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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6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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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瀚能吃的辛苦,他卢象升当然也可以,在大明边境巡持,有下人跟随伺候,一路上将领迎来送往,这样的苦还吃不下来,还谈什么针对和记?
  “地方情形如何?”
  “七成的军台和墩堡残破,明春要大修,恐怕钱粮人员都不敷用。”卢象升皱眉不已,显然很为这事心烦。
  其在崇祯年间宣大总督任上就重修了大量的墩堡军台,卢象升一直是实干家,精明干练是一方面,敢想敢做和能吃苦,才是精明干练之外最重要的品格因素。很多官员也很精明,但在手中却做不成什么事,因为动力不足,只要安份守已,经营好人脉关系一样能升官,自然就不愿去吃苦而多做事。
  而卢象升不同,在宣大任上他几乎把所管辖的地方都跑遍了,给军户减压,劝农植桑,使宣大增产二十万石粮,崇祯为之赞叹,而宣大边墙军堡也被其修复了不少。这种实干和充足的精力,也就是所谓的执行力,这才是一个官员最优秀的品质之一。
  “明春要修复,计火路墩一百五十三个,每个需银三百,军台五十七个,计每个需银六百,边墙三百余里,每里需银尚不得知。”卢象升摇头道:“大同边镇地方军台残破,乃至于此。若全面修复,配大小火器,车营炮营,所需银两当在百万之上。就算修复一些重要的墩堡军台,配置火炮,需银也二三十万。这笔银子,还不知道从哪里来?”
  王汝槐哪愿理会这些事?这种事由得中枢阁老和户部兵部的人去头疼,由得卢象升和他们打饥荒去,反正皇帝不差饿兵,没有钱粮就不能怪地方上不做事。
  他只管要做的就是赶紧劝卢象升动手,京里已经下了决心,许这边在年前动手,一旦阳和动起来,宣府那边和大同都会相机而动。
  年末岁尾,突然发动,和记兵马怕也准备不足,很可能张瀚就擒押送京师或就地处斩过后,和记那边还反应不过来……
  王汝槐示意卢象升屏退左右密谈,待他将这些意思全说出来,卢象升却是摇头道:“暂且还动不得。”
  “为何?”王汝槐瞠目道:“我看兵备这里的兵马已经足够精锐,三千道标,加上新平堡内尚有近两千兵马,五千人突然发动,张瀚身边不过数十护卫,这样还不行?”
  “不行。”卢象升道:“兵马操练只是表因,内里只是本官要练其忠。何谓忠,无非令行禁止。这些兵马,自宣大陕榆各处挑来,然而以我观之,有九成以上对和记心存好感,几乎全部敬服张瀚。若本官率其征北虏,则将士必定用命,可获大胜。若率其往新平堡,则将士必定心存疑虑,就算不哗变,亦会失去军心士气。本官现在接手不过数月,威信初立,每日宣讲忠信大道,日夜浸染,还得有数月时间方敢言率其擒杀张瀚。若巡按大人以为太缓,本官亦无法可想,无计可施。”
  王汝槐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到卢象升居然如此没有信心……
  “卢大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危言耸听?”王汝槐望向院中,说道:“本官却不信外头的将士就这么心向和记?”
  “不仅如此。”卢象升心平气和的道:“为官者,当明察秋毫,于地方绅情民心了然于胸。阳和城内,心向和记的人也是极多。并且,和记在城中有大量密探细作,防不胜防,乡民百姓都向着和记,几个守城门的兵就能挡住?本官与总督大人数次会议,最终感觉只能镇之以静,身边的人要细细观察小心使用,外间的细作,也只能由他们。”
  “本官不信。”王汝槐有些负气的道:“按兵备这般说法,我等岂不处于危城之中?”
