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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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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也就二十来岁年龄,看不大清楚脸庞和衣着,不过说话倒是老气横秋,令人感觉相当的成熟稳重。
郑彩等人等若是被重击,若是谈海上之事,从打绳结开始都是大学问,不在海上几年时间打不好绳结,任你是多聪明的人,风浪一至,船身七倒八歪,再想做事就千难万难。老水手都能练就一身本事,能利用风浪船身倾斜时在船上纵身跳来跳去,或是宛如脚下生根,任你风吹浪打,也是巍然不动。
郑彩等人海上的本事都不弱,可是现在又不便拿出来吹牛,刚到草原就犯了常识性的错误,被人指出来却也是反驳不得,这些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一时间都是涨脸了脸皮,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郑芝豹又不能把兄长或卢大富等人搬过来,只能自己出马,故意举高火把,露出胸口处的勋章,这是一枚三等优秀勋章,是表鄣对荷海战有功人员颁发,郑芝豹随兄长们参与海战,展露武勇,得了这么一枚。
当下郑芝豹微笑道:“不知道这位侃侃而谈的兄弟,在北方建立了什么样的功业?”
对方四周传来轻微的窃笑声,郑芝豹不太理解,直到对方也举高火把移至胸前,露出了一枚勋章出来。
“一等卓越勋章?”郑芝豹两眼瞪大,感觉眼角都要撕裂了。
不管这些南边过来的对和记是不是有一些离心力,是不是与北方这边的和记人员有隔阂感,但其实和记的一些东西也是深入其内心,并且完全接受了。
勋章就是很明显的例子,只有最勇敢的战士在战场上立下殊勋,这才会接受勋章表鄣。郑芝豹是跟着王敬忠一起跳帮拼命,最后还受了轻伤,自觉已经是展现出了足够的勇武,加上对荷战事大捷,军政司相当的慷慨大方,郑芝豹等人在内,大量的人获得了勋章表鄣。
获得勋章是可当可喜可贺的事,相对于军司对薪饷和各种福利的大方,勋章反而是最不容易获得的东西。
勋章本身就是分金银铜三种材质,作工相当精致,整体十分漂亮,加上勋带,证书,一旦获得在和记内部就是终身的荣誉。
很多立功人员会得到奖金,多少不一定,几乎是所有人都会愿意拿物质奖励交换成勋章,可惜没有人能够如愿。
对这种几乎纯粹是荣誉性质的奖励,军政司乃至最高层把关控制的相当严格,不是大功在手,想得勋章哪怕是高官显贵也不可能。
就和记来说,师和团一级的指挥们,没有勋章的也是大有人在。
很多高级军官是多年积劳,会获得一枚优秀贡献勋章,也算是对高级军官们的一种安慰,总不能叫他们胸口空空如也。
郑芝豹显摆自己勋章不是头一回了,不料这一次真的撞到铁板,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支普通的骑队之中,居然有一个人配带着一等卓越勋章。
战功卓越勋章到现在来说还不曾配发超过十枚,王敬忠也有一枚,以营指挥身份勇敢跳帮作战,击溃了激烈抵抗的荷兰人,战后军政司给立功人员发勋章时,王敬忠获得了卓越勋章,令得郑芝豹等人眼红的很,不少人的最终幻想,也就是这么一枚勋章。
不分南北,所有人都知道勋章的发放十分公平,不存在幕后暗箱交易,所有受勋人的受勋证书上都会详细写上按功劳授勋的经过和详细的情形,没有这些就不配套,可以视为假勋章。在这些记录上的战功都是实打实的,可以验证的,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什么样的功绩能得什么样的勋章,如果战功不匹配,得到勋章就毫无意义,所以不仅发放标准严格,就算是受勋人自己,也不太可能希望得到一枚和自己功绩不匹配的勋章。
“一等?”郑彩也是相当的吃惊,同样的心高气傲,他的胸口可是屁都没有。和记的勋章代表着战士最终极的荣耀,一旦得到勋章就是和郑芝豹一样趾高气扬,成天都挂在胸口最显眼的地方。
