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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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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家积攒几十年不过几千亩地。”
山西这里耕地数量毕竟是少,张瀚想着。
若是山东这样土地多而亲藩不多的地方,恐怕只要有钱,短期内买个十万亩也不是很难,特别是有的军田,田亩多半叫军官侵占,军户逃亡,很多土地都抛荒了,若是在那些地方发展,想进行屯垦就容易的多。
河北,也就是北直隶的地,十之七八都被勋贵瓜分了,想在那边买地,比在山西还难十倍。
沿长城边上倒有不少土地,特别是宣府东路一带,但张瀚也不大可能跑到那边屯田。
大同这边的土地也是一个倒金字塔型,最穷的果然地最少,然后最少的一部份人掌握最多的土地。
卫所的地买下来的多也不奇怪,武官们对力量的感觉很好,张瀚背景深厚,力量在他们之上,压着他们卖地这些人也没话可说,天成卫的掌印指挥和镇虏卫的掌印都早就被张瀚拿下,也绝不会拿张瀚当一个普通百户来看,普通的武官在张瀚的人上门之后多半会乖乖合作。
“有功名的秀才相公和举人老爷根本不照我们的面……”李祥符道:“只有寥寥几家同意卖地,主要也是看年成不好,地不值钱,对咱们给的高价动了心,当家的也多半是纨绔子弟,被人骂败家子。”
张瀚苦笑道:“我给的价,按现在天时,够他们收五十年租了,还抓在手心里不放,何苦来着啊。”
“东主有所不知……”一直沉默着的李玉景道:“田骨抓在手里,人心就安,想着给子孙后代传下产业,银子再好,搁在家里还得费劲埋在地底下,心里不踏实,总不如有地产感觉安稳。”
张瀚道:“每个人都这样想吗?”
账房和管庄都笑起来,两个头发花白的家伙一起点起头。
李玉景又道:“这几年,咱们和裕升的三位掌柜没买多少地,三柜原本没有地,这一年陆续买了百来亩地,别的分店掌柜,这半年来买地的可不少。东主,你这里等于招募了半营的营兵,将来军官们待遇迟早追不上掌柜,他们原本又都是一体的,看着别人买地定然会眼红,现在东主提早屯一些地,将来陆续赏给得力的部下,这样大家利益一同,什么事都好办了。”
张瀚先前听着还是点头,后来听着就越感觉不对……他掏钱出来养弓手,其实就是练自己的私兵,将来要派大用场,他的眼界越来越宽广,心里的主张也早就和去年时不同,现在的局面也促使他越来越往上走,将来的事他不能确定自己一定做出多少大事来,可并不代表现在的格局就是弄出一堆大大小小的地主来。
可人心如此,如果买的地多,确实觊觎的人也多,如果他手里掌握了十几二十万亩的土地,却始终不肯分给部下,恐怕人心会不服,会出乱子。
张瀚一时心乱的很,感觉有很多事自己没想明白,果然上位者的角色并不好演,一件事的初衷是往东,走着走着就发生了变化,路就走偏了。
在这个时代,路走偏了不光是麻烦,可能会破产破家。
他按着额角,沉淀了一下,接着才对眼前这两人道:“我看了刚刚的地图,咱们现在买的地还好,多半在一起,相隔不是很远,接下来不要再买了,离的远的更不要买,慢慢的着手把买下来的连在一起才好。有功名的人家地不好买,更不能用强,得罪人多了也麻烦,先放着,不要显得咄咄逼人。”
李祥符刚刚还担心东主怪自己办事不得力,买的地太少,眼前的一切都是热火朝天,别人都在给东主办事,做的十分得力,自己手头的事却是做的不温不火,效果并不怎么好。要知道东家有的是钱,银子成摞的摆在那里,有田契就有银子,背后撑腰的是巡抚,总兵,副总兵,卫指挥,兵备道,这么多大人物在背后,真是有钱有势,而且东家年轻,怕性子急躁,气性大,不料张瀚现在说的话特别沉稳,也没有着急上火,李祥符心里感觉特别佩服,心想东主这般年纪就有眼前这样的局面,果然真的不是白来的。
李玉景心里也是高兴,他是担心银子用的太快,他也站起来,着实奉迎了张瀚一通。
李祥符告辞出去后,李玉景也要走,张瀚把他叫住,笑着道:“账房一会找王勇,把这半年来买地的掌柜名字都和王勇说一下。”
