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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6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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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院也只是小规模,由“士大夫”们来进入其中,张瀚没有在将来的中国推行全面选举的打算,也没有打算放开门槛由任何人都可以参选。
军人,士绅,读书人,形成的新的士大夫阶层,替国效力,在品格和智力还有财力上都得到验证的才有资格参政。
不能象后世那样,放开所有限制,乞丐和罪犯都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力,不出闺门不晓军政大事的妇人也能参选……
张瀚既不打算如满清那样的集权,也没有完全的放开权力的计划和打算。
他的新朝,应该是威权主义加精英治国的思路,门槛是有,但其实也不算高,如果太高的话很容易形成门阀政治,而门阀制度是张瀚认为的最差劲的政体……
在张瀚沉思的时候,杨秋没有出声,只是毕恭毕敬的坐着。
伺候张瀚的时间越久,杨秋就越是紧张。
外人会惊奇于张瀚神奇的崛起速度与和记过于强大的实力,只有杨秋这些离张瀚很近的人才知道,这位的精力之充足,断事之明快,见事之精明,都在其次。
最为吓人的就是张瀚掌握时机,把握机会的能力……重重迷雾之中,张瀚一定会选择最为合适的道路,一路走来,在旁人战战兢兢的时候,和记已经在张瀚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走出了一条阳关大道。
杨秋最敬畏也最害怕的就是张瀚的谋算,感觉几乎什么事都瞒不过眼前这位,不管什么人或事,几乎都是在张瀚的算中,没有例外,也没有意外。
“若是如此,军情司怕是要做一些事出来。”张瀚看着杨秋,眼眸中仍是一片平静,他道:“你有什么思路吗?”
杨秋起身拜道:“请大人明示。”
张瀚气的笑起来,说道:“你一个军情司的主管,事事都要我拿主张么?”
见杨秋还是一脸惶恐,张瀚点点头,知道这个部下是事务型的人才,只管按吩咐做事可以做的很好,如果自己拿主意就没有什么象样的主张……这也并不奇怪,不是人人都能拿定主意,并且付诸实际行动。
所以这一次孙敬亭主持的威迫蓟镇的事就做的很好,事情不怕做的糙,而是怕不敢担责任不做,或是压根没有想法,事事都要别人拿主意……如果张瀚看中的相国是这般人,那他也就是真的走眼了。
张瀚不得不提点杨秋道:“抓住四个字:内忧外困。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不是张家口,也不是宣府,更不是大同,而是阳和。新平堡内现在又只剩下赖同心,可见朝廷也知道在新平堡动手是不可能的,只能突起大兵前来突袭……朝廷这事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军情司在京师和大同各地多方刺探,对朝廷的打算早就心知肚明。”
张瀚看着杨秋,笑道:“我们给他们添点乱子,不叫他们如意就是了。”
几路一起出动,以数万人突围新平堡,这就是朝廷决定好的打算。
虽然比“摔杯为号”的戏文要高明,但也高明不到哪去。
不过转念一想,朝廷也是没有办法。
宣张瀚入京,铁定不会去,借口很多,装病最省事,反正朝廷也不能确定其是真病假病。
派校尉来逮拿,那就是说笑了,张瀚不会迂到叫一群锦衣校尉抓到京师的地步。
所以无可奈何之下,又情知张瀚绝不能放回草原,朝廷也只能行此破釜沉舟之计……
当然多半还是崔呈秀和霍维华等人鼓捣出来的主张,魏忠贤这等太监,用的人是小人,行的谋略也是这般鬼鬼祟祟……
第1612章 恐吓
倒是可惜了卢象升等人,俱是晚明第一等的英杰,却在阳和等处行这等事,操练大军,只杀一人,想来肯定也是窝囊的很。
若是聪明一点的官员,必定会离的远远的,可是洪承畴功名心重,遇事敢于上前。象他在大同时,西迁的林丹汗五次犯边,洪承畴当时还不是巡抚,却敢于主动出击,抵抗察哈尔的骑兵,并且颇有斩获。
