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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6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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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内,就会形成相当的战斗力。
  事实也正是如此,高迎祥造反之后很快形成较高的战斗力,其部下以豪杰志士和边军为主,号为老营兵,裹挟大量的农民入其中,部队很快形成战斗力,攻陕北诸城,流窜至山西,攻克大量州县,后来明廷调集边军主力,高迎祥部在当时野战尚不是明军对手,但老营兵始终完好,因为战则以农军迎前,战局有力则老营骑兵出动,扩大战果,不利则老营兵走,只要老营兵在,则其实他的实力不失,转战之时就又能啸聚出几万人来。
  以辽西铁骑为主的曹文诏就是高部为主,各家义军出主力围住,数千辽西兵被农民军围杀,也是充份说明了农民军的老营兵的战斗力……原本就是宣大榆林各镇的边军出身,战斗力不强才怪了。
  只是这一类老营兵的人数较少,比如李自成接高迎祥位置之后,被明军屡次击败,最惨一次数万大军落入洪承畴和孙传庭的包围之中,潼关一战,大军损失干净,明廷以为李自成会一蹶不振,从此不可复起。
  岂不知李自成逃走的一两千人皆是老营兵,其实也就是他数万大军的基础,在潜藏大别山脉,在革左五营的接济下,李自成元气未伤,后来抓住明军布防的空档,跃马河南,当时的河南灾情比当初的陕西还重,数月间就又重新啸聚五十万人,一年之后就到了百万之众。而这百万人只有几千人堪称精锐,后来打下洛阳,获得大量财富,军力上了一个档次,然而其后三次围攻开封不能克,说明这几十万人的战斗力委实堪忧。在与罗汝才合作之后,加上不停练兵,才有了在第四次围开封击败李启睿傅宗龙和左良玉的实力,此战过后,明军十几万主力被正面击败,农民军才一跃而起,收容败兵,充实军伍,李自成自此才有了真正安身立命,并且窥视天下的本钱。
  其后又与孙传庭再战,正面击败,李部百万之众,始有真正的成建制的精兵。
  不过入北京太过仓促急切,京师只有六万左右的精锐,还有一部份被刘芳亮带在河南,一部份被白旺带在襄阳一带。
  若三部集中在京师,二十万能战之兵,就算不能正面对抗十余万人举族而出的满清八旗,也不会弄到节节败退,始终没有还手之力。
  后人见李自成败于一片石,然后仓惶退出北京,一路惨败,几无立足之地,都以为是将骄兵堕之故,其实李部入京不足一个月,能堕落成什么样?主要原因就是农民军根底太薄,精兵太少,地盘不足,没有充足的兵源补充,地方政治不行,没有充裕的财力补充,所以一战之后,精兵尽失,再想振作就相当困难。后来潼关一战,精兵数量不足,连续败逃士气跌落谷底,因此还是守不住,再一路败退到襄阳。
  其实若李自成不死九宫山,凭他的坚韧事情仍有可为之处,后来大西军在张献忠死后,由于孙可旺的政治能力高超,李定国的带兵能力强悍,大西军反而成为抗清的主力,屡次在正面战场击败清军。
  若李自成不死,大顺军余部未必会被分裂和解散,其部几十万人渐渐恢复实力,清军想轻松南下也是相当不易之事。
  所以时也命也,纵横一生多次被重兵包围的枭雄都平安无事,最终却在九宫山死在一群佃农手里,谁能想到,谁又敢想?


