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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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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尔沁人感觉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对面的和记骑兵已经冲杀过来。
  这个时候了当然也不能退,相隔不到二里了,逃都来不及,很多队伍没反应过来就会被冲杀,科尔沁人连接吹动号角,带队的台吉们下令部下们上前迎敌。
  就如记录中的那样,科尔沁人的武力水平实在低的吓人。
  就如十几年前他们曾经加入九部联军打实力还很弱的后金军一样的废物,大股的骑兵就是牧民,他们个人来说精于骑射,但几百上千乃至几千人聚集在一起时却反不如个人有用,号角声中这些骑兵反而跑的更乱了,有人向前,有人在横跑,有人则多半不知所措。
  他们前几天还在自己的牧场放马牧羊,隔了没多久就在这战场上准备厮杀,很多人头脑都还不清楚。
  大小将领不同的喝骂着,试图把队伍厚集起来。
  科尔沁人也没有什么花巧,就是试图用人多打人少。
  一边是三万多人,一边是五千多,如果是五千多和记骑兵,科尔沁人未必敢打。
  可对面是索伦人,少量的巴尔虎人,还有鄂伦春人,鄂温克人,都是科尔沁人的手下败将,被撵的远远的到江河边打渔的野人。
  对这样的人蒙古人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势感,在百年前是福余卫统治这一大片区域,从大兴安岭到呼伦湖,再到长白山,从黑龙江到嫩江,到处都是这些臣服在蒙古人铁骑之下的弱小民族。
  在三百年前,整个东北和外东北,到朝鲜和草原,大片的土地都是蒙古诸王的领土。
  所有的部族都匍匐于蒙古人的马鞭之下,那是何等的辉煌。
  过往的辉煌不一定带来今天的强大,但最少给了蒙古人相当强烈的自信心。
  当着汉人来说毕竟是强敌,是击败他们的敌人,明国远比蒙古强大,这也是这个时代所有蒙古人的共识。
  而对着这些河边打渔捕猎的弱小民族组成的军队,蒙古人还是拥有着强烈的自信。
  很快就结成了中军和两翼,其实原本就是这样排阵的,只是科尔沁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专长将领,也就是勉强把三万多人的骑兵摆开而已。
  中军相对异常厚实,因为所有人都在往中间挤,两边人有些稀疏,这些没有战斗经验的牧人下意识的就往人多的地方凑,哪怕有一些将领和小台吉也是这样做的。
  有经验的老人开始吆喝着将这些人赶开,叫他们展开队列,在来袭的敌军两侧奔跑,骚扰他们的队列,用弓箭不停的射向敌军。
  两支骑兵在不到十分钟后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都不是特别强悍的精锐,但蕃骑的气势明显更胜一筹。
  张献忠奔跑在最中间的前端,不过很快就有不少蕃骑超过了他。
  论骑术这些蕃骑还是比他要强的多,哪怕是渔猎民族也要骑马,在这样广阔的大地上不会骑马或是没有马几乎寸步难行。
  每个人的骑术和射术都是天生的。
  接下来就是听到了大片弹棉花般的声响。
  张献忠下意识的抬头看,天空中果然一大片的黑影掠空飞来,那是大片箭矢形成的箭雨,由于太多人射箭,箭矢飘在半空几乎挡住了上午的阳光。
  “啊……”
  很多人发出惨叫,不少蕃骑骑兵的战马被射中了,马失前蹄,把主人摔落在地,这些落地的人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因为在这种冲击阵型里马速很快,几乎没有办法躲避,掉落地的人很快被后来的战马踩中,开始还能挣扎着躲避,很快他们会被马蹄踩中要害,或是头部或是胸口,嘴里涌出鲜血,接着人事不知,任凭千骑万马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踩踏而过,很快就成了一堆模糊不清的血肉。
  有一些蕃骑骑兵不可避免的害怕起来,他们想减慢自己的马速,叫同伴先冲上去,但在高速冲击的马速带动下,再胆怯的人也没有办法能做到这一点,可能会有相当多的人胆怯,但在四周的人带动下,只能继续吼叫着向前冲去。
  这时人们都失去了正常的人性,吼叫出来的声音都是变音,人们用各种语言,语调在嘶喊吼叫着,两眼都瞪的溜圆,几乎没有丝毫的人性留存。
  在这一刻,哪怕是最有善心的人或是读书很多的书生,心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的敌人杀死!
