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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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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任敬点头,说道:“此行最大的收获。”
  “大人收到你们的秘密塘报,只通知了我们少数人做准备。”杨泗孙脸上露出笑容来,说道:“今天要给蒙古人,还有那些林中各部,巴尔虎人,克鲁伦河那边的鄂伦春各部,索伦人,还有瀚海蒙古,各地的喇嘛活佛,还有张家口和青城那边的汉商,给这些人来一个好好的震撼教育……嗯,这是大人的原话。”
  任敬等人都互相使着眼色,彼此都看出同伴的兴奋之情。
  这一次的决定显然是相当的英明和正确。
  原本应该在打了胜仗后第一时间就用红旗报捷,大张旗鼓,但任敬等人认为先密报上去比较妥当,现在看来,还是密报的决定更加英明,张瀚显然是更加的满意。
  城楼的鼓声更响了,第七团的龙骑兵们把大道和草场隔开,也在城门两侧戒备着,在不远处数里外已经用栅栏围了一大片空地出来,蒙古人都不知道和记在搞什么鬼,这原本就是给这些俘虏建的临时营地而已。
  城中隐隐传来欢呼声,想来应该是张瀚已经带着人从官邸出来,赶向城楼这边了。
  “这是献俘大典。”杨泗孙微笑着道:“最近我把大明会典看了一次,大约差不离的感觉了。”
  “乖乖,”任敬道:“午门献俘大典?”
  “差不多吧。”杨泗孙道:“就是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你知道大人不是很喜欢浪费时间。”
  “我看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能准备了。”夏希平不知怎地,有些看不惯杨泗孙这种满面春风的样子,他皱着眉道:“还请师指挥告诉我们细节。”
  “我不信你不知道。”杨泗孙看了夏希平一眼,笑道:“别对这些人有同情心,先打服他,再怜悯他,大人说过怜悯是强者的特权,如果你不如他们强,现在就该是乞盼他们怜悯你了。”
  夏希平默然不语,杨泗孙看看四周,笑道:“我得去和那大汗说两句,你们要不要过来?”
  ……
  城楼上的鼓声停止了,阿萨尔兰的眼中满是恐惧,四周全部是明盔亮甲的士兵,和打败他们的士兵一样,火铳,长枪,短刀,盾牌,明亮的胸甲,冷漠的眼神,高头大马兵强马壮,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对待,也完全没有想过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巨大的反差和令人恐惧的未知打跨了这个少年,叫他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父汗也象是苍老了二十岁,刚刚那个骑在马上的高级武官,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宣布了一些注意事宜,比如背缚荆条,赤裸上身在城楼下向张瀚跪拜请罪,请求宽恕,然后才会被宽恕,否则的话就会面临被斩杀的下场。部族也会被严苛的对待,会有大量人被杀,只有少数人可以幸免。
  大多数族人的性命就在顷刻之间,却图汗要拿自己的尊严换自己和部族牧民的性命,当然还有他们的草原牧场,原本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拿回。
  被征服者能有选择权已经很不错了,那个姓杨的高级军官相当傲慢的告诉他们,他见过卜失兔汗,现在这个蒙古汗已经死在与和裕升的战事之中,他也见过炒花台吉,这个不逊于卜失兔汗的大台吉,现在被和记供养在青城,他也见过俄木布洪,新的土默特汗和顺义王,现在也被供养在青城。他还见过女真的天命汗,见过科尔沁汗奥巴台吉,所有的蒙古人和女真的汗,他几乎都见过,却图汗虽然称汗,说到底也只是外喀尔喀一部的台吉而已,比起受封的顺义王,与大明交战的天命汗,正经的蒙古大汗林丹汗,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姓杨的军官说话真的打动了父汗,阿萨尔兰看到父亲原本挺直的腰背又佝偻了下去。
  在此之前,也许一部大汗的尊严使父汗决心就算是要死也得象个英雄,但他所有的指望和尊严都被一群商团军官践踏的丝毫不剩了。
  愤恨和恐惧夹杂着,但一切终于都要开始了。