第1621章 英雄
  赵立德一路奔波,所得甚多,待他过河至榆林时,这一次却没有绕城而走,而是直入榆林。
  他有一个最隐秘的任务,也是张瀚亲自交代下来,军情司的上下人等只有赵立德与杨秋之情。
  此次任务,最要紧的不是见王二等人,而是进入榆林,观察一个叫李鸿基的小小驿卒。
  这个任务相当的蹊跷和独特,赵立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他知道张瀚行事从来都甚有章法,绝不会为行无益之举,既然令其入城观察,那么老实照办就是。
  “那人就是李鸿基。”一个军情员指着一个长大汉子,小声向赵立德介绍。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穿蓝色长袍,戴范阳笠的驿夫身材长大,气质过人,很容易就被认了出来。
  赵立德皱眉仔细观察,眼前此人行路时昂然有力,顾目四盼,既不轻浮也不死板,眼神灵活而充满坚毅之色……
  赵立德微微点头,身高体壮只是一个汉子立身的根基,比如武艺,确实能叫人高看一眼,行事也会充满胆气,但如果光凭武艺立世,那么只是一勇之夫,十夫长的材料而已,不值得自己绕道走这么一圈。
  而眼神灵活又不乏沉毅,则说明这个人聪明之余又很有毅力,遇事有主张……
  这样就是千夫长的材料了,但以张瀚的地位来说,一个千夫长的材料似乎也不至于加以特别的关注。
  而李鸿基一路行来,到处都有向他问好的人,百姓为多,但边军将士也是不少。很多人态度相当亲热,面露笑容,而李鸿基也是向众人不停的叉手问好,他腰板挺直,行礼端庄恭谨,而又有相当的自持,每个被他还礼的人李鸿基都能叫出名字,被李鸿基叫到名字的人无不兴高采烈,感觉无比欢欣……
  “这个驿卒,了不起啊。”
  尽管只是几处细微的细节,但赵立德是何等人?他的眼睛可谓真的是火眼金睛,身为军情司的一方大佬,每天接触的都非良善之辈,而察查奸细,捉拿女真细作,几乎一眼看过去,赵立德就能知道对面人的身份,包括行止,眼神,行事举措的微小细节。甚至寥寥几句话之后,就能判断出对方的人生经历,有的放矢,无有不中。
  赵立德在十三山栽培出来的细作,最出色的就是曹振彦,还有几个情报小组也深藏在建虏之内,算是其最大的隐患。
  就以老奴被刺之事来说,如果不是曹振彦的出力,恐怕陈獾和李方等人想找到老奴宿处,在最短时间内短兵相接,并且以火炮击伤老奴,致其重伤,最终不治而死的这一份大功劳,也是不可得了。
  “大人真是神人……”赵立德观察半晌,可以确定李鸿基非常人,这样的人如锋利的锥子,不管藏的多深,始终都能破袋而出。
  也确实是如此,李鸿基,也就是李自成,原本就是李家寨的一个寻常百姓之子,长大成人后,身高体壮,擅骑擅射,武力过人。又以能言善道,察言观色且擅与人交往,轻松谋得了驿卒一职,就在榆林到甘肃一带奔走送信。
  驿卒一职,可不是容易得来的。
  在陕北一带,因百姓普遍穷困,种地很难温饱,能吃公家饭的都不是寻常人。不管是衙役还是驿卒都有皇粮可吃,百姓哪能相比?
  实在困苦的只能去逃荒,比逃荒稍好一些的就是去从军。
  从军虽不会被饿死,但想得温饱也难,而自身都不得饱食,更不要说养活家人,实在也是无奈之举,也就是比当乞丐流民要强一些。
  当驿卒,用后世的话就是吃公家饭,虽然驿卒收入也并不高,却也不是平常人能当的。因为官府配有马匹,驿站也有额外的收入,从李鸿基的穿着打扮和神态来看,最少也是可得温饱。
  其以贫家子弟当了驿卒,见多识广,对各地的风土人情和道路驻军都相当的熟悉,而能言善道,善与人交结,几年驿卒当下来,几乎到处都有熟人,人人都高看这李家的黄来儿一眼,从这一点来说,却是普通驿卒不能相比的。
  榆林城中气氛相对舒缓的多,现在北边无强敌,和记也没有陈兵于榆林之北。大同宣府两镇要防北方的和记强兵,还要练兵备战,随时要对新平堡动手,所以两地的气氛相对紧张。
  而榆林这里,只有文官层面巡行了各种防线,修补了一些军台墩堡,就算是完成了初步的防御巩固的任务。
  朝廷心里也是明白,榆林这里风沙大,地方贫困,百姓困苦,朝廷也一向对榆林甘肃陕西各镇都没有拨付足够用的钱粮,榆林镇下,有一些营伍已经两年多没有发过折色,本色支出也只是勉强使军士不饿死而已……这就是标准的皇帝不差饿兵,不到逼急了,榆林这边是不会大有动作的。
  若想榆林和甘肃两镇也充实防御,整军备战,朝廷的岁入最少还得加三百万两,这数字如何能满足?
