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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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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委屈,越发想得到慰藉,此时张瀚的唇亲过来,她并没有躲闪,直到让那温暖湿热的唇覆盖到自己的唇上,然后笨拙的等待着,不知道怎么继续迎合他。
张瀚轻轻的吻着,感觉到杨柳双唇的湿热与柔软,怀中女孩子原本僵硬颤抖的身体渐渐变的柔软与贴合,变的越来越热,他看到杨柳的眸中有分明的水气,那是动了情的样子,他将杨柳的裙摆掀起来,叫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中秋前夜的半夜还有些凉,然而两个动了情的人身上却都是滚烫,杨柳的裙内只穿着单薄的亵裤,薄薄的一层内里就是紧滑的肌肤,张瀚身上也只是披着一层薄中衣,两人对面而坐,感受着对方身体毫无保留的贴合在自己身上,情欲都是如火山一般的爆发,张瀚两手紧紧搂着杨柳细弱单腰的腰间,看着她将脸仰后,毫无瑕疵的白玉一般的脸庞仰向后方,两眼微微的半闭着,贝齿紧咬着嘴唇,不叫张瀚得逞,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人说话与走动的声响,两人的情绪如潮水般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张瀚还是紧紧抱着杨柳,静静听着外间的动静,杨柳要动,他轻轻道:“不要动,今晚别走了……”
杨柳低了头,在他肩膀上狠狠一咬,张瀚吃痛,一下子松了手,等他回过神来,身上坐着的玉人已经离体而去,正站在地上整理衣衫,脸上潮红未退,而眼中和脸颊上满是娇憨的笑意。
她不是不愿给张瀚,心中千肯万肯,但不论如何,今晚时机不对,杨柳整理好衣袍,又跑到近前来,在张瀚脸上轻轻一吻,张瀚想搂她,她却一下跳开,娇笑道:“谁叫你刚刚赶我走,那我只得真走了。”
这小妮子报复心倒还真强,张瀚正自气的牙齿痒痒,却见杨柳又是盈盈拜倒了下去。
“这闹什么?”张瀚奇道:“莫非叫我亲的开心,特意谢我?”
杨柳板着脸道:“这是谢你的金步摇。”
张瀚不以为然的道:“一支钗子,这算什么,也值当这么正儿八经的。”
杨柳道:“可能对你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这支钗子意义重大。”
“为什么?”
“我曾经失去过一切,家人,房舍,住处,衣饰,只有重新得到的这一天,才是我重生的一天……”
杨柳轻轻说着,她似乎想起了自家院子外头的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兄弟姐妹们在河边嬉笑着玩闹,又记得自己的罗裳被收走,从此穿着打补丁的破烂衣服,小小年纪,走在那条蜿蜒曲折似乎见不到头的路上,她记得自己的脚疼的要命,那路怎么也走不到头,她拼命的哭,后来哭到嗓子都哑了,没有人安慰她,最终她学会了很多规矩,最后一条乌篷船载着她,慢慢的穿州过府,她一天天长大,在一个个府里流转,学会了很多,隐藏着心机,学着大人们说话的样子,习惯很多老爷少爷们色迷迷的眼神,最终幸运的流落到张府,见着了张瀚……
女孩子又在张瀚额头上轻轻一吻,悄声道:“你要了我,我会一生都对你好……”
“嗯。”张瀚没有说话,轻轻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轻轻掩上房门。
……
中秋节后的第二天,张瀚预备辞别家人,远离新平堡,甚至远离大明。
行囊和随员都已经准备好了,集结在一起,马匹也备好了,每人两马甚至三马的配合,人和马都挑的最好的,还有一个兽医,一个铁匠跟随着,可以远涉长途。
这一次的目标是先往土默特的汗帐所在,接着可能是蓟北的几个大部落,然后是沿辽东的几个部落。
原本没有这么宏伟远大的目标,这是和银锭再三确认过之后才定下来的行程。
