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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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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才会在眼里和身上带出这些叫人害怕的杀气出来。
张瀚前世算是杀伐果决,今世已经亲手杀过好几个人,不论说哪一条他也不弱于这些人,站在这些剽悍汉子们的身前时,他的身量,气息,胆色,还有那凌于人上的目光,都是足以压服眼前这些桀骜不驯的边军汉子们。
“看,咱们东主这么往人前一站,那气势,了不起!”
“刚刚这群家伙打咱们眼前过,你他娘的可不是这么说的。”
先说话的是汤望宗,后说话的是孙耀,这两人已经安顿下来,住处找好了,发了腰牌,上头有他们的名字,身高,体形,相貌,年龄和籍贯等各种信息,十分详细,另外每人发了根铁枪,还有腰刀,发下来的时候还特别嘱咐他们要好生保养这兵器,那把刀是买的上好闽铁打的,工本钱就是六两银子,还不算铁匠的工钱,铁枪也是精铁打制,不是边军用的那种烂货。另外就是每人一面盾牌,刀牌这东西难练,但队中不能没有,这得看天赋,如果练的不好,时间久了就转练长枪或是镗钯和长刀,他们编成的小队里还有一根火铳,是东北院里自己制的,也是先练着,谁打放的好,可能将来就编在火器队里头。
每人还发了一顶笠帽,这是夏秋天时戴的,再过一阵再发一顶暖帽,每人一双长皮靴和短靴,还有一双布鞋,袍子是灰色,袖口短,下摆也短,人穿着再束上腰带,整个人就精神了很多,东院里有二百多号镖师,全部是一样的衣服,帽子,一样的牛皮腰带,上头有卡扣,可以悬挂东西,一样的靴子,孙耀和汤望宗换了衣束,领了一些洗漱用具和被褥,出来时已经感觉和院里的镖师们一样,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了。
他们和镖师惟一的不同就是胸牌上有一个明显的“学”字,这是见习镖师的标识,只有把这个字去掉了,他们才算是正式的镖师。
孙耀和汤望宗都有赏银,孙耀尤其富裕,离开灵丘时孙耀给家里留了不少银子,可身上还带了不少,原本打算到新平堡就看房子,自己买个住处安顿下来再说,结果在东院里晃了一圈,和不少镖师打了招呼,彼此记了姓名之后,一种集体荣誉感自然而然的就生了出来,孙耀和汤望宗一合计,银子搁在身上不是个事,两人跑出去直接存到了和裕升的帐局里,领了凭单往身上贴身的地方一装,就算安顿了下来。
和他们一样的新镖师也有一些,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这一群夜不收,他们单独院一个院,衣服样式什么的都是一样,但明显和镖行的镖师们格格不入,这一群人,很有点特立独行的感觉和味道。
孙耀和汤望宗暂时还没操练,身上精力足,好奇心也重,看这么一群家伙一起往西院来,两人就索性跟了来,别的镖师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这俩家伙窜出来都是冷笑一声:这两货,过几天有哭的时候。
“标下等,见过东主!”
一个矮壮汉子跨前一步,怒吼着向张瀚问好。这人的罗圈腿十分明显,比身旁的夜不收们明显矮一头,但脸上凶悍之气十分明显,气势明显强出一头,张瀚注意看了,只有少数几个夜不收脸上凶悍之气不减,大多的人,看那矮壮汉子时,都是有些忌惮之意。
王长富上前对张瀚耳语道:“这是王朵儿,鞑官后人,一向在蓟镇效力来着。”
“北虏啊?”
“东主可不能这么说……”王长富一脸郁闷的道:“鞑官和北虏不同,对咱大明忠心着哪。”
“非我族类什么的……”
王长富急眼了:“东主,人家给咱大明扛了二百多年的活了,北虏他们可没少杀,你可甭胡咧咧了。”
张瀚记得看明末清兴的书籍时,蒙古人和后金可是铁杆好哥们,沈阳辽阳全是投效的蒙古人打开的城门或是在城中作乱,帮着后金攻下大明的坚城。不过鞑官似乎确实是和普通的蒙古人不同,国初时投效,然后一直替大明戍边打仗,在京卫里鞑官最多,明初的骑兵队伍里似乎很多鞑官,还有一个鞑官家族还做到侯伯的位子,从王长富的话里来看,这帮人还算是靠的住。
第111章 安排
“好汉!”
