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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5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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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就不提了。”明安台吉也看了一眼奥巴台吉,抢着说了一句。他知道奥巴台吉这时候不方便说话。不管是说好话还是强硬的话都不适合。
现在科尔沁还得观望,过早的表态是很不合适的行为。
明安台吉道:“刘小兄弟此来,肯定不是和我们吵架来了。”
“对。”刘复宇爽郎一笑,说道:“第一,我们是知会科尔沁部落一声,和记至今日起完全撤出,此后是处于战争状态还是继续和平下去,得看各位台吉们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话,连明安台吉都为之色变。
和记的话无疑是最后通牒,要么这些科尔沁人选择与和记合作,要么就可能迎来战争。
这一次所有的台吉都在冷笑,连奥巴台吉和明安台吉也是在内。
和记确实在这边展示过力量,但最多也就是几千人的规模。
如果涉及到生死大战,这边的部落和察哈尔人能聚集起二十万人。
和记有多少兵马在科尔沁这边是个迷,当然也是刘复宇等人有意隐瞒的结果。
在科尔沁这边看来,和记可能最多也就几万人,抓住西部蒙古传承无力的空档打了几个胜仗。东部这边截然不同,各部一直在打仗,牧民也很彪悍,要是东部杀过去,西部蒙古各部也是一样抵挡不了的。
和记的警告,在科尔沁诸台吉看来就象是一个无聊的威胁,他们不认为和记毫无力量,可是也不觉得和记能赢得一切。
一个有实力的台吉干脆的道:“如果和记是这种态度,那我们就干脆不要谈了。”
另一个台吉看看不远处的谭泰和舒穆,说道:“我一直说还是女真盟友靠的住,如果真的有人威胁我们科尔沁,天命汗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种善意叫谭泰和舒穆感觉很舒服,两人都是点了点头。
舒穆大声道:“没有实力的威胁最为可笑了,什么商团军,在我女真大军面前不过是笑话,嗯,是土鸡瓦狗。”
刘复宇忍不住一笑,女真人爱听三国看来是真的,连这个舒穆都知道用两句三国里的话。
“科尔沁的态度就随各位自己。”刘复宇淡淡的道:“我只是奉命前来传话而已。”
奥巴台吉看着这个和记的青年军官,说道:“还有件事是什么?”
“公布我们的讨伐檄文。”刘复宇将一封檄文展布开来,说道:“底稿是汉语,不过已经驿成了蒙语。”
蒙古语言也有方言,不过文字倒是一统的,其部族在有语言时还不曾有文字,所以采用了回鹘文字,一直到成吉思汗统一各部建立了广袤无比的帝国时,文字仍然是用的回鹘文字。到了二十世纪,蒙古人才用了西里尔文字,但也还有相当多的蒙古人还用回鹘蒙古文,造成了两种文字共存的现象。
由于女真文字几乎就是照抄回鹘蒙古文,当刘复宇将一式多份的檄文递过来时,谭泰和舒穆也厚着脸皮要了一份。
谭泰大字不识一个,很多女真人都不认得本族的文字,当然也包括汉字。
在清朝统治之初,笔帖式大行其道,甚至很多贵官都是从笔帖式干出来的,主要原因也就是他们认得满文和汉字,能够进行文书工作。
对很多戎马一生,占据部堂高位的女真贵族和将领来说,认字实在是太过艰难困苦的事情了,宁愿把这事交给那些聪明的后生来做。
舒穆好歹是牛录额真,简单的东西还是看的懂,也好在眼前的这檄文写的相对简单,文字朴实,不象普通的汉文布告那样故意卖弄文采。
第1389章 传檄
“为传檄事:逆贼号林丹汗者称乱以来,于今十数年矣。荼毒蒙古诸部生灵数十万,蹂躏地方数千里。所过之境,牧群不论多寡,牧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倾尽,寸草不留。其掠入部中者,沦为牧奴,诸台吉之牛羊,概入其囊中……”
另一个识字的蒙古台吉也在阅读,而且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声音也变大了起来。
很多蒙古台吉都在很认真的听着,因为这封檄文的文字浅显,并且一上来就说的是很实际的话,很容易被他们听进去。