  “差不多吧。”卢象升慢腾腾的端起茶杯喝茶,他的精明之处岂是眼前这蠢货能比的。自诩清流,在京中久了以为到地方上也是可以如京师那般行事……地方之事多么复杂,特别是大同镇这样复杂的地方,既有对北方的防御,也有和记之事,加上矿山工厂和遍及各处的商行,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放眼看去,几乎到处都是有和记的人存在,一个人不仅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不要说普通的士兵,就算是将领也不一定完全靠的住。
  还好这些人多半只是心理上同情和记,另外敬服张瀚,利益上牵扯不大。如果是大同府的人,田亩是和记的田亩,自家为佃农,或是和记商行的伙计,或是与和记有生意往来,或是干脆就是和记的一份子,或是家族中有人在商团军里当兵……在大同二百万人口中,这样的人家占了多数,和记在大同可谓根深蒂固,完全不可摇动。所以阳和道标营兵,多半是卢象升从各处调来的外地镇兵,精中选精,就算这样也要严加操练,同时晓瑜君臣大义,慢慢灌输他们和记对大明不轨就是不忠不义的思想,由于管制严格,加上日常的灌输,卢象升还是有信心能将这三千人练到如臂使指,令行禁止的地步,但这需要时间,操切不得,朝廷因为蓟镇受挫,羞恼之下急于解决张瀚,在卢象升看来已经是失了寻常心,这般急切行事,除了自乱阵脚之外并无益处,甚至只能坏事……
  而对眼前的这个清流官出身的巡按,卢象升从内心深处完全鄙视对方的操守和能力,所谓的清流浊流不过是愚人所分,然而现在朝廷用人却只用这种陋俗成规。多少才智之士只能以科甲功名定出身,以出身来定品格,三甲进士,终身不过四品黄堂,甚至不过七品知县,不管才干和操守多佳,仕途上也很难有所突破。
  而王汝槐此辈,只因为科名往前几十位,授官就是御史,再转给事中,再任巡按,接着都给事中,再转京卿,可谓仕途一片光明。
  这种人热衷功名利禄,对地方军政事务多半是从书本出发,甚至话语荒诞不经。有的给事中能力很强,对军政事务能剖析的很清楚明白,说话也能从道理出发。而大半的给事中和御名,不是党争工具也是荒唐书虫,他们的存在就是给自己涮声望,甚至卖参赚钱,完全谈不上什么能力和操守。
  就这样的官员,偏偏却是清流官,尊贵无比,只在翰林之下。
  而就算是翰林,卢象升也并不欣赏,此辈雕琢文字,晓畅经史,也确实懂朝廷成例,知道过往故事,从翰林转开坊任六部实职,逐渐通晓政务,确实是比在大内中长大的皇帝要精强强干的多,但究竟来说,除了少数人之外,比如张居正,多半翰林出身的内阁阁老们也未见得有什么真材实料。
  而先秦之时,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卢象升认为这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君若不信,一会出门之后扬言要骑马带内丁去新平堡。大声宣扬,纵马疾驰,看看身边情形有无变化。”卢象升知道王汝槐功名心重,自是难以一下子放弃,何况这是京中派来的密使送信,显然是京中权贵的示意,甚至是天子也同意的事,卢象升拒绝之后,心中未尝不感觉到如山般的压力。
  卢象升并不担心自己丢官弃职,他是担心自己这几个月的功夫全然白废,一旦换人,就算是操守和能力都过的去的官员来任阳和道,一切均需从头开始,而时间紧迫,如果在压力下贸然动手,很有可能坏事……
  “好吧,那就试试看。”
  王汝槐绝不相信卢象升所说,和记可能在城中真的有不少密探细作,但绝不至于到卢象升所说的那样……一城之中尽是和记的间谍细作,岂不叫人寝食难安?若果真如此,卢象升是怎么安之若素,每日都在城中练兵不止,并没有什么异常举措?