除非作战时,勋章会要求提前收好,不然平时的话是不是佩戴也没有明确规定,郑芝豹一向烧包,这一次真的是跌到铁板。
卢四微微一笑,把火把给移开去。
这一次只是小插曲,大伙儿对这帮南边过来的这帮子闽人也没有太多恶感。原本是有些好奇,也很期盼,毕竟北地南地都是和记的人,南边的人干的也不错,打败了红毛夷,一统海域,平安状一状五千两,收到手软。
这样的伙伴值得尊敬,南北两边都干的不坏。
不过看到南边来的人那一个个一脸的傲气,看乡巴佬般看向自己等人的眼神,北上连队的人都是有些不高兴。
这帮家伙都是各部队的人尖子,从军官到士兵都相当的出色。不管是武艺还是体格,或是文化课程的通过率来说都是相当出色,和记现在连辎兵在内这么多人,北上才组了三千人左右的部队,而愿意参与报名的最少有好几万人,可谓百里挑一。
这么多出色的人在一起,不可能不心高气傲,这一次护卫任务看起来也是不简单,是要叫这些家伙们知道,从南边过来的,也是有相当强势和骄傲的一群同袍。
两边的第一次接触,以北方军人们的获胜告终。
第1588章 兄弟
卢四这种不到二十岁得一等勋章,又刚转为军官的妖孽般的存在毕竟是不多,北上连队的人也并没有怎么骄傲,毕竟只有一个卢四。
“诸位都是人杰。”卢四赢了一阵也没有太高兴,小事情而已。他肃容对郑彩等人道:“初至草原,尚不知此地之广袤,凡事都要多加小心,时间久了,你们就明白了。”
郑彩等人并没有完全接受这样的话,不过脸上的傲气也明显减弱了许多。
众人是在暮色初降时骑马赶路,到起更之后到了一处海子附近,开始扎营休息。
很短时间内有篝火处处,草原上有大量的枯枝败草,现在积雪尚浅,可以很轻松的弄到大量的柴草。
卢四寻到卢大富等人之处,长长拜揖,然后卢大富一把抓住兄弟,端详了好一阵子。
“老四,一晃几年,你已经成家了,并且也成了军官,成家立业这两件事都完成了。想来爹娘心里都很高兴吧。”
兄弟二人一起坐在一处篝火前说话,有士兵递上烤好的羊肉干,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到处都是火光和肉的香气。
一群福建佬嘻笑着啃着羊肉干,并不是很投他们的胃口,应该有人偷偷把肉干给丢弃掉。
卢四看着大为皱眉,和记这边不缺乏吃食,但北地军人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不管是出身宣大还是山西陕北或是甘肃,北方的人们沉稳坚毅,同时也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困苦的环境之中,所以对浪费食物简直是深恶痛绝。
而这群闽人不同,闽人敢于闯荡,这些青年都是少年时就出国游历,不管是日本平户各地还是吕宋,巴达维亚,可能都留下他们的身影。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是海上亦商亦盗,要是吃饭也吃不饱,还干个毛线的海盗,不如回家种田。
虽然这些家伙并没有发达,没有如历史轨迹那般很快成为雄据一方的海上豪强,但最少在生活富足这个层面上,这些南方人甩开北方军人一百条街。
吃糠啃观音土在陕北流民都是经历过的事,对闽人来说,则最多下海捕一网鱼,现在的中国渔业资源比后世丰富百倍,生活困苦的是离海较远,又没有多少田亩的闽浙人,多山少田,他们生活也一样困难,不过以南方物产资源的丰富,也不至于如陕北那样的艰难困苦。
“唉,南人和北人究竟有相当多的不同。”卢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兄长的话,而是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你怎么没有报名去台湾?”卢大富道:“当初开放名单,我特意找人打听过,后来才知道你报名北上了。爹娘知道没有,他们肯定想我们三兄弟重新在一起厮混。”
“我还是喜欢当骑兵。”卢四笑了笑,对卢大富道:“骑在马上,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太好了,挥舞马刀,看着敌人望风而逃,然后斩其首级,这感觉更好。”
