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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5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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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虽然不及内阁高官来的体面尊荣,但实际的权力不在顾秉谦等人之下,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影响力和实际的权力还超过了内阁的诸阁老。
“哦,那老夫要开中门迎一迎。”
刘国缙吃了一惊,厂卫中人上门需要谨慎对待,不可马虎大意,稍有不慎得罪了这样的人,可比文官之中的内斗要厉害许多。
宋师襄等人还没有等到回答就听到田尔耕前来的消息,各人都吃了一惊,毕竟此来的目的不纯,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怀鬼胎的样子,当下都默默退向一边,离的稍远了一些。
刘府中门大开,刘国缙连杖也不扶了,神清气爽大步流星迎向门前,果然见田尔耕和姚宗文两人都是穿着便袍站在门口,两人见刘国缙迎上来,姚宗文的笑容还有些矜持,田尔耕反而是一脸亲切温和的笑容。
“刘翁何必呢。”田尔耕笑道:“我们来是送行,这样大张旗鼓的,反而成了喧宾夺主了!”
刘国缙态度相当恭谨,拱手说道:“在下现在已经是田舍翁了,怎么敢劳动田大人和姚大人来送行,实在不敢当,当不得。”
“刘老大人也是为朝廷效了一辈子的力。”田尔耕正色道:“我辈虽是天子近臣,份属武职,然而还是知道敬重前辈的,特别是刘翁这样的老前辈。”
众人听得这话悦耳,这才相信田尔耕真的是来送行的,而且对刘国缙这样的科场老前辈相当的尊敬。
姚宗文熟门熟路,倒是没有太多废话讲,只道:“我们是在这里闲谈,然后送刘前辈到西便门,还是进屋里聊?”
“我看刘翁要起行了。”田尔耕道:“外头的和记马车我看到了,听说很宽敞也很舒服,我看我们到车上聊,怎样?”
最后一句当然是询问刘国缙本人,刘国缙忙道:“这里还有些朋友送别,我与他们说上几句,就到车里与田大人说话。”
田尔耕点点头,与姚宗文一起上了刘府的大车。
这时有更多的官员也在赶过来,整个刘府外的胡同顿时都挤成一团,和记的大车看看怕挤在里头出不去,掌车挥动马鞭,将马车赶离出去。
刘国缙大为皱眉,家下人却都是一脸高兴,喜气洋洋的模样。
老头子这一次算是被迫离京,原本应该是灰头土脸,家下人也跟着脸上无关,这一下这么多官员来辞行,原本巷子里的几户邻居也是官员,都是避而不见,看到外头的动静也都是跑了出来,换了一身官袍前来拜辞。
“时间紧迫,老夫多谢诸位有心。”
刘国缙不知道田尔耕要和自己说什么,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安,当下也顾不得与宋师襄等人多说,就要拱手拜辞。
众人辞行之时,方有度拉着刘国缙,小声道:“老前辈到了大同,如果有什么使唤之处,尽管写信来,学生能帮手的一定会帮。”
原来如此,刘国缙恍然大悟。
第1320章 直言
买参之事过后,这些御史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官场前途,于其在京师捱苦,不如还是继续找到强力的金主来合作,阉党肯定不需要他们,和记已经是庞然大物,如果说在此之前还不显山露水,复套的消息一传来,这些官场上的小爬虫立刻嗅到了风声,对和记的兴趣大增。
“我也是老悖时没用的人了。”刘国缙思忖片刻,说道:“不过如果将来有托到我头上,传个话是定然要的,诸位请放心。”
有这么一句承诺比什么都强,方有度等人都是眉开眼笑,至于有一些郎中或主事一级的官员,多半是想请刘国缙代为牵线与和记接触,刘国缙便将李国宾介绍给他们,说道:“这李国宾京师世代而居,也有生员功名,诸位和他打打交道也不坏,最少有什么京师地面上的事情,他肯定帮的上忙。”
众人倒也听说过李国宾,其实每年的冰炭敬和记都会送上,不过众官都不怎么把一个商号放在眼里,只知道李国宾在勋贵和武官圈子,还有太监圈子混的还行,文官圈子来说,对一个商号的掌柜和假冒的生员不会太感兴趣,但此时刘国缙一说,众人便表现的好象头一回听说这个人一样,对刘国缙的推荐大为感谢。
待刘国缙上了车,这些文官也并没有散开,而是一起向刘国缙拱手告别,原本这些人都骑了马或坐轿子过来,打算送刘国缙出城,现在田尔耕在车上,他们不是阉党的中坚核心,身份够不上,况且还是不愿和锦衣卫都督走的太近,所以就在巷子口就向刘国缙拱手告别了。
待刘国缙坐上马车,田尔耕看看外头密集的人群,笑着道:“刘公不愧是科场老前辈,威望很高啊,这么多人来送行。”
刘国缙心道:还不是托了张瀚复套的名头?
