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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5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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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祖家争锋,暂时辽西还看不出哪个将门有此实力。


第1361章 农兵
  “此次去察哈尔部,多谢祖帅出手相助。”程本直就要动身,满桂已经往锦州去了,赵率教往前屯,还有各个总兵副将级别的大将也是在往前方而去。
  建虏刚退,所以诸将并不担心其又会兴大军来犯,都是兴高采烈的直奔前方。
  预计两三个月左右,可以把锦州前屯等地修复,最少能够驻军防御。
  袁崇焕还打算在这些城堡之上也放置大炮,打算请孙元化回来帮手,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就不必担心建虏来攻了。
  “林丹汗肯定靠不住。”祖大寿态度随意的道:“不过有此奥援也好,最少一定要安抚住蒙古诸部,不能叫他们全贴在女真人那边。”
  程本直眉头一皱,说道:“祖帅是担心女真人会绕道?”
  祖大寿道:“换了我肯定也要想着绕道的事。女真人前两年一直在草原上折腾,莽古尔泰和皇太极,代善等人多次领兵到科尔沁地方,他们总不会真的去帮盟友的。科尔沁人已经被他们打服了。再把喀尔喀人和察哈尔人都打服,绕道蓟镇有什么难的?蓟镇可不是咱们辽西,一道关门就把地方锁死了。蓟镇城墙千里,兵马又少,也无强将战兵,千里之地随处可破口,这些建虏未必能知道的很详细。可是程赞画要知道,老奴在万历中期时就经常从蓟镇一带进京,地方上军备废驰的情形可是看在眼里的。就算不想着从蓟镇破口,混一蒙古各部为其助力,肯定也是其最要紧的事。老实说,北虏与东虏联手,才是最可虑之事!”
  程本直面色凝重,说道:“袁军门也有这般担忧,吾辈亦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勾连北虏,力不能战,只能结好安抚。”
  祖大寿不以为然,将门做事讲究直来直去,姻亲也讲究看潜力和家世,交朋友当然也是。我能刺你一剑,你能捅我一刀,这般反而能成好友,因为彼此会顾忌,都是强力人物的话又能互相帮的上手。
  若是一边强,一边弱,那就只能一边依附另一边,没有别的道路可选。
  现在公允的说,北虏和大明都弱,两边都奈何不了对方,按大明这边的想法就是两弱当一强,互为联手。
  可蒙古人会怎么想?这帮骚鞑子向来喜欢顺从强者,欺凌弱者。
  大明与后金,谁强谁弱,现在这帮鞑子还搞不清楚,大明虽然屡打败仗,但关门巍峨依故,女真人打不进来,就只能在辽东瞎折腾。
  大明幅员万里,人民亿万,一旦真的振作了,涮新吏治,整顿营伍,顿时又是几十万强兵出来。
  就象英宗年间,也先太师先包了五万明军骑兵的饺子,杀国公朱勇,又败明京营三十万,俘虏大明皇帝。
  可大明迅速立新帝,召集大军,也先却在北京城头下吃了大亏,损失折将,强弱之势变幻之快简直叫人目不暇接。
  俺答汗时也是,两次包围京城,可隆庆之始开始振作后,明朝九边力量就是大增,各边镇都打的蒙古各部抬不起头来,俺答无奈之下只能受封顺义王,从此土默特部不再与大明为敌。
  这就是大国的底蕴!
  现在蒙古各部愿意与大明合作,最少不再主动攻击,一则是被女真牵制,无力再南下。二来则是忌惮在女真和大明之间做出选择,毕竟谁也不知道哪一方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在新的大的矛盾之前,旧有的边患反而神奇的平息了下去。
  现在大明要招抚北虏各部,令其出力,在祖大寿看来就是与虎狼谋,原本并无节制其之法,镇之以静可也,还要再去招惹,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盟友,很可能会在你身后反手一刀。如王化贞已经徒惹人笑了,朝中有不少人对结好北虏也相当反感,袁崇焕现在此举,很可能会招致严重的反弹。
  不过祖大寿绝不会在这等事上多说话,适才说的几句也嫌太多,当然更不可能继续说下去。
  “此行珍重。”祖大寿道:“关山万里,来回怕不真得走好几千里路,是打算从哪路过去?”
