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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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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上任的外贸司司官刘鹏有些惭愧的道:“我们此前只考虑了俄罗斯人和蒙古人,对那些偏远的小部落考虑的不多,这些日子对他们的贸易点和需求也关注不多,今天的乱子责任在我们身上,和王参谋官无关。”
  “怎么无关?”张瀚笑道:“应该算是一功吧。”
  刘鹏笑道:“当然可以算。我们考虑过了,对小部落的贸易不能纯粹考虑到利益,当然也不能没有利益,没有利益是不长远的,我们和记是公司不是朝廷,就算是朝廷如果不考虑利益的输出,就象是大明立国时那样,建州部就是靠朝廷给的敕书发展起来的,努儿哈赤没有敕书就屁也不算,朝廷赏赐他们盐巴和耕牛,低价卖给他们粮食和牧畜,然后允许商人高价买他们的东珠和人参,建州部没有这些他们怎么办?大明自己拼命输血,养出来的狗却是咬了主人,天下奇谈莫过于此。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我们可以给粮食,但我们一定要有足够的利益,绝不白给,也不做赔本的买卖,他们有所得就必须有所失,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刘鹏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相当严肃的听着,众人知道这不是刘鹏自己的意见,多半是张瀚借着他的口在宣布和记在漠北的民族政策,有得有失,想得到就得付出,张瀚一贯的态度。
  并不是说你弱我就得赔累着贴补你,凭什么?你不服来打,不服来战,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刘鹏的意思就是我的想法。”张瀚环顾左右,说道:“给了粮,他们不缺粮了就会有更多的丁口,贸易会给他们带来财富,但在此之前他们有太多的野性,而且沿河到辽东有太多这样的小部落,到更北之处有更辽阔的土地和更多的部落,大明在那边曾经立过几百个卫所,可想而知那是多大的地盘和多少部落了。我们不能和大明学,但我们可以试着和大唐学。”
  王鄣一震,说道:“召募蕃军蕃帅吗大人?安史之乱可就是这么来的。”
  “安史之乱不是这么来的,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是这么来的。”张瀚笑了笑,笑容相当温和。他的这些部下,哪怕是个普通的参谋军官都有这样的学识和胆色了。谁能想到,这么一群人在几年前还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更叫张瀚欣喜的就是王鄣敢当面提出自己的意见,并没有曲意阿附,甚至在王鄣说话的时候,明显的赞同他的人很多,有那么多明显的点头动作,张瀚可不是瞎子。
  最少可以证明一点,张瀚一直以来努力营造的氛围还是延续下来了,可以说话也允许说话,但在张瀚做了决定之后就去执行,孙敬亭被派去台湾不是惩罚他说话,而是做了决定之后他的执行力度不够,这有违于张瀚一直以来的坚持的东西,允许说话和坚决执行,如果一个部下不提意见他不合格,但提了意见之后还是自行其事,哪怕亲近如孙敬亭也只能请他先走开一段时间,如果还是拧着不合作,那就只能安排到闲职上去了。
  当然表面的原因还是说孙敬亭需要当面去了解台湾的一切,这是给双方面子的说法,另外也确实这方面的考虑。
  孙敬亭的身份地位还在常威之上,而且一直在中枢主持大局,有他去,台湾那边就不再是争论的焦点,只会得到越来越多的资源支持。
  内部总会有纷争,哪怕是张瀚在有些事情上也只能协调,一味强力猛作的话很容易使部下离心离德,得到的结果很可能恰恰与所希望的相反。