嘴里却是淡淡的道:“不敢,只是此去怕再不能返回京城,所以大家才份外客气一些。”
姚宗文劈头道:“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刘前辈,我看他们是奔着和记还有张瀚来的吧?”
“这个我也不好说啊。”刘国缙瞪着姚宗文道:“慎言,慎言哪。”
“无妨的。”田尔耕微笑着拦住刘国缙的话头,意思是自己并不介意。
这时马车往着西便门方向而去,车身只有轻微的震动,田尔耕感受着车身的震动,感觉相当的舒适,他在此前只是不得志的小武官,在和记送阉党马车时并没有他的份。后来冒起之后和记与阉党又做了切割,田尔耕怕犯忌讳,和记的东西都没有碰。现在他是隐隐后悔了,还是得想办法弄这么一辆车,比坐轿子还舒服,何况还更有面子。
价格方面对田尔耕这种身家的官员来说也无所谓了,只是得要和记送一辆是最好,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问题。
“我就直说了吧,时间有限,一会还得去见魏公公。”田尔耕对刘国缙道:“复套之事传到京师,坊间议论纷纷,各方各面的消息都有。”
“未知魏公公是怎说的?”
“魏公公没说话,只是摇头苦笑。”
田尔耕道:“京中百姓,当然叫好为多。有不少人想放鞭炮,魏公公令东厂和锦衣卫四处阻止,这事刘翁知道吧?”
刘国缙点头道:“知道,不过实话实说,百姓高兴的多,士绅多半心情复杂。勋贵和武官不服气的多,有不少人还说他们带京营去一样能复套,这种梦话,听听就算了。”
田尔耕摆出了真心密谈的姿态,刘国缙也就不介意说几句实话给对方听听。
“对,就是这样。”田尔耕道:“百姓,商人,士绅,勋贵,各有不同的想法和看法。不过勋贵就算吹大气的也只是少数,多半的人还是感觉相当的震惊,现在还只是传言,宫中还在等延绥和宁夏巡抚的正式奏报,所以不少人还有侥幸的心理,都认为传言未必是实。刘翁,你以为如何?”
刘国缙知道眼前这也是聪明人,对聪明又有实权的人不妨说实话,当下正色道:“依我看,传言多半是事实。复套这么大的事,如果没有实绩和记没有办法吹这个牛,还有,如果火落赤没有真的落在和记手中,他们也不会编造这个传言,如果被戳破了,张大人这么多年的形象可就是全毁了,得不偿失,何苦来哉?”
“言之有理,有理!”田尔耕听的一笑,说道:“从现在看来,张文澜不仅有一统蒙古的实力,而且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瞒刘翁说,自从和记在草原冒起之后,我们在宣府和蓟镇放了一些眼线,其实还是令当地的文官武将多打听一些塞上的消息,他们距离草原近,总会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近来,听说商团团练调动相当频繁,已有不少大军从青城一带往临近察哈尔地方调动,这很明显,和记不仅打了套部,底下还要针对林丹汗和察哈尔部,等林丹汗拿下来,整个蒙古俨然混元一宇,成为一个幅员万里的大国,又有张文澜这样有财力有雄心壮志,且兵强马壮的人为主导,不瞒刘翁说,厂公私下里谈起来也是有相当的担心。如果和记南下,可比当年的俺答汗还要难应付的多!”
