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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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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混在大队的人马中向城外走着,出了大城之后沿着苏子河的道路上行军的人和马就更多了,张瀚注意到除了大队的打着黑旗的汉军之外,旗丁中也有很多一看就五六十岁的老人,他们也一样牵着马背着弓箭,马腹旁的插袋里也装着兵器,也有一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和神色凝重的大人相比,这些少年女真人倒都是差不多的表情,都是一脸的雀跃。
张瀚觉得这些老八旗兵恐怕也不一定很想出征,他们年岁已高,在辽东这样的环境下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容易,筋骨衰疲在所难免,何况这些旗兵都跟着老汗打了三十年仗,如果真的有勇力立下战功,也不会还是一个普通的旗丁,最少也有相应的职位了。
倒是年轻人中应该会打出来不少精兵,眼前这些一脸稚气的少年,可能就是未来在一片石打败李自成,进入北京,又一路打到西安,南京,再一路到福建,两广,一路屠戮过去杀掉亿万汉人的就是眼前这一伙旗兵了。
张瀚想着这些心思,脸色也变的十分凝重,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全置身这一次的战事之外,纯粹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现在看来,情感这种东西是抹杀不了的,自己出身的地方和种族也不是那么容易置换的,这一刻他无比佩服李永芳。
他脚下的道路都被踏的一片泥泞,天黑之后寒气逼人,每个人的脸和手都冻的厉害,好在已经是二月末,每人脸上和手上不必再涂上厚厚的油脂,而且因为在出征前各牛录都杀了羊给旗下人分食,张瀚经过的地方都看到旗兵们士气高昂,没有几个人是垂头丧气的。
常威跟着张瀚最近,耳朵也听着路边行走的人们说话,不远方时不时的传来高亢悠长的海螺号声响,他感觉眼前的事情十分奇妙,好几万人的大军在自己眼前经过,各个村庄里好象源源不断的涌出新的人马加入,虽然大队人马一起行动,但因为上下层级分明,事先规定好了驻队所在和行军路线,八旗兵以纵队行动,人和马并行,居然丝毫不乱。
走了一阵,常威向张瀚悄声道:“这些人都在议论,明国富裕,打败明军最好拔除边境的堡寨,扫荡村庄,就是‘抢西边’,大家都能落些好处,最不济还能在战场上剥些死人的衣服和鞋子。瀚哥,这些家伙可没一个好东西,都他娘的穷疯了。”
女真人除了出征的,家里的旗丁或是包衣都很困难,衣物不足是很明显的,张瀚经常看到有人在冰天雪地里只裹着兽皮出入,身上裸露的地方很多,只得涂上厚厚的油脂,甚至有不少人穿着鱼皮,这些人也是新被掠来的生女真,他们冬天就是靠鱼皮或兽皮来硬扛过去。
“他们将所有的物资,能拿的出来的全用在军队上了。”张瀚对常威道:“光是这一点,比咱大明强多了。”
常威若有所思,眼前的八旗又小又弱,但有强兵,而且所有人从上到下都有一种打仗的冲动和疯狂,他们打仗是全部获利,就算上层获利多,下层也能改善生活,所以他们有动力打仗。
在大明,获利的只有文官和武将,士兵们饥寒交迫,受尽欺凌和压迫,而且民间也瞧不起军人,两边的情形相差太远了。
常威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难受,若是他还在榆次时,就算知道眼前这事也不会有太大的触动,因为距离自己太远,可从新平堡出发,一路赶到辽东,在路上和女真人这里见多了杀戮,常威知道,这世道还是以武力为尊的世界,越强的武力就有越强的势力,在大明,强悍的武力只便宜了少数人,多数人不受益,这样的武力真的很强吗?
张瀚对常威道:“常威,咱大明和华夏以前也不是这样,听说过秦国吗?军功授爵,以首级换前程,杀的敌人多日子就过的好,所以战场上的秦军人人争锋,怀里挟着首级还冲上去杀敌,大明立国时也是一样,人人都想搏个前程,建立新朝,赶走暴元,所以洪武和永乐年间打的蒙古人满地找牙,后来就不行了,因为打仗的人落不着好,官员和将领把军户的田亩和粮饷都瓜分了,所以咱大明越打越弱。”
他兄弟二人说话,旁人也都在一边静静听着,眼前的场景确实给所有人不小的冲击,这时张瀚的话语也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每个人都在思索着。
“东主,”李从业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大明现在老迈了,没有利给大伙分了,这样大伙离心离德,这大明不倒牌子,咱们就没有办法和女真人干?”