  “从大福堡西侧绕道过去,过小凌河,往北直走过大凌河,那边就是科尔沁,往西南就是巴林部了。”
  “广宁一带多有虏骑。”祖大寿道:“去年赵帅在那边吃了亏,程先生要多小心为上。”
  程本直无所谓的一笑,说道:“有祖可法跟着,我想还不必为安全问题太过担心。”
  辽镇这边也经常会在边墙一带侦视,不过他们从来也不敢深入,但王化贞当年还是与蒙古各部有交流的,时间过去也就两三年,旧日交谊还在。
  这一次也是出使,安全问题确实不必太担心。
  “十三山那边不知如何。”祖大寿目光闪烁,说道:“那一股团练用好了,也是大助力。”
  “只要他们安份些,不要生事就好。”
  祖大寿闻言默然,他对这支团练还是很上心的,身为宁远本地将领,与广宁那边的人相隔不远,都是辽人,如果团练打出来接受编练,绝对是一支可用的强军。
  要紧的是山上还有几万丁壮,现在辽民尚存不多,特别是留在辽西屯垦的已经几乎是被各家卦分干净了。
  以祖大寿此时所想,如果能把十三山勾连上,改编其军队,收其壮丁来种地,对祖家的发展当然大大有利。
  至于十三山传闻中的兵强马壮,祖大寿倒未怎么放在心上。
  不管怎样也只是团练,打行首领当头目,能如何强大?倒是听说有和记在其中,要是这样,需得谨慎一些。祖大寿对和记还是相当忌惮的,其有钱有兵,非寻常商人或地方团练可比。特别是张瀚,已经掩有俺答汗旧土,又收复河套,好在其主力在宣大,距离辽东这里好几千里,中间还隔着无数敌对的蒙古部落,在辽西这边的只是其闲棋布子,应该没有太多值得小心的地方。
  “祖帅放心。”见祖大寿似有不甘之意,程本直当然理解这个军头的想法。
  但限制十三山,最好能分而制之也是袁崇焕意思,且坚定不可移志。主要原因也是忌惮和记,袁崇焕不愿在自己麾下还有异已势力,特别是关门一行之后,袁崇焕对和记的财力和行事的能力已经深深忌惮,和记是袁崇焕无法理解更无法掌控的存在,其发展壮大的脉落完全是和以前所有的大明的势力不同,根本与人们印象中的军政农耕之法不同,而是彻底的以商发迹,再以商为国。
  袁崇焕不能理解,也根本无法理解,由于对和记还有张瀚的忌惮和提防,连带着对十三山上的团练武装也是相当的警惕。
  宁愿弃之不用,甚至任由敌人消灭,也不能弄到自己这边,消化不了,尾大不掉。
  “军门大人前日已经正式上奏。”程本直看似随意的道:“内中有几句话,在下背给祖帅听一听。”
  “千里馈粮,士有饥色。进则因粮于敌,退则寓兵于农,兵家正法,势在必屯。臣欲另请屯种、农具,恐未有见便钱粮可应臣求。臣请岁运本色四十余万之中减运十二万五千石,照今折值每石八钱,应计银十万两,即于是月内解至宁远,预买牛买具,积秽积膏。而镇臣赵率教等俱深通兵法,曲畅农情,合此中之六万者兵乎,孰知其皆农也。人谓兵安可以为农,臣正谓不能为农者,定不可以为兵,要在上下相通,其耕而获者不必在官,不必在私,只地无遗利,人有余粮,一年余三年之食,人得其有其生,始得以有其人,人为我有而敌不足图矣。该督师王之臣看得切,惟国用之匮,至今日而极,屯辽地以省辽饷,议非一日。总之,赵率教连岁设关外之兵,屯关外之地,兵民相迩各有怨咨,至今赴愬者纷纷,益兵苦于力之疲,民苦于业之失。今若尽驱靺(革合)以事备插即抚,臣逆知虏非好杀,必不再来。然兵法无恃其不来,臣固未敢一日忌虏也。再三熟计,无如仍以近地之辽民俾数十万生灵得以赎命,另委文职一员董其事,仍照常收租以充军饷,则与情咸顺美利可与矣……”
  祖大寿并非不通文墨,最少这种文字浅显的奏疏听起来不算太吃力,在听到最后,祖大寿放声大笑,摇头晃脑的道:“军门大人的话说的甚妙,所谓正所谓不能为农者,必不能为兵,妙哉,妙哉!”