刘国缙也是相当的震动。
此前知道和记在草原占有青城,在大同一带有极强的势力,等于是国中之国,他到大同,原本也就只有避祸的意思。但万万没有想到,和记居然是这样的庞然大物,河套到东边的察哈尔部真的都被征服的话,张瀚其实已经是一个大国之主,和旧日的辽国相比地盘也不遑多让,只是辽人有幽云十六州,张瀚还并没有占据汉地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和记在大明内部的光景,可比契丹人的十六州要更为厉害,刘国缙私下调查过和记,其财力异常庞大,甚至庞大到令人感觉恐怖的地步。
有这么雄厚的财力和那么大的地盘,掌握着几十万丁的蒙古人为其所用,自己还有强悍的团练武装,这样的人如果有志天下,确实已经是大明难以忽略的威胁和对手了。
“很多人都认为和记的威胁还在东虏之上。”田尔耕正色道:“东虏虽强,关门足以挡住他们,其毕竟也只是几万丁口的小族,和记的实力应在东虏之上。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张文澜毕竟是名臣之后,应该有忠义之心,否则的话,不知道事变一起,将来会伊于胡底!”
刘国缙心中冷笑,朝廷也真是日薄西山了,对这样强劲的威胁,换了太祖,成祖年间早就挥师杀过去了。换了英宗,宪宗年间,也会派遣大将出征,力战剿灭。就算是嘉靖和万历早年,也会限制和记在大明内部的活动,不惧其造反,最多沿边墙守备,挡住其南下兵锋就是了。
现在的朝廷,却是期盼着人家用忠义约束自己,这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当年太祖高皇帝,用忠义约束自己不暗杀小明王了吗?
大位在前,忠义有屁用!
刘国缙沉默不语,田尔耕也沉默了一会,姚宗文打定主意这事不出声,一时间车身内安静下来,只传来外头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话声,还有车轮行进时车身的响动。
良久之后,车马便出了西便门,开初还有不少房舍依城而筑,人烟还是相当稠密,走了一阵之后就出现了村落田亩,人家稀疏,行人变少,多半只是商人车队沿着官道进京,当然多半是从张家口过来的晋商,也有陕商,在十年前还有蒙古驼队,由于马市的存在,朝廷也不曾禁止,反正挂着晋商的名头,多给些使费就是了。
现在刚刚是正月,商旅往来不多,甚至给人的感觉是相当的萧条了。
村落被掩在掉光了树叶的枯树之中,枝条上还有残雪未尽,村落的屋顶上更是有积雪和垂挂下来的冰凌,更叫人觉得寒气逼人。
几人看了一会,田尔耕终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刘翁,临别最后一句,替我向张文澜提个醒……”
刘国缙心里苦笑一声……自己和张瀚不知道隔了多少层呢,见张瀚哪有那么容易?此时当然不能把这实话说出来,不要看田尔耕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锦衣卫的北镇抚司里不知道杖死了多少人,包括朝官,生员,京师和外地的无辜商人,这人可谓是两手沾满了鲜血,其言笑欢然的时候眼眸中照样有森森冷意。
田尔耕一脸诚挚的道:“我与和记打过交道,知道张文澜是那种信的过的大人物。我田某手中人命不少,但杀人的是厂公,不是在下。从本性来说,我是喜欢与人为善的性子,所以要合作的话,请他也尽管放心。”
刘国缙听的几乎要笑出来,姚宗文也是一脸尴尬。
田尔耕一本正经的接着道:“这里还有条消息要告诉他,和记兵雄势大,财力雄厚,早就有不少人盯着和记,复套的武力也吓不住这些人,只要和记不打进京城来,就算反了天下他们也不会管的。所以现在和记还能在大明内做生意,主要还是圣上以大局为重,如果圣上变了心思,那就难说的很了。”
这一次姚宗文和刘国缙都很认真的听着,两人都喜欢分析阴谋,权衡利弊,看看各方势力的强弱。
可惜田尔耕没有说出来具体是哪方大人物,这叫两个阴谋家有无从下手之感。
第1321章 波澜
“最后一句话……”田尔耕小声道:“皇上身体不大好。”
“嗯?”
“啊?”