现在的蒙古实在太复杂,林丹汗表面上还算是蒙古的大汗和共主,但他的地位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削弱,土默特汗,车臣汗,扎萨克图汗,土谢图汗,还有泰宁部等喀喇沁蒙古,内喀尔喀五部,插汉部和所属八部,还有内外科尔沁部,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当年达延汗将东部蒙古分为六个万户,现在很明显已经暴涨多倍,光是漠北就不知道大了多少去,另外还有卫拉特蒙古等更远的已经与大明不大发生关系的更西去的蒙古各部,光是张瀚这一次要打交道的就有大大小小十几二十个部落,如果张瀚不去土默特,他就要转化大量的利益,在蒙古草原上寻找自己的代理人,将利益层层分包,最终来自辽东的利益被蒙古和大明这边两个政治军事集团瓜分大半,以张瀚和银锭两人合作下来膨胀的野心怎么可能愿意接受,如果能打通至辽东的道路,与各部落谈妥费用,虽然一样花费不菲,主动权却是握在自己手中,最终的花费开销,定然也远远低于由他人代理。
地理上来说,从张家口出塞往土默特汗帐最近,然后就是喀喇沁各部,接着是内喀尔喀和插汉等诸部,再下来是科尔沁,再下来就是大明辽东和已经建国的后金。
一路上要么是草原丘陵,要么就是海子河流,没有现成的道路,没有馆舍驿站,只有毡包和荒野。
这个年代的内外蒙古人口数远不及后世,这般广阔的地方,经常几十里过百里见不着人烟,黄羊群都是成千上万的一起活动,狼群也很多,不要说蒙古各部的威胁,就是那些土匪杆子和狼群也是叫人头疼的事情。
有鉴于上次刺客事件的发生,张瀚的随员计划做了一些更改。
朵儿和张家兄弟等人还是等着,又额外加了十人,王一魁和李来宾两人在内,又挑了十个身手最好的镖师,再有其余人员,一共有三十来人跟着张瀚出行,这样的阵营,除非是某个部落下决心与张瀚死嗑,不然的话也是足够保护他的安全了。
“大舅,这是我连夜画出来的草图,秋收过后就是农闲,这事得抓紧,若是忙了,恐怕未必能抽出多少人力出来……”
临行时,常氏哭的眼都肿了,常宁的小脸也是惨白,眼睛也是明显哭过,只是精心做了装饰,叫旁人不大看的出来。
孙敬亭等随员都已经在堡外等着,张家这边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这也难怪,商人离家是常有的事,可要在草原上远行万里之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当时的蒙古有板升地,那里也有不少汉人,多半是逃犯,被掠边民和他们的后代,也有逃荒过去种地的,也有少数商人,多半都是沿九边出口外做生意的中小商人,偷偷出口,常年在外主要是以收毛皮为主,这都是冒险的勾当,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北虏,而是巡查边口的大明边军和马匪,在常氏等人看来,张瀚此行当然千难万险,心中担忧自是难免。
第116章 东行
张瀚好不容易将母亲等人的情绪安抚住了,临行时,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张草图,交给了常进全看。
“就是这东西,这样看来是很大?”
“嗯,直径高就超过两丈了。”
张瀚手中的是一张大水车的草图,这东西也是明中期后出现在黄河两岸,这是取水的好东西,几乎昼夜不停的取水,是沿黄河两岸缺水区的百姓智慧的结晶,张瀚在后世旅行时见过实物,当时就惊叹不已,而这样的好东西却是根本没有流传开来,不论是有江有河的地方或是十分缺水的地带,这样的大水车寥寥无已,一则是建造困难,二来成本高昂,三来根本没有人牵头做推广,在此时的大明,信息传播只在士大夫中快捷些,在百姓来说,离开村落五十里就是出远门,一百人中只有几人识字,而这识字的也很少有机会进入士绅阶层,更很少有机会接受信息传播,所以隔着几百里就象是另外一个世界,不要说很多人压根没听说过,就算听说过,也是有心无力,根本没有能力造出这样的东西来。
技术,人力,物力,决心,缺一不可。
常进有眉眼俱开,显然是十分高兴,弹了弹手中的图纸,笑着道:“这事交给我去办,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张瀚的农庄有五千余亩地,大半是不便取水的旱田,但很多土地距离河流并不很远,一架大水车建成,利用水力汲取河水,送到沟渠之中,输入田亩之地,一架水车可以灌溉五百亩左右的土地,虽然费用不菲,但怎么算也是一本万利。
沿河地区,可以建水车,不近水源的,可以挖深井,张瀚打算先改造自己的田亩,如果有机会大量购入土地,选育良种,种番薯玉米等作物,提高产量解决灌溉和肥料,使这一片地区的粮食产量大为增加……买粮是一回事,待过几年大面积的天灾降临时,可能买粮会更困难,如果自己掌握一个很大的产粮区就最好了。
好就好在大同东路这里有相当大的平原和洋河这样的可用来灌溉的河流,如果是自然环境更恶劣些,张瀚也就放弃了。
“劳烦大舅了……”张瀚笑道:“管庄是李祥符老李,我已经给他去了信,什么事他都会听大舅的,还有李长年,他是制器的匠人头儿,我叫他带着人听大舅的吩咐,银子的事找张春,我已经给他批了三千两的条子,若不够用大舅再叫他去银库领……”