农民起义时,洪军初步成型,洪承畴是兵备道,当时的三边总督杨鹤主抚,洪承畴反其道行之,力主痛剿。
结果杨鹤失败,农民军屡次受抚后又屡次反叛,最终朝廷彻底决定弃抚为剿,洪承畴由是抚摇直上,数年之间由兵备道升任巡抚,再升总督,与卢象升两人一东一西,负责十余省的剿贼事宜,并且也差点儿就被他成功了……
这是一个功利心强的人,功利心强就有弱点……
而卢象升和傅宗龙等人则是对大明的忠诚压过了理智,象这样的事,原本不应该视为机遇,他们却是慨然应命,不惜令名……这样的人是真正的君子,可惜在现在这个阶段却只能与他们为敌。
张瀚没有留手的意思,事关大计和自己的安全,还有家人的安危俱在自己一身,他可不信大明官兵真的来破新平堡,以官兵的德性和军纪能有什么留手的地方,可能就是玉石俱焚。这样的危险之下,不要说卢象升等人,就算换了天启皇帝,张瀚出手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更加不会留手。
“内忧外困……”杨秋沉思片刻,有了宗旨,他就有主意,当下笑着道:“我略略懂得了。先在阳和闹出一些动静,叫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再于外边弄一些动静出来……这几年连年大灾,朝廷也就是一府给几千银子,杯水车薪,民间早就民怨沸腾,咱们在其中使一把力气,很容易就会出事。”
“不要闹太大,不要离太近。”
张瀚记得农民起义就在差不多时间要闹起来了,从天启七年有农民军起事,到崇祯二年李自成等人先后加入,农民军不可复制,这是王朝末世的顽疾,到农民军攻克凤阳之后,天下骚然,开始有不少人认为大明已经有亡国之象了。
既然柴堆已经堆高,张瀚不介意提前点火。
杨秋会意,点头答应着,见张瀚无话就告辞出来。
……
军情司在新平堡也有办事的公所,相当隐秘,从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院子,杨秋过来时北风突至,吹落树上残叶落了满地。
巷子口也没有什么碍眼人物,不过杨秋知道,高处都有暗哨,外间也有游动哨,新平堡有什么动静,十分钟内他和张瀚就一定会知道。
“赖同心和他麾下的几个守备,千总这一天都没有动静,也不曾操练马步兵。王点从外间带来的那些马步兵每五日一操,就在堡中的小校场里。”
一个军情司的中层官员跟上杨秋的脚步,开始每天的简报。
因为情况特殊,军情司对赖同心等人的监视是无孔不入,正式的简报都分为早中晚三次。一旦有异动就要立刻上报,杨秋规定,不管他是在睡觉或是在干什么,哪怕是在茅房里蹲坑,稍微有异动就得立刻上报。
堡中还有王勇和蒋义等人,也从事同样的情报和监视工作,大家互相监督看成效,杨秋的军情司家大业大,要是有什么事情军情司没有掌握却被内情司或是侍从司报上去,那军情司上下哪还有脸?若是这般,不仅军情司的人会吃不了兜着走,杨秋饶不了他们,就算杨秋自己,恐怕也得买块豆腐撞死了事。
“赖同心?”杨秋正听着汇报,巷口外一个高胖汉子穿着三品武官袍服骑马经过,十来个内丁也没有披甲,只穿着曳撒戴着圆形的暖帽,帽顶上用红戎结着顶,这是北地武夫和伴当们惯常的衣着。
赖同心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骑马经过都是有气无力,叫人看着感觉是行尸走肉。
杨秋心念一动,大步走出巷子,撵了几步到赖同心马上,拱手道:“在下见过赖将军。”
“哦,啊?”赖同心见是杨秋,面色一变,心里顿时就打起鼓来。
外地人不太明白和记的潜实力,但也知道和记有一帮做隐秘勾当的强人。某个一心要在和记头上涮身望的举人莫名其妙就失足掉到河沟里淹死了,还有个官员受了贿赂不办事,还意图针对和记,结果被上司查出亏空,严加斥责,然后就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
这等事多了,谁不知道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都装傻不明言罢了。
和记能在通州到德州,再到临清,兖州,济南,青州,登莱,一路打开通道,再南下至南直隶,这是一条线路……再从真定,保定,南下怀庆,开封,归德,再南下直抵湖北沙市,这又是一条线路。