  俘虏们发现城头出现了大片人群,不同于他们一直看到的穿红色或灰色军袍的军人,城头的明国人大多只穿着圆领的长衫,或是绿色,或是蓝色,或是紫色,这些都是和裕升的文职官吏,他们的袍服很合身,比军袍要长一些,袖口并不宽大,只是比箭袖也要宽阔一些,相比意气风发的军人,这些文官吏员要内敛一些,也要矜持一些,但不论如何,是他们陪着张瀚步上城楼,而不是军人们。
  除了官吏之外,更多的受邀上城楼的就是够资格的商人。
  来自大同的马超人,蒋大临,李大用等人,还有王达通,马超文等张家口的商人,当然也有青城的张子铭和傅青铭等人。
  这些汉商满怀欣喜,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出城查看,虽然短短时间,但那些相当机灵的心腹们已经办好了差事,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等这些商人出来汇合的时候,城里已经几乎是万人夹道,不少和记的人相当有经验,他们跑到张瀚的官邸之外等着,等张瀚在特勤人员护卫下出门时,所有人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所有人都在欢喊欢呼,向他们心中最敬重崇拜的人表达着自己的欣喜之情。
  近来城中的气氛相当压抑,很多人感觉可能张瀚这一次犯了错,轻率用兵可能会导致失败,最好的结果也是击溃敌人,但没有办法获得真正的胜利。
  兵事连结,军司的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连那些蒙古人近来在进城时的气焰似乎都是嚣张了几分,如果真的被陷进了对却图汗部的战事之中,最高兴的肯定是漠北的这些蒙古人了。
  此时捷报传来,一切都水落石出,城中和记军民高兴自不待言,口内汉商与青城汉商也是极其兴奋。
  所有人都是面露笑容,众人均道,可惜城中没有人准备鞭炮,不然的话非得一直放到天黑才过瘾。
  说话间俄罗斯人也从北城赶过来,他们极力保持镇定,也有人想在脸上挤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尴尬,谁都知道,这帮老毛子想的就是乱中取胜,最好和记陷在泥沼之中,由得他们出面调停,这样他们可以获取更高的利益,从表面上分析也能得出这样的结果,更深层次的考量普通人肯定不会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汉商们用好笑的眼光打量着这些有些不高兴的俄罗斯人。
  佩特林只是不高兴,眼下这事又不是他的谋划,想等着天上掉馅饼原本就不靠谱,他也没有把希望全放在和记的商团军战败上,但马多夫和司契夫等人相当的失望,他们不仅是失望,甚至可以说是愤怒了。
  一场打算全成空,和张瀚打交道就没有一次顺利的时候,这当然叫所有的俄罗斯人都很沮丧,佩特林还好,他原本就没有太大指望,而对马多夫和司契夫等人来说,这种彻头彻尾的失败感还并不常见,特别是司契夫等人,从西伯利亚汗国一路过来,在托木斯克和新修的伊尔库茨克一带只是和布里亚特蒙古人打交道,太轻易就能获取胜利和荣誉的地方,结果他们就变得不太能接受失败了。
  “我敢说就是在边境逮了一些牧民。”马多夫压着声音,两只牛眼里满是怒火,他的声音一向高亢粗旷,压低了象是一只被捏了脖子的鸭子,他愤愤难平的道:“一定是这样,他们在边境地区转了十来天,最后逮了一些牧民回来宣布大捷。”
  司契夫阴沉沉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想到这也有相当的可能,事实上一些俄罗斯开拓贵族也有这样做的时候,是为了向莫斯科邀功和寻求进一步的支持,有的时候宣告大捷胜利会鼓动更多的开拓贵族前来,这样就很容易的把假的胜利变成真的。
  “他们会不会真的假报捷报?”司契夫转头问佩特林。
  佩特林道:“先生们,首先我觉得闹这么大动静不太可能是假的,另外你们对商团军和张瀚的了解还处于臆想的阶段……”
  一群俄罗斯人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但他们并没有和佩特林争辩,他们已经到了城门附近,城门大开,只能看到无数穿着胸甲的骑兵手持火铳在警备,无数胸甲骑兵,俄罗斯人就只有这样一个看法,到处是明晃晃刺眼的胸甲,到处是制造精良上着刺刀的火铳,士兵们排列整齐,面容肃穆,军官们策马四处游走着,做出警备的姿态。


第1098章 软弱
  “我的天……”葛利高里惊呼道:“张续文两年前曾经和我说过他们和记有强大的军队,原来商团军真的这么强!”