  当下拱手告辞,卢象升送出官厅,也不远送,眼看着王汝槐在内丁簇拥下翻身上马,慢慢走向营门。
  卢象升也是很好奇,他也知道和记有不少细作放在阳和,诡异的是这几天来和记的细作几乎不掩行迹,不管是在这军营校场还是在他的阳和道衙门内外,或是在其余各官员能看到之处都有明显的细作,人数太多,几乎无法拿捕追查,而城中的驻军和常设的官厅对这等事都是避之不及,根本无人敢问。


第1617章 鬼影
  王汝槐率着部下慢慢策马走出校场门,这是一座老校场了,可能是阳和卫城建立之初就有了。国初之时很多规划都是太祖皇帝亲自决断,阳和卫,天成卫,还有大同卫等诸多卫所俱是太祖高皇帝于洪武年间设立,后来大同各处成为边镇,大修边墙城堡,阳和卫城成为军政中心,一晃二百多年下来,当初纯粹的军事卫所城市已经成了除大同之外的中心城市,虽是不大,但人烟密集,居民众多,校场之内是空旷的平地,出了校场大门四周就皆是密集的建筑群落,多半是楼房,以底层开铺子做生意,院落生产经营,楼房上层住人。
  山西有很多类似的古建筑,包括新平堡在内俱留存后世,这是当时晋商发达的一个显证……和清季晋商以皇商身份做垄断买卖不同,此时散居在边防线上的晋商,从杀胡堡到张家口,都是辛苦勤劳又谨慎小心,精明也不乏大气的一群优秀的商人……
  由于阳和城不大,可谓寸土寸金,校场外就有大量的商行和民居,很多小买卖人都在校场外的空地摆摊做买卖……
  各种零食小吃,卖糖块的,捏面人的,混沌挑子,扁食挑子,还有卖羊脸肉的,用极锋利的小刀片出薄纸般的羊脸肉,下汤锅转眼就熟,配上香油和葱花,堪称美味。
  另外就是修鞋补衣衫的,修伞的,卖大饼的,卖汤饼的,卖油的……林林总总,一眼看过去最少有过百小贩云集在校场和附近民家的几条巷子口处,一群小儿在空地上踢毽子玩,转眼就要过年,四周百姓脸上都是带着笑意,小娃子们也玩的甚是开心,王汝槐看过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不过转念一想,换了别处地方,似乎都没有这么太平安乐的景像了。
  王汝槐是河南归德人,前年曾经请假回过一次原籍,来回途中经过不少州府县治,天启五年到六年,山东与河南不少地方发生水旱灾害,朝廷一律没有免除赋税钱粮,也没有赈济,地方相当的残败凄惨……后来和记商行逐渐深入各州县,使地方商业发达,也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但距三十年前的太平安乐光景还是差了许多。
  而眼前阳和,不过普通卫城,相比归德真定保定等诸多北方府城相差甚远,可是论繁华安乐,恐怕这不起眼的小城比起那些名城大府也不遑多让……
  王汝槐没有细思,这些事也不是他可以操心的,他不是亲民官,不临民理政,这些事于他无关,他现在关注的是到底是不是如卢象升所说,门前是否真的有大量的和记细作?
  跟随王汝槐的内丁很多,王汝槐处于众人簇拥之间,但神情还是异常的紧张……
  “老爷,往何处去?”
  一个内丁适时发问,确定了王汝槐的决心。
  “往新平堡,有大事!”王汝槐高声而答,同时扬鞭策马,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身为文官,原本应该坐轿,但王汝槐来阳和为的是“兵事”,为了激励部下和诸将,平时往来各处也是以骑马为主,现在打马挥鞭,居然还颇有英武气息。
  众内丁吓了一跳,当然是赶紧跟上,随着家主一起往城门处跑……
  王汝槐跑了百步开外,两眼余光见左右并无异状,一颗突突跳的心才又放了下来。自己也暗觉好笑,就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自己身为大同巡按,身边数十内丁,城中过万驻军,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和紧张什么……
  他也不禁鄙夷卢象升,看起来精明强干的一个人,风评也是极佳,怎么就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出来!
  “老爷……”
  这时一个内丁突然嘎着嗓门叫了一句,王汝槐不悦,刚想训斥,见身边左右的内丁都象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顿时也是感觉不对。
  这时王汝槐终于回过头来。
  身后是一幕奇景,叫王汝槐终身难忘的奇景。
  在奔跑的马队身后是数百名小贩跟着一起跑,扁食担子,馄饨挑子,卖酒的,卖油的,修伞的,无数个挑子担子晃晃悠悠的跟在他们身上,最少有一二百人跟着王汝槐的马队在一起奔跑着!
  在四周的楼上,人影憧憧,似乎也有不少酒客食客,或是过路商人,或是刚刚还抱着小孩闲逛的闲汉,还有街角晒太阳的,闲聊说笑话的,这一刻仿佛都象是一幅图画,被人往前方拿近了一些。
  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人群,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营生买卖,不同的就是所有的人在一瞬间都往前移动了百步。
  王汝槐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情形啊,这是晴天白日,但王汝槐就好象在半夜里的乱坟岗中一般感觉害怕,甚至比一个人走乱坟岗还要害怕的多!