还有张家口抵榆林的旧路线,又有京师至永平和山海关的新线,这一路这么多线路,几十个州府好几百个县,一路上要都是钱来开道,和记一年的利润全拿来塞狗洞也不够使的……当然是要紧地方花一些银,给一些常例银子,算在成本之内。然后以各种手段,利诱加威逼,还有和记本身的武力也够,寻常的喇虎地痞恶霸根本不敢沾边,就算是杆子土匪,山东有名的响马,在和记商队的护卫面前也不够看的。
在和记开辟新路线的事情上,军情司的作用比纯粹的武力还要大的多。
谁也不愿吃饭时噎死,或是淹死在半人深的小河沟里,死的不明不白……
至于新平堡这样的和记老巢,人们不仅知道军情司,更是知道杨秋,所谓赫赫凶名,可止小儿夜啼……
杨秋名声其实不是很坏,毕竟军情司再狠也没有欺负过寻常百姓,都是对付那些冥顽不化的敌人或是喇虎无赖之流,但一直行在暗处,做的又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不叫人害怕才是不正常。
“杨兄弟。”赖同心不敢怠慢,虽不至于滚鞍下马,屁滚尿流,可还是相当的客气,在马上拱手为礼,面色诚挚的道:“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这招呼和话简直不成体统,要是王点等人还在新平堡,赖同心少不得又要挨一番训斥。可是现在没有人监视,那些统带马步兵在堡里的武官也不在身前,赖同心感觉为了自家安全,言语和礼数上还是客气一些的好。
杨秋“呵呵”一笑,也不理赖同心的态度,他神色平淡的道:“近来朝廷又要向堡里增兵了吧?”
“有这事。”赖同心尴尬的道:“一个游击带着,两个守备两个都司,各领马步兵一百二十员……”
“又是五六百人。”杨秋讥嘲道:“朝廷也还算小心翼翼,一次派几百过来,怕我们跳脚啊。”
赖同心面色一黑,几如黑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现在还有几个守备领着几百马步兵在堡中,原本这堡是新平路的核心堡,地方很大,要不然城中也不会有故总兵府邸和参将府邸,还有好几座庙宇,还有学宫和各大商行……新平堡原本是新平路的核心堡,又是马市大堡,地方大,人员多,驻守兵马也算是多。
寻常小堡,一个堡三五百驻守兵马,原本是纯粹的军事堡垒,只有少量役夫之类的随军一起居住,辽东的记录中,一堡驻五百马步较为常见,一年给粮数千石,盐菜银子一千两到两千,防守的区域一般是几十里地方,还有几个火路墩来配合,守备起来如果操练得法,日常巡逻不断,其实是相当严密的守备,不过多半荒疏且不操练,再加上饷械俱不足,吃空额,所谓守御完备,俱成空文……
赖同心现在可谓兵强马壮,麾下多名游击守备,精锐的马步兵超过两千,不过他可没有什么自得之色,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
杨秋的话,他不敢不答,又不能答,相当尴尬。
“赖将军,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如果不能做的事有人强迫你做,那不妨就不要用心去做。”杨秋森然道:“事后我们总会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赖同心还是不敢说话,谁知道身边有没有朝廷放的人?现在堡里流言四起,都说朝廷除了派大量兵马过来,还派了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过来,堡里的外地人操京师一带口音的被打伤了好几个,事后才知道是过来商谈贸易之事的张家口的商人……
不敢说话,点头还是可以的,赖同心只能频频点头,示意自己完全明白。
“辰时就吃羊肉锅子,赖兄也是好胃口。”杨秋知道敲打这一下也差不多了,那些后来的兵马表面上是受赖同心节制,其实只听大同巡抚和阳和兵备道的指挥,赖同心根本节制不了。不过现官不如现管,赖同心还是有些用处的……
听了杨秋的话,赖同心面若死灰,他昨晚和两个妾一起同床,胡闹的有些过份,早晨起来感觉腰腿酸软,特意吩咐厨房用枸杞炖了一沙锅羊肉进补,原本大同这边也是吃羊肉为多,边境马市区域,得羊容易,价格也不贵。且秋冬进补用羊肉最佳,不料早晨的事,到了中午人家就知道了。
“腌萝卜条吃完了,其余几味小菜却没动,显见厨子拌的好啊。”杨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赖兄是不是送我一坛腌萝卜?”
