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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7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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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辈都该杀!”魏忠贤突然暴怒起来,狞声道:“我知道是那几个翰林在捣鬼,他娘的,国事是咱家所掌,东虏是咱家打,和记是咱家要对付,地方上的事是咱家在处置。这几年功劳立的少了?不过因为咱家是太监,这帮小人就背地里嚼舌头,好事全是他们的,坏事全是咱家的……不要说那些小人辈,就算依附咱家的,谁心里没有几个小九九?”
  魏忠贤是真心委屈了,愤怒之下,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这也是情绪冲突之下的变化,对信王,魏忠贤真的不摸底。
  皇帝春秋鼎盛,信王虽有储君的地位,没有储君之实,就算是真的储君,也得等皇帝崩逝之后再说。
  对百官来说也很为难,皇帝尚在,怎么去亲近储君?有太子的朝代,帝王和储君的关系向来十分难搞,废太子甚至杀掉儿子的皇帝,在华夏的历史上可不是一例两例。
  以魏忠贤的家奴身份,当然只能亲近任用他的天子,如果他跑去亲近信王,天子心里会怎么想?
  但这种苦衷,信王是没有办法体谅的!
  “为今之计……”魏良卿又道:“只能努力巴结和亲近信王,信王殿下如果登基为帝,就算要用自己的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我想,两三年内可能信王还需要叔父,如果我们在这段时间经营好外朝和内廷,就算信王将来要换人,也得慢慢来,不能将咱们全都一棍子给打死了。”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了。”崔呈秀点头赞同,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向荒唐的魏良卿还有这种不俗的见识。
  “这种当口,要抱成一团。”魏忠贤环顾左右,认真的叮嘱着。他想了想,也就侄儿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可行。遗诏已拟,而且外朝已经都知道信王要即位,就算没有遗诏,信王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在魏忠贤没有准备好之前,也根本没有借口换别的储君。
  “我等自当为厂公效力,誓死不渝。”崔呈秀等人也是起身抱拳,这种当口,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魏忠贤倒台,大家也全都讨不了好。
  许显纯这时回过神来,看了看座中人,突然道:“霍应庚没有来?”
  魏忠贤也看了看,果然没有见到霍维华,他有两个谋主,一个崔呈秀,一个就是霍维华,都保举到了侍郎和尚书的地步,到这种关头,霍维华却消失不见了,魏忠贤顿时就气的面色铁青。
  “这样的小人,胆小如鼠,来了也没有用!”崔呈秀心里却是高兴,这下不担心霍维华会把自己挤心核心圈子了!


第1640章 窥探
  “下官拜见许公。”夜深时分许显纯才从魏忠贤的府邸中出来,他是锦衣卫掌印指挥,又是戚里出身,凶名在外,所以仪卫很多,前后左右站了过百名锦衣卫校尉和长随仆役,大轿之侧,全是提着灯笼等候的仆人和校尉,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
  不过到许显纯轿旁行礼的却是霍维华,两人都是魏忠贤的心腹,又多有交往,情谊颇深,所以许显纯的侍卫和仪从见是霍维华走过来,直接就放行,叫这人走到了大轿边上。
  许显纯掀开轿帘,颇觉诧异。
  他倒不必担心什么,许显纯是武进士出身,虽然有些水,但毕竟孔武有力,霍维华进士出身的文人,就算今晚特殊,这人起了异心,孤身过来也不可能是许显纯的对手。
  当然许显纯也没有把脑洞开到霍维华袖锥来刺杀自己的地步,只是一闪念而已。
  “应庚兄?”许显纯道:“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进去也就是对面枯坐,愁眉不展,何苦来。”霍维华穿天青色道袍,着布鞋,戴纯阳巾,浑如一道士,看起来潇洒出尘,并没有过于愁苦的感觉,这和崔呈秀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显纯一转念,叹息道:“应庚兄,你和那边早就打过交道,就算厂公势败,怕也连累不到你,你这人,狡兔三窟啊。”
  霍维华哈哈一笑,说道:“许公玩笑了,改换门庭哪有这么容易?信王身边的人,能容我进入其中,博信王之信任?”