梁兴道:“咱大明这么大,百倍女真以上,我真不相信这么一个小部落,这几万人,能一次又一次的打赢!”
张瀚苦笑道:“大明很大,稍微振作点这些蛮夷小国还真不是对手,可这‘稍微振作’也难啊,利就这么点,大伙狼一样的盯着,你给我捅一刀,我给你下绊子,国家是大,兵是多,可架不住一直这么内耗啊……”
这个话题,他算是抛砖引玉,有些事他自己还没有想太明白,听着梁兴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张瀚自己也在思索着。
汉人建立的王朝就是有这样的周期率,王朝初期皇权强势,政治清明,因为开国时蛋糕够大,人人有份,自然也人人争先,军队的战斗力爆表,以汉人的组织力和千年的文明沉淀,足够横扫任何对手。
到了末期就是大明现在这个鸟样,利益和阶层固化,争权夺利,内耗不止。
“文澜,是你不?好兴致啊。”
远远有人叫张瀚,人群中张瀚看到是李永芳在招着手,这人倒是真心热情,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张瀚也是微笑着迎上去,两人拱手致意,李永芳歪了歪头,说道:“今晚坐衙值班的是一等大臣何和礼,我被他点卯过来跟着,一有警讯立刻上报,东路明军二十七日就已经出发,算算距离,估计西路这边的主力后天能到,八旗上下已经全数动员,此次出兵六万五千多人,文澜,你赶上了一场大热闹啊。”
张瀚跟着李永芳笑道:“确实,我运气好。”
也真是运气好。
萨尔浒是决定女真人建立的大金国生死存亡的一场决定性的大战,不管是后来攻打辽东的沈阳和辽阳一役,还是广宁一役,又或是攻打辽西,甚至是后来多尔衮入关,八旗都没有如眼下这样的全旗动员。
真的是全旗动员,凡能走动的皆是牵马挟弓上阵,披甲在前,旗丁在后,或是旗丁吸引火力,驻守要隘,然后披甲劲旅策骑冲阵……战场外的事情女真人已经做到了他们能力范围内的极致,包括探听情报,战略上的应对,和辽东将门暗地里的勾结等等,但要想获得胜利,最后还得一刀一枪厮杀出来。
就连和努儿哈赤交情莫逆,态度首鼠两端的李如柏也是说的很清楚,他能做的也仅是眼前的这些事,仅此而已,如果明军进展顺利,八旗打的不顺,从清河堡出来的李如柏的那一路,自然也会如狼似虎般的杀过来,所谓勾结,无非也就是两头下注。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战士手中的挑刀,身上披着的重甲,跨下的雄骏战马,身侧放着的弓箭,这些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胜利,只能在马上取!
“我们去衙门。”李永芳兴致颇高的道:“今晚应该有消息。”
第173章 疯狂
路上络绎不绝的还是有人马在行走着,不过比白天时稀拉的多。张瀚不知道八旗的主力在哪儿,不过他知道代善和皇太极这哥俩已经领着前锋出发,主力应该驻扎在离赫图阿拉不远而向西的地方。
在汗王宫的议事会议上,因为已经在事前知道了明军的部署和大致的兵力,后金上下都知道杜松这一路不仅实力最强,威胁最大,而且杜松争功的心思也最强,虽然比东路从宽甸来袭的明军要迟出发,但杜松抵达战场的时间可能反而是最早,所以已经议定,八旗主力先击杜松,然后相机再战。
以萨尔浒为核心的战场,方圆不到百里,主场做战,又拥有大量战马的八旗兵拥有强悍的机动能力,而明军将帅不和,通信因难,坐镇沈阳的杨镐毫无协调能力,从靖安堡出发的北路明军可能是第二序列,清河一路的明军已经有默契,将会是最后赶到战场,可以先放着不管。
后世时吹捧努儿哈赤的人将其视为天才般的军事家,张瀚身处此地,感觉上来说,一方是开着战争迷雾的八旗,一边是几乎完全透明的明军,这仗就是普通人来指挥也是这样打,明军在开打之前已经被扯掉底裤,输的很彻底,剩下来就是看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了。
何和礼在正红旗衙门坐衙值班,这人性格温和,对张瀚也很客气,但各人都没有心思说闲话,每个人心里都有大事将至的紧张感觉。
张瀚还是第一次身处这样的场所,空气中几乎到处都弥漫着战争的味道,每个人心里的弦都绷的很紧,还好八旗上下已经身经八战,气氛只是凝重和稍许紧张,倒是没有人精神崩溃或是紧张到惶恐害怕的程度。