还好是车中密谈,马车在走动时的声响不小,所以两人的惊呼并没有使马车停顿,也没有人过来询问。
“嗯,皇上似有喘疾。”田尔耕道:“去年下半年喘气艰难,后来日渐消瘦,进正月之后,又有辽西败报不停传过来,皇上肝火极盛,近来瘦的越发厉害了。”
刘国缙神色凝重,说道:“田大人的意思,学生已经明白了。”
田尔耕哈哈一笑,顿足令车子停下,自己下车后与姚宗文一并骑马,互相拱手致意,潇洒而去。
刘国缙在车中呆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
进入天启六年的正月之后,不仅兵部的塘报大为增多,每天都有兵部的司官往会极门跑,内阁的诸阁老往内廷的奏报也是大为增多。
京师人气浮动,上下不安,主要还是因为辽西的败报实在太冲击人心。
自从天启三年孙承宗到辽西上任,三年间辽西一直是风平浪静,努儿哈赤并未进犯过,这也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只要大明整军顿武,认真备战,几万丁口的女真人不足为患。
就象曾经昙花一现的王杲一样,女真人桀骜难驯,尽管经过成化年间的大征伐,还有李成梁的多次痛剿,女真人却是不知悔改,屡犯大明边境,前几年又在辽东多次屠杀辽民,弄的天怒人怨。
现在其锐气已失,几年不曾进犯,一般的异族都是这样,崛起也快,衰败的也快,只要大明不再出岔子,坐其自败也是可以的。
这种论调在京师很有市场,很多人愿意相信建虏已经没有什么进取心了,被孙阁老死死堵在辽西之外。
至于更远地方的人,比如江南,那边的人根本对建虏毫无印象,甚至只当是普通的边患,多半人都是这样的思想,还是消息灵通的士大夫会这样想,要是普通的丝织行的百姓,最多关心今年的生丝价格,对旁的事,他们是不太关心,也不愿去多了解的。
虚假的和平骤然被打破,辽西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接连被女真人猛烈攻击,在去年的东江塘报上毛文龙就提出过警告,女真人开始大量准备斧子,梯子,每牛录要准备爬犁三十张,牛车三十辆,每达子要乌拉草鞋三双,达子妇人要替出征旗丁准备炒米三十斤,在牛车粮草开始准备的情况下,老奴曾率精骑到广宁地方打围,也是震慑蒙古和准备进入草原,可惜奏报的内丁守备陈国忠并不知道,只是在塘报中简单的汇报了这一点。
陈国忠化装成汉人包衣,深入敌境,探听到了相当准确的消息,从后金的战前物资准备来看是相当充分的,梯子,冲车,撞车,炒米,鞋子,牛车,爬犁,小推车,充分说明了这一次奴尔哈赤具有相当的决心,一定要对辽西大举动兵,并且其战略目标应该是抢掠辽西的各种物资,否则的话无法说明准备大量牛车推车爬犁的原因。
这样重要的塘报也被惯例忽略了,陈国忠明显的提出东虏准备在灯节前后大举进攻,仍然是无人重视。
等八旗兵突至,辽西并无防患,整个防御体系瞬间崩溃。几十个军堡城池一夜之间就仿佛易手了,等京师那边听到消息时,大量的兵马溃逃,在山海关外的所有城市军堡几乎都丢了个精光,人们这才发觉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是美好的幻觉而已。
在朝廷震怒之时,民间的风潮是无比的惶恐,人们很担心八旗兵会破口而入,直薄京城,最少在永平,遵化,滦平一带的士绅和百姓再次向京师逃亡,京师城墙高且厚,有瓮城和相当多的箭楼,也有红夷大炮镇守,加上有十几万京营兵,人们感觉还是京师要安全一些。
随着大量流民涌入,京师百姓的人心更加惶恐害怕。
就是在这种时候,复套的消息陆续不断的从口外一带传过来,后来越传越广,数日之间就传遍了京师,不管是太监还是勋贵,或是朝官,士绅,生员,又或是僧道冠尼,还是普通的百姓和商人,在这种时候都宁愿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这种胜利而且是酣畅淋漓大胜的消息对普通的大明百姓来说实在是太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在朝廷连续损失几十万大军,十几名总兵战死,辽东经略都战死的接连不断的惨死凄惨局面下,和记彻底消灭了套部,俘虏了火落赤这个知名的蒙古大贵族,对普通的百姓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大好消息。
正好张瀚事前关注的那样,由于嘉靖年间那档子事,事涉被斩首的首辅夏言,复套一事在民间也有相当大的影响,打漠北三汗,打却图汗,这事就算传到京师也不会影响太广。很多人根本分不清楚什么是内外喀尔喀,更不要说知道却图汗是谁了。