  许显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由于许显纯的祖父是嘉靖的驸马,许家由此发达,论辈份,许显纯还是当今皇帝祖父的同辈人,不过驸马这种姻亲也就一两代人,三代人以上就不要讲这些了。
  就算如此,许显纯也能得到更多的信任,无它,大明皇室最信任的就是勋贵戚里,文官和普通的将门得往后排一排。
  许显纯能得到更多的内幕消息,知道霍维华上回给魏忠贤出的主意里,有很多事和信王那边相关。
  许显纯自己也在上次的事里出了力,他和姚宗文的关系很近,姚宗文和信王身边的几个人能攀上关系,许显纯也是曲线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一点浅薄的关系到要命的时候是没用的,特别是如果信王上台,清洗阉党,势必会用东林党人,而魏忠贤的“五彪”中,田尔耕和许显纯和孙云鹤等人最为出力,杨涟和左光斗等人都是死在许显纯手中。
  若东林党报复,别人还算了,许显纯是必死无疑,当初的那点姻亲关系救不了他。
  一念及此,许显纯已经从轿上走下来,执着霍维华的手,一脸诚挚的道:“应庚兄,你我相交莫逆,在下虽为武臣,亦通文墨事,知晓大义。所以只要兄有所教我,此情许某绝不会忘记!”
  霍维华现在只惦记自身,哪顾得上许显纯?这厮恶事做的太多,行事太绝不留余地,只要信王上位,要么不清算,只要清算阉党,许显纯几个是必死无疑。
  这话现在不必说,况且霍维华还要看清楚皇帝所行的最后一步,他低声对许显纯道:“大事在即,我等要谋划也得看清楚其中内情。许公,请往信王府一行,看看那边的情形再说。”
  “去信王府看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
  霍维华打哑迷,他自己去不方便,将来可能会有麻烦,托付别人也不放心。许显纯和他关系好,又是锦衣卫指挥,叫他去最好不过。
  许显纯心烦意乱,也觉得霍维华大有深意,当下点了点头,不再坐轿子了,令人牵来战马,带着一群校尉往信王府方向赶过去。
  京师夜间宵禁,而且现在皇帝病重将不起的消息已经传开,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加大了对街道坊市的巡查力度,虽然才起更时分,夜色之下的京城已经是一片寂静。普通的百姓不敢闹出任何动静,达官显贵们消息灵通,知道此时是非常时分,皇权其实已经出现了真空,一旦出了大事,京城内可能会血流成河。这样的情形下,只要关系不深的人都会选择躲在家里,不闹出任何动静,直到最后尘埃落定为止。
  在这种时候,嗒嗒的马蹄声踏碎了子夜时分的寂静,不少人在暗中攀上高处,眺望街道上的情形,他们只看到一群锦衣卫打着火把在夜色中飞驰而过,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又格外添加了几分凝重。
  许显纯一路飞奔到信王府附近才放慢马速,此时也顾不得惊动太多的人了。事态紧急,甚至一触即发,魏忠贤府邸内众人都没有散去,许显纯听出了霍维华话语中隐藏的话意,他浑身都在战栗,这种事他以前想都没有敢想过,但如果真的有人点开了这道门,以许显纯的凶残,狡诈,发觉到此时此刻,这已经是维护和巩固阉党权势的唯一道路了。
  然而许显纯已经没有办法再靠近了。
  距离信王府还有几百步的距离,无数宅邸和路口之前都站满了来自三大营的营兵。
  这些营兵论打仗肯定不行,完全看不出精兵的样子,但是从三大营紧急调出来,说明也是正经的官兵,不是临时充数的喇唬无赖,更不是各公侯府邸家中的奴仆。
  大半的营兵穿红色战袄,不束甲,持长枪,少数的三大营兵穿绵甲,手持刀牌。还有一些营兵站在巷子口,手中拿着长长的火铳,腰间是子弹盒与火药盒。
  快到半夜,这些家伙不能睡觉,手持长枪刀牌站班,一个个只能蜷缩着靠在墙边说话,等将官过来了就赶紧站起来站班,七倒八歪,象是一群被风吹过的稻草。
  几个将领,可能是某千总或哨长,也是和许显纯一样骑着马在巷子各处巡视,一个哨长看到了许显纯,立刻将目光投了过来。
  “英国公率部在信王府外宿卫,闲杂人等退避!”