  所以朝议之中,颇有再加辽饷的说法,当然不必叫辽饷,可名为练饷,因为九边残破,要铸炮,修边墙防御,练兵备战,没有大量的钱粮根本无从措手。
  赵立德初看之下,已经对榆林的情形相对了然,果然朝廷其实是有弃守的打算。
  一旦兵戈大起,蓟、辽、宣、大、陕西、山西,这些军镇和城池可以慢慢固守,而甘肃,榆林,这些地方看来是仓促之间很难守住。
  但只要守的住宣府,大同,朝廷可以徐图恢复,不必着急。
  对和记之战,朝廷也并非没有高人,缓急难胜,可以用拖字决……和记不似女真人那样有自己的地盘和传承,其部下皆是大明人,其利润多来自大明境内。一旦交战,则断绝贸易往来,断和记商贸,则和记断了收入,其财力也一样无以养兵……女真人是以战养战,以屠杀掠夺激励八旗士卒,而和记与女真不同,对后勤军需和财力的需求犹在大明之上……这一点大明君臣还是看的出来,并且有所主张。
  赵立德踌躇片刻,问左右道:“可有关系能当面见这李鸿基?”
  “有。”一个军情员答道:“我们与城中一个姓吴的把总相熟,李鸿基与吴把总相交莫逆,吴把总经常劝他从军,李鸿基不愿意,这事一直没成事,两边只当是说笑话。”
  “从军?”赵立德笑道:“人家当驿卒虽然也辛苦,报酬却比当兵好的多了,这吴把总也是能说笑话。”
  “不然。”军情员道:“吴把总的意思是他自己的那队人和李鸿基相熟,也服他。吴把总老了,打算辞官,把他那队人交给李鸿基来带,直接推举李鸿基当把总。”
  “这事能成么?”
  “能成,上头有两个千总和一个姓王的守备都熟知李鸿基为人,知道他得军心,能力也够,要是他愿意,直接就能干榆林镇的把总。”
  “原来如此。”赵立德摇头一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种推举的把总不过兵部,其实是军镇的私自任命,所以也算不得什么正经武官。
  “这人了得。”赵立德进一步了解之后也是击节赞叹,说道:“见过王二,王嘉胤等人,不过了了。这姓李的,是豪杰,潜龙。无怪大人叫我们关注他,原因在此。不过,只是如此,似乎还是不太值得……”
  赵立德身侧的军情员阴沉沉的道:“如果大人有担心,不如……”
  “不可。”赵立德摆手道:“这是大人叫关注的人,并不是叫杀了他。我看大人知道其非善辈,杀了是省事。但如果将来能用他,这人又有大用,所以要叫我们看着他,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我们能控制的事情……这才是大人的真实用意吧。”
  如果张瀚在此,一定会在赵立德肩膀上重重一拍……这厮真是七窍玲珑心,怎么就把自己的心思猜的如此准确?
  确实,李自成是一个相当强悍的人,张瀚认为,明末群雄图像中,如果推举全面的能力第一,甚至还包括运气的话,皇太极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其次就是李自成。
  皇太极不必多提了,李自成的经历也是同样波澜壮阔,充满传奇色彩。
  大明的士大夫,其能力,经历,成就,多半有脉落可循,比如孙承宗,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明末除了女真一方外,大明这一边,缺乏真正的良将,倒是士大夫群体之中,英杰辈出,但除了卢象升文武全才外,孙承宗长于治政而短于军务,洪承畴性格中懦弱的一部份使得他成就相对有限,孙传庭也是性格有缺,最终的下场极为凄惨。而明军将领,不管是祖大寿还是吴三桂,或是江北四镇,又或是左良玉之辈,根本就是一群鼠辈。
  所谓北宋无将,南宋无相,是说的北宋优秀的士大夫辈出,而良将不多,曹彬之后,只有一个狄青而已。而南宋,不管是赫赫有名的中兴四将,又或是孟珙等人,都是不世出的名将,可谓将星璀璨。
  南宋诸将,不仅长于战阵,可以统率重兵集团指挥大规模的战役,而不似明军将领,只配率领千多人的家内冲阵博杀,而且南宋诸将,可以武亦可以文,不仅岳飞出色,其余的将领也有很多可称为儒将。
  正因为读书明礼,南宋将领知道民族大义,或是知道自己的成就顶点在哪里,不必给异族当狗就能获得富贵,并且绵延百年,惠及子孙。
  而明之诸将,猪狗耳。
  李自成,虽然起于草莽,但擅长学习,其三十之前,也会任侠使气,在军营饮酒享乐,甚至饮酒误事。三十之后,确立志向,从此朴实无华,终年以箭衣笠帽骑马跨剑示人,农民军领袖多喜醇酒美人,张献忠和罗汝才已经足够强悍优秀,仍不可免俗。只有李自成,不饮酒,不摆宴,不留珠玉黄金,皆赐给将士,也不广求侍妾,所以三十多岁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和侄儿族人……自此将士知道李自成胸怀大志,草泽之间的那些心怀异志之人也知李自成能成大事,所以先后有不少才智之士投奔。
  这才是成大事的英雄,若不是政治上有短板,李自成的成就不下皇太极,甚至更强!