奥巴台吉也在轻轻点头,这些上来就指责林丹汗的话他也能听进去,并且奥巴台吉很明显的注意到了一点,和记讨伐林丹汗的檄文并没有提民族大义,更没有替汉家收复失土的意思,而只是从草原统治者的角度出发。
这很巧妙,相当的巧妙。
甚至可以说是独辟蹊径,很容易引起各部蒙古人的共鸣,而不会有反感。
无形之中,张瀚草原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就算是确定了。
就算还有人不服气,不承认,但无形之中也是打入了一根钉子,在关键时刻可能就会有人想起这篇檄文。
这毕竟是过百个大汗台吉联名拥戴的天可汗,并且是用统治者和调停者,加上仲裁者的口吻发布的檄文。
在这檄文上林丹汗就是盗匪之流,檄文用上位者和统治者的口吻对其大加斥责,两者的地位发生了严重的错位和变化。
张瀚不再是大明的小武官,而是草原之主。
林丹汗也不再是草原共主大汗,黄金家族的传人,传国玉玺的掌握者,而是一群强盗的头子,专门干欺负各部族的罪恶勾当。
偏偏很多事还是事实……奥巴台吉微微苦笑着,这封檄文实在太可怕了,简直等于十万人铁骑的威力。
“……自古生有功德,没则为神。王道治明,神道治幽,虽乱臣贼子穷凶极恶亦知敬畏神明。
林丹巴图尔乃敢毁祖先之宗庙,弃绝先圣,迎合后往,其行所为,众皆失望……”
远在漠北的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满意的一点头,其四周的众多活佛,喇嘛都是微微点头,张家活佛轻轻一笑,说道:“写的巧妙。”
“嗯。”哲布尊丹巴活佛微笑道:“既提出了林丹巴图尔弃毁萨满和放弃我黄教,尊从红教之事,也没有对红教大肆攻讦,只攻林丹巴图尔,没有太过于诋毁红教,这样很好,很是巧妙啊。”
在场的喇嘛们无不赞同,虽然红教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甚至双方多次爆发宗教战争。但红黄一体,如果把红教彻底推翻,再踩上一万只脚,怕是黄教的名誉和形象也会严重的受损。
而张瀚只淡淡提了几句,又叫人想起来林丹汗做的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激起各部落贵族和宗教信徒的不满,又对红教有所敲打,果然很妙。
“吾辈理应替天可汗祈祷。”哲布尊丹巴转动手中的念珠,话语之中,已经是替众多可汗和台吉们拥戴的天可汗的尊号背了书。
众多活佛喇嘛无不点头,有他们的支持,张瀚天可汗的尊号,将会得到更多的贵族和牧民们的认可。
……
“听这段,真妙,太妙了。”炒花眼前是一只烤全羊,他请了白洪大台吉过来一起吃烤肉喝酒,这个老台吉就是和白洪大台吉对脾气,也可能是当年两家的牧场隔的很近,经常打交道的原故。
和记的檄文对每天无所事事的炒花来说也是很大的乐趣,他用小刀割着肉,用酒把肉送下肚,然后摇头晃脑的听着身边的人朗读着和记的檄文。
白洪大台吉也是微笑着,和炒花一起欣赏着这篇檄文。论文字,这两个蒙古台吉也欣赏不了,不过也能感受到檄文的妙处,知道檄文之后就是和记的商团军,从理法到暴力和记都有了,和记在草原上的地位越巩固,他们的将来也就越发美好,这才是两人良好情绪的来由。
“……本人为众汗,台吉尊奉为天命汗,天命予我,岂能坐视林丹呼图尔之逆行而不顾哉?今本人领大军十万,旦夕赶行,誓将出尽全力,殄此凶逆。救我被掠之部民,解其危难,还其牧场,羊群,不特为百万生民报枉杀之仇,亦为上下神邸雪被辱之憾。”
“妙,妙,太妙了。”炒花大笑着举杯,对白洪大台吉道:“喝酒,喝酒。”
“干杯。”白洪大台吉举起酒杯,同样大笑着饮了下去。
……
“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倘有血性蒙古男子,号召义旅,助我征剿者,本人将引为心腹,酌给口粮赏赐,若有立功受赏者,则必给优叙,将来予以重用……”
张世雄穿着一身银色锁甲,身后同样是猎骑兵惯穿的红色披风。
大半的猎骑兵都是锁甲或绵甲,身前身边俱是各种兵器。
一个轻炮营随着猎骑兵营行动,草原上满是红色和灰黑色的身影。
大量的马匹则是各种杂色,如同云锦一般铺满了整个草原。
在商团军的右侧方是燕山山脉,隐隐约约的看不太清楚。
但山脉顶端的蜿蜒而过如龙蛇般的长城,还有一个个雄伟之极的空心敌台,居然能隔着很远也看的到。
似乎还有大明的红色旌旗在春季的薄雾中飘荡着,隐约有声声鼓声和号角声。
这一片牧场原本是喀喇沁人所有,这一片地方曾经有很多部落,在此之前就是朵颜三卫中的朵颜卫在这里放牧,后来泰宁卫的不少部落也迁移过来。