对河套地区还有火落赤,知道的人就是太多太多了。
连续两三天的时间,京师百姓一直在议论河套被收复的事,很多人在觉得畅快,高兴和兴奋的同时,也颇觉错愕。
这一次和记没有隐藏消息,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头一回知道和记打进了草原并且早就收复了青城,甚至有不少人才知道原来和记不光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强大商家,还拥有自己的团练武装,其东主也是大明的掌印卫所指挥,组织了团练北上草原,多次击败了蒙古人,杀死了卜失兔汗,现在又俘虏了火落赤,复套并不是突如其来,而是已经连续几年的北上草原的军事行动的尾声了。
这一下很多人对和记的兴趣更大了,当信王坐着自己的大轿往宫中去时,支着下巴歪斜着身体听着窗外动静的少年亲王,心中的烦闷感就更深了。
在信王身边,攻击和记和抹黑和记的人越来越多,在信王心里,更坐实了张瀚就是多行不法的奸商,更是奸臣,其强大的武力不为朝廷所用,却是擅启边衅,现在更是借着复套替自己邀买名声,在夸赞张瀚的同时,很多人都彻底忘了朝廷和皇帝,这对心里相当自信和自负,同时也有强烈自卑情节的信王来说,更是根本不能容忍的事情。
信王心中已经把张瀚列为第一要铲除的奸臣之首,甚至排位还在魏忠贤和客氏之上。
对魏忠贤,信王是畏惧其在宫中的权势,他对皇兄如此任用一个阉人感觉不解。
信王看了太多的儒学,王府的教谕也是拿正宗的儒家学说来教育亲王,这其实是不对的,但在信王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能接受这样的教育,毕竟他已经不是皇子,而在皇子时期,由于万历皇帝不喜欢当时为皇太子的光宗皇帝,所以不管是天启还是信王都缺乏正经的皇子教育,天启皇帝是天资好,继位之后补上了这一课,而信王一直没有弥补好当年的缺陷。
“见过信王殿下。”
大轿一直在乾清门在停下,这是天启给信王的特权。
一群太监在大轿前躬身行礼,信王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转身从乾清门穿过去,乾清门的太监们跟随着,王府过来的则在宫门外等候。
“见过皇兄。”进了暖阁,感受到阁中的温暖,信王也看到皇兄在阁中阅看奏报,他知道皇兄近来相当烦忧,行礼过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站了许久,天启眼前的茶都凉透了,兄弟两人也是一直没有说话。
“滚开!”
一个宫人蹑手蹑脚的想进来换茶水,天启怒道:“关上殿门,没有朕的话任何人不准进来。”
信王一阵慌乱,躬身道:“皇兄事忙,臣弟无事还是告退了。”
“你留下。”天启两眼微红,胸前一起一伏,喘息甚为艰难。
信王看到兄长的下巴都瘦出尖来了,脸色也特别苍白。
“你是不是也看朕无用?”天启盯着信王道:“祖宗大好江山,闹成现在这般模样。”
信王心中如遇雷击,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话。还好信王有些急智,赶紧躬身道:“皇兄切不可如此说,现在除了东虏这样的蛮夷小患,大明境内各处无事,皇兄仍然是太平天子。以东虏来说,臣弟看史书上其反乱的纪录不断,从太祖年间到成化年间一直都不安份,在嘉靖和万历皇祖年间也多次称汗立国,现在虽然闹的厉害,其实也是常见之事。只是万历年间皇祖怠政,辽镇等边镇力量虚弱,才叫东虏一时得了手。”
“你说的也有道理。”天启沉吟道:“不过苦了吾民了。”
“皇兄圣德。”信王一本正经的拱手道:“日后平定了辽东,对辽民多加抚恤也就是了。”
“嗯。”天启轻轻点头,脸上还是有病态的潮红。以他的心境和身体应该放下国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可是皇帝是不会也不可能有假期的,就算是神宗那样对政务根本不理的皇帝,事涉军政大事时还是不敢怠慢,事涉江山,只要不是昏聩到家的皇帝都不可能掉以轻心。
“高第要守关门,放弃宁远。”天启看着眼前的奏报,说道:“宁前道要守,你怎么看呢?”
宁远是退还是守在朝中已经引发多次争执,不过信王的看法显然和多数主退的大臣不同。
信王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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