“好说,好说,小事,小事……”赖同心眼看又要冒汗,杨秋呵呵一笑,拱手拜别。
这一次赖同心就翻身下马,在道旁拜揖,毕恭毕敬的送杨秋离开。
待杨秋消失不见后,赖同心才站直身子,这一次真的汗珠直落。
“老爷。”一个内丁问道:“要不要回去查一查,看是谁泄露府里的消息。”
赖同心原本想骂他,转念一想,谁知道这厮是真心还是假意,没准这人就是和记的细作密探,成心在试探自己,这话不能随意接。
当下赖同心半个字也不说,他府里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也似,旁的将领怕也差不多,谁家里也安全不了,这当口什么不做最好,当下只摆了摆手,忙不迭的回府,衣袍汗湿,赶紧换了衣服叫人升起炉子在屋中烤火,别的事却是一概不理……
第1613章 部署
根据赖同心自己的分析,朝廷可能想在年关时动手,突如其来几千精兵,以马兵为主,然后城中兵马配合,张瀚身边连和记的伙计不过千把人,再能打也扛不住几千兵马的围攻,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就能把张瀚给抓住或杀死。
和记是张瀚一手带出来的,此人一死等于蛇无头不行,赖同心也知道此议相当正确,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对这事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还盼着和记能赢……不说和记给他的这些好处,就和记的底蕴和行事的规矩来说,赖同心其实更觉得和记的赢面更大,而他好歹也算和张瀚打交道很久了,这几年一直帮手,将来和记赢了他的好处也跑不掉。大明这边赖家只是小将门,苟延残喘,现在他又“简在帝心”,大明赢了,赖同心和赖家将来铁定讨不了好,能不被抓到京城问罪就算老天保佑,就不要想那些富贵荣华了。
所以不管朝廷怎么布置,反正赖同心不拒绝不主动,也绝不会负责。
……
杨秋敲打了赖同心一番,堡中的情形他还算放心,但他这个主官也脱身不得,转念一想,叫人把某人召过来。
过一阵时右侧厢房外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显示出行路人的自信与从容……
“进来,不要客气。”
外间传来推门声,杨秋在内室,屋中有炭盆,还算暖和,来人从正室向右转,到了门口拱手道:“见过司官大人。”
“赵兄,咱们之间不要闹客气了!”杨秋虽是强调,却是面露笑容,说话也是含笑而语,显见得对来人十分客气。
“这一次李方没有来,可惜了。”杨秋又道:“他是我军情司最杰出的行动队员,如果大人在草原上,那是怎么也要叫李方过来,当面给他授勋才是……”
“那也没有什么。”对方便是赵立德,就算与杨秋对答也是一副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模样。
赵立德以辽东行军司情报分司副司官的身份前来新平堡述职,这也是各处分司惯例,每隔一段时间会派出大员往总部来述职,当面汇报各处的军情行动和成果,当然也肯定有错漏失误也是要当面认错……
这也算是与台湾和草原的南北交流同步进行的大事,军司对此很重视,一般的部门是直接去草原述职,而军情司比较特殊,有些岗位上走不开的可以不来,走的开的则是直接往军情司总部来,总部还得给一份述职报告给内情司审核,同时军情和内情司都要向张瀚本人亲自汇报。
同时各部的人还受军法司监督,各部的人是否与外人沟结,是否有贪污舞弊行为,各部长官是否称职,这是军法司的事,现在民政军政不分家,军法司归枢密管,算是军方监督所有,包括各处的商行……
赵立德微笑道:“李方虽然优秀和出色,也是有相当多的行动组的成员与他配合,并且大家都牺牲很多……”
说到这里赵立德语气变得低沉起来,不管他在宽甸还是十三山,具体的军情人员的训练,包括对被俘人员的盘问和洗脑工作都是赵立德在做,牺牲的军情人员有一半多经过他的训练……赵立德毕竟是锦衣卫世家出身,有家传,人又聪明肯学习,所以很快就成了最顶尖的军情专家,这一次的刺奴行动,几近成功,老奴算间接死在军情司的手里。李方这个行动人员被授予最高层级的勋章,整个和记包括整个大明都很高兴,只有赵立德等人为牺牲的队员们感觉痛心,简直是痛入骨髓……