“三千两……”常进全在一旁大为摇头,不满的道:“简直是胡闹,三千两买粮就够多少了,制个水车,这不是胡闹么。”
“你懂什么。”常进有好比是刚得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当下就翻脸道:“有这么一个水车,百姓再也不怕干旱,惠及生民百姓的事,银子能比么。”
“大哥,我看你就是想做着玩儿……”
“当着晚辈的面,莫再胡说。”
常进有做拂袖状,旁人都是笑起来,连常宁也是抿嘴微笑,微微摇头,她对自己父亲的心思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各位,我走了。”
刚刚已经一一道别过,张瀚也就不再多说,一身劲装的他翻身上马,眼光掠过,最终在人群中看到常宁与杨柳两个女孩子的脸,他心中一软,几乎想再下马,可这种儿女情长的感觉最终还是被理智战胜,手中的马鞭一挥,马儿奋蹄向前,眨眼之间就出了巷子到了北街,街面上一切如常,张瀚出行的目的地只有少数人知道,看到他的人只以为又是一次寻常的远行,没有太多人在意,只有几个店铺的掌柜正巧在门口,远远的向张瀚打着招呼,张瀚也不及回礼,待那些人追出来看时,张瀚一骑绝尘,已经与众多的从人去的远了。
……
“前头就是东六店,到了那里住一晚,明早起身,响午就到张家口。”
梁兴曾经多次奉命巡行各处分店,管理各地的镖师,对各个分店的情形和距离都是十分的清楚,他是天然的好向导,性子也诙谐幽默,喜欢说笑,喇虎出声的人,身上自有一股子浑不吝的气息,就算改也改不了彻底,这一路走下来,孙敬亭和梁兴建立了不浅的交情,常威则跟在这两个大哥身后,鞍前马后的跑,这小子嘴巴甜,眼力也强,没几天功夫彼此的交情就都是不浅,有常威在,感觉上也不寂寞,每天都听着这小子嘻嘻哈哈的。
孙敬亭是在东一店和张瀚一行人汇合,他带着两个从人,一共三人,张瀚带着的是常威和梁兴李东学等人,护卫随行有二十来人,众人会合了一共三十三人,队伍分成三截,前头是朵儿和王一魁几个人当架梁,后队是李来宾和赵家兄弟押着队尾,中间二十来人可以从容行动,还有几个骑术了得的被点了塘马,他们负责来回在三截队伍中报信和传令,同时也兼有尖哨的责任,万一有什么突变和冲突,他们可以和架梁或后队汇合打一阵子。
这一次张瀚带出来的几乎全部是一等一的好手,镖师们的身手也不比夜不收们弱太多,两边其实有些心气,彼此在骑术上就先较了劲,几天功夫下来,彼此摸了底,夜不收们的傲气收敛了不少。
中间队伍主要是镖师和张瀚等人组成,连同常威在内,每人均发了一支火铳。
这几个月王德榜没有浪费,每支火铳都是精心打造卷制,铁是用的最好的闽铁,用料足实,工艺越来越精,每支铳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十分沉重。
“铳重七斤六两,长六尺四,药四钱,弹三钱……好铳,好铳啊。”
孙敬亭跨骑在马上,两手横拿着一支火铳,口中念念有词,一副陶醉和狂热的模样。
刚刚在打尖休息的时候,他装填火铳打发了几次,这几天每次只要一休息孙敬亭就是这样,他带着有伴当,马匹有人照料,饮食也有专人负责,不必事事亲为,所以有闲暇来研究这火铳,刚到手时孙敬亭还不以为然,和大明普通的士子一样,孙敬亭也不大认同火器,对火器的安全性和威力都没有真正的认识,当他第一铳打在路边的山石上,几十步内打的碎石迸飞的时候,那种瞠目结舌的样子,张瀚几天后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有些事,不亲自上手,任是说的再多也是无用的。
暮色之中,东六店如怪兽一般横亘在道路的北端,远远就能看到庞大的建筑群落,整个东六店不仅有大同这边过来的客源,还有蓟镇南边过来打尖的人群,有一条官道斜斜穿向张家口,正好在这此处与大同这边的官道交汇,最终指向的地点都是张家口,在距离三十里的这个距离上,一旦错过时间最好就是在此打尖,很多谨慎的商人不要说不赶夜路,就是过了下午申时也是绝不会上路的,做生意一出来就是半年一年甚至几年,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儿赶路的时间,时逢末世,种种乱象都起来了,商人的嗅觉最为灵敏,不论怎样,都是安全第一。
这么一来,这一处分店的生意就算没有大同那边的支持也是很好,在消灭了周家兄弟那一群土匪后,大同商道变的更加安全,从大同过来的商人数量也是猛增,东六店这里已经是各处分店最好的一座,当初兴造时,张瀚决意将此处造的最大,后来果然证明他的眼光独到,叫底下的人也是十分敬服。
“砰!”