  如果是往常,一个三大营的哨长怎么敢向锦衣卫发难,但在今夜此时,他们却是被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信王府,而且奉有英国公的亲口命令,一旦有人不听劝阻试图靠近,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或是太监,厂卫,一律格杀勿论!
  在哨长的警告过后,一群持火铳的营兵已经靠拢过来,手中火铳举起,有人已经在取自己身上的火种罐。
  “走!”许显纯面色一变,已经知道霍维华是什么意思了。
  等许显纯返回,将信王府邸外的情形告诉霍维华后,两人相顾良久,默然无语。
  “事不可为了。”霍维华对许显纯勉强笑道:“窥伺信王府邸,事情可大可小,日后许公万不可承认今夜曾去过信王府外。”
  “这是自然。”许显纯没蠢到承认这种事情的地步,他道:“看来信王明天进宫,也是英国公亲自护持了。”
  “这定是皇上交代,宫中执行的事,连厂公也不知道。”霍维华叹道:“看来皇上心中有数,信王对厂公并不信任,皇上也怕厂公会对信王有所不利。”
  “未必是皇上。”许显纯咬着牙道:“可能是皇后的主张。”
  张皇后素来不喜客氏,当然也连带着不喜魏忠贤和阉党,不过皇后没有政治主张,在此之前只是一种态度,现在皇帝病危,要迎立信王进宫也是皇帝的意志,皇后做一些防范是很有必要的。
  历史上崇祯就是由英国公保护和亲自送入宫中,所以崇祯的担心来自入宫之后即位之前的一人独处,那是他感觉自己最危险的时刻……
  “宫中皇后也必有安排。”许显纯颓然道:“厂公在宫里也并不能一手遮天,事不可为矣。”
  霍维华笑道:“只是叫许公去看看,心中有数就成,还能怎样?”
  这当然是撇清干系的话语,如果不是有英国公带兵保护信王府,霍维华现在就有全套的主张!带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兵变,擒下信王,隐瞒消息,等皇帝驾崩后,信王也暴疾而死。
  然后京师里现成的桂王,桂王是神宗之子,不能拥立,而且桂王也成年了,最好就是拥立桂王的儿子,和天启皇帝同辈,那也没有办法,现在的亲藩正好可以用,而且宗法上血脉也完全说的过去。
  且只要不是福王,东林党就不会过于反对,加上魏忠贤和阉党的强势,拥立大事一成,再掌握宫廷,软禁皇后,大事成矣!
  这当然不是造反,还是大明神宗的血脉子孙为帝王,于天下交代的过去。至于魏忠贤下一步怎么走,得看能不能真正掌握皇城禁军和三大营,还有对外的督抚和九边将士,估计想改朝换代难,但维持二十年的富贵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些想法只能深藏心底了,英国公在,三大营兵在,厂卫这点武力屁用不抵,只能放弃,连想也不敢再想。
  许显纯也没有再说话,事不可为,现在唯一的希望和机会就是看皇帝对身后之事的具体交代了。
  如果能够托孤,魏忠贤有大义名份,还有机会,在夜空之下,许显纯也只能这般设想。


第1641章 观星
  “这就是北斗七星……”夜空之下,在自己府邸内的箭楼上,张瀚和两个儿子一起在登高观星,几架由天文研究所送来的加长的望远镜架在箭楼上,两个小孩子在半夜了还不困,下午他们睡了太久的午觉,晚上缠着张瀚要听故事,要出门玩,闹到这个时候还不睡……张瀚很无奈,打着呵欠陪着两个儿子闹腾。
  天空中遍布繁星,这样的夜景在这个时代相当的常见,用来观星最好不过。
  四周传来隐隐的嘈杂声,很多在睡梦中的人并没有被吵醒,仍然酣睡不醒,只有零星的狗吠声传来,令人听着心烦。
  张彬和张桢两个兴趣不减,吵着交流观星的心得,小孩子的语言能力开发的不错,但还是童言稚语,张瀚听的想发笑。
  四周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这是护卫在换班,有人抬眼看箭楼,一个老侍卫摇头一笑。
  不管怎样,在当时人的眼中,张瀚对儿子们是有点溺爱,而且这样的慈父角色,实在和张瀚的人生经历还有成就并不相符。
  大明太祖皇帝在和张瀚有一样成就的时候,怕是儿子生了十来个了,而且身为人主,哪有功夫哄孩子,父子之间没有多少亲情,更多的是人主和臣下的关系。
  要不然秦王死了之后,太祖竟骂他不修德,所以遭遇此报。
  在张瀚身上,却完全看不到这些“雄主”的气息,更多的象一个平常人,也就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普通的父亲。
  “大人还没有睡?”爬上箭楼的是黑脸的壮实汉子赵立德,他在张瀚面前却是斯斯文文的形象,在张瀚这里呆了好一阵子之后,身上的阴沉气息都似乎减弱了不少。
  半夜时他是军情司的轮值官员,看到张瀚还没有睡,就索性爬到箭楼上来陪着说话解闷。
  “这俩混球。”张瀚指着两个儿子,笑骂道:“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还精神的很!”