土默特人强势的时候也曾经影响过这一片区域,著名的黄台吉,其实也就是皇太极,这是蒙古贵族对喜欢的长子惯用的名字,俺答汗的长子黄台吉曾经于此多次攻伐大明,其父俺答汗的兄弟号小王子,多次寇边,被戚继光所击退。
后来土默特人的实力消退,这一片东西九百多里,南北四五百里的地盘归了喀喇沁人,等于半个多山西省大的地盘养活了好几万牧民,当喀喇沁人西迁逃避林丹汗的兵锋后,一些小部落和察哈尔人占据了这一片地方,他们在此放牧之后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汉人的军队从草原的另一端杀过来,并且是有蒙古骑兵混杂其中,而首领人物就是已经被加了天可汗尊号的和记的大东主。
对和记,已经没有哪个草原上的牧民不知道了其存在了,张瀚更是其中一个传奇人物。
听到张瀚被尊奉为天可汗之后,在场的牧民们都显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们当然尊重强者,事实上如果是哪一个草原部落之主到了和记这样的实力,拥有这么多的支持和这么大的地盘,怕是所有的牧民早就都臣服了。
问题是张瀚是汉人,这叫很多人心生别扭。
然而在宣读檄文之时,又有很多人听进去了。
林丹汗确实是这样,胡作非为,仗势欺人,抢掠别的部落的丁口和牧群来壮大察哈尔人自己的实力。
问题是他做了这么多年,察哈尔部不仅没有变强,反而比十几年前更弱了。
这叫很多人都瞧不起林丹汗,而这个蒙古大汗对此一无所知。
加上红教和黄教之争,信奉了黄教的牧民对林丹汗就更加不满了。
“……倘有久陷贼部之中,自找来归,或杀其头目,以其首级来降者,一律免罪,遣其回原部。若以部落归附,反正来投,则既往不咎,本人一律收归帐下,与诸汗,台吉,一视同仁……”
随着商团军军官的宣读声,那些小部落中的骚动越发厉害了。
察哈尔人在发现商团骑兵的时候已经纵骑逃走,连牧群也不要了,猎骑兵们突如其来,完全使这些察哈尔人措手无策。
这时这些小部落才发觉察哈尔人的无力,平时这些察哈尔人吹嘘的厉害,好象他们随时能再聚集起大兵,将和记的防线一举突破,然后举族西迁,拿下土默特人到鄂尔多斯的牧场,臣服这些无能的西蒙古部落。
结果商团军刚刚一出击,察哈尔人整个部落都跑的干干净净。
留在前线的是来自察哈尔八鄂托克为主的部落牧民,察哈尔八鄂托克已经逐渐分化,自立,和本部有所区别,不过在林丹汗西迁时还是有六个鄂托克与本部汇集一起离开,有两个鄂托克则被林丹汗下令留下,把守原本的牧场。
当西迁失败之后,本部归回察罕浩特地方,留下了阿喇克卓特,奈曼,敖汉,主亦惕等左翼各部在沿大同到蓟镇的塞垣之外放牧,也就是原本的喀喇沁牧场。
还有浩齐特,苏尼特,克什旦等部一路向东侧展开,那是原本内喀尔喀的牧场,原本的翁牛特部和巴林部等部还算完好,与这些察哈尔部的右翼犬牙交错,都是各自守护着自己的牧场。
还有相当的小部落,也就是张世雄等人眼前的这些,他们趁乱占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牧场,想扩大自己部落的地盘,休养生息,壮大部落。
再往东北方向,则是科尔沁人和察哈尔人的本部所在,科尔沁人主要在后世的兴安盟地区,也有少量在后世辽宁地区,而察哈尔人在后世的通辽,赤峰地区放牧。
当商团军出现的时候,左翼和右翼的察哈尔人都开始逃跑。
开始前两天还偶有交战,一些原本被布置在前线的台吉和他们的甲兵试图抵抗。
在此之前察哈尔人一直维持着虚假的攻势,特别是天启五年时,由于主力都在,察哈尔人和商团军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交战,双方的战损比其实很难看,大约得死一百个察哈尔人才能换掉一个商团军人,但由于商团军奉命保持克制,战线几乎是一直维持不变。
这给了察哈尔人严重的错觉,总叫他们感觉再使一把子力气就能把战线拿下来,而和记商团军的力量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所谓降伏漠北三汗和打败了土默特部,多半是这些部落太过废物无用的原故。
当猎骑兵前锋向前突击的时候,还有不少甲兵和牧人试图抵抗,将商团军的前锋给打回去。
这种勇敢的行动得到了商团军人的交口称赞,可惜这些察哈尔人的抵抗如退潮时的潮水一般,猛然汹涌一下之后就是退的干干净净。
几天时间,从南北到东西,方圆三四百里之内就再也没有任何察哈尔人的踪迹了。
只留下千人以上的尸身,还有被抛弃的大量的毡包和牧群,这就是交战之后的证明。
第1390章 归诚
“我等愿意归诚!”