暮色中,东六店的门首处悬挂着十几个灯笼,高矮不一,错落有致,与昏黄的暮色配合,颇有一种苍凉与温暖交融的复杂感觉,各人正远远观看着店门首前的情形,不料身侧一声巨响,所有人回头一看,常威正讪讪笑着收回自己手中的火铳。
“常威,”张瀚语带威严的道:“下次再这样,就把你的火铳收回来。”
“瀚哥,我不敢了。”常威倒是有一宗好处,说他就听,知错能改。
他先应声,然后将火铳收在插袋里头,看张瀚点头后,这才笑道:“刚刚换了散铁沙,看到树梢有鸟群,忍不住打了一枪,想晚上烤来吃……”
张瀚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有妖蛾子,还不赶紧去看看,打下来几只?”
“嗯哪!”
常威高兴的答应着,勒马往路南的树林方向跑去,张瀚看他的模样表情,恐怕是平时被常进全拘管的厉害,这时跟着出来,虽然懂事,毕竟还是个半桩大的孩子,有火铳,有鸟儿,能忍住不打,那也就不是这个年纪了。
他倒没有想过自己,成熟的太厉害,队伍中根本没有人想到他的年纪比常威也就大两岁多些。
这时东六店那边突然响起锣声,急促的锣声中,店门关闭,在正面的房顶上有几个地方可以站着人,几乎是眨眼间,这些地方均是出现人影,每人手中要么拿着鸟铳,要么就是弓箭在手,他们站在高处向这边张望着,手中的兵器也是指向这边。
第117章 佩特林
“常威,你小子捅娄子了。”
梁兴笑骂一声,他知道相隔还有三四百步,不怕鸟铳或是弓箭伤人,不过如果这边再不解释,一会再接近时,那边的护院镖师会毫不犹豫的打发鸟铳和发射箭矢伤人,这是训练总纲上规定的,没有任何例外。
一旦展露敌意,又没有表明身份,那么就认定是敌非友,可以展开攻击行动,如果敌势过强,就可以考虑固守的同时设法逃离转移,梁兴知道在店后就有暗门可出,有几条逃生道路可以选择,也有好几个预案准备着,到达预案规定的情形时,店里的人就可以做出选择。
重要的是帐局的银子和客人的货物,东六店这里其实不算多。
“梁哥,我错了,你帮帮忙……”
常威手中提着几只野鸟兴冲冲跑回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也是一呆,赶紧请梁兴帮忙。
“臭小子知道厉害就好。”
梁兴很是喜欢常威,也不过份,策马向前,到百步左右表明了身份,接着店门才是打开,高处的镖师并不下来,还是在房顶上戒备着,一直到张瀚出现以后,各人都认得自家东主和一些镖行的伙伴,不少人在屋顶欢呼起来。
接着分店的掌柜伙计和镖师们纷纷跑出来,张瀚不免夸赞道:“反应迅速,应对得法,从掌柜到伙计再到镖师均做的很好,令我十分满意。”
分店掌柜姓刘名吉,三十来岁的样子,显著的特点就是头发稀疏,张瀚上回见他时就说是自己是操心操的,这一次头发掉的更加明显,张瀚向他笑道:“看来果然刘掌柜是操心掉发,回头叫人送几斤上等的何首乌过来,叫刘掌柜吃着补一补。”
刘吉笑的合不拢嘴,再三致谢,张瀚这时却向他道:“怎地店里有不少鞑子?”