既然信的过,张瀚便是按着朵儿的肩膀,赞了一声。
“标下谢东主!”
朵儿红头涨脸,谢了一声退后。
王长富小声解释道:“这厮其实已经是队官,后来醉酒误事又殴打上官,然后被革职,差点没地方混饭吃……”
张瀚也小声道:“不是叫你找些厚道稳重些的人吗?”
王长富诧异道:“这样的人有家有小要养家,还当过队官,还不够厚道老实?东主,他们可是夜不收啊!”
张瀚喃喃道:“懂了……”
“在下任敬……”
“在下赵世文……”
“在下赵世武……”
赵世文和赵世武是兄弟二人,均是山西人,却在延绥镇当夜不收,家小在大同这边,这一次算是能回家就近谋事,两兄弟都膀大腰圆,神情剽悍,张瀚对他们也十分满意。
“在下李从业,见过东主。”
李从业也是蓟镇过来的,嘴里一口南音,看王长富的脸色,对李从业也是亲厚有加,张瀚心中明白,这大约是王长富的旧识,他着意看了一眼,李从业身量适中,走动时脚步轻捷,眼神锐利,脸部线条明显是南人,他没有细问,只是照例勉励了几句。
“在下愿为东主效力!”
三十来人,一晃儿功夫也就接见完了,张瀚的表现也是叫这些夜不收们初步的接受。
各人都是老于沙场的好手,张瀚的气息并没有刻意展露出来,但从话语,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透着强悍的自信和掌控力,而各人也听说过,东主打放火铳是个好手,亲手格毙多人,在见着张瀚之前,各人都不大相信,毕竟东主太过年轻,此时见了面了,夜不收们倒也是信实了此前的话,没有这气息的人,装也装不象,有这气息的人,纵是不刻意显露,到底还是能感受得着。
王长富道:“就是王朵儿和赵家兄弟,李从业任敬这几人跟着东主。”
张瀚点点头,向着众人道:“大家各有原因,离了边军到我这里,此前已经给过安家银子,今日初会,我这东主也不能太小气,每人再发给五两银子,挑出来随我出外办事的加倍,各人在此好生操练,我知道各人都有本事在身,但我每月给各位三两月俸,每家按丁口给粮食,发衣服鞋子,也不是叫大伙在这里每日闲晃的,有事出去办事,没事就接受王都头的管束,不服管束的也好,退了安家银子,海阔天空任你去得,到我这里,就守我这里的规矩,军中有斩刑,我这里没有斩刑,但规矩其实是比军中还严,各人听清了么?”
朵儿又上前一步,昂首道:“咱知道银子多拿就得有多拿的道理,东主放心,咱们受得管束,家小也搬取了来,忠心也是没有二话,既跟了东主,就是指东打东,指西打西。”
这王朵儿虽是鞑官,到底归附二百来年,说汉话已经与汉人无异,不过这些鞑官出身的也多半还会蒙古话,加上武艺过人,骑射俱佳,倒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张瀚心中也是有些感慨,这样的人才,边军不得用,叫自己一个月三两银给请了来,而且对方明显感激至诚,在到新平堡之前,这些人是自己也吃不饱,更不论家小,现在的境遇比起在边军时天差地远,忠心什么的,确实也是不在话下。
其余众人当然也是依样学样,有不少人肚里也是暗骂,朵儿这厮看着粗直,其实心思动的真他娘的快。
张瀚此时也有些疲惫,但还是得振作精神继续忙碌,他和众人说了几句后折向自己的公事房,李玉景还在那边等着他。
这一弄连晚餐也是在房间里吃的,常氏差人来叫了张瀚几次,见他实在忙的不可开交,也就算了。
一直快到起更时分才把各处的细帐给看完,有一些需要批复的张瀚顺手批了下去,对李遇春等在外的重要人物,张瀚分别写了几封信,交代了未来几个月大致的方针策略。
这一走估计最少最快三个月,甚至可能一来一返要半年时间,张瀚在信中都是写明了,自己此行要很久时间,为了未来大计,此行也是非走不可。
主店他交给周逢吉,收粮是李遇春,老蔡是骡马行和兼管工匠,李玉景管账目,杨士明管银库,还有几个管其余的各库,除了账目是没办法外,张瀚也不大愿意叫人知道自己的全部家底是多少,哪怕是自己的部下。
王长富也不走,镖行的日常事务由他和梁宏管着,梁宏主要是管镖行,同时协调各处的关系,定期由梁宏负责召开会议,由周逢吉来主持,各人遇事可以商量着办,决断不了的急事,张瀚叫他们请李慎明帮着参谋,如果还是决断不了,就由这些掌柜级别的投票决定。
梁兴跟着一起走,张瀚对这个部下有心要提拔重用,历练是最好的帮助,杨秋原本也想带着,可这边很多隐密的勾当都是杨秋在做,镖行里的见不得光的人和事,也是杨秋掌总,把杨秋带着,张瀚担心后院起火,只得叫他留下看家。
“东主,最后还有件事……”
张瀚起身要走,李玉景赶紧也起身,脸上露出一脸为难之色。
张瀚道:“怎了?”