  只有杀死敌人,自己才能安全。
  只有赢得胜利,才会拥有一切。
  财富,地位,尊重,家庭的温饱和个人欲望的满足,还有部族的发展。
  可能很多人就想着活下去,也会有不少人想着更多的东西。
  想的少的人在往前冲,想的多的人也在往前冲。
  更多的人是脑中一片空白的人,很多景像如画片一样在他们眼前掠过,但他们的大脑已经暂停了动作,一切都是按着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习惯在进行着。
  事实上很多士兵都是这样,在战场上,面临生死决择,或是看到太多死人,当自己也可能面临死亡的时候,尽管军人们不是死囚,并非面临必死的局面,但很多时候胆小的人就是感觉自己死定了。
  这样的人占绝大多数,这时候就能分的清楚训练和没有训练的士兵了。
  蒙古人越跑越杂乱,更多的牧民跑散了,只知道几十人上百人的骑马转圈,只是不停的射箭,似乎这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蕃骑们的训练程度当然远不及和记真正的精锐骑兵,可是他们也经历了近一年的训练,并且多次在实战中锻炼过自己。
  五个千人队的蕃骑保持了相当的队列完整,事实证明这相当的重要。
  一边是混乱的骑兵队伍,大而无当,一边是象是淬了火的滚热的铁矛,狠狠的刺进了庞大而虚弱的身躯。
  当然,矛尖是由猎骑兵们构成的。
  猎骑兵们正面的对手也正是科尔沁人中少量的披甲兵,两边正面相对彼此发出怒吼,很快就碰撞在一起。
  天空飞过黑影,那是科尔沁人扔出来的投枪和布鲁,还有骨朵一类的投掷武器。
  这样的投掷战法蒙古人其实很擅长,女真人和明军也只是学习而已。
  在蒙古秘史的记录中不乏蒙古军对战时的情形,两军相隔近时,投掷投枪和骨朵的记录比比皆是,当两军接近到数十步距离时,漫天的投枪和骨朵飞过来也就不奇怪了。
  张献忠鼻子前就飞过一支投枪,投枪只有正常的长枪一半不到的长度,尖头打磨的闪闪发光,这些武器也是蒙古人用不多的铁器打造出来的,甚至有一些投枪的尖头是用骨刺品。
  张献忠不会小视这些投掷物,哪怕是用骨制的尖头制成的投枪。
  臂力足够大的话,几十步的距离投掷过来,还有马速的加成,每支投枪都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威力足够将人或战马直刺对穿。
  只要被投中了,除非如枪骑兵那样身着重甲,否则就是重伤或当场身死的结果。
  “操,好险。”张献忠先是一脑袋白毛汗,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要是投在脸上,只怕当场在他脸上开个大洞,那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这种生死就在刹那的感觉当然叫人害怕,说粗俗点,这一刻张献忠的蛋都缩起来了。
  但紧接着这个猎骑兵军士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狂笑声中,所有的打头阵的猎骑兵也都准备好了。
  进入六十步之内时,三百多猎骑兵几乎同时打响了手中的火铳。
  前方密集的北虏骑队顿时象是被疾风席卷过的树叶,骑士们如枯枝败叶一样被洗涮的满地都是。
  大量的人惨叫着落下地来,就算坠落之后也是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惨叫着。
  滑膛枪的威力已经不小,杀伤力肯定超过对面的投枪和箭矢,弹丸飞速迸射向前,重重的击中人体,又因为穿透力不够强而留在人体内继续释放动能,于是这样给被射中的人带来更大的痛苦。
  几乎每个被射中的科尔沁人都死的相当惨烈,很多人身上被铅弹开出了硕大的伤口,几乎每人身上都带着拳头大的伤口,然后极为痛苦的死去了。


第1403章 套索
  第二轮几乎没有间隔就打响了,两支火铳是猎骑兵们的标配,每人都会将火铳上好弹药,在这样疾攻对冲的战场上,没有什么比充足的火力更为重要。
  两轮火枪打响之后,对面的科尔沁人已经开始败逃了。
  接着进入二十步内,猎骑兵们又打响了第三轮,这一轮是以手铳为主,每个猎骑兵都有两支骑铳,再配上一支或两支手铳。
  手铳标准是一只,如果愿意的话自己可以多买。
  事实上很多猎骑兵左右腰间都各悬挂一支。
  如果不是考虑到冲入敌阵后四周都会出现同袍,不便再近距离开枪,很多人可能会选择买上十只八支手铳。