  “贞观至开元初,大唐用的胡兵胡将并不少,相反还很多,有很多仗并不是唐军去打,而是由归附的胡人去打,唐军只出少量精锐,指挥大量胡儿去打的胜仗不要太多。镇国守边,各地的节度使大唐边疆不断扩张,天宝时,除了安禄山,哥舒瀚和高仙芝也是胡人啊。”张瀚对王鄣,也是对众人解释道:“安史之乱,关键不是汉胡的身份,而是朝廷法度的崩坏,唐玄宗给安禄山一人身佩四节度印,边郡节度之兵数十万,他是汉人就不会反?节度之法可以使边郡兵有战力,不惧胡虏之患,但不能给节度使用人权和财权,要加以限制,也不能使一人节度多镇,这都是自取灭亡之道。况且内虚外实,也是要紧原因。若是唐初时,用胡人胡将也并无祸患。这一层,大家要谨记在内,我们和记处于上升期,把法度桩基打好了,这个时候都不敢用胡人,将来几十年百年之后,子孙后代更不敢用了,就有好的法度,也要有胸襟抱负才用的上啊。”
  王鄣仔细听着,抱拳道:“属下思虑有些狭隘了,多谢大人开导。”
  “你今日处理事情的方法很好,机变有余,回台湾之后不妨和张续文谈谈,对台湾的土人要拿出更好的办法来,畏威怀德,你们可以在这四个字上多下点功夫。”
  张瀚又对王敬忠道:“你随孙政事官一起去台湾,同行的有很多精心挑出来的军官,把事情做好,弥补前过。”
  王敬忠赶紧答道:“请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会再叫大人失望。”
  王鄣则道:“是,回去之后我会去见张副政事官,和他当面详细说一下今日的情形。”
  “至于这些小部落还是要争取的。”张瀚点头笑笑,又继续说道:“不为我所用就会为东虏或北虏所用,粮食可以多运一些上来和他们贸易,但要他们拿出诚意来,我们不要他们的物产,叫他们拿去和别人贸易,我们和记拿粮食换人,组建一支胡人骑队,以侦察哨探为主,接受我们的训练和派驻军官是第一步。”
  周耀道:“我建议只给他们提供轻兵器,训练也是以侦察和冷兵器骑战为主。”
  “可以,军训司拿一个初步的计划给我。”
  在场的人互相使着眼色,都看出对方的兴奋之色。
  张瀚对领土有野心,所有他麾下的人当然也对领土有野心。
  市场特有的嘈杂喧闹声响了起来,在场的连张瀚在内大多是商人或是商人出身,大家都很起劲的从窗子向下看过去,到处是交易买卖的人群,所有人都很着急,俄罗斯人急着把货出脱了好赶紧运着这边的货回去,一来一回对他们来说要很长的时间,当然这些人不可能等着货物出清再跑回来,汉商的货物周期他们早就算清楚了,这帮俄罗斯人会尽量赶在下一波大规模贸易的时候回来,到时候他们可以带回更多的货物。


第1107章 蛮子
  佩特林已经再三强调过,俄罗斯宁愿放弃本土部份与西欧的贸易份额,也要加强与大明这边的贸易。
  很简单,这是一条黄金之路。
  海上行船危险极大,而从漠北这里翻过乌拉尔山到俄罗斯的欧洲部份,所需要的也就是时间和马车的损耗,另外多消耗一些黑面包而已。
  把大量的丝绸茶叶瓷器弄到欧洲,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轰动,这个年头中国的货物是不用能受欢迎这种形容来解释的,商人们自己都清楚,运到欧洲的不是货物,也不是白银,而是一箱箱的黄金。
  毫无疑问,不打折扣的黄金。
  大量的货物直接交易了,很少有人坚持用现银,俄罗斯人眉开眼笑,大明的商人也是极为开心。
  和记没有吃独食,尽管很可能张瀚可以把所有的货物都吃下来,但和记并没有这么做,最少有一半以上的俄罗斯货物是交给口内的大量汉商来吃下,然后由他们自己运回去经营,和记收物流费用和交易税,现在还很低,将来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俄罗斯人的毛皮比北虏和东虏的质量要好的多,他们的各种特色货物也相当受欢迎,一旦运回去就是可以大量出货,意味着利润和财富。
  “神迹,神迹!”佩特林象喝醉了一样,醉意俨然的对张瀚道:“张大人,我想我们联手促成了这一切,这是不折不扣的神迹。”
  “也是你的坚持,佩特林。”张瀚微微一笑,心想以后可得少给这俄罗斯大鼻子喝酒了。
  “迟早有一天……”一群俄罗斯人互相使着眼色。
  “亲爱的张,让我们一起敬您一杯吧。”使完了眼色,马多夫脸上反而是露出了最诚挚亲热的笑容,他叫人拿来酒杯,倒上从俄罗斯带过来的珍贵伏特加,这是连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也不常喝的最珍贵的美酒,马多夫举杯对张瀚道:“伟大的蒙古征服者,巨量财富的掌握者,人心的掌控者,敬世间最伟大的商人!”
  张瀚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醇厚的伏特加,公平的说张瀚更爱它的味道,没有白酒那么厉害的烧灼感,也没有后世白酒加的那些香精,很纯粹又醇厚。
  “味道怎么样?”马多夫对张瀚道:“这是我们俄罗斯最好的酒。”
  “不坏!”