店面里确实站着一堆鞑子,大约有五六人,皮袄子圆顶毡帽,矮壮身材,人人均是罗圈腿,脸上一脸横肉,刚刚有警讯时,他们每人都将手中的骑弓摘下,插袋打开,箭矢取在手中,这时又将箭矢放在插袋之中,看向张瀚等人的眼光均是不善,显是因着刚刚的事情都受惊不浅。
“里头还多呢。”刘吉道:“一共小二十人,护着一个鞑子官,说是有事要进京公干,在这里打尖一晚,明早就走。”
“鞑子进京公干?”孙敬亭在一旁奇道:“他们的事,不都是各镇料理就成了么。”
顺义王的影响力现在只限于蓟镇和宣大这一片,三十年前有扯力克带二十万人往西去的壮举,这三十年历任的顺义王已经无比恭顺,一般有事也就是宣大总督就能料理,包括顺义王的汗位继承,还有传奇人物三娘子改嫁和开市闭市等诸多事宜,一般惊动到总督一级就算了不起了,这些鞑子居然要进京,而且地方官员也允许,这倒真是一件足以叫人惊奇的事情。
“朋友你好!”
一个戴着高毛皮帽的大个子从店里间走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绕过灶间,用蒙古话向张瀚等人打着招呼。
东六店和普通的骡马店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店堂,因为要给不少路过的客人自己打火做饭,给他们方便,所以店堂不仅很大,还有好多个炉灶,客人只要给油盐钱和柴火钱,锅灶可以自己随意使用。
这年头,为了省几十个大钱而自己烧饭吃的客人才是主流,点几个菜,要两壶酒,慢慢喝酒吃菜的毕竟只是少数。
如果客流不大,路线不多的话,张瀚的这几十间分店根本赚不到一天七八百两的利润,也怪不得骡马行不是贵人行当,稍有实力和身家的士绅和商人都不会搞这种生意。
戴高帽的汉子身量高的吓人,待他近些,张瀚才看出这人衣服的式样和料子都和鞑子有明显的不同,裁剪的样式是上衣下裤,中间一根腰带,脚上的靴子一直到膝盖下头,这般模样,很明显的既不是汉人,也不是鞑子。
再近些,就看清面容了。
“白种人?”张瀚心中顿起惊疑。
眼前确实是一个白人,帽子前头垂下乱糟糟的金发,两眼蔚蓝,鼻子又大又挺,两撇八字须翘的老高,样子相貌都够粗犷吓人,若不是一脸笑容,只怕要惊倒不少人。
“听说您是这家店的主人,而且有不少家这样规模的分店,是一个庞大商行的主人,我是伊万·佩特林,奉我国沙皇陛下之命出使明国,前往‘大中国城’,能在这里遇到尊贵的阁下是我的荣幸!”
也不管张瀚能不能听的懂,这个佩特林说话又急又快,声音宏亮,脸上满带笑意,连声音也透着热情和亲切,就算真的听不懂的人,恐怕也能感受到这人的热情。
张瀚也用蒙语道:“原来你是俄罗斯人!”
“没错!”佩特林大喜,说道:“原来这位尊贵的少年东主知道我们俄罗斯。”
“当然知道了。”
张瀚眼神中可没有丝毫善意。
这年头的俄罗斯扩张的厉害,典型的毛熊风格,先用商人渗透,建立商道,然后有利可图后就派出哥萨克,先是小摩擦,然后就大量进军,这个时候的中亚地区一直到中国的外蒙古高原地方,方广万里,这一片庞大的地域却也是在最虚弱的时候,中亚的几个汗国已经被俄罗斯人全吞下肚,然后他们还不知足,继续沿着几条河流向东亚这边扩张,西亚和中亚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前行的脚步在这几十年里一直扩张到中国边境和极北之地,一直到清朝康熙年间,在打了一仗,又割让大片领土给俄罗斯人之后,中俄之间的边界算是暂时稳定下来。
只是老毛子的贪婪本性是没有办法遏止的,在清末中国最虚弱的时候,趁火打劫最厉害的也就是北方这个邻居,大片领地被强占,连东北和新疆都差点没保住,要说野心,也就是日本全面侵华抢了个第一,要不然从明末清初到清末,对中国胃口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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