  “嗯。”程本直道:“原本设防线于宁锦,以辽民为辽兵,复辽必用辽人,这些话也都是军门大人所说,孙阁部采纳而已。”
  “正是如此。”祖大寿含笑道:“若非如此,本将也不会那般崇敬军门大人。”
  “复城之事,还要祖帅上心。”程本直道:“今春再屯田,修城,动静颇大,火炮一时不会备办,宁、锦一带的城堡诸多,屯田也多,若虏骑再来犯,定要用心与其交战,不然的话,再度损失惨重,恐怕修重关和弃宁远锦州之说要占上风,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祖大寿这一次没有出声,只是面色凝重,轻轻颔首而已。


第1362章 出边
  夜暮时分,所有人回望过去,只见山峦叠嶂,隐隐间还能看到辽东边墙横亘于山脉之间,只是已经看不太清楚,整条边墙也是死气沉沉,犹如僵死的蚯蚓一般。
  旧日辽镇盛时,边墙内外俱有火路墩和军台,还有各堡助守,一旦有虏骑警讯,整条边墙都会警觉起来,犹如巨龙沉睡而醒,翻涌不停。
  到了此时,由于广宁丢失,大量军堡丢失,整条西路的城墙早就废弃不用,加上辽东那边的边墙城堡,大明二百年的经营,几乎算是白费。
  在骑兵们的护卫下,程维英和程本直两人策马居于其中,两人都下意识的看看身后,但见残阳如血,重关城墙却是僵死于山丘之上,看过去寥落无人气,那种金戈铁马,枕戈而待守备虏骑的气氛已经成为过往,两人都是文人,一时尽有感慨不尽之感。
  “还好辽东有军门大人在。”程维英道:“如果学生所料不差,将来朝廷迟早会弃辽东经略,而只留军门大人这个巡抚,以免争执和掣肘。”
  袁崇焕这一次人情卖的不小,复地收城,得益最大的还是祖大寿为首的辽西将门中人,所以将门对袁崇焕的支持必定也是不遗余力,除了袁崇焕之外,怕是没有人能掌握辽西将门了。
  程本直微微一笑,笑容中也充满矜持之意。
  “天地苍茫。”程维英又感慨道:“丑虏肆虐,幸得天下还有英雄人物。先有孙阁部,又有袁军门,这就是天佑我大明,王气不绝啊。”
  提起这话,程本直还是有点兴趣的,他压低嗓门对程维英道:“莫非程大人还懂得望气之术?”
  “略知皮毛。”程维英道:“去岁到京师公干,特意在正阳门城楼上方走了一圈。王气虽然略微黯淡,但丝丝缕缕,绵延不绝,大明国运,最少还有百年。”
  “有趣,有趣。”程本直干笑一声,又小声道:“帝星如何?”
  “黯淡无光。”程维英也是小声道:“恐有摇坠之危。”
  “哦,哦!”程本直道:“有不少人都是这样说,看来传言不虚。”
  天启皇帝病重,乃至御容清减厉害的传言在去年就传出来了,到天启六年三月时已经流传甚广。
  当时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脉案成方,也没有传出皇帝病重过的消息,怕是没有人去着意看那“紫薇星”,观看帝星如何。
  但有了流言传播,结果看的人就很多,而且有相当多的人看出来帝星不稳,摇摇欲坠。
  这般传言,可能也是暗合人心。
  对大明的国运,一般的望气术当然连个屁也看不出来。真正有水准的人看的不是气,而是官场风气,边关军备,财赋储备,地方政务,还有驿传,民生,田亩,天时,通过这些来判断大明是盛是衰。
  现在明显是衰落之时,各种迹象相当的明显,所以程维英也不能恬着脸说是盛世,只说王气有衰败黯淡,但气势不绝,最少还有百年国运。
  其实当时的士大夫都是心中有数,种种气象相当的危险,此时若再出一个气势恢宏不似朱家子弟的隆庆天子,再来一个敢于担当又有能力的内阁首辅,展布开来,或还有一线之明,能再出现所谓的中兴,不然的话,继续这么衰败下去,国运最多也就几十年。
  但此时的人无论如何也是想象不到,大明的国运已经不到二十年了。
  虽然南明一直在抵抗,但弘光之后,不管是唐王还是鲁王,或是桂王一脉都没有真正将残余势力整合起来,明亡两次,一次于北京,一次于南京,俱是二十年之内的事了。
  国运不好说,皇帝本人的气运还是很叫人关注的。
  天启皇帝身体禀赋原本就偏弱,去年开始感染风寒,宫中多次有脉案流传而出,叫时人相当的关注。