  ……
  “杀了杀了。”
  “最好不要用快刀,用小刀零割。”
  “哈哈,舒穆你带的人是不是手软啊,要不然叫我的人上。”
  四周一团乱七八糟的议论和说笑声,舒穆沉着脸站在人群边上,他穿着青色的箭衣,衣料轻薄,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着,人们都戴着饰着红缨的凉帽,挡住正午的太阳。在人群正中,一场斩首的刑罚正在执行之中,由于斩的人多,动手和戒备的人足有好几十人,整个人手都是舒穆从自己牛录里抽调出来的,很多人眼红这差事是四贝勒亲自交代下来的,但舒穆并不开心。
  在五月的天气里哪怕是辽东也很温暖了,东北的夏天真的是相当宜居。
  太阳不是很晒,这一点比草原强的多,气温只有最中午的时候接近三十度,穿着轻薄的夹袍,人感觉很舒服。
  不需要象炎热地方的人们一样,夏天打赤膊都难受,恨不得把身上的一层皮给剥掉。辽东的夏天很舒服,人们也很珍惜这短暂的美好时光,早晨和夜晚很凉爽,需要盖一层薄被,白天则叫人感觉温暖,不象春天,在别的地方春暖花开时,辽东的春天还是冰天雪地,当别处的秋天霜叶满地红时,辽东已经冰雪覆盖,夏天真的是最美好的季节,辽阳城中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很好,特别是在很久没有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战事之后,能看着人拿刀砍下蛮子的首级,实在是一件叫人很开心的事情。
  舒穆却不怎么开心,他从科尔沁那边被调回辽阳,因为这几年的功劳被皇太极赏识,虽然还是牛录额真,不过却被皇太极经常召在身边使唤,对一个牛录额真来说这意味着美好的前程。然而四贝勒并不用他去打仗。
  近两年来除了打蒙古人,还有各牛录被派往北边,越过山岭去林中和嫩江地域去抓捕那些生活在水畔和林中的生女真,连年的战争使得女真人损失极大,丁口数一直补不上来,原本可以靠汉人抬旗和蒙古人归化来补充,但近年来老汗对汉人采取了无差别屠杀的措施,除了少数投降的汉军将门外,投降的汉军们日子都不好过,多半人被编入官庄种地,大量人被屠杀,汉军补丁是办不到了,外藩蒙古被抬旗的也很少,为了补足丁口数,女真八旗发起了持续的向北方的战事。
  往北方的战事很吸引人,小规模,低烈度,可以锻炼麾下的旗丁,使他们迅速成长起来,并且成为可用的战士。
  在女真这种纯粹的军事奴隶制的国度,每个人都想往上爬,但那需要更多的资源,包括旗主贝勒在内,能打仗的战士是力量的源泉,舒穆如果能被派往北方,不仅能锻炼麾下的将士,在前方打仗的牛录肯定能优先补充自己的丁口,每补进一个,舒穆手中的权力就大上一分,可惜皇太极没有给他这种机会。
  四贝勒倒是经常召见舒穆,皇太极麾下有十八个牛录,不是每个牛录额真都能见到他们的旗主,牛录有大有小,上头还有甲喇额真,梅勒章京,固山额真,有奏事官,断事官,总兵官,掌牛录小贝勒,一个牛录额真距离旗主最少有七八个层次,只有白摆牙喇纛额真和白甲们经常能见到上层,还不一定是旗主贝勒层次,更多的是葛布什贤,也就是完全脱产的护兵,他们是在白甲中挑出来的,护卫各贝勒旗主,人数极少,最为精锐,他们是可以经常见到旗主贝勒的最贴近的心腹近侍,叫舒穆眼红的就是谭泰在率领着皇太极身边的葛布什贤,这叫他很愤怒。
  舒穆更不舒服的就是皇太极经常询问和记车队和相关人员的情形,甚至四贝勒会拿纸和笔详细的记录,还叫了一群会算账的汉人来计算和记的利润和运输周期,来推测和记实际的运输能力,当然还有押送人员,护卫团队等等。
  在科沁尔那里,小贝勒岳托和萨哈廉,硕托等人和商团军狠狠打了一架,事后双方都宣称是误会,和记是去打蒙古人的,女真人也是,战场相遇缺乏沟通,前方将领自行其事……和记是这样解释的,女真人当然也是一样的说法,双方心照不宣,十三山,科尔沁,连续的几次碰撞和记已经如海底的冰山藏不住形迹,最少在女真高层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潜在的对手,值得重视的对手。