  俄罗斯人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原本城中的驻军就是第九团,眼前的军队不论是番号还是军官并非第九团的人,这是很容易看的出来的。尽管俄罗斯人有时候会拿中国人的眯眯眼和小鼻子来调笑,号称对中国人的脸完全没有办法分辨。但那只是嘲讽和叽笑,他们并不傻,对中国人他们多看几次也就能记得长相了,第九团的军官他们记得很清楚,眼前明显是换了一拨人,包括他们带的士兵也是一样,而且相当明显,新军队的具装要比原本的驻军更上了一个档次,俄罗斯人不知道原因,但他们的眼可没瞎。
  第七团一直驻在旧中都一线,此前是驻在巴林部附近,防守粮道和警备科尔沁和东虏,任务很重,后来在和东虏打过一仗之后,部队获得了难得的经验,就象是好钢又粹了一道火一样,张瀚当然会趁热打铁。
  精锐都是打出来的,也是要训练和具装,在第七团与东虏战兵,装备都是优先级,调配人员也相当优先,另外就是周耀对第七团十分关注,训练在前一阵才暂停,这也导致被调来的第七团将士还沉浸在被苦训的状态之中,就象是拔出刀鞘的宝刀,身上杀气尽显,人也比第九团的袍泽们要瘦的多。
  直白点说,这些刚从周耀魔爪里逃出来的将士们,现在是真的很想杀人。
  俄罗斯人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他们下意识的退避了一下,不再往城外观察。
  马多夫原本一直在嘀咕,这一下彻底闭了嘴。
  他们一起登城,怀着异样的心思,站在城楼左旁的一侧,向着城外望过去。
  先是大片耀眼的白光,这是几千龙骑兵将士身上的胸甲闪亮,接着他们见到了这一生以来最壮观的景像。
  很多俄罗斯人在多年之后还忘不了在天启五年五月初时见到的情形,他们口述或是笔记,特别是佩特林,在他的晚年居住在莫科斯的时光里写了相当多的回忆录,包括第一次出使明国的记录,第一次与和记商谈合作的前后经历,包括后来买卖城兴盛之后他的经历和所见所闻等等。
  要记的事情很多,不过佩特林浓墨重笔,着着描述的还是他在这天近午时分,在高高的城楼之侧,在和记的大量的文官文吏包围下,在他眼中见到的情形。
  一望无际,一望无边,根本看不到头,壮观,奇景……
  俄罗斯人嘴里多半是这样的话语。
  确实不能怪他们,俄罗斯的对外征战,很少有遇到敌军过万集结的景像,最多的就是几千人规模的战斗,但这并不是俄罗斯人惊呼的理由,近两万俘虏,如绵羊般温驯,如同一群群沉默的羊群被驱赶着,那么温顺,那么驯服,在大量披甲士兵的押解下,这些俘虏沉默着,脸色苍白,低着头默默行走着,这种任人宰割的驯服模样,完全颠覆了俄罗斯人对蒙古人的既有印象。
  要知道,从翻越乌拉尔山之后,俄罗斯人一直和鞑靼人蒙古人在奋战,事实上俄罗斯人的血脉相当复杂,有雅利安日耳曼的哥特血统,也有东斯拉夫人,还有很多白化的鞑靼血统。在蒙古人统治东欧草原区域的时候,蒙古人大量杀死原本的土著斯拉夫人,用强奸和抢掠等著多办法抢掠当地的女人,生下大量的子女,等俄罗斯人成立莫科斯公国开始战争时,他们杀死了大量黄化的鞑靼人,但留下了白种相貌特征明显的蒙古人后裔,这些人又和斯拉夫人日耳曼人混血,最终形成了俄罗斯这个明显有异于西欧和东欧白人国家的新兴帝国。他们崇尚暴力,对土地有着和蒙古人一样程度的病态渴求,这导致他们一直往东推进,一直推到了蒙古高原,也就是蒙古帝国发祥的地方。
  蒙古人既是他们曾经的统治者,也和他们有血脉之亲,在俄罗斯人看来高原上的蒙古人确实衰落了,但仍精于骑射,拥有彪悍的体格和性格,俄罗斯人一直没有将蒙古高原纳入直接统治之下,可能和这种文化和血缘上的认同感有些关系。而现在,他们精神和血脉上的共主惨败了,不仅是惨败,而且是从精神到肉体上都跨了,近两万人,赤手空拳,衣衫褴褛,徒步前行,狼狈不堪。
  “看他们。”司契夫脸色惨白的道:“象是被人从坟墓里刚挖出来!”
