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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6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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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洪大台吉理解衮布的慌乱,毕竟长子多尔济被处死肯定是一道翻越不了的坎。
扎萨克图汗多尔布则处于两者之间,既没有那么镇定,也没有太多的慌乱。很可能这个漠北汗在盘算自己能剩下多大的地盘,又或者说能剩下多少的权力在手里。
白洪大台吉自失一笑,连他自己又能完全不计较?喀喇沁人是在前次察哈尔人试图西迁时避难跑到土默特人地盘,部民还有近五万人之多,现在被和记打乱分散,屯堡,各处用工,军队,放牧,事实上自己早就被剥夺权力了。
只是和记的办法相当的和风细雨,并未叫人感觉受到严厉的压迫,甚至可以说是台吉们自觉自愿的行为。
住在和记的地盘,特别是大型城堡之内太舒服了。
各种娱乐的地方都很好,种类很多,叫人觉得很舒服。连白洪大台吉也渐渐习惯了吃蛮子的饭食,各种菜肴,各种精巧的点心。
如果想喝酒了,各种佐酒的小菜都很精致,还有各种好酒,还有卷烟。
可以听曲子听戏,可以写条子叫那些南边过来的唱小曲的到自己府里来,也可以到某个酒楼去喝花酒,最后夜不归宿也是可以的。
台吉们没有受到和记军纪的约束,又有充足的银钱,人生可以大把的时间来挥霍。
是的,和记就是用这种办法来赎买台吉们的权力,丁口,牧群,牧场,就是用这种办法来赎买过去了。
现在西边的台吉们更想要的就是大一点的城池,更好的享受,更多的美酒和妇人。
最近的好消息就是和记军司在考虑修复旧中都,相比起金和辽的旧都,大元的旧中都规模更宏大,保存下来的宫室建筑也最多。对那里白洪大台吉相当熟悉,那就是他的地盘,也是他下令牧民不能随意破坏那里,毕竟是旧元故都。
那里有相当庞大的宫殿群,据说不比大明的紫禁城逊色太多,也有相当多的衙门和附属的建筑,虽然残破了,但还有修复的价值。
在宫城之外还有大量的类似蒙古包的建筑,也是相当贴心的设计,既是永固型的房屋,也考虑到了蒙古人的居住特点。
很多台吉已经在幻想着搬到旧中都去住了,想必会有更繁华的市面,更多的商人,更多的美酒和美食,更多的美人。
“也没有什么不好……”白洪大台吉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有些昏头昏脑,他流了很多汗,身上怪不舒服,但心里终于坦然了,和很多等着典礼开始的台吉们一样,白洪大台吉也半躺下来,闭上了眼皮,很舒服的半躺了下去。
……
“哦,不急。”张瀚听了最新的传令禀报,随口道:“猎骑兵是先导,距离大队俘虏和龙骑兵们到来最少还得半个时辰。”
“很是。”孙敬亭对传令道:“你告诉吴齐和李贵,还有夏希平张春他们,过半个时辰左右他们先到受降台一带等候,大人和我最后跟蒋义一起赶过去就行了。”
“嗯,现在一切很好,很正常。”张瀚笑着对孙敬亭道:“我们抓紧时间商量,把最后的定稿确定下来。”
孙敬亭抚额道:“张春牛提醒的对,我们以前实力不足,行诡道多了一些,这一次就堂堂正正,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俘虏押解到了再行分郡之事,反而显得咱们心虚,手段不够似的。文澜你此前的做法就很好,态度坚定,反而把他们真正震慑住了。”
张瀚沉吟道:“其实就算真翻脸,我们把他们全杀光也是很轻松的事。不过底下的安抚工作就要进行很久。他们其实也已经算投降了,虽然不是和我打天下的兄弟袍泽,但投降进来也是自己人。人们都有点错乱,既希望上头是个坚刚不可夺志的强硬人物,杀伐果断,但如果上位者太能杀人,下头的能不人人自危?和记现在的氛围很好,既有人拿着鞭子看着大家,又没有弄到大伙担心受怕的地步,这样挺好,不要轻易破坏。”
孙敬亭很用心的听着,过了半晌才道:“确实很好,我只盼文澜能保持初心,不要十几二十年后,身居一人独处之高位,猜忌过甚,而忘了此刻的初衷。”
张瀚哈哈一笑,说道:“就是害怕啊,所以我一直在设计一种体制,就是要有君皇,毕竟这样大家省事点。如果我说共和,大家共治天下,你们这些人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孙敬亭道:“大约会把你撵下去,换个靠谱的上来。”
张瀚闻言大笑。
这是想当然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接受张瀚所说的,比如张瀚保留自己的私产份额,一统天下十年之后和记大统领通过选举换一个,然后他退居林泉之下。
不要说属下没有人会赞同,就算选也不会有人敢选,谁要真能选上,第一选择要么是起兵杀掉张瀚,要么就得自杀,免得连累了家人。
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没有人会淡定,也没有人能轻易的信任别人。
“以天下奉一人是这样。”张瀚敛了笑容,正色道:“所以还是要分权,君权要有克制,从唐宋至今,一直是君主在集权,也是时候把君权和相权分分清楚。”
孙敬亭道:“你的政事堂会议不就是分权了?”