他不禁想沈阳城中的情形,据李永芳的线报来说,城中算是一夕数惊,从官员到百姓的情绪都是十分不稳定。
现在这个时候信息流传不畅,越是这样,各种小道消息就是纷传,因为通信不畅,各种夸大失实的消息反而最有市场,人们越怕什么,传播的消息就越可怕,后金的细作在李永芳的操作下不停的在沈阳和辽阳各地放消息,制造恐怖气氛,扰乱明军的后方,这种做法在攻打沈阳和辽阳时到达巅峰,达到了直接影响战事的效果。
张瀚算是一个好学生,点点滴滴都记在心中。
子夜过后,每个人都感觉疲惫,但没有人去睡,所有人都知道大事将至。
连赫图阿拉这个城市都醒着,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烛火亮光,与头顶的璀璨星光相映成片。
还有人在交谈,行走,时不时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何和礼在不停的发布命令,处理一些紧急的情况,各旗各牛录都有一些突发事件,何和礼身为值班大臣,有权相机处置。
后金的种种政治架构都是上下层级分明,又没有大明的文武之分,还没有太监与勋贵阶层,惟一的隐患是强迫兼并的其余部族,但在战争红利的吸引下,这部份的隐患也没有机会暴露出来。
最少在张瀚的眼中,此时的后金是一架高效的战争机器,连同何和礼等人在内都是这架机器的一部份,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战争而运作着。
三更过后,将近四更之间,天气也是一天最冷的时候,衙门是一个大屋,四角放着火炉取暖,仍然叫人觉得手冷脚冷,常威斜倚在屋外,和衣而卧,和梁兴等人挤在一处,各人的背囊解开,被褥盖在一起,睡的鼾声大起。
除了值夜的披甲兵和旗丁外,各处都有这样宿营的人群。
张瀚和李永芳在小声的说笑谈天,何和礼在闭目养神,忙碌的上半夜过去,下半夜已经几乎无事。
这时庭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永芳精神一振,脸上露出紧张之色,他猛然站起身来,又缓缓坐下,张瀚看到他的两手有一些颤抖。
这厮倒是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镇定……
何和礼睁开眼,仍然斜靠在椅背上并没有起身。
“总管,”进来的是一个正红旗的披甲兵,原地屈膝打了个千,说道:“明军昨晚出抚顺关,奴才看到头盔似海,刀枪如林,明军昼夜燃着火炬行军,昨日一日夜行军近百里,从抚顺关已经赶到五道岭,已经接近浑河西岸。”
“果然骄狂!”
何和礼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道:“昼夜火把行军,日行百里……杜疯子,果然疯的厉害,人家说他是杜太师,他就真以为自己可以横行无敌了。”
他向尖哨甲兵问道:“你一路赶过来时可见明军搭建营帐宿营?”
“没有。”尖哨浑身泥污,满头大汗,浑河岸边离赫图阿拉也有好几十里路程,确定敌情后这个尖哨就得急驰来回报,所以样子极其狼狈。
答了一声后,尖哨脸上有些迟疑,但还是接着道:“当时我们看明军营伍的样子,似乎是在测试水流,似乎在找地方渡河。”
“疯了,真是疯了!”
何和礼一脸震惊,他已经跟着努儿哈赤打了三十年仗,这么骄狂的敌人真的是头一回见到。他隐隐觉得,明军主帅这样打仗,这一次的举族气运之战很可能会轻松获胜,杜松的进军太轻狂冒进,太过急躁和没有章法了,这样的主帅偏偏带着的是明军最精锐的一路主力,只要打破这一路,很可能这一次的大战胜局就已经到手了。
张瀚在一旁也感觉无语,脑子里有点短路,竟是想起大决战里黄维的进兵了。
如果他有机会俯瞰杜松和明军的进军路线,恐怕也会有相同的感觉?几万人行军,就算是冷兵器,那气势想必也不弱了。
何和礼已经在看着墙上的地图。
后金这里也有地图,当然也十分简陋,他们没有资格到京城找合格的绘图师傅,用的法子很粗疏,大约是在辽东卫所里找的会制图的人,水平很差。
但张瀚看来,大致也不差了。
何和礼这样的身份和经历,一眼看过去,眼光就是要点所在,也正是用蒙文标准着萨尔浒的地方!