李玉景道:“这个月预计要增加三成到五成的纯收入,咱们给大同和阳和那边报的帐,怎么办?”
张瀚想了想,说道:“莫以小失大,眼下咱们还需借力的地方多,咱开辟了这么多新店和新路线,伙计人手明显增加,报过去的帐还是那样,人家会怎么想?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每月增加多少,你从其中拿出三成,给这两家分别算上。”
这三成最少也是一两千银子,这还是“小财”?李玉景先是有些不以为然,接着倒也是释然。张瀚若不是有这样的胸怀和手笔,恐怕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
“还有太原和赖参将这里,还有另外几处,照例的贽敬之外,这阵子每月逐渐多加一些,度不可过,每月加一成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太原是张全昌,另外几处就是东路和西路等驻守参将和游击将军等,还有地方上有一些实权的掌印指挥,有的是按三节送礼,也有的是每月都有,按重要性和关系亲疏远近,李玉景手里就有一张单子,记录的十分清楚。
张瀚这时捏了捏眉,感觉十分的疲惫,从灵丘到新平堡奔波了几天,回到堡里就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他微微苦笑,还好自己这年纪和身体,换个人还真不一定顶的住。
“东主出来了?”
蒋奎站在院门口正打呵欠,已经起更,在这时代多半人早就睡了,就算张瀚也是习惯了早睡早起,和后世声色犬马夜夜笙歌完全不同,看到张瀚出来,蒋奎赶紧迎了过来。
“不牵马了。”张瀚看看远方的天际,群星闪烁,月亮又大又圆,似乎比往日离地球接近了很多,隐约似乎都能看到环形山,明日就是中秋,这阵子天又晴好,月色光亮,几乎可以如白昼一般视物无碍,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吹拂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叫他感觉十分舒服,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他摆摆手,叫蒋奎不要牵马,借着月色清光,他在半夜的街道上慢慢走着。街道寂寂无声,也没有灯光照亮,还好星光月色足够明亮,能够叫他很轻松的找着回家的路。
这个时候,人的思绪很是发散,张瀚也想起了后世的种种,但没有几步路,念头就是又转了回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有与自己相关的这些人们,这里已经在张瀚的心灵中占据了更重要的位置,曾经的一切已经渐渐淡忘,在大明和自己掌握的这一切,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家里的大门关上了,角门那里挂着灯笼,门也是半掩,张瀚几人的脚步传来时,角门推开,一个小厮睡眼惺松的看过来,见是张瀚,精神便是一振,先向后说了句话,接着赶紧提灯笼迎了出来。
接着是张春出来,张瀚见了他,笑骂道:“你现在每日要管的事情也很多,这么晚不睡等着我,还以为是以前呢?”