“当然不够了。”张瀚道:“政事会议是我主持,一切还是我说了算。现在分司越来越多,和记各军司在中枢的官吏已经有三千多人,因为我们用的是精细化的管理,也就是商行到公司再化公司为国家,我们骨子里是一群商人,所以我们对事情管的更精细,不喜欢浪费,要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所以我们还要杜绝贪污。我们对百姓好,也希望百姓能给我们带来利益,大家彼此依靠,天子并不牧万民,百姓不是羊群,我们对他们的责任是管理好他们,他们也要给我们应有的回报……这样的管理办法必定需要大政府,中枢要进行有效的管理,官吏人数得多,而且要专业化的官员来管理,象大明这样,进士出身的官员进户部和工部,他们连算术也不懂,怎么管工程和财税?弄的一团糟,只能把事情委给吏员,吏员又没有个出身,当成贱业,还不需要考核,允许他们世袭,国计民生越弄越糟是必然之事。我们这边会有越来越多专业的官员和吏员,以后都要进行专业对口,就算不对口也要进行业务学习。我们的中枢各司会越来越庞大,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统一了天下,面对大明十三行省和两千个县,我们的中枢将庞大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
张瀚顿了顿,喝了口茶,又接着道:“当然也不是人越多就越好。象现在大明这样,中枢朝廷也有一万多官员和好几万吏员,但人浮于事,多半的人拿俸禄不干事,少半的人办事还不称职,这就是我说的大而无当,我们要大政府,但又要进行精细化的管理,这就是挑战。我们得设计出一个完美的体系,各部门之间又能独立行事,依靠规则和专业化的人员来做事,又能有一个更强力的部门统合起来进行协调,免得各行其事乱了章法。政事会议就是我说的这样,时间越久,我们的部门越多越大,事务越来越复杂繁芜,我们开会决定事情虽然很稳妥,但输在效率太低,这种形式可以更升级为一层,比如叫军国重臣会议,只决定事涉国家稳定和与别国开战的大事,一般的事务性的事,哪怕是拨款几十万上百万,只要不涉及生死存亡,都不必以经过最高会议的形式决断了。”
第1495章 论相
“文澜的你意思是要重立相权吧?”孙敬亭道:“这个话题也不是说第一次了,现在怎么又提起来?”
“因为我已经有决断了。”张瀚道:“以后相权要确定起来,宰相不仅要有威望,还得有专门的知识,最少是知道挑选合格智囊的聪明人,不能是二世祖和蠢货。怎么杜绝挑出蠢货来,我能挑,我的儿子,孙子呢?进士及第,不入翰林不入内阁,看着是蠢规矩,但在大明来说是最好的规矩。为什么呢,因为考试一次比一次难,有蠢货可能撞大运考中三甲,很难入二甲,更不要说是一甲了。能考中一甲的必定是第一等的聪明人,然后在翰林养望,进六部学习部务,再会推入内阁,这是一个完整的流程,这种办法杜绝了皇帝胡作非为。比如大明武宗喜欢江彬,在唐时他就能任江彬这个边将为宰相,武将任宰相在大唐是可以的。这就对施政和宰相的人选带来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大明在废相之后有了内阁,有了内阁之后就有了完整的规矩。我不是说这套翰林入阁的规定有多好,只能说坏规矩也胜过没规矩。以后我们的宰相人选,也必须有一套选拔的规矩,比如军人不得为相,比如要通过最高等级文官试,比如要有十年以上的部务经验,每一条不合格,就如非翰林不得入阁那样绝对不能进入最高决策层。我的子孙,也就有了挑选任用的标准,如果有这样的标准,挑出来的宰相能蠢到哪去呢?”