李玉景一征,后悔自己有些多嘴,这一次恐怕要得罪人。他不知道张瀚究竟打算怎么做,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答应着走了出去。
……
张瀚一直忙到半夜,最近他手头事情实在太多,灵丘那边想走一趟也没有办法。弓手的数字现在是六百人,他还打算在矿上招三百个愿意当兵的矿工过来,另外再继续在矿区招人。
一半农民,一半矿工,张瀚打算用这些人打造一支不在女真人之下的强兵,甚至远超过他们,成为本时代东亚最强的军队。
中国人没有战斗民族的美称,不过张瀚觉得中国人也是不折不扣的战斗民族。只是这个民族积淀了太多杂质,毕竟是最老的文明种族之一,几千年来下,尚武的精神难免会缺失一些,另外文教,政治,经济,各种扯皮的东西太多了,这些东西严重影响了军事。
要是稍微把这些理顺了,中国人也一样能血战到底,并且有更强的韧性。
子夜过后,蒋奎进来瞧了瞧,张瀚一眼看到他,笑骂道:“鬼头鬼脑的,什么样子。”
蒋奎道:“王勇来了,叫我进来看看东主睡了没有,我说东主还没洗澡,多半没睡,但不知道忙不忙……”
张瀚道:“你现在越发老婆舌头,啰嗦……快叫他进来吧。”
蒋奎笑了笑,大步出去将王勇叫了进来。
王勇进来,行了个利落的军礼,这军礼也是张瀚发明的,不同于辽东军的打千半跪礼,也不是拱手和叉手,当然也不要下跪,就是横拳在胸口一砸,张瀚觉得这个动作很漂亮,有点威武利落的干练劲头,符合军人的作风习性,不管是在哪儿看过,反正就拿来用了。
外勤和特勤的人也穿着正式的弓手军服,张瀚这里别的很缺,银子和物资什么的是最多的,布料有的是。
用的灰色布料,张瀚不打算用青色和红色,他打算自己的部队有别于普通的明军,这样容易建立起自己的团队向心力和荣誉感,有那种“老子不是普通边军”的感觉最好,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只忠于他一个人。
第206章 点醒
衣袍裁剪还是制成普通的袍服式样,这方面张瀚不打算标新立异了,不过这衣服还是用了很多心思。
衣袖缩短和变窄了,而且有腕扣,可以把衣袖收束起来,胸口有胸牌,军官的腰部还有兜口和小包,用来装地图,公文,军令一类的东西。
下摆也缩短了,几乎快到膝盖,配上裤子,感觉十分利落。
每人都发着几双作训用的鞋子或靴子,也有一双撑面子的高筒马靴,暂时除了军官没有士兵被允许穿着,靴子要等他们成为正式军人校阅或行军时才准穿着,平时也要用心保养。
这东西花钱的很,一双皮靴子要一两多银子,在别的边军营里肯定没有人这么败家。
每人腰间有一根革带,可以悬挂小刀,手铳,皮包,将来还可以带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士兵还有两根斜带交叉着在胸口,用来悬挂弹药盒,火药管。
每人的袖口处缝着铜纽扣,擦的很亮,这一点小装饰叫人觉得很漂亮。
每人胸口处还有一个缝在衣料上的胸牌,姓名,籍贯,保人,年龄,所任职位,十分详细。
特勤和外勤的不同之处,就是缺少这个胸牌,他们的身份认定有另外的程序,这使他们在弓手甚至是镖师的群体中都多了好几分神秘感。
张瀚点点头,表示回礼,他两眼盯视着王勇,对方坦然大方,眼神并不曾躲避。
王勇道:“新平堡那边有新的情况,我派去的人盯着陈怀礼,他在前几天回了新平堡,见了二舅爷,然后二舅爷写了封书子,把阳和卫城的分店副掌柜田季堂给辞了。我的部下原本只管盯着目标,别事不理,但这事感觉还是要上报的好……”
王勇抿了下嘴,又道:“内卫司估计也会有报告,属下有些多事了。”
张瀚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这姓田的人品不差,叫人把他带到这里来,我和他谈谈。”
王勇点头,行了个礼,转身退了出去。
张瀚最近一直在布局,内卫司的情报组一直在盯人,外勤的人也派出去不少老手,新手才留在这边训练,这一个多月表面上没有动静,其实是外松内紧,已经查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出来。