  当然还没有人把和记真正视为大敌,从努儿哈赤到代善只是不喜欢被人掐着脖子贸易,粮食成为这几年女真人最大的短板,在女真人被挡在抚顺关外时,张瀚抵达,那时候叫老奴拿一切来换粮食他也愿意,在他境内全部是女真人,最多分为建州部和海西董鄂各部,但每个丁口都是老奴力量的来源,他重视每个丁口带来的每份力量,缺粮带来的就是部落实力不足,战争潜力不足,大战略施展不开,所以当时张瀚只是个小商人,一样能带走努儿哈赤和女真高层们的盟约,后来张瀚也没有叫他们失望,源源不断的粮食送过来,但张瀚也带走了更多的白银。
  对女真高层来说,与其说重视张瀚的和记有多少能打的士兵,倒不如说把张瀚当成吸走他们财富的吸血鬼。
  这才是最关键的。
  行刑差不多到最后了,四人一批,一共分四批杀头,十六个蛮子被杀,鲜血流了一地,浸润了地面黄土,渗入土壤深处,时间久了表面的血液也干涸了,只留下一片黑红色的斑驳色彩在地面上。
  十二具无头尸体躺在地上,苍蝇乱飞,围观的都是生活在辽阳的女真人,蒙古人原本就少,住在辽阳城里的也不多。
  城中除了女真人外当然还有汉人,不过全部是包衣的身份为多,只有少数的汉军将领家族被恩准住在这个已经属于女真人的城池之中。
  辽阳和沈阳之役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在砍头的地方还是能看到南城门的硝烟和毁坏的痕迹,当年袁应泰率领部下在这里和女真人发生了殊死战斗,可惜主力在城外损失殆尽,殊死抵抗也没有使女真人在城外停下脚步,这样一座统治辽东的中心城市,高大的城墙和坚固的墙体加上大量的列布城头的火器全都成了摆设。
  辽阳和沈阳一役都是用血的事实告诉了明军,不要出城浪战,只能拒城固守。
  城中的统治者当然会行刑杀人,除了少数犯罪的女真人之外,被杀的多半是汉人和蒙古人,其中又多半是汉人。
  犯了法的包衣,想从官庄逃亡的奴隶,被指控与东江镇里应外合的细作,每天几乎都在行刑杀人,都是各旗的断事官决断,审讯简单快捷,当然也不可能有秋后皇帝勾决的慎重,到处都在屠杀,辽阳城的杀戮已经足够温和了。


第1108章 异心
  这一次的杀人比较特别,被杀的多半还是汉人中比较有地位的人,他们依附托庇在八旗中有权势的主人之下,替那些粗鲁的女真人处理精细复杂的商业事务,简单来说,这些人是余烬中起舞的人,精明,细致,小心,这一次他们是犯了大忌,直接惹怒了皇太极这个旗主贝勒,一般的人都未必敢取他们的性命。
  两人拽着辫子,一人用顺刀瞄准脖颈,找到那个骨头间的缝隙,如果一味用蛮力劈砍,砍一个人就会崩一口刀,一口好刀值近十两银子,太不值得了。
  瞄准了,就不管那些人口中的呜呜哀鸣,手起刀落,一颗头颅就喷着血落下来。
  四周一阵怪叫声,舒穆翻着白眼,感觉十分不适。
  有时候舒穆悲哀的发现,因为在科尔沁那边久了,和汉人打交道久了,他已经不是太习惯这边的生活……有些野蛮,他想。
  这也是舒穆一心想出去的原因,他发觉自己内心深处居然不太喜欢自己的同袍了,感觉不对味道。
  发现这种危险的苗头后舒穆很想把自己掐死,和汉人打交道久了,他知道汉人不是眼前这些死人一样,杨泗孙的豪气和精细并具,他很佩服。还有那些粗豪又武勇的商团军的军官们,矜持而负责的任敬,都是一时英豪。
  他这几年都和这些人打交道,还有那些汉人官吏,不管是押车的还是负责贸易的都是相当的负责,并且,舒穆琢磨出一个汉人的词汇:荣誉感。
  这未必是汉人的老词,舒穆这两年琢磨过,发现和记的人总能说出很恰当的词汇,他想把这些词加到女真话里,不过他不敢,这也不是他的差事,那是巴克什他们的事情。
  倒霉鬼不止是这些汉人,还有几个有官职在身的女真人,他们也被按在地上,轮着斩他们的时候,围观的女真人不再欢叫了,毕竟有些兔死狐悲,老汗近年来喜怒不定,有些难以揣摩他的心思,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又在艰苦的环境长大,戎马一生,身上很多旧疾暗伤,加上年龄偏大,情绪波折很厉害,从这两年被判斩首的女真人日渐增多也能看的出来,不仅是普通的旗人,就算是贵族也经常受到责罚,乃至总兵官那个层面的也好不到哪去。
  “等会儿。”要开刀的时候,几个光脑袋的人赶过来,有人直接跳下马止住行刑,有人则跑到舒穆面前,打了个千,说道:“禀报额真,上头的主子下令暂缓行刑。”
  这几个明显是汉人包衣,舒穆厌恶的皱皱眉头,说道:“哪个主子的命令?”