萨尔浒,位于界藩山下浑河南岸,界藩山地势险要,悬崖峭壁,最陡峭的地方就是吉林崖,浑河从东北再向西南,苏子河从东南向西北,在界藩山下汇流,山麓下的浑河南岸就是萨尔浒,萨尔浒与界藩山吉林崖隔河相望,互为犄角,过了界藩和萨尔浒,之后便是大片的平原区域,直趋几十里后,就是赫图阿拉所在!
明军西路之所以最重要,原因也正在于此。
突破要隘,直扑核心,西路军当然是重中之重,毫无疑问的主力。
“我去见大汗。”
何礼和眨眼之间就有了决断,他抓起在桌上的结着红缨的暖帽,对张瀚和李永芳二人道:“抚顺额附你们在这里等消息,张东主切勿单独行动,兵凶战危,战场上一个照顾不到就很危险。”
张瀚道:“何大人放心,我不是杜疯子。”
何和礼哈哈一笑,大步走了,李永芳也是摇头微笑,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张瀚虽然说这话,心理其实很复杂,他知道明军肯定打不赢,但主将是这样打法,叫人心里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时再看到李永芳的脸色,他恨不得踹这家伙一脚。
他向李永芳道:“额附以前在辽东军为游击,也是这样领兵打仗?”
李永芳有些尴尬,说道:“我从未打过仗,当初就是守守关门,没事领兵巡边,当时老汗对我也很客气,从来没找过麻烦。”
“不过,”李永芳接着道:“大明将帅在细作谍报上都不太用心,当年李府大公子也是在捣巢时中伏死的,可惜了。”
李永芳这时说的是李如松,李成梁诸子只有李如松最象他,胆大心细,有大将之才,李如梅也武勇过人,但脾气太暴戾,只可为将不能为帅。
李如松在碧蹄馆一役中折损了好几百部下,为此大哭竟日,后来心灰意冷,直接从朝鲜战场撤走回了辽东。
后人不大理解,其实死的那几百人不是普通营兵,全部是李家养出来的最精锐的家丁,如果明军不是用家丁为主力,在碧蹄馆也撑不下来,直接就会惨败,毕竟是李如松一时大意中伏。
李如松做战的特点就是和李成梁一样,轻兵锐骑,大胆急进,抓到战机就不放松,以轻骑咬住敌人,不停砍杀,最终咬下敌人一块肉下来。
这样的战法当然犀利,最大的毛病也是容易中伏,只要敌人事前有所准备,设下伏兵,偷袭的骑兵没有久战之力,那时就危险了,李如松做战又喜欢披坚执锐冲杀在前,结果一战殒命,辽东主帅在他之后屡次换人,但没有哪一任能与李如松相比。
张瀚语意深沉的道:“就算是李如松领兵来,也好不到哪去。”
李永芳先是一征,接着大笑道:“文澜说的好,就是这个理,有老汗领兵,纵是当年宁远伯也讨不了好去。”
张瀚说的当然和李永芳的意思不一样,不过他也不会去反驳,他和李永芳一起微笑起来。
第174章 渡河
初一日的早晨,连日连夜行军的明军大队终于暂停了下来,他们停在浑河岸边,不少尖哨和低级武官开始沿着河边重新确定多处过河的地点,待确认之后,他们再回报给自己的上级,然后逐级回馈到主帅杜松那里。
杨义和周大牛背靠背互相斜倚着,他们的脚都湿透了,泥泞的土地夹着未化尽的残雪,渐渐侵蚀了他们的鞋底和垫着的干草,现在鞋里一团烂污,两只脚冷的几乎快没有知觉,在急行军的过程中最少掉队了好几百人,那些人多半是身体过于瘦弱,实在顶不下来这样疯狂的行军,体能不支,倒在路边。
杨义亲眼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倒在路旁,眼白都翻了上来,瘦弱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没有人管他,路过的那些骑马的军官只是冷漠的扫一眼,然后又继续骑行。
后来辎重营的车队路过时杨义心里升起希望,他希望在车队看到收容那些倒在路边的人,结果那些车上都是各种辎重,没有一个疲惫不堪的人被收容在车上,尽管大车可以带很多人。
天气很不好,已经是三月,气温仍然很低,明军士气低落,很多人不待上官命令就把鞋子脱了,尽可能的把脚擦干。