  最要紧的就是皇帝无子,这才使小小风波渐渐酝酿成潜流,乃至流出京师之外,成为很多人议论的焦点所在。
  这里头当然也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皇帝自打掉东林势力之后,在朝中固然是诸事顺畅,国事渐少掣肘,然而在地方上东林还有相当大的势力,一省之中,可能巡抚在立生祠,对魏忠贤拍马奉迎,但各府之中,就会有很多州府或知县是东林出身,或是暗中同情东林。
  天下文官何止万人,品流十分复杂,真正在党派之中的毕竟还是少数。
  然则后世史书留名的则多半有派别,那些无党无派的则多半是连上史书的资格也没有,默默无名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就是这些人才是官场的基石,他们未必会加入某个党派,但其同情哪一方,则哪一方的潜实力就无比庞大。
  关于皇帝的病情谣言,很多地方官员不管不问,首先就是表明了自家态度。
  皇帝对东林打压太过,近乎赶尽杀绝,这就是失了士民之心。
  原本皇帝继位之初谦虚好学的圣君形象也早就被败坏了,现在民间都知道皇帝不上朝,天天在后宫打木匠活。
  也还好天启是真的不好色,否则也定然与神宗皇帝一样,被编造出很多好色的传言。
  所谓酒色财气疏,虽然不是空穴来风,照例是文官拿来做皇帝文章的一种手段。天威之下,文官拿来对抗的就是毁损皇帝的形象,近而会影响到皇帝执政的正当性。
  皇帝是天子,理应毫无瑕疵,这才能统御万方,而本朝一些不符合人们心中圣君标准的皇帝,比如好色荒唐的武宗,练丹好道的世宗,纵酒使气的神宗,很多故事都流传甚广,很难说不是官员们的纵容和士绅生员们的推动。
  方今天子,原本已经快被套进圣君模板了,毕竟天启初年是众正盈朝,朝局掌握在东林党的手中,而短短两年时间,皇帝的荒唐形象就深入人心,一个不上朝不听政,只知道打木匠活的皇帝……就算是普通的百姓听到了,也会大摇其头,感觉皇帝十分荒唐。
  而又有皇帝病重的传言流出,其间的含意就是十分凶险了。
  二程也不敢多谈,事涉宫禁,谁知道有没有人真的在谋划什么。
  就算没有,也可能是一种诅咒的行径,朝廷一旦追穷出来,多说的风险变大,十分的不值当。
  其后数日众人一直往前赶路,越过小凌河的支流之后已经出了群山地带,眼前一片苍茫,大片的草皮连成一片,不仅没有山石,连湖泊,林地,村落,这些熟悉的景致都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大片的草原景致,有一些地方草长的很长,近似灌木从林,一些野鸡之类的野物受了惊,扑着翅膀飞在半空,算是添了一些生机出来。
  一些祖家内丁得了命令,持着弓箭去各处追赶,兔子野鸡一类如何跑的过马匹和人的箭矢,只要射的稍准,打起来毫无困难,一会儿功夫各人就是满载而归。
  “那边就是义州卫。”祖可法无事,凑到程本直身前来,挥着马鞭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城,说道:“末将少时曾经随老总兵到得广宁和义州卫,当时正是宁远伯第二次任辽镇总兵,广宁极为繁盛,驻军极多,还有很多文官,还有镇守太监,也有不少蒙古人和商旅,当时广宁方是我辽镇重心所在,与团山,威宁,西平,镇北诸堡,还有义州卫城,锦州各处,拱卫广宁,镇我辽镇西北,有广宁在,则全辽安,实在是最为要紧的所在地方了。”
  “不错。”程本直连连点头,夸道:“祖将军真是博闻强记啊,二十年前的事记的清清楚楚。”
  程本直原本想说可惜,当初若不是沙岭一战惨败,可能广宁和眼前这义州卫小城皆在大明手中,各人也就不必从群山和边墙中绕道而来,直接从义州卫去蒙古各部就可以了。
  转念一想,当初沙岭一役,固然有督抚不和争权,王化贞擅自派主力出战招致惨败,可战场上,弃友军不顾率部先逃,开大明王师卖队友先河的似乎就是祖大寿,眼前这祖可法没准当时也在军阵之中,这话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还是不说为好了。
  “是蒙古人?”
