道:“调多少工匠,用多少人,都是大舅说了算,老蔡你听着没有?”
  张春和老蔡当然是赶紧答应着,常氏和常进全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张瀚居然如此的大费周章的吩咐底下人,一时也是感觉脸上有光,至于常进有是不是荒唐,那反是不需要太在意了。
  常威也过来见了礼,表兄弟两人经常通信,见面后也还算亲热,张瀚拿出兄长的姿态,问着常威在这里是不是住的惯,缺什么,一边说着这些家常话,各人都是一边往府里走。
  张府的院子确实不大,进了三开间的门房,只有短短一截照壁,照壁倒是重新粉涮过,不过绕过照壁之后,院子只有横竖三丈多宽广,在后世还是大宅,在大明这会子,连普通的乡宦人家也是大有不如,院落过后就是大堂,然后是穿堂,又是一个院落,再过去就是后院,连左右套院也没有,在新平堡里的富人中也只是普通的宅邸。
  “东主,你们自家人叙话,我们告退。”
  “东主还请好好歇息,有话我们晚上再说。”
  周逢吉和王长富等人还算知机,院子不大,这么多人再涌进来站也站不开,就算张瀚有话同大伙说也不在这个时候,各人送进来之后就是一个个先请告辞。
  张瀚也不留他们,只说了句道:“明儿中秋,大家只留轮值的,旁人放假。这些事,由周叔来统调安排,然后三柜负责给所有人发些月饼吃食,不要勒掯,小伙计也都给,都不容易。另外,我后日就走,往张家口去,东学和预先挑好的人跟着我,长富,回头我有空了找你细说。李先生,帐上的事,恐怕要很晚再找你说,你得等我……”
  张瀚一回来,看看这些人,就知道自己的事很多,这一两日怕是轻快不了。忙是必定的,好在各样事都很顺当,没有什么烦难的地方,只是他日久不在,有很多事需得和各人当面说,算算今晚估计得三更过后才能休息。
  被他点名的各人纷纷点头,然后各人才纷纷散去,只剩下张府里的上下人等。
  张瀚一眼便看到杨柳,一个多朋不见,这小丫鬟风韵似乎又比此前强了些,面色如白玉般细腻白皙,两眼似秋水般向张瀚看过来,容光艳色映称的旁边的人都为之失了色,张瀚在这场合虽不敢多看,到底还是瞄了她几眼。
  接着张瀚转脸又和两个舅舅说话,叫张春赶紧安排酒席,他要和两位舅舅和表弟喝上几杯,家里的婆子和男仆们负责这些事,自是赶紧去忙活,小丫鬟们站在一处一时倒没事,荷花向杨柳悄声道:“你早起精心收拾了半日,到底还是有用,刚刚他可是瞧了你好几眼。”
  “他是谁?”杨柳微红着脸道:“瞧你这没规矩的样儿。”
  “戚,还没有当上如夫人,倒先和我摆上姨娘的款了……”
  “你这丫头要死是不是……”
  两人笑闹一回,荷花叹息道:“我看你这事多半能成,就是我,姿色平常,不知道将来落个什么下场。”
  荷花生的其实不差,中人以上的姿色,特别是胸前呼之欲出,张瀚也是喜欢的,只是被杨柳的美貌给比了下去。
  “你这妮子真是春心动了……”杨柳笑道:“要不要和主母说说,早点给你挑个人嫁了?”
  “别说话,大小姐出来了……”
  家里已经没有了外人,常宁也是出来迎接表兄。
  她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是没怎么见过人说过话的大家闺秀,常家也是世代经商的大家族,也有族学,也出过秀才,常宁屏息静气,从大堂慢慢走了出来。
  张瀚只觉眼前一亮。
  常宁的脸,似乎是有着天边晚间云霞般的绯红,又似乎是早晚间天地灵气所聚起的烟霜,两眼有着如秋水般的秀色,从眼到鼻,再到下巴,线条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整张脸精致的叫人几乎不敢细看,又不忍不看。
  不知怎地,张瀚此时此刻想起的居然是孙玉娘,玉娘也是极美,但比较常宁似乎还是差着一筹,而常宁的气质娴雅,玉娘是倔强中带着一点野性的美,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常宁见过大哥……”
  到了近前,常宁向张瀚行礼,微笑,面色微红,一切都是雅致大方,典雅有礼。
  “大妹妹向来少见……”张瀚此时有些智商捉急,后世的他是见惯花从,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恋爱还是在初中的时候,那种甜而酸涩的感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而后来在花从中打滚的他,无非就是逢场作戏,真正和女孩子这么正经的打交道说话,倒真的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在众人眼中,张瀚此时的表现倒真的是正常了,不论如何,当着常宁这般的绝色美女的面,以张瀚的年纪,手足无措才是正常的事情……


第108章 家常
  “好了,各人坐下说话吧……”常氏笑着道:“说是近的不能再近的亲人,这么多年也难得这般聚齐一回,上次二哥过来时瀚哥还小,太爷和他父亲还都在,这一晃就是十来年下来了……”
  众人闻言也是唏嘘,张瀚本人倒无所谓,常宁看了张瀚几眼,心中不免生了几分同情。
  再看张瀚,眉目清秀,举止从容,揖让着自己父亲和二叔几个进屋里说话,谈吐时也是从容不迫,而且,语气中充满自信,谈话的内容,常宁也是仔细听了,心中渐渐对张瀚升起一些佩服的感觉。
  毕竟是商家的女儿,常宁于商道懂得一些粗浅的东西,张瀚的话,精准老练,讲述灵丘的事情时,各人也是佩服他先隐忍再一击致命的果决,不知不觉间,整个房间便是以张瀚为主,所有人的情绪皆是随着他的话语而起伏着。
  “表哥,”常威听的心驰神摇,当下向着张瀚道:“听说你要去塞外,把我也带去吧?”
  张瀚道:“你道我是去游玩?塞外有不少马匪,北虏鞑子也分成若干股,有的和咱有交情,多半不认得咱们,万一有个冲突闪失,只怕到时你哭也哭不出来。”
  常威道:“我虽不擅武艺,也不懂射箭,但我打小爱骑马,一天不下马也不怕,也能吃苦,把我带上,见见世面,将来也好和表哥你一样,也能这般能干。”
  常进全原本是不赞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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