  “他们已经跨了。”佩特林喃喃道:“就算现在给他们世界上最好的刀枪,这些可怜虫也没有反抗的决心和意志了。”
  佩特林转向众人,一字一顿的道:“我从未见过这样凄惨的场景,叫人永世难忘。现在我要告诫诸位,我们俄罗斯商团的宗旨就是与和记友好相处,展开持续不断的贸易,用张瀚的话来说这叫双赢,从今往后,希望大家牢记这一点。”
  俄罗斯人没有人说话,他们继续用阴沉的眼光看向前方,这种凄惨的场面将来会一直留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历久难忘。
  蒙古人从远方来,大队大队的走过来,排成了十几人一排的纵队缓步而来。
  四周满是押解的士兵和看热闹的商人和伙计们,也有越来越多的喀尔喀部的蒙古人跑过来看热闹,人流越来越多,渐渐的连很多披甲的蒙古兵也跑了过来,商团兵并没有在意,只是把这些喀尔喀的蒙古甲兵隔开,好象他们也是普通的牧民一样。
  甲兵们神色复杂,但很多人都是主动把弓箭和刀枪收了起来。
  他们知道却图汗部,很多人和这个部落打过仗,知道对方的彪悍勇武。
  这个部落一共也就四五万丁口,估计是能上马的男子都算在内就这么多,而眼前最少有近两万人,这说明整个部落已经跨了。
  一共才不到二十天时间,却图汗部连大汗和诸多的台吉在内都被俘虏了,这个结果叫很多喀尔喀人根本想象不到,甚至无法接受。
  但越来越多的喀尔喀披甲兵和牧民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相差太大了,在这个时刻原本有一些不服气的喀尔喀人彻底明白过来了,两边的实力真的是相差太大太大了。
  很多牧人为之色变,他们想明白了,如果对方愿意根本不必要贸易,就如蒙古人一样,纵兵抢掠就可以了。他们的牧群,马匹,牛羊,他们拥有的一切根本就是纸糊的,大汗们保护不了他们,手中的弓箭和跨下的战马也根本保护不了他们,那些长矛保护不了他们,他们十分痛苦,因为在此时此刻,仅有的残余的遮羞布被扯了下来,他们才感觉到自己有多无力和软弱。他们既没有决心和意志,也没有财富和武力,更没有优秀的领导,他们心头都是一片茫然,在这种时刻,没有人想到自己的首领,也没有人想到几位大汗,倒是有不少人想到了活佛们,他们开始念起佛号来,好象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当然这样做其实是徒劳的,没有人感觉安全,特别是在成群的胸甲骑兵面前,他们显得更加孱弱和胆怯了。
  远方的佛寺方向似乎也有了动静,大量的喇嘛从南边的佛寺中出来,他们看到了这边的异常,不过应该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众人看到几个年轻的喇嘛骑着马赶过来,于是有一群虔诚的牧民骑马赶过去,替那几个喇嘛通风报信。
  车臣汗硕垒,土谢图汗衮布,扎萨克图汗诺尔布,这三位大汗终于也赶了来。
  他们身边有大量的甲兵,因为前一阵三位大汗在一起围猎,他们因为贸易城池要开市的事情赶过来,然后在等待期间三位大汗召集精锐的部下一起进行围猎。
  现在战事突如其来的结束了,听到消息之后,三个大汗一起从围幕中赶过来,他们也见到了一生中最难忘的场景,他们很想今晚就把这事给忘了,可是以后的二十年内,这些蒙古人的大汗都会在同样场景的噩梦中惊醒,甚至在和记统治草原多年,相安无事多年之后,他们仍然会被这种类似场景所吓醒。
  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白,包括此前一直侃侃而谈智珠在握,英武和勇气还有智慧并存的多尔济等人。
  这些青年台吉反而是最害怕的一群,他们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不象那些大汗和老台吉们生性谨慎,知道喀尔喀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弱的时候,对他们的打击是双重的,简直是在脸上被人打了一记又一记的重拳,那些胸甲骑兵,驻在城里的时候没感觉有多可怕,但当他们成千上万骑马在城外列阵,手持着精铁打造的长枪或马刀,或是拿着上了刺刀的火铳的时候,这些青年台吉才感觉到自己这边有多孱弱。