至于怎么处理这事,张瀚已经有了预案,关键在于在肃查内部的同时,杨秋等人查到了范家的首尾。
事情牵涉到了范永斗,张瀚倒觉得有趣。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内部贪污案,严重的想办法处置了,不怎严格的就革除,以后再严格帐务制度,定期派人巡查,也要检查与分号合作的商家,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贪污。
张瀚觉得自己对部下还是很大方的,最近贪污虽多,主店那边就很少,帐局也较少,贪污较多的是和别的商家打交道的分号,没有监管,机会又多,人非圣贤,这些都很难免。
事涉范家,这事就得再等等,张瀚想知道范永斗到底要干什么。
……
常进全把田季堂撵了,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但底下好几个心腹人打小报告,田季堂在和裕升那边无事生非,把人得罪的不少,原本这个人在自己的商号里就不得人望,常进全把田季堂荐到和裕升也是保全这个老伙计,怎奈这人到哪儿都惹人烦厌,他感觉自己也尽力了。
这时晚间,常进全在铺子里忙到很晚才回来,他心里想着田季堂和生意上的事,感觉心里乱糟糟的。
张家的院子里人来人往的,丫鬟和仆妇穿梭着走动在准备晚饭,常进全突然感觉这院子太小,不过近来张瀚不在家,他感觉妹子常氏不大可能放自己离开。
常家在新平堡也买了自己独立的院落,其实要搬走也很容易。
进了屋,在等候开饭时,常进全也不愿闲着,他拿起几本账簿细细的看。
山西商人都很能省钱,常家虽富,常进全也不愿浪费,他没有叫人点烛或点灯,就着窗户边上昏暗的亮光看书,身子也歪着,人显得很吃力。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接着常进全听到常威的声音:“爹,你这样很伤眼睛。”
常进全哼一声,说道:“省着好,伤一下也不碍事。”
“瀚哥说,做事不能因小失大。和买蜡烛的钱相比,眼睛要贵重的多。”常威放下手中的托盘,自顾自的就点起几根蜡烛来,点火的时候继续说道:“伤了眼,看不得帐,碍事不碍,托人配水晶眼镜,不一定合自己目力,就算合,一副眼镜够买多少根蜡烛的?”
“说的有理嘛。”常进全放下账簿,看着儿子,眼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欣赏。
这些道理,其实简单明白,但在当时的世家子弟来说,和威严的父亲不敢如此随意的说话,另外能把简单的道理说的简单,这也是门本事。
从教育,见识,胆色多方面衡量,常进全给刚刚的儿子不低的评分。
“儿子一趟辽东之行,来回万里,见的大汗和大台吉好几个,兵马超过十万,死人都好几万人……说点小小的道理大约还不费事!”
常进全这时看到托盘上放着酒壶和几碟佐酒的小菜,他冷笑道:“爹有意晾你几天,看看你的成色,你就忍不住了?你那小酒量,也来找我喝酒?”
“爹你那是老皇历了。”常威并不生气,很平静地笑道:“咱爷俩喝着你就知道了。”
“哼,看你要玩什么花样。”
父子二人就这样对饮起来,期间常氏和常宁过来,看这爷俩对饮拼酒的模样都忍不住要笑,后来常氏吩咐人再送一桌热菜来,又吩咐人再取些好酒过来,她没有留下来,自己到上房吃饭。
出门后常宁忍不住道:“二伯和小弟这样拼酒,会不会出什么事?”
常氏道:“常威和你瀚哥出门一趟,长进的多,看来我要省不少事情。”
“大姑,省什么事情?”
常氏笑而不答,常宁低头若有所思,接着小声道:“是不是二伯把瀚哥当小孩子,对和裕升的事管的太多了?”
常氏微微一惊,看着常宁,半晌过后才笑道:“现在的孩子了不得了,真是小人精一样。”
她忍住一句话没有说:看来,常宁能成为瀚哥儿的贤内助!
拼了半个时辰后,常进全已经微醺,再喝下去就得被喝翻。
常威却是把酒当开水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毫无异色。
常进全瞪眼道:“你这小子,现在怎么这般能喝酒了?”