卢大富一时无语,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家老四也是个军人,并且是在北方锤炼多年的优秀军人。在歼灭台北的西班牙人时,满地的鲜血令卢大富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现在看着卢四无所谓的表情和潜藏的杀气,两眼中的冷漠与冰寒,这些都令得卢大富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他才渐渐明白,为什么军司的人点评台湾驻军时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第四团的训练不可谓不艰苦,哪怕是荷兰人也交口称颂。荷兰的东印度公司的军队其实和本土的军队并没有明显的区别,欧洲人要在几十年后才逐渐完成军队国家化,并且制度化,常备化,就算是有常备军,也是按各国的财力的不同,数字有多有少,军服一体化都是在十八世纪才完成的事情。
第四团不要说在东南亚和日本,就算放在欧洲也是一流的军队了。
但对军训司的人来说,第四团的水准就是差强人意,哪怕是王敬忠率部跳帮血战成功之后,军训司的人也并没有太多的褒奖。
此前卢大富一直觉得是上头对第四团的要求和标准太高,现在看来,毕竟还是在北方的血海厮杀要更加考验人一些。
想来也并不奇怪,光是灭察哈尔人一战,虽然和记一直在布局推进,借助了林中部族和巴尔虎人的力量,但直接上阵博杀的还是商团军的主力,战死人数达数百人之多,受伤的也有过千人,这就是占据了绝对优势之下的结果,如果是势均力敌的拼杀,死伤肯定要高的多。这几年下来,小规模的骑兵战时有爆发,只是并不太引人关注,而卢四和张彦升这样的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子弟,在经过这几年的骑兵战之后,他们的气质和性格其实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何况卢四还是出身第一枪骑兵团,不管是经历还是性格中的傲气都是在枪骑兵团培养出来。那个团体之中,被人欺负就要挥拳头上,遇到敌人就只考虑斩杀干净,追击敌人不惧死伤,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在这样一支部队出来,展现出来的东西当然也是足够卢大富吃惊和佩服的了。
“爹娘都挺好,我把他们接在青城,现在我媳妇照顾着……”卢四这时才说道:“三哥是烈属,不提我们几个,就光是这一层也足够两老安心过每一天了。只要和记在,张大人在,军烈属的待遇就不可能变……”
卢大富也是省得这一层,卢大和他都是在老家娶了亲才走,后来天南地北,在福建陆路驿道未通之前,接收一封家书最少要三个月左右,一年只能通几次信。后来陆路驿传开通,逐渐可以帮官吏将士递传家书,但也有次数限制,一年也就是通信五六次而已。
书信当然代表不了太多,虽然男子成年之后很少有人愿意被家庭所累,但人都是感情动物,常年在外,不想念亲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唉,我的媳妇也都在青城,这一次好歹有半个月的休假,到青城后就开始,好歹能和你嫂子聚一聚了。”
卢四哈哈一笑,说道:“大哥已经有儿子了,我还没有,你也没有。爹娘提起来就着急,说咱们兄弟三人拼下这么大的家业,结果愣是没有几个传后的,把他们急的跟什么似的。”
卢大富闻言也是笑,当时讲究的是要根深叶茂,儿子不怕多,再穷的只要是儿子都会留,福建那边有淹毙女婴的传统,男婴却是多多益善。
哪怕就几亩薄田,也恨不得有十个八个男丁,反正男子多了不怕,家里人手多是好事。而女子多就是真的赔钱货了,现在这时代,女子的地位真的比男人差远了。
卢家四兄弟只有一个单传的男娃,卢三战死了,按卢家两个老人的想法,如果是三兄弟多生几个孙辈,到时候挑一个出来算是在卢三名下,军司也是允许的,可以把对卢三的抚恤给过继子名下,这对很多战死的将士心里多少是个安慰。