“啊,这一次牺牲袍泽,军政司方面肯定会给予他们家属安排和抚恤,赵兄便放心吧。”杨秋肃容道:“一次牺牲四十三名队员,对我们军情司来说也是惨重之至的损失,还好最终还是刺奴成功,也可以告慰英灵。”
这话说的极为得体,赵立德收敛起伤感情绪,正色道:“司官大人说的是,既然召在下前来,定是有要事吩咐……”
“是有公事。”杨秋将面见张瀚之事说了,然后道:“一内一外,内是阳和,外就大了,晋北不适合,陕北最为适合,要闹出事,但又不能闹大,这其中的关节要拿捏好……”
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立德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愿赴陕北。”
“甚好。”杨秋展颜一笑,说道:“陕北那边我们有分司人员,有一些人手早就布置好了,你可以相机而动,最好是打破一两个县……”
不破州县,闹的再大也没有用,地方官员都未必会上报,朝廷也不会认真对待。
杨秋点点头,不再说话,对赵立德的能力他相当的放心,其实可以派一直在陕北活动的老手过去,但杨秋知道上头对赵立德是打算重用的,可能在将来分省之后主持一省的军情工作,对这样的人才,不妨多用用看,看看其初至陌生地方能不能迅速的打开局面,这也至关要紧。
至于阳和地方,杨秋是打算自己过去,亲自主持,因为阳和十分要紧,城中驻有重兵,总得要十分谨慎小心和具有临机决断权的人过去才好,这个人选,舍杨秋其谁。
……
日暮时分,一个苍头打扮的人骑着匹快马,自阳和东城门下马,等着检查。
因为马匹不错,是以格外引人注意,待其靠近城门时,一队守城的兵走近过来,用长枪斜逼着这人靠到角落,一个百户兼队官走过来,喝道:“你这厮莫不是奸细,寻常人哪有这般好马骑。”
那苍头二十来岁年龄,头戴圆帽,身穿青袍,脚上却是着了一双白皮靴,看起来不伦不类。
见兵丁来盘查,他连连冷笑,说道:“老子打京城来,送急信到阳和,你们不要夹缠不清,误了大事,小心你们项上人头不保。”
“日你小脚姥姥的。”守城队官大怒,喝骂道:“有路引没有,有兵部勘合牌没有,若都没有,老子现在就拿下你。”
“拿什么,臭揍一顿再说。”
“打,打打。”
守门兵们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在城门口站班,就是吃的来往出入城门的人,这是一个好差,大家都是借钱塞给千总,贿赂之后才被挑到城门来。
寻常营兵,又没有被挑入标营的,照样还是被欠饷,朝廷的军饷都是几个文官大人物掌握着,一直不停的在各营挑选锋,那些忠厚老实,朴实听话又骨架高大,身体壮实的才够格被挑进去,这些守城门的,多半是体格或性格不过关,更大的可能是不愿入营去吃苦……当了选锋确实立刻发月饷,但几乎每日要操练,这个苦很多边军都吃不下来。多领那几分银子,不如在街面上找些办法,只有最老实和最体弱的,又挑不上选锋,也找不来别的收入,几个月乃至几年发一次饷,只能苦熬,老婆去当半掩门暗娼养活家小的,多半就是这一类过于老实的边军营兵。
眼前这伙,说全部是刁滑之辈也不为过,明显是看这个苍头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定然有些银钱,就算是大户人家的豪奴,也得敲一些油水出来再说。
苍头冷笑连声,他却是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出城干办何事,又因何事入关,只得倚在城门边冷笑不语。
闹了一阵子,突然从城里又有一队人骑马过来,俱是内丁打扮,见城门兵丁拦着那苍头,为首的迎头就是一马鞭抽过去。
一个兵丁哎呀一声,赶紧让了开去,由得内丁们将苍头迎出来。
“王七,你在这里紧耽搁什么,老爷已经催促好几次了。”
苍头王七斜眼道:“还不是这帮家伙拦着。”
“你他娘的报老爷名号就行了,我不信他们还敢拦着。”内丁首领骂了一句,等苍头上马,众人就簇拥着往城里跑,这时一个内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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