  “三贝勒主子的命令。”
  “哦,我知道了。”
  舒穆挥了挥手,他的部下们都退向一边,那几个浑身都绷紧了的女真犯人放松下来,都是齐齐松了口气,既然是莽古尔泰下令,那就真的不能行刑了,这几个人也确实是正蓝旗的人,身份还都不低,都有章京一类的官职在身,如果不是皇太极下令,这几个人是不能被拖到这城南的荒地边缘斩首示众的。
  舒穆自己也退向一个阴凉地方,他知道皇太极为什么大发雷霆,并且断然下令将这些人斩首示众,但他不想介入这事,一点儿也不想,他现在只想躲在阴凉地方,等着上头的命令,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个时候如果有和记的水果罐头就更好了,阴凉的树荫底上,心情很放松,有一种完成了工作之事的轻松感,吃着可口的罐头,有可能和驻守的汉人聊天吹牛,互相鄙视。
  舒穆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
  莽古尔泰风尘仆仆的一路从城外赶回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他在城外打猎的好心情被城里发生的事情给破坏了。
  他的几个旗奴被老八给抓了,而且不容分说的在刑场上杀了好几个,不过莽古尔泰没有和皇太极撕破脸或是发火的打算,这事情是他理亏,而且事情被那几个该死的奴才闹的太大,老八其实是好意,要是被父汗发现了,抽一通鞭子都是轻的,搞不好撞上努儿哈赤因为暗伤在发脾气的时候,很可能莽古尔泰会被发配到北边的密林里去,和拳头大的蚊子还有箭射的无比准的生女真们亲热地一起度过这个夏天。
  北线战场对舒穆那样的小牛录额真们很有吸引力,对莽古尔泰这种大贝勒当然是能免则免了,抓回来千多人八旗上下都要分,多分给他几十个也抵不过他在时间和精力上的损失还有付出,没有太大意义。
  “老八,这熊掌肥嫩的很,我给父汗送了两只,咱们兄弟一人一只,叫你的汉人厨子好生发出来,煨出来比烤着的好吃,嗯,我现在都是煨着吃的。”
  莽古尔泰进入皇太极住处的时候,发现老八还是阴沉着脸,他知道是自己派去的包衣阻止行刑也被这个八弟知道了,他脸色讪然,不过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五哥,”皇太极忍不住道:“我很不明白你的做法,咱们一边从和记削减了九成的杂货进量,也削减了和毛文龙的生意,粮车也减半了,前一阵春荒时粮价飞涨到二十两一石,开山打猎和能采摘野果野菜了才慢慢回落,估计再过半个月能降到十两以下,这种时候你们又不同意向和记多买一些,又自己囤积私卖,还派包衣四处购粮,这岂不是疯了?”
  莽古尔泰阴着脸道:“老八你与和记打交道最多,所以最想恢复向和记买粮,咱们买和记一车粮都是拿真金白银,那个张瀚太精了,他总是压我们毛皮和人参的价,高卖低买,咱们的现银和好东西都叫他换走了,去年底到今年我们杀了多少汉人,好不容易减了一半多的粮食,现在买粮就是为了诸申和蒙古人,汉民种出多少就吃多少,何必再提买粮的事情呢。”
  皇太极道:“我知道说服不了你们,不过我只想说银两没有太大意义,粮食比一切都要紧。”
  莽古尔泰道:“父汗和我们也都知道,现在要等机会,等辽西露出明显的破绽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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