  在二十步之内,手铳的威力和骑铳相差不远,当然真正大威力的还是步兵铳,特别是天启二年款步兵铳设计成熟,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位,打放简单而威力强大,维护保养也相对要简单的多,加上火药颗粒化也很简单,事实上是早就成熟的技术,二年式步兵铳在八十步的距离也能发挥极大的杀伤力。
  只是在瞄准的精确度上,这个时代的火铳都完全谈不上,只能用队列齐射的办法来保证杀伤,就算是赫赫有名的鲁密铳,在这方面也是没有太好的表现,百步之内神射手用鲁密铳可以打中敌人,也可能一无所获,超过百步,再好的火铳和再强的射手也无能为力。
  这也是排队枪毙持续了两百年的原因所在,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保证火力输出是有效的,而交战双方都有这种需求,于是出现了一种奇景,两支交战的军队从容不迫的整队,排成一个又一个的方阵或横队纵队,然后在军鼓声中彼此走近距离,在进入滑膛枪的有效射程之后,开始抬枪射击。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想做别的小动作,比如偷袭,突击,埋伏,或是什么别的古人的战法。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没有用处,在有完整队列和艰苦训练的火枪手面前,拥有滑膛枪,刺刀,空心方阵,还有火炮进行远程火力支援的军队,能打败它的就只有完全一样的另一支军队。
  谁的意志更强,指挥更精妙,火力更强,士气更高,地形更好,后勤补给更有力,谁就能获得胜利,没有别的花巧可言。
  武器决定了战术,这很奇怪,在古代到中古时代都没有这样的事,从西方到东方的军队都有各种精采的战例,而进入火枪时代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装备和训练的火拼了。
  “砰砰砰砰……”
  在激烈的火枪声响中,不少猎骑兵顾不得把手铳重新插回插袋,而是选择将手中的手铳往地上一抛,然后抽出马刀,三百多人几乎都是一样的动作,没有人心疼手铳,尽管价值不菲,但在此时只能丢在地上,战后会找到大部份,找不回来的也就这么丢了。
  还有胆量留在阵前的科尔沁人被最后一轮手铳打蒙了,有的人就是在十步之内被手铳击中,他们看到的情形就是好象这些汉人骑兵手中持着雷霆闪电,在火光迸射声中,又看到这些穷凶极恶的敌人手持雪亮的马刀冲杀过来。
  在这一刻,很少有蒙古骑兵敢过来阻挡,更不要说与猎骑兵们打对冲。
  这样的战场对猎骑兵们太熟悉了,从土默特人到漠北骑战,再到却图汗部和那些西部的蒙古部落,一个接一个的部落,一场接一场的骑兵战。
  就算眼前的敌人多一些,战场上的情形仍然是按猎骑兵们熟悉的情形在发展着。
  “杀,杀杀杀!”
  猎骑兵们怒吼着,挥舞马刀追斩那些已经慌乱的敌人,暴戾的叫喊声压过了一切,似乎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着。
  也有一些敢于抵抗的蒙古甲兵,他们的勇气远远超过普通的牧民,可是在犀利的攻击之下,没有哪个台吉的甲兵队伍能保持完整的建制,更不要说打反击,或是有根据战场情形的调动。
  科尔沁人跑散了,跑乱了,猎骑兵们好象是锋锐的屠刀,划过软弱的肌体,将敌人切断,使他们不停的流血,在他们身后,蕃骑们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就冲了过来,天空还是有箭矢不断落下,但已经更加虚弱无力了。
  草原的骑战就是这样,看起来精采,但其实相当的混乱,大股的骑兵跑来跑去,看起来声势骇人,但更多的时候这些骑兵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很多战术对科尔沁骑兵来说是不存在的,没有将领也没有士兵能够实行,他们所谓的战场机动和应变,无非就是在广袤的草原上骑马兜圈子而已。
  当猎骑兵和蕃骑们突入正中,突破了防线开始追杀混乱的科尔沁人的时候,他们两侧的骑兵还在完全没有目标的乱跑着。
  “杀……”
  中线被打开的豁口已经很大,完全没有办法补救了,猎骑兵们已经绕了一圈,在绕圈的同时重新装填好了骑铳,这些骑铳不比手铳,不会被随意丢弃,在装填完毕之后,猎骑兵们开始娴熟的跑动,专门打击那些比较密集的科尔沁骑阵。