张春呐呐的道:“东主你不在家也罢了,在家的话我早早睡了,总感觉心里不得劲。”
这一趟出外,张春也是强烈要求跟着一起,但张瀚考虑到内宅和外头要有个能居中联络的人,张春虽小,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但段时间历练的还好,不论读书还是办事见人说话已经有了章法,年轻不怕,就怕蠢的不可调教,那就完了,张春还好没有叫他失望。
“好了,你们莫在跟进来了。”
张瀚进了内宅门,他摆摆手叫蒋奎等人莫要再跟进来。
府外有几个小院已经是杨秋买下来,有人在那边轮值护卫,府里就没有必要弄的剑拔弩张的,张瀚害怕常氏等人紧张。
他在外头做的事,多半都是瞒着常氏,特别是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更是万万不能吐露一字给内宅的人知道。
就算内宅有人知道一些,也是严禁在常氏面前吐露一字,这些事都交代张春去办,想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第112章 夜袭
半夜已经有些露水,张瀚踩着湿滑的石板路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常氏住最里头的后园,张瀚住第二进的主屋,边上东屋是他的书房,西屋是见人的客厅,厢房摆放着府中的杂物一类的物品,这条路张瀚走了多次,再熟悉不过。
“东主,东主……”
自己房间的灯却是亮着,昏黄的灯光下有曼妙的身影映在窗子上,那人似乎是在想着心事,偏着头,也可能是在看书,或是照镜子,仅从灯光看过去,身姿曼妙,曲线动人,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诱人的美感。
张春在后小声叫着,张瀚看到自己屋中窗前的情形就是一呆,这时才醒过神来,扭头道:“怎么我房里有人?”
张春道:“东主你此前都在灵丘,屋中反正无人住,书房住了大舅爷,宁小姐住主屋,西屋住了威少爷,厢房里都住着他们带来的下人哩……”
“怪不得……”张瀚这才想起来自己出了个乌龙,他现在的居所是常氏边上的厢屋,今日早些时候是常氏亲口同他说过了,这事自己忙的一团乌糟,居然是忘的干干净净。
他看张春脸色有些诡异,显是不大相信自己已经忘光了,心里没准有什么龌龊不干净的想法,张瀚轻轻一跺脚,说道:“不早些说!”
“谁在外面?”
他刚转身要走,里头传来常宁的惊叫声,张瀚一阵心虚,刚想出声解释,但见几条黑影自左右厢房和夹道的中间地方冲了出来。
张瀚大吃一惊,张春已经在一旁惊叫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声音高亢,立刻就有人被惊醒了,但那几个黑影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还是直接冲向张瀚的卧房……张瀚几乎立刻就断定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他的卧房,他又刚回新平堡,可能谋刺的人没有想到,张瀚回来的这么晚,而且没有住在自己的房中。
“你去拿火铳!”张瀚简捷的吩咐一句,叫张春去拿收在院里隐秘地方的火铳,张春和梁兴是一起学习打放火铳的,装填和使用都没有问题,这时候光是叫没有用,张春的声手也不足去肉搏,不如叫他去拿火铳装填,可能还能派上用场。
张瀚算算时间,估计等蒋奎等人赶进来已经不来及,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往屋子那边冲去。
这时他看清刺客有三人,一人站在窗子下,另两人已经在撞门,看到张瀚过来,站在窗下的那个赶紧迎上来,挥刀就砍。
张瀚这阵子习武的时间很多,在灵丘除了有事情时,闲暇的时间比在新平堡要多的多,他每天早起先按王长富教的办法站桩,然后用自己知道的办法锻炼体能,接着再不停的挥刀,有时候也会和蒋奎或是蒋义两兄弟对练,他原本就是自幼习武的底子……当时的晋商子弟,自幼学武的很多,因为要出门跑生意,走南闯北,意外很多,土匪杆子多若牛毛,有些地方的农民,白天种地,晚上拿把刀就是劫匪,出门的商人就算带着镖师,自己能练上几手也是好的,最不济也是强身健体,张瀚的功底打的还算扎实,这几个月的练习也使他进步极多,看到那人拿刀劈砍过来,张瀚脚步移动,让开来势,也是一刀还砍过去。
他这一刀比对方还要快些,又是攻其肩部要害,那人不敢再攻,赶紧挥刀一架,两刀相错,一阵叫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声传扬开来,刀身上都是荡出一长溜的火星。