一个巴林部的小台吉认真的听完了檄文,猛然叫喊起来。
“我也愿意归顺伟大的天可汗,并愿意在汗旗之下去攻打林丹呼儿图这个逆贼。”
“林丹呼尔图真是千古逆贼,天可汗顺义讨逆,我等愿意跟随!”
巴林部,阿鲁部,还有弘刺吉部的残余,扎鲁特部,这些部落的台吉们纷纷叫喊起来。
“很好。”张世雄脸上露出罕有的笑意,他对这些台吉们道:“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就将你们的部民和甲兵为我们大军的前锋,如何?”
“我等愿意!”
诸多台吉立刻朗声回答,并且纷纷表达了他们的忠心。
一个台吉大声道:“我等痛恨林丹汗很久了,但畏惧察哈尔部势力强大,一直想等着有个主心骨的出现,现在天可汗来了,难道我们还会再畏惧下去吗?攻打察哈尔,我们扎鲁特人一定会出尽全力。”
一个巴林部的台吉跟着道:“现在炒花台吉就在青城,天可汗也是炒花台吉拥戴的,我们巴林部一定会跟着天可汗走到底,誓死效忠。”
在一片喧闹声中,众多的台吉气势昂扬的率领着部民一起盟誓起来。
“还真是转变的快。”一个猎骑兵军官轻声说道:“在此之前,他们可看不到丝毫的勇气。”
“这就是政治啊。”另一个军官道:“怪不得檄文出来,有人说文宣司的这檄文抵十万大军,我看也差不离了。”
“终究还是要靠我们去打仗。”张世雄环顾左右,说道:“这些人也就是墙头草,林丹汗真强势了,他们也会归顺的,真正的胜利,还要凭我们腰间的佩刀,手上的火铳!”
“杀!”猎骑兵们一起高声应诺,吓的前方的蒙古人频频回头,不知道出了何事。
……
“在昔蒙古盛时,各部一统,互不攻伐,今伪逆林丹呼尔图僭称大汗,主昏乱政,以致诸部大乱,互为攻伐,生民百姓累累受创,本人心实悯之。今,诸汗,台吉拥吾为天可汗,当削平察部逆乱,致诸部间太平,吾当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牧群归各台吉并牧民所有,凡怀诚来归者,吾皆视为治下赤子,善加抚恤恩养,所谓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无论迟速,终其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待大兵一至,则玉石俱焚矣……”
“混账,混账,混账……”
林丹汗气的混身颤抖着,真的是如风中之叶,全身都在战栗,哆嗦。
他当然不是在惧怕,而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包围了。
最大的情绪当然是愤怒,张瀚居然在诏文中公然声称自己是逆贼,而摆出一副上位者讨伐强盗土匪的姿态出来,这对林丹汗还有他的祖先们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侮辱,愤怒当然不可避免。
再有的就是惶恐和疑惑。
张瀚居然会被大半的蒙古部落首领公推为天可汗,这是一种强烈的政治信号,只能说明整个漠北和西蒙古已经被和记征服。
这和林丹汗想象的完全不同,在林丹汗的想象当中,西蒙古只有少数地方被和记掌握,大半的地方最多是慑服于和记的压力不得不在表面上屈服。
一旦察哈尔兴起大军,驱走和记汉人,草原终将臣服于察哈尔人和林丹汗这个共主大汗。
但事实与林丹汗的估计恰恰相反……这叫林丹汗感觉惶恐和不解,甚至这种情绪压过了愤怒,令他感觉份外的耻辱。
“这有什么不解的。”大皇后娜木钟不屑的道:“大汗难道想不明白,这世道就是这样,强者为尊。早就叫你放下什么都是成吉思汗后人的迂腐想法,直接对各部用武,他们早就臣服于你了。”