第1622章 萧墙
  “既然有这一层关系,就见一见不妨。”赵立德终究有一些好奇,李鸿基诚然不同王二等人,不过张瀚如此重视,应当还有更深层的理由,那么,不妨一见,当面谈一谈的好……
  由一个军情员去安排,赵立德在榆林城的军情司情报点休息,同时看一看近期的情报。
  果然榆林一切如常,从镇将之下没有什么异常突出之事,只有半年之前,陆续有一些将领和他们的部下被挑为选锋,充实到大同和阳和乃至张家口一带的军中,被挑出来的多半感觉庆幸,因为在榆林大家都无饷可关,艰苦度日,而被挑到宣大的,好歹都可以领到月饷,一年下来能攒下十两八两银子,对这些普通的边军将士来说,不吝是天降甘霖啊。
  到晚间时,消息传来,吴把总在家里请李鸿基饮酒,原因也很容易找,李鸿基往来州县,替吴把总在老家多次递信和送东西,承情日久,找个由头喝两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李鸿基被请,欣然答应,已经约定了天黑之前准到吴家。
  有此消息,赵立德这一次换了一身衣袍,装成在榆林和杀胡口来回贸易的小商人,只做了一些简单的修饰就可以了。
  吴把总家就住总兵衙门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把总说是七品官,但吴把总并无卫所军职,不是军户世家,只是众人推举,将领任命,根本没有官照世职,所以根基浅薄,收入也相当的低,住在这样的陋巷之中理所当然。
  巷子口污水横流,一群刚出来的苍蝇乱飞,一颗歪脖子柳树的枝条已经抽出绿芽……赵立德前行,身后是两个伴当跟着,他是借口在边关被吴把总帮了个小忙,所以上门来道谢,借这个机会,趁机近距离观察一下李鸿基,看看张大人的瞩目注意,是不是当真值得。
  吴家只是一幢小院,正房三间边厢两间,还有一间门房,屋宇甚窄。不过在榆林城中已经算不错的宅子了,很多贫民百姓,不过陋屋草房两三间,无有院落,群聚而居,几百户共用一口井,遇到火灾就相当危险。
  而且此时是春季,每天都有大风刮来大量的风沙,城中屋顶墙壁树木之上,无处不是浅黄色的沙尘。
  赵立德久在宽甸居住,满眼俱是青山绿水,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稍感不适,不禁是想,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战略要地而充满军士,这些行伍之人时间日久安定下来,恐怕也真的没有多少人愿意居住于此吧。
  李鸿基却是比赵立德先到,吴家门外有一块拴马石,武人交结往来的肯定都是武夫,骑马前来并不足怪。
  李鸿基长身而立,行止大方,拴马之后却是有些一瘸一拐的样子,吴把总早迎了出来,一见之后就道:“鸿基老弟这是怎么了,午间见你行止如常,晚间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一次流年不利。”李鸿基朗声而笑,说道:“走在半道上摔了一下,跌的不轻。”
  “可曾看过医生?”
  “在和记医馆瞧过了,说是骨裂,不要绑石膏固定,但要小心一些就是。”
  “看你行止如常,还真瞧不出来。”
  “在下城中旧识故交很多。”李鸿基含笑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露出痕迹来,大家都得多替在下操心担忧,何苦来,所以忍一忍,无有大碍。”
  赵立德听得这话,转头就走。
  一个军情员问道:“怎地,不看了?”