  哪里人多猎骑兵们就跑向哪里,完全不知道害怕和畏惧,一轮轮的火铳打放过去,不停的把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科尔沁人打落下马。
  很快,没有哪一股科尔沁骑兵敢聚集在一起了,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恨不得远离自己的同伴。
  越来越多的人往远处跑,两侧原本还有一些聚集在一起的甲兵和牧民,这时候也开始陆续跑散。
  蕃骑们不停的冲杀,杀戮,用熟练的技巧追杀着那些处在混乱中的科尔沁人。
  地面上满是尸体和伤者,有人嚎哭或惨叫,有人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有人装死,有人则手脚并用的想爬离战场。
  大股的骑兵逃离,身后是追骑,几万匹马在不大的地方奔跑着,大地在战栗着,仿佛有暴雨雷霆在席卷着这一片不大的空间和土地。
  “操,这就败了?”祖可法两眼瞪的滚圆,眼珠子似乎都要暴出来了。
  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双方的接战很仓促,甚至没有排兵布阵,蕃骑在和记骑兵的率领下就是这么直接冲过来,并且是冲向人最多的中阵,然后乒乒乓乓的一阵打,接着科尔沁人的中阵就乱了,两翼也毫无办法,排成数里长的骑队一片混乱,接着中阵崩溃,大股的骑兵开始逃窜,开始全线崩溃和败逃,然后就是追击斩杀,不停的有科尔沁人被追兵砍翻或是火铳打落下马。
  双方的追逃没有持续多久,可能是和记的人对打死老虎没有太强烈的兴趣。
  呈现在祖可法等人眼前就只有惨烈的战场,还有远方扬尘而逃的科尔沁人,在战场上游荡寻找主人的空着马鞍的战马,还有满地的尸体和此起彼伏不停的哀嚎声。
  这时蕃骑们下马,开始替那些受伤的科尔沁人补刀。
  军中可没有几个军医官,连蕃骑们自己受了重伤也是只能补刀来结束自己的痛苦,当然不可能把有限的医药浪费在这些科尔沁人的身上。
  面对重伤者,狠狠的把长矛刺入对方的胸口,或是用刀斩向脖子,这并不是暴虐,实在也算是一种战场上的慈悲。
  如果不管不顾,这些人到天黑之后还是会死去,在他们死前还得遭受长久的痛苦,实在太不值得了。
  如果能选择的话所有人当然都会选择活下去,可惜这种事实在不是人们自己能当家作主的。
  战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就算知道会被结束痛苦,可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
  哪怕是身负重伤,还是有一些蒙古人在地上拼命的爬着,在身后的草皮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这使得蕃骑们得花一些力气才追得上他们,然后把铁矛刺进他们的身体里去。
  有一些蕃骑也试图杀掉那些轻伤的科尔沁人,这件事被猎骑兵们阻止了。
  杀人对猎骑兵们来说无所谓,有需要的话他们能杀掉整个部落的人,包括老弱妇孺在内。
  这有违于商团军人的信条,团结,荣誉,忠诚,仁爱,这些都是军人信条中的一部份,在驻地,每个商团军人都受到严格的军法约束,不准他们欺凌平民,甚至也包括归顺的蒙古牧民在内。
  猎骑兵们则没有这种约束,他们原本就是战争利器,杀戮就是他们的工作。
  但没有必要的杀戮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当然是不可取的。
  这些科尔沁人只是轻伤,稍作包扎就能活下来,他们要帮着商团军做很多事,管理抢掠来的牧群,运送物资,打理杂务,等战争结束了还得服一段时间的苦役,成为完全免费的劳力。
  这是很合算的行为,杀人要杀的有理由和必要,留下人的性命如果更合算,当然就不能杀戮下去。
  很多蕃骑对此不太能理解,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就是杀光敌人部落的男人,抢掠他们的妇人和没有记忆的孩童去抚养,用来壮大自己的部族。
  好在没有人敢反对,在猎骑兵们还有和记军官们的指令下,这些蕃骑军官和士兵都忠实的执行了指令。
  刚刚的战场上他们才看到了和记精锐兵马的能力,同样的冲击,猎骑兵们掉转个方向,这些蕃骑士兵也未必能挡住。