  赵立德笑道:“在下也是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六,小的十四,已经不象大人这么烦神了。”
  “你多大?”张瀚看着三十来岁模样的赵立德,笑道:“怕是你成亲成的早吧?”
  “今年三十一。”赵立德微笑道:“十五岁生的长子。”
  张瀚摇头一笑,这个年代这种年龄实在太正常,想起在后世时自己也是三十出头,每天声色犬马醉生梦死,哪想过结婚生子。这年头,三十来岁抱孙子的都相当常见,根本不足为奇。
  “你家老大说亲了吗?”
  “没有。”赵立德道:“前年在和记初等军事学堂学习,今年才毕业,然后实习一段时间,再叫他考武备官校,老二也是在军事学堂里,过两年才毕业。”
  现在人们说起学习,上学,毕业,实习,这些词已经说的很顺畅,没有什么拗口的感觉了。甚至一些后世的词,比如开会,迟到早退,干部,也是渐渐在和记中流行开来。
  这是张瀚说的话,可能张瀚自己说的时候都不留心,说出来流传开来才知道现在根本没这种词,很多词都是后世才有的,甚至是从海外流传进来的。
  包括中华这词,现在是没有的,现在只有华夏,诸夏,中国等等词汇是存在的,还好张瀚一说,人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新词,众人都跟着一起说,时间久了就都接受了。
  “先立业,再成家,也挺好。”
  赵立德笑道:“大人的话传出去,我和记内部恐怕早早成亲的少年郎会越来越少了。”
  张瀚打个哈哈,转了个话题,说道:“老赵,能观星不能?”
  赵立德一愣征,说道:“小时候住京城和学过一些,不过学的不多,也就是瞧个热闹,和钦天监的人可没法比。”
  “好。”张瀚叫上人来,将开始打呵欠的张彬和张桢抱下去。
  两小子闹着不依,张瀚在两个淘气小子屁股上一人揍一下,才将两儿子给哄下去睡觉。
  “大人对少君和大公子都是慈爱啊。”赵立德摇头道:“下官就是急脾气,还讲究抱孙不抱子,现在想想,当初对儿子还是很有亏欠。”
  “童稚时候是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候。”张瀚不动声色的道:“如朝阳新生,有叫人不忍破坏之美。自少时,如一日之初时要立志,竖立良好的志愿,品格上不要马虎,细小的微处都不可放纵。亲亲之道,不是嘴巴说,要当父母的以身作则,用文字教导的亲亲之道,哪有言传身教更令孩子能接受?除此之外,教导学识,习君子六艺,不妨到六岁或七岁时开始,待开始之后,就要严格要求,不能有始无终,不能懈怠,不能放纵。”
  赵立德若有所悟,起身拜道:“大人真是神人,军政与经商之事已经叫人感觉如天人,连育子之道也是发前人未有之声,令下官无比佩服。大人那句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已经流传开来,士大夫之家多有改弦更张的了。”
  “你不要只顾说奉迎话……”张瀚笑道:“你替我看看紫微星……”
  刚刚张瀚就是在带儿子们看星,但他只看到一成串的星星,几个著名的星座他都知道,上学时学过,但怎么辨别紫微星,怎么看出有没有什么异常,这事儿他就不行了。
  正好听说过赵立德会观星,这厮又自己凑了过来,当然不能放过,抓了差叫赵立德观星,至于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张瀚也不是很在意。
  赵立德倒是相当的紧张……紫微星在道教中被认为是众星之主,也就是北极星,小熊座的主星,这颗星特别大和明亮,天气好的话肉眼也看的很清楚。
  那些会捣鬼的道士或擅长天文的经常能号称在这颗星上看出玄异来,不管是帝王本身或是王朝兴衰更迭的大事,似乎都能在观星时识别出来。
  这还是张瀚第一次对紫微星感兴趣,在此之前,和记内部不管怎么暗潮涌动,张瀚本人最多是暗示,说话向来留着分寸,也是给人想象的空间。
  主动问紫微星,在后世不过是天文学上的一个兴趣点,在这个时代,张瀚的身份地位来说,这就是不折不扣的要谋反了!