  人不一定畏惧鬼,因为知道幽冥是难言之事,未必成真,而眼前的情形远比见了鬼还要可怕几分,这种诡异和蕴藏在诡异画面之后的真实威胁,远比乱葬岗的那几束鬼火要可怕的多。
  王汝槐一生之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景像,更是完全没有想象过自己会见到这样的景像!这完全出乎他的经验之外,出乎想象之外,他完全没有概念,哪怕是做恶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到这样的场景……
  所有人都几乎在瞬间吓破了胆,每个人都是如死人般的脸色,他们的脸色变成青灰色,两眼瞪的溜圆,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这也不能怪这些人过于胆小,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走在闹市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但转瞬之间,画风陡然而变,闹市之中除了自己之外余者皆是鬼类,这种大恐怖,大惊慌,恐怕不是经历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半晌之内,王汝槐都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完全未经历过眼前之事,根本毫无经验,不要说做出反应,就算是说话也不知如何说是好,他的喉咙哽住了,感觉十分干涸,短短时间内好象口水都干了,他身边的人也是见了鬼一般,有一个内丁指着身后,两眼瞪的很大,但只荷荷连声,却不能语出成句。
  而跟上来的人却已经又重新各司其职,小贩继续吆喝,行人继续经过,晒太阳的换了个地方又继续在晒太阳……
  一切好象都完全没有变化,只是王汝槐等人花了眼,看错了景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异常。
  甚至有个扁食挑子,水开了,那个小贩从中捞出扁食,一个闲汉过来,用碗接了,居然坐在挑子旁若无其事的大吃起来。
  王汝槐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把他摧跨了,他在马背上哆嗦了半天,整个人都好象被吸入了一幅图画,半晌都无法自拔。
  后来突然军营校场里又响起了操练声,金鼓声再起,王汝槐耳朵里好象是有塞子被人拔除掉了,声音象热水灌输进了耳道,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和安全感涌现出来,终于叫这个大同巡按恢复了镇定。
  “回府,立刻回府。”
  王汝槐嘶声吩咐,短短一瞬间,他的嗓子都嘶哑了。
  这一次内丁们都没敢说话,众人聚集在一起,象是遇到危险蜷缩成一团的刺猥,他们把手按在腰刀处,努力挤在一起,人挨着人,战马挨着战马,挤的太密集了,差点儿有很多人撞落下马。
  在这种十分狼狈的情形之下,几十个内丁簇拥着王汝槐一起向前,这一次却是不敢往城门去,更不敢高声宣扬往新平堡去了,内丁们汗出如浆,好不容易簇拥着王汝槐回到巡按居所,等进了大门之后,各人忙不迭的下马关闭大门,有的人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卖扁食的李二,就是阳和人,怎么也是和记的细作?”
  “我还在他那里买过好多次扁食,还揍过他!”
  “好悬,我一向不喜欢吃这些外食,不过我看卖酒的那厮也是和记细作啊,他娘的真晦气,想想叫人害怕。”
  “那卖羊脸肉的用的好快刀,我还一直奇怪他用刀怎么那般老练纯熟,现在看来也是一个用刀的好手。”
  “他娘的,惹不起,惹不起。”
  众多内丁都是忍不住议论起来,他们刚刚才经历了这样的奇诡之事,心情激荡在所难免,只有几个最为镇定的扶着王汝槐走过仪门,到东厢房的书房歇下。
  王汝槐一屁股坐在椅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之后,他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吩咐人道:“叫王七赶紧回来,不要在城中惹是生非,更不要叫他透露京城来的消息。”
  两个内丁赶紧出去找人,到晚间时还没有回来,王汝槐连晚饭也没心思吃,草草吃了几块点心就闭目养神……