在这个时代,没有直系亲人后代就代表死后没有血食,军方的忠烈祠香火不断,亲人也有军烈属待遇,但没有血亲后代,说明很可能有一天就断了供奉香火,坟地没有自家亲人供给洒扫,终究差了一层意思,所以军方考虑到将士们的这种心理,允许家族亲人公议决断之后过继,当然要杜绝谋夺家产的行为,与和记一贯的做法相同,这种事也是有详细的规定。
提起卢三,卢大富也是有些默然,兄弟几个一起长大,虽然贫家小户,经常为了一勺子稀粥吵闹,但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而贫寒之家,兄弟间的感觉反比大户要亲热许多,毕竟一张火坑上挤着长大成人,现在兄弟几个都有不错的前途,只有老三早早战死,想起来也是令人万分遗憾。
“人各有志……”卢大富沉吟着道:“我就不劝你了,只劝你不要过于贪图战功。你现在的资历,稳着点来,将来也能到营级指挥,想上团级,资历,经历,学识,缺一不可。不是敢打敢拼就能到手的。立的战功只是你资历的一部份,军司不会吝惜给你的分红和封田赏赐,勋章也会再给你,但想任高级军职,学识,能力,缺一不可。”
卢四相当认真的听着,当兵的不想当将军就不是好兵,这话是张瀚所说,也是打开了和记内部竟争和向上的阀门,每个士兵都渴望向上是好事,军司没有理由不鼓励和支持。
每个士兵都有一个军官梦才好,这样才能督促他们自觉用心的学习各种知识,如海绵吸水一般,不停的给自己补充养份。
事实上和记现在七成以上的军官还是从士兵中提拔和补充,只有三成来自各层级的学校。
在未来,可能军官直接出身学校的数量会增加,但士兵的向上之路也是一直开启着。
军官和士兵不仅是身份上的不同,也是各种待遇上的完全的不同,同时也是荣誉和权力的颠覆性的改变。
没有哪个士兵不想当军官,当了军官的也是会奋力向上。
当同袍们都为升级做各种准备时,又有几个人能安之若素?
真的有平常心的,要么到各种后勤部门任职,要么转为辎兵,或是退伍到地方上去了,战兵队伍中,只有奋发向上的才俊之士,才够资格留下。
“唉,我能说的就只是这些……”卢大富被公认为未来最看好的团级指挥人选,不过他自己却是知道,从队官级到中队级,再到连级,营级,这些级别凭借认真苦读和认真做事,再能立下战功就可以到手。
从营级到团级,那是飞跃,是从中层侪身高层,就算将来和记有三十个以上的战兵团,仍然是僧多粥少。
仅从台湾来说,新组建的水师陆战团,最有力的团指挥人选肯定是蒋奎,别人根本争不过。再下来组建水师陆战第二团,卢大富很有希望,但还有一个王敬忠,资历比他老,战功也比他显赫,到时候怕是也未必争的过。
第1589章 打狼
卢大富自己感觉,可以争一争副指挥,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陆战团,副指挥的位子总要争一个下来。
从营级到副团级,虽然级别相差不多,但接替团指挥的优先级就高出许多,而且团副指挥一般会兼任一个营的指挥,这样还可以指挥自己的老部队继续立下战功,也避免长期脱离部队做文职工作。
一般来说,战兵团里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少有不亲临一线的位置。
可能就是营团级的军令官和军政官不太可能上一线,但其实战死的军政官也并不在少数。他们被士兵们信任,经常在第一线鼓励士气,危险也就相随而来。
卢四知道自家二兄心气很高,当下笑道:“不必着急,连我在漠北都知道台湾有个姓卢的营级指挥,将来你必至团级乃至更高。你是在军司高层有名的人物,不要光看到别人的长处,也要回头看看自家的。未必你将来就比别人差,我卢家真正能出头的,也就是你了。我是个莽撞厮杀汉的脾气,大哥更是粗人一个,咱们老卢家是不是能在将来博个勋贵门第,就看二哥你的了。”
这么一说到底激起卢大富的信心,他没出声,但咬着牙点了点头。
卢四这时看到一群台湾行军司的人更往黑处走去,嘴里还是嚼吃着羊肉干,他感觉一下风力,猛地站起来,骂道:“我操,这帮孙子真是给爷爷惹事啊。”
“咋了?”卢大富还是有些茫然,不太懂得卢四的意思。
这时几个护卫已经喝骂起来,喝令那几个人赶紧滚回来。
“操你们娘亲的,赶紧滚回来。”卢四也喝骂起来,一边骂一边大步往外围方向走。
台湾行军司的人都面色不悦,连几个官吏都面色不悦。
一个中层官吏神色不愉的道:“这些护卫人员也太装模作样了,又不是行军打仗,闲逛逛怕甚!”