  这时数里外的哨骑传来警讯声,祖可法神色一凛,有些奇怪和不敢相信的神色。毕竟这里距离十三山较远,两年前由于客军将领的内丁多,明军和驻十三山的后金兵多有摩擦,毕竟驻三叉河的后金兵很难过河来邀斗,似乎后金高层也禁止驻军擅自与明军交战,害怕小规模的战事打输了,被明军割去几十首级就能吹嘘成野战大胜,堕了八旗兵的不败威名。
  十三山那边,一直是围着下山的出口,主要也是部署在往锦州的道路上,切割十三山与辽西的联络。
  明军那边,一直不知道在义州卫一带还有往辽东的粮道,对这边的情形压根懵懂无知。
  这也是和记一直着意在保密,连张家口商人都知道的事,大明朝廷和辽西的文武官员却并不知情,想来也是可叹。
  “应该是蒙古人。”看到远处的动向,祖可法也不敢怠慢,面上露出警惕之色。


第1363章 遭遇
  “祖将军千万小心。”程维英和程本直也均是将心提了起来。
  他二人可是文臣,虽不能说手无缚鸡之力,骑马骑得,还带着宝剑防身,也能挥舞两下,但他们的水准遇着真正的厮杀汉,也就一回合倒地的命,突然遇到这样的场面,说不紧张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在队伍中有几个鞑官,也是几年前从蒙古人那边跑出来的,这一类的蒙古人很多,各部均有,都是在严酷的自然条件下生活困难,又有些本事,跑出来到女真人或是大明这边找机会。
  后金攻克沈阳一役中,女真人就得了类似蒙古降人的帮助打开了城门,此后大明对这些蒙古人的使用就相当谨慎,城中很少容留他们,留下来的只是少数老实的,眼下这种差事,把这些人带着就相当合适。
  原本是要叫这些鞑官与各部先做好沟通,得到允准和同意后祖可法再护送二程前往各部,最终抵达察哈尔部。
  此前王化贞派出的官员也是这样办理,并没有出现意外。
  程本直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这样的遭遇不知道是吉是凶,反正出于掌控之外,在他感觉都不是好事。
  地平线上逐渐出现大队的人马,总数在四五千人左右,打着很多杂乱的旗帜,队列也很散乱,似乎要把眼前的草原填满的感觉。
  这些人多半穿着灰色或黑色的皮袄,原本枯黄的草地上有一些新绿,也是瞬间被他们的灰黑之色给遮挡的无影无踪。
  程本直和程维英都紧张起来,两人死死勒着缰绳,一旦有警,便可以立刻掉转马身逃走……
  祖可法率着数十家丁和几个鞑官迎上前去,他们也不敢离的太近,远远的就带住战马,等候在原地,几个鞑官则迎上前去,打听消息。
  所有人都很紧张,眼前的北虏已经超过了可以对抗的人力,要是千把人,凭二百多祖府内丁足堪一战,但人数超过二十倍,如果没有使团的人拖累,祖家的人还可以游斗占不小的便宜,最终当然还得退走,但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有着两个要保护的文人,那就束手束脚,只能看事情不对立刻逃走,还得留下死士断后,估计死伤不会少。
  “奇了。”程本直还算镇定,他有些想不通的道:“蒙古人怎么有好几千人到广宁这边来,难道建虏刚打完辽西又要有大动作,召集他们来打围盟会?”
  努儿哈赤在进入辽西前曾经在广宁召集蒙古人打围,但听说来的北虏部落不多,主要是大家还在观风望色,并不愿过早的被女真人绑在自己一边,是以不少小部落都没有派人过来,只有科尔沁人和一些被察哈尔欺凌过的小部派了人来。
  这也是和历史有所不同,历史上林丹汗欺凌更甚,且没有大宗粮食过境,各部的生计更加困难。
  在天启六年皇太极征察哈尔时,先在科尔沁会盟,各部纷纷前来,十几个部落凑起了十万牧民,甲兵也有几千,成为皇太极不停西征的最大助力。
  今时今日,时势却是发生了变化,与此前完全不同,这一点来说,程本直等人也是不明就里。
  几个鞑官迎上去之后,祖可法率人又退了一些,但北虏大队未停,鞑官们策马停在一侧,过了很久才有人过来接洽,谈了很久之后,大队人马继续如潮水般涌向前方,几个鞑官意有不甘,但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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