  至此当然没有办法断然拒绝朝廷的要求,王汝槐是自请出巡大同,若他也不能按朝廷意旨行事,那此来何用?不仅霍维华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对将来的仕途大为不利,就连王汝槐现在在大同的这种权势也会很难保的住。
  然而自身安全也十分要紧,阳和城中就有这么多明摆着的和记细作,根本无法查察……就算发兵大索,谁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又或是和记又换了一批人进来?和记在大同根深蒂固,此时才叫王汝槐明白过来,如果和记愿意,在城中放上几百上千的细作根本不是难事。而这些人若暴起发难,攻入巡按衙门,凭他身边的这些内丁,是否能保住自家性命,也是难说的很。


第1618章 人头
  王汝槐绕室徘徊,他既不能如卢象升那样断然拒绝,也不能如冯嘉会那样置身事外,他推托不得,又知道和记果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推托不敢,暴起发难也是不敢,可是将这个盛气出京,视大同官吏将领为废物的清流御史给愁坏了,这短短时间,怕是头上的白发都要多出几根出来。
  及至起更前后,出门办事的两个内丁才回来求见。
  “怎么这么久?”王汝槐皱眉道:“十二,十六,你们办事越来越拖沓了。”
  “老爷容禀。”内丁王十二一脸忧色,拱手道:“非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实在是在此之前找不到王七,后来才知道他跑去守门千总那里去了……”
  “这该死的东西。”王汝槐一听就知道了,王七必定是跑到守门千总那里勒索,可能多找几个武官一起敲竹杠,他的内丁,这些事可是都没少做,王汝槐再清楚不过。只是巡按养内丁,钱粮有限,更没有田亩赐给内丁,只能叫这些家伙四处敲诈,不管是官吏将领还是富户,只要给好处就行,也算是替他王汝槐养兵,不料当此紧要关头,王七还是不忘给自己找好处,也不怪王汝槐骂他该死。
  “这混账东西现在回来没有?”
  “没有。”王十二咽口唾沫,说道:“众将摆了席面请王七,众人喝酒时王七开始大吹牛皮,说是朝廷对老爷甚是倚重。最近要有大事发生……有人问他是何大事,王七不语,但指指新平堡方向。”
  “该死,该死。”王汝槐眼前发黑,要是王七在这里,他怕不是要把桌上的镇纸拿起来砸死那狗才……可惜人不在。
  “接下来众人凑银子送给王七,后来席散了,王七自家说骑马回府,各人都不以为有什么,王七身高力壮,穿着绵甲和带着腰刀,一般人哪敢去惹他……”
  “结果人不见了!”另一个内丁摊手,说道:“我等找了半天,城中王七所有宿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这人的下落。”
  王汝槐心乱如麻,他感觉这事没有那么凑巧,可是就此断定王七被和记的人给抓走了,似乎也是缺乏证据……
  正不得要领间,外间传来嘈杂叫声,王汝槐心一跳,赶紧和两个内丁一起往前院跑。
  “老爷,是王七,是王七!”
  几个内丁叫喊着,更多的人抽刀站在门前,都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样子。王汝槐走近一看才知道说话的人只把话说了半截,是王七不假,可是只有王七的脑袋……整个头被斩了下来,脖胫处血肉模糊,两眼还睁的老大,眼中似有无尽的恐惧和害怕……当然现在王七不需要害怕了,世间已经无有再叫他害怕的事情。
  整颗头颅就这么血淋淋的呈现在王汝槐面前,早晨这个人还带着最新的消息从京城赶到阳和,那时候王汝槐还踌躇满志,先见总督,再见阳和道,然后派人飞驰赶路告知大同巡抚和总兵,再知会张家口镇将周遇吉,还有宣府巡抚傅宗龙,各方约期一起动手,派几千精锐抓捕张瀚,边境上严加防范,新铸成的红夷大炮放在宣镇各镇的要紧关隘……
  当时的王汝槐智珠在握,可谓信心十足。
  结果到了晚间,一切都颠倒了过来,现在他不仅不敢擅自约定出兵,连出家门口一步都不敢了。
  自己的心腹内丁就这么被人杀掉了,砍了脑袋扔进院子里来。
  这含意太明显了,如果王汝槐敢如他的内丁这样胡说八道,乱说乱动,下场又能比这内丁强出多少?
  眼前的这些内丁已经普遍的在退缩和害怕了……
  “老爷。”王十二提着灯笼,眼前看的清楚,突然说道:“王七的嘴巴都被缝上了!”
  王汝槐一看,果真如此,王七的嘴巴被人用针线缝的结实,线是用粗线,上下嘴唇都被缝的很紧,看起来相当的明显……
  “这是告诫我等不要胡说八道啊。”
  “此后要小心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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