“文澜你想的真是深远。”孙敬亭起身拜道:“我现在知道我们有多大的不同了,我最多想到三年之后,你想的都是三十年五十年后的事情和布局。”
“我也是基于三五年后的情况做的设计啊。”张瀚哈哈一笑,说道:“孝征兄太过奖了,其实如果没有现实的基础,比如三年前我和你说这些,你肯定拂袖而去了。”
“这倒也是。”
孙敬亭洒然一笑,说道:“那么与今日之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分郡之事,和文澜说的大政府,相权和君权之事有什么具体的联系吗?”
“当然有了。”张瀚精神一振,笑道:“关系大了去了。”
张瀚道:“中枢是大政府,因为每个部门都需要相当的专业和精细化的管理,就象是大商行里的情形一样,年底算账时几十个账房先生打算盘结算,一文钱都得算清楚。大明的朝廷就做不到这样,因为朝廷的治政是大而化之。中枢因循苟且,地方但愿无事。如果说是先秦部落时,这样其实也挺好,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大明的人丁少说过亿了,十几个行省情形各有不同,江南富裕,西北穷困,但地赋田税标准居然是一样的。为什么呢?因为大明的户部既没有意愿,也没有能力,更没有权力来变更各地的田赋标准。标准是太祖年间定下来的,现在已经过去二百多年,居然一成不变,这为什么?官僚体系的惰性加上能力不足,就算是当年张江陵的改革,无非就是敲敲打打,修补一下漏洞,叫他推翻祖宗成例来做整体的改革,也是力不从心。中央是这样,地方有没有权力?当然没有,税赋全部是中央收去了,地方只有少量的牙行税和摊派杂捐来维持,洪武年间战乱刚停,人口只数千万,地方残破,百业凋零,所以凡事镇之以静,又考虑地方官会鱼肉乡里,所以不给他们太多的权力。地方的权力从秦汉之后到唐是一个变化,唐之后又是一个变化。以前,中枢为官和地方为官各有好处,汉的丞相是万石,中枢的九卿则是两千石,地方的太守也是两千石,太守可以直接被任命为九卿,九卿出任也只是太守。太守可以征辟属官,任免僚属和管理属县,乃至军队与征税,汉之太守,权力之大不是现在大明的知府能比的。正因为地方豪强权力太大,汉末各地太守以至能自立,到魏晋时,地方豪强士族等若诸侯,那时中国算是又有回到封建制的样子了。”
孙敬亭听张瀚说过集权与封建之分,对封建,士大夫们都明白,大明开国之初太祖高皇帝也曾经想封建,沿九边封了一路的塞王,亲王礼绝百僚,尊贵无比,而且能掌握地方的兵权,负责边境的防御,可惜这种权力太大,哪怕兵权也不完整,而且不掌握政权和财权,仍然足以叫后来的帝王感觉到莫大的威胁。建文削藩是失败了,但往下去的大明皇帝无一不在削减地方诸王的权力,一直到把亲王囚禁起来,无事不得出王府,出城扫墓一年也只有一次,形同囚徒的地步,这才感觉到稍稍放心。
这种完全的集权,最少张瀚认为的完全的集权发生在明清之际并非没有理由。
“真是一篇大文章。”孙敬亭相当震惊的对张瀚道:“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我只是擅长从事物的表面之下来寻找真相。”
张瀚这一次并没有说是直觉或是被托梦,毫无谦虚之意的笑了起来。
事实上他理应骄傲,尽管在中央集权和分权的理论上张瀚是受到孟森的启发,但是身处大明,对大明的弊病才看的更清楚。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政体失衡,中枢和地方的体系设计的都有严重的缺陷。
整个王朝在中期就运转不灵,只是靠老天给的强人来力挽狂澜续命,到了万历之后就是积重难返,现在就是把张居正复活也解决不了大的问题。