在杨义和周大牛身旁就有大片的没化尽的残雪,距离上次下雪过了十来天,路边的坑里,不远的灌木林中,树林里的那些林木上,到处都看到点点雪白。
没有兽踪,也没有鸟鸣,天地间还是一片死寂。
也可能是大队的人群行动,声势过于浩大,把野兽和鸟群都惊走了。
微风吹来河水固有的泥腥气息,每个人心中都是无比的紧张。
越过这条河就是后金正在修筑的吉林崖防御阵地和界藩城,努儿哈赤攻克抚顺之后没有信心能守下来,主动后撤,但他知道与大明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吉林崖控制浑河与苏子河的交界,在这里筑城,明军只要不攻下来,辎重就没有办法经过,很容易就被切断退路,所以在去年就开始在界藩筑城,今年又派了一万五千人过来加快工程,同时也等于在吉林崖加强防备,当然这些明军都不知道,但不影响将士们心生惶恐和紧张。
小兵们不懂上头的战略,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甲不坚,兵器不利,将领们指挥混乱,对士兵毫无体恤之情,衣着不暖,鞋子不好,天气太糟糕,这些东西,才是直观体现在每个士兵身上的东西,把这东西细化到每个人身上再集中在一起,那就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士气低迷。
周大牛和成方李明礼纷纷摸出口袋里的干粮,附近的士兵都在吃东西,很多人掏干粮时都站起来,在四周扫视一圈。
将领们叫待命,可能是在中军开会,除了尖哨和架梁马外,放眼看去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人行动,几万人的军伍,看起来真是无边无际,在每个人胆气不壮时,可以看一看前后左右的人,那样感觉就好很多。
杨义的干粮是炒面,加了盐和少许的糖,这东西在后世看来不值两个钱,在这时也算不错的食物了,面是精面,本身就很值钱,糖和盐更是昂贵,后世的人可能很难理解,在层层盘剥和专卖制度上,百姓吃不起盐是什么感觉。
“队头,”周大牛塞给杨义一个干裂了的馒头,憨笑着道:“俺走时老娘塞给俺两个,还有这个。”
他又递来一截腌萝卜条,自己先嚼了一口,咯吱咯吱的咬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萝卜条腌的很好,很脆生。”
杨义笑笑,没有回绝这兄弟的好意,他平时手中用度不缺,吃的不差,体格好,打架的本事也高出常人一筹,这才能当上队官,不象那些平时本份老实的兄弟,入伍前吃的就很差。
李明礼一边吃着,一边翘首看着四周,他的脸上有些抹不去的快活表情,有时候杨义甚至羡慕这个光棍,营伍的生活似乎很适合这家伙,比起时不时想家的周大牛,一脸忧色的成方,心事重重的杨义,李明礼快活的象枝头上跳跃的小鸟。
“队头,”李明礼扭头对杨义道:“中军那边味道好香,俺都闻着了。”
“闻着了你有本事吃去?”成方吃着黄色的杂粮窝窝头,翻着白眼对李明礼道:“那是总兵们享受的,你就闻个味吧。”
“俺又不馋。”李明礼回了一句,接着向杨义道:“这个时候,喝什么酒哩?”
李明礼的疑惑是很明显,大军急驰到浑河岸边,尖哨四出,那些辎重营的辅兵和随军民夫已经在制作大量的辅助渡河的工具,这个时候,大军的统帅却在喝酒?
杨义也不大明白,也不是很想明白,他淡淡的道:“管这些做甚,这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吃饱饭,晾干脚,一会叫做甚就做甚,这才是咱的本份!”
……
中军那边确实摆开了酒宴。
尽管普通的小兵因为营养不良体力不支倒在了路边好几百人,其余的几万大军也没有资格吃上热菜饭,中军这里的宴席仍然摆的有声有色。
菜肴全是在沈阳买好的现成的,用木盒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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