  “你不要紧张……”张瀚对赵立德道:“我听说皇帝近来身体不是很好,天子对我不薄,我有些担心是真的……”
  这更是见鬼的胡说八道。
  赵立德就是军情司的高级官员,什么情报他能不知道,皇帝根本没传来什么身体不好的信息,要是有,赵立德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他狐疑的看着张瀚,但又不敢质询和怀疑……难道张瀚就不能有别的秘密情报来源?或许是内情司,也可能是更高层级的情报,可能是大明的某个高官,甚至是勋贵对张瀚的单线联系?
  要是这样的话,军情司不知道也就情有可原。
  张瀚只是一脸无所谓的微笑,他当然不可能对赵立德解释清楚。
  按照记忆,天启皇帝只活到天启七年八月,这个只要对历史稍感兴趣就肯定记的住。特别是对晚明史感兴趣的,从明万历末期到天启和崇祯年间,这一段几十年的历史多半都是记忆的特别清楚。
  就算有一些人或事不记得,甚至压根不知道,比如有一些水旱灾害,地震,一些知名的当世的文学家出了什么专著,或是某个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去世了,这些张瀚都不清楚……他记得的就是大事,而天启皇帝在天启七年八月离世,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可是真的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张瀚不可避免的感觉有些焦虑。
  现在的一切布置都是以天启皇帝会驾崩而设计的,如果本时空的历史发生突变,天启不死还活的好好的,一切如常,那这局面就真的僵住了。
  张瀚倒是不担心再拖几年,草原上和记的分郡屯田正搞的如火如荼,僵住了大明就没有办法断绝往来和贸易,人丁和货物还有黄金白银会源源不断的往草原上而去,时间越久,草原上的和记实力也会越强。
  对俄罗斯人的贸易规模会越来越大,最少达到年贸易额过千万两甚至两三千万两的规模。在清季时清廷可没有和记这种大型商行来主导贸易,仅民间小规模的自发贸易都达到了过千万的规模,距现在不过一百多年,而现在和记用诸多有意识推起来的拳头产品去和俄罗斯人贸易,烟草和白酒,加上布匹,丝绸,茶叶,白糖,还有瓷器,这都是这时代欧洲人最喜欢的产品。
  当然还有香料,可惜和记弄不到大宗的香料,香料产地被荷兰人和英国人控制着,而且从万里之外弄来香料和俄罗斯人贸易也太傻了,根本不会赚钱。
  所以就真的僵住了也不怕……而且张瀚还有真正的胜负手,就是把整个陕西甘肃晋南河南搞乱,放出陕北流民起义的大杀器,将所有的野心家都放出去,暗中给他们支持……就算没有和记的支持,从今年开始也是农民大起义的开端,如果有了和记的支持,数年之内就会仍然达到扰乱天下的地步,那时候变局还会产生,就算天启在位,也很难压的住了。
  这是王朝末世,除非天启皇帝有大明太祖的威望和军事才能,还有天生的政治权术的全挂子本事,不然的话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天启皇帝如历史上记录的那样在天启七年八月离世……这是最好的结果,一切变化都可以从这里开始。
  张瀚在新平堡蛰伏太久了,开初时他很欣悦。因为连续多年高频率的战争和奔波使他相当的疲惫,是深入在骨子里的疲惫,很难在短时间内缓解。
  同时他可以多陪陪家人,多和三个妻子和儿子们呆在一起。
  现在常宁又有了身子,新平堡张家将迎来第四个小孩,对张瀚来说,已经有三个儿子是足够了,父母的爱也相对有限,如果生上几十个儿女,他感觉自己未必能分的开精神去对每个儿女赋予相同的爱。
  古代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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