“爹你不要不服气。”常威一脸惬意从容的道:“我和瀚哥一路到辽东,那些大汗台吉都是上最烈的马奶酒,你这酒,我喝着同喝水差不多。”
“罢了,不喝了。”
常进全想想也是好笑,爷儿俩居然斗起酒来了。不过,今晚之后,他也只得把常威当成年的儿子来看待,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得有所转变了。
大家族就是这样,小孩子没成年,可以板着脸训斥。等儿子长大成人,可以替家族分忧了,那就不能当小孩看,需要拿出平等的态度来协商事情了。
“你今晚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爹你安心做自己的生意,进货可以继续从和裕升那边进,咱们可以赚差价钱。瀚哥为人很大方,不会在意这些。”
常进全冷哼一声道:“我是他亲娘舅,原本就该这样。”
常威道:“亲戚是亲戚,利益是利益,爹你没见过亲兄弟之间争产的事?为了一些银子,亲兄弟尚且告官打官司,斗的你死我活的,何况舅舅和外甥?”
常进全一征,接着脸黑的更厉害,不过他把头低了下去,似乎在承认常威说的有理。
“瀚哥没回来,爹是长亲,照顾一下没啥,现在瀚哥回来了,基业是人家的,爹经常荐人,干涉和裕升的事,瀚哥不说,别人看在眼里,会怎么议论爹你呢?”
常进全腾的站起身来。
常威也站了起来,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混蛋小子。”常进全在常威肩膀上使劲一拍,大声道:“你说的对,最近我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底下那些人全他娘的哄我,什么我眼光老辣,做事周全,照顾下外甥没错,我看他们心里全是有鬼,指望我和瀚哥打擂台,护着他们,日他们娘的,我做了一辈子生意,反倒叫他们哄了?”
常威一脸高兴的道:“我就知道爹一点就透。”
“也到了你点醒爹的时候了。”常进全感慨一句,接着道:“你明日开始跟着我到铺子里吧,也到把常家的基业慢慢交给你的时候了。”
常威急着道:“瀚哥来信了,叫我去巡检司那边,他说我可以做他的左右手。”
常进全想了想,说道:“也好,你瀚哥是天纵奇才,为父也远远不如。看你现在的长进就知道跟着他不坏,你去吧,你爹我精力还好,再多替你看几年。”
常威听了当然高兴,常进全这时一拍脑袋,说道:“我现在想明白了,田季堂性子古怪,太梗直,恐怕他是被人陷害的。一会我要叫人把他给请回来,这人也是人才难得,查账很有一套。”
常威道:“爹醒悟的晚了些,田季堂已经被瀚哥派来的人接走了。”
“啊?唉!”常进全一时愕然,半晌过后才摆了摆手,慢慢坐了下去。
第207章 铁岭
女真人攻上城头时发出轰乱的嘈杂声响,吵的人心慌意乱,耳朵也是不停的嗡嗡直响。
所有人都站在城头,铁岭城并不大,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后来是李成梁在这里发迹,李氏家族在铁岭城中根深蒂固,这座小城也开始变得有名起来。
当然铁岭也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这座城池和开原互为犄角,也是沈阳和辽阳两个大城的屏障,努儿哈赤和后金对铁岭势在必得。
七月初时,因为感觉铁岭可能守不住,杨镐下令李如桢这个总兵官改到辽阳驻守,铁岭的李氏家族也跟着迁走,城中人心惶惶。
七月二十五日,知道铁岭人心溃散,防御空虚的情况后,努儿哈赤率五万左右的兵马出三岔儿堡,围攻铁岭。
努儿哈赤本人设汗纛于城东南的小山上,指挥步骑攻城。
城上游击将军喻成名,吴贡卿,史凤鸣,李克泰等率军坚守,放火炮,发矢石,八旗兵死伤很多,城中军民因为知道开原屠城之事,城中军民可称“一城忠义”,很多百姓拆了自己家的房子,送来滚木,檑石,在城头帮助军兵守城。
八旗兵一直攻打不停,各旗轮换,城头也一直在坚守,很多人感觉铁岭能守住,女真人在攻城上并没有太多办法,盾车,冲车,攀城,来回倒换,但在城头上军民的坚守之下,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累死了,耳朵快听不到了……”