还好整个东亚在此时都在烂下去,如果不是大明内忧外患实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其实蒙古人已经没有进取心,女真人才三万战兵,不是大明烂到骨子里,运气又太糟糕的话,可能挺过小冰期,然后用开放进取的态度等着和西方殖民者打交道,进入火器时代,可能会成为东方的更大号的土耳其,也可能是东方版的俄罗斯,总之会是一个较强的帝国,列强会承认中国的强国地位,日本不可能有什么机会,华夏在进入现代化之前不会有那么多惨痛的教训和经历。
张瀚感觉自己的出现是一个契机,他可以做的更好,也必须把这事做好。
“我现在隐约追上了你的思路。”孙敬亭神采奕奕的道:“中枢要管理的专业,如宋时的三司使可以把财政管好,枢密院可以管好军队,丞相总负其责,比起大明的内阁有实而无名要好的多。”
“大明的内阁也未必有实。”张瀚尖刻的道:“能干的阁老被人诟病为揽权,还不能辩解,因为要做事就得揽权。而不揽权的阁老屁用不顶,一切指望君上,君上算个屁?万历十五年时就看出来了吧,神宗狗屁不是,他长在深宫,看几本书就能比张江陵厉害?我的先祖凤磐公还有申时行他们不知道?他们当然知道,可是内阁的体制不顺,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安全,他们宁愿少做点,当担点责任。所以我的先祖是政客,很高明,也不过如此。而张江陵是政治家,如果要找个人敬佩的话,我可不会选凤磐公。”
孙敬亭哑然失笑,摇头道:“文澜你这算执念了,怎么提起先祖就这般模样。”
“可能因为我被迫要退隐吧。”张瀚想了一下,果然是和这事有关。天启皇帝把张四维推到了很高的高度,张瀚被迫得以退为进,最少在天启在位的这一段时间,和记会销声匿迹一番。
倒不是张瀚畏惧什么,只是和记的发展已经象是一个推的很高的浪头,也确实是到了休养生息,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来打磨内功的时候了。
情势和时机都挺好,但张瀚心里还不是很舒服,不管怎样,被人逼迫总不会是叫人感觉很好的事情,哪怕是用自己的先祖。
“得了,不提这事。”孙敬亭两眼发亮,接着道:“专业化的中枢,大政府,对应的当然是更灵活和更有自主性的地方。如果中枢无力,地方有权和自治了就会产生离心力,对应不当会如汉末那样分裂。但如果管理得当,中枢有力和专业,地方的适当分权只会是两者相促相成,对中枢和地方都有利的事情。所以分郡之后,你是想叫各郡都有相当的自主权?”
“是的,我是这样的打算。”张瀚道:“分郡方案是将我们现有的地盘分成四十二郡,以前的那些大汗和济农台吉们分别为郡公和郡侯,郡伯,公侯伯是大明爵位划分之法,相当尊贵,蒙古人应该也能理解。他们只是虚职,时间久了原本的牧民丁口会被我们直接掌控,这是大势,他们也能明白,所以才想闹腾,可是什么是大势,大势就是你只能接受碾压,在大势之下,个人的努力显得苍白而可笑,英雄都会受制于时势,何况是他们这样一群人呢?”
张瀚的话相当冷峻,事实上在此前接见蒙古人时他还有些心存犹豫,并不是要杀人,而是可以把事情办的更难看一些,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
一时的痛快可能会有更深切的隐忧,没有必要那么做。
“顺义王可为郡王,三汗也为郡公,炒花和白洪大台吉为郡侯,科尔沁的奥巴和明安台吉为郡侯,却图汗为郡侯。”张瀚思忖片刻,吩咐道:“额麟臣和火落赤也为郡侯。银锭,白音,为郡侯。”
“其余台吉均为郡伯?”