他身边有个北上支队的护卫,闻言骂道:“你们他娘的不懂不怪你们,叫你们听话就这么难,凭多废话。”
众人一时就要吵起来,这时走在前头的卢四感觉浑身血液流速加快,头顶的毛发似乎都要竖立起来,他知道危险已经袭来,他其实并没有看到任何目标,但这是久经战场和各种危险锻炼起来的直觉,它看似没有道理,似乎还有些神经质,但其实是每个老兵在战场和危险地方保命的看家手段。如果没有这种直觉,恐怕卢四早就死了。
这是一道阀门,随着危险的降临而打开,如果每天都在生死之间来回晃悠,每个人都可以随时打开这道阀门。
其实就是对危险的感觉,从风声,轻微的人几乎没有办法分辨或细听出来的响动,气味,还有一种潜在威胁的感觉,似乎可以算是第六感。
每个人都有这种天生的潜能,只是不处在一定的环境之中就不会被发掘出来而已。
卢四感觉到了危险,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腰间原本就插着上好子药的短铳,这也是卢四的习惯,始终会在最顺手的地方放好火铳,并且会上好子药。
这是保命的习惯,虽然卢四并没有遇到真正的突袭,需要在慌乱之中抽出短铳来保命,但他还是保持了这种习惯,事实上很多猎骑兵在睡觉时都把短铳插在腰间,身边还会放着两支同样装好了子药的长铳。
猎骑兵以几百人纵横漠北,到处烧杀抢掠,每天提着脑袋到处奔袭,论起警惕性,那帮家伙比卢四还强的多。
卢四抽出短铳,往着黑暗处就是毫不犹豫的击发。
枪声一响,卢大富都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这个兄弟真是变了。
以前就是一个羞涩胆怯的农家子弟,就算过了新兵训练也就是寒家子弟普遍的能吃苦而已,不料几年不见,真的成了一个冷酷大胆的厮杀汉子。
卢四开火的地方距离那几个台湾行军司的人不到十步,短铳有效杀伤三十步内,枪响之后火光迸射,那几个行军司的人吓的叽哇乱叫,忍不住大骂起来,但火光和枪响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暗处有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视着这边,那几个台湾行军司的人自然也是看到了,顿时吓的屁滚尿流,当下就是立刻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
卢四先不理他们,放回手铳,已经拿着自己的二年式步兵铳开始装填,一边装填一边令道:“这是个大狼群,最少五六十只,不要贸然上前,咱们这里有火光它们不敢冲过来。出两个中队,一左一右从两侧包抄,正面就过来的先不要击发,持铳戒备,五分钟之后上前压迫打放。”
张彦升也赶了过来,对卢四的布置并没有异议,他亲自带着一个中队往左侧去。
这时传来一阵搠条通枪管的声响,卢四身后站着几十人开始装填弹药。
众人都是神色轻松,似是未将那些黑暗处的绿色光芒看在眼中。
台湾行军司的人却是未有这般轻松,台湾有大量的鹿群,以整个三万平方公里却只有十几万土著人口的大岛,野生动物的种群却相对单调,数量多,种类少。有弥猴,野鹿,云豹,香猫,山羊,除了鹿群之外,别的野生动物种类都并不算多。
台湾无狼,更不要说大股的狼群。
几十头狼就在黑暗中窥探着这里,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发出绿光的狼眼,野隐时现,一双闭起,另一双又张开。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感觉,很多关于狼群吃人的传言涌上人们的心头。
“咕”一声,却是郑芝豹吞了一下口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却是没有人笑话这小子,大伙的感觉都差不多。
卢四这时转头,淡淡的道:“也就这一片还有这样规模的狼群,别的地方差不多都要打光了。”
另一个护卫人员笑道:“要是换了青城和集宁那一片,狼听到人声就吓的夹尾巴跑了,哪还敢露面。”
“往漠北那边道路两侧打了很久,怕不是打了几千头狼,可还是有。”
“戈壁外围,巴尔虎草原腹地,多的是。不过估计也吃不住这么打下去,草原很快就要无狼了。”
“大人已经说了,狼打的差不多就行,不要穷追猛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要给它们也留活路。”
“哈哈,大人这话我不解,不过咱们遵照执行就是。”
一群北方汉子嘻嘻哈哈的说笑起来,卢四脸上毫无表情,侧耳听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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