傍晚时分,原本炽热的太阳威力渐渐减弱了,不过盛夏时节,人们知道距离天黑最少还有半个多时辰,此时还是一点儿也不能放松。
要等到天黑,八旗兵兵力再多,再凶悍也得休息,再次交战就得到明天早上了。
周大牛靠在城碟上,整个后背都倚在流淌着鲜血的墙砖上,身边是几个袍泽的尸体,有被箭死中要害死的,也有被突上城头的女真人砍死的,他的脚边是一个剃光了头,留着小辫的女真人的尸首,这人是个白甲,勇悍绝伦,顺着云梯攀城而上,挥着单手大刀连续砍死了好几个明军,后来被各人合围,周大牛用铁枪刺中了这个白甲的后背,直透对方胸口,那个白甲厉吼了好几声,挣扎着挥刀又砍中一个,最后身体才软软的倒在地上,口中狂喷鲜血后才死的不能再死。
这个白甲死后很久,才有人过去剥了他的银色铠甲,穿在自己身上。
周大牛眼中满是冷漠,他已经不是在沈阳才入募入伍的那个单纯的壮实青年了。
在周大牛身旁是成方和李明礼,两人也都是满脸的疲惫,三人身上都插着箭矢,好在他们都有铁甲在身上,并没有受很重的伤,李明礼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箭,鲜血把胸口染红了,他也并不在意。
吉林崖一战,杜松部几乎全部死光,只有不到一千人的残兵逃了出来。
他们后来和萨尔浒谷口逃生出来的几百残兵汇合,终于翻过边墙,一路回到大明境内。
这些兵多半是陕西或大同兵,是王宣或赵梦璘的旧部为多,也有一些杜松的兵马,因为是败兵,他们不得往辽西去,分别被派往各个关隘或堡垒去守备,铁岭和开原也是派满了这些败兵。
有很多兄弟不服,他们虽败,但责任不能归到小兵身上,是将帅无能。
怀着种种愤怒的情绪,来自陕西和大同的败兵开始自行离开,他们成群结队的往关内逃走,因为辽东的种种混乱,对这些败兵也没有太多的办法,知道朝廷管不了后,更多的人开始逃离辽东。
周大牛几个寻找杨义的下落,很久没有消息。
他们当然不知道杨义被张瀚给救走了,没有消息之后他们都以为杨义已经死了。
身为辽人,他们不愿和陕西兵一起往关外逃,可每个人都感觉迷茫,和辽东现在的情形一样,每个人心里都是乱糟糟的,官员无能,将帅懦弱贪婪,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未来的辽东是怎样的。
“各人吃点。”
有个叫俞士乾的大同兵当了周大牛几个的队官,这人性格凶悍暴戾,刚刚八旗兵如潮水般退下去后,这人就在城头行走,找了几个百姓要吃食,这些百姓自己拆了房子来助战,带的干粮也不多,但俞士乾直接抽刀砍人,没有人敢不给他。
好在俞士乾对下属不坏,周大牛接过馒头,想着这样的队官其实也不坏。
成方和李明礼谢过一声也接了,俞士乾又发给别人。
走了一圈后,俞士乾走过来坐下,对各人悄声道:“情形不对,刚刚我在城头走动时,丁参将带着他的家丁到城门那边,说是准备上城守备,我看他是打算开城投降。”
“不会吧?”成方脸色原本十分木然,现在惊的嘴巴都张大了。
“怎地不会?”俞士乾冷笑道:“李总兵不在,丁碧最大,你看他在守城上费了心思没有?人家都说建虏早就和他说好了,危急时刻只要丁碧开城就算大功一件,我看丁碧也是看能不能守住,守不住他就开城,算是两头都下注,现在他看女真人势在必得,恐怕真要开城投降了。”
“这狗日的。”周大牛愤愤的骂一句,不过最近投降的明军将领已经太多,旁人已经不怎么骂的动了。
俞士乾道:“一会你们看,丁碧只要带人往城门口进去,你们就立刻跟我下城头,我们往另外东门去,那边还有一些兄弟,我们合力开城门杀出去,八旗兵从这边进城,别处地方不会守的太紧。”
李明礼道:“那铁岭不是完了?这么多军兵和百姓!”
成方又恢复木然的神色,说道:“开原人不是更多?生生杀了十几万,这世道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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