“对,你说的对。”林丹汗怒气稍解,沉声道:“以前就是太心慈手软。如果早就和张瀚一样,对各部用兵,我早就和南朝皇帝一样,一人独坐了。”
“现在也不晚。”娜木钟出主意道:“我们派兵去科尔沁和扎鲁特,巴林各部,叫他们派兵与我们合在一处,一起和商团军打。谁不打,不听话,我们就先收拾他们,再和张瀚斗过。”
“有理,十分有理。”林丹汗拍掌赞赏,对自己妻子的急智相当的满意。
旁边的脑毛大等人都苦笑起来,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应该拉拢各部,而林丹汗和大皇后却选择在强敌临头的时候继续内耗。
眼前这个大汗,一心要做雄才大略的明主,但从种种行迹来看,包括凡军政大事都交给老婆来决,部众给老婆们分别统领,从这些事来看,这位的水平距离雄主大约有把战马跑死的距离。
“先请绰尔济喇嘛去科尔沁。”林丹汗决断道:“劝谕奥巴台吉,从此之后站在我的身侧,当我的左右手。”
“是,谨遵汗命。”
绰尔济喇嘛已经去过一次科尔沁,毫无成效。他是红教喇嘛,在科尔沁这种黄教地盘上根本没有威信,当然由于宗教原因,这些喇嘛也不会有人身上的危险。
不管有没有用,只当出门散心,穿着红袍的喇嘛站起身来,躬身表示愿意立刻动身起行,前去劝说奥巴台吉。
林丹汗又看向两个蒙古汉子,那是他的两个大总官,林丹汗道:“两个大总官各领兵五千,跟在绰尔济喇嘛身后,威逼奥巴台吉。”
两个大总官站起身来,躬身答应着。
众人脸上都是无奈的苦笑,既然派了喇嘛去劝和,又派兵做甚?既然要派兵,为何不出尽全力,在和记杀过来之前先把科尔沁解决掉?派一万兵,打不能打,威慑肯定会失败,不知道这算什么安排?
林丹汗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看向众人,沉声道:“我知道部落现在丁口减少,牧群和战马疲瘦,但这仗一定要打,叫我与那张瀚一决胜负。打赢了,混一各部不难,祖先给蒙古人留下的光彩,我一定要重新拿回来!你们打起精神,随我与那张瀚一战!”
“是。”帐中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俯首躬身,应诺下来。
“我们娘儿俩都看着你们。”娜木钟嗓音尖利,指着林丹汗下首的长子额哲尖声道:“额哲台吉在此,谁不用心出力,他可都看在眼里。那张瀚不过是个汉人,只是个汉人蛮子,没用的懦夫而已!”
……
“那边就是宣府镇城。”
张瀚和孙敬亭,夏希平等人踏足在一个废弃的军堡顶端。
岁月侵凌,堡城已经倾斜,感觉随时都会坍塌的样子。
天气渐渐和暖,堡身的夯土层长出了不少碧绿的野草,如果是夏季,整个军堡外将是一片碧绿。
这座军堡应该是在洪武年间修筑,废弃于永乐到成化年间左右。
在国初时,大明的边防线是在草原上,从大宁卫到东胜卫不仅有大量的蒙古蕃骑效力,还有大片的军堡将防线北移。
加上后头的十几个塞王和他们掌握的兵力,由于国都定在南京,明太祖也是为了边防费尽了心血。
再派太子朱标巡看关中,试图迁都西安,巩固北方边防,而关中之地易守难攻,适宜为王都所在。
可惜时势变化,斗转星移。最少自然的力量非人力可抗拒,关中残破,主要是开化太过,经济和政治重心必定会移出,非人力可以逆转。
张瀚踩了踩脚下的夯土,说道:“昔年太祖建此地时,怕没想到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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