“对。”
“这样吧。”张瀚道:“我知道硕垒这一次一直试着把众人的心气平息下去,前后做了不少事。你们过一阵找个借口,单独赏赐他一些物品,宣布单独加授他为郡王。要叫人们知道,替和记效力,替我效力,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第1496章 大拜
“知道了。”孙敬亭笑道:“你有天可汗名义之后,做这些事顺手多了。不然封王封公的,我们哪有名义哟。”
“名。”张瀚也笑道:“华夏最重这个,有名有实相当要紧。我如果不是天可汗,只能维持旧称,不好改制。现在好了,我可以分郡,赐爵,朝廷都不好说什么。我是用蒙古人共主汗的名义来做这事,所谓的王公侯伯也只是蒙古人改了台吉的名号而已。朝廷肯定会有所警惕,不过当我宣布退隐的消息传扬开,人们会同情我被迫退隐,叫文宣司做一些工作,把这事宣传的广一些,在北方的士大夫和百姓眼里,我就会从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变成一个受了委屈的功臣,要叫他们多宣扬一些我心情淡泊自甘退隐,编一些小故事,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你回青城之后,亲自部署吧,和张永安,吴伯与他们开会研究。”
“文澜你现在真的是个政客了。”
“这话可不是夸奖。”
“提到有名有实。”孙敬亭道:“地方和中枢你都有打算了吧?”
“当然,当然。”张瀚道:“分郡就是一次试验。郡太守总揽一切,名称无所谓,叫知府太守都可以,随大家喜欢。不管叫知府还是太守,这一次名实相符,任职某郡的就是专制一方,当然主要是民政这一块,军务上是郡都尉,还有郡财务官,郡税务官,郡治安官。我们就不要尽复古称了,有些名字看起来一目了然,能叫百姓明白的官府才是好的官府。”
“你这是把宋人收回来的地方权力,又还给地方了。”孙敬亭有些不安的道:“真的不担心会尾大不掉吗?”
“各司都有上级直抵中枢啊。”张瀚道:“算是双重制,地方财务受郡守的管理,但也要向上层的财务司报告,直抵中枢的财务总司。如果与守则和规矩相悖,地方财务可以提请上层介入,如果是胡搞瞎闹,上层财务或是治安又或是军令司都可以中止地方郡守的做法,然后提前中枢最高的权力的那位裁决。”
“如果郡守贪污枉法,或是庸懦不堪任呢?你担心士绅和宗族干涉地方政务,有一个强力的郡守会解决这个麻烦。但带来的就是地方上政务人员的增多,郡守的权力过大,我还是有所担心。”
“不必太担心。军务上郡都尉只负责地方防御,治安官负责警察,各有上层和法度可依。如果高层的部门和地方郡守出现矛盾,最终就还得最高层来解决这种麻烦。军务上来说,分地方驻守,其实也就是辎兵和战兵两种,战兵不受地方节制,郡守和郡都尉能节制的只是辎兵。我相信随着以后战兵更专业化,并且完全用中央财政供给,将领也不受地方管辖,能掌握战兵的郡守是不可能出现,并且想造反或自立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至于司法上有独立的法官,不仅有郡法官,将来分县还有县法官,大区法官,法官不受郡守节制,司法是完全独立的,只受上层审核,司法部门将来会分为好几个,分为立法,判决,日常治安管理等几个方面,这样地方官员会受到律法的制约,不要小瞧这个,这很重要。”
张瀚的设想是将来有专门的听取民意和权衡考量的立法部门,完全由法学专家任职,不太需要专业官僚。
然后有专门的法官来执行法律,地方日常的治安则受地方官员的管理,但也要依据制定的法律。
从政务角度来说,强势的地方官和充足的部门加上专业的人员,在治理上绝对比现在大明派去一个读了三十年四书五经的新科进士要管用的多。所要考虑的就是地方官会不会尾大不掉,毕竟现在的交通和通行条件达不到二十世纪的水平,而现在的西方也是用郡守制度,事实证明也是被贵族所把持,会带来相当多的腐败和瓜分利益导致收益不入中枢的问题和麻烦。
而中国太大,张瀚尽可能会考虑到各方面的平衡,真正实施起来肯定会有反复,需要不断的调整和适应实际的情况。
“分郡之后早期还好办。”孙敬亭道:“我担心的是人口多了之后的郡县,如果官吏尽出当地,会不会培养出新的士绅家族出来瓜分利益。”
“舆论的掌控很重要。”张瀚道:“一是法度,二是行政架构,三是教育,四是文宣。”
孙敬亭两眼放光,两手一合,赞道:“真是切中要点。以法度约束诸司,包括郡守。再用层级分明和职权划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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