  牧民和甲兵们一样,没有队列,也没有相关的训练,所有的有关战争的一切都是空白,只会一拥而上的射箭,连怎么列队都办不到,更遑论做更复杂的事情了,他们的兵器很烂糟,很多骑兵的长矛或是腰刀根本就已经好几十年,到处是崩口或是有地方都朽烂了,他们的绵甲很轻薄,铁叶不全,他们也没有更多的防具,很多人连一顶铁盔都没有,就算是这样他们都是精锐,而看着眼前的佩带前后胸甲,或是穿着有护心镜的铁鳞甲的骑兵,看着他们手中的兵器和整齐的队列,看着一面面军旗调度军队,旗帜一挥,就有队伍应旗,然后调整奔驰,在他们一起奔跑的时候,就算只有百骑也是令蒙古人胆战心惊,除了甲胄兵器和队列,他们的指挥调度和气势也令这些青年台吉感到自己的荒唐和自己一方的脆弱,而当看到那些羔羊般的俘虏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高大的却图汗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时候,这些台吉感觉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但是他们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1099章 拿去
  “兵强马壮啊,令人叹为观止。”车臣汗硕垒满心庆幸,在所有人首鼠两端心怀不轨的时候,他是一直保持最冷静的一个,甚至他派了一个心腹台吉到张瀚那里表过忠心,所以现在他是最从容的一个,还能有闲心点评着商团军的军容军姿。
  军令司调第七团过来当然保持了相当的机密,第七团已经赶到数日,一直没有露面,直到张瀚他们知道俘虏即将押至,才把第七团从南边紧急调过来。
  这毫无疑问强化了震撼感,这是过万的具甲骑兵,虽然在此之前这些骑兵大半是步兵,这两个团也是具甲和战马数字配给最高的两个团了,在中线和南线的驻守兵马并没有这么强,而且第七团很快就会调走,调离了一个团,中都行军司那边只能用辎兵先顶上,这样会造成战线不稳,这会造成不必要的风险,最多几天之后,第七团会调走,不过这些蒙古人不会知道,他们就看到眼前一望无边的胸甲骑兵,看到他们胸甲在闪烁着光彩,感受到磅礴如海的压力,再加上凄惨之极的俘虏还在源源不断的前来,行走的俘虏成了排成了纵队,象是在草原上新修了一条黑灰色的道路,他们的毛皮袄服当然没有染过,所以多半就是灰色,加上脏污的厉害,所有人就象是一群群披着黑色毛皮的走兽,没有比这更狼狈的事了。
  张瀚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欢呼声快要把所有的杂音都盖下去了,军人们无比崇敬他们的大人,所有将士先行了军礼,然后把手中的兵器抬高,开始欢呼起来。
  城头上,城下,草原之上,到处都是欢呼的声响,城头上的人们也被感染了,俄罗斯人脸上露出强笑,在城墙一侧的漠北三汗们脸上露出欢笑,好象他们真心喜欢眼前这一切一样。只有汉商们,包括王达通等人在内,他们和军司人员一起欢呼致敬,张子铭等青城汉商更是眼中流泪,他们做梦也没有想过,居然会有看到这样场面的一天。
  回首顾盼,当日被蒙古人视为牛马,肆意凌辱的日子似乎还在昨日,而今天就能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那些曾经自诩高贵无比的蒙古大汗和台吉们,如牛马一般的徒步而至,接受汉人的检视。
  这是何等的骄傲与自豪,何等的令人激动!
  很快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看向张瀚,将士们的目光坚定而骄傲,而官吏们更多有一些从容,商民百姓们则是骄傲与兴奋,他们不太明白眼前的一切事物的细节,但绝不会阻碍他们一会儿纵情欢呼和共谋一醉。
  这不仅是商团军或和裕升的胜利,而是整个漠北草原上汉人的胜利。或许两族相争总会有倒霉的一方,但庆幸的是这一次是汉民们胜利了。
  而且相当明显,和汉人千年之下的传统一样,当汉人强盛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宽容,最少眼前这些俘虏不太可能会被屠杀干净,尽管他们的祖辈经常会这么做。
  俘虏们在龙骑兵组成的通道经过,他们排成了相当厚实的纵队,前队已经接近城门,尾巴还不知道被甩在哪里,地平线上根本看不到尽头。
  在一片寂静中,只有俘虏走路时发出的沙沙声响,象一群在桑叶中啃食的蚕,也有低低的抽泣声,那是老人和孩子,他们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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