  “没必要看了,这人我已经明白了。”赵立德微微一笑,心中已经完全了然。
  一个人多有人缘,多任侠大方,多得人望,或是有多大的弓马本事,这还都不算太可怕。可怕的是性格无比坚韧,遇事不挫,能忍受苦痛折磨。
  这样的人,一旦立志,则必定百转不回,虽死不悔。
  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人,一条潜龙,怪不得张瀚专门派了一个情报小组盯着……确实是完全值得的行为。
  至于先杀李鸿基,赵立德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怎么样,潜龙毕竟只是潜龙,未遇风雨不得大势,就只能为区区一驿卒。
  将来天下大变之时,李鸿基是有机会趁时而起,还是突然暴毙,甚至有别的处理办法,这都是张瀚心念之间的事,任何一个念头转过来,李鸿基都无力抵抗,完全只能被动接受。
  所以张瀚之势已经大成,对李鸿基这样的草莽中的蛟龙也就是关注一眼,并没有太多的提防和限制,否则以现在的和记之力,对付李鸿基这样的普通驿卒,不过是举手翻掌之力耳。
  “明早回新平堡,向大人复命。”赵立德吩咐一声,叫人准备好马匹,他要赶回新平堡复命。现在各处平静,暴风眼还是在新平堡,朝廷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谋张瀚性命,只是这时机尚且难说,其实张瀚现在养望已成,没有必要一定要留在堡内了,但张瀚迟疑不去,赵立德怀疑其中另有情弊……不过张瀚布局,对军政大计还是相对公开,会解释原故,在军情这一块,向来是吩咐下来令所有人照办,不得怀疑,也不得拖延,更无比反对。
  而事后检点复盘,则发觉张瀚的布置无不精到,甚至妙至毫厘,有时候都感觉张瀚是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完全算出敌人的下一步的举措,甚至天下大势演变,张瀚都能提前之悉……
  这一点来说,完全令赵立德从骨子里敬畏叹服,对杨秋或是别的同僚,赵立德自忖智计不弱,心智城府手腕样样不在人下,只有对张瀚,这个特务头子生不起比较的心思,倒不是张瀚身居高位,甚至是帝王,接触的时间久了也没有那么多神秘感,所谓天命,不过是哄骗乡间愚夫愚妇,真正的身处高位的聪明人绝不会在意什么天命可畏。而叫赵立德真心畏惧的,就是张瀚这种算无遗策的全能全知,似乎什么阴谋诡计都如积雪遇大日,瞬间就会消弥无踪,根本就无能为力。
  张瀚坚持在新平堡,必定是有他的理由,但赵立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只隐隐感觉,天下大势如果按现在这样下去,除非朝廷下手决裂,否则的话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保持镇定……
  对和记来说,长时间的和平亦非坏事,不过如果一直平稳下去,始终寻找不到破局的那个契机,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赵立德并没有思索太久,对他来说,这种真正大战略层面的事只是略作思索,在宽甸时他常与温忠发和秃头几个讨论,众人都不得要领,对温忠发等人来说,对这种问题的思索往往会化为实际的层面,比如什么时候允许宽甸方面出兵……对他们来说,对张瀚的信任和依赖是深入骨髓之内的,不管怎样,只需要按张瀚的吩咐来行事就可以了,别的事完全不必要担心,反正上头自有安排。
  ……
  赵立德从榆林返回新平堡的途中,王二等人举事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
  王二等人啸聚了千人,由王二亲自鼓动,他素得人心,以豪勇之姿对众人道:“今反是死,不反亦是死,不如起而造反,尚可一搏!”
  当时陕北四处处于春荒之中,饥民遍地,百姓皮骨已尽,救死不赡,王二首举义旗,众者甚众,而起义军持刀械,以墨涂面,从白水县至澄县城墙之下,城中守备荒疏,完全没有兵力驻守,仓促之间,县令张斗耀命衙差带帮闲上城头驻守,这般人可谓最遭人恨,灾荒之年,官府逼迫赋税甚苛,对百姓剥皮敲骨,而行事者就是这等人。
  一见衙差,群情更愤,王二趁机喝道:“谁敢入城杀县令?”
  众人皆云“我敢”,自此事可不止,千多人从四处登城,城头守兵一晃而逃,根本不敢抵抗,义军杀入城中,擒得知县,当即斩下头颅,传首示众。
  这一下从者更多,王二开仓放粮,众多饥民加入队伍,王二率兵至白水河畔,攻打富户寨子,四处征粮和打造兵器,一时间已经啸聚了数千人,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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