  何况在他们身后还有上万人的商团军主力,蕃骑们可不认为自己还有自家的部落能承受和记的雷霆怒火。
  当狗时间久了,忠诚反而成了唯一的选项,况且他们脖子上都有着套索。
  于是蕃骑骑兵放掉那些轻伤和被俘虏的科尔沁人,下令他们开始打扫战场。
  收拾完好的兵器和皮甲绵甲,把跑乱的战马牵好聚集,这些东西和记未必看的上眼,对这些河畔的小部落来说则是相当丰厚的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现在当然还属于和记所有,不过蕃骑们也知道和记的规矩,迟早会分给他们应得的一份,不必太过着急。


第1404章 退走
  “真的打完了。”程本直也是两眼发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似乎是在一个深沉的噩梦之中,怎么样挣扎都是醒不过来。
  程本直恨不得用巴掌打醒自己,或是掐自己一把,看看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而非虚幻。
  几万科尔沁人就这么惨败了,几乎从头到尾没有象样的抵抗。
  程本直虽然是文人也是在辽西多年了,经历过多次大战。
  明军在有诸多客军的时候也是敢于和女真人野战的,尤世禄,黑云龙,麻承恩,这些来自宣大一带的客将都带着大量家丁,他们在三叉河一线与女真人交战,同时满桂和祖大寿,还有赵率教等人则不停的率营兵修复锦州前屯等城,在当地屯田。
  还要时不时的面对女真轻骑的突袭,战备程度当然都是很高。
  女真人和明军都是打的有来有回,有声有色,而当年援助十三山的战事更是一次精采的破袭战,双方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
  到了辽西惨败时,女真人攻击宁远,那种野蛮与凶暴夹杂的攻击力令程本直相当的吃惊,甚至在重兵守备的宁远城,女真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差点把城池攻陷。
  这是在后来才知道的,女真人当时在城墙一侧破开了一个大洞,只要再继续下去就可以把城墙打破,然后精锐可以一涌而入,就算有大炮也是无计可施了。
  还好,火炮发挥了作用,大炮轰击之下女真人被迫后退,后来才知道是大营中出现了意外,黄罗伞盖一退,当天的攻势就只能停止。
  在辽西战场上呆了好几年之后,程本直的眼界毫无疑问也高了很多,在此时他忍不住拿和记的兵比大明的精锐,结论当然令人沮丧。
  猎骑兵们冲击时的那种一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劲头,几百人表现出来的决心和娴熟的马上射击打放火铳的技巧,还有那恐怖的火力输出,程本直前所未见,甚至超过了他的想象。
  至于科尔沁人,程本直下意识的拿手捂住了脸庞。
  关宁军中的新兵可能还不如这些蒙古人,毕竟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部族而战,同时这些蒙古人骑马和射箭的本事还是相当过硬的。
  但明军只要稍微训练过,哪怕是不内丁,打起仗来肯定也比这些蒙古人要强一些。
  也怪不得这二十年来辽镇这边已经很少被蒙古人侵入边墙之内了,公平来说,宣大地方的士兵更坚韧,秦军敢死敢战,但装备太差了,辽镇兵已经在不停的追赶着,可能已经赶了上来了。
  就程本直来看,祖大寿,赵率教,还有满桂,朱梅,左辅等人的兵马,也能够战胜眼前这些科尔沁人。
  当然肯定不会赢的这么毫无悬念,这么酣畅淋漓。
  转头看一眼祖可法,这个祖家的悍将,打了十几年仗的老内丁还处于神情呆滞,目瞪口呆的状态之中。
  “祖将军。”程本直相当客气的对祖可法道:“我们下一步的行止该如何?”
  “哦,这个……”祖可法相当狼狈,这是程本直要把锅甩给他来背,祖可法不太愿意,但也只能选择接受。
  当下略作沉吟状,祖可法便道:“程赞画,我们过来的目标是与科尔沁诸部接洽,现在和记与他们大打出手,再继续行程已经不必了吧?”
  程本直内心很怪祖可法说的太直接,好象自己因为太害怕而离开一样,可是如果拒绝这种说法就得继续前行,甚至与和记打交道,现在朝廷中枢对和记的忌惮和提防已经相当明显了,在程本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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