张瀚没有留手,提刀又劈砍过去,连续几刀,刀刀都是用力猛挥,那人架着两刀,感觉吃力,开始急步后退,连续退了五六步后,才又横过刀来,把架式重新摆好。
这时张瀚才有闲暇看那边,两个汉子已经撞开房门要冲进去,叫张瀚感觉庆幸的就是常宁见机的快,早就吹熄了灯,此时房间中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人影,更不可能知道人在哪里。
情况危急,张瀚顾不得被刚刚那人追斩,疾步冲向房门前。
两个黑衣蒙脸的汉子已经冲到房里,张瀚进房时,借着月色微光,看到他们正站在原地发征,常宁穿着一身顺滑的丝质亵衣站在东墙的墙角,很冷静的看向这边,见到张瀚冲进来,常宁的眼中先露出惊喜之色,接着原本沉静的脸庞又露出惊惶之色,她的樱唇微张,想说什么,最终又是什么也没说。
张瀚一看就明白,常宁真是冰雪聪明。
她已经明白了这两人不是针对她而来,常家刚到新平堡,连基业也没立,不会得罪什么人,旧日在老家的仇家也没有要生死相搏的大仇,就算有人对常进全有什么不满,也没有巴巴的跑几百里地到新平堡来,然后在张家刺杀她一个少女的地步,那不是报复,是纯粹的傻子。
不是针对她或是常家,很明显,就是因为她住的这间屋子所致,仇家必定是张瀚的,常宁知道表兄锐意进取,而且镖行和骡马行都是要武力扩充地盘的生意买卖,叔父每常闲时也隐约提起,综合在一起一想,常宁就知道这两人是针对张瀚而来。
这些事,说出来不复杂,但能在被人挥刀冲入闺房的紧张时刻,短短时间就想明白,常宁的冷静和聪慧也可见一斑。
两个蒙脸汉子只迟疑了几息功夫,反正他们接的令是杀了这房里的人,至于是男子还是少女先可以不管,将人杀人,回去再慢慢打官司,两人一个迎向张瀚,另一人手挥长刀,便是向常宁的额前猛劈过去!
紧急之间,张瀚不及细思,错步斜抢上前,刀光一挥,封挡住劈向常宁的一刀,金铁交错声中,另一人的刀影斜斜自他肩膀处划过,划破他的衣服,带出一长溜的血雨。
张瀚闷哼一声,常宁这时惊呼一声,声音很小,并不是因为自己,只是看到了张瀚的受伤,这时张瀚用左胳膊夹住了她,将常宁往床里的一处角落拖去,这床下其实是火坑,在西山墙这里有一个小的三角夹角,张瀚带着常宁瞬间躲避过来,常宁在内,他在外,长刀斜举,最少在短时间内,张瀚不怕被人攻破防御。
这时他感觉身侧的少女呼吸陡然变的沉重起来,就算刚刚长刀加顶,常宁也没有这样急促的呼吸,接着是他的身体一侧感觉微微发烫,那是常宁的体温骤然升高,张瀚心中有一些讶异,微微侧脸,却是看到常宁绝美的面部弧线和如玉般的脸颊皮肤,精致小巧的鼻子就在张瀚的两眼之下,鼻翼微张微合,呼吸仍然急促着……
“胳膊……”
看到张瀚有些怀疑的眼神,常宁的脸红的几乎令人心醉,张瀚几乎要忘了眼前还有两个生死大敌。听到常宁樱樱的话语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胳膊一直挟在常宁的胸前,怪不得胳膊一直感受到一阵阵的柔软……
这时他才醒悟过来是什么局面,常宁和自己紧紧挨在一起,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处,常宁的脸离张瀚的下巴几乎只有不到一指之隔,他和她的呼吸都要融在一处,而张瀚的胳膊,还是紧紧挟着常宁的胸口,少女的体香也一阵阵的飘到张瀚的鼻间,直入心田,加上急促的呼吸,怀中玉人又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张瀚居然感觉到自己下半身的一些微妙的变化……
张瀚两眼死死盯着两个对手,嘴里下意识的轻语道:“该死……”
常宁和张瀚贴的太紧太近,女孩儿似乎也有所感觉,先是一惊,身子又是下意识一紧,但这种地方避无可避,常宁还是只能和张瀚挨在一处,挣了几下之后,她的身子又软了下来,整个人都软软的倚在张瀚的身体一侧……
“东主,俺们来了!”
外间传来蒋奎的暴喝声,接着是杂沓的脚步声响,外间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人的惨呼,屋里两人虽蒙着脸,身子都看出颤抖,两人这时再顾不上来攻张瀚,他们刚刚就感觉头疼,张瀚站在三角状的夹角里,身子对外防守,两人抢上去攻其实也只有一人能发挥作用,张瀚的劈斩挥刀十分果决,动作娴熟,力气也大,不是急切间可以拿的下来的软弱无能的对手